第7节
温水煮只小青蛙 作者:清水半温
正文 第7节
温水煮只小青蛙 作者:清水半温
第7节
温清就举着他的单反走来走去爬高上低地各种姿势拍照。
祁阳发现他真的喜欢拍人,镜头里似乎总有笑得正欢乐的人们。
一会,温清拍的差不多了,来和祁阳并肩坐着。
他们忽然想起了昨晚好像也是这么蹲在石头上,一时间空气里弥漫着愉悦的气息。
“就剩你了,祁阳。”温清胳膊肘撑着膝盖,支着脑袋看他。
“……我真不上镜,会毁了你的镜头的。”
“你好像还没那么大威力,”温清笑了,“我拍人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没见过?”
温清都这么说了,祁阳也不是磨叽的人,也就同意了,不过只照一张。
“娘们儿啊你,还不让留玉照?”
他们走到大瀑布旁边,祁阳能感觉到飞溅到身上凉凉的水花。
“摆个pose啊。”
“摆什么pose啊,我看你给别人照相好像也没要求别人摆pose啊。”
温清低头调着单反,没瞅他,“你不一样。”
祁阳愣愣,不太懂温清这么一句话什么意思。
“好了,”温清晃了晃手里的相机,笑得一脸灿烂,“祁大爷,能麻烦您展开双臂,摆个帅气的拥抱大自然的姿势吗?”
金色的阳光透过树杈,斑斑点点的映到温清脸上,微风吹来,温清长长的发丝跟着起舞。
祁阳打开双臂,露出一口白牙,“温大神您给挑的姿势可真俗。”
咔嚓。祁阳的笑容就定格在了温清的相机里。
照完后,温清问祁阳要不要看看,祁阳说不用,反正以后自己也看不到。
然后温清就坐在一边的石头上,摆弄着相机,好像在整理照片,祁阳闲着也是闲着,就重新坐回去看他弄照片。
“还是想看看自己的玉照?”
祁阳瞪他一眼,“不。”
温清慢慢地向后摁着键翻照片,祁阳就慢慢看着。
所有的照片上都是笑得能看见嗓子眼的人们,映衬着身后的景色,小小的方框中都能看见满溢的喜悦。
忽然一张董子和楚哲亲吻的照片突兀的出现。
“这是……温大神你还偷拍别人隐私啊。”
温清白他一眼,“这是董子要求拍的,他说想给这次旅行留点回忆。”
祁阳连连咂嘴,真没看出董子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呢。
“楚哲知道吗?”
“那是他们两口子的事,咱管不着”
祁阳一直都觉得董子能和楚哲凑一起挺奇怪的,后来听温清说就是他们逃跑那次,去董子摊那儿的就是这个新调任的小城管,后来还常去萧老板酒吧玩,慢慢就认识了。
听完不禁连连感叹缘分这东西真是奇妙。
他们边看着照片,边聊着天,忽然扑通一声落水的声音传来。
“啊——”
“有人掉水里了!”
他们赶紧跑过去,只见小桃儿在水里挣扎着,脑袋浮浮沉沉的。
祁阳看站在石头桥上的几个年轻孩,都是一副吓傻了的样子,二话没说,直接脱了外套,穿着t恤长裤就一头扎进了水里。
一群人都听见了动静,纷纷聚过来,看着水里的人,都紧张得不得了了。
正准备脱衣服下水救小桃儿的导游慌张地对祁阳喊,“那个人!你下水干什么,一个还不够吗!能自己先上来吗?!”
祁阳懒得理也没工夫理她,憋了口气,下了水,小桃儿就这一会时间就被冲的有点靠近湖心,这湖是在瀑布下面,承接着成吨的水浪,深不见底。
祁阳以最快的速度游了过去,一把抓住了正在胡乱扑腾的小桃儿,把他的一条胳膊环绕过自己的脖子,搂着腰就奋力向上游,先把小桃儿的脸推上水面才拖着他往岸边游。
导游在岸上犹豫了半天,看着祁阳好像可以把俩人一起弄上来,就没再说什么。她一介女流,虽说从小在山里长大,但自己就这样下去能不能把一个大男人弄上来还真是个问题。
桥上的人都嗷嗷的叫喊着,祁阳也不知道他们说点什么,他在水里弄着个小桃儿累得半死不说,快到岸边还突然感觉有点脚抽筋。
岸上准备着接应他们的人吓得不清,直到把他俩连拉带拽着拖上来才松了口气。
人们拿来随身带的薄毛毯什么的给小桃儿披上,祁阳也松了口气,但是感觉一直有点抽抽的小腿肚抽筋的更严重了。
第十六章
大家都慌着给他们递水,递毯子的,一时还真没发现祁阳的不对劲。
囡囡倒是走在人群前面来到了祁阳身边,一直拉着他的手颤抖不已。
“祁阳哥……还好你没事,吓死我了……”
祁阳抬头勉强对她笑笑,脸上满是疲惫。
温清也从桥上赶下来,见他们都上岸了才稍稍舒了口气,却突然又看到了祁阳紧紧皱起的眉毛,苍白的脸色和泛紫的嘴唇都很不正常。
“祁阳你怎么了?”温清搂着披在他身上的薄毯,发现他颤抖的厉害。
祁阳一看见温清就觉得一直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下来,浑身都变得很无力,靠在温清怀里不想动弹。
祁阳蜷缩着身子,抱着右腿,额上冷汗直落,“没事,就是……有点抽筋……”
温清也没再说话,直接拉过祁阳抽筋的那条小腿,祁阳在一旁呲牙咧嘴的。
他把他的小腿肌肉拉直,揉搓,并且把抽筋的那条腿的脚板往上扳,这种很快就能治好抽筋,却很疼。
温清额上也出了一层薄汗,轻声道,“你忍一忍,一会就好。”
祁阳点点头,盯着温清认真地掰动自己被水泡的有点泛白的脚掌,不由得想起了他俩那晚上在温清家里的场景。
那时候他也是这样专注用心地帮他上药,一丝不苟,眉目微皱。
又过了好一会,祁阳的腿才慢慢能自己动了。
小桃儿的情况比祁阳好多了,他虽然扑腾了几下喝了不少水,但从头到尾也没用什么力,就是祁阳一只手抓着他,把他弄上来的,除了受了点惊没什么大事。
祁阳就比较惨,本来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就随便扒了件衣服就跳下去救人,心里紧张慌忙,水温又低,也不是什么游泳健将,拖着个下了水就半死不活的人,上岸后还彻底抽了筋。
祁阳叹了口气,还好是快到岸边才抽的筋,不然估计他和小桃儿都得灌一肚子水。
他俩的衣服都湿透了,小桃儿身材又瘦又小,他们这群人里也就白连和他身材差不多,他皱着眉借他一套衣服,小桃儿嘻嘻哈哈地就接过来穿上了。
祁阳下水前还特地把外套脱了,他把身上的t恤随便一扒就光膀子套上了外衣,腿上直接就穿上了温清包里随身带着的一条束腿运动裤。
温清比祁阳低半头,他穿正好的裤子套在祁阳腿上就直接成了九分裤。
这简短却很惊险的小插曲过后,大家心有余悸地随便吃了点干粮,就准备回去了。
回去不用原路返回,后山有条路,直接通到山下,也就是景色不怎么样,都是遮天蔽日的大树,什么也看不见,旅游的话走的都是前面那条路。
他们下山一路上零星的聊着天,傍晚的时候才下到了山底,累了一天了大家都疲惫的不行,上了车基本都没二话就睡了。
祁阳还是和温清并排坐,他身上的衣服虽然是干的,但内裤还是潮湿的,捂了一下午还没烘干,坐在座位上就更难受了,愣是闭着眼半天没睡着。
温清倒是一上车就像是睡神附体,不一会就在祁阳旁边打起了呼。
温清声音轻轻的,平稳的呼吸让人有一种安静的感觉,祁阳听着这呼吸一时也有点迷迷糊糊地想睡觉。
大巴在高速上飞驰,一车子的人都再没了声息,整个车子都弥漫着一股静谧的气氛。
前排的囡囡突然想吃祁阳包里的零食,转过头来就看见祁阳和温清睡得歪七扭八的身形。
温清枕在祁阳肩膀上,祁阳靠着温清,脑袋摞在温清头上,仰着个脸微微张着嘴,俩人都睡得一脸安详。
囡囡咬了咬嘴唇。
今天早上她也出去找脱队的三人,自然而然地就看见了温清和祁阳那诡异的睡姿。
她是一个多么纤细敏感的女孩子,两次相似的情况让她不由的想多了。
她初见祁阳的时候只觉得他帅得很,并无其他想法,可慢慢接触就发现这是个虽然沉默寡言,但并不无聊的男人,他甚至会因为偶然无意间对她这个小姑娘说错一句话就显得有点无措。
他稳重可靠,会陪着别人胡闹,容忍其他人小小的放肆,在危急时刻还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
这是怎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她喜欢他。
然而一次又一次的景象摆在她面前,就像是一把无情的刻刀深深地剜着她的心。
她暗恋的男人竟然和别的男人好了。
囡囡沉默地转过头去,感觉自己之前所有无意识的接近都傻透了。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人们就像去的时候那样伸着懒腰下了车,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就各回各家了。
祁阳和温清家离得近,下了车就一起往回走。
本来小桃儿也和他们一起的,但却突然和白连一起不知道去哪里了。
这两人在同一个屋里睡了一个晚上,又穿了一套衣服,好像就好成铁哥们了。
“今天不去酒吧帮忙了吧?”祁阳问他。
“什么叫帮忙啊,我那是工作,萧大老板开工资的。”
“哟,”祁阳倒有点惊讶,“那你房租岂不是萧老板全包了?”
温清乐了,“他付的工资还真能包养我。”
说完就觉得有些不对,以前好像也有这种情况。
祁阳皱皱眉,有点不爽温清说萧靖州能保养他。
“我也能。”祁阳赌气似的来了一句。
“啊?……”
“……咳,”祁阳意识到自己有点胡扯,随口换了个话题,“你在茶室弹琴收入应该也不少吧,还用租房住?”
“你说买房子啊,”温清看了他两眼,微微笑道,“买房子给谁住啊,就自己一人儿还要时不时打扫卫生。”
祁阳沉默了一会,问道,“你们现在俩人住那公寓从来都不打扫卫生啊?”
温清倒被他莫名其妙的关注点给逗乐了,“现在都是靖州打扫,我就只管住。”
祁阳一听,瞬间更不爽了,脸都快黑了。
……
那天他们回家后就没再联系过,反正偶尔去酒吧的时候还能见到,两人也就是坐在一起喝喝酒,随便聊聊,也没再扯到令人不愉快的话题。
有时候祁阳没事的时候还是会去温清家做顿香喷喷的早饭,留小桃儿自己在家里满腹怨念,搞得温清连午饭都想来祁阳家里蹭。
虽然萧大老板在家总是搞得祁阳哪里很别扭,尤其是看见他和温清一起从厨房门走进来的时候,好像自己是个保姆,做好早饭等着两个主人来用餐。
这样的想法总是出现,每每都弄得祁阳整个人都不对了。
但他还是想来温清家里做早饭。
……与其说做早饭,不如说想和他一起吃顿早餐。
能在早上见到他,他一天都很高兴。
其他的小情绪算什么,咱祁先生分分钟就能找个合适的理由让自己释怀。
这种微妙的感情就简单的被缺根筋祁先生归结为想和帅哥一同用餐。
他和萧老板的关系在祁阳看来是很尴尬的,虽然他也不知道哪里尴尬,反正就是哪哪都不对劲,但他来他们家来的多了,熟悉了之后就发现萧老板只不过是总是阴着个脸,话也少,人倒不坏。
祁先生潜意识里对萧老板不坏的定义就是……不想打温清主意。
然而只是潜意识,祁先生本人似乎什么都没有意识到。
囡囡眼里成熟稳重,沉默可靠的男人有时候犯起二来都是屁颠屁颠的。
日子如流水般划过,转眼间就到了这座城市一年最热的季节,七月份的炙烤简直能让人身上掉层皮,温度陡然间的爬升也让人猝不及防。
这不,昨天祁阳还穿着长袖衬衣,从来不看天气预报的他今天选择了和昨天一样的装束,站在室内都想哭。
“祁老师,”章驰拉着琴,偏头看他,“热就脱了吧,我看着您都觉得热。”
章驰还是一如既往地来祁阳这里上课,今天就穿了个短袖t恤,腿上蹬条半短的裤子,甭提有多清爽了。
祁阳白他一眼,“我还没说热呢,你嚷嚷什么。”
别看海老板挺胖的,抗热能力好像还不错,这天还没开中央空调,可把祁阳给愁坏了。
章驰瞅他一眼,“都是大老爷们儿,脱个衣服有啥好怕的?”
“嘿,”祁阳乐了,“谁说我怕了,我就是爱穿着这件衣服成不成?”
他的学生里也只有章驰敢这么跟他说话了,没大没小的,不过祁阳也不是什么老古董,他倒挺享受和学生这种亲密无间的关系。
祁阳就是觉得上班时间,况且还有学生在这里,就穿着里面一件背心实在是不好看,要是在自己家里,他早就光着膀子乱跑了。
章驰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祁老师您可真可爱。”
祁阳被他说的这话愣了愣,章驰倒像是没事人一样,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肩托,重新把琴架到了肩膀上。
“接着拉吧,把这首曲子练熟,回来还要你给别的小朋友做榜样呢。”
“……祁老师,您恶心不恶心,还榜样,您教幼儿园那套能不能别用到我身上?”章驰抖了抖,就像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似的。
祁阳笑了笑,没再说话,摆摆手让他赶紧拉。
章驰因为大点了,进度不一样,向来是自己一个人上祁阳的课,他学的也快,练习也勤奋,祁阳也乐得教他。
祁阳看了章驰一会,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他刚才被章驰那一句话吓了一跳,现在想来也就是人一直男的无心之语,也只有弯的才会想歪。
祁阳被自己这逻辑给逗笑了。
章驰觉得最近祁老师真是病得不轻,上课的时候神清气爽得很,好像活在蜜罐里一样,和他打趣也不像以前一样懒得理他了,还总是很容易就在那傻笑。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我们的祁先生仅仅是因为做了个临时白工。
到了期末祁阳的课少,可以每天早上去温清家当临时厨师,有时候抽点空趁萧大老板不在家的时候还能去打扫打扫卫生,温清看他还来家里打扫卫生,心里过意不去只能跟着他一起打扫。
祁阳一直不能释怀萧老板包了公寓里所有的家务活,他一直都觉得只有自家男人才有这种权利对自己的媳妇儿。
所以现在就变成了祁阳和温清一起打扫卫生的景象。
温清拿着个抹布叉着腰问祁阳,“你是不是太闲了,自己家的卫生都打扫完了,还来我家打扫?”
“家里有小桃儿,他白住我家,打扫打扫卫生也不亏他。”祁阳拖着地头也不抬道。
然后温清问他为啥来他家打扫,祁阳美其名曰要替萧大老板改改他这个室友从不爱劳动的懒惰习性。
其实也不错,祁阳一来,温清就只能跟着他一起打扫,倒也其乐融融。
第十七章
这天祁阳像往常一样给白连上完课后就准备回家了。
白连算是有点基础的人了,虽然刚开始对小提琴一窍不通,但是乐感很好,教起来还挺轻松,尤其是很听话,让练琴也绝不而偷懒。
祁阳正收拾着琴盒,突然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章驰。
“怎么了,章驰?”
“祁老师是吧,”对方语气并不和善,但听声音年龄好像并不大,“你可爱的小学生现在在我们这里,能麻烦您来一趟吗?”
电话里头乱七八糟的,对方声音里满是揶揄,周围好像也能听到笑声。
祁阳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要不这就是谁拿着章驰手机的恶作剧,要不就是章驰被什么人劫了,而且是熟人。
“绑架的话,请你们找他的家长,我……”
“别特么给我废,你……”
“祁老师!祁老师……”章驰的声音突然从话筒里传来,“祁老师您别来!祁……”
“干什么干什么!造反吗?!”对方把话筒重新夺过来,声音凶狠至极,祁阳甚至还听到了章驰好像被打的闷哼声。
“姓祁的,识相就赶紧过来,你也听到章驰这小崽子的声音了,不来的话别怪我们……”对方话不说完,被一阵□□取代。
祁阳忽然感觉很不安,电话那头嘈杂的声音好像也有些熟悉。
“你们在哪?”
“anboo,给你十分钟……”
啪。
祁阳没等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紧紧皱着眉。
他这次不会像上次那样不知道gravity在哪了,anboo也是个酒吧,但这次他很清楚这地儿在哪。
因为这是个gay吧,他刚来这座城市的时候经常去。
他不明白为什么章驰会被拐到那里,但很清楚对方凶狠的语气里带着那掩饰不住的欲望意味着什么。
操。
祁阳骂了一句,琴也不拿了,站起来就准备过去。
“祁阳哥,我和你一起去吧。”白连说。
刚才他从祁阳断断续续地回答里也把事情听了个大概。
“你去干什么,”祁阳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还不够添乱。”
说完也不等白连再说话就迈开大步走了出去。
anboo在哪祁阳简直再熟悉不过了,祁阳嫌打车慢,直接开着自己的大切就奔出去了,一路上四处鸣笛声不断,还差点闯了个红灯。
一进酒吧就觉得气氛不对。
还是下午四点多,酒吧里人不多,音乐倒放的挺大,然而这里略有些压抑的气氛还是很不正常。
祁阳抿着唇就一个人进去了。
“祁老师您迟到了。”
祁阳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酒吧吧台对面的沙发里昏昏暗暗地窝着一帮人。
他皱着眉走过去,就见七八个人拧着个章驰,为首的那个正一脸挑衅地看着祁阳。
章驰被打得不轻,眼角肿了一大块,估计身上也好不到哪去。
祁阳现在来到这边了也还是弄不清这群人想干嘛。
“多少?”祁阳看着他们装束都是那种街头混混,估计也就是简单的绑架。
“哟,兄弟们,我们被祁老师小看了呢,”为首的混混一听就笑了,连带着一帮手下也跟着乐。
“有屁快放,甭搁那干蹦子儿。”祁阳看了看有点昏沉的章驰,不耐烦道。
“啧啧啧,为人师表……”那混混见祁阳目露凶光,也收起玩笑的心情,一脸凶狠地说:“我们老大找你要了这人,一句话,不给就找事!”
“首先我不知道你们老大谁,其次……你们找我要什么人,我就是个教课的。”
“老实点!别给我扯!章驰不就是你的人?!不找你要找谁要?!”
祁阳原来混圈,自然知道他的人是什么意思。
祁阳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头疼得紧,“我不知道你们从哪听来……章驰是我的人的,我就是他……”
“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混混打断他,“章驰这小崽子自个儿说的!”
祁阳愣了愣。
章驰这会清醒了些,看着祁阳看他的眼神,也明白了他都知道了。
“……哎,黑哥,”他拿他唯一还能动弹的脑袋撞了撞那混混,“……我同意你们老大了,现在先让我们走。”
黑哥瞅了他两眼,又看了看一旁的祁阳,没说什么,让人把章驰放开了。
章驰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拽着祁阳就准备往外走。
黑哥突然叫住章驰,“……你最好安安生生的,你知道他的手段。”
“恩,知道了,谢谢黑哥。”章驰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就拉着祁阳头也不回地走了。
出了酒吧,章驰沉默着,祁阳倒也没问他什么,让他上车。
“……祁老师,您……不想问我什么吗?”章驰在副驾上,小心翼翼地开口。
“不想,这是你自己的事,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祁阳正视前方开着车,“别玩过了害了自己再来找我帮你擦屁股。”
祁阳话不好听,章驰一听却差点落下泪来。
章驰有个完整却从来都不存在的家,父母常年在国外搞研究,总来都不管这小子,出了什么事基本上也都交给监护人,平时章驰就和监护人一起住。
祁阳把他送回了家,也没再多说什么,临走前问了一句,“他们老大谁?”
章驰没想到他问这个,愣了一会才说,“……明赫。”
后来祁阳通过章驰了解到明赫是看上这小子了,追了好长时间,一心想把他弄到自己身边,无奈章驰还只是个学生,章驰又告诉他他有喜欢的人了,明赫一怒之下就让手下的黑哥把那章驰喜欢那人截过来,这才有了上回那一出。
祁阳的重点倒不在这两人想要怎么纠结,他问章驰,“明赫知道我是谁吗?”
“应该……不知道吧……”章驰不确定。
祁阳叹了口气,那个什么黑哥都知道了,估计离自己去见明赫也不远了。
祁阳知道明瑾不仅有个弟弟叫明袂,还有个老死不相往来的堂兄,明赫。
祁阳和明赫以前见过一面,不是很熟,就知道那是个危险的男人,道上的人,手段不少,人脉也挺广,当初就和明瑾不对付,所以才几乎断绝了关系。
过了几天明赫果然让祁阳过去见个面,美其名为弟兄俩这么多年没见有点想了。
祁阳看章驰一脸如丧考妣的样子,估计自己的脸也好看不到哪去。
“……你到底说我什么了?”
祁阳知道,明赫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来找他叙个什么旧,铁定是因为章驰。
“我,我也没说什么啊,”章驰也一脸委屈,“我就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然后说是我是吧?”祁阳白了他一眼,真能给他找事干。
他俩开着车到了明赫约他们的地方,是家火锅店。
他们进去就有服务生接待他们到了雅间。
“欢迎啊,”明赫坐在房间里,笑看着房门里进来的两人,“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还请见谅啊。”
这间火锅店是明赫新开的,他挑了一个大房间,房间里是一张家庭聚餐用的大圆桌。
祁阳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随便挑个位置就坐下了,章驰不太自然,有点拘谨地坐了
“小驰,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坐过来坐过来。”明赫向章驰招招手,眼里满是笑意。
章驰抿着嘴,移到明赫身旁的位子上。
明赫一把搂住他,依然笑着,祁阳觉得那笑容透着点危险劲儿。
“祁阳,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明哥了,一来就送这么大一份礼啊。”
祁阳顿顿,“明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干嘛啊。”
明赫盯了他一会,仿佛要把他看透,末了微微一笑,“咱先吃饭,锅都给你们上好了,一会就凉了。”
祁阳心不在焉地吃着饭,隐隐觉得不对劲。
看明赫这样,他挺清楚祁阳和章驰没什么关系,要有关系他也不会这么安安生生地坐在这里吃饭。
那叫他来干什么?打扰他们“约会”?
“祁阳啊,”明赫开口,“你最近过得挺好啊。”
“恩,还成。”
“还是老往那劳什子温清家跑啊?”
明赫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却惊出祁阳一身冷汗。
“我也没说不成不是,你们年轻人觉得行就行。”
祁阳愣了愣,不太明白明赫意思。
祁阳知道这明赫天生就是个控制欲爆表的人,什么玩意只要他觉得好玩,一定要弄到手,什么事要是他想调查清楚,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你刨出来,一句话,就是只要他想,就不需要理由。
明赫走到祁阳跟前,一手撑着桌子,逼近祁阳。
“祁阳,当年……”他声音很小且低沉,几乎是压在祁阳耳朵边上说,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明瑾还没给你搞爽?!”
祁阳脑袋轰了一声。
“嗐,”明赫突然笑了,直起身来,慢慢回到了自己座位上,“我这不是关心自己弟弟每天的动向吗。”
说完又看了看祁阳依然僵硬着的身体,接了一句,“你紧张什么,我可没给你乱传。”
祁阳瞪着他,声音有点颤抖,“……你怎么,怎么跟别人说的……”
“我可是按照你的意愿说的呢,你可别凶我。”明赫摆出一副假惺惺的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祁阳闭了闭眼。
“干嘛啊一脸不开心的样子,我以为你会很高兴成为明瑾的傍家儿呢。”明赫的声音平平淡淡的。
一旁的章驰虽然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从祁阳渐渐褪的没了血色的脸也觉得不太对。
……而且明赫那个混蛋还说祁老师是谁的傍家儿……什么的……
明赫看着一脸状况外的章驰,拍了拍他的脑袋,“乖,你吃你的。”
章驰觉得明赫心情好像很好,但不敢违抗他,低头扒饭。
“祁阳,你看看你,”明赫啧啧道,“这么多年了,还没忘记当年的事,你怎么就可以那么轻易的原谅他呢。”
祁阳怔怔地看着他,似乎明白了今天明赫叫他来这里的意图。
其实吧……我好像真挺心狠的。
那个人……曾经那么认真的……那个人……
祁阳,你说喜欢上一个人是不是很难?
……我觉得挺难的吧,直到现在我都没喜欢过谁……你说是不是挺难的……
温清曾经说过的话像走马灯一样在祁阳快要炸开的脑袋里回响。
明赫缓缓开口,一字一顿。
“温清就是肖安,祁阳,温清,就是,肖、安。”
章驰能听到明赫声音里掩饰都掩饰不住的笑意。
第十八章
温清觉得祁阳最近有点奇怪。
前一段时间时不时跑来自己家里,不是做做饭,洗洗衣服,就是拉着自己拖拖地,擦擦桌子,搞得家里一尘不染的,连萧靖州回来都忍不住惊讶。
这最近又像失踪了似的,完全见不到人影,一时整天没事就喜欢宅在家的温清身边没了祁阳这个没事找事干的闲人,变得不适应起来。
其实祁阳对温清也就是想来就来想走也没人能拦住他的节奏,毕竟是来干白工的不是?
这几天萧靖州去外地出差了,温清早上就啃着油条,灌着豆浆,一个人窝在家里吃早餐。
他叹了口气。
以前祁阳天天来的时候,刚开始觉得过意不去,后来就习惯了,现在突然一下咔嚓又不见了,温清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盯着祁阳经常坐的那个位置,竟然觉得有点萧条。
他摇了摇头。
祁阳一不去温清家里,他俩就基本上见不到面了,温清去酒吧帮忙还是去茶室弹琴都没遇到过祁阳。
这天晚上温清帮白连整理了一下架子鼓,又帮董子调了调吉他有些偏了的弦,正准备回家,就看见了坐在吧台喝着酒的祁阳。
他走过去。
祁阳看见他走来,笑着举了举手里的酒杯,“猜猜?”
“好啊。”他答的爽快。
温清皱着眉盯了那酒杯半天。
祁阳见他看不出来,笑了笑,“尝一口试试?”
温清点点头,尝了一口,抿着嘴品了半天。
“不行,”温清最后无奈地笑笑,“靖州不在,这酒保我又不熟,味觉还不太发达。”
祁阳撇了撇嘴,温清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没感觉到祁阳身体有些微微的僵硬。
“最近都没见到你,”温清随便点了一杯鸡尾酒,“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祁阳偏过头看他,“祁大厨闭关研究新菜呢,回来给你露一手。”
“哎呦,”温清笑了,“那我可得好好等着。”
祁阳也笑笑,晃晃手里的酒杯,不语。
祁阳坐在吧椅上,温清靠在吧台上,脸朝着舞池,突然开口道。
“祁阳,要不要跳舞?”
“……咱俩?”
“恩,怎么,”温清看他一眼,“不会啊?”
祁阳笑笑,他以前在形体课上还是学过一些,在这小酒吧是够用了。
说是要来跳舞,然而酒吧里的舞池可不是那么宽敞的地方,人挨人,人挤人的,他俩进去也就是随便找个地瞎晃悠的情况。
音响轰鸣,放的是一首劲爆的舞曲,他俩进去的时候,舞池已经完全的嗨起来了。
“哇哦!嘿!”舞池里随着音乐扭动的人影绰绰,还有人激动地高声叫喊。
祁阳和温清刚开始只是随意地摇摆着,他俩倒都不是经常来舞池跳舞的人,一时间还被人挤了几下。
温清被挤了几下,脚下有点不稳,一个不留心差点摔着了,祁阳拉了他一把。
温清正想道句谢,仰起头来,祁阳的脸却压了下来。
他在他耳边低低地说,“刚才谁说我不会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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