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呵呵/霸道总裁捡肥皂 作者:七世有幸
正文 第39节
呵呵/霸道总裁捡肥皂 作者:七世有幸
第39节
【商陆】:“向为人类解放事业做出伟大贡献的小白鼠chris同志敬礼!”
白祁挑了挑眉。
【纸鹤】:“我说过小白鼠从来不是chris, 是我自己。”
【商陆】:“……哈?哦。”
搞不懂这人脑子里在想什么,一会儿失败一会儿成功的,莫名其妙。
许辰川敲了敲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听见许国齐说:“进来。”
他推门走进那格外宽敞的房间,许国齐低头写着什么,对他说:“辰川,坐。”
许辰川在办公桌对面坐下了,照着惯例一板一眼地汇报了一周的工作,因为这周格外忙,述职都花费了比平时更长的时间。许国齐边听边拿笔记录,许辰川做完汇报又等了一会儿,他还是没有抬起头。
这段时间许国齐的情绪一直挺低落,许辰川知道他因为程容的死受了很大打击,此时也没有多想,站起身说:“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许国齐唤了一声。
许辰川站定等着,四目相对,许国齐却先移开了目光:“去忙吧,改天再说。”
“……好。”
许辰川满心疑窦地拖着脚步走回去,在路过白祁门口时朝里看了一眼,白祁也正望着他。
许辰川坐回到座位上,看见q上白祁刚刚发来的一条:“怎么了?”
“我爸表情有点奇怪……”许辰川联想到刚才在白祁那儿听见的门外的动静,不禁开始担心许国齐会不会真的听见了什么,却又觉得不至于那么倒霉。
【chris】:“没事,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真要是被他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迟早要过这一关的。”
白祁看着屏幕,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许辰川很快发现自己的感觉并没有出错。
当天的晚餐桌上的气氛格外沉闷,许国齐和舒颖丽都没怎么吭声,却时不时交换一下眼神。许辰川余光里看着父母的动作,心下也暗暗做着准备。
出柜这种事,遇上不开明的家长,不死也要褪一层皮。不过自己的父母应该没到那种程度吧,他尽量乐观地想。
搁下筷子,舒颖丽一边挽起袖子收拾碗盘,一边说:“辰川来帮妈妈洗碗。”
开始了。许辰川给自己鼓了鼓气,麻利地站起来帮忙,许国齐却默默走开了。
舒颖丽打开龙头“哗哗”地放着水,盯着水池里的锅碗酝酿了一会儿才开口:“那个叫白祁的助理,是不是在跟你谈恋爱?”
她选择了开门见山,许辰川也就坦然回道:“嗯,我们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跟“谈恋爱”可不是一个概念,舒颖丽怕的就是这个,立即蹙起眉问:“他是什么时候——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发展关系的?”
许辰川愣了愣,舒颖丽似乎毫无障碍就接受了自己是同性恋这个事实,连问话都直接跳过了这一步。果然父母早就有所察觉吗?
她的问题不太好回答,许辰川想了想:“快一年了吧。”话一出口他才发现,他们经历的事情、做出的改变,竟然只是发生在一年间。
“什么?”舒颖丽却大为意外,“都一年了?”她原本满心以为是白祁在公司里勾搭上了许辰川这个上司,但现在一算,这俩人竟然早在许辰川还在学校的时候就好上了。
“你们到底认识多久了?”
许辰川回忆一下自己进字幕组的日期:“两年多。”
“两年多?!——原来如此,所以他才会进你爸的公司……”
在舒颖丽作为母亲的眼里,自己阳光帅气的儿子就算是同性恋,总也不是一个残疾人配得上的。自从在许国齐那里听见这爆炸性新闻,她就早早认定了白祁接近儿子是使了手段。
舒颖丽现在记起那天夜里白祁开车送许辰川回家的事,所有好感都变成了戒心,只觉得这男人心机深沉,八成有所图谋,想借老总继承人的助力往上爬。
“妈,白祁没有图我什么。”许辰川无奈地说。他也能大致猜到白祁如今在父母心中是怎样的形象,但误会只能靠时间消除,否则自己磨破嘴皮也说服不了父母。
“你这傻孩子知道啥?你觉得自己是自然而然喜欢上他的,谁知道……唉。”
许辰川只能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跟你爸猜过你的取向,也做好了准备,只是见你一直不摊牌,就以为你没还遇上合适的人。”舒颖丽用力搓着碗沿,“原来你都瞒我们这么久了。”
“妈……”许辰川听出了她语声中的伤感,“我那时候是以为跟他成不了了。”
“那现在怎么又能成了呢?”舒颖丽斜乜他。
许辰川低下头:“就是能。”
舒颖丽叹了口气:“你大了,又一直一个人在外面,我们早就管不了你了。但你喜欢上这么一个……身体又是那样,听你爸说性格也不怎么样。我也不想问你到底喜欢他哪一点,反正小年轻谈恋爱从来不带脑子。我只问你,以后的事考虑过吗?”
许辰川正要开口,舒颖丽已经数了起来:“每天和他在一个屋檐下共处,各种不方便的事情都要你照顾他,你们还是同事,互动起来难保不会露馅,万一哪天被所有人知道了,到时面对的情况你根本想象不出。”
“我考虑过的。”许辰川说。
舒颖丽苦笑了一声,意思不言而喻。
“我真的考虑过,”许辰川有点急了,“就算没有完全考虑到,以后冒出更多的困难,我也会为自己的决定负责。妈,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是白祁他真的为我变了很多,等你多了解他一些就不会阻拦了——”
“阻拦?”舒颖丽没精打采地摇摇头,“我才不会做那么无聊又没品的事呢。说到底,最后吃苦的也是你自己,我跟你爸除了看着心疼也做不了别的。”
她冲了冲手,转身就走:“碗归你洗了。”
许辰川看着她的背影,有些黯然。
“他是这么说的?”沈冀嘴角带着点笑。
“是啊,还说什么会对自己的决定负责——好像他负得起似的。”许国齐连连摇头。
沈冀低着头站在窗台边,手中花洒一小点一小点地喷着水。
以前程容对花粉过敏,这个家里只有各种观叶植物,放眼望去一片深深浅浅的绿。如今这里的颜色渐渐丰富了起来,虽然已经是暮秋,仍旧有几株花朵鲜艳地开着。沈冀神情专注地浇着月季,口中说:“既然他自己想好了,你们也不用操心了。”
许国齐坐在桌旁,露出了一丝自嘲的神色:“做家长的,就算说着不操心,哪里能真的做到。”
沈冀从月季换到吊兰,突然说:“那时候我爸妈也怪我给自己找罪受,好几年都没让我带程容进家门。”
许国齐脸上一僵,顿时后悔了,仓促地岔开话头:“这盆是什么?”
“银边吊兰。”沈冀回头对他笑了笑,“阿齐你还记得我爸把程容打进医院的事吗?我当时如果没有那么倔,被他们多骂几次,说不定就跟程容分了,现在也不知道会过什么日子。”
许国齐看见他那抹跟程容如出一辙的笑意,愣神了好一会儿,沈冀却又转了回去。
许国齐对着他的后脑勺不自在地说:“我不会打人的。”
年轻时的许国齐没少在私底下骂过沈冀那个蛮力的爹,如今自个儿当爹了,当然不会忍受自己变成那种家长。
“我知道你不会。”沈冀当即说。
他走了两步:“哦,这盆仙人掌养了好多年了。”
“嗯……好像是。”
仙人掌不怎么需要浇水,沈冀蹲下身仔细擦了擦盆沿上的积灰:“这两天我浇花的时候,脑子里一直在想一句话。”他清清嗓子,“‘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许国齐心头像有钝刀子磨,不忍地叫了声:“沈冀。”
“小时候背了那么多课文,九成九都忘掉了,这一句却一直记到了现在。大概是因为那时候考试填错了太多次吧。”沈冀笑着放下了花洒,“以前我总以为作者是在感叹妻子去世得早,最近才觉得,也许他感叹的是时间过得太快。昨天才种下的树苗,今天就成了绿荫……等到明天,连妻子的样子都模糊了,上了奈何桥还得眯着眼睛认半天。”
他正视着许国齐:“阿齐,人生就这么一点长。让他尽情去过,别白白留下遗憾。”
“轰!”
近在咫尺的炸裂声震耳欲聋。一艘战舰的粗壮船桅被这一记炮弹轰断,倾斜着坠入了激荡的海水中。沿着千米堤坝,一列缓冲用的沉船在熊熊燃烧,火光与呛人的黑烟被海风吹乱,翻卷着升向天际。大坝的石块被炮弹崩碎,“喀拉拉”地纷纷落下,溅起巨大的波浪,惊涛拍岸。
“轰!轰!轰!”
巨大的主舰缓缓倾颓,甲板上的士兵随之落水,在烧焦的尸体间扑腾挣扎。
大坝上的碉堡里响起一阵欢呼,一个又高又壮的法军骂道:“狗娘养的白金汉,去死吧!”
“白金汉早死啦!”他旁边的士兵咆哮着盖过炮火声,“现在是林赛勋爵!”
“也对!”那大汉啐了一口,“空气里没闻到香水味儿,肯定不是白金汉!”
他的同伴们在粗鲁的大笑中又开出了两炮。
“拉罗舍尔人该庆祝了,他们的英国主子终于来啦!”
“他娘的,别高兴得太早!”
此时的拉罗舍尔城里果然一片欢欣鼓舞,教堂的大钟当当敲个不停,一息尚存的民众像是忽然被神灵感召,大步越过地上的饿殍,准备投身入战斗中。英国人来了,英国人要解救我们了!胜利在望,自由在望!
然而在硝烟弥漫不到的地方,却有一小队人正被法军领着,悄悄地接近了红衣主教的居所。
“阁下,拉罗舍尔的市议员到了。”侍卫躬身让出了背后那个努力撑出风度的中年男人。
“这可真是稀客,有失远迎。”黎塞留装腔作势地说着,身体却坐在高背扶手椅上动也不动,甚至手里还拈着一杯红酒,“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英国人此刻正在为了你们全力进攻吧?足下不该想想办法去帮忙么?”
“主教大人。”市议员勉强保持着微笑行了个礼,假装没听懂主教的冷嘲热讽。
他在心里苦笑,英国人已经打了三天三夜,始终攻不破那道见鬼的大坝。明眼人都能看出英军气数已尽,他们趁着还没彻底惨败就赶紧跑过来,也只是想给谈判添一点最后的筹码。这份苦差事被推到了自己头上,市议员认命地抖出一张羊皮纸,干巴巴地说:“市政厅经过讨论,希望能跟法国政府寻求和解。如果能满足如下条件,我们将——”
“条件?你们居然还来谈条件?”
市议员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竟然如此粗鲁,呆了老半天才重振旗鼓:“我们——”
“闭嘴。”黎塞留索性连礼数都不假装了,盛气凌人地高高架起腿,“法国国王只接受无条件投降。给你们一天时间,要么来交投降书,要么继续等死。”
许辰川满心以为舒颖丽是来打头阵的,后头还等着一个许国齐要拉自己谈人生。结果他苦思冥想了好几天,自觉已经准备好了应对,却愣是没能用上。许国齐始终没问起这件事,仿佛全然不知情。
许辰川面对温和稳重的父亲还是有点怯场的,几次想主动挑起话头,都半途放弃了。他心里的担忧越来越甚,生怕父母在酝酿什么大招,只等一个时机亮出来。
许国齐又按兵不动了两天。第三天上午,一架轮椅滑进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口。
“来了?”许国齐笑得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一副恭候多时的样子。
“许总。”白祁低了低头。
“上次你过来应聘的时候,我还没想到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许国齐打量着这个拐走自家儿子的人,再回想起对方初见自己时的奇怪反应,怎么想都觉得那应该是个图谋不轨的表情。
白祁依旧低着头不反驳。许国齐笑了笑:“来吧,我们谈谈。”
许辰川照常要去述职,经过白祁门口想打声招呼的时候,却发现里面没人。他不记得白祁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心中生出了点不好的预感。
果然刚走到许国齐门前就被李秘书拦了下来。文质彬彬的秘书微笑着说:“不好意思啊许经理,许总在跟人谈话,请稍等一下。”
“跟人谈话?”许辰川顿时就紧张了,“是白祁吗?”
“是的。许总交代说如果你来了,就先在外面坐一会儿。”
白祁跟许国齐可没多少工作上的交集,这种时候这两人关起门来谈的事,肯定只有一件。想到白祁那张灭神杀佛的嘴,许辰川着急得藏不住,问:“我爸什么时候把他叫来的?”
李秘书看了看表:“大概一个小时前。”
都一个小时了还没谈妥?
许辰川坐立难安,秘书看着他的脸色考虑了一下,又说:“许经理,不是许总叫他,是他自己过来的。许总推了手上的事,让他进去了。”
许辰川一愣,白祁事先并没知会过他。不过既然是有备而来,大概会顺利一些吧?
许辰川定了定心,找了个位子坐下来,接过秘书倒的水喝了一口。
又等了一会儿,办公室的门终于开了,白祁的轮椅出现在了门口。许辰川正要起身迎上去,白祁却没看见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轮椅一转又退了回去。
大门重新关上,白祁迎着许国齐询问的目光说:“对了许总,我刚才忘了这个东西,顺便交给你。”
许国齐坐在办公桌后,对他露出的表情虽然还称不上亲切,却已经友好了许多。
“什么东西?”
白祁回到办公桌前,从怀里取出一片碎纸放到桌面上,用手极缓慢地推向他。
泛黄薄脆的纸张,有着折痕与不规则的撕边。
“这个,也算是物归原主吧。”白祁说。
许国齐拈起那张纸片一看,顿住了。
纸上铅笔勾画的痕迹已经磨淡了,但仍旧能立即认出,那是一双俊美的桃花眼。睫毛浓密,眼尾略翘,弯弯的自带三分笑意。
许国齐的第一反应是自家儿子。一双这样多情的眼睛,总会让不熟悉的人误解许辰川的性格。
“这是……你画的?”
白祁安静地摇摇头:“这是顾疏影的画。”
听见这个故人的名字,许国齐恍惚了一下,随即有些惊讶。顾疏影活着的时候许辰川还在国外,两人不可能见过。那么这张画里的桃花眼,只可能是他自己的。
仔细看看那眉峰与眼神,确实更接近几年前自己的模样,只是经过了美化,显得年轻而快乐。
“原来那孩子还画过我?”许国齐小心地举起纸片对光细瞧,叹了口气,“他是挺喜欢给人画像的,随手一勾就很神似……奇怪,我都不记得什么时候给他当过模特了。”
白祁望着他的动作,神色无悲无喜,良久才微微低头。
“前段时间整理房间的时候,在角落里发现的。也不知道怎么会在我这,可惜只能找到这张碎片了。我想,许总也许会愿意收着。”
许国齐点点头,刚刚失去一个挚友,他倒觉得能理解白祁的心情:“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谢谢你。”
“不用。那我就先告辞了。”
白祁操控轮椅出了房门,一抬头,才看见等在外面一脸心焦的年轻人。
白祁唇边露出一丝笑意,当着秘书的面也不方便说什么,只对许辰川安抚地点点头:“我先回去了,你进去吧。”
“好。”许辰川看见他点头就放心了一半,深吸了口气进了办公室。
“爸……”
许国齐抬起头,挑了挑眉:“怎么一副要上战场的样子?”
许辰川听他还有心情调侃自己,另一半心也放下了,赔笑道:“我来聆听教诲了。”
“你要是真的听教诲就好了。”许国齐摇头,“从小被老师夸好孩子,谁知道其实犟得很。你妈这次有点伤心,跟我抱怨儿大不中留,什么事都瞒着家里了。回去记得好好哄哄她。”
许辰川低头盯着鞋尖:“知道了。”
许国齐看了儿子一会儿,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温热的掌心按住了他的肩。这是许国齐交代任务时的习惯动作。
“既然选择了,就别让自己后悔。”
许辰川呆呆地等了一会儿,才确定他已经没下文了。
这就是许国齐对于自己出柜这件事所说的唯一一句话。
肩上的掌心仿佛变得炙热起来,许辰川抬眼直视着父亲:“嗯。”
法军最终没花费一天时间。
深夜,折兵损将的林赛勋爵下令调转方向,英军剩余的战舰无声无息地撤出了海港。第二天天色刚亮,拉罗舍尔市政厅一行人又出现在门口,递上了连夜写就的投降书。
1628年10月29日,路易十三接受了投降书。国王恩准全城居民免死,并保留个人信仰新教的自由。与此相对,拉罗舍尔城则恢复了天主教信仰。市长被削职,市府和地方行政机构被全部取消,免税权被收回,防御工事几乎完全被拆毁。城内设立了新的司法和财政部门,直属于国王监管。
这场旷日持久的包围战,最后以法国的大获全胜告终。
“国王陛下在胜利昭示里特地提了你的名字。”高瘦的神父坐在晃荡的马车里,向对面的人说。
“是么。”主教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他穿着一身正装,绯红的袍摆直垂落到脚面,膝上放着十字架与厚重的圣经,神情莫测地瞧着车窗外荒凉的街景。黑猫蹲在一边敌视地瞪着占了自己位子的圣经。
“他称你为‘朕之亲密的爱卿’,把胜仗最大的功劳全算给你了。”
“本来就是我的。”
约瑟夫温和地笑了笑:“巴黎该有人犯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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