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综]倚花傍竹 作者:七重血纱
正文 第17节
[综]倚花傍竹 作者:七重血纱
第17节
闻言庞统有趣的看着花满楼,笑而不语的走回自己的房间,“我可不知道牙尖嘴利的公孙策对一个朋友这么护短,你对包拯可没有这么上心,否则你为何不打探一下包拯的下落,说不定我知道呢。”
一听这话,公孙策皱起眉,看着庞统,“你什么意思?”
“自然是话里的意思。”
难道说包拯不在赵祯手里也不在庞太师手里,而是在……庞统手里?
不可能的,如果是庞统大可不必隐瞒到现在。
“你的话,不能信。”
“我说我没有勾结辽人,你也不信?”
公孙策坐下道:“信和不信你做了都是做了,曾经有过也是有,至于别的,与我无关。”
庞统一怔,他倒是没想到公孙策会这样说。
☆、第59章 |||家|发|表
公孙策觉得,与庞统这人说话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不过一会儿便觉得无话可说。
若是说庞统这人多讨人厌也谈不上,在军中多日,公孙策清楚庞统是怎样一个人,少年成名,驰骋疆场,因为是庞家人的身份被赵祯打压难免心中有气,但是因为这种原因就要和朝廷闹矛盾着实是幼稚得可笑。
私通外敌,庞统不会做,因为他知道将士们在辽人铁骑下的惨况,也明白将士们每一次浴血奋战后的损失。
不过了解是一回事,能和庞统和睦共处是另外一回事。
庞统这人,太气人。
“你还有别的话要说吗?若是你不审问别的事,我要回去了,时辰不早,还要赶路,我想休息。”连日赶路,公孙策有一些吃不消。
挑了挑眉,庞统抬手示意,“你随时可以走,想必你也猜到我此番回京为何,公孙策,你信不信我无所谓,但是你要知道,若是回京后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样,而且你最信任的人出卖了你,你做好准备,我们可能不是敌人。”
“你知道什么?”
“不能告诉你,但你若是真的只追求真相而不是对人不对事,那么算作是我庞统错看了人。”
这番话让公孙策变得有一些惘然,庞统到底在指什么,难道说京城里的事情有变?
不可能的,京城里的事情就是那样,如果说真的有变,为什么他们半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疑惑的看了一眼庞统,见庞统神色坦荡不像是在说话,心思更乱,只得匆忙离开,回到房间里。
时辰不早,花满楼已经打算更衣休息,却听到公孙策回来的动静有一些异常,停下动作侧首问道:“怎么了?”
“无事,只是庞统那人说一些胡话而已。”公孙策连忙稳住心神,抬头时却见花满楼脸上的表情莫测,不由得奇怪道:“怎么了?他那些胡话我不当真,庞统这人口中的话,没有几句是能相信的。”
花满楼闻言恢复常态,继续脱外袍的动作,“恩,我知道了。”
“时辰不早,休息了,这两日赶路,不要命一样,真是困得不行。”
“那就早些休息罢了。”
两人躺在床上,灭了蜡烛,不一会儿公孙策就睡着,花满楼却翻了个身背对着公孙策,像是有心事。
夜渐深,忽然房间里面多了一道不寻常的呼吸,花满楼皱了皱眉后道:“陆小凤?”说着已经拂了公孙策睡穴,“这个时候来,想来不会是什么好事。”
陆小凤从黑暗中现身,在桌子旁坐下,“我寻到一个契机,或许我们能回去。”
“……你来就是为了这个?”
“你不回去?”
“未曾想过,但你说起,倒是开始想了。”
陆小凤挑眉,扫一眼床上睡得沉的公孙策,“就是为了他?可是你别忘记,花伯父还等着你,你还有百花楼,还有……一群朋友。”
这话让花满楼有一些无言以对,可又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
“我会考虑的。”
“我怎么觉得我和你这个朋友可能日后再也见不着。”
“以往也不经常见。”
“你可真是绝情得很。”
“你这句话可是冤枉我得很。”
陆小凤也不和花满楼贫,站起来时看了一眼公孙策,“他的确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可惜了生在这个时候,不过也正好是生在这个时候才显得不同。”
“恩。”
陆小凤离开,窗外进来一丝凉风,花满楼解了公孙策睡穴,披着衣服站在窗户那里,把窗户给关严实,转身时却听到床上有动静,顿了一下走上前,“醒了?刚才窗户被吹开,怕你夜里着凉,起身关窗户却没想到把你吵醒了。”
“不碍事,本就睡得浅。”
公孙策往里面挪了挪位置,花满楼躺下来,公孙策又靠近一些,“回到京城,处理了那些事情,我还盼着能和你回去江南。”
“江南吗?解决这些事情去,正是好时机。”
“春暖花开的时节,即使不是也有百花盛开。”
光是憧憬便觉得美好,公孙策闭着眼,打了一个哈欠,“睡了吧,明早不知庞统又要出什么主意变着法的整我们。”
“恩。”
花满楼贴着公孙策的发间嗅了嗅,熟悉安心的味道让花满楼心里的眷恋更深一分,舍不得身边的人。
可陆小凤的话也没错,一向潇洒如他,也有放不下的东西。
谁都以为陆小凤潇洒得很,可是陆小凤却是一个四处留情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有难口上说着麻烦却会挺身而出,偏生一向待人温和有礼的花满楼却是比陆小凤要无情一些,才会了得自在百花楼内侍弄花草。
并非不懂那些事情,只是觉得无趣。
男人好酒贪杯又喜女色,花满楼从来都觉得那样的日子和他无多大关系,所以在陆小凤眼中,花满楼未免是一个太过刻板老实的人,说得不好听些就是有些傻。
揣着心事入睡,到了第二日天刚亮就得上路,骑在马背上的公孙策都还是浑浑顿顿的,意识没有完全苏醒。
花满楼在一旁见到公孙策这般着实觉得有一些好笑,伸手过去拍了一下公孙策,“别睡,待会儿摔下来,不然你和我同骑?”
“唔,不用了,吹吹风就醒了。”
“你呀。”
公孙策难得在尚未完全清醒的时候露出有些天真的一面,露出一笑道:“我如何?你不是说我怎么都瞧着赏心悦目嘛,难不成我骑着马睡个觉便改变了心意?”
“倒也不是。”
“花公子可真是口是心非。”
牙尖嘴利这四个字一直跟着公孙策,花满楼也不得不甘拜下风,不过幸好公孙策此人一向是占了便宜就收手,才不至于一大早两人就让别人看了笑话。
和花满楼侃了几句,公孙策也清醒过来,看向那边的庞统,靠近花满楼一些低声道:“你有没有觉得庞统今早上有些奇怪,怎么跟活阎王一样,黑着脸,难道是昨夜被人盗走了身上的银两?”
“可能是被大盗戏弄了也不一定。”
“不过如果真的是大盗所为,可真替我出了一口恶气,这人昨天审问我,说了一些话,京中局势有变,怕是他不是敌人,原本本该是朋友的人才是敌人,你说庞统这番话是在扰乱我们还是真有什么风吹草动?”
公孙策对庞统的话虽有怀疑,但是也不觉得庞统有必要对自己说这些话,他一个人影响不了大局,扰乱他一人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闻言花满楼一怔,脸上表情忽然明朗,让本来就有一些不解的公孙策更为不明白了。
花满楼怎么看上去一脸豁然开朗的样子?
“你怎么了?”
“昨晚庞统和你说的是这些?”
“恩,不是这些还有什么——噫,花满楼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庞统那人巴不得我被斩首示众,你误会得也没有道理了一些。”公孙策摇头,“不过难得见到你这般,仔细想一想,似乎以往也有不少,但都没有联系起来。”
“连玉堂都知道,你却不知道。”
闻言公孙策险些从马背上栽下来,“什么?”
“你不知?”
“在扬州时,你眼睛未好,他护着你以为我居心不良跑来警告我,便知道了。”
公孙策觉得此事自己未免真是迟钝了一些,但是花满楼却也从未直接说过,他不过是觉得和花满楼太亲近了一些,即使和包拯关系那般,两人也从未同住一屋,一来是受不了包拯那随性的习惯,二来是他一向不喜欢和别人同睡,倒是都在花满楼那里破了例。
如今想来,花满楼是早有心思,他却是一步步掉了进去。
“处心积虑。”
“有吗?”
“花公子,你可越发会耍赖了。”公孙策调侃,正笑着忽然觉得背后一道犀利的眼神,回头看去,撞见庞统盯着自己,扭头回来,收敛笑意,“不管庞统说的真与假,回到京城就知道了。”
“刚才还在说赶路很累。”
公孙策呼出一口白气,望着连绵的山脉,“现在急着回去,想把事情解决,当初襄阳王的事情给我一个警告,这一次若是轮到庞太师,怕是要留下我半条命。”
“……襄阳王如今在襄阳,一日不除就是祸患。”
“该除的时候自然有人去。”
赵祯不是傻子,留着襄阳王自然是有用处。公孙策也不是蠢货,这次回去会遇上什么,不外乎死或者生,留下半条命和那种缺了胳膊腿在公孙策眼里,还不如死了痛快。
可惜不是为国死,少了一些壮烈。
勒着缰绳,公孙策眼里映出青山,透着坚定。
不论如何,他不会让花满楼陪着自己赴黄泉。
☆、第60章 |||家|发|表
回到京城,公孙策直接被扔进了大牢里,猝不及防,公孙策没料到庞统会直接把他关进大牢。
难道之前的猜测有无,庞统本就打算拿他开刀?
来不及叮嘱花满楼什么,只能庆幸花满楼是一个心思活络的人,这种情况怕是也能够应付得过来,肯定能想出办法来。
坐在大牢里,四周倒还算是干净,有一张桌子,墙角是一张床,床边放着一些干草,床上的被子能瞧得出还算能用,不过公孙策想,京城这段时间已经渐渐暖和,这被子,他是半点也不想碰,连床都不想碰。
在桌旁坐下,活动了一下手腕,瞥见手腕上的红痕有些无奈。
幸好昨日没有被花满楼发现手上被枷锁弄出来的痕迹,否则总是花满楼脾气再好,也免不了给自己添堵。
只是不知现在包拯是否真的在京城内,还有展昭他们如何,是被牵扯进来还是……
脑袋里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冒出来,公孙策扭头看了一眼那张床,正犹豫着要不要躺上去时门外来了一个狱卒,狱卒抱着一些东西进来,把东西搁在床上和桌子,“公孙策,这些都是庞大人交代的,你好生珍惜。”
庞大人?庞统吗?
公孙策有些意外,但是这代表着他的猜测并不是完全错了,庞统把他关在这里怕是另有目的,想要……阻止他去做某些事情。
“多谢。”
“公孙大人,你遇上庞家也是倒霉,你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告诉我就行,外面有人替你打点,刚才我还遇见了。”
“哦?我知道了,你告诉他,我很好。”
“噫,他说他知道你在这里怕是不习惯被褥这些,带着两个少年过来把东西交给我就走了,其余倒是没说。”
狱卒的话让公孙策彻底安心,花满楼了解他,所以没有交代。
和狱卒示意,公孙策躺在铺了新被子的床上,枕着小臂,思前想后也觉得如今他在这里,怕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把来龙去脉理清楚,待到出去的时候,能够有一些作用。
展昭回头看着大牢的门口,不放心的看向花满楼,“花大哥,真的不要紧吗?刚才那个狱卒都说可以放我们进去一会儿,见见公孙大哥,你怎么不进去啊?难道你不想见公孙大哥吗?”
旁边的白玉堂摇头,对于展昭这种直脑筋的想法完全不能认同。
花满楼闻言脸上表情依旧,“见到他心思会乱,更何况我也看不见他,不如不碰面,我们在外面能做的就是尽快让他出来。”
“啊?”
“你真是一块木鱼,这都不懂。”白玉堂终于憋不住道:“不知道你是吃什么长大的,这么笨!花大哥,你说吧,我们要去做什么?现在还有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可以帮上忙,我们几个想要把公孙策救出来肯定可以,实在不行就——”
“不可,你这念头打消掉。”
“迫不得已的话,也可以的嘛……”
“就是就是,花大哥,其实我也觉得锦毛鼠说得没错。”
花满楼听着两小子的话哭笑不得,但又不能直说,便道:“能光明正大的走出来为什么要沦为逃犯?”
“这话?难道花大哥你有办法?”
白玉堂拍一下展昭的肩,“你这都还看不出来?当然是有办法了。”
“真的——”
“不,暂时我还没想出办法。”花满楼一句话让两人愣在原地,半晌才扭动脑袋去看对方,在对方见到的诧异和自己如出一辙,瞬时甩了甩脑袋。
展昭撇嘴,一边追上去一边道:“我还以为你懂得很。”
“你!”
落了下乘,心有不甘可是刚才的确是没有说对,但是谁知道花满楼会这样呢?
回到客栈的花满楼刚坐下,展昭和白玉堂就已经一左一右的在他身边坐下,花满楼倒茶的动作一顿,扬起嘴角道:“你们跟着我,我也不可能一下想出办法,但是我保证,我让公孙策好完好无损的回来。”
“不是,花大哥你知道吗?这一次的事情很诡异,被调查的人竟然是八贤王!八贤王通敌,勾结外贼,结党营私……”展昭一边说一边四处瞄一眼,很小心的模样,“奉命调查八贤王的就是庞太师父子,但奇怪的是,和上次一样,庞太师竟然替八贤王说话,你说奇怪不奇怪?难道皇上还有一个狸猫换太子的兄弟不成,那可就复杂了。”
白玉堂闻言愣住,“你说的上次是八贤王杀了一个宫女那件事情?”
“你问这个干嘛?”
“你不说?不说罢了,小爷我还不乐意听。”白玉堂站起来往外走,“我晚些回来。”
花满楼点头后便听到一声关门的声音,回过头来问展昭,“八贤王入狱?”
“八贤王自然不可能入狱,现在在王府不能见人罢了,有一种旧事重演的感觉,不过这一次包大哥也不在,公孙大哥也不在,可这一次的罪名比那次大,私通外敌可不是杀了一个宫女那么简单,如果那件事要掉脑袋,那这件事就是十个脑袋也不够。”
展昭对于这些事情倒是理得清,可是八贤王被软禁,那么他们在京中唯一能寄托的势力也没了,只能靠自己。
包拯在还有皇上,可现在包拯不在,皇上也不抵用。
“公孙策这件事情,京城里可有什么风声?”
“不曾有,只是这件事情公孙伯父来过信,昨日刚到,信上说,若是公孙大哥真的是奸细,那就杀了,不是,等洗脱嫌疑你们一块回庐州。”
“公孙伯父的意思我明白。”
“花大哥,你有什么想法吗?算了我还是不打扰你了,公孙大哥和包大哥破案的时候都不喜欢别人打扰,我看你也一定一样。我就在隔壁,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的话,随时吩咐我,我一定鞍前马后。”
闻言花满楼笑着道:“恩。”
展昭前脚离开一会儿,后脚就有小二来敲门,“少爷,楼下有一位夫人来找您。”
“夫人?”花满楼微微皱起眉头,思索了一番道:“请上来吧。”
“是。”
门被推开,脚步声不似一般女子一样,倒是有一些功夫底子,随着人靠近,房间里淡淡的茉莉味道变得清晰起来,让花满楼卸下防备,抬手替对方斟了一杯茶,“夫人来这里,不是为了花某,是为了阿策对吧?”
庞飞燕抬眸盯着面前的人,打量了一番后道:“公孙策交的朋友靠谱多了,包拯那样黑不溜秋的人和公孙策站在一起可真是不适合,还是你适合一些,破案嘛,也得让下面的助手看着上面的大人赏心悦目一些。”
“多谢夫人夸奖。”
“我姓庞,夫家姓赵。”
“不知飞燕小姐来此,是替公孙策想办法还是为庞家做辩解。”
庞飞燕没料到花满楼竟是个人物,不过想想能跟着公孙策出生入死,还一路跟到边关的人必定不是简单人物,庞统对他的形容不多,却也足够庞飞燕清楚知道花满楼不是个简单人。
“两样都有,我庞飞燕从来不客套,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心里藏不住事情。”看一眼花满楼表情,继续道:“这次并非庞家所为,我爹替八贤王开脱也是事实,你若不信自己可以去查,至于大牢里面的公孙策,我哥为何把他关在里面我不清楚,但肯定不会亏待他,你——如果需要帮忙的话,我姐姐是皇妃,你可以到侯府来找我,我会吩咐门房那边。”
花满楼听出庞飞燕话中的意思,对这个在公孙策口中空有一张嘴,三脚猫功夫的热心单纯又嘴硬的庞三小姐生出一些好感,不同于前的漠然,“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事。”
“包拯下落不明,我问过我爹是不是他做的,他说我不孝,我也觉得我不孝,但是包大哥不见了,我着急,我知道他们都是我很好的朋友,现在轮到公孙策,我也希望公孙策能够平安,他比包拯好一些,至少知道他活着,包拯到现在却半点消息都没有,生死不明,我……”
“他们从来都把你当成是很好的朋友,展昭在隔壁,叫他过来吗?”
“噫,小光头也在?”
“恩。”
正说着展昭已经咬着一个包子进来,见到庞飞燕吃了一惊,包子掉下来,伸手去接又烫了手,“哎呀,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小光头,一阵不见,你倒是还是这么笨!”
“飞燕姐姐,你怎么会来找花大哥?!”
庞飞燕挑眉,“我怎么就不能来,你这个小光头,赶紧吃你的包子。”
“你还是这么凶啊,那个侯爷也是忍受得了你。”
“你说什么?!”
展昭连忙跑到花满楼后面,“哎呀救命了,杀人了,庞三小姐要杀人了,救命救命!”
花满楼颇为无奈,正欲开口,外面传来跑上楼梯时咚咚的声响,跟着房门被人给敲响,拍打门发出的声音就像是一响炮,打在几个人心上。
☆、第61章 |||家|发|表
展昭警惕的上前打开门,露出一条缝,盯着来人道:“你是谁?!”
“你们可是花满楼花公子还有展昭小侠?!”
“你到底是谁?你要是不说实话,看我把你打得落花流水!”展昭把人给拉进来,一把关上门,手里的棍子指着弯腰胆怯的人,眉头皱着看向花满楼和一脸不解的庞飞燕,“他这样奇怪,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来人连忙求饶:“我不是什么坏人,我就是一个传话的,有一个人很奇怪,给我十两银子让我来客栈通知你们,有一个叫公孙的人,明日午时三刻,斩首示众!”
话音落下,展昭吃了一惊,紧紧盯着面前的人,僵硬的扭头去看花满楼,展昭心更加不安——他头一次见到花满楼脸色这么难看,即使没有表露出其余的情绪,可是他能看得出来花满楼这一刻心里怕是乱七八糟,想不到别的。
展昭把人给轰出去,转身时见到庞飞燕竟然哭起来,手足无措,“哎呀飞燕姐姐你哭什么,这可能只是对方设计要我们中计的手段,你现在回家里去,不要管这件事情了,这个时辰孩子要找娘了。”
“你会不会哄人啊?”庞飞燕瞪一眼展昭,“我是该回去了,但是我保证这件事情不是我爹做的,不可能的!你们在客栈里面想办法,我回去也会想办法,我不会让公孙策被斩首,包拯的事情我也会尽力,你们……”
“飞燕姐姐,我们没有不相信你。”
“你们不相信我爹和我哥。”
这下展昭无话可说,只能看着庞飞燕离开。
花满楼站在那里,像是定住了一样,展昭正想开口把花满楼喊醒,却见花满楼坐下,手臂放在桌面,面上的表情已经恢复。
“花大哥?”
“展昭,你潜入八贤王府,询问王爷这件事情的真相,我——”
“你要去哪里?”
“放心,京城这里我也熟悉,不会走丢。”
“花大哥,你要自己去劫狱?”
“不是。”
花满楼站起来往外走,“去找一个人,能让公孙策平安从大牢里面出来的人。”
闻言展昭不解,却也知道现在只能听花满楼的话,花满楼肯定不会让公孙策有危险的就对了。
“恩,我现在就去,花大哥,你自己小心。”
“你也小心。”
出了客栈,花满楼径直去了庞府。眼下除了八贤王之外就是庞太师父子能够把公孙策救出来,不是不能劫狱,只是劫狱的话,公孙策要背负多少骂名?而公孙策最为在乎的公孙真也要卷进来,倒是他们自己能逍遥在外吗?
不可能的,公孙策断不会是能抛下父亲的人。
来到庞府外面时,花满楼上前敲门,门房的人出来,见到面生的花满楼,开口问道:“你是谁?来找我家老爷还是少爷?”
“在下花某,我两位都找。”
“什么?你——等等,你姓花?你进来,我家少爷吩咐过如果是一位眼瞎的花公子上门的话,让他去书房里面等着。”门房把人放进去,带着他往书房走,“少爷刚才出去了,待会儿就回来,你稍等一下。”
“有劳。”
家丁不再说话,只是默不作声的领路。
花满楼仔细的辨认着脚下的路,又不动声色的从家丁口里套出了一些话来,这才到了书房门口。
家丁推开门站在一边,“花公子你进去吧,少爷的书房我们是不能随便进出的,我在这外面守着,一会儿少爷回来我就该回去了。”
“恩。”
花满楼抬脚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小心的走到椅子旁边坐下,坐定后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个家丁只是一个普通的家丁,而不是前来监视的人。
“哈哈哈,花满楼,你也有来找我的一日?难道你不知道我被封为中州王了吗?此战大捷,不过往常也有胜利,唯独这一次赵祯竟然松了口送我一个什么中州王做,本王倒不是在意,不过能让赵祯松口不得不给我这么一个王做,我心里得意得很。”
“恭喜王爷。”
庞统挑眉,在花满楼对面坐下,有趣的打量着花满楼,“你来这做什么?为了公孙策?他在牢里,我打点过,不会让他吃亏受罪,顶多是换了一个地方住而已,这待遇在我这里可是头一遭。”
花满楼在心里想着庞统是有意刺探口风还是真的不知情,“自然是因为公孙策,不过如今公孙策如何,王爷真的去看过?牢狱中欺上瞒下的狱卒不少,公孙策是个书生,在那样的地方如果被严刑拷打的话,吃不消。”
“谁敢违背我的话?”
“你口里那个对你不满的皇帝。”
庞统皱眉,周身的散发出来的情绪都不一样,花满楼立即察觉到,这件事情庞统肯定是真的不知情,难道下令的另有其人?
不是庞统,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赵祯。
“公孙策明日午时问斩。”
话音落下,庞统楞了一下才道,“花满楼,你上门来是为了这个?你未免和本王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你不相信的话亲自去问问赵祯不久得了,至于为何公孙策会被赵祯视为眼中钉花某不知,但花某猜测,公孙策不过是一个替罪羊。”替谁的罪,很明显。
庞统看着站起来的花满楼,盯着他往外面走,不由得再一次感叹世上竟然有这样看是通透,比普通人更为透彻的瞎子。
“你和公孙策是什么关系?”
“比知己更亲近。”
“……我会进宫。”
“有劳中州王。”花满楼说完这句话,门外已经只剩下一抹一闪而过的衣角。
庞统跟着站起来往外走,遇上姜云,姜云惊讶的看着刚回来又要出门的庞统,“王爷,你这是要去哪?”
“进宫。”
声音低沉,带着愠怒,姜云怔了一下想起来刚才见到的花满楼,“是公孙策的事情?”
“与他无关,是赵祯的事。”庞统想也没想直接否认,掀了衣摆朝外走。
姜云在后面看着,犹豫了一下跟上去,“属下在宫门外等着你。”
“恩。”
而花满楼离开后直接回了客栈,叫了掌柜的到自己的房里。
黄掌柜从前可从未被花满楼单独叫出来谈过话,往常都是帮花满楼做一些琐碎的事情,有一些紧张但是也明白花满楼平时的性子,倒也谈不上害怕。
“花家在京城有多少人可以用?”
“少爷这是要做什么?”
“你回答我的便是,不需要知道。”
黄掌柜一听连忙回答道:“少爷,京城是重地,我们做不了什么事,不过能用的人倒是有一些,武功底子都还不错,全部算起来的话,大约有二十人。”
“二十个人?武功底子不错的话,你把他们全部叫起来,集结在客栈内,明日午时一到就到刑场那边等着,只要我一动手,就立刻动手搅乱刑场,不需恋战,搅乱刑场救出受刑之人便可。”花满楼这句话让黄掌柜一下惊得差点膝盖一软就跪下去。
黄掌柜可不是别的掌柜,是花家好手,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商人,经商头脑好才在这里掌柜花家的别号客栈。
“少爷,你这是打算做什么啊?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你不必管,那些好手自然是能够脱身,不会牵扯上花家。”
“是,少爷,我这就立刻去办。”
花满楼是东家的少爷,这黄掌柜不管如何都得去做,况且花满楼为人可靠,在客栈这些日子里面,从未让客栈里面伙计难堪过。
吩咐完了黄掌柜,花满楼让黄掌柜下去,自己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面,手不自觉握紧。
若是庞统那边说服不了赵祯,明日劫刑场势在必得。
展昭从八贤王那里回来,见到花满楼坐在那里,心里有些担心,“花大哥,我刚才去打听了这件事情,八贤王那边重兵把守,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我没能打听到什么,不过王府里面的士兵不像是宫里的,反而像是庞太师那边的人。”
八贤王那里是庞太师的人,那么现在赵祯那边要把公孙策拉出来做替死鬼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庞统或许不知道,但是庞太师肯定知道。
那庞统那边就靠不住,所以明日必定得劫刑场。
“我知道了。”花满楼点头答应了一声,忽然扬起嘴角道:“庞统那里我已经去过,这件事情还有转机,不过我担心还有意外,你去找一下玉堂,这样若是有什么意外,人也多一些,我会联系陆小凤和西门吹雪。”
“哎?花大哥……”
“放心,不会有事的。”
“好,那我现在就去。”展昭喝了一碗茶就立刻站起来离开。
花满楼点头示意,“小心一些。”
“我知道的。”
“把他打发走?不过也是应该,一个小屁孩,来了也是添乱。”
一道声音出现,空气里混入的酒香和梅香让花满楼嘴角笑意更深,“来得正是时候。”
☆、第62章 |||家|发|表
春雨本就如丝一样,淅淅沥沥的,扰人心烦。
花满楼撑着伞站在人群中,耳边尽是人群的议论声,议论的人物离不了已经被押送到刑场的公孙策。
十年风水轮流转,公孙策和包拯当年惊动京城,为人津津乐道,年初被封为三品御史,前往河间府监军,不管如何看,都是仕途一片大好的青年才俊,谁知竟是通敌卖国的奸细,被押送回京,不过几日就要行刑问斩。
百姓虽有议论却也不相信那看上去骄傲得很公孙策会是通敌卖国的人,看看,跪在行刑台上都是腰背挺直,紧抿着唇。
公孙策面色冷静的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百姓,这没玩没了的雨水落在身上,不过小半个时辰,浑身湿透,单薄的囚衣几近透明,贴着身子就像是被放进了冰窟窿里面一样。即使被冻得牙关发颤,嘴唇泛紫,公孙策也不想开口讨一句饶,泄露半点脆弱。
他问心无愧,不管是对朝廷还是对百姓,他从未对不起大宋,更不曾愧疚自己的良心,要杀要剐,听天由命。
这世道,忠臣良将不少,不缺他这一个。
在人群里搜索着一个惦记着的身影,来来回回几遍,终于在不起眼的地方瞧见那个一身钴色长袍的人,即使撑着伞,遮住了大半张脸,公孙策却还是一下就认出来那是谁。紧抿着的双唇终于有一丝松动,盯着那远处的人,像是感觉到了一样,抬高伞,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若不是知道花满楼眼盲,公孙策会以为花满楼此刻正盯着自己看。
能见到花满楼这一面,公孙策已经心满意足,唯一遗憾的是,那些好友都不在身边,没能送他最后一程,他父亲也——
“策儿!”
“爹?!”公孙策瞪大眼,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公孙真站在那里,平时注重礼节和仪态的人,连官帽都来不及戴上,身上的官府也有一些地方皱在一起,想必是匆忙赶来。
“你还有脸叫我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是什么?你是不忠不孝!”公孙策指着公孙策道:“你可有想过你如果就这样被斩首,你叫我该如何向你娘交代?你又如何在下面见到她时怎么解释?你真是丢尽我的脸!”
“爹……”
“往日你和包拯较量时,我从不说你半句,你心高气傲,年轻气盛,就算你和包拯来京城惹出不少事情,几次三番传信回庐州让我助你,我可有半句说你不是?”公孙真气得指尖都在发抖,“你要是惦念着这些,你就不该坐以待毙,你要是有原来半点的心性,就该替自己洗脱罪名!”
闻言公孙策刚才一直昂着的头终于低下,心有愧疚、不甘,他亦是不甘心,不想要坐以待毙,可是他担心因为他一个冲动就害死更多的人,包括他在乎的人,亲人、朋友,不论是谁因他受到牵连,他都会良心不安。
公孙真的出现是花满楼没料到的,监斩官问了一下时辰,正欲开口,却不料刚才闭口不言的公孙策忽然抬头,艰难的挣扎着站起来,膝盖绷得很紧,盯着他道:“大人,公孙策有一句话要说。”
“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
“遗言?呵,公孙策不会死,何来遗言一说,不过这句话关乎天下,大人过来为好,否则——”
监斩官在朝为官多年,即使不是手握重权的人,却也知道公孙策此人聪明绝顶,和包拯是同进同出,破案无数,略一思索便上前,走到公孙策面前,“本官过来了,你有什么要说,立即说,否则待会儿就不会给你机会说了。”
公孙策牵起嘴角,眼睛炯炯有神,“通敌的人,不是在下,而是……”
最后两个字格外的轻,公孙策面前的监斩官却已经面色苍白,望着公孙策说不出一个字来,那模样就像是青天白日的见了阎罗王一样。
“大人,你不去问问,我是该斩还是……不该斩吗?”公孙策说完这句话,眼中闪过一丝狡猾。
“快、快派人进宫去询问皇上意见,就说、就说公孙策不是奸细,他……”监斩官说话都不利索了,本就有一些臃肿的身材在这样的情况下看着像是随时都要倒地不起,身边的护卫惊讶不已。
这个公孙策有什么本事在顷刻间就扭转局势?
不知何时,撑着伞的花满楼已经过来,将手里的一把伞递给公孙策,“伯父,撑着伞吧,春雨细如丝,可也寒意浸体。”
“噫?原来是满楼这孩子,你是来送策儿的?”
走到公孙策身边,将手里的伞靠过去,“本来是,不过现在不是,而是要帮着他洗脱罪名。”
公孙策抬眼看着花满楼,“还以为你打算一直站在那里。”
“刚才不宜出现,现在可以了。”
监斩官已经失了方寸,刚才公孙策话就像是一击雷电打在他身上,顾不上公孙策身边忽然冒出来的人,只能想着宫里那边早些给一个答复,不至于让他在这里不安的来回踱步。
等了有一刻,派去的人没来,却来了一个更难对付的人。
“下官参见中州王!”
“哼,皇上有令,公孙策的案子还有疑惑,中断行刑,押送回大牢,等候审问。”
“是!下官领命!”监斩官站起来,指挥着刑场周围的狱卒,“来人,还不快把公孙策押回大牢,听候审问!”
公孙策瞧着走过来的人,对着担心的公孙策点了点头,又看向花满楼,低声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
狱卒过来,公孙策被带走,花满楼站在那里一会儿,收了伞道:“伯父,我们先回客栈,一切等回到客栈里面,我再同你慢慢解释。”
“恩。”
庞统骑在马背上,望着要离开的花满楼和公孙真,皱了皱眉——这几人是把自己彻底无视掉了吗?刚才来救公孙策于水火中的人分明是他,怎么这几人半点人情也不讲?
有些愤然的骑马离开,想着是不是该去牢里一趟。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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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