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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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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穿]渣攻都去哪了 作者:老碧

    正文 第13节

    [快穿]渣攻都去哪了 作者:老碧

    第13节

    男人的杀意瞬间更浓。他的确不是第一次拿枪,在为亲生父母报仇时便曾手刃过一个无法通过法律途径解决的‘罪人’,在商场上的狠厉手段更获得不少敌手,甚至亲身遭遇过两次买凶追击。商场如战场,他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普天之下唯一值得他温柔以对的只有他的小惜。

    “小惜本该拥有更大的天空和更高的成就,你阻碍他的治疗,限制他的行动,断绝他的社交,——你根本配不上小惜哪怕一根手指,”西蒙继续淡淡笑着:“你说如果小惜知道了你的真实面目,知道了你所有的卑鄙手段,还会不会再看你一眼……”

    “闭嘴!!”

    话未说完言天擎已经开枪。

    消音器的嗖的声响和一声尖叫重合,让言天擎的手猛然一抖,子弹因此而打偏,擦过西蒙的肩而射入墙上。言天擎慌忙顺着叫声转身望过去,只见他的宝贝就站在卧室门口惊恐地看着他。

    只一眼就让言天擎整个人僵在原地。

    虽然没有打中,但西蒙的肩仍被弹片划出一道深痕,并因为割到动脉而鲜血淋漓,他却始终面不改色,甚至从轮椅上站起身来,用只有他和言天擎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死死看着他道:“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当着小惜的面……”

    言天擎恨不得把西蒙碎尸万段,此刻却没有时间和他纠缠,一瞬间脑子里只有弟弟惊惧的双眼。这时候远远传来呼啸的警笛,是西蒙在一开始听到助理短促的叫声时便报了警。

    西蒙紧接着竟伸手抓住了言天擎的枪,继续淡笑道:“开枪啊,明明白白的告诉小惜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疯子……”

    “不要!”夏熙瞬间读懂了西蒙的想法,猛然冲上来拖住西蒙试图扣动扳机的手并挡在他身前。

    ——西蒙竟在拿命来阻断言天擎接触和伤害他的可能。

    西蒙毕竟是有一定身份的外籍,不是可以通过关系随便摆平的本地平民,若扳机扣动成功,不管西蒙是伤是死言天擎都脱不了干系,就算不面对牢狱之灾也要接受精神治疗和隔离。

    “阿擎,你他妈的快点把枪给我收起来!”李赢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警察就要上来了,我顶多让人帮你拖个一两分钟……”

    言天擎眼里却只有弟弟,朝他伸出手去:“小惜乖,跟哥哥回家。”

    李家有政界背景,西蒙看到李赢便知今日不可能拿言天擎怎样了,却依旧淡淡的笑着,慢慢坐回轮椅上,然后解下一个手链递给夏熙:“小惜,忘了送感恩节礼物给你。”

    “不用了,”言天擎看西蒙已如看死人一般,“我家宝贝什么都不缺,不劳医生费心。”

    警察进屋之前黑衣人已妥善的收好枪支,看起来只如普通的保镖一般。外面是阴天,半昏半暗的光线中,西蒙脸上什么笑也没有了,“……可是小惜真正需要的东西,你偏偏不能给。”

    墙上的弹痕也被黑衣人行动有素的早早抹去,警察只能看到西蒙流血不止的肩,李赢上前一步笑道:“阿sir,这都是误会,我兄弟丢了弟弟,以为是被这位先生绑架了,一时冲动所以小小的动了点手,我们愿意赔偿这位先生的所有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这位先生也愿意和解……”

    为首的警察已认出他是李司长家的公子,而旁边那个就排在富豪榜前三位,常登财经杂志额封面,更何况伤者没有表示反驳和抗议,最终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夏熙一脸紧张的试图帮西蒙止血,近乎神经质般的喃喃道:“流、血了,医生、流血了……”

    “小惜!”言天擎试图去拉弟弟的手,却见弟弟无比抗拒的往后退,“你是,坏,人,刚才,你……”

    果不出夏熙所料,话没说完便被言天擎强制性搂住,然后后颈一麻,身体缓缓的软倒在男人怀里。

    “叮——,被虐值增加3点,现被虐值为10。”

    夏熙再醒已是傍晚。

    睁开眼便无视一切的跌跌撞撞的下床往外走,直到被言天擎一把抓住,缓缓的一字一句问:“小惜,你要去哪里?”

    夏熙有些恍惚的转向言天擎,待看清他的脸之后立即剧烈挣扎起来。

    “不要、碰,是、坏人,医生、流血,要死了……”

    言天擎已习惯从他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中听懂他要讲的全部含义,可他眼中的惊恐让他有怒不能发,只能尽量以不伤到他的方式制住他所有挣扎,斩钉截铁的说:“小惜看错了,那只是梦而已。医生也好好的,没有死。”

    少年被男人的铁臂圈禁到无法动弹,终于安静下来,可男人的话并没有抚平他的不安,少年明明声音都在发颤,却固执的重复:“不是、梦,好多血,要见、医生……”

    “不行!”得到的自然是毫不留情的拒绝,男人顿了顿,语气又忍不住稍软,“但哥哥可以跟你保证他不会有事。”

    夏熙其实并没有想要见西蒙,只是想让言天擎打消对西蒙不利的想法而已。言天擎也的确如他所算,开始投鼠忌器并权衡利弊,——反正弟弟以后都不能再出去,无需多承担不必要的后果和麻烦。

    得到了言天擎的保证,夏熙心里微松一口气,管家敲门送来了中药和饭菜又退了出去,言天擎端起药碗:“小惜乖,先喝药再吃饭。”

    夏熙无视嘴边的汤勺再度挣扎起来:“不、吃饭,要、去,研究所。”

    “小惜,”言天擎突然问:“你知不知道你这次私自出走,哥哥有多担心多生气?”

    “哥哥一天一夜都没有闭眼,担心的吃不下饭。”男人的脸色一点点冷下来,语气却温柔到毛骨悚然,“不乖的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所以这次就惩罚你待在家里,哪也不能去,好不好?”

    夏熙愣愣看着他透着寒意的眼,猛然打翻药碗,然后不顾一切的往门外跑。

    滚烫的药汁泼了一床,在被子上留下深色的痕迹。少年跑的很快,言天擎却始终不紧不慢,并没有追人的打算。

    而打开门后的夏熙也被迫退了回来。

    门外两个壮硕的黑衣人牢牢挡住去路,根本没有突破的可能。夏熙转而奔向窗口,惊讶的发现原本的推拉窗全部换成了平窗,言天擎的语气依旧是温柔的:“小惜听话,回来吃饭。”

    “对了,那是防弹的钢化玻璃,所以不要想着能把它打碎,”言天擎又补充道,“小惜乖一点,不要惹哥哥生气。你还在生病,就应该好好在家里养病,等到圣诞节的时候哥哥再带你去瑞士玩好不好?”

    夏熙愣愣的睁大眼睛望着前方,神色一片茫然,似乎完全听不到他说的话,就连被重新抱回床上都毫无感觉。

    晚上言天擎终于得以再度拥着他的宝贝入睡,心里几乎漫溢出满足的叹息。

    昨晚那种失去的恐惧他再也不愿意尝。

    那种恐惧就像长在心口的大树,深深扎根于心脉,一分一秒都在不断壮大,想要拔除它就要挖掉整颗心脏、掏空整片胸膛,——会让他活不下去。

    言天擎安稳的一夜睡到天亮,醒来竟发现他的宝贝已经醒了,睁着眼愣愣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疼爱的吻了吻他的额头:“小惜早安。”

    少年没有任何反应,言天擎也不逼他太甚,开始像老妈子一样伺候弟弟起床和梳洗。毛巾帮他拧好,牙膏帮他挤好,只要把嘴巴张着,甚至连刷牙也服务到家,直到喂他吃掉半碗瘦肉粥,“小惜,哥哥上午要去公司,中午会尽早回来,你在家乖乖的好不好?”

    依旧没有反应,言天擎扳过他的脸:“小惜,哥哥要走了,跟哥哥说声再见。”

    少年的眼睛终于被迫转向他,双瞳却没有焦距,只有一片空茫。言天擎心里突然升起一阵寒意,对着那双眼睛狠狠吻下去。

    眼皮反射性的闭上,长睫受惊的不停抖颤,瘙的言天擎唇间发痒,忍无可忍的深吻住少年的嘴。

    凶猛的像是要将对方吃下去一般,吻到对方几乎窒息,然后承受不住的发出啜泣般的低低呻吟,脖颈随之微微后仰,言天擎继而如雄狮一样叼住羔羊露出来的美好而纤细的颈项,轻轻咬住,再深深吮吸。

    之前所有的愤怒焦躁和恐惧担心,全聚在一起变成了浓浓的欲望。言天擎想要努力压抑,可身体全然不受控,强烈的冲动在每一寸血液中疯狂窜动,不能自已。

    这种感觉,就仿佛是只听到少年的一声叹息便能让他不通过任何触摸直接达到高謿。

    最终就这样在餐桌边拉着少年的手和少年的一起握着释放出来,因为主卧很大,餐桌也移到了卧房内,餐桌右拐角处有一面落地的穿衣镜,正好能远远照到此刻的场景。少年脸上满是高謿后嫣红,身上还穿着白色的棉质睡衣,睡裤已被褪掉,两条长腿在男人手臂的圈禁下更显白皙如玉。言天擎抬手将少年始终空茫的双瞳转向镜子:“小惜,你看镜子里的你多美。”

    少年的目光似乎微微动了动,可让言天擎失望的是很快又重新恢复空寂。

    而言天擎很快认识到在惊骇面前失望根本算不上什么。

    中午一点钟言天擎准时赶回家,打开卧室的门锁之后便惊骇到无法呼吸,之前餐桌拐角处的那块穿衣镜碎了一地,到处都破裂的玻璃,少年就光着脚踩在上面,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痛一样,半个卧室都是触目惊心的血迹。

    ☆、第60章 豪门的小少爷11

    言天擎的心脏也骇到几乎停摆,哪怕拿枪杀人时都安稳如山的手,却在此刻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如果那个满脚鲜血的人是别人,言天擎连眼皮也不会抬一下,可那个人是他的小惜,是他捧在手心里都怕摔了、宁愿自己流血也不舍得让流一滴泪的宝贝。

    “打电话叫刘医生过来!”言天擎一边扭头冲门外的保镖大喊一边朝弟弟走过去,试图把他抱到床上。

    男人的声音紧张惊惧到完全变调,少年被喊声惊动,抬头看到有人走近,立即戒备的往后退。他的脚随着移动而踩上更多的碎片,血也流的更多,然而鲜血淋漓的不只是那双受伤的脚,还有言天擎的心。

    “小惜,”言天擎感觉喉咙上像戳了数把尖刀,连轻轻呼吸一下都疼的厉害,只能停下来屏住气抖颤着说,“小惜乖,站着不要动……”

    少年却仿佛根本听不到任何人说话,只在发现来人没有再靠近之后,继续自顾自的踩起碎片来,每一下都像踩在言天擎心上。

    言天擎趁机以最快的速度猛然冲上去,将他整个人抱起来。引发挣扎是意料之中的事,意料之外的是少年的挣扎如此疯狂而剧烈,不顾一切的用尽了所有力气。

    其实夏熙之前踩的很开心。

    按照以往世界的经验,被‘渣攻’强行关起来而引发的自虐也算作被虐值内,于是夏熙在无意打碎镜子之后果断开始了尝试。反正感觉不到疼,每踩几下都有系统提示增加被虐值这种事不能更棒,可偏偏在他好不容易把总被虐值刷到32的时候被言天擎打断了。

    常言道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一个出于失控状态中的人,言天擎一之时间竟控制不住怀里的少年,差点双双摔倒在地上,所幸及时稳住了平衡,并掌握主动权,死死扣住弟弟的手臂。

    少年还在歇斯底里的挣扎,如同一只濒死的小猫,宁愿自伤也要用已折的爪子做最后的抗争。

    言天擎最后将他一把扛起来,总算成功带到床上。家庭医生刘医生也很快到了,被言天擎直接喊进卧室来,待看到小少爷受伤的情况便是一惊。

    转眼间夏熙脚上的血已在床单上晕开了一大片,言天擎整颗心都像被钢丝勒住,随着血的不断涌出而越勒越深,呼吸不能。

    拔除碎片的过程更是让言天擎心惊肉跳,他自虐一般逼着自己死死盯着他的宝贝伤痕累累的脚,看着医生怎样一点点的从血肉里挑出细密并且深深扎入的玻璃碎片,舌尖都咬出了血,口腔里一股血腥。钻心的痛也随着舌尖遍布全身,仿佛连细微的空气流动都会带给每个细胞组织刀刮般的疼。

    刘医生也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用尽所能保持动作的快和稳,额头都渗出一层冷汗。只有少年从头至尾都无动于衷,仿佛接受治疗的根本不是他一样,眼神空茫茫的不知落在了哪里。

    终于处理完毕,刘医生抹了把汗,临走前仔细跟言天擎交代了所有注意事项,并认真的道:“小少爷的自闭情况好像突然加重了。”

    地上所有碎片都已被管家带人打扫干净,言天擎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坐在床头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夏熙,闭了闭眼然后哑声开口:“……可是,小惜就算十一岁那年病情最严重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过这种过激的举动……”

    “因为小少爷现在长大了,开始拥有各种情绪,却无法正确的表达出来。”刘医生多多少少也懂一点心理学,“我猜测小少爷或许是从镜子里看到了什么让他感觉恐惧或厌恶的事情,所以用尽方式也要把它踩碎。恐怕房内所有镜子和尖锐的物品都要收起来了,自残是自闭症患者发泄情绪的最多方式之一,并且很难纠正……”

    言天擎随着刘医生的话将牙越咬越紧,连喉间都弥漫着浓浓的血腥。一直以来他最痛恨的职业就是医生,因为不管是什么人,国王还是乞丐,猛将还是平民,人格强大还是软弱,他们都敢拿刀子在你的身体上随意切割、指手画脚,并在你的思想上指手画脚,切开你心里所有想掩饰的丑恶或不敢直面的事实。

    “小少爷已经开始了自残行为,我担心这种情况会越来越严重,有例子显示自闭患者发生自残行为后若不及时进行疏导和治疗,会渐渐演化成轻生。”刘医生还在低声说着:“疏导的话,家人要多陪他,带他去外面走走,让他多接触其他人,尽量一切都顺着他的意思来。治疗方面,我听说西蒙·理查德这段时间就在香港,他是这一领域里最有名的年轻医师,”刘医生并不知言父一年前就已花重金请了西蒙为幼子治疗,只尽责的建议:“有很多自闭患者都在他的帮助下恢复正常,大少爷可以找他来试一试。”

    心里痛极,言天擎反倒勾起唇笑了起来。是了,医生的讨厌之处还在于他们还会用血淋淋的实例来告诉你,是你错了,很早之前你就做错了,如今的一切全是你咎由自取,跟他人无关,所以只能自尝苦果。

    “小惜,告诉哥哥,哥哥是不是真的错了?”

    言天擎搂着自顾自的睁着眼愣愣看天花板的夏熙,手压上他的胸口。

    “小惜,你是哥哥的,无论生死,都是哥哥一个人的,”言天擎神经质般喃喃自语,手缓缓用力,就像要触摸他的心脏一般,“哥哥的世界也只有你一个……”

    男人的声音带着痛苦和绝望,因此抓得更紧,“所以别离开哥哥,哥哥不准你离开……”

    从这日开始言天擎便时时刻刻都陪在夏熙身边,时刻耐心的和他说话,哪怕得不到任何回应。若有必须亲自去公司处理的事,言天擎也时刻不离的带着夏熙一起去,连整个天禧的高层都知道小少爷的脚受了很重的伤。

    不过做家长的没有不疼孩子的,言总完全是看着小少爷长大,放心不下幼弟也能理解。晚上睡觉的时候,言天擎甚至给弟弟读起了他最爱的故事,——在他去纽约读书之前,言天擎本来就会每晚都念临睡故事给弟弟听。

    “……她单独一朵就比你们全体更重要。小王子说,因为她是我浇灌的,因为她是我用屏风保护起来的……”1

    男人磁性的声音伴随着翻书声低低响起:“……我甚至聆听过她的沉默。因为她是我的玫瑰。”

    一本小王子读完,言天擎看见他的宝贝闭上了眼,似乎睡了。

    言天擎也在他身边慢慢睡下,迷迷糊糊中竟做了一个有关将来的梦。

    他和他的宝贝一直生活在一起,一起去世界各地旅行,然后一起变老,最后白发苍苍的在夕阳下携手而行,让他在睡梦中也忍不住露出幸福而满足的笑来。

    和pandora集团的合同已经谈到了签订阶段,言天擎必须要再去公司一趟,抱着夏熙上总裁专用电梯的时候,路易斯一行人正好由天禧集团副总的亲自接待下进入大堂。

    纵然有一定的距离,路易斯还是通过模糊的侧影就认出了他的瓷娃娃,立即一个激灵。然而电梯门已缓缓关上,路易斯只能急急问旁边的副总,“那个少年是……?”

    “是我们言总的弟弟。”副总韩齐熟练的用英语解释说:“小少爷的脚受伤了,言总和弟弟的关系一向特别好,——但不会影响到待会的签约工作,请您放心。”

    韩齐却不知路易斯此刻想的只有受伤这两字。那天晚上回去后,不仅不见了他的瓷娃娃,西蒙也重新进医院治疗。可西蒙什么都不愿意说,路易斯也是直到今日才知道小惜姓言。

    言天擎如今一刻也不让弟弟离开自己的视线,合同的签订地点都从会议室改到了总裁办公室。夏熙的饭量越来越少,也因此变得更加虚弱,很容易感到疲倦,不知不觉陷在柔软的沙发里睡了,路易斯本来就在寻找夏熙的身影,进门后一眼便看到了睡着的少年,不由自主的朝落地窗前的大沙发走过去:“……小惜?”

    言天擎立即微眯起眼,“敢问理查德先生是怎么知道我家小惜的?”

    “……我之前见过小惜,然后对他一见钟情,”路易斯竟有点害羞的低了低头,没有听出言天擎语气中的冷意。法国人骨子里的浪漫让他们对待感情一向直来直往,认真的说:“刚刚才知道原来言先生就是小惜的兄长,听说在中国,追求爱人要讲门当户对,还要经过家长认可,——理查德家族也是商业世家,应该可以算门当户对了,所以不知道我有没有追求小惜的资格?”

    其实路易斯说门当户对已经是谦虚了,理查德家族在欧洲赫赫有名,论整体实力比言氏和天禧加起来的三倍还多,只是其业务不曾涉猎和扩展到东亚罢了。

    言天擎勾起唇角,眼神却透着冰寒的冷意,“小惜年纪还小,又情况特殊,我不同意他过早谈及感情。若理查德先生愿意等,可以五年后再提此事,——当然,前提是五年后您还记得您的‘一见钟情’。”

    珍宝被众人觊觎的滋味任谁都不好受,尤其是一头具有疯狂占有欲的巨龙。直到晚上回家,言天擎依旧压着浓浓的火气消散不去,而晚饭前收到的一封邮件的内容让他彻底爆发。

    里面是一组照片。

    照片上的两个人靠在一起,动作亲昵而贴近,有几张少年整个身体都被男人搂在怀里,男人满脸都是疼惜,而少年仰头眼含依恋的看着他,画面定格在这一瞬,唯美的让人移不开双眼,——甚至还有两张一看就是在亲吻。

    正是夏熙离家出走的那个雨夜遇到路易斯的场景,镜头抓得非常巧妙,用借位的方式制造出一种亲吻的事实。

    “小惜,这是怎么回事?”言天擎直接把平板电脑甩在餐桌上,“你是怎么认识路易斯的?离家出走就是为了见他?”

    他的宝贝倒真的好本事,之前一个西蒙,现在又多了一个路易斯。男人的语气听起来很沉静,夏熙却不知道这是他压抑到极致的表现,依旧连看都不曾看男人一眼。

    执而为魔,却之成佛。

    只在一念之间,疯狂的念头便占据了言天擎脑中的每一处,头部又开始传来阵痛,言天擎按住额头努力压住一跳一跳的太阳穴,最终深吸一口气出了卧室,然后和往常一样端着晚餐回到餐桌,“小惜,吃饭了。”

    吃完饭夏熙才终于感觉到不对。

    头开始发晕,而这一次和以前哪一次晕眩都不一样,眼睛虽然是睁开的,却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那双漂亮的眼睛努力睁大,依旧无济于事。夏熙只看到一切都在旋转,可身体上的每一寸感觉却分外清晰,连言天擎的吻都象酒精或鸦片一样令他沉沦。

    言天擎深深的吻住他的宝贝,脑中就只有少年的青涩的香甜和动人心魄的美。其实男人的想法很简单,尤其是精神有问题的男人,他们只要念头有了,直觉到了,灵感来了,那么所有理智和顾虑都会随着冲动性的失控和肾上腺素的分泌而抛之脑后。

    夏熙很快就被吻的喘不过气,心脏也跳的飞快,言天擎只好放过那张被吻的红艳艳的小嘴,吻上白嫩的脖子。

    言天擎借助身高的优势把夏熙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里,他的脸背对着头顶的灯光,本就视线模糊的夏熙更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全身都敏感异常,竟莫名间无比渴望被亲吻和触摸,甚至发出难耐的申吟。

    极其轻微的声音却极大的鼓励了言天擎的动作,言天擎把他的宝贝抱起来,让他面向他,坐在自己的腿上,一手掐着他纤细的腰肢,另一手贪婪的抚摸着后背光洁细腻的肌肤。

    少年整个人像是被钉上了耻辱架无法动弹也无处可躲,青涩的身子敏感的微微颤抖。直到男人的手指流连的抚上后腰和双臀,再往下的时候下意识的逃离一般的后仰起身体。

    备注:1:摘自《小王子》

    ☆、第61章 豪门的小少爷12

    言天擎牢牢按着他的腰,把人搂了回来,与此同时诱哄般地吻上他的耳侧。

    舌尖舔过耳廓,又含住小巧的耳垂吮吸轻咬。

    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宝贝,言天擎自然清楚耳朵是他的敏感点之一,怀中本欲逃离的身体很快重新软下来,言天擎也重新揉捏上他的双臀,并试图寻隙而下。夏熙身上还穿着睡裤,跨坐的姿势很难将其褪去,言天擎猛然起身把他横抱起来,大步走向另一边的大床。

    夏熙只觉得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转眼整个人已陷进厚厚的被褥里。睡裤被顺利的扯掉,两条笔直的长腿暴露在空气中。

    言天擎的眸色愈发深黑,转身从柜子里取来一个瓶子,同时飞快的褪去自己的衣裤,最后欺身压上来。

    系统提示音也在这时响起:“叮——,友情提示,支线任务“黑化什么的最有爱了”完成度已达百分之五十,请宿主再接再厉。”

    突如其来的提示音让夏熙的神智终于得到一丝清醒,来不及想赵兮于是怎么黑化的,唇再度被深深占据,直至快要窒息才好容易挣扎着转头躲过。然而被分开的双腿是怎样都躲不过了,就算在意识混沌中夏熙也明显感觉到被进入的不适,冰凉而腻滑的液体随着手指一起探到体内。

    神智彻底清醒过来,夏熙猛然睁大眼。

    言天擎刚刚喂他吃的晚餐有问题!

    热度早已因药物的缘故燃遍全身,夏熙只觉得连血液都像被火烧着了一样,从里到外都滚烫。他试图挣扎,然而每一次扭动都被对方轻轻巧巧的压制住,大腿间的触感更是让夏熙有种说不出的深深的恐惧,一颗心沉到了底。

    用药一直是夏熙最深恶痛绝的事,甚至比强来还要严重。在原本世界里夏熙曾在蒋战威那亲眼见到一个伪装成小倌的奸细,被蒋战威手下一个痛失三名弟兄的军官私自用喂药的方式审讯。中药之后的人简直无异于动物,脑中除了欲望再无其他,丑态毕现,让他至今记忆犹深。

    夏熙并不讨厌情欲,但极其讨厌被情欲掌控的感觉,——或者不如说他讨厌被任何东西掌控,不管人还是物,欲望还是感情,这也是他刚遇到027时宁愿魂飞魄散也不愿意做任务的原因。

    他是那种即使爱上对方也能随时随地淡定说分手的人,完全不介意一个人过一生。因为内心够强大,所以耐得住寂寞,所以唯一怕的就是丧失自我。

    可他此刻就面临着丧失的边缘,就算心里抗拒,身体却无比渴求,心跳的飞快,酥麻感从脊椎处沿着神经汹涌的攀升至大脑皮层,那里似乎又被撑开一指,忍不住开口,“不、要……”

    却不知这软软的一声只能让人更加兴奋。言天擎额头已因苦苦忍耐而渗出汗来,哑声轻哄:“宝贝不怕,不会难受,只会让你觉得舒服快乐……”

    夏熙全身紧绷,前所未有的惊惧和厌恶让他根本听不到男人的安慰,只觉得对方是一头狰狞恐怖的猛兽,用尽所有力气挥拳曲腿,试图把野兽踹走。言天擎一时不察被蹬在胸口,受力的惯性影响摔倒在地毯上,夏熙借机从床的另一面翻身下来,努力从模糊的视线中认清门的方向,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言天擎很快起身,大步绕过去堵住他的去路。

    夏熙只能踉跄着往后退,他此刻的样子很狼狈,发丝凌乱,上身宽大的睡衣也被扯的乱七八糟,微张着嘴大口喘着气,每寸肌肤都烧的难受。

    然而落在言天擎眼里却只觉得惊艳无比。——烧红的脸庞嫣丽动人,一双漂亮的眸子带着水光,半个肩膀都因扯歪的领子露在外面,长腿更一览无遗,连光着的脚趾都因发热而透着粉,如一片片桃花瓣,将纯真和放荡两种对比鲜明的事物完美的融合到极致。

    他的宝贝的这幅模样言天擎喜欢极了,喜欢到全身都激动到打颤,脑中空白,甚至不知道少年的眼神中为什么透着惊慌无助,只知道血液全部汇聚到身下硬的发疼的地方,猛然迈上前近乎粗鲁的将人用力甩回床上。

    “叮——,被虐值增加3点,现被虐值为35。”

    夏熙疯狂的反抗,两人像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可力量悬殊实在太大,挣扎中夏熙的头撞到床角,眼前一黑,强烈的晕眩感让他几乎要干呕。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被虐值增加10点,现被虐值为45。”

    在上衣也要被扯掉之前夏熙摸到床头柜上的台灯,拼尽全力对着言天擎的后脑狠狠一砸。只听砰的一声,水晶制成的灯罩的被生生砸出一道裂纹。

    言天擎随之晃了晃,整个人凝滞了几秒。

    夏熙拿着台灯的手已握到发白,指尖都在抖,趁言天擎反应之前急急起身朝门外走,连脚底还没痊愈的伤口重新裂开都不自知。

    被虐值增加的提示音随之又响,夏熙却完全顾不得刷被虐值的事了。他本打算下楼,可身后传来的声响让他慌不择路的反而又上一层,一路奔到三楼的露台。言天擎很快跟过来,高处的冷风呼呼吹过,将被砸过的头脑吹的彻底清醒。夏熙却因药效越发昏沉,模糊的视线中,只注意到前进的言天擎,完全没发现自己已恍恍惚惚的接近露台边缘。

    “小惜!”

    言天擎心中一紧,放缓步子全身僵硬的盯着不断后退的少年,试图稳住他:“小惜听话,不要动。”

    少年却还在后退,已经靠到低低的围栏上,言天擎被迫停住,凉意突然从脚底一点点上窜至全身,不由自主近乎哀求的颤抖着说:“小惜,求你到哥哥这里来……”

    殊不知夏熙根本听不到他的话,甚至眼前的视线都完全不清了。

    他只觉得心跳如鼓,耳边嗡嗡作响,身体难受至极,臆想中的丧失自我只知道求欢的丑态让他眼里的绝望之色一瞬间放大,竟生出浓浓的决绝来。

    言天擎一看他的眼神便心凉透顶,然而还来不及再说话,便见到少年如断线的风筝般,头重脚轻的跌出围栏迅速坠落。

    “小惜!!”言天擎疯了一样冲上去,却只来得及触到他的衣角。

    坠落的那一瞬间因为过度的惊惧而拉长,在言天擎眼中少年的身体仿佛在半空中停顿住一样,然而下一秒嘭的一声,令人背脊发寒的落地声很快响起,少年直直摔落在地面,血液随即一点点从他身下蔓延开,犹如绽放了一朵鲜红而妖冶的花。

    “叮——,被虐值增加30点,现被虐值为80。”

    在跟父亲通完电话并从他那里得到死缠烂打才说服母亲家长的这本真经之后,决定当晚便带着见面礼赶来的路易斯,一下车便远远看到这么一副场景。

    白衣少年从别墅顶层直直下坠,路易斯脑中瞬间一片空白,直到被嘈杂声敲醒。别墅内转眼间一片混乱,老管家已哆哆嗦嗦的叫了救护车,保镖们也惊到顾不得看守大门,路易斯因此得以冲上前去,直到确认对方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小惜,不可置信的无意识跪了下来。

    他再一次看到他的瓷娃娃在他面前摔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不能做。

    夏熙的双眸还半睁着,白色的睡衣完全染红,嘴角随着虚浮的吐息而溢出大量血沫。待言天擎终于踉跄着赶来,少年的眼睛正缓缓闭上,口中也不再涌出混了空气的血沫,而是变成一道细细的血线,顺着唇角流下来。

    那是因为吐息渐渐止了。

    言天擎已骇成寒冰的心无声炸裂,整颗心崩碎成数不清的裂缝,沾满着血的碎片尽数落入不见底的深渊。猛然抓住少年的手含糊不清的嘶喊道:“小惜,哥哥错了……给哥哥一个机会改好不好……我……”

    话没说完却猛地呛咳起来,救护车在这时候赶到,医生和护士在保镖的帮助下迅速把夏熙带到了救护车上,只有言天擎还在原地呛咳不止,然后结结实实的吐出一大口血来。

    咳完血后言天擎看起来竟反而正常了一些,脸色虽然发白如鬼,但眼睛亮的吓人,一边迈上救护车一边动用所有势力调人清路。

    此刻还不到八点,路上的行人和车辆不少,可通往医院的那条路上的人和车转眼被强制清掉,另外还有将近十辆车在救护车前面呼啸着开道,救护车以从没有过的速度加速开往医院。

    医生在救护车内已经开始了基本的抢救,言天擎紧紧盯着少年的脸,忽然哑声开口:“小惜还有救吗?”

    男人的声音明明很镇定,却似乎压抑着毁天灭地的疯狂,医生竟不知如何回答。救护车很快停下来,医生们推着担架匆匆把人送入急救室,门随之轰然合上,只剩血红的顶灯刺目的不断闪光。

    ☆、第62章 乖戾的小皇帝1

    急救室的灯一闪就是一整夜。

    西蒙也从路易斯那里得知消息急急赶去,他的腿尚未彻底痊愈,还拄着拐杖便冲过来,吓得跟在身后的助理和迎面看到的护士都试图去扶。西蒙完全无视所有人,一路踉跄着直冲到急救室门口才停下来,有些恍然的定定望着紧闭的门,难以呼吸般的按住胸口。

    此刻路易斯就算再傻也知道西蒙究竟对夏熙抱的是什么样的感情了。突然觉得一切仿佛是命中注定一样无法更改,兜兜转转了一圈,他们的结局竟依旧和儿时一样重蹈覆辙。

    言天擎那种惊世骇俗的感情同样让路易斯震惊,一夜间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路易斯觉得全身力气像被抽干,连轻轻移动也做不到,只能沉默着在心中一遍遍祈求上帝保佑他的瓷娃娃平安。

    然而还有其他消息等在后面,西蒙转向如雕塑般立在门口的言天擎,突然讽刺性的冷笑起来:“你又害了他一世。你到底要害他多少世?”

    这个字实在用的古怪,人就只有一辈子,哪有多少世可以活?西蒙紧接着又开口:“你最近有没有做梦?”

    明明是问句,他的语气听起来却根本不打算要人回答,继续说:“我最近一直在做一个梦。”

    西蒙近乎喃喃自语的道:“梦中是另一个陌生的世界,小惜穿白色长袍的样子特别好看。不知道为什么我在梦里叫他师尊,可他总是更偏爱另一个徒弟。他为了他受伤,为了他难过,直到最后,”说到这忍不住痛苦闭了闭眼,“被他害死。”

    言天擎本就在跳的太阳穴随着西蒙的话跳的更厉害,仿佛有无数小人拿着铁锤砸他的头。

    师尊这两个字如此熟悉,——记忆里好像不止这两个字,还有花树下从早到晚绝望的等待,一次次尝试踏破时空去寻找又一次次失败……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脑中针刺般越来越强的痛感让言天擎的拳头攥出血来。

    此刻已是早上四点,将近八个小时过去,走廊上的气氛越发压抑,包括管家在内,守在外面的人一个都没走,直到红灯终于熄灭,急救室的门从里面轰然而开。

    众人纷纷围上去,为首的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情况很不乐观。”

    医务人员同时推着手术推车快步走出来,几名医生看上去都非常疲惫,表情也十分凝重,“病人现在重度昏迷,强烈的冲击导致全身多处骨折,右臂更粉碎性骨折,另外肋骨断裂、肝脏破裂、心肺受损,是否有颅内出血还需要再进一步详查……”

    每说一处伤情都让言天擎的心跟着抖一下,医生最后斟酌着总结:“醒来的几率很低,……总之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夏熙已经转去重症监控室,监控室附近的整块区域都被言天擎命人封锁,闲杂人等一概不能入内。言天擎一动不动的站在玻璃外看着他的宝贝,身上散发的痛苦几乎凝成实体,一向挺直的背脊第一次不堪重负的被生生压弯。

    因为眼前的一切不断地提醒着言天擎,他的宝贝正在承受多大的痛苦。

    他几乎全身都被纱布包裹,并插满管子和仪器,面容苍白到像一记重雷打在言天擎心口。他才十八岁,他的人生才刚开始,却要孤身一人躺在死亡线上挣扎。医生的话还在言天擎耳边一遍遍重复:多处骨折,粉碎性骨折,肝脏,心肺,……

    这样重的伤该有多疼言天擎根本不敢深想。

    让少年受苦比言天擎自己受苦还痛十倍,言天擎心口痛到支撑不住,完全盖过了大脑的阵痛,哪怕在想到少年有可能再也醒不来的时候也没有痛到这种程度,甚至痛到让他想蜷起身体来抵抗。

    心脏一遍遍炸裂到麻木,言天擎终于抵抗不住的沿着墙壁缓缓滑下来,高大的身体蜷成虾米的姿态。今日似乎格外漫长,短短十二个小时之内仪器已发出两次警报,夏熙也第三次被送上手术台,而每次都是一场惨痛的煎熬。

    倍受折磨的不仅是所有人的心,还有少年伤痕累累的身体。

    他伤的太重,连轻轻移动一下都能对破损不堪的身体造成极大负担。言天擎的心也随之被反复凌迟,心头的血肉早已尽数割裂,却还要把伤口不断撕开。

    而这些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耳边嗡嗡作响,有个声音不断重复着说都是他的错,他也恍惚中向那个声音点头忏悔。也许从一开始他就错了,不该在少年对他笑的时候动情,不该在他叫哥哥的时候动心,甚至不该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就一眼疼宠上了那个会用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的小团子。

    回忆一步步后退,却只在其中发现了他对少年的感情究竟多深。

    凌晨两点多警报又响,医生们再次匆匆忙忙的推着手术车进来抢救。这整整两个晚上几乎都没人合眼,可抢救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是在延长和加深病人的痛苦。”

    医生的语气透着深深的歉意和无奈,“我们尽力了,但病人的心肺已经衰竭,就算醒来也支撑不了多少时日,而且不仅要忍受剧痛,连最基本的进食都需要插胃管。”

    言天擎静静听着,医生能看出他眼底明显的疯狂和决绝,也清楚言天擎的财力和身份,却还是咬牙顶着被迁怒和报复的危险把话说完:“内伤和外伤都太严重,每拖一秒对病人来说都是难以想象的煎熬,我们以前也有过这种重症案例,因为太过痛苦,病人主动要求安乐死,宁愿以尽量减少痛楚的方式提早解脱……”

    “你们出去吧,”过了许久言天擎终于开口,“我想一个人看看他。”

    他声音很哑,语气竟是出乎意料的平静,看着这个处于毁灭边缘的男人,几个医生只能依言默默离开。言天擎任由护士帮他穿上无菌服,然后独自走到病床边。

    少年即便在重度昏迷的状态下也皱着眉,显然是因为处在难以想象的痛苦中。言天擎伸出手想要轻抚一下他的脸,却又不敢触碰般的缩了回来。

    他深深凝望着少年,就这么一直望到天亮,才轻轻开口:“小惜。”

    男人的声音无比温柔,可那是一把双刃剑,这一面有多柔,割向自己心口的另一面就有多深。言天擎就像弟弟还醒着那样轻轻哄他,神态也平静的仿佛对方只是睡着了一般,“小惜不要怕,等等我,很快就不会再疼了。”

    天彻底亮了。

    言天擎稳步出门,先跟天禧高层开了简单的视频会议,将权力移交,然后修改遗嘱,把所有财产全转到言父言母名下,最后一笔一划的给他们写了一封长长的道歉书。这种交代后事的态度让俞秘书等所有下属都感觉无比心惊,也终于明白他为何这样平静,——因为他恐怕在一早送弟弟去医院的路上就已经决定,不管他到哪都陪他一起。

    陈赢得到消息赶来,甚至担心到有些语无伦次:“阿擎,你给我振作点,言伯伯他们已经上飞机赶来了,医生也没有说小惜就一定救不了,万一有奇迹发生呢,你可别做什么傻事……”

    言天擎的大半灵魂似乎都已经被抽走,充耳不闻的写完信放下笔,认真把信折进信封。赵兮于也被陈赢带来,一进门便可怜兮兮的哭起来:“是我那晚在送朋友回来的路上看到言小少爷,鬼使神差偷拍了照片,还刻意用软件修过……是我的错,不知怎么被鬼迷了心……”

    言天擎还是没有说话,只让保镖把所有人都带走。陈赢简直想把言天擎一拳打醒,一边挣扎着试图摆脱保镖一边喊:“阿擎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还有没有一点担当!死多容易啊,两眼一闭什么都不用管了,你当是殉情呢你!”

    虽然言天擎始终没有看他,赵兮于却在被带走之前看清了他的眼神,心里彻底惊到连哭都忘了。

    男人黑沉沉的眸子里照不出任何光影。明明窗外天光大亮,处处是繁华盛景,他眼里却只有无边黑暗,寸草不生。

    言天擎回重症监护室的时候医生又进行完一轮救治,出来之后冲他摇摇头。言天擎已能完全平静的接受医生的无能为力,再度走到床边静静看着他的宝贝开口:“小惜,陈赢刚才说我要殉情。”

    “怎么可能呢。”言天擎竟笑了笑,“还有书上写的什么爱人死了要陪着一起死的那种鬼话,……我怎么可能会做那种可笑又无意义的事?”

    安静的房间,除了电子仪器的滴答,就是言天擎沙哑的说话声:“人活着的时候都事事不能自主,更何况死后。我怕我死了之后更找不到你,连惦念你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宝贝其实从小就是执拗骄纵的性子,要是知道自己离开后没有活的人惦念,会不会难过?

    就怕他即便难过了,也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疼哄。言天擎眼神酸涩,却又勾起唇笑了笑,“所以不是什么殉情,哥哥只是自私,不想要忍受失去你的痛苦而已。”

    “哥哥一直都是这么自私,……所以就让哥哥最后再自私一次好不好?”

    男人紧紧盯着少年的脸许久许久,仿佛要把他刻在脑中一样。接着,竟把手伸向了呼吸管。

    此刻以灵体状态浮在半空中目睹一切的夏熙也猛然一惊。

    他就这样亲手将他最爱的人的呼吸管拔掉。

    他太自私了,不想再让他的宝贝受苦,因为对方受苦他便会痛上十倍,所以不想让自己再痛下去。失去呼吸机的支撑,少年在昏迷中反射性的微张开嘴,身体也相应产生轻微的颤抖。一滴滚烫的泪随之滴在他苍白的脸上,相比之下言天擎的身体完全是在剧颤,搂着少年神经质一般喃喃低哄道:“宝贝不怕,马上就好……”

    “叮——,被虐值增加20点,现被虐值为100。”

    “叮——,主线任务二无怨无悔完成,奖励积分1000。”

    任务成功竟没有给夏熙带来一丝喜悦,只觉得喘不过气一般的压抑的难受。越来越多的泪从男人眼中滴到少年灰白的脸上,直到那具已断绝气息的身体不再颤抖,眉头也不再皱起,安静的就仿佛睡着一样,男人最后抖颤着轻吻上他冰凉的额:“小惜,你要记着是哥哥亲手杀死你的,就算是恨,也要记住我……”

    一把银色而小巧的手枪随即握在言天擎手里,对准了自己的胸膛。

    不是殉情,只是不想再独自等下去。也许是因为于梦中,一个人在花树下等了太久太久,一想到那种绝望就无法呼吸,仿佛跋涉千里却还是只看得到荒芜。恍惚中想起给弟弟读过的那本他最爱的小王子,他也同样小心翼翼的守着一朵玫瑰,可惜他不是王子,只是一个自私的暴君。

    ‘你知道的,路太远了,我不能带着这副沉重的躯壳,那太重了。’1

    砰——!!

    言天擎缓缓倒在了少年身上,似乎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爱人的脸庞,慢慢闭上眼。

    “叮——,宠爱值增加10点,现宠爱值为100。”

    “叮——,主线任务三霸道宠爱完成,奖励积分1000。”

    夏熙随着枪响而瞪大了眼,突然间心神巨震,心口紧缩着疼起来,然而来不及再想魂体便被一股大力迅速吸走,眼前陷入了黑暗。

    再睁眼的时候只感到头疼欲裂。

    整个人竟躺在一张七宝嵌珠的雕花大床上,床柱刻着巧夺天工的飞龙,四围挂着层层叠叠如烟般逶迤的纱幔,027随即扑扇着翅膀绕着他飞来。

    “之前宿主大人的精神体受到不明干扰,因此直接传送至下一个世界。恭喜宿主上个世界的成绩再度获得‘优秀’!我……”“……臣江衍,叩见陛下!”

    外面不知谁的声音高昂的和027的声音叠在了一起。

    两处嗡嗡作响,本就头疼的夏熙一时间觉得更疼,脸色立即就不好了。027见了,立即察言观色的闭了嘴,可外面的那个声音还在孜孜不倦:“臣江衍,”江衍再拜,甚至又提高了声音:“叩见陛下!请陛……”

    夏熙的火气莫名之间彻底冲上来,江衍也终于得到了回应。

    只见一只白皙如玉的手从帐子里伸出来,紧接着一双光裸的脚踩在地上,最后整个人都露出帐外,拿起案几上的杯子直直摔过去。

    瓷片顿时哗啦啦的碎在江衍跟前,不仅让江衍成功闭上嘴,静立在房间四周伺候的太监宫女也跟着全跪了下来。

    无名之火随着这一摔散了些,夏熙漫不经心的看了左前方跪着的男人一眼。

    江衍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残忍暴戾的小皇帝,却从没想过对方竟是这样一幅容颜。眉目精致无双,澄澈中却又带了种说不出的妖气,漫不经心望过来时,杏仁般半垂下来的眼帘弧线带着极其优雅的美感。

    小皇帝如今还没及冠,正处在少年与青年之间,身段修长腰肢纤细,雕花窗斜照进来的光线将他身上黄色锦织的宽大袍子和流泻而下的乌黑长发交织绦染成异常温暖的色泽来。

    江衍却知道那温暖不过是假象。年仅十四便登上皇位,然后以顺我者生逆我者死的铁血手段除掉所有旧臣和旧政权,杀过的人恐怕能堆积成山。

    夏熙的头依旧在隐隐作疼,抬手揉了下额,微皱起眉来。江衍也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直视天颜。只有一直默默关注着自家小皇帝的太监总管肖福察觉到了,忍不住小心翼翼的上前问:“陛下是不是不舒服?”

    夏熙抿着嘴,眉头皱的更紧,最终开口:“头疼。”

    肖福立即紧张起来,随即吩咐人道:“快,去叫太医来!”

    注:1、摘自《小王子》

    ☆、第63章 乖戾的小皇帝2

    “已经叫了。”

    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夏熙这才注意到离床边最近的角落竟一直立着一个人。显然内力非常高强,呼吸频率很稳,并控制到全不可闻,身上的黑衣又只在腰封和衣摆处绣了些的云水纹,因此和昏暗的背景完全融成了一体。

    太医果然下一秒就到,恐怕黑衣人在夏熙刚醒的时候便命人去叫了。年迈的太医诚惶诚恐的开始诊脉,然后站起来躬身道:“陛下兴许是余毒未消,臣再去开个解毒养生的药方,喝了药再休养几天就会好了。”

    面对一个不高兴就割鼻挖眼砍脑袋的小皇帝,太医已经尽力保持镇定,却还是不能控制声音里的颤抖。那副哆哆嗦嗦的样子让夏熙有种说不出的烦躁,“都下去。”

    太医慌忙下去了,太监总管肖福也带着宫人尽数退下,只有江衍不动,竟再一次高声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江衍一边磕头跪拜一边恳声道:“虽然陛下是在镇南王府中毒,但事实早已查清,作案者是夷族奸细,与镇南王无关,臣以为陛下把王府上下百口人关入天牢并将世子纳入后宫的行为极其不妥,不仅有违于律法人伦,而且……”

    已退到门外的肖福简直忍不住咬牙,暗骂这书呆子真是活腻歪了,早知就不该看在江老大人的面子上放他进来。然而小皇帝这一次竟没发火杀人,只挑了挑眉,“……哦?”

    夏熙表面漫不经心,心里却思索起来。——既然是世子的话应该是男人,将男人纳入后宫,怪不得会被劝谏。又淡淡看了眼江衍:“……你是谁?”

    小皇帝已经足足半年没有上朝,有什么大事也由几个重臣前来传达,江衍一个刚入朝的翰林院学士自然没有机会见得天颜,“臣江衍,是从四品翰林学士……”

    没说完便被打断:“抬起头来。”

    江衍不明所以的依言抬头,只看到小皇帝竟缓步向他走近,随性的姿态带着难以言喻的魅力,黑而大的瞳孔漂亮到让人觉得妖异更甚。江衍忍不住重新低下头,然而触目所及的又是小皇帝没穿鞋袜的脚,在如缎般长及脚踝的黑发的映衬下白皙如玉精致无双,单单一只脚就能让人心生膜拜和怜爱。

    简直是上看下看都不对,江衍在头脑莫名的混乱中被一根手指抬起下巴,愣愣的见小皇帝微勾起唇角邪气一笑:“既然江大人这样以死相劝,便依你所言将镇南王府上下放出天牢,还其清白。不过关于镇南王世子被纳入后宫一事,——看江大人相貌丰神俊朗,那就由你替他可好?”

    江衍顿时愣住。

    就这样,夏熙终于将所有人都弄了出去,——除了始终站在角落里当背景板的、027说可以不用管的那个黑衣人之外。

    头疼也好了些,勉强静下心听027介绍新世界的情形:“叮——,欢迎来到‘帝王业’世界,宿主大人的身份是大庆王朝当前的皇帝轩辕熹,主线任务依然不变,支线任务随即触发……”

    看完剧情,夏熙微眯起眼。

    这个世界叫帝王业,却不是轩辕熹的帝王业,他这次依然是个配角,因在娘胎中被毒害,天生身带奇毒,后来通过一种落九霄的阴邪武功保住性命。但此功练成后有很大的副作用,在武力逆天之外使人性情大变,并在奇毒的中和之下身体虚寒无比,因此后宫纳了不少人暖床,其中就包括江衍所说的这位已被弄进宫的镇南王世子。

    世人只道小皇帝暴戾淫邪,却不知晓这个暖床倒是真正意义的暖床,纯洁的不能再纯洁,小皇帝至今还是不通人事的小处男。而真正的主角威远大将军容战此刻还守在边关没有出现,配角倒全齐了,一个就是方才见过的江衍,另一个便是镇南王世子。

    江衍是桃李满天下的两朝大学士江老之孙,和镇南王世子有同窗之谊,这两人皆才华非凡,一文一武,是帮助容战推翻小皇帝暴政的重要助力。

    夏熙一直看到剧情最后,容战夺了小皇帝的皇位,领着精兵用铁桶般围堵的方式,将唯一跟在小皇帝身边誓死保护他的暗卫和武力值逆天的小皇帝万箭穿心,——简直虐的不能再赞。

    立即就欢快的决定渣攻就是这个大将军容战,不过想到剧情中的暗卫,忍不住用余光扫了眼角落里的‘背景板’。

    “没错就是他啦,”027道:“所以我才说宿主大人放着他不用管,他当年被小皇帝无意救下之后便一心为主,片刻不离,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你不利哒。”

    ‘背景板’竟在这时候动了,低头跪在夏熙脚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双白袜。

    这样一个身材高大的硬汉却以这样卑微的姿态跪在自己面前,夏熙稍稍有点不适应。暗轶以为小皇帝不悦,却依旧跪地坚持道:“奴才自知逾矩,但初秋微凉,太医说过陛下应时刻注意保暖,待奴才帮陛下穿好之后自愿领罚。”

    此人明明气质斐然,却能将武功和气质全部内敛于无形,把存在感微缩到毫不起眼,暗卫这种职业果然不简单。夏熙的确有点冷,便把脚抬了抬。

    这已经是同意的意思了,暗轶忙小心翼翼的握住少年冰凉且纤细的脚踝,轻柔而快速的帮他把袜子穿好。

    “陛下,药煮好了。另外,已到了晚膳的时辰,陛下可要传膳?还有,唐公子求见……”

    肖福尽责的再度进门,身后是小心的端着药的宫女,再后面一个身穿紫袍的青年已不等肖福通传完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听说陛下头疼,臣不放心,特来看看。”

    青年的容貌非常出色,一双凤眼微挑,笑起来的样子很是魅惑,不过夏熙此刻没心思管他,而是看着药皱起眉。

    又是中药,闻着药味就头疼有没有!

    小皇帝不喜欢喝药,迁怒是常有的事,想到之前被小皇帝一掌击毙的宫人,端药的宫女不由自主开始发抖。

    夏熙的眉顿时皱不下去了。

    他对待女性一向奉行尊重礼遇和保护,何况接受的是西式教育,绅士惯了,见自己不言不语就差点吓哭了一个小姑娘,实在有些不忍。

    夏熙只能强忍着莫名上涌的暴戾情绪,默默把药拿起来全喝了下去。

    简直苦的想发火。

    一小块桂花糖在这时被送到唇边,嘴间已经尝到甜味,忍不住伸出舌头把糖全部卷进嘴巴里,连对方的手指都被软软的舌尖舔到,然后满意的微眯起眼:好甜。

    被舔到这一刻唐漾微微愣了愣。

    刚刚看小皇帝被药苦到的模样有种说不出的可爱,所以鬼使神差的主动拿糖喂他,竟没被一掌击飞,也没有意料中的拒绝和发怒,反而像只被投喂的小动物般乖乖的吃起来。

    小皇帝好像和以往有一点点不同,以前性情乖戾喜怒不定,现在却会因一个奴婢的害怕而尽力露出一丝温和来,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而且今天还同意还镇南王府清白,“听说陛下今日已经放了臣一家,臣在此叩谢陛下大恩。”

    夏熙顿时愣了愣,眼前这个竟然就是镇南王世子?

    镇南王是因军功而被先皇封的异性王,因此不姓轩辕,唐漾从头至尾都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不过陛下要江大人进宫的事还是免了吧,江衍和臣曾为同窗,那种书呆子哪有什么情趣?还是让臣伺候陛下比较好,是不是?”

    夏熙却在这时才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容战决定要开始谋反的契机便是镇南王的满门抄斩。可他在没拿到剧情之前无意间把整个王府的人都放了,君无戏言,总不好无缘无故的把他们再弄回天牢吧?

    唐漾竟又从走神的小皇帝身上看出一丝说不出的可爱,若有所思的微眯起眼,然后重新嬉笑着搂住少年纤细的腰线,另一手大胆的钻进衣襟,在他耳边吹气:“陛下?”

    夏熙的耳朵本就敏感,一股酥麻直冲脑中,身体又被陌生人触碰,顿时脸色一沉,一时间差点控制不住暴戾的情绪,当即反手一掌将对方推开。

    唐漾武功不低,却以最快的速度才堪堪躲开,而夏熙不过用了三成力,前面的桌椅便被掌风粉碎成末。夏熙一边感慨自身武功的厉害,一边发现情绪当真受其影响,有种嗜血的冲动和欲望。神色也随之变化,望向唐漾一双黑色的瞳孔深不见底,透着杀意。

    唐漾定定看着小皇帝,明明应该产生畏惧,心竟反而莫名的跳动起来。

    少年的衣襟方才被他拉开了一点,从脖颈到胸膛的完美线条尽数呈现,精致漂亮的锁骨也露出一半,让人忍不住想将其全部剥离。那双黑沉沉的眸子在烛光中莹亮而美丽,唇角因杀意而微微勾起,艳红的唇色衬的脸色更白,——简直令人惊艳。

    唐漾确定自己当真是前所未有的微微心动了,或许是小皇帝之前一瞬间的温柔,或许是发愣时说不出的可爱,又或许此刻丝丝缕缕渗透出来的浓烈的妖邪感。夏熙只见男人爬起来,死皮赖脸的重新凑到跟前,脸上的笑竟换成了十足委屈的模样:“陛下不喜欢臣了吗?陛下当真喜新厌旧,臣不过进宫两天就惨遭厌弃,嘤嘤嘤臣好生伤心……”

    谁来告诉他镇南王世子为什么是这幅不着调的德行?眼看男人的手试图再度伸来,夏熙多一个字都欠奉:“滚!”

    语气中透骨的寒意让殿内的宫人哗啦啦的又全跪下来,夏熙烦躁的站起身,衣袖一甩:“去御书房。”

    肖福忙安排人提灯引路。小皇帝都多少个月没有去过御书房了,这位尽忠尽责的太监总管不禁有些奇怪和不安,夏熙却是斗志满满,——就不信抓不住镇南王的把柄把他重新弄回天牢,就算没有把柄也要创造把柄出来!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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