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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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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穿]渣攻都去哪了 作者:老碧

    正文 第19节

    [快穿]渣攻都去哪了 作者:老碧

    第19节

    因为他曾有过最温暖的东西,暖到就像整个人被埋在雪下,冷到全身僵麻的时候被挖出来,带到燃着壁炉的温暖小屋,盖上棉被捧着热汤。少年的笑容,望着他的双眸,主动握上来的手……

    这世上也再不会有什么比那更暖。

    “你……”韩晓冉也知道自己方才的失言,有些呐呐的转移话题:“听说你要去北京,……什么时候去?”

    出乎她意料的是纯粹没话找话的这一句竟得到了战冀的回应,他的语气甚至透出一种说不出柔和来:“下周一。”

    ☆、第87章

    因为当年战冀直接退学离开了,景父就没再让夏熙休学,但他还是因车祸造成的腿伤而休学了半年。

    这半年便干脆请了各科老师在家里补习,反倒提前参加了托福和高考。他的高考成绩最终位居全市第二,托福也达到了将近满分的水平,加上之前获得的那些国际竞赛大奖的加持以及景父通过人脉拿到的极有分量的教授推荐信,很顺利的通过了剑桥的面试,比郑阳还早一年进入大学。

    其实夏熙在自己原本的世界里所留洋的大学就是剑桥,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故地重游,学校的样貌和近百年前的没什么不同,夏熙整个人也在大学里迅速沉淀下来,散发出一种内敛却反而更吸引人的气质。

    他已经决定在这个世界里走科研这条路,不和任何经济或政治斗争有牵扯,只当个两袖清风的研究人员,做个百无一用的书生。于是在剑桥选的学科不是社会学也不是金融,而是延续了第五个世界里言惜擅长的生物,又辅修了一门他一直很感兴趣的古希腊语言文学。

    因为按照剧情来看战冀和聂涛迟早会对上,他没法相帮任何一方,更怕自己的插手会让剧情偏的更远。何况夏熙本就是不喜欢争斗而喜欢静下心读书的人,在民国时期是受时政所迫才在家族的压力下经商甚至参战,——那个军阀割据的混乱年代,根本不可能有当下这般安安静静读书的环境,所以他甚至对这样的时光感到珍惜。

    大学很快过去,夏熙最终在景母的惦念和催促下回国读研,而第五个世界里言惜没能完成的生命水项目却在这个世界得到了机会继续,成为他回国的这两个月来着重忙活的首件事。

    “小晞,记得是晚上六点啊,你不能再放我鸽子了,”郑阳在电话那头连续强调了两遍,又说:“不行,你又不能开车,还是我亲自去接你比较放心。”

    “不用了,有司机在呢,”刚从孙教授家出来准备转道去研究院的夏熙一边走路一边答:“放心吧,这次我一定准时到,好不好?”

    他说好不好三个字时会无意识带上一点景母的南方口音,听起来软糯糯的让人没法拒绝,郑阳只能道:“好吧,路上注意安全。”

    五点的时候还是有辆车停在了研究院门口,不过来接的不是郑阳,而是聂涛。倚在车门边的身影高大帅气又沉稳优雅,仿佛等多久都不会烦一样,直到看见夏熙出来后微微一笑,随即一手接过夏熙抱着的资料夹,一边将来时路上买的装着千层可丽小蛋糕的盒子递过去:“肚子饿不饿?先吃点东西垫垫。”

    聂涛比战冀大两岁,比夏熙则大了四岁多,二十四岁的男人正是崭露头角的时候,而他又恰恰站在这个年纪的顶端,学识好,能力强,手腕果决,家庭背景硬,一个男人想要的全部都有了,一路都是这样大张旗鼓顺风顺水的走来,因此和那些空有抱负或只会耍帅装酷的年轻人不一样,他身上的一切都是浑然天成的,一举一动都透着成功男人的成熟魅力。

    见到喜欢的甜点,夏熙立即开心微眯起眼,心满意足的坐在副驾驶的里开吃,连安全带都不记得系,一边鼓着腮帮子吃一边含含糊糊的说:“唔,涛哥哥,你怎么有时间来?”

    “下午跟秘书一起去税务局办材料,办完就顺道过来了。”聂涛侧过身帮夏熙把安全带系好,又习惯性的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打着方向盘转弯上路,朝晚上聚会的地点开去。

    这次他们七个难得能凑齐,还有几个带了小情儿,位置就在池东贺入股的一家会所里,花销自然直接记在池东贺的账上,连经理都亲自过来伺候着。

    几人如今都是成人了,每个人的前途也基本定位,姜兴上了军校,待毕业后就是军官,再凭姜家在部队里的关系,不出意外的话军衔会越升越高;原子寅和姜兴倒异曲同工,他父亲是司法部副部长,所以上了警校;池东贺家里则安排他进了市委办公室,他本就是八面玲珑的性子,私下还小打小敲的搞了不少投资,两边都玩的风生水起;最成功的当属聂涛,大二时便在房价没升前极有眼光的看中房地产这一行,创建了房产和建筑设计公司,如今早成为实力雄厚的上市集团,现在又瞄准了文化娱乐产业。

    虽然聂家大伯就在基建部,但公司能做到那么大,不是有点关系就能行的,连景老爷子提起来都会忍不住夸上几句。

    只有郑阳比较烦躁,他还有一年不到就大学毕业了,不想听长辈的话走从政的老路子,那种吊儿郎当软硬不吃的性格也不适合从政。想做点实业向家里证明能耐吧,又不知道从哪起步。再听聂涛跟池东贺在一旁聊最近的商机和应酬上的各种道道,却因为太复杂了而云里雾里的一句也插不进去,更郁闷了。

    “喂,”夏熙看着郑阳皱眉的样子忍不住踢踢他的腿:“我说你能做的事不多着吗,有什么好烦的?”

    郑阳立即两眼一亮的凑上来,“小晞,我就知道你脑子最好使,快帮我想想。”

    聂涛那边虽然跟池东贺聊着天,手上却不忘了给夏熙剥橙子,于是夏熙一边吃橙子一边说:“你就从你感兴趣的行业入手呗。”

    郑阳刚想说自己感兴趣的就只有吃喝玩乐,夏熙已经继续道:“我知道你感兴趣的只有吃喝玩乐,先说吃吧,随随便便就可以延伸出一堆事来。你舌头本来就挑,记得以前还说要当美食家呢,别的不说,挖个好大厨开个主题餐厅或火锅店,把品牌打响了再弄连锁,你舅舅又一个在卫生局一个管农贸,——真是现成的资源都不会用。再说玩,你前段时间不是很喜欢网游,都玩的那么熟了也没想过开游戏或者网络公司吗?多拉点大学同学,找点技术人才,不需要多少成本就能起步。万事开头难,只要起步了,好资源就会一点点跟着来了。”

    郑阳先是愣了愣,一瞬间简直醍醐灌顶,分分钟理清了好几条路子,立马就笑呵呵的扑向夏熙,“哎呦小晞你真是太厉害了,快给哥哥亲个!”

    都是从小闹到大的,说亲也只是开玩笑而已,聂涛却立即皱起了眉,把压在夏熙身上的郑阳一把拎过去然后将夏熙护到身边来:“……都多大的人了还闹。”

    池东贺看在眼里,不由不明意味的勾起唇角。他也和夏熙一样在吃橙子,只不过剥橙子的是带在身边的小情儿,然后笑眯眯的开聂涛玩笑:“我说聂总啊,你剥橙子的技术快抵上我家宝贝儿了,真是可奖可嘉。”又故意用老鸨的语气转向夏熙:“景大少爷,看在涛儿伺候的还不错的份上,今晚上快点了他的台把他带回家吧。”

    他刻意尖着嗓子又抖着手学女声,连旁边的小情儿都忍不住捂嘴笑。聂涛也不在意,只问夏熙道:“研究院的课程紧不紧?”

    夏熙摇摇头,池东贺便也关心的问:“小晞将来毕业了想做什么?就当研究员了吗?”

    在池东贺看来做学问这种事虽然听起来高端文雅,但又累又枯燥,忍不住说:“跟哥哥我玩股票和投资吧,很好玩的,你那么聪明,一定会觉得有意思。”

    “不要,”夏熙眉眼弯弯的笑了笑,“我才不踏入社会受累,我打算以后就什么也不干的游手好闲了。”

    “——啊?”此言一出连最纨绔的郑阳都愣了,夏熙见状不满的扬了扬脑袋:“怎么就不能游手好闲啦?家里又不缺我吃喝……”

    聂涛瞧着这小孩儿竟越说越兴奋了:“嗯,我就决定这辈子就混吃等死了,反正有我爷爷和我妈妈在,缺不了我钱花,干脆舒舒坦坦的做个米虫,好好享受人生……”

    “你……,”聂涛也不知道夏熙说的是真是假,顿了一会儿,有些无奈的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罢了,你要是真想游手好闲,就在我的集团公司挂个副总的名头吧,我再转百分之三十的股给你,这样有头衔又有收入,想必景叔叔也不会太生气。”

    聂涛这话是打从心里的认真,他是知道景父脾气的,怎么也不能看着夏熙受责罚和委屈,夏熙却忍不住一愣,因为他本来只是开玩笑,完全没想到聂涛连那么大的集团股份都说送就送,简直不知道下一句该怎么接。

    所幸这时候迟到了快半个小时的姜兴总算到了,人终于全齐,立即上菜上酒上节目。一闹腾起来,连夏熙都跟着喝了好多酒。

    战冀此刻也在喝酒。他已经到达国都,下午三点才下的飞机,此刻对面坐的正是要在国都合作的一个客户。

    也许是这些天太累的缘故,战冀早上一上飞机便睡了过去,然后再次梦到了景晞。

    少年坐在落地窗前倚着靠枕看书,而他在敲门,少年拿着书跑过去开,看到他后软软的朝他抱怨肚子饿。

    他忍不住爱意满满的亲了亲少年的脸,随即脱下大衣赶去厨房做饭,少年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后面转,菜还没炒完,便嚷着要吃一口。他夹了一筷子吹凉了喂给他,却在他张开嘴巴要吃的时候吻住了他微嘟的唇。

    飞机遇上气流晃动了一下,战冀猛然醒了过来。

    然后发觉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

    一下下敲在胸口,似乎要撞破胸腔的骨头。

    ——只因思念入骨。

    “……战总?”

    柳秘书的轻唤拉回了战冀的走神,所幸和客户的约谈已经进入了尾声,宾主尽欢的起身握手各自离席。江特助也看出了自家老板的疲倦,立即安排司机先去把车开到会所门口,好早点回住所休息,可就在穿过走廊的时候,原本步伐稳健的战冀竟一下子停了下来。

    柳秘书刹身不及,险些撞到他,正准备跟老板道歉,却看到他下一刻竟急速向前奔了过去,紧接着将一个少年牢牢扶在怀里。

    柳敏愣了愣,忙尽责的跟上前,然后竟清楚地从战冀望着那个少年的眼神中看到了极深的爱恋来,再次愣住了。

    因为它深到哪怕已极力隐忍依然露骨,深到只需这短短的一瞬便足以昭显这个男人的全部感情。这份感情好像已植入灵魂,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

    夏熙本来是出来听电话的。

    包厢里面吵的听不清教授的声音,而这个会所隔音建的非常好,走廊反而寂静无声。却没想到上了年纪的老教授一谈起事情就没玩没了,他这具身体的酒量又依旧差的要命,醉意竟在电话终于讲完的同时以成倍的速度疯狂上涌,转眼间已经晕乎乎的站不稳了。

    “景、晞?”一万张照片也抵不上真人在眼前的一秒,战冀的声音和搂着夏熙的手都有些抖,贪婪又不可置信的细细凝望对方的容颜,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夏熙却完全醉糊涂了,以为是聂涛出来找他,便喊了声:“涛哥哥……”

    战冀的脸色顿时沉下来,夏熙在迷糊中敏锐的感觉到一丝冷意,勉强睁开眼,然而视线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不舒服的皱着眉,小小声的说:“唔,我不想玩了,我想回家了,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第88章

    战冀一言不发的一手搂起夏熙的腰一手搂起他的腿弯,将人横抱起来大步往楼梯方向走。

    旁边的柳秘书不明白她家老板为什么现成的电梯不坐要走楼梯,但在他浑身上下明显的低气压中不敢多问,只能踩着高跟鞋尽量以最低的存在感跟在后面。

    所幸楼层并不算多,很快走就到了楼下,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战冀直接将人抱上了轿车后座。因为抱着最重要的珍宝,战冀走的非常稳,而以为是要回家的夏熙也很乖的把脑袋靠着他的胸口没有乱动。

    但战冀的面色并没有因为他的乖巧而缓和,反而更加黑沉。因为这份乖巧和信任并不是给自己的,而是别人。

    那么聂涛是不是还看过他比这更乖的模样,他们肯定还有更亲昵的互动……

    这种想象甚至让战冀有想杀人的冲动,无意识收紧了手臂,身上散发出越来越浓的危险气息。强烈的冷意让夏熙怕冷的缩了缩脖子,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觉得害怕,就算处于迷糊中,也潜意识的感觉对方不会真正伤害他。

    这其实才是最大的信任,可惜战冀还不能体会。此刻他的脑中只有无数个血腥黑暗的念头在闪,直到被怀里人不舒服的轻喃打断:“头好晕……”

    夏熙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胃里也跟着难受,更是感觉眼前一切都在转,而且越转越快,下意识抓住战冀的肩膀,声音甚至忍不住透出无措和不安来:“像飘在云里面,会随时掉下去……”

    于是战冀将手臂收的更紧,像铁铸的堡垒般将终于重新拿到的珍宝不留一丝间隙的锁在怀里,低低哄,“嗯,不怕,有我在,不会让你掉下去。”

    但是他自己早就掉下去了。

    在爱情的深渊里,坠落的深不见底。

    车子一路开向战冀临时住的公寓,街灯随着车速不断后退,窗外的浮光掠影随之划过少年已经长开了的脸庞,影影绰绰的让战冀的心跟着乱晃。

    只觉得怀中人的眉眼、被他圈禁在怀里的姿势、包括那飞掠的光影都是撩人的,他从见到夏熙后就一直在加速的心跳又快了几分,而这种加速好像永远也没有止境,快到几乎要炸裂的感觉让战冀终于控制不住,一手按住车后座用来隔绝前面司机和保镖视线的挡板按钮,一手按住夏熙的手对着他的唇狠狠了吻上去。

    动作几乎可以称得上来势汹汹,浓烈的男性气息瞬间充斥夏熙的唇齿间,一直深入到口腔,找到他软软的小舌头惩罚性的咬了一下。不是很重,但是足够让他疼。

    “呜……”夏熙顿时像吃痛的小动物一样全身都颤了颤,企图后退,然而无路可退。战冀终于在他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停下,然后抬着他的下巴问:“我是谁?”

    其实战冀本来不想在车厢这样狭小且有外人在的地方吻他,就像古人读一本最珍惜的书前要沐浴焚香选时择地,对待景晞战冀同样想要一丝不苟郑重其事,哪怕只是一个吻,或是什么再细微的其他小事。

    因为他是比他生命还重要的宝贝,他值得他最妥善的保管和最小心的对待。而夏熙努力大睁着眼,眼前还是看不清楚,战冀得不到回答,再度惩罚性的吻了上去。

    少年的唇和五年前一样,软的像一场绵甜的美梦,战冀这一次的动作不由带了一丝温柔,而夏熙本就不清楚的头脑被吻的彻底晕掉了,手脚瘫软的予取予夺,甚至发出浅浅的申吟,并无意识做出生涩的回应。

    最诱人的蛊惑往往都是无意识的,战冀因他这样的不自知而极度沉迷且不能自拔。战冀狂跳着的心脏里的情意仿佛都被深深交缠的唇一丝一缕的吸出来,对他来说这种灵魂相交的感觉甚至胜过一场性爱。

    无可比拟的暖沿着血液在全身蔓延,让他这几年冷寂的神经终于尽数舒展。整个人如同被注入了生命最原始的能量,就像新生,就像觉醒,就像,——活过来的感觉。

    车终于停在了一栋高级公寓前,战冀一发而不可止的吻瘾并未因此而停,——这冰天雪地中的暖、冷寂僵死里的鲜活、日思夜梦的奢想,怎么可能抗拒和停止。夏熙恍惚间觉得身下一软,整个人已经被放到了床上,俯身在他之上的男人呼吸很重,炙热的洒在他耳侧,然后全身都覆上来继续深吻。

    夏熙的境地比之前在车厢里的还要无助,因为那时起码还是坐着的,而现在是躺着被全身压制,不要说后退,连动都动不了。踩在云朵上的失重感也更明显,夏熙无助的抓住了对方背上的衣服,听他低低安慰:“不怕,别害怕我,小晞。”

    夏熙竟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战冀的呼吸更重了,抬起夏熙的后颈,将两人的距离拉到只有几毫米,手同时伸进衣服里,在他的腰背间探索抚摸。掌下细腻的肌肤和温热的体温让战冀加大了揉捏的力度,夏熙全身被弄的如水般软,想要挣扎着说什么,可被吻堵住的嘴巴只能发出几个咿咿呀呀的音节,听在战冀耳里更像是落进干柴里的火星,从内到外都燃成灰。

    于是炙热的吻顺理成章的慢慢下移到脖子,又一路滑落到锁骨,直至蔓延遍全身。

    夏熙最终像婴儿般浑身光裸的被战冀圈禁在怀里,从头到脚的每一处都被吻遍。战冀对亲吻的需求比做爱还要强烈,不仅贪婪的吮吸舔弄爱人每片光滑的肌肤,竟甚至隔着皮肉不轻不重的噬咬他每块均匀的骨骼,将夏熙整个人翻来覆去的‘啃食’了好几遍。

    从突出的肩骨到纤细的脚踝,从精致的锁骨到背后的蝴蝶骨,从胸前的两点到身下被逼的微微起立的地方……

    男人就像一只占地盘的狗,或是叼住猎物就不松口的狼,是真正意义的啃食,不涉及性爱,也完全没有在夏熙迷糊的情况下仓促的要了他的打算,只是在宣布主权。

    但这样的‘啃食’更磨人,夏熙感觉身体仿佛已不是自己的了,全身被折腾的又疼又痒又酥麻,无助羔羊一般被狼‘啃食’到散架,待下身也被吻住时丢脸的哭出来:“难受,不要了……”

    “我是谁?”战冀再次问,“叫我的名字,叫了就不难受了。”

    其实夏熙之前挣扎着想说话的时候就是要喊战冀的名字,却被他的吻堵住,现在又难受到只会摇头了,哭的色情又可怜:“呜呜,不要了,疼……”

    挣扎之间手抓住了战冀胸口挂的玉坠,战冀顺势捉住他的手,抚摸他空无一物的胸口:“你的呢?我送你的玉坠放到了哪里?”

    “……碎了。”碎在当年得知战冀突然退学时,夏熙不顾自己不熟练的驾驶技术便偷开景母的车急急追去机场而发生的那场车祸里,夏熙还因此而得了膝关节障碍的车祸后遗症,不仅不能再开车,至今左腿无法完全屈起。不过玉坠的丢失才是他觉得最难过的事,恍恍惚惚的摇头:“我把它弄丢了……”

    原来他不仅忘了他,还扔了他送的玉坠。

    他本来就知道他不喜欢他,一直以来都只是他一个人的暗恋,新得到的这两点信息让战冀心中更冷。脑子里有一块东西迅速堆积,在他无法分辨那是伤心愤怒还是更多无法形容的其他东西之前便滚成一个漆黑的漩涡。

    这竟让他的意识获得前所未有的强大,开始认真幻想怎样断绝眼前这个人的后路,让他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将他关起来,除了他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人。

    嗯,那是可以实施的。意识不断活跃,他的手机已经被他扔掉了,带他来的中途也换过了车子,他可以直接带他回港岛,将那里新买的山顶别墅重新整修一遍,拆掉网线并改装门锁和窗户……

    超出承受范围内的疲倦已经让夏熙昏睡过去,战冀将全身都布满红痕的宝贝带到浴室,小心帮他冲洗的时候又从头到脚吻了一遍。那水雾中诱人的肉体如秋天从海里刚捞起的河蚌,狠狠掰开紧闭的壳后就会露出来最甜美的贝肉,咬下去温软滋腻,让人恨不得连贝壳缝隙里都一一舔过去,每一点肉都嚼碎了,再用舌尖探到底,将汁水吸得干干净净。

    对了,不仅要改装门锁和窗户,还要做定制一个锁链。他不可以离开,也不能穿衣服,甚至不能在他外出的时候进食或排泄,只有他在的时候才能满足所有生理需求……

    想到这个的时候战冀之前吻遍夏熙全身时都没有想过强要他的欲念却一下腾升了,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夏熙身上移开。抬头正好望到浴室墙上的玻璃,战冀竟然发现自己在微笑,并被自己的笑容吓了一跳。

    他企图控制自己,……但显然有些事情不太对,他整个人都不太对。

    也许他和他的母亲一样,本来就是个疯子。

    而此刻的聂涛已经找人找的快疯了。

    查了会所的监控又去找公安调每条路段的摄像记录,终于锁定了一辆车牌尾数为06的黑色宾利。

    ☆、第89章

    此刻的时间已经将近凌晨一点了。虽然战冀中途换了车,但这里是京都,是聂涛的地盘,终究还是顺藤摸瓜的查到了夏熙的基本位置。

    其实如果战冀真的想把夏熙带回港岛或藏在哪个地方,聂涛就算动用再多的人也一时之间只能束手无策。战冀的外公是黑道起家的,战冀不仅完全继承了这一点,还把他外公当年的人脉资源一手接下来并进一步扩大发展。他现在做的生意就算称不上完全的‘黑’,但也大多是灰色地带,而在这行混的人在追踪和反追踪方面的能耐恐怕是警方都比不了的。

    不过战冀并没有把夏熙带走,他既然会因为爱而产生疯狂的占有欲和那种近乎变态的想象,也会因为爱而努力的控制和压抑。更重要的是他帮夏熙洗完澡后发现他好像着凉了,手脚很冰,额头摸起来却有一点热。

    顿时担心的把所有念头都抛开了,急忙把夏熙擦干抱上床,套上一套质地很软的棉睡衣,然后将人搂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包住,最后盖上厚厚的被子。

    用这种捂汗法对付着凉还是有一点用的,起码夏熙安稳的睡了一觉,全身被捂的热腾腾的,苍白的小脸也透着红晕,粉嫩的让人想咬一口。天亮的时候战冀醒来望着靠在他胸口沉睡的人,呼吸都顿了几秒。

    这种静静依偎在怀中的甜美,但凡尝过了就没法戒掉。

    隔了许久,战冀才小心翼翼的低头用自己的额抵上夏熙的额,感觉还是有点热,随即轻手轻脚的下床,让手下人去买药。

    夏熙醒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

    不止是头,竟是全身上下每一处都疼。也许是宿醉的原因,按着脑袋努力回想了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得到的记忆却非常零散。他好像看到了战冀,而且……

    夏熙稍稍一动,摩擦到衣服的部分皮肤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感觉,眉头顿时皱的更紧,系统提示音跟着响起:“叮——,被虐值增加3点,现被虐值为25。”

    果然是战冀。夏熙心里不由一惊,随即拉开衣服,满身细细密密的吻痕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与此同时外面隐约传来一阵嘈杂,听起来竟有点像聂涛的声音。

    聂涛几乎把能用的人都动用了,公寓四周还隐匿着一整队特警,问眼前的战冀:“小晞在哪?!”

    其实战冀在他还没来之前就接到了手下的电话,说这里突然被条子围住了,不过他只是冷冷回了句尽快买药回来,其他不用管。他此刻的声音依然是冷的,但神色多了份缠绵的味道:“小晞还在睡,……因为昨晚太累了。”

    言语中的暧昧不明让已经心急了一整晚的聂涛一下子便沉了脸,一向优雅得体的外壳都绷不住了,直接抬手一拳揍了过去。

    他很早就已经是跆拳道黑段,又从小就训练过其他格斗技巧,动作又快又狠,绕是战冀反应再迅速也晚了半步,拳头擦过颧骨带出了一大片青。战冀微眯起眼,二话不说回了一拳,以更快更狠的速度虎虎生风。

    虽然聂涛的功夫底子很好,但毕竟是个养尊处优长大的少爷,实战经验完全不能跟在市井间摸爬滚打的野路子出身的战冀比,这一拳竟刁钻到令他躲闪不及,被直直砸中额角,连眼眶都跟着疼。

    聂涛身后跟着的保镖立即哗啦啦的围了上来,战冀那边的手下也在这时赶到,为首的那个还拎着药:“boss,我不知道您要哪个,就把药店推荐的全都买了一盒……”

    一袋子的退烧贴感冒药还有止咳糖浆,甚至连伤药消炎药都有,聂涛一眼扫去更是连声音都发狠了:“小晞到底在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小晞抱的什么龌龊心思,我告诉你,你就算将来爬的再高也改不了骨子里泥腿子的底层身份,也永远都连小晞一根指头都配不上……”

    这可以说是战冀的唯一痛脚,因为他很清楚自己配不上,每次面对景晞时产生的自卑感都让他不安甚至恐慌。战冀怒极之下反而冷笑出来:“那你不眠不休大张旗鼓的找到这来又是对他抱着什么心思?难道不是比我更龌龊百倍?明明是个内心龌龊却还不敢暴露的孬种,却整日在他面前伪装成一个好哥哥……”

    聂涛抬脚就往他肚子踹过去。

    两人可以说彻底撕破脸皮,聂涛脸上头一回露出这样浓重的狠戾,一脚不中又是一脚,狠狠朝人体防御脆弱的膝盖上踢。第二脚到底结结实实的踹上了战冀的腿,战冀随即回以兜头一拳,每一招都是往死里打的架势。

    这是聂涛和战冀第三次见面,第一次是在医院,景晞因为幽闭恐惧症而休克住院的时候;第二次是得知了他们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第三次就是现在。两人的动作均利落又狠辣,完全不顾平日里的身份和稳重,如争王的兽类般拳脚相加。聂涛的保镖和战冀手下的保镖也对上了,待夏熙跑到外间门口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发不可收拾的混乱场面,顿时着急起来。

    背对着夏熙的战冀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聂涛却用余光看见了,然后在战冀一个下勾拳打过来的时候刻意顿了顿。

    下一秒被直直打在了胃上,整个身体都蜷起来微微一晃,夏熙见了果然立即担心起来,想也不想便奔过去,挡在聂涛身前冲战冀道:“战冀!你在干什么?!”

    夏熙对聂涛的明显偏向让战冀紧紧抿住唇,于是手上的动作依旧未停,推开夏熙继续动拳,招招下死手。聂涛再度被捣到小腹,脸色瞬间白了,甚至撞倒在地上。

    “住手,不要打了!”夏熙身上的皮肤随着动作又火辣辣的疼起来,头也疼的几乎要炸掉,此刻混乱的情形更让他的火气彻底冒了上来,企图拉住战冀。

    可惜两人力量悬殊太大根本拉不住,眼看战冀还不停手,夏熙竟在思维混乱中一巴掌打到了战冀脸上。

    啪的一声响,几乎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战冀的那些手下甚至可以说全然惊呆了,战冀本人自然也停了,头被打的微微偏了偏,指印随之慢慢浮上来。许久才把头抬起,然后深深看了夏熙一眼,这一眼竟血淋淋的让人心惊。

    夏熙心里也压着很多火,气他当年不吭一声便走人又不吭一声就回来,气全身上下散架般的疼和昨晚的不明不白,夏熙努力硬下心来,不再看战冀,扶起聂涛便准备离开。

    “景晞。”手在转身之后被拉住,绕到他身前的高大身影紧接着将他整个人笼罩,如一团黑压压的云。

    这场景就像他们在班里第一次正式见面,他也是如黑云般笼罩过来,在全班上下都略显紧张的屏息中,却只见他慢慢蹲了下来,轻轻按住他被撞到的太阳穴,问他要不要去看校医。

    “……外面冷,”战冀轻轻覆上夏熙起烧的额头,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其他情绪,“把药吃了再走。”

    夏熙自然是跟着聂涛回去之后才吃的药。

    他和聂涛一个生病一个受伤,差点没把家庭医生给吓了一跳,更想不到在京都里头还有什么人敢跟聂涛动拳头。夏熙因为头疼的厉害,医生又多给他做了一会检查,待检查完要起身的时候,却顿了一下。

    “怎么了?”聂涛立即观察到了,“是不是脚又麻了?”

    夏熙的左膝从车祸受伤后就很容易发麻,此刻就感觉有无数只小蚂蚁在爬一样。聂涛顺势蹲下来握住他的脚踝,把裤脚卷到膝盖,帮他按揉关节处的穴道。

    小腿上的吻痕随之暴露,聂涛的眸色顿时黑沉了几分,又尽力掩过去。夏熙也不好意思的企图缩回脚,“没关系,不用……”

    聂涛打断他,“听话,马上就好了,按一下就不麻了。”然后故意笑着调节气氛道:“在我面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身上哪块地方我不知道?”

    随即便指着他膝盖周围浅淡到几乎看不见的疤痕说:“这里是小学二年级时跟着东贺跑去放炮时候摔的,这里是刚上初一时半夜翻墙去和阳子打游戏时弄的,还有这里……”

    他认真说了一通,唯独没提五年前车祸的那道。其实那道才是最严重最惊心的,只是手术做的好,不细细观察便发觉不了。

    聂涛细数的那些小事连景晞自己都未必记得,“好吧,就算你厉害。”夏熙的脚已经被按的不麻了,受聂涛的语气影响,便也同样调侃他说:“涛哥哥你那么厉害,怎么去聂伯伯军队里上的军事课还次次不及格?”

    “那是课程设置的问题,”聂涛望着夏熙笑了笑,眼神深处藏着不易察觉的深情和温柔:“如果它改名叫小晞课,我肯定是满分。”

    到了晚上,夏熙的体温没有再升高,但是头依然很疼,直到快凌晨一点的时候,实在忍不住爬起来去摸床头柜上放的医生开的止疼药。

    正要再去找水,竟有杯热水及时出现在眼前。顺着杯子望过去,借助月光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轮廓。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战冀,夏熙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对方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自己房间的,只抬手推开杯子,硬生生的把药直接干吞了。吞的太快,不可避免的噎了一下,有些难受的按了按喉咙。

    “喝水。”

    战冀把杯子重新送到夏熙唇边,夏熙再次把它推开,然而这次怎么也推不动了,对方的手臂坚固的像铁一般。

    夏熙干脆别过头直接无视他,却没料到下一秒被战冀扳回来,竟嘴对嘴的把水喂了进去。

    “你……”夏熙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战冀抿了抿嘴,把我爱你和想要跟你在一起之类的话全部咽下去,淡淡开口道:“我有你父亲徇私枉法,以及聂涛涉嫌非法融资的证据。”

    ☆、第90章

    夏熙果断摇头:“不可能。”

    不说别的,起码景父是绝对不会做什么徇私枉法之事的,因为不管是景晞身为老将军的爷爷景德还是父亲景国成,都是非常自律且注重家族名声的人,尤其景国成本身就是监察部部长,兼管纪委,什么世面没见过,绝对不会为了一点点小利而犯险。何况景家根本不缺钱,家族里的几个小辈们也都因为严格的家教没有沾染上什么纨绔习性,景晞的三位堂哥甚至在军队里各有建树,唯一不成器的反而是至今还在啃老的自己,若是真的有什么事,多半也是因为遭人记恨或是被政敌诬陷。

    当然,这个‘唯一不成器’的封号不过是夏熙自认为的,一辈子只懂得打仗却没机会读书的景老爷子最骄傲的就是景晞这个最小的孙子,很为家里能出个‘读书人’而满意。老一辈的人往往还保留着旧社会的思想,虽然自己是个武人,却信奉着‘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在他看来会读书的才是最聪明最有能耐的,于是从景晞以比其他考生小很多岁的年纪考取剑桥一路骄傲到他进研究院,甚至逢人就要夸几句。

    夏熙皱起眉慢慢回想起剧情,里面好像提过景父有一次被政敌陷害,不仅策划出一堆莫须有的罪证,还企图借此打压整个景家,连在军队里的景家大伯都险些受到影响,又恰逢领导人即将换届,正是新旧政权交接的前夕,折腾了足足一年才度过这场危机。

    所幸风雨过后,景家这棵大树站的更稳了,再无人能撼动。

    但那也只是所幸,夏熙无法确定会不会有什么万一,他的声音已在自己都没察觉的情况下变冷了,直接问:“你想要怎样?”

    其实不管从哪个角度分析,有关景父的‘罪证’都应该在政敌手上,不可能在战冀那,可惜此刻的夏熙无暇去想那么多细节,而他明显变冷的声线让战冀下意识握紧了拳,却偏偏在这种情景下才得以有勇气完成当年吻了对方也没敢说出口的告白:“……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战冀身处灰色地带,渠道自然比任何人都广。他拿到的其实并非什么罪证,反而是可以说明它只是一场诬陷的材料。这显然是世界上最糟糕的表白,夏熙皱起眉,连神色也冷下来:“什么意思?你在要挟我?”

    没得到回答,然而此刻无言就是默认,夏熙语气顿时更冷:“如果我不愿意和你在一起呢?你是不是要对付我爸和景家了?”

    战冀这一回终于开口:“还有聂涛和聂家。”

    “你……”夏熙气到抬起拳便朝他砸过去:“你就是个混蛋!!”

    所幸夏熙是住在自己的公寓而非景家,吵再大声也没其他人听到,这一拳直直砸上战冀胸口,他一动不动的接了下来,然后没头没脑的道了一句:“……你果然信了。”

    短短五个字带着几不可察的失望和苦涩,声音极低,完全是自语,却在战冀没料到的情况下被夏熙听见了。夏熙微微一顿,冷静下来的大脑瞬间反应到刚才战冀恐怕是故意引他误会并借此试探,并没有真正要挟他的意思。

    心里却莫名更冷,气急反笑:“好,我同意和你在一起。——你要干什么,像出来卖的那样随叫随到,再陪吻陪笑陪上床?要不要现在就……”

    战冀的指甲随着他的话一点点刺入到手心,终于在他说更多让人难以忍受的话之前用力以唇封住了他的嘴。

    这算是重逢后夏熙在清醒状态下和战冀的第一次接吻,对方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在黑暗中似乎更加浓烈,铺天盖地的席卷了夏熙全身,夏熙被吻的一时反应不过来,直到他带着枪茧的大手透过薄薄的睡衣伸进腰间本就吻痕密布的地方摩挲揉捏,夏熙才猛地惊醒,立即如落入猎人网中的小动物般拼命挣扎起来。

    力量悬殊太大,睡衣在挣扎中被扯破,扣子崩了线,砰的掉在地上,发出明明很轻落在夏熙耳里却很重的一声响。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已不由得染上慌乱不安,长长的睫毛也如垂死蝴蝶的羽翼般不断颤抖,战冀心疼到狠狠一窒,在夏熙喘不过气之前及时停下,然后刻意冷声道:“不是说要陪吻陪笑陪上床?”

    战冀所处的位置背对着窗和月光,夏熙看不到他的表情,战冀却能凭借良好的夜视能力清楚看见夏熙的。怀中的人显然受了惊,苍白的脸色还残存着未褪尽的惊魂不定,让战冀的心疼跟着扩大,一手像哄小娃娃那样一下下轻拍他的背,一手掏出一条链子,“……我只是想让你戴上这个。”

    又是一个红绳吊坠,不过这次是穿的是个玉石镶钻的戒指。战冀亲自给还无力的伏在他胸口低低喘息的少年戴到脖子上,带着命令式一字一句:“戴好了,这次不准再扔。”

    不由分说的语气让他身上的雄性荷尔蒙再次激增,夏熙愣愣看着脖子上的戒指,垂下了眼眸。

    这枚戒指非常漂亮,雕刻手法也比五年前精进了不知多少。透过窗外的月光,只见深墨色的玉质戒环温润而通透,中间镶嵌着一颗切割精致的湖蓝色钻石,并低调的与戒面持平,四周还行云流水的搭配着璀璨的碎钻,一反男用戒指简单朴素的惯例,整体勾成一种奇妙的美感。

    会让人联想到大海或星空,外表冷漠孤远,内里却浩瀚深情。

    夏熙最终因生病未愈的疲倦和药效闭上了眼,静静睡过去。战冀小心翼翼的搂着他躺下,再次做了个梦。不过这一回是个异常安稳的梦,有衣摆飞扬的校服衬衫,在深夜的街道上穿梭的单车,一起上过课的教室,并肩跑过的操场,——还有那个笑容美好到无人可比的少年。

    夏熙却一夜无梦,而且这一觉睡的很沉。

    醒来发现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更惊愕的是自己竟然已不在自己的公寓,而是不知何时换了个环境。四周空无一人,只在桌子上放了个新手机并压了张纸条,是战冀的笔迹:醒了给我打个电话,另外粥在锅里,喝完粥再吃药。

    他当年书读的不怎么样,字写的倒遒劲有力。夏熙洗漱完后绕到厨房,只见电饭煲里的鸡肉粥一直处于保温状态,掀开盖子便闻到香气扑鼻。

    胃的确饿的有些难受,于是夏熙盛了一碗,坐下来慢慢吃,一边吃一边打开桌上的手机。

    不得不承认粥很合他的口味,他最讨厌的姜丝也很细心的被一点点的提前挑出来了,手机则是市面上的最新款,战冀已把自己的号码设为快捷键,轻轻一按就立即拨通,那边也在响一声之后就立即接了:“景晞?”

    “嗯。不是你让我醒了就打给你?”夏熙顿了顿,带着几分讽刺道:“我爸爸和涛哥哥现在都捏在你手里,我哪敢不打?”

    于是战冀那边,参与会议的几个心腹都清楚看到了他们老大神色的变化,上一秒听到来电铃声时,眸底还透着他们从未见过的喜悦和暖意,下一秒就沉了下来,拿手机的手也跟着一点点收紧。

    不过语气仍暗含着不易察觉的关心:“有没有喝粥吃药?头还疼不疼?”

    “够了,我都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带到你的地盘去了,就不要来这些虚的了,”夏熙疏离冰冷的道:“您有什么指示直说就好了。”

    指示这两个字也被特地压的很重,听筒对面瞬间沉默下来。等了许久,在夏熙以为战冀已经挂了的时候才听到他再度开口,也许是电波传输的原因带着一丝黯哑:“病好之前就不要去研究院了,碗和锅都丢在那里不用管,晚上我会尽早回去做饭。”

    夏熙喝完粥,倒真很听话没有出去,锅碗也丢着不管,在这栋将近二百平的跃层公寓里来回转了一圈,最后从书房找了几本书又从视听室拎了几个抱枕,倚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悠悠闲闲的看起书来。一路跟在旁边的027忍不住问:“宿主大人你怎么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还故意说那些话刺激攻略对象……”

    “你那只眼看到我心情不错了?”夏熙懒懒瞥了它一眼,“关于刺激,——那不正是如系统所愿,在尽责的刷被虐值吗?”

    “对哦。”027觉得很有道理,忙点点头,却见夏熙突然把抱枕摔在地上了,仿佛砸的是谁的头一般,“他那个脑子不开窍的混蛋!”

    027一时间不懂夏熙在骂谁,只听它性子一向大气到几乎可以用温软形容、并且从来不骂人的宿主继续狠声骂:“简直是猪脑子,比猪还蠢!”

    五点左右门铃响起,来的却是一个较为斯文的陌生青年。

    “我们老板的会还没结束,”面对少年那双会说话的明亮眼瞳,江特助忙微笑着回答少年眼中所说的疑问:“怕太晚了对您的胃不好,所以让我先送饭过来。”

    走到这步的都是人精,情商低的早被踩死了,于是江特助面对夏熙表现的非常得体,既热络有礼又不显得过分讨好,动作利落的把保温盒里的饭菜一样样摆上饭桌。不过眼前这位毕竟是打了他们老板一巴掌他却反过来关心天冷要吃药的人,是被他们老板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的人,江特助果断明白从今以后该巴结的对象究竟是谁,继续笑道:“景少,我叫小江,您将来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就行。这家的手艺绝对可以放心,也没有姜和辣椒,您多少趁热吃一点。我先走了,战总应该开完会就过来,大概要再等两个小时就能开完。”

    战冀果然在两个多小时后才匆匆回来。

    初春的天仍和冬季一样黑的很早,夏熙已经洗好了澡,听到门响,条件反射的朝声源处转头。洗的新鲜水灵的美人正穿着浴袍看英语节目,头发还滴着水,浴袍下的修长小腿和光着的脚丫有一下没一下的翘着轻晃,直晃的人眼晕心动。

    明亮的房间,柔和的灯光,还有乖乖等他回家的宝贝,这景象竟暖到让战冀鼻酸,不过它很快被夏熙冷冰冰的语气破坏,“我困了,请问你还有什么指示?没有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睡觉了?”

    夏熙是真的发困了,已经懒懒的闭上了眼。战冀一言不发的拿了条大毛巾来,“把头发擦干。”

    夏熙勉强睁开眼,小小的打了个哈欠,胡乱擦了下便了事,最终还是被战冀搂到怀里认真重擦了一遍。他的动作不轻不重,催眠般的让夏熙像被顺毛的名贵猫科动物一样很快睡过去,战冀静静等他睡的更熟了些,才将人抱到床上。

    若是不论夏熙冰冷又略带讽刺的语气,在他头疼彻底痊愈之前的这三日里,他和战冀两人的相处竟如同生活多年的老夫老妻,温馨又默契。可惜一切只是假象,只需一个电话便分崩离析。

    这日下午夏熙跟聂涛的电话还没讲完便看到战冀反常的提前回来,脸色阴沉的直接把他的手机夺过来挂断,“你跟聂涛就那么亲热,只三天没见就能整整聊上一个小时?!”

    一切发生的突然,夏熙一下子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聊了多久以及跟谁……”

    没说完便反应过来自己恐怕一直处于被监听的状态,顿时火了:“你把我当什么,我不是你的犯人和奴隶!就算是出来卖的b,也不会连跟谁讲电话都要经过金主的同意!”

    字字句句扎入战冀本就痛极的神经,战冀捏紧着手机,快压不住自己的情绪:“你可以跟任何人讲电话,但就是不能跟他!!”

    偏偏这个时候聂涛因电话的突然挂断而再次打了过来,铃声伴着震动嗡嗡作响,战冀竟抬起手将手机狠狠摔向墙角。

    只听砰的一巨声,机身被砸的粉身碎骨,夏熙因此而无意识的睁大了眼,紧接着见战冀脸色阴霾至极的走近他,紧紧扣住他的肩膀:“答应我,从今以后都不再接聂涛的电话!”

    “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夏熙用力挣脱他的钳制,“放手,别碰我!”

    “你要去哪?!”战冀一把拉住夏熙,同时不小心扯开了他的领子,脸色一下变得更加骇人,甚至带着森冷萧杀:“……戒指呢,你又把它扔了吗?”

    “对,扔了,”夏熙在愤怒之下也失了理智,“放手,我要回家!随便你怎么对付景家也好聂家也好,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战冀瞬间觉得两耳轰鸣,脑中只剩下对方最后那句让他头疼欲裂的话,情绪被逼到顶点之后竟冷笑出来,突然微眯起眼拉着夏熙便往外走。

    “放手,放开我!”夏熙被弄疼了,可战冀的力道根本无法撼动,战冀也再度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但已控制不住失控的神经。而无力动弹的夏熙望着战冀阴沉的脸,明明是和蒋战威一模一样的外貌,却觉得眼前的男人对他来说突然无比陌生。

    他终于意识到战冀并不是蒋战威,——他不仅不是他,还是个精神有问题的疯子。

    ☆、第91章

    夏熙的手腕很快被攥出了一片青紫,耳边除了被虐值增加的提示音还有战冀努力压抑自己精神状况的喘息声。夏熙甚至在情急中咬了战冀一口,可战冀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痛一样,手臂依旧如铁般纹丝不动,没有松开半毫。

    “叮——,恭喜宿主触发支线任务‘生死劫’,由于系统出现漏洞,宿主和攻略对象将有双双遇难之险,请解救眼前危机,任务成功奖励积分300,失败惩罚随机。”

    夏熙最后一直被战冀带到了车上,心里产生的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因为战冀整个人似乎有种不要命的架势,眼神里也仿佛没有一丝感情,只有混乱和疯狂。夏熙试图下车,但是车门已经被锁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战冀发动了车子,并且越开越快。

    竟是将车速开到了极限。

    时速从两百到三百然后到这辆保时捷所能达的最大限度,夏熙右手紧拉着车门上的把手,将身体牢牢靠在椅背上,依然无法稳当的坐好。而这个时段路上并非空无一人,还有其它车辆,只消稍不留神就会在下一秒撞的车毁人亡。

    战冀以前就想过他将来可能会有一天和他的母亲一样自杀。

    他曾梦见他身处肮脏的泥潭里看着高高在上的景晞,无论怎么努力都触不上他的衣角,于是疯狂的用尽手段将他关到只有自己能看见的地方。那似乎是一个石屋,结实坚固,无门也无窗,外面夜风冰凉,石屋里却亮着光。而他的心就像那间石屋,里面藏着一个人一盏灯,屋子不需要门和窗,因为屋外的人就会看到,会冲进来把他的灯打碎,把他的人抢走。

    屋里的那个人就是景晞。

    他和景晞和聂涛都不一样,他们天生就拥有一切,他们不用抢就有很多东西自动走到跟前,而他明明和聂涛流着一样的血,却从小就在底层挣扎,如果不夺不抢不使手段,就永远没有东西真正属于他。他其实没有错,唯一错的是,把这种观念也用在了爱情身上。

    而梦的最后便是对方的离开,紧接着突然冒出一堆穿白大褂的医生,像抓疯子一样把他抓走。战冀有时候觉得自己连灵魂都是生而残缺的,只生了偏执疯狂的那部分,没有健全和完整的人格。他的母亲是在清醒中自杀的,他却很可能是在疯狂中死亡。

    车速实在太快了,超车时好几次都险些发生致命的碰撞。超出心脏承受范围内的刺激只会给一小部分人带来亲近死亡的美妙快感,更多的人感受到的还是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压力。夏熙的头开始发晕,呼吸跟着不畅,胸口渐渐产生一阵窒息和疼痛,高速路两边的景物迅疾的呼闪而过,闪成一团模糊的雾。

    “叮——,被虐值增加10点,现被虐值为65。”

    夏熙的眼前也彻底模糊成雾,终于在胸口强烈的窒痛下挖掘出一直不愿意回想的记忆的最深处,恍然的浮现当年车祸的场景。

    那时候也是走在这样的路上,因为害怕自己赶不及到机场见战冀,竟在没有驾照也没有规范学过驾驶的情况下直冲上了高速。车子开的也是这样快,导致前面一辆车减速变道的时候完全闪避不及,又在技术不熟练的情况下把刹车当油门,朝变道的那辆车狠狠横撞过去。

    万幸的是他开的车拥有很高的安全系数,虽然整个车头都散架了,人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被撞的那辆却没那么好运,车身几乎全被撞碎,车上的司机也因为没系安全带而当场死亡。

    他的左腿被卡在驾驶座里无法动弹,被迫无处可躲的眼睁睁看着距离他一米不到的对方司机惨不忍睹的尸体,等待救援的短短半个小时仿佛一个世纪那样长。唯一能下意识握紧的就是胸口的玉坠,它却碎的和眼前的尸体一样,再也拼不回来了。

    那是一条人命。他亲手害死的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夏熙全身都剧烈的抖起来,下意识抓住了战冀的手臂。他抖的实在太厉害,如同被秋风吹掉的簌簌落叶,甚至像是幼兽无助且绝望的濒死挣扎,让战冀不得不强行稳住自己癫狂的神经并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到他身上。他发出的声音也沙哑虚弱到仿佛整个人下一秒就会被吹散直至消失不见:“战冀,停下来……”

    “我不打电话了……”

    “不管是涛哥哥还是谁,都不打了……”

    “以后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要怎样都可以……”

    “停车,求求你停车……”

    直到听到这个颤抖的‘求’字,战冀才终于彻底的回过神来,脑中的混乱和癫狂一点一点的随之尽数消散,像一团点燃的火焰般猛然被水哗的一声浇熄,湮灭于空气中。

    景晞出身于高干家庭,相貌好头脑聪明,从头到脚几乎无一不优秀,他是真正的天之骄子,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世上没有什么能让他低头。战冀也很清楚这一点,清楚他的傲气不是像那些自命不凡死要面子的普通人或只会虚张声势的人那般装出来的,而是实打实的从骨子里而生、被整个家族用心血精养而成,——可此刻,他却以这样低的姿态前所未有的用上了‘求’。

    他这样的性子,威武和富贵都不能将其左右,当年不到十五岁就敢比一枪爆头的轮盘赌,性子上来了连命都不在乎。战冀还记得他在开学季的大礼堂上对着全校师生演讲的自信高傲,在地下赌场玩枪时临危不惧大胆狂妄的致命风流,就算被他用‘罪证’要挟时,也能毫不在意的冷言嘲讽,甚至怒气冲冲的说随便你怎么对付景家也好聂家也好,都再也不想见到你。

    虽然战冀恨着他的傲气,自卑于他的傲气,却也深深迷恋着他的傲气并愿意一辈子予以纵容。想让他永远保持这样的性格,就算经历世事变迁依旧如无畏稚子,如水的温软里藏着如火的炽烈,教自己虽然恨起来时会忍不住失控,想用尽手段让他屈服;更多的时候却是爱到甘愿毫无底线的包容,任他踩在自己头顶俯瞰众生。

    可是越傲气的越易碎,景晞其实就像温室的兰花,看起来张扬不屈,实则经不起一丝风吹雨打。儿时不过是被失职的保姆不小心在玩具室里锁了一个下午便患上了幽闭恐惧症,何况是一场血淋淋的车祸,而人在受创伤后损伤最重的其实并不是身体,往往是被忽视的心理。

    战冀已经减下车速,并最终靠着路边停了下来,但旁边的人仍恍然未觉一般,依旧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低喃,“……求你停车,你不喜欢的我都不做了……”

    “我可以哪都不去,只看着你一个,”声音轻微的仿佛漂浮在海里且下一秒便被巨浪吞噬,轻微的让人心口发疼,“……求求你停车好不好……”

    “小晞,”战冀一时间疼到有些发愣,下一刻才因对方明显的不对劲而慌乱无措起来。紧紧搂住景晞颤抖的身体,“小晞,车子已经停了,没事了……”

    “……还有戒指,我没有丢……”少年却仍然像失去了所有感知一样沉浸在自己臆想的世界里颤抖着自语,努力试了好几下才从身上掏出先前洗澡换衣服时怕弄掉了才装到口袋里的戒指,“……求求你停车……不然它会和它一样碎掉……”

    说到碎这个字时,少年的手明显抖的更加厉害,一滴眼泪竟啪的一下砸在了戒面的蓝宝石上。战冀完全听不懂谁会和谁一样碎掉,只知道自己的心瞬间随着那滴泪疼到碎了。

    “不会碎,”战冀小心翼翼的帮怀里的人将戒指重新挂上,“小晞,醒一醒,看着我,车已经停了,已经没事了……”

    ptsd最难治愈的部分便是‘创伤再体验症’,少年的颤抖并没有停止,那双大睁着的漂亮眼眸蕴满了水汽,雾蒙蒙的没有焦距,里面除了惊吓就是空洞。他的神智显然处于一个混沌的状态,战冀却不明白原因。这种未知才更让人慌,战冀望着以最无助的姿态半蜷在自己怀里的少年,声音也跟着微抖起来,一声声哄:“小晞,小晞不怕,没事了……”

    那些关于景父的‘罪证’里,其中唯一真实的一件便是景家为景晞摘除了肇事之名。他当时还不到十五,是未成年人,被撞死的司机又偏偏在上路前喝了一杯酒,两方各自有错,最终靠一大笔钱来摆平,怕影响到他的将来,甚至处理的一丝痕迹也没留。

    天彻底黑了,战冀始终耐心的搂着怀里的人,一直哄到他昏睡过去,轻手轻脚的将人抱到车后座换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好,然后尽量以最平稳的速度一路往回开。车窗外的夜风吹在脸上,战冀的大脑突然获得前所未有的清明,终于意识到那间石屋并非是给他爱的人设的牢笼,而是给自己的。

    所幸他的石屋并非表面上那般坚固,只要心上人的一滴泪水就能冲塌。

    战冀已经给手下打过电话,让医生提前去公寓等着,可惜医生短时间内只能检测夏熙身体上有没有问题,检测不了心理的。聂涛那边则因为打不通夏熙的电话而查到了战冀头上,通过各种渠道连线过来:“小晞呢?”

    聂涛总觉得夏熙出了事,偏偏人在上海出差,没法赶回去亲眼确认夏熙的安好,语气自然有些冲:“小晞是不是在你那里?我要小晞听电话。”

    战冀看着夏熙的睡颜,压低了声音走出卧室,“他已经睡了。”

    夏熙并没有睡,而是在战冀出门的同一时间睁开了眼。

    叮——,支线任务‘生死劫’完成,奖励积分300。

    叮——,宠爱值增加10点,现宠爱值为45。

    叮——,被虐值增加10点,……

    027忍不住开口:“宿主大人你好机智,创伤再体验症这种病症不仅符合景晞娇贵大少爷的人设,又拉回了战冀失控的神智,还成功的骗过了系统刷到了被虐值……”

    夏熙却愣愣看着白到虚无的天花板,没有说话。其实他很早就发现虐心所增加的被虐值比虐身多得多,但是虐心比虐身同样难的多,因为想要骗过系统,就要先骗过自己。

    打完电话的战冀又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看着床上乖乖睡觉的宝贝,心里暖了又暖。夏熙的睡姿不像醒着的时候那般优雅,而是喜欢孩子气的蜷成一团,长睫随着呼吸而一下下轻颤,侧睡着的脸庞衬着散在枕上的乌黑发丝,白皙温软的想让人亲上去。

    战冀俯身,轻轻亲了一下,满心爱怜。

    因为睡的太早,夏熙次日醒的也很早,今天外面天气很好,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把整间屋都照亮了。战冀则保持着六点五十准时起床的习性,正在厨房做饭。皮蛋瘦肉粥已经煮好了,夏熙顺着香气一路踢踏着棉拖鞋走过去,耸了耸小鼻子闻了闻:“好香!”

    久违的和上学时一样的温软且略带亲昵的语气让战冀顿时一愣,转过头来。下一秒却更愣了,映入眼帘的竟是对方甜甜的笑脸,然后态度自然的摸了摸小肚子:“我饿了。”

    说着就去掀锅,“是什么好吃的?”

    “小心烫!”战冀暂且放下满心的疑惑和隐隐的不安,忙捉住他的手,“还有几分钟就好了,乖乖等一会。”

    “哦。”少年点点头,竟立即听话的在旁边等。乖顺的小模样实在看得人心痒,战冀试图说点什么来转移自己疯狂乱跳的心脏,努力开口道:“你今天要去研究院吗?”

    “研究院?”少年似乎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然后出乎战冀意料之外的摇摇头。

    战冀微皱起眉,又小心翼翼的提起昨天被摔碎的手机:“我已经让人换了新手机来,你要不要看看……”

    他竟再次摇头:“不用。因为我以后都不打电话了,用不到手机。”

    这时候蛋也蒸好了,早饭全部完毕,只等端上饭桌,少年随即跑过去拿了只碗来,双眼亮晶晶抱着碗等待战冀给他盛粥,语气甚至带着爱娇:“嗯,我只要肉,不要皮蛋!”

    不对,很多地方不对,而且非常不对。战冀接碗的手微微顿了顿,他明知道眼前的人是有问题的,这种问题甚至可能会扩大成难以想象的后果,但他根本抵抗不了这样的景晞。人总是自私的,这样乖顺的爱人让人忍不住刻意无视所有不安和后果。

    他并没有禁锢他的身体,但是他的灵魂似乎被禁锢了。

    ☆、第92章

    这大概是战冀所能想象到的最美好的清晨,从落地窗透进来的阳光把整个餐桌都照的又暖又亮,心上人就乖乖在桌前等着吃他为他做的早餐,连空气仿佛都跟着温馨起来。

    战冀帮夏熙盛好粥,又在他的蒸蛋上滴了醋和香油,连带自己的那份一并端到桌上。水蒸蛋做的火候刚好,不管是闻着还是看着都让人食指大动,夏熙的肚子里已经有馋虫在轻轻挠了,拿起汤匙就挖了一勺。

    战冀那边刚坐下来便看到这一幕,忙道:“小晞,先别吃,等……”

    可惜他稍晚了几秒,夏熙朝嘴巴里放的动作又太快,‘凉’这个字还没说出来便见少年已经嗷呜一口放到了嘴巴里。

    “有没有烫到?”

    战冀忙急着上前,用手接在少年嘴边,示意他把蒸蛋吐出来,却不料少年竟一口把嘴里的食物囫囵咽了下去,有些慌的急急开口解释:“我不是故意不听你的话……”

    咽的太快,甚至让他忍不住咳起来,他却仿佛根本觉不到自己究竟有没有被烫到或呛到一般,只顾着继续解释:“是因为手上的动作太快,来不及收,……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战冀整个人都顿住了。

    如同被兜头泼了一桶冷水,明明外面春意盎然却全身发寒,夏熙那双隐约重现昨天在车上时的惊慌的眼睛更让他心里痛极,半天才有些艰涩的开口:“小晞……”

    少年在不安的等他回答。

    然而战冀才是房间里最不安的那个,那种极度不安的不对劲让他的心不断下沉,面上却不能表露一分,反而要尽最大的努力把姿态放的更柔,小心的哄:“……我没有生气。张开嘴给我看看有没有烫到?”

    少年就像是一口一个指令的机器,立即非常听话的把嘴张开。所幸蒸蛋冷却的比较迅速,温度虽然偏高,但不至于将人烫伤,战冀小心翼翼朝夏熙微红的小舌头上吹了吹,“疼不疼?”

    “叮——,被虐值增加2点,现被虐值为72。”

    “叮——,宠爱值增加5点,现宠爱值为55。”

    战冀只见夏熙有些恍然的摇了摇头,却不知道他是不疼还是不知道疼不疼了,这次亲手试了试碗壁才道:“这个温度可以吃了。”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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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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