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红色的月
温馨的灵异故事 作者:濯清漣而不妖
正文 第二章 血红色的月
温馨的灵异故事 作者:濯清漣而不妖
第二章 血红色的月
当他赶回村子的时候,村子正遭大火无情吞噬,只有那个蓝色眸子的人、只有那个人怀中抱着的她,明明身处大火之中,却又似被大火排除在外。
那夜的火,像是要冲上九霄一般,就连高挂天边的月也似快被熏红了。
明明该是银白色的月,倒映在溪水中却成了血红色的月。
不知是被火熏红,还是让鲜血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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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元隆拿着锄头,一锄一锄挖出一个大坑,再将一具具分不清男女老幼的焦黑尸体安置到坑中。
昨夜的火太大,大到他无力救回任何一个亲人、朋友,熟识或不熟识的村民。但奇特地,在他心中对引发村里这大火的人并无怨怼。
他希望那场大火除了焚尽村子,也能焚尽村人们的愚昧之罪。
而他,则会活着替那个人,赎这杀戮之罪。
良久后,汗流颊背的他替村里众人最后的归处,覆上一坏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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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而黄髮、时而垂髫、时而绾丝。
他喜欢化身各种形态,使用各方式去测试人心,用他的方法找出适合打契的人。而眼前这个男人他已观察数年之久,工作所得之银两除预留租金和伙食费外其余全做扶弱济贫之用。
他从赏罚簿中得知这个非为沽名钓誉,是真正有的菩萨心肠的男人叫做江元隆。江元隆是好人,却非是一味帮助别人而不知节制的笨好人。
曾经他化做五种不同的形态在同一晚向江元隆乞食,江元隆帮助了前四个人,给他们银两、食粮,却只给第五个人少少食粮。
他化身的第一个是残废的男人、第二个是孕妇、第三个是小乞儿、第四个是老妇人,而第五个是年轻的妇人。他可以看透江元隆住的木屋里还有多少米粮、身上还有多少银两,却不明白为什幺江元隆为什幺不给。所以『她』开口问。
江元隆的回答也很实在。他说如果他不留着银两过活,他就无法生存;若他无法生存,将来就无法帮助更多的人。
他欣赏江元隆的个性,他现出真身与江元隆论交。隐瞒部份事实,他们比邻而居,做同一份工,吃同一锅饭,偶尔酒过三巡后同榻而眠。
好人不一定长命。他知道江元隆的死期不远,便等着那一天,等着与江元隆的阴魂签下鬼籍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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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已落,日未升,黑夜白天接替之刻岳前人便起身走到院子来,却见到有人比他更早起,也可能是一夜未眠,因为他看见曹老爹身上覆着件薄毯。
「曹老爹,那幺早。」虽然不算熟识,不过由于昨晚和江拾柳的谈话中有听他稍稍提起,岳前人对于曹老爹也有稍微的认知。
「早啊!你是拾柳的朋友吧!现在年轻人很少那幺早起了。」望向声音来源,曹老爹也朝岳前人点头致意。
「因为我不年轻了啊!」
「为什幺不说,因为你不是人呢!」
单凭这句话,岳前人便断定曹老爹是一夜无眠专程等着他了,「曹老爹您真爱说笑。」儘管如此,岳前人也不认为自己有必要一下子就现出底牌。
「是啊!我这把老骨头就是爱说笑,也只有拾柳这孩子懂得欣赏我的笑话,你不会带走他吧!」这便是曹老爹的忧心。
「曹老爹认为我会把他带去哪里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个适合活在阳光底下的人,这世上像他这样的好孩子不多了。」这人间世道是越来越坏,正因如此,更需要江拾柳这样良善的人存在,带给人们一份希望。
「喔!对于他,您又了解多少呢?」岳前人走到曹老爹摇椅旁蹲下,仰望曹老爹。曹老爹有张历尽风霜依然坚毅的脸庞,眼睛虽然混浊无神不能视物,身上却散发人生智慧的光芒。
「四十几年前,我有个好朋友,名叫问柳,是拾柳的舅公。我们相处的时间虽然只有短短几年,可是他是那种真正的好人,对人真心真意,做事诚心诚意,后来有一天他说收到远嫁美国的妹妹寄来的信,要他一起到美国生活,他就把房子无条件过户到我的名下,只有口头上约定若将来有他的子孙回国,让我好好照顾他。」因为这原因,在江拾柳出现后曹老爹也无条件将原是江问柳的房子过户还给他;也为这事曹老爹和亲生子女闹的不愉快。
「曹老爹您眼睛不方便,怎幺知道拾柳真的是那个朋友的子孙呢?」
「我的眼不行,我的手还行,拾柳身上有我送给问柳那块不值钱的玉,那玉纹我还摸得出。」曹老爹微微抬起乾瘦的右手,似乎是想应证自己所言不虚。
「就算没有那块玉,我想曹老爹还是会照顾他吧!」岳前人握住曹老爹的抬起的手。
「你说呢?」没有抽回,曹老爹就任由岳前人握着。
「为什幺曹老爹您会说我不是人呢?」相较于曹老爹的乾瘪,岳前人的手掌显得厚实。他在握住曹老爹的右手多施几分力,语带威胁地问。
「脚步声。你没有人的脚步声。」失去了视力,让曹老爹其他四感变得更加敏锐,正因为他没有听到人的脚步声,所以昨夜才听不出江拾柳有带朋友回来。
「一大清早你们聊什幺聊那幺开心?」
「没什幺,随便聊聊而已,你那幺早就要去上班了吗?我送你过去。」
「现在还不到上班时间,不过我的确是要出门买早餐。」虽然他自己吃不吃早餐都无所谓,但是曹老爹的身体可不能不顾。曹老爹家外籍看护準备的西式早餐曹老爹总说吃不惯,中式早餐她又不会做,所以每天早上都是他替曹老爹準备。
「没关係,我先送你去买早餐,买回来后再送你去上班。」无需多问岳前人也知道江拾柳说的早餐一定有曹老爹的一份,因为若只是江拾柳自己要吃的,他大可等到要去上班时再顺道买就行了。
「那就麻烦你了岳大哥。我去洗把脸换件衣服马上就可以出门了。」他睡醒发现岳前人不在身边,深怕岳前人不留只字片语便再度离开,才会连脸都没洗就跑出来看看。既然岳前人承诺会送他上班,江拾柳也就安心入内盥洗。
「是啊!年轻人,和你聊那幺开心,我还不知道你叫什幺名字呢!」
「曹老爹,我叫岳前人,前不见古人的前人。」
「既然拾柳叫你声大哥,我就倚老卖老叫你的名字吧!前人,我知道你对我没有恶意,不用故意装出坏人的样子。」
「哈!哈!哈!曹老爹果然心直口快,我失礼了。」放开曹老爹的手,岳前人起身拍拍裤管上的草屑。「说真的,您不怕吗?」
「有什幺好怕的,我都活到这把岁数了,够了。」手按着摇椅的扶手起身,「能帮个忙,扶我进屋里休息吗?」既然把话说开,曹老爹也能安心小睡一会儿。
「江兄弟有曹老爹你看顾着,真是他的福气。」岳前人依言搀扶着曹老爹进屋。
「再看也看不了多久,之后就得要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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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要继续拜访四天前车祸的保户家,若经理问起麻烦转告一下。』江拾柳在请同事转达经理的简讯中句末顺手附上一个笑脸。
「好了吗?那你现在想先去哪?我载你过去?」
江拾柳还没开口,还拿在手上的手机便发出嘟嘟两声,代表着简讯的到来。
『难得的笑脸。你今天心情不错?』新的讯息如此显示。
「岳大哥,麻烦你送我到……」江拾柳唸出某个地址,边回传简讯。『对啊!昨晚遇上一个老朋友。』句末又是个笑脸,对能再和岳前人相见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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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头七之日,脱出身体时离散的魂识方能再凝,方知身死,并且回到生前最挂记的地方做最后巡礼。
驾着黑色轿车,一手打着方向盘,一手翻阅拘簿,再次确认今晚第一个任务。
张长发,得年六十二。死于肝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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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輓联、罐头塔。
紧闭的屋户依旧隐隐透出柱香的气味。
门外贴上的『严制』,显示该户一家之主的亡故。
客厅摆设的灵堂,中央放置着一名年约六十来岁男子的遗照。灵堂内却无半人看顾,只剩半柱香仍飘着清烟。
张长发呆呆地站在客厅,对上照片中的自己。心里想着,这就是他死前一个月的模样吗?怎幺昭顺还是如萍不拿他以前拍的,还是英姿勃勃时拍的照片呢!
早知道该听昭顺的话,每年都去做一回健康检查才是,才不会等到发现身体出问题时已是肝癌末期。也还好他有份高额的保险,那保险理赔下来不但可以让张昭顺和汪如萍不用为他的后事操烦,还可以让他们多份保障才是。
「咦?怎幺都没人替我守灵?」虽然他的遗体停放在殡仪馆,可是依照昭顺孝顺的个性,如萍一直都那幺爱他,怎幺灵堂上怎幺会半个人都没有呢?张长发原本以为头七回来时,会看到儿子及第二任妻子哀伤欲绝的待在灵堂上陪伴他的遗照,意外一个人都没见着。
「该不会是如萍因为太伤心,病倒了吧!」张长发决定上楼看看。
汪如萍是他前两年的越南看上眼娶回台的,她对他的温柔体贴、轻声细语,可是他那短命的第一任老婆身上从没有得到过的;再加上汪如萍在越南时是当老师的人,说话得体应对大方,带出门时也处处以他为主,让他男人的自尊大大满足。最重要,她肚子里也有了他的骨肉,可惜他没有那个眼福看着小儿子出世。正因此他的保单中把她和他与第一任老婆生的独子张昭顺同列,以及她肚里未出世的孩子三者同列受益人的原因。
越往楼上走,由楼上流泻出的的声响,让张长发脸色越来越难看,稍稍停步后,一鼓作气冲上楼上他和汪如萍的卧房。
半掩的房门遮不住房内的春光,两条赤裸的躯体交缠着,狂野的性爱动作更让男子浓厚喘息和女子娇喘呻吟不断。张昭顺与汪如萍完全放纵人类繁衍的本能,无视彼此间的伦常关係。
张长发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不敢相信他才死没多久,他老婆居然和他儿子勾搭在一块了。
「妳肚里的孩子,死老头还以为是他的种呢!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岁数了。」张昭顺慢下动作,大掌轻柔地抚上汪如萍的肚子。
「你说,这孩子将来要喊你哥哥还是喊你爸爸啊!」
「将来这孩子喊我什幺都好,不过我现在只想听妳叫。」不一会儿,张昭顺的手又不安份的在汪如萍身上游移。
「分开,快给我分开。」张长发冲到床边,努力想分开交缠在一块的男女,无奈他的手却穿透他们的身体,他的动作只是徒劳无功。
「你这个不肖子,妳这个贱女人,你们还不给我分开。」张长发又气又急,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平日他最亲近的人做对不起他的事。
「怎幺会这样……事情怎幺会变成这样……」最后只能无力的站在床边,看着床上两人乱伦的行径。
汪如萍现在这放浪模样,是与他行房时从没有过的;而在他住院时天天探看他的儿子,现在居然喊他死老头。最令他伤心难过的,是他以为的老来得子,竟是一场妻子与儿子联手的骗局。
「张长发,时间到了,这盏灯你拿着,走吧!」江拾柳不知何时也出现在这个房间,他面无表情,只是通知张长发时辰已至。
「你看得见我?快,快替我分开这对狗男女,快。」张长发没有多想,一看到有人可以看见自己就赶紧要人帮忙。
「这并无意义。你人都死了,又何苦在挂心这人间俗事。」江拾柳出言提醒张长发自己的处境。
「啊!差点忘了我都已经死了,那幺来说你也不是人。」张长发稍稍愣了下,这才又想起今日是他的头七回魂夜。又想起眼前这人可以无声无息出声在这房间也没惊动床上的人,自然也不会是人。
「我的确不是人,我是来替你引路的。」将方才就拿在手上莲型灯笼递给张长发,「拿着吧!」
张长发接过灯,对床上结束性爱却还抱着一块的男女心存怨恨。「我认得你,你是帮我办保险的业务员对吧!」
「对,那是我的副业。」幽冥引路人才是他的正职。
「那你替我更正我的保险受益人,我情愿把钱全捐出去,也不留给这对狗男女。」
「这恐怕没办法。」虽然不是真没办法,可是江拾柳不愿做这没有职业道德的事,更何况他也相信『前世因,今世果;今世因,来世果』的道理,纵使心里也看不惯床上男女的乱伦丧德,倒也没想要惩戒他们。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到底能干嘛!」
「我是来替你点灯引路的。」
「点灯?」张长发这才仔细端详他方才接过的灯,「这灯没有灯心也没有灯油怎幺点?」
「用你身上残存的灵气点。点灯这盏灯才能确保你入了酆都后不会被幽冥道上的游魂野鬼引诱捉去。拿好,替我你点灯吧!」江拾柳看了看手錶后眉头轻皱,心想在这样消磨下去,可会误了他去接另一个阴魂的时间。
「不,我不点,我哪里也不去。」张长发把灯藏到身后,「没亲眼见这对狗男女受报应,我是哪里都不会去的。
「你可知你不去报到的后果?」
「能有什幺后果?难不成像逃兵一样有军法处置啊!」所谓初生之犊不畏虎,才做鬼没多久的张长发自然还搞不清做鬼的规矩。
「阳有法阴有规,如果此时你不跟我回去,轮迴册上自然就会删去你的名字,若你看好◣看的≧带v↙ip章节的pぁop。o文就来就=要╩耽美╯网认为这对男女上你的床,拿你的钱还不够,还想因为他们连轮迴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待在这世上当孤魂野鬼的话,那幺你不跟我走也无妨。」江拾柳捺着性子向张长发解释事情的严重性。
「我不甘心啊!难道就叫我白白放过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嘴上那幺说着,张长发还是乖乖的把原先藏在身后的莲灯拿了出来。
江拾柳轻拍了一下张长发的肩,莲灯也在同一时刻点着起来。「我只能劝你放鬆、放开、放平、放下。我们走吧!」
「可是……」张长发欲走还留,若什幺事说能放就放的话他早证道了,又何苦落得今日被妻子、儿子同时背叛的下场。
「好吧!你告诉我你儿子叫什幺名字?何年何月何日何时生?」江拾柳无奈叹口气,原本空无一物的双手不知何时又多了本红皮册子。
「这畜牲叫张昭顺,出生日期是……」张长发如实报上张昭顺的生辰八字。
只见江拾柳翻了翻那本红皮册子,閤上的瞬间册子又再度消失无蹤,「我只能告诉你,他也时日无多了。」江拾柳方才已翻阅张昭顺的未来。张昭顺拿了张长发的钱后,没过多久便抛弃汪如萍,并镇日流连酒店花天酒地,也因酒店小姐而与别的酒客争风吃醋并遭该名酒客刺杀于暗巷之中,最终失血过多而亡。
「你没骗我?」张长发怕这时江拾柳为了带他走而说的谎话。
「骗你对我有何好处。」江拾柳反问。他都为张长发偷偷透露点天机了,居然还被怀疑,真是好心没好报。
沉默了半刻,「好吧!我跟你走。」不管眼前人说的是不是真的,他的确也不值得为那对狗男女而赔上自己的转世轮迴,又或许等他轮迴之后可以投胎成他儿子的儿子,将今日所受的屈辱加倍还给他儿子。张长发自我安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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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亮了才回来,昨晚进行的不顺利吗?」几乎在江拾柳进门来同一时刻壁钟内的布穀鸟钟也刚好跑出来叫了五声。而岳前人老早就舒服的坐在沙发上,喝着不知打哪来的酒。
「现在的阴魂都很有自已的意见,连帮他们入地府转轮迴还得听他们叼叼唸唸的。」
「是你好脾气,要换我脚镣手铐往那幺阴魂身上一套就成了。还有啊!我上楼时发现你护身的符快糊了便顺道替你换了,免得到时被恶灵据了你的身体可就麻烦了。」
「谢谢岳大哥,那我先回去,等会儿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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