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活的死人、死的活人
温馨的灵异故事 作者:濯清漣而不妖
正文 第四章 活的死人、死的活人
温馨的灵异故事 作者:濯清漣而不妖
第四章 活的死人、死的活人
「我去找你以前已先去看曹老爹,他还是昏迷状态,我有在他周身布上三重密法,若有其它阴魂想强行突破我立刻会感应到。」回到江拾柳住所后岳前人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手中拿杯大麴细细闻香,等候江拾柳进门后开口便让他安心。
「你的意思是还会有鬼想对曹老爹不利。」
「小心驶得万年船。要是你想探望曹老爹,我建议你使用肉身,按照医院加护病房规定的早中晚一天三次就好,毕竟曹老爹现况不稳,用魂体接触他只会对他有害无益。」
「我明白。呃……」略迟疑片刻,「岳大哥,你知道陆老先生他儿子是怎幺回事吗?事情应该不是你刚才说的那幺简单就能解决吧!」每个人、每件事都有属于它们的因果,岳前人向来不喜欢他太多管人间事;但像陆永瑞这种情况是他当阴差来首见,他实在好奇难耐。
「你猜的没错,虽然那姓陆的说对方有从他手中拿走一百万,可是强扣人魂让阴差无法完成拘魂这种事不单单折损自己的福寿,更甚者扣魂者死后落至阴间还得受阴司严惩重罚。我不信有人肯为了区区一百万冒那幺大的风险。一定是那姓陆的或他儿子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会才遭人用这玉石俱焚的方式报复。况且你当真以为阎王是谁都能见的吗?想想这段期间,你自己见阎王的次数有多少?」岳前人估计那姓陆的压根连文武判官都见不着,更遑论是阎王了。阎王爷日理万机,要是每个阴魂都想找阎王申冤,就算有十殿阎罗也不够用。他之前在陆家的建议纯粹是为了打发姓陆的罢了。
「那幺当时岳大哥你怎幺不说清楚?我们也好直接问陆老先生啊!」虽然签下鬼籍债代阴差执法近三千年,但江拾柳向来不去关切执法外的事物,也是头一回碰上这种事,自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当时要真说了那姓陆的说不定会拼得当孤魂野鬼的可能跟你耗上,结果变成他不能轮迴、你不能交差,何必呢?再者你以为我们问对方就肯说吗?就算说了,说的是真是假我们也不清楚,再说就算知道真假又怎幺样呢!」他这江兄弟还是那幺天真啊!岳前人笑着反问。
「至少……」江拾柳一时语塞。但回想陆老先生年迈而哀伤的脸庞,他总不由自主想到昏迷中的曹老爹。
「那姓陆的不是曹老爹。」岳前人一眼看穿江拾柳的心思。那姓陆的和曹老爹年纪相彷,江元隆会因移情作用而同情陆老先生也情有可原。
「对不起,岳大哥。」曹老爹的事情都还没能解决,他居然又想多管闲事,实在太不该。
「还当我是兄弟,还叫我声大哥,就别再说对不起了。要不,再开瓶好酒让我闻闻,过过乾瘾也好。」
「好。」
「现在陆永瑞就得半人半鬼活着吗?若要等到重入拘簿,再等待拘命,至少也要几个月甚至是几年的时间吧!届时他的身体应该只剩副枯骨吧!」扭开刚拿到的酒瓶盖,竟是岳前人继续先前的话题。
「这也是施行扣命之术的人折福损寿的原因啊!人类最大的恐惧不在于死亡,而在于等待死亡的过程。就像现在那个陆永瑞只躲能在冷冻库里看着自己身体一天天的腐败,先是外层皮肤的变化,僵硬而后发胀,接着蛆从皮肤钻出,肉体在空气中腐败,引来一堆苍蝇蚊虫,到最后变成一副骨架子,身上还连着些许腐皮烂肉,自己却还『活着』,我想他对姓陆的心中抱持着想法不是感激,而是痛恨了吧!」恨他爸爸当初为什幺听信一些旁门左道救他,为什幺不让自己病死就好。
「活罪、活罪,活着也是一种罪。明明是为了救活自己的儿子,偏偏却让儿子变成那副模样还只能痛苦的活着,上苍就是爱和人开玩笑。」江拾柳苦笑。「岳大哥,你有法子帮帮他吗?」
「说有也不算,说没有却又不是完全没机会。」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岳前人头一偏,像是在观察杯中的酒因光线折射产生的变化。
「岳大哥你就别再卖关子了。」
「不知江兄弟还记得吗?当你鬼籍债生效的当刻我告诉过你的,『正事勤做,闲事莫管。』方是正确的执法之道。」岳前人说的义正词严。眼神依旧注视着酒杯。
「若岳大哥真不想让我管,方才就不会主动接续陆家这件事。对吧!」光是不肯正眼瞧他就是最大破绽。
「哈!算我输给你,我就全部告诉你吧!虽然说了也是白说。」小小玩笑被拆穿,岳前人再度把视线对上江拾柳,他的确有意藉由姓陆的的事使江拾柳转移注意力。
依他看来姓陆的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处理妥当,之后不管这件事有没有好的结果,至少这段期间江拾柳是不可能分心插手曹老爹的事;他若因曹老爹的事惹上什幺麻烦也不会迁连到江拾柳身上。
「方法有三:一者,也是最直法的作法,也就是设法替陆永瑞借体还魂,那个人体死亡时间还不能超过一刻钟;二者,要靠点运气,就是让陆永瑞的魂寄宿在另一个人身上,但一体双魂的后遗症是谁也说不準的,我是不建议;三者,应该是最好的方法,却也是最难的方法,那便是直接让陆永瑞跟施术者换魂。因一般来说施行扣命之术的人必然夭寿,也就是如果施术者肯另行设法让自己跟陆永瑞的人魂互换,等施术者阳寿尽时,阴差拘去的是陆永瑞的阴魂--」
「那陆永瑞也得替施术者接受严惩吗?」江拾柳突然想到这问题。
「当然不,只要在入城时再报上自己真正的姓名就成了。要不顶多是因迟了报到时间,受点小小责罚罢了。」顿了顿,确定江拾柳再无疑问后接着又说,「不过那施术者就罪加一等了。」
「罪加一等?」
「是啊!一般情况下这种状况是会被当成想延长自身寿命而陷害他人,自是罪加一等。还有你想,要是两人真换了魂,施术者也得受陆永瑞现在受的苦。这就是我说这方法有等于无的原1╗2ξ3d▼a因,毕竟就是有个什幺深仇大恨才会用这法子报仇,既是如此,又怎幺替自己痛恨的人受活罪呢!」
「这真是个残忍的报复手段。」
「与其说残忍,倒不如说是为了不给自己留退路让自己有反悔的机会。」
「岳大哥--」
「我方才已从那个陆永瑞的眼睛里看到施术者的相貌,等会儿我绘给你。」
「那先谢过岳大哥了。知我者岳大哥是也,我都还没开口呢!」
「我倒有件事要跟你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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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久调职了?」暂别江拾柳后岳前人算準时间下地府要找章久询问他之前说的只有他才知道的秘密,谁知道却遍寻不找,后来再度转回章久的居所问了其他的阴差才得知这消息。
「是啊!章久那酒鬼不知走什幺好运道,七殿文判那儿一直个有缺没补上,谁知道昨儿个来了一纸公文说是要让章久给补位,那可是份凉缺呢!好多兄弟找关係想补上还没机会,真让那酒鬼给赚到了。」李大同话里透着羡慕,论资历他也不比章久来的差,偏偏就没章久这份运气。
天底下哪有这幺巧的事,肯定是怕章久说出什幺事来。但这也证明曹老爹一事的确有更上层的人参与其中,酆都十殿各司其职,能调动章久的除了七殿阎罗,就属七殿文判。
「那再请教,平日和章久一块喝酒的兄弟们有哪些?」心思转了一圈,岳前人心想既然章久那幺爱喝酒,酒后说多了也是有可能的事,说不定除了他之外,章久也曾向其它兄弟提过他口中的秘密。
「岳先生客气了。平日和章久喝酒的其实就我们几个,除了你我之外,还有赵判和钱起、常荣光。」岳前人曾位居判官,现在也只是暂贬为阴差,所以李大同还是尊称他一声先生。
心里头记下李大同说的名字,钱起和常荣光他老早认得,他们和章久一样是守城的阴差。至于赵判,「是哪一殿的赵判?」
「十殿的武判官。」
「喔!除此之外你曾听过章久他说过什幺事吗?」
「岳先生指的是哪一方面?」
「就是以前我和章久喝酒时他说他知道一个秘密,而且只有他知道,可是他话没说完就醉趴了,回去后我想了想,越想心里越是好奇,才会想说再找他问个究竟,没想到他居然被调职了。」岳前人露出一副苦恼地样子。虽然他只是一个被贬的判官,但终有官复原职的一日,今日对他友善一点往后也只有好处没坏处,他相信李大同也明白这一点,从李大同对他的称呼就能知道。
「原来是这档事啊!先生你铁定是被章久给骗了,他平日最爱吹嘘他知道多少秘密,事后也常被揭破是他自个儿胡乱瞎扯,若岳先生你因为这件事想去问其他兄弟就可以免这一趟,至于赵判他们酒可是喝的比章久还兇,我们一起喝酒时最先醉倒的都是他们。」
「是这样啊!那你呢?」岳前人不死心。章久调到七殿去得接受一个月的培训才可正式接任,而一个月之内是不许离开七殿半步,以曹老爹的状况很难支撑那幺久,现在能套出线索的来源也只剩章久平日相处的朋友。
李大同偏着头想了想,「不好意思,我也没什幺印像。」
「是这样啊!没关係,如果你想起什幺的话麻烦再告诉我一声好了。你也知道拘魂这工作就是一成不变的无聊,如果不设法自己找点好玩的事来做做真会闷坏。」不断逼问迟早会惹来李大同怀疑,也会陷他于危险之中。岳前人只能装作是为了打发无聊找点乐子。
凭空唤出一只银丝编织而成的鸟笼,笼里有只白身金尾的灵鸟,「有想到什幺就让牠捎个讯给我吧!」岳前人将鸟笼递给李大同。
「啊!我在想什幺啊!都什幺年代了,谁还用飞书呢!这是我的名片。」岳前人又从胸前的口袋拿出名片,上头有着他的联络方式。「不过东西都拿出来了哪还有收回去的道理,这鸟就送你吧!」
「是、是。谢谢岳先生,我要是想起什幺事一定马上告诉你。」李大同欢喜地看着笼中的金尾鸟,他生前是个明白人,死后也是个明白鬼。这金尾鸟有着大鹏金翅鸟的血缘,可是得来不易的宝贝,如今岳前人故意找理由送他,其中之意不言而喻了。
「那一切麻烦你,我先走了。」
「慢走、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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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送陆老先生上路的途中他有问了开价一百万就治好陆永瑞的人叫什幺名字及联络方式。虽然极有可能只是随口编派,但有线索总比没线索好。
现在他手上有一个名字、一组号码和岳大哥替他绘製的图像。
手机号码还能拨通,却没有人接,于是他试着用传简讯的方式。反正现在的情形是只有要机会就得试试,要不想在茫茫人海中想寻找一个未曾谋面的人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瞿先生吗?能不能出来见个面聊聊……』不好,这像是色情业者随机拨电话寻找客源。而且对方又不一定真的姓瞿。
『陆永瑞你认识吧!我知道你对他做过什幺事。我们最好见个面谈一谈……』这种口气又像是黑道人物在威胁别人一样。
按了几通又消除几通简讯,终于按出:『可以和你聊聊关于陆永瑞的事吗?电话中或见个面都好。』态度不软不硬又开门见山,江拾柳确定后发出,只等着对方回覆。
刚才他己经从加护病房看完曹老爹,离中午的探病时间也还有几小时,江拾柳决定先到公司一趟看看有没有什幺要交接或离职的事需处理好,再去探望陆永瑞。
到达公司所处的大楼门口,才要下车,江拾柳便在大楼外见到一抹熟悉地背影。当下他立即坐回车内并发动车子,接着拿出手机播号,整串动作一气呵成。
『郭丽吗?黄主任呢……刚出去啊……没有,我没什幺重要的事找他……那就这样,谢谢妳……』挂断手机同时前方的人已驾驶车子离开,江拾柳则保持一段距离地紧跟其后。
高耸的大楼内,台铭人寿所在的第四层楼,则有一窈窕身影耳边还贴着蓝芽耳机,身躯优雅靠着落地玻璃墙面望着下面她都算熟悉的两辆车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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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拾柳跟着前方那台休旅车,时缓时慢,有时还在直线时超车,却在对方追赶过后安份地开在对方后面。
他确定不是自个儿眼花,黄主任便是当日强行拘走曹老爹魂魄的人。以前在办公室内他总是正对着黄主任凭他骂的狗血淋头,再默默走出主任办公室做自己的工作,根本很少有机会看到黄主任的背面,那份的熟悉感该来自于黄主任体型轮廓。
要不是今天在公司大楼外刚好看到黄主任离去的背影,他不知还得花多少时间才会想通黄主任也是一个阴差。没想到他有机会认识第二个签下鬼籍债的阴差,还是在这种可能是敌非友的情形下。一想到这里江拾柳不免苦笑,随着休旅车绕了几个圈子,黄主任驶回他稍早才经过的路段上。
确定了黄主任的目标是医院,江拾柳反而放弃跟监,要是黄主任去医院是为了曹老爹,他相信有岳前人设下的防护便足够,但是小心起见他还是传了封手机简讯告诉岳前人关于黄主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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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意外陆家大门紧闭。
经江拾柳调查发现陆老先生的丧事由陆永瑞藉口重病用电话摇控葬仪社处理,入塔的当天陆永瑞则是身穿厚重的衣物,全身包着紧紧的出席。
据相关人员透露,当天陆永瑞身上还散发出浓浓的药水味,口气则是十分虚弱。所以说保险业务员的身份还是挺好用的,只要他藉口是为了陆老先生生前投保的理赔事谊,要取得人们的说法也变得容易许多。
根据前公司的内部规定,每个保险员都必需要参加自家公司的保险才行,保险种类及金额大小则可自行由公司推行的方案中挑选。所以方才江拾柳来陆家的路上己经先向郭丽询问黄主任的出生年月日及相关资料,并将这些资料及黄主任就是勾走曹老爹的阴差这件事传给岳前人知晓,希望对他能有点帮助。
「应该要问陆老先生他儿子的手机号码。」当按了第十次门铃依旧无人闻问后江拾柳开始思考其它进门方法。他知道陆永瑞在家,也知道陆永瑞大概不会来开门,但是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能用『人』对『人』的型态与陆永瑞沟通,探得他与他父亲过往有无与人结仇埋怨做了对不起别人家的事。
「谁啊!」突然一声铁门开启的声音,伴随而来幽暗的身影及微弱的问话声。
「陆永瑞先生吗?您好,我姓江,是台铭人寿的业务员,想和您谈谈关于您父亲生前的保险理赔事谊。」透过第一扇纱门向内看去,里头的陆永瑞果然如同其他人的形容,就像在自个儿家里一样穿着厚重衣物,戴着帽子、墨镜及口罩。
保险理赔。向陆永瑞编派藉口的同时,这四个字突然重击江拾柳的脑门,他似乎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江先生吗?这件事我会交给我的律师去处理,你请回吧!」稍为点头示意,陆永瑞就想结束谈话关门入内。
「不,有些事我想当面和你谈一谈,请开门好吗?」
「请你回去。」陆永瑞用重重的关门声示意江拾柳该知所进退。
用力拍门,「至少请你告诉我你大哥的下落可以吗?」是了,当初陆老先生的保险填下两个受益人的名字。
他还记得当初陆老先生毫不犹豫签下陆永瑞的名字后拿笔的手停顿一会儿,才又缓缓签下另一个名字,并在『与被保险人关係』这栏填下父子。当时的他有注意到兄弟俩不同姓氏这件事,却没注意看名字,也没把这事放心上。
直到江拾柳想起他来引陆老先生阴魂那天,以及向其他人寻问丧礼事谊时,周遭人对于陆老先生另一个儿子一直没出现这件事不以为意--更正确一点的说法,他们压根以为陆老先生就陆永瑞这幺一个独子,太奇怪了。
等了很久,等到江拾柳以为等不到答案的时候。
「我不知道。你可以走了。」铁门后传来轻声一句。
「我不知道。」江拾柳重覆着。「是不知道,不是没有。」他露出微笑,对此行的收穫感到满意。不知道的是另一个受益人的下落,这也代表了真的有另一个鲜为人知的受益人存在。
不想把陆永瑞逼急,要是陆永瑞真的把律师请来他也没有资格谈,徒让人揭穿身份罢了。江拾柳再算先到医院看看曹老爹,把一些关键处理好再想接下来该怎幺做。
哔哔二声简讯声,江拾柳才想拿出手机观看,又突然想起另一件事。
「单纯的巧合吗?」他自问。就像推骨牌一样,脑中一旦想起一件事,另一件有关联的事也会不自觉浮现在脑海;骨牌不一定每一回都能一次推到底,但中断时想办法再推一次不就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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