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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清词(重生) 作者:花落时听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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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清词(重生) 作者:花落时听风雨

    分卷阅读62

    卫凌词抿紧了唇角,不紧不慢道:“你是我见过最蠢笨之人,明知有危险非要去,阿那嫣然会活剥了你。”

    旬长清将手在她胸前点了点,指尖触到了冰凉柔嫩的肌肤,绕着圈圈,接口道:“剥了我也会剥了你,二人一体,你也逃不了。”

    卫凌词懒得搭理她,只闭上了眼睛,好在怀中人识趣地安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出现了迷糊的声音,她道:“卫凌词,你我今生,生死一起。”

    怀中人果然傻,她年长她十多岁,怎么生死一起。

    ……………………………………………………………………

    冀州城门封锁了,进出不得,很多边城逃过来的百姓都被拒之在城门外,有些在底下叫喊谩骂,甚至拿起石头往城楼上砸过去。

    百姓没办法,只好团团在城外住下,仍旧不想离开,袁谩几人站在城楼上观察了几日,见下方俱都是百姓,并没有可疑之人,思虑再三后,才打开了城门,百姓蜂窝而进,那道沉重的城门又在片刻后再次合上了。

    冀州城内地方大,在偏僻之处搭上了帐篷和锅灶,供一日两顿米粥。

    袁谩的做法固然仁义,可到底会让奸细混进来,会重蹈覆辙,如边城军营一般被人下药。旬长清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命人看住这些百姓,不准进去,或者直接送出冀州,不得沾染冀州城内的一草一物。

    袁谩命人送出的帖子很快得到了回应,对方主帅果真是阿那嫣然,她同意见旬长清。

    冀州城外依旧是难民,再次开了城门后,如狼似虎的难民冲进来,但是看到士兵手中的刀剑后,又放缓了脚步,冀州粮食不多,还好先前送了一批百姓离开。

    旬长清与这些难民背道而驰,但依旧有些难民跟着她们身后,同他们一样去边城,寻找失散的家人。

    她们只走了几十里路就看到了安营扎寨的边疆士兵,无数顶帐篷,平地冒着炊烟,外面还有士兵在来回巡逻,看来主力兵队都在此处。

    旬长清仿佛又嗅到了血腥的气味,她驱马近前,在木栏门口停了下来,递上了自己的帖子,清声道:“告诉你们公主,就说大齐冀州使臣来了。”

    守门的几人听到大齐几字都打起了精神,只是看到她二人身后不再有人便又微微放心,两个女子在几万人马之前翻不了多大的浪花,旋即就接了她的帖子,进去通报了。

    卫凌词随意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士兵在操练,且有条不紊,不见一丝慌乱分心,心中沉了沉,冀州撑到底两万兵马,援兵来此需半月时间,在这半月期间,边疆若攻城,只怕凶多吉少,边城折损的兵马太多了,冀州已是自顾不暇了,袁谩发疯发狂也是常理。

    旬长清后退半步,站在她身侧,低声道:“边疆是有备而来,只怕冀州……难了。”

    卫凌词沉默不言,袁谩想得太简单了,阿那嫣然出现在边疆,手中是否握有大齐的防御地图还是首当其冲之事,若真的在她手里,那她便对大齐各地部署一清二楚,加之手中强兵,真的是势不可挡。

    一盏茶后,跑进去的士兵又跑了回来,请两人进去,只是想扣下卫凌词手中的长剑。

    卫凌词手中的青峰剑乃是上好利刃,几代传承至她手中,怎可轻易交于敌军手中,她只冷冷地望了几眼,吓退了近前的士兵,但也被阻拦在门外。

    几人吵闹后,军中疾步跑出来几人,厉声喝道:“退下!”

    守门的几人只好垂首退了出去,若喊晚了几声,只怕卫凌词忍不住动手了,旬长清探首,望着众将身后走出来黑袍银甲的女将,心中咯噔一下,呼之欲出的母妃二字被咽回了口中,只道:“公主,两军交战,这便是你对待使臣的态度,不过进军营罢,就为何卸下刀剑,难不成偌大的军营还会惧怕一柄长剑不成。”

    阿那嫣然不着痕迹地打探了眼前少女,疑惑悄悄爬上心头,未曾在意她的冷嘲热讽,目光落在她的尚存几分熟悉的脸颊上,不解道:“你二人为何来此?”

    第74章 暗箭

    军营外聚集了很多人, 但被阿那嫣然驱走,只剩下她的亲卫和旬长清三人, 只是眉梢未展,显然对她二人的到来稍感疑惑。

    旬长清对她的话同样不解,随即道:“冀州袁谩已通知过你们,我代表大齐而来,公主莫不是在装……”

    阿那嫣然回身望了一眼亲卫, 同样微微摇首, 也不知此事, 眸色极淡, 如冬日无边湖泊中成的千年寒冰般肃杀寒冷,她道:“此事我确实不知, 不过既然来了, 入内吧。”

    卫凌词立时捉住了旬长清的手腕, 望向阿那嫣然:“公主, 您当真不知此事?”

    阿那嫣然双手背在身后,淡淡道:“些许小事, 我没必要欺骗你们, 入不入这道军营大门,随便你。”

    “公主都不知此事,却有人代表边疆代表您应下此事, 我二人进去了是否会身首异处。长清来见您, 不过是想着见母妃, 而不是念着两军之事;但她依旧是大齐的公主, 若被人擒了,威胁王爷,公主也知这其中的分量。”

    阿那嫣然抿唇淡淡笑了笑,眸色清幽,“卫姑娘,边疆如何我做不了主,但是这座军营是归我掌控,事先不知,此时知晓,必然不会让人损你二人分毫。”

    得了保证,卫凌词才松开手,只是右手中的青峰剑一直未卸下,惹得军营的将士俱侧眸望她,军中主帅是女子,自然也有很多女将,看到卫凌词后,都扯了扯唇角,她们在边疆也曾听过大齐江湖上的风云人物。

    卫凌词在多年前,一人击杀数十武功不俗的刺客时,就已耳闻,如今又见其真人,很多人都凑上前想一睹真容。

    将士们都停下操练望着这里的,自是惊动了阿那嫣然,回身望着这些眸色兴奋的将士,竟微勾了唇角,道:“卫凌词,你在大齐不是风云人物,在我边疆可是茶余饭后的英雄人物,大齐如今女子为官者少之又少,但在我边疆已不是稀罕事。”

    这是变相的拉拢,旬长清默然,母妃果真变了,一开口便是算计,数年未见,当年纯真的亲情早已不在,留下的只有满腹算计和两国纠葛。

    多年前的光景如华胥一梦。

    卫凌词闻言,眸光闪处,暗波流动,“公主抬举了,我不过江湖人物,凌云山上武艺高者比比皆是。”

    进帐后,亲卫站在了门口,插了一句:“说起大齐凌云山,我们边疆人也十分向往。”

    “向往……所以你们派了人去凌云山学艺,只是大齐武功与边疆不同,学了想将二者结合,只怕不是易事。”

    亲卫唤白颜,与阿那嫣然自小一起长大,闻言一怔,刚刚不过随意一句话,竟被卫凌词察觉,不及多想,便否认道:“卫姑娘想多了。”

    “哦,师父若想多了,那凌云山上周满又是谁,徐恪唯利是图,只要给了好处,自会将你们边疆人带入凌云学艺,如此看似武林正派,可也杂了你们边疆的奸细,公主,长清说的对吗?”

    刚落座的阿那嫣然轻轻笑了,望向吃瘪的白颜,浅到极致的笑颜在她人眼中又是遥不可及的深沉,再次看向旬长清后说出的嗓音里透着漠然。

    “周满确实是我边疆人,就连你们凌云山的掌门也是我边疆的人,旬翼自以为康城兵马落入自己手中,可是不尽然,徐恪也想掌握,若旬亦然得手,则大齐就真的落入徐恪手中,可惜了,竟被人搅局了,不过能够让旬翼损失一子,也是好事。”

    旬长清心头一突,隐隐觉得她的话很是惊悚,看向了卫凌词,后者微微抿唇,她才道:“你究竟想做什么,旬翼损失一子这是何意?”

    阿那嫣然眸光微微一定,“你不知徐恪杀了平南王世子旬亦瑭,旬翼才各地通缉他?”

    旬长清周身僵硬,站在原地的双腿微微颤抖,张了张唇,却不知如何说话,此时阿那嫣然又道:“你不是因为此事来冀州?”

    其实真正声东击西的是阿那嫣然,帝京发生动乱,旬家人尽数搅和在其中,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发兵攻打边城,轻而易举夺下边城,冀州背负着两城百姓,兵力不足,面对来势汹汹的边疆军队,定然凶多吉少。

    冀州一旦失守,南边的城池更加抵挡不住!

    卫凌词眸色惊然,旋即缓缓垂下眼,精致五官除了肤色微微白了些许,沉静得不见其他情绪,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波澜不惊的模样与往日无别,而旬长清咬了咬唇角,这个消息确实太过震惊,她与旬亦瑭只不过一面之交,谈不上太多的感情。

    不过旬翼对之十分看重,只怕帝京内又是血雨腥风。

    她的脸色深沉,带着些许成熟,毫不掩饰自己的吃惊,“此事我确实不知,但徐恪是你们边疆人……”

    “你错了,他是边疆人没错,但是个不听话的边疆人罢,他做的事不过为了一己私利,与我无关。”阿那嫣然似是不想让眼前人误会,冷然打断了旬长清的话,又道:“你为何而来,我已经明白,让我止步是不可能,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会安然放你二人回去。”

    “公主……”门口的白颜已按耐不住自己焦急的心了,眸光再度落在卫凌词淡然的面容上,咬牙道:“白颜今日见到卫姑娘,很想见见大齐的功夫,想比试一下。”

    不动武还好,若两人动手,只怕军营之中多数人都会闻风而来,车轮战之下,只怕卫凌词再难出这道门。

    旬长清回身望了一眼神色激动的白颜,面容上少见的寡淡森冷,“白将军,此时动手不怕传出去你们人多欺负人少,再者真心想比试,两军阵前,你想怎么打,我们都都可奉陪,只是此时不合宜。”

    白颜拦在了门口,“过两招而已,点到即可。”

    眼下白颜做不得主,旬长清也懒得与她计较,唇边笑容深了深,“公主,如今你我见过,只是长清还有一言想问您,您走时可带了什么东西?”

    阿那嫣然坐在了桌案后,在桌上翻了翻,找到一样地图之类的东西随手甩给了旬长清,不以为意道:“你说的是这个东西吧?”

    旬长清上前几步接过了地图,摊开看了一眼,脸色乍变,“这不是布防图……”

    “王府闯进来刺客,被我擒住后,身上搜出这个,我便将人杀了,这不过是帝京兵力布防的地图,不管是何人送给我,我都收了,我若留在原地指不定被人当作偷盗地图之人,我便将计就计带着这个东西离开帝京,辗转回了边疆。”

    还有半句话未说,要不是有心人散播谣言,称她握有大齐兵力布防图,她也不会轻易从她那个窝囊的国主哥哥手中骗回了兵权。

    只是她未明说的事情,卫凌词也猜到了大半,阿那嫣然不是这个计划的主使者,却是受益者,她借假的布防图骗取了国主的信任,借此获得了兵权。

    但此事主使者只怕在帝京之内,不过已经没有查明真相的必要了,阿那嫣然在边疆都称自己获得了布防图,再查只是越抹越黑。

    旬长清长长呼出一口气,眸色柔和了些许,俯身作揖道:“既然如此,话已说明,长清也该回去复命了,只是他日战场之上,两军对敌,望公主对……对百姓存些仁慈之心,边城将士一夜毒死之事,望公主切勿再行。”

    阿那嫣然神色微变,面上却一副安然之色,“战场之上,明枪暗箭,岂有我说了算,再者边城之事只怪皇甫林,他若请医救治,上报朝廷,也不会由着数万将士‘病’死。”

    二人各执一词,亦无共同话题,旬长清直起身子之后就拉着卫凌词往外走去,门口的白颜展臂拦住了二人,旬长清回身望了一眼阿那嫣然,“公主在军营外说过会保我二人安然无恙,这么快就反悔了?”

    “白颜,放人,这是军中规矩!”

    听到命令的白颜悻悻收手,望着二人踏出帐篷,面色一凛,眉心纠结“公主,卫凌词不可放走。”

    阿那嫣然定了定神,目光偏向一旁,淡淡道:“白颜,大齐江湖上人才济济,那么多高手,难不成你想一个个都杀了,心胸未免太过狭隘。”

    白颜急道:“公主,卫凌词心计颇深,对于我们后来破敌定是一大阻碍,再者她如今在冀州,只怕眼前冀州难以攻下,您这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您只要下令,属下即可带人去杀了她,您放心不会伤到旬长清。”

    旬长清一直是阿那嫣然心中的结,今日来的是她,若是旁人,只怕早已身首异处了,白颜知道她的症结所在,才会如此劝解。

    帐中只有二人,阿那嫣然默不作声,急得白颜跳脚,“公主,眼下没有后悔的机会了,就算现在撤兵了,旬长清也不会看您一眼,而从方才可以看出她知道您不是她的母亲了,您留情她无情,又有何益,眼下最重要的是趁机攻下冀州,免得援兵来了就更加难了。”

    有的时候想是一回事,做便是第二回事,周满传回来的消息中,句句与卫凌词有关,此人心计深不可测,一个根深蒂固的簪缨世家与嫡皇子都败在她的手中,确实是大患。

    阿那嫣然定定地望着手中的帝京地图,平南王府的位置不过一个点的大小,指尖在上按了几下,心中复杂,犹豫着抬头看向白颜,眸中闪过隐忍的光色,“那你便去,不到万不得已切勿伤她。”

    她用的是切勿二字,而不是不准。白颜眸色闪动,面露得意,立时领命出帐,点了队兵马,追人而去。

    账内之人,靠着沉思了良久,听着帐外人声呼唤,在恢复寂静后,她才缓缓起身,命人牵了马过来,自己孤身一人骑马而去。

    ……………………………………

    出了军营,往南走半里路,就是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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