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恼人的影子练习 作者:英俊的大桥
正文 第7节
恼人的影子练习 作者:英俊的大桥
第7节
下午又和医生谈了半天,暂时确认了初步的治疗方案。舅妈的病这些年看起来一直控制得很好,这次复发不知是单纯的凑巧碰上了这么个强烈的刺激诱因,还是控制得很好一直只是看起来而已。
忆生昨天和舅舅谈过话之后就一直是一副失了魂的样子,今天一天没说过一句话。晚上到了家,舅舅嘱咐他们自己弄点东西吃,便去忆生外婆家了。
白真虽然也没胃口,还是准备随便弄点简单的给忆生灌进去。
忆生拉住白真,定定地看着他道,“你们都把我当做他的替代品,是吗?”
白真一滞,“不是的,你怎么会这样想……”
“从没有人告诉过我!”忆生吼道,“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早逝的哥哥!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得过ji,ng神病!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我其实是个替代品!”
忆生像头悲伤的小兽,满脸是泪地吼着。白真挣来他握着自己双臂的手,反握上他的,“不是的,忆生,没有人把你当替代品。只是舅妈的病,大家都刻意不提阿生哥的事罢了……”
忆生凄然地笑了一下,“哈,忆生……忆生……我真傻逼,这名字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白真捧着忆生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忆生,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要自己钻牛角尖,好吗?”
“我们是不是很像?”
“……有一点。”白真摸了摸忆生的头,“你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弟,你和他一样,温柔又开朗。”白真笑了笑又道,“但是阿生哥不会像你这样爱撒娇。”
忆生闷声道,“你是不是也更喜欢他。”
“他是他,你是你。他是我敬爱的哥哥,你是我疼爱的弟弟。大家都喜欢他,可大家也都喜欢你。”
忆生趴在白真肩上恸哭起来。“……我本来,不该,出生的……”
白真叹了口气,“你再这样,我可懒得理你了。大小伙儿了,心眼儿也就针尖儿那么大。你真非这么想,那你就想连着你哥的份一起好好活下去。”
忆生窝在白真怀里哭了半宿,白真感觉自己抱着个巨型犬,胳膊都被压麻了。好容易把忆生哄睡着了,白真也觉得困得不行,简单收拾了一下也睡了。两人的晚饭终归是没吃。
舅妈刚开始治疗,情况不是很稳定,舅舅每天都往医院跑,忆生本来也想跟去,可舅妈看到他有时情绪会更不稳定,他也不敢再去了。白真也一样,舅妈看到他就恨不得掐死他,所以白真就算去医院,也绝对不在舅妈面前露脸。
手里的活儿耽误了几天,进度又慢了下来,白真每天盯着电脑盯得眼睛酸得要命。笔译卡在了一个很难的地方,白真想了十分钟也没想出来怎么翻,索性去洗澡了。洗漱完回来对着电脑又纠结了十分钟,译文打了又删,还是想不出满意的翻译。
白真叹了口气,到床上躺尸了。他盯着天花板发呆,不知不觉睡着了。
久违地梦到了爸爸妈妈。
爸爸生日,妈妈做了满满一桌红通通的菜,把白真辣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爸爸看笑话乐得不行。
阿生哥带他去公园,坐了个又矮又短的过山车,但是白真还是吓得哇哇大叫,阿生哥看笑话乐得不行。
白真特别生气,觉得阿生哥也变得和老爸一样坏。他爬到了树上,可上树容易下树难,白真在树上急得快哭了。
陈生出现在了树下。
“真仔,来。”陈生站在树下,张开双臂接他。阳光正好,白真觉得陈生就像身披金甲的武士,让人心安。他闭上眼睛跳了下去,被陈生牢牢地接在了怀里。
明明也就只比自己大五六岁,可阿生哥一直都是那么可靠。
但是可靠的阿生哥也会不小心打翻暖瓶。整一瓶热水大半部分都撒在了他腿上。侄子来住两天却烫伤了,爸爸妈妈赶忙换了衣服要带陈生去市医院。白真听到动静也醒了,一看他们都要走,便也闹着要跟去。
陈生和白真坐在后座,白真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要和陈生玩,还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腿,陈生抽了一口凉气。妈妈厉声骂了白真几句,白真委屈得又要哭,陈生忙安慰他。
刚出门就开始有点下雨,没开几分钟雨势骤然变大,短时暴雨突然降临了。渐渐的雨刷清扫的速度已经跟不上降雨的速度,爸爸着急送陈生去医院,速度并没有舍得降得太多。
嘭——
“阿真哥!阿真哥!”
地面shi滑,乡下路也不甚平整,爸爸一个没控制好,车子整个装破了公路防护栏,翻落了出去。陈生死死地把白真护在怀里。
“阿真哥!醒醒!”
☆、第 36 章
36
白真猛地惊醒过来,发现忆生正焦急地看着他,自己怀里还死死抱着一个枕头,枕头一角被咬破了,而本该在卧室的自己,此时正蹲在客厅的一角。
“阿真哥?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忆生几乎带着点哭腔。
白真想着忆生到底还是个孩子。他摸了摸忆生的脑袋,“没事没事,有点梦游。吃点安神的药就好了。”
很久没这样了,这些年也几乎没吃过药,他倒是还常备着药以防万一,可这次回来忘记带了。家里应该也有备着,白真回屋里翻了一圈,在抽屉角落里找到一瓶,看了看日期,好险还没过期。
第二天白真趁着忆生跟舅舅去看舅妈,自己也悄悄去了趟医院。他感觉自己ji,ng神状态还好,不知昨晚是怎么了。做了点检查又和医生聊了会儿,开了点药便回去了。这些年他的情况一直不错,现在不知是偶尔一次的复发,还是会持续下去,暂时只能观察一下。
忆生大概和舅舅说了,晚上舅舅回来担忧地问他怎么样。白真说去医院看了一下,没什么问题。
“阿真啊,舅舅代舅妈和你道歉,舅舅对不起你。”
白真忙道,“舅妈一直对我很好,她只是生病了才这样。”
“要不是你舅妈那样……你小时候也不会受影响得这个……”
“不是的,舅舅,没有舅妈的事我可能也会这样,这都是我自己的问题。”
舅舅抹了把眼泪,拉过白真的手道,“我们也对不起你爸妈……”
白真劝道,“没有,舅舅……这些年我过得很快乐,也很感激你和舅妈的照顾。”
那场车祸最后幸存的只有白真。舅舅早年便来了这边做些小本生意,后来又和舅妈结了婚有了陈生。据说是陈生满月时,爸爸妈妈过来喝酒时,爸爸看上了这边的商机,决定也跟过来做生意的。
出事后白真便跟着舅舅舅妈过。没两年忆生出生了,本来应该是件喜事的,可舅妈的状态渐渐地越来越不对了。她开始变得暴躁易怒,时而歇斯底里,又时而低沉抑郁,他们既要随时提防她的一些自残行为,又要当心她的一些攻击行为。舅妈住过一段时间院,后来稳定一点后便接回家来疗养,定期去复查。
这些都是忆生还不记事的那几年发生的,后来舅妈似乎忘记了阿生的事,人也渐渐正常了,于是所有人都闭口不提阿生,甚至把所有阿生的照片都藏了起来,在家里抹去了阿生存在过的痕迹。
白真看着忆生长大,一如当初阿生疼爱自己一样疼爱忆生。忆生渐渐长大,白真也发现他越来越像阿生。这次又碰巧发生了和当年几乎相同的事,连白真当时都是想阻止舅舅送忆生去医院的,舅妈这次旧疾复发倒也说得通。
白真连续做了几天噩梦,虽然没有再梦游,但是ji,ng神状态也不太好。
他忽然很想徐方。
舅妈这边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在家待着舅舅还要c,ao心照顾他,白真想了想,索性提前回a市了。
宿舍还没开,白真住进了徐方家。徐方忙的案子最近进度放缓了一点,基本都是按时下班,要加班也会带回家做。白真手头的活儿前段时间进度太慢,再不肝可能就要开天窗了。
他每天早上等徐方走了就开始肝自己的活儿,守着徐方下班的点,从卧室挪到客厅继续边干活边等徐方回来。人一回来他就要开始一段一天中最长的放松时间,树袋熊一样的黏着徐方,有时擦枪走火了就顺便打个架。
徐方没想到白真有一天会这么黏人,有些受宠若惊,自然也没理由会拒绝一个软糯黏人的小东西。
白真回来之后就没再做梦了,前几天为了以防万一还吃着药,今天打算把药停了试试。
他挂在徐方身上,感觉整个人都舒适又安心。他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喜欢,心里一片欢喜。
他又亲了徐方一下,感觉今天的能量汲取完毕,ji,ng神抖擞地继续肝活儿了。
白真对着电脑字正腔圆地念着翻译,有时是一句,有时是半句,时不时又停下来在键盘上c,ao作一翻。
徐方觉得很神奇,便凑过去看了一眼。
白真见他有兴趣,介绍道,“我在用语音输入,还挺好的。科技改变生活哈哈,你看……”
他按了一个快捷键,念了一句译文后又按了快捷键停止语音识别,然后把刚刚语音录入的译文的错别字和标点符号改了一下。
“不过这种方法只适用于很简单的那种内容。一个是太复杂的识别ji,ng度有点低,更重要的是内容复杂点的话,比较难直接凭空念出一段书面的翻译。”
其实说来也奇怪,很多时候脑子里想的通过嘴说出来往往就只能说成比较散乱的口语,而如果直接在文档里打字,往往就更能直接成型为书面文章。
“不过这个方法正好也适合做视译,一举多得。”
徐方表示不明觉厉。
白真今天没什么胃口,打算煮点粥,徐方没意见,白真便 起袖子去了厨房。
其实他是会做饭的,之前留学时几乎每天都要自己做饭,像他比较懒,很多时候都是一顿做够三四顿的量,但即便如此,他做饭的频率也可以算是挺高的了。
白真之前用的都是电磁炉,徐方家装的是天然气,虽然他几乎也没用过。白真之前买了一小袋杂粮米熬粥用,这次正好派上用场了。
他淘好米放好水,架在灶台上,小小地研究了一翻天然气怎么开,试了两次,打着了火。白真在灶边盯着小砂锅里的水。这小砂锅还是上次他们吃那次神奇的煲仔饭时留下的。
锅里的水开始沸腾了,越沸越高,白真手足无措起来,还没做出行动,锅里的米汤便一口气冒了就来,撒了大半个灶台。白真急忙把火关了,可也已经于事无补。
“这火候也太难掌握了吧!燃气灶好可怕!”看它刚刚沸得那么厉害,但从煮的时间上来看,白真还有点担心米熟了没。
“……”徐方捏了捏白真的肩膀,“咱们还是点个粥的外卖吧。”
☆、第 37 章
37
徐方今天也不打算在所里加班,把手头一点东西处理完,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出门时却又碰上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就奇了怪了,怎么一个二个的都喜欢往他们所里跑?
孙荣成见他出来,抬手打了个招呼,示意徐方借一步说话。徐方大概知道他要说的事肯定和朱飞羽有关,但具体会说什么,他实在也是半点头脑摸不着。
孙荣成也是他的高中同学,不大不小也是个富二代,起初和王越关系挺好,而王越又和他关系不错,一来二去的他们也算走得挺近。
可惜孙荣成也喜欢朱飞羽。因为这个他们还打过两次架,都是孙荣成先动的手。
知道朱飞羽喜欢徐方的时候,孙荣成找他打了一架,然后十分狗血情深地让他好好对朱飞羽。当时徐方自觉孙荣成也有点可怜,本着重防卫轻反击的原则没太还手,当然也没让孙荣成占着多大便宜。
后来朱飞羽走的时候,孙荣成又来找事,徐方本来心情也不甚美丽,那一架打得好无观赏价值,拳拳到r_ou_,最后落得个双双住院的下场。
那之后他俩基本上再没什么交集,只是偶尔聚会上会碰到。王越倒是还和他有来往,但也没有以前那样要好了。
徐方跟着孙荣成去了附近的咖啡店。
“什么事?”徐方单刀直入地问道。
“飞羽住院了,胃穿孔。”孙荣成也没废话,直接道。
徐方愣了一下。
“他这些年在外面没日没夜地工作攒钱,得胃病也不稀奇。”孙荣成点了支烟,“你知道他当年为什么要走吗?”
徐方和朱飞羽感情一直很好。朱飞羽清傲,有时甚至有点执拗,总是用一颗看似坚硬的外壳来保护柔软脆弱的内里,只有走进他心里才会发现别有洞天,然后沉陷其中。徐方现在回想起来也只觉那时的感情青涩而美好。
朱飞羽成绩一直很拔尖,高考两人报了同一所大学,朱飞羽读了建筑,而徐方读了经济。为了省去住宿费,朱飞羽选了走读,大一课多,经常是从早上第一节上到下午最后一节,朱飞羽从家到学校要一个多小时,别人是挤早高峰上班,他是挤早高峰上学。
徐方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朱飞羽偶尔太累也会留宿。他家境不算太好,一直有做兼职补贴家用,奖学金也很重要,除了学习也要参加一些校园活动,因此还进了学生会。大学里没有那些无聊的欺负与歧视,朱飞羽忙着学习、恋爱、学生活动、兼职,每一样他都做得很好,生活充实而快乐。
起初图灵毓发现的时候,徐方并不觉得有什么。图灵毓多少也算半个艺术圈的,徐方不认为她会在意性向这种问题。之前没告诉她也只是单纯的没告诉而已,并不是有意藏着掖着点什么。图灵毓既然知道了,他也就详细交代了一下。
“我们在一起好几年了,我很喜欢他。改天带来给您瞧瞧,不过他脸皮薄,您可别吓着他。我想过两年去国外结婚。”
徐方还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欢欣鼓舞地和图灵毓介绍的。没成想图灵毓还真的很在意。她不声不响地找了朱飞羽,一番威逼利诱,朱飞羽自然无动于衷,转头告诉了徐方。
徐方惊诧地跑回家问图灵毓为什么,却得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图灵毓在意的倒不是他的性向,而是他的感情本身。她告诉徐方,玩玩可以,但这世上从来不存在什么不变的真心,婚姻可不是为所谓的爱情存在的。
徐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想,在那之前图灵毓也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这些。他和朱飞羽明明就是两片真心,图灵毓说的他根本不认同。但图灵毓从来也不是个会改变自己想法的,她固执,徐方也同样执拗,和她较起劲来。
图灵毓冻了他的卡,他就和朱飞羽一起做做兼职,朱飞羽还笑他终于也能来体会下贫苦大众的生活了。
徐方记得那时候朱飞羽还发现了一个不太稳定但赚起钱来迅速而轻松的营生,学校离地铁站很近,他俩进了一堆伞,一到下雨就去地铁口卖伞,大概也是颜值加成,他们的生意愣是比别的摊贩好上几倍。那时候网络还没那么发达,不然他俩说不定还能得个卖伞潘安的名号在网上火一把。
后来王越看不下去要接济徐方,被他无情地拒绝了,王越还气得吱哇乱跳。徐方从来不是个多么骄纵的富二代,图灵毓给他优渥的生活,他很感谢,但这些终究也不是他赚来的,图灵毓要收回,也不过是拿走了本就不属于他的东西。想要什么,自己去赚便是了。况且朱飞羽虽然一直不说,徐方也能感觉到他对两人家境的介怀,现在自己还不如他了,反倒轻松。
可是愉快的日子没过多久,朱飞羽忽然多打了好几份工,有时甚至为了兼职还会翘课,整个人像只陀螺似的忙得团团转。两人几乎没有时间相处倒还好,可朱飞羽的状态令人十分担忧。徐方问了几次他也不肯说,最后两人几乎吵起来,徐方才知道是他n_a_ai病了。
朱飞羽家本就不富裕,老人一病几乎压得家里喘不过气来。
徐方思来想去,找王越借了钱,结果两人大吵了一架,朱飞羽还是没接受那些钱。徐方知道朱飞羽自尊心强,可事情也分轻重缓急,自尊心又不能当饭吃。两人闹了好一阵别扭关系才缓和,朱飞羽不接受,徐方也不能硬给,只好陪着他一起开源节流。徐方自己的钱朱飞羽还是接受了,但是他们两个学生能赚的钱总归是杯水车薪,好在朱飞羽n_a_ai的病情稳定了些,自己家亲戚东拼西凑借来一些,以后慢慢还也就是了。
虽然过得有点累,两个人一起也没那么难。但是徐方没想到的是,有一天朱飞羽会不声不响地不告而别。
其实到现在他也不明白,如果为了钱,为什么他从王越那里借来的不行,图灵毓的就可以。对于图灵毓的反对,他们明明说好了一致对外,有什么都不要互相隐瞒的,为什么朱飞羽会突然放弃。他在图灵毓面前一败涂地。
朱飞羽回来那天,他们聊了许多这些年的经历,却对当年的不告而别只字未提。朱飞羽走得毫无征兆,徐方当时根本找不到他,一个人苦恼了很久。过了半年才收到了朱飞羽的一封邮件,只说明了自己在国外过得不错请放心,很抱歉没有坚持下去,觉得两人还是不合适,徐方值得更好的云云。
徐方再发过去的回信则通通石沉大海。
“他在春来做兼职,被你家那位撞见了。”孙荣成的话在徐方心里炸起了一片骇浪。“他做的是服务生,但是会所里什么样你也知道。他心气儿高,想必不会告诉你。有次我和王越去的时候看到他了,没敢让他知道我知道这事。后来我再去的时候他就不在了。我问了经理,说是客人和他纠缠的时候,被图小姐撞见了。”
徐方收紧了拳头。
“你当初答应过我好好对他,徐方。”孙荣成摸了摸左手上套着的戒指,“既然得到了别人捧在心尖的东西,希望你能珍惜。”
“怎么相处是我们的事,我没义务答应你什么,也从没答应过你什么。”徐方站起身,点点头道,“谢谢告知。对了,忘记和你说恭喜了,是男孩吧?”
“……对。”
“新为人父,辛苦。”
孙荣成苦笑了一下,“谢谢。飞羽……算了,你们自己处理吧。”
徐方点点头,准备去解决一些陈年旧帐。
☆、第 38 章
38
白真翻到了一个纠结的地方,腰又疼得不行,索性放弃自我,没完成定下的翻好10页再中场休息的目标,革命的征程停止在了第七页的倒数第三行。
妈蛋,怎么这么难。
一躺下就不想起来,想想进度也还算可以,白真决定今天放飞一下自我。搞翻译,工作和生活就是一体的,翻不下去了随时歇,反正翻或不翻,稿子就在那里,心里有数就行。
白真一副猥琐熊猫泪双行的表情,那段话太恶心了,不想翻。反正今天说什么都不想干了,明天多肝点吧。
决定好了要放飞,忽然感觉腰不疼了,眼不酸了,头也不昏昏沉沉了,白真美滋滋地爬起来,准备出门。
太阳也快下山了,正是出门的好时候。前两天黄珊珊在群里吐槽晴江路上有个神奇的小餐厅,老板非常神奇,白真也很想去尝试一下。
他给徐方发了个消息,说了晚上想在外面吃,问他要不要一起。白真打算先去那附近逛逛,等徐方下班。
黄珊珊最近找了个实习,给一家公司的副总做翻译和秘书。下学期开始就只有两三门专业课了,不出去留学的基本都会去实习,拖延点的可能开学后再找,而勤快点的,比如黄珊珊,就放弃了这最后一个完整的寒假,早早开始体验社会狗的生活了。
因为找了实习,老师给的笔译项目黄珊珊便没有参与,每天就在群里直播新晋社会狗的愚蠢日常。
什么给总秘姐姐让他给老总泡茶,茶杯里挂着个挺深的篦子,她以为就和那种塑料水壶似的,茶叶放在下面,喝的时候篦子就能过滤茶叶了。她美滋滋地泡了杯茶给老总送去,老总也没说什么。结果后来总秘姐姐又要她去泡茶,她继续之前的常规c,ao作,被另一位秘书姐姐看到了,惊悚地阻止了她。经过一翻科普,黄珊珊认识到了这种茶杯的正确用法。简直不能想象老总那天喝茶时的反应……
白真他们每天赶翻译赶的腰酸背痛,黄珊珊的社狗 ri常简直就是他们每天的快乐喷泉,治愈身心。
刚刚黄珊珊还又直播了一则最新段子。说是午休的时候副总递给她一只透明管子,中午食堂发了酸n_ai,她的吸管正好没了,她本以为副总好心给她个吸管,刚想接,转念又想,副总会不会是想要她的酸n_ai?可是万一他不是要酸n_ai,自己给了他酸n_ai好像很尴尬。但是万一他是想要酸n_ai,自己没给他好像又很没有眼力见。黄珊珊十分焦虑,陷入了天人交战中。
副总见她半天不动,有些奇怪地把管子放在了桌上,黄珊珊这才发现那管子原来是短粗型的水笔芯!原来他用完了笔芯,想要黄珊珊给他换新的。
白真十分惊悚,为什么一个副总想换笔芯还要把用完的拿来交换?
黄珊珊表示,她们这位副总十分节俭,办公室里的消毒shi巾都只要用替换装,明明外面的包装桶已经裂了,他都不肯换。
“他可能是想证明他用完了才来换新的吧……”黄珊珊如是道。
白真回了一串捂脸的表情。
群里没人再回应,白真也到了商场,他的手套不知道丢哪儿了,准备买双新的。
晃了一圈,不仅手套买了,还买了帽子和围巾,围巾是给徐方买的。这人天天西装外面套件大衣,没事还喜欢敞个怀耍酷,也不戴个围巾,白真看着都有点嫌冷。
群里其他几位鹈鹕似乎才看到今天的社狗欢乐多,这会儿一串串消息发个不停。白真点进去看,发现都是些无情嘲笑之类的表情包。
“妈呀你可真是地主家的傻闺女,笑死我了。每天就指着你的段子活了哈哈哈哈哈!”
“你这一实习感觉忽然变成段子手了哈哈哈哈哈哈!”
“今天翻了将近一万字,要死了,好想瘫痪……你们进度怎么样了?”
白真找了个地方坐下,也加入了对话,和鹈鹕们聊了几句。没一会儿,鹈鹕们一个接一个表示要去吃饭了,闲聊也就散了。白真看了眼时间,徐方还没回他,大概有什么事在忙。他也有点饿了,还是自己去吃吧。
刚准备起身,面前便多了一双笔挺的腿,白真抬头。
“……”
“好巧,又碰到了。”陶允摆了下手,满脸笑意地招呼道。
陶允十分热情,非要请他吃饭。说是今天刚签了个品牌合作,要和粉丝分享喜悦。可怜白真一个被鹈鹕按在地上摩擦画了妆之后还要百度怎么卸妆的钢铁直……不,已经不是直男了,悲伤。总之一个完全不懂陶大神专业领域却硬被安上粉丝名号的假粉,真爱豆还硬要和他一起玩耍。
反正也推不掉,有个人一起吃饭也挺好。白真一把拉住拽着他要走的陶允,“吃饭可以,但是地方我选。”
陶允正好也不知道吃什么,无所谓地点点头,“好啊。”
白真带着陶允往晴江路走,陶允似乎心情很好,一直在和他聊天。晴江路并不是临着大路的商街,白真跟着导航带路。路过一家酒店的偏门时,正好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在和服务生边比划边说着,“taxi,taxi。”
白真一听这发音就知道这位是个日本人,然而服务生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沟通十分艰难。白真日行一善,走上前问道,“您怎么了,我来帮忙翻译吧。”
男人一脸遇到救星的表情,说自己想打出租车去。
白真帮忙问了一下,这偏门不临大路不好打车,要去正门才行。白真转达了服务生的回答,指了下正门的方向,男人连连道谢,两人客套了几句便散了。陶允在一旁饶有兴趣地围观白真做好人好事。
“不好意思,久等了。”白真回到陶允身边。
陶允笑道,“没有,乐于助人嘛。”
“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语言不通的话挺可怜的。而且他们国家很多人觉得我们很可怕,其实还是因为不了解……反正传递友善,从我做起嘛。”
白真和陶允聊起了两国关系,很多东西确实是要深入实地才能体会到的。网上蹦哒得欢的往往是部分很极端的人,而大部分普通人都没有那么激烈,只是会一点喜欢、讨厌或无感的倾向性罢了,很多时候一些偏见其实都是无知带来的,被媒体潜移默化地一洗脑,认知就变得很盲目。
以前他留学的时候,碰到不了解的就会尽量去增进了解,往往最后都能多少改变一些对方的认知。而碰到那些带着天然恶意的,他就会怼回去。有这些恶意片面认知的不止是某一个国家的人,还有一些地区的人。日常生活中倒还好,大家想法不同,也不会有什么接触,但是有时候课堂上他们要发表一些偏颇言论的时候,白真总要怼回去,毕竟有那些片面认知的往往心智都还不甚健全,也没什么知识储备,厌恶都厌恶地毫无理论事实依据,白真的课上辩论还未曾输过。
陶允津津有味地听了半天白真怼人的历史。白真讲了几件之后觉得有点心累,他其实不喜欢怼人,但是那种时候根本听不下去,不自觉就怼起来了,就很可笑。
终于走到了黄珊珊说的神奇的餐馆,这家店叫今日晴,是家卖简餐小食的店,店铺面积不大,开的地方也有些隐蔽,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这是家餐馆。
白真推开门,门上挂的风铃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店里没什么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坐在收银台前。
“鞋底弄弄干净再进来。”
“……”白真停下脚步,看了眼自己的鞋,默默在门口的地垫上蹭了蹭。陶允也跟着照做。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老头拿了菜单和茶水给他们。菜品不多,白真要了烤r_ou_饭,陶允要了牛腩面,又要了点鱿鱼圈,ji米花之类的小吃。老头听完了他们点的,对白真道,“吃饭怎么可以不喝汤?一碗饭一碗汤,经济又健康,吃那么多油炸的做什么?”
“……”
“你不要吃油炸的了,点一碗瘦r_ou_羹。”
陶允一脸震惊,白真虽然知道这位店主有些神奇,但是也没想到是这么个神奇法。
“……那再加一碗汤吧。”
老头看了他一眼,“你吃不完这么多的,浪费。”
“……”
陶允忙道,“我们吃得完,吃不完打包。”
老头又打量了陶允一番,“这么冷的天还穿破洞的裤子,看看你那个膝盖都冻红了,老了之后老寒腿走不动路摔倒了看有没有人扶你。”
“……”
☆、第 39 章
39
老头记下了他们点的东西,没有去厨房,而是先到收银台后翻出了一条小毛毯。
“盖上。以后再穿破裤子不要来我店里。”
“……”陶允接过毯子,心道谁还要再来。
老头进厨房备餐了。陶允把毯子搭在腿上,莫名感觉有点屈辱。
“你这带的是什么奇怪的店啊……”
白真扶额,黄珊珊说这店主神奇得不行,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于是白真就来意会了。他决定等会在群里汇报一下意会的结果,继续沿用黄珊珊的推荐词,“这个店超神奇,你们去了就知道了”,坑来一个是一个。
没一会儿,老头把饭先端过来了,陶允吃了一口道,“嗯……味道还不错。”
他正准备和白真边聊边吃,话头还没开起,在厨房里准备小食的老头掀开帘子,探了半截身体出来,严肃道,“食不言寝不语,吃饭不要说话,有碍健康。”
“……”
陶允好气,可是又不能冲老人发火,这顾客当得也太憋屈了。
白真一脸苦笑,心道,这店主确实是很神奇了。老头送来了小食之后,又教育他们吃饭不能太快,要细嚼慢咽,还送了一盘蔬菜沙拉,说是他们不懂得荤素搭配,点的都是主食和r_ou_,一点都不健康。
陶允和白真无言地吃了一顿健康无比的饭,到最后小食果然没吃完。为了不被老头熊,老老实实地打了包,留下了一个盘光碗净的餐桌。
“我就说你们吃不完吧。打包带回去又要吃剩的,剩的东西不仅不好吃,还不健康。”
结账的时候还是被老头数落了一通。
“我……!”
出了店门,陶允刚说了一个字就及时收了声,警惕地回头看了一眼,小声道,“我靠,这什么店啊。你怎么发现这么诡异的地方的?”
“……我同学安利的。”
“安利?你是被坑来的吧!还顺道把我也坑来了。”陶允无语道,“我也真是赶早不如赶巧了。”
“其实味道还是挺好的嘛……”白真找补道。
“我不管,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你要请我喝酒。”陶允耍赖道。
“……”白真看了眼他的破裤子,想到刚刚老头对他这时尚style的冷嘲热讽,不禁有些同情,但又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陶允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下去,瞬间知道了白真在笑什么,气不打一处来的勾着脖子把白真拉了过来,“你还笑?我裤子都要有心理y影了!”
白真越想越好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捂肚子。陶允也被带笑了,这顿饭吃得简直修身养性。
到了酒吧,陶允才觉得回到了现实世界,刚刚的养生饭简直好像活在梦里。他常年混迹酒吧,酒量很好,点了杯有点烈的,闷头饮了一口,舒爽地叹了口气。
他托着下巴打量对面正在喝果酒的白真,忽然开口道,“你和徐方还好吗?”
看到白真的表情,陶允禁不住笑了,“干嘛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啊。哦,我知道了,徐方跟你说了?”
他伸手弹了一下白真的脑门,白真蹭地一下捂住额头,瞪大眼睛看着他。陶允哈哈笑道,“你怎么这么可爱。徐方那种大猪蹄子哪里好,还不如跟我。你看,我不比他好看多了?”
“……”陶允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皮相,但这是好看的问题吗?
“哎,算了,我也不怎么好,你可以找个更好的。”
白真囧囧有神地低头喝酒。陶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哎,你喜欢他啊。”
白真没抬头,耳垂悄悄染上了红晕。
“还真是啊。”陶允有些苦恼道,“但是我劝你还是别对他动真心。哎哎,别这么看着我,我和他早完了。”陶允起身坐到了白真那边,搂上他的肩膀,一副社会大哥样教育道,“作为半个过来人,我还是要劝你,如果没陷太深还是赶紧抽身及时止损。”
白真眨眨眼,有些犹豫道,“他是有什么……隐疾吗?”
陶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想哪儿去了。”他仰起头回忆道,“他这个人吧,毫无疑问是个好情人。帅气多金,还温柔体贴,斯文败类起来也是蔫帅。想我混迹花丛多少年,当初也差点陷到这个大猪蹄子的温柔陷阱里。总之,拿他当个好情人,好床伴都没问题,想走心,我劝你还是别了。”
“……为什么?”
“他心里有个白月光。”陶允眨眨眼,“而且我听说这位月光先生最近回来了。”
白真愣了一下。
“我曾经还想和他定下来呢,但是我发现吧,他好像还挺抗拒定下来这个事的。开玩笑,小爷我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儿,都愿意考虑只取他这一瓢饮了,丫还不乐意。啊啊,现在想想还很气。”陶允道,“后来我发现他好像有个白月光,据说是高中到大学的初恋,被家里拆散了,这个在他朋友圈里也不是什么秘密。然后我就很气啊,他要就和我一样风流成性定不下心也就算了,这他妈原来是心里有个白月光,那我多隔应啊,就算当长期炮友我也受不了这个。”
白真听得一愣愣的。
“所以我说你和他玩玩可以,可别动什么真心。”陶允耸耸肩,“不过他那月光先生好像回来有一阵了,他没什么异常表现?”
白真略一思忖,有些犹豫地摇了摇头。
陶允一拍大腿,“哎,那说不定他现在移情别恋了?不然你试试?”
“……”
和陶允喝了次酒,接受的信息量略大,到家的时候白真都还有点恍惚。徐方竟然还没回来,白真翻了下手机,也没回他信息。
难道是和那位月光先生在一起?
白真不由猜想着。
这个猜测让白真有点不爽。可是仔细想想他好像没什么立场不爽。这么一想就更不爽了。
白真一猛子扑到床上,捶了几下床。
必须要确立一个立场了。
徐方回到芝兰庭,刘楠正在给图灵毓汇报着什么,见他回来,面色还有点不善,非常有眼色地钻进厨房备茶了。
徐方开门见山,“你知道朱飞羽在春来的事。”
图灵毓挑眉,不动声色地看着徐方。
“然后你告诉我他拿钱走人了,足见我的幼稚可笑。”徐方握紧了拳头,“你口口声声说什么世上没有坚韧不催的感情,没有永恒不变的爱情,我们这种家家酒似的感情过不了多久自己就散了。但事实呢?你对朱飞羽威逼利诱成功过吗?我曾经的优越生活确实是你给的,但你收回去我也一样能过。你做的这些都没拆散我们。”
“对他威逼利诱也好,冻了我的卡也罢,都还算无可厚非。这样不成功,你就要不择手段吗?我不知道你和他说过什么,恭喜你,确实戳中了他的软肋,达成了你的目的。但是我根本不在意那些,是你误导他。”徐方点点头,“我们是散了。但并不是你说的那样,只是你利用了他对我的感情罢了。输的人是你。”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就因为自己感情受挫,就要否定……”
刘楠端了茶出来,听到徐方这句话,慌忙打断道,“徐方!”
徐方顿了一下,没再继续说下去。他深吸了口气道,“别再让我觉得恶心。”
他回来只是为证实这件事,虽然图灵毓没有回答,但只看她的表情徐方也知道答案了。一时气愤发泄了一通,他也不想再听图灵毓说什么。他从头到尾都没坐下过,站着说完了想说的转身便走。
刘楠想追上去和他说点什么,被图灵毓制止了。她摇摇头,示意刘楠让他走。
☆、第 40 章
40
徐方从家里出来,在车里呆坐了很久,不知道要去哪儿。用这么呆着也不是办法,他发动车开离了芝兰庭,再回过神来发现已经开到了江边。
时间已经不早了,平常总是人潮拥挤的江边现在只有寥寥无几的一些年轻人。
徐方找了个位置把车停了,踏着夜色往江边走,路过便利店的时候顺手买了盒烟。
他倚在江边的石栏上,点了支烟。他仰头对着天吐了口烟圈,朦胧的烟气散去,高悬天空的明月显露出来。
几千年来月亮都是不变的,可人的感情,或许确实会变吧。
虽然不知道图灵毓到底和朱飞羽说了什么,但徐方大致想象的到。朱飞羽看起来坚强,但过于笔挺的东西往往十分脆,一折就断。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接受别人的钱,又怎么可能受得了为了钱出卖……自尊。
但是那种地方从来都是一脚踏进去就很难抽身的,哪怕说好了只是服务生,遇上有权有势又无赖的,拿捏朱飞羽这样的还不是易如反掌。
徐方有点不敢去想朱飞羽可能经历过什么。
即使真的……他也确实不在意,只会自责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制止他踏入那个泥沼。可是朱飞羽大约是不可能不在意的。
和朱飞羽在一起的时候快乐过,后来也确实有些心累,但徐方当初从没想过放弃。朱飞羽突然的放弃让他十分困惑,也着实消沉了一段时间,后来便渐渐没有感觉了。
朱飞羽再回来的时候,他甚至有点不知所措。往事已经不想再提,也没有半点设想未来的想法。如果孙荣成没有告诉他这些,他可能一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可是朱飞羽这次回来,也没有和他提过这些,大概还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吧。
他一向是个爱逞强的,有时看他绷得那么紧,徐方看着都觉得很累,也不免心疼。他们的事虽说是图灵毓从中作梗,可说到底还是有两人沟通不到位的原因存在。
徐方叹了口气,决定明天去趟医院。
吹了半天风,感觉整个人都裹上了一层寒气。徐方正准备回家,手机响了。王越大半夜的给他打电话,大概没什么好事。
“徐方你这个……没良心的!又把你舅舅我忘到九霄云外了吧!”王越估计喝多了,舌头都大了,“你说说,你又多久没出来了……天天,天天就是工作!不然就是陪你那小情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亏我,亏我还费劲心力帮你把朱白莲赶跑了……”
“……”
“你,你过来和舅舅一起嗨!不然,不然我把朱白莲的事告诉你那小情儿,嘿嘿,让你后院起火,看你还天天装逼……”
旁边传来娇滴滴的女声,似乎在撒娇让王越赶紧挂电话继续玩。徐方问了他在哪儿,准备过去看看。要是这货真喝多了就把人弄走,省得这二`逼又被仙人跳,酒醒了再收拾他。要是假喝多了就直接收拾。
白真趴在床上等睡着了徐方也没回来。他正梦到自己骑在徐方身上质问他月光先生是怎么回事时,手机响了。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没看来电显示就接起了电话。
“喂?真儿?还睡着呢?”
白真听出是江诚哲,“啊,师哥……什么事?”
江诚哲给他介绍了个陪同访谈的活儿。那边要的挺急的,说是之前联系好的译员临时跳票了,后天就要开始。是个咨询公司的访谈同传,地点在b市,后天开始,为期三天。
虽然不包住宿,但给的价格还不错,自己挑个不太贵的快捷住还能多落点钱。白真思考了一下,一咬牙便接下了。有钱不赚王八蛋,手上的活儿还不至于开天窗,回来之后再修罗场几天赶赶工就是了。
挂了电话他便去买了明天的高铁票,又开始研究几天的会议地点,看定哪家快捷比较方便。车票住宿都搞定之后,江城哲也给他发来了一点项目的背景资料。
白真大致扫了一下,决定明天车上再仔细研究。现在要赶紧再多赶点笔译的进度。
白真持续了一天奋笔疾书小黑孩jpg的状态,到了晚上才觉得饿。整个人瘫在床上,才觉得紧绷的腰得到了一点放松。
他捞过手机想点个外卖,发现徐方白天回了他消息。
说是昨天有点事回了趟家,今天也有事,可能晚点回来,让他自己注意按时吃饭。
白真撇了撇嘴,关掉了聊天页面去点外卖。纠结了半天最后点了个冒菜。盯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又打开聊天窗口给徐方回消息。
“我接了个口译,明天要去b市。”
徐方到会所的时候,里面已经乌烟瘴气不忍直视了。他有时候挺看不上王越这样天天醉生梦死的,可这傻子其实天真的可以,让他去继承家里的产业说不定能被那些大中小狐狸坑得裤衩都不剩。
得亏他还有个ji,ng明能干的姐姐撑着,就让他当个混吃等死的富贵米虫也是可以的。好在王越也只是浑了点,并不太惹是生非。但傻子被人坑了也还是要他们给擦屁股,上次被仙人跳的事儿还没弄清楚是谁干的,这二`逼竟然还不长点心,又和一些乱七八糟也不知道是谁的人出来鬼混。
徐方看了一圈,也就认识个马怀英。王越确实有点喝多了,眼神都直了,见他来了也只是傻笑,和旁边的长腿姑娘吹牛`逼,“看吧,外甥还是得停舅舅的,牛`逼吧。”
“……”徐方决定明天让他好好当回“舅舅”。
马怀英但是还很清醒,过来招呼道,“方哥你来啦。坐下喝两杯?”
“不了,我送王越回家。”
马怀英耸耸肩,看了一眼另一边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今天这局严哥组的,你和他招呼一声?”
徐方点点头,跟着马怀英过去寒暄了一番。这人是个新晋企业家,徐方似乎在哪儿听过他,但没什么印象,也不知道王越怎么跑到这种局里的。徐方找了个理由,说王越家里正找他,他得把人送回去,严哥便没再强留。
把王越拖回他的公寓,大冷天的出了一身汗。徐方把人往浴缸里一扔,开了花洒就往他人生浇。
“我靠靠靠靠靠!”王越本来还傻笑着,突然被冷水一冲,整个人都跳起来了。“徐方尼玛你是不是人!”
徐方嗤笑一声,“有本事别被仙人跳之后又让人给你擦屁股。”
王越愣了一下,忙检查了一下`身上,“又他妈有人坑老子了?”
花洒里的凉水已经转成了热水,徐方把花洒塞进王越手里。“放心,我去的时候你还没开始呢,要是已经开始了,你就自己烂在女人身上吧。”
“……我就是去凑个局,你怎么知道又有人要坑我?”
“我不知道。我只想告诉你干什么都长点心,喝成那样有意思?别好了伤疤忘了疼天天像个傻子一样。”徐方懒得看王越shi身实况,转身要走。
“我哪知道他们那儿酒那么大劲儿,就没留神玩嗨了嘛……”王越解释的话被徐方关在了浴室里。
王越的公寓里他俩有点远,这么晚了徐方也懒得折腾了,索性在王越这儿留宿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闹钟响的时候,徐方觉得头疼得不行,根本不想起来,想了一会决定今天不去所里了。反正他的调休多得都用不掉,手里的项目也没有紧急到今天必须要做完的事。
一觉睡到中午,再醒过来顿觉神清气爽多了。徐方起来洗漱一翻,推开王越的房门,发现他还在睡觉。徐方过去把窗帘拉开,明媚的阳光瞬间涌进房间,连徐方都觉得有些刺眼。
“我……靠!谁啊!”王越有些痛苦的眯着眼睛想要看清哪个不长眼的扰人清梦。“我靠,你干嘛啊?上你的班去呗干嘛非把我弄醒。”
他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我靠?一点多了?你怎么没去上班?”
“休息一天。”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