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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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狗霸总和女装巨巨/恐女症和女装巨巨 作者:小最

    正文 第24节

    奶狗霸总和女装巨巨/恐女症和女装巨巨 作者:小最

    第24节

    沈璟冰本来是带童臻过来散心的,结果遇到这种糟心事儿,他便和相熟的合作伙伴打了声招呼,和童臻一起提前离场了。

    “铭铭,我本来……”避过大家的视线,沈璟冰带了一丝歉意和撒娇,用小拇指偷偷勾住童臻的小拇指。

    可他一句话没说完,就看到卫廖满手鲜血,被人半拖半扶地弄上了车。

    沈璟冰和童臻对视了一眼:???

    这时候,几个穿得很体面的太太在旁边说:“活该!谁让他连事情都没搞明白,就在背后乱嚼舌根子!”

    “这谁啊?这么没眼色。”

    “好像是做衣服那个卫家的大少爷?原来那个品牌做得还挺不错的,我还买过他家的衣服来着,后来他爸中风之后,那牌子就不行了。买过两次,又开线又掉色,早扔了。”

    ……

    “走吧,”童臻用被他勾住的小拇指拉起他的手,凑到嘴边,快速地贴了一下,笑了笑,“回家。”

    接下来的两天,沈璟冰一直暗戳戳地不知道在做什么小动作,动不动就跑阳台上打电话,还美其名曰工作忙。

    工作忙何必背着他打电话?

    童臻故意面无表情地逗他:“什么事这么神秘,小情人?”

    “是啊是啊,五个呢,”沈璟冰在他身边躺下,可怜巴巴地伸出五根手指头,“它们分别是拇指姑娘、十指姐姐、中指帅哥、无名指弟弟和小指妹妹。”

    童臻:“……”

    这个话题他没法接。

    他想说如果他的心理障碍好不了,你可能一辈子就要和这五个情人过了。

    心情莫名有点儿沉重。

    沈璟冰见他真的不开心了,瞬间就慌了:“我开玩笑的。”

    “你要是不开心,我以后不和它们做了就是,”沈璟冰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我从头到脚都是你的。只要你不让我碰,我就不碰,好不好?”

    童臻将他掀翻在床上,在他眉心贴了一下,叹气:“傻子。我……”

    我有创伤后应激障碍。

    我暂时没有办法和你上床。

    会吐的。

    但童臻才说了一个字,床头柜上,手机铃声大作。

    童臻:“……”

    童臻暗暗叹了口气,伸手摸到手机,滑屏接听:“喂,哪位?”

    “童老师,”听筒里传来一个男生哽咽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谢谢……谢谢,童老师,您以后就是我的救……救命恩人。医生说我爸爸手术……成功了。对不起,我是真的没办法……”

    男生不是别人,正是刘觞。

    他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说话颠三倒四、断断续续,童臻听了一会儿才明白,刘觞是单亲家庭,父亲得了很严重的心脏病,需要手术,但手术风险很高,成功的概率极低,国内没有医生敢做,但要从国外请专家,以刘觞家的财力,又负担不起。

    就在这个时候,卫廖找上了刘觞,说只要他举报童臻对他不轨,就帮他从国外请专家,并负担全部的手术费用。

    一边是良知,一边是唯一的亲人的命。

    所以他才会一边哭,一边一口咬定童臻对他实施性/s_ao/扰。

    沈璟冰早就看出这孩子背后像是有隐情,便找人查了一下,得知实情之后,用人脉帮他从国外联系了专家,给刘觞的父亲安排了手术。

    以童臻的名义。

    “我……我明天就去找校长,”刘觞在电话那头哭得泣不成声,“我……我会当着大家的面道歉……澄……澄清一切,希望您能原……原谅我。我……对不起。”

    挂了电话,童臻看了沈璟冰一眼,突然道:“老公。”

    沈璟冰愣了一下,脸刷地红了,他将脸朝下砸在被子里:“哎呀,老……老婆。”

    童臻想,这他妈的,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可爱?

    他把沈鸵鸟从被子里掀出来,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会努力的。”

    沈鸵鸟:???

    这场闹剧以学生在广播台当众道歉并澄清事实而结束,周一上午的课结束之后,黄校长让人把童臻叫过去,递给他一封信。

    童臻疑惑地接过来:“什么?”

    紧接着就感觉一股暖流击中的心脏。

    鼻子有点儿酸。

    但嘴角却情不自禁地勾了起来。

    那是一封来自学生的联名信,请求学校秉公调查,请求童老师尽快复课。

    因为他们相信童老师的人品。

    从大一到大三,三个班,一百多个名字,在a4纸面上排得密密麻麻。上次投诉他挂科率太高的联名信,一个个名字写得跟鬼画符似的,但这一次却一笔一划,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多好的孩子们啊。童臻想。

    “信我拿走了,”童臻晃了晃手里的信,“多谢。”

    “等一下,”黄校长却突然叫住了他,“那个……你能不能……”

    童臻:?

    “你能不能跟你爸说……说两句好话,”黄校长是凭资历熬上去的校长,并没有一般领导者的圆滑和长袖善舞,因此这几句话说得很艰难,“新图书馆才盖了一半。”

    童臻:?

    黄校长:“他昨天打电话骂了我一顿,说如果我不能妥善解决,新图书馆就会变成烂尾楼。”

    童臻:“……”

    过了一会儿,他才有些难以置信地说:“什么?”

    他爸?秦严?

    那个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一见面就掐的老头子,那个只会逼着他继承家业,在他和沈璟冰的关系中无数次从中作梗的渣爹,背地里竟然这么……这么护着他的吗?

    ☆、嫁妆

    童臻从来没想到,秦严这个从小到大没尽过一天为人父责任,成天不是对他大吼大叫就是大吼大叫的爹,竟然也是会关心他的。

    那感觉有点儿微妙。

    就好像一只浑身是刺的板栗蓬,碰一下就扎得人皮破血流,但是突然有一天,板栗蓬咔嘣一声裂开了,露出了一窝光滑柔嫩的小栗子。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就好像被某种坚硬又软糯的东西撞了一下心,不疼,酸酸的、黏黏糊糊的,拖泥带水,都有点儿不像他了。

    “铭铭,你怎么了?不开心?”沈璟冰感觉他情绪不对,小声询问。

    “没有,”童臻三言两语轻描淡写说了这事,“订票吧。周末咱们回去一趟,也许可以心平气和地把这件事搞定。”

    但等真的到了家,他才明白他还是过于乐观了。

    老头子还是那个老头子。

    哪怕他已经老得裂开了,露出了光滑柔嫩的栗子心,也不妨碍他继续张牙舞爪、浑身是刺。

    “你这个不孝子!”秦严抄起他们刚带来的伴手礼——羊绒毯,劈头盖脸砸在童臻身上,“天底下那么多男人!你为什么一定要吊死在姓沈的这棵歪脖树上?你是不是脑子有坑?!”

    沈璟冰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又徐徐吐了出来。

    心想幸好,幸好没送那块端砚,这要砸一下,怕不是要砸出人命。

    “爸,他挺好的,”要搁以前,童臻早就和他呛起来了,但也许是因为知道老头子心里有他,难得心平气和道,“天底下这么多男人,就他……”他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什么:“你不反对我和男人在一起?”

    秦严:“……”

    好像一不小心暴露了什么。

    “可不,”童软端了两杯椰汁牛n_ai出来,接话道,“就我之前发给你的那些留学海归、商业ji,ng英的资料,都你爸找的……我哪儿有那么多人脉?”

    秦严:“闭嘴!”

    童软吐了吐舌头,放下椰汁牛n_ai就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嘟囔:“做都做了,有什么不敢承认的?面子就那么重要吗?”

    秦严:“……”

    童臻、沈璟冰:“……”

    童臻想到之前母亲发给自己相亲资料,沉默了。

    沈璟冰想到之前童臻转发给他的相亲资料,也沉默了。

    秦严面子确实很挂不住了,破罐子破摔道:“对!你妈说的对!都是我找的!你说天底下那么多好男人,你找谁不好,非找个……家风不好的。你瞧瞧他那个妈,在外面搞过多少男人了?他整天耳濡目染,能不受影响?我秦严的儿子婚后被人劈腿戴一堆绿帽……传出去像什么话?就算你不在乎,老子也丢不起那个人!”

    童臻:“……”

    这他妈是什么鬼逻辑?

    他总算明白什么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童臻气也上来了,冷笑一声:“照你这么说,你儿子更不能要!因为你儿子有个婚内出轨、一夜风流的爹,而且只管播种,不管施肥、浇水,一扔就扔他妈十七年,从来不闻不问!等果实成熟了,你又他妈冒出来了!要不是因为我妈……你以为我会认你这个爹?”

    秦严气得呼呼喘气:“你……你……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童臻:“那当然是因为我爹……”

    沈璟冰知道自己不讨老丈人喜欢,自从进门就没敢多说话,眼看父子俩要谈崩,他悄悄扯了扯童臻的衣袖:“铭铭,你少说两句。爸……”

    秦严:“你闭嘴!我儿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了?凭你也配叫我爸?”

    童臻:“你的确不配做他爸!”

    秦严:“混账东西……你说什么?”

    ……

    果然还是吵起来了。

    “你别气你爸了,”童软听见争吵,连忙出来劝架,“你爸有高血压,前年夏天有个项目出了点儿问题,他一着急上火,脑溢血,幸亏抢救及时,没留下什么后遗……”

    秦严:“行了!你说这些干嘛?”

    “这也不让说,那也不让说,”童软瞪了他一眼,“天底下就你那面子最重要对吧?面子有儿子重要吗?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连这点儿事儿都拎不清!你就守着你那面子活吧!”

    第一次当面被怼的秦严:“……”

    “臻臻,我当时说要打电话叫你回来,你爸非不让,我一提这事儿他就跟我急。我当时怕他一着急上火又犯病,就没敢跟你说……老头子你别瞪我了,我这些年就是太顺着你了!”

    秦严:“…………”

    童臻却蓦然一怔。

    前年夏天?

    那不就是……父亲手段强硬非要他回家继承家业那个时候吗?当时他还曾经为母亲一味帮父亲说话而伤心过,原来这背后……竟还有这样的隐情吗?

    “还有,”童软叹了口气,“你爸他没有想过抛弃你,得知我有了你之后,曾经亲自过来找过我,是我……我以为他是要抢走你,就偷偷把你送到你外婆家,还给你留长头发、穿小裙子,骗他说我生了个女儿。”

    童臻:“……”

    童软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臻臻,你知道1983是什么意思吗?”

    童臻微微摇头。

    1983?那不是秦氏旗下的商城的名字吗?

    也是他出生的年份。

    “1983商城原来不叫1983,叫1981,”童软说,“你父亲是在得知有了你之后,才将商城的名字改成了1983,他转行房地产的时候,资金紧缺,本来是想卖了商城的,但后来他把名下的所有资产都抵押出去了,也没有卖商城。他说1983商城是要等‘闺女’出嫁的时候,留给‘她’做嫁妆的。”

    童臻:“……”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受伤流血不流泪的八尺硬汉,突然之间就热泪盈眶了。

    怪别扭的。

    过了一会儿,童臻才抬眼看向秦严:“爸。”

    老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哈士奇搦过来了,拿它毛茸茸的大脑袋挡着半张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哼了一声:“叫你老子干嘛?”

    “我之前误会你了,对不起。但我还是那句话,我可以回来继承家业,不会的我可以学,没有继承人我可以去代孕,你要的秦家的面子,我都会尽全力去配合,但……”童臻伸手拉过沈璟冰的手,和他十指相扣,目光平静而坚定,“这个男人,我要定了!”

    ☆、好白菜被狗拱了

    做父母都是这样,哪怕他们嘴上再嫌弃,心里也总觉得自家的孩子千好万好,是全世界最优秀最完美的那一个。

    秦严满肚子都是自家的好白菜被猪拱了的郁闷,更让他郁闷的是,他家的好白菜还当众宣誓主权,说他就愿意被那头猪拱,这辈子非那头猪不可。

    否则就和他这个种白菜的一刀两断。

    秦严简直要气死了。

    不止如此,他那个死倔死倔的儿子还特别好声好气地说:“爸,除了和沈璟冰分手,其他的条件,只要您说,我都答应。”

    秦严:“……”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他家这颗好白菜,宁愿割地赔款也要被猪拱啊!

    那头猪到底有什么好?

    秦严狠狠地瞪了沈璟冰一眼:“不行!”

    “爸,我这次回来,不是来求您答应的,”童臻说,“您答应了当然好,您要是不答应……我就带我妈走。不靠着你,我也能让我妈过上很好的生活。”

    秦严这次才真正出离愤怒了:“你敢!”

    小兔崽子真是翅膀硬了,不但不听他的话,竟然还想反过来拆他的姻缘!

    童软:“……”

    她看戏看得好好儿的,为什么会被突然卷入风暴中心?

    童臻淡淡道:“你用我妈威胁我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了。”

    “我用你妈威胁你?”秦严震惊道,“我什么时候用你妈威胁你了?”

    童臻也震惊了,他没想到堂堂秦氏集团董事长,竟然也能做出这种出尔反尔,说了不认账的事儿:“你不是说,如果我不做继承人,我妈就不能再过现在这种生活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秦严一怔,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混账!老子说的是,如果你在老子嗝屁之前降服不了公司那群老狐狸,迟早被夺权,到时候老子创下的大好基业就白白便宜别人了!到时候,就你那点儿死工资,能照顾好你妈……”他说到一半强行打住,软下语气,别别扭扭地说:“那时候我哪知道你开工作室能开出这么大的名堂?”

    秦严“哼”了一声,语气里又带上了一丝骄傲:“不愧是我秦严的儿子,连开化妆室都比别人成功!”

    童臻:“…………”

    他简直不知道该做出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闹了半天,他所以为的决裂,以为的冷漠如冰的亲情,都只是一个误会而已。秦严从来没有拿他妈做筹码威胁过他,相反还挺为他骄傲,那他和沈璟冰折腾这一年多,到底为了什么?

    哭笑不得jpg

    但……

    童臻看向沈璟冰,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笑意。

    但,如果没有这一年多,他们大概也不会这么珍惜和笃定彼此的感情。

    ——哪怕不能在一起,我还是只喜欢你。

    ——哪怕移情别恋,我依旧会再一次爱上你。

    “爸,”童臻突然笑了,“我想和你说说我和他这两年的事。

    “如果你听了之后,还是坚持要我们分开……那我就真把我妈带走了啊。我们爷俩一起孤独终老。”

    秦严:“……”

    再次被无辜卷进来的童软:“……”

    童臻给沈璟冰使了个眼色。

    沈璟冰:???

    童臻抬了下下巴:“你说。你口才好。”

    沈璟冰:“……”

    他做生意的时候是挺会说的,但现在旁边坐着老婆大人,对面还杵着一个看他不顺眼的岳丈大人,说话不磕巴就不错了,口才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但铭铭都发话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把他俩这两年搞出来的乌龙事件事无巨细都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秦严沉默许久,突然道:“我儿子那么帅,你竟然认不出来?你是不是眼瞎?!”

    沈璟冰:“……”

    沈璟冰:“是,我有点儿脸盲。”

    “脸盲?”秦严端了上位者的架子,一脸严肃地盯着他的眼睛,“这怎么行?结婚了,上错床怎么办?”

    童臻:“……”

    沈璟冰:“…………”

    “噗!”童软忍不住喷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笑什么?”秦严斜她一眼,眼角的皱纹里却漾出一丝温柔,“我很认真的。”

    沈璟冰却陡然反应过来,眼睛瞬间就亮了:“爸,您答应了?”

    “别瞎喊!谁是你爸!问你话呢!”

    “我……”沈璟冰看了童臻一眼,“我鼻子很好。”

    秦严:“……”

    “铭铭身上的味道很独特,只要……离得近了,我不可能弄错的。”

    秦严:“你属狗的吗?”

    沈璟冰:“……”

    “软,让厨房抓紧备饭!”秦严说,“让他们吃完赶紧滚!”

    他的好白菜到底还是被猪……哦不,被狗给拱了。

    秦严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一顿饭吃得要多尴尬有多尴尬,饭后童软借口和人约好了逛街,先溜了,童臻拿了带来的猫粮狗粮去院子里喂哈士奇和狸花猫,客厅里只剩下秦严和沈璟冰两个人。

    大写的尴尬。

    “那个谁,”秦严率先打破沉默,粗声道,“我儿子,就那个啥……你多担待着点儿。让他受了委屈,我饶不了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沈璟冰连忙点头,过了片刻又问,“哪个啥?”

    “就那个创伤后应激障碍!”秦严瞪了他一眼,“他不舒服的时候你别强迫,听到没有?”

    “创……创伤后应激障碍?”

    “你不知道?”

    “我……”

    “滚!”秦严从沙发上拎起一只抱枕,劈头盖脸就丢了过去,“你给我滚!我们秦家没有你这种女婿……儿媳!滚!!!”

    童臻被和沈璟冰打包丢出家门的时候,还没搞清楚状况,都快走到院门口了,还能听到屋子里传来老头子的吼声:“丑话说在前面,以后受了委屈,别来找你爹哭……姓沈的,你也给我记好了,要是我知道你对我儿子不好,我让你们沈家吃不了兜着走!”

    “……”童臻叹了口气,看向沈璟冰,“出什么事儿了?”

    “铭铭。”

    “嗯?”

    沈璟冰似乎想去抱他,动了动胳膊还是放下了,局促到手指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我……对不起。”

    “有话直说,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铭铭,”沈璟冰小心翼翼地拉起他一只手,捧在掌心里,他眼底微红,眼角也沮丧地耷拉下来,轻声道,“我太粗心了,我不知道你有……我每次碰到你你反应都那么大,我早该看出来的。是我太粗心了。”

    ☆、粘人ji,ng

    童臻本来想掂量个好机会,买两大包纸巾备着,豁出去陪他哭唧唧黏糊糊一晚上来着,没想到沈璟冰就这么知道了,搁大门口就和他腻歪起来了,简直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叹了口气,胡乱抹了抹沈璟冰还没淌出来的眼泪,伸手抱了抱他:“不是你的错。是我……不想拖累你,故意瞒着你的。行了啊,大庭广众的,注意点儿影响。想哭回家哭,听到没有?”

    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

    别墅里还隐隐约约传来老头子的叱骂和哈士奇伴奏一样的狼嚎,猫咪敏捷地蹿上窗台,拨动了悬挂在窗外的旧风铃,突然发现那风铃上悬挂着的心形木片上都刻着字,他视力很好,看得很清晰,每块木片上都刻着——qt。

    是秦和童吗?

    他一直以为老头子在前妻出事之前从来没想起过他,其实不是。

    他一直以为老头子只把他当做一个继承了他秦家dna、传宗接代的工具,其实不是。

    他一直以为老头子是为了绑住他才接母亲进门,其实也不是。

    不管什么原因,秦严在家中有妻有子的时候,在外面搞出人命,都是他的不对,假如没有那场意外,他妈这辈子也不可能和他爸修正成果,这也是事实。但……真的不能原谅吗?

    似乎也不是。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洒下来。他印象里这个从来都是冷冰冰的家,像是第一次有了温度和色彩。

    与其一直活在对于过去的纠结和痛恨里,倒不如选择忘记和原谅,放过对方也放过自己,继续往前走。

    这个时候,他听到沈璟冰小小声地问:“我可以抱你吗?”

    童臻回过神来,唇角微微一勾:“嗯。”

    于是他感觉到那个高大的男人小心翼翼地伸手抱住了他,像抱着一个什么易碎的珍宝一样,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铭铭,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但不管你遇到了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不要再推开我了,好不好?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承担,好不好?”

    童臻几乎要压抑不住嘴角的弧度:“好。”

    沈璟冰声音里带着磁性,气息拂在他耳畔,低声道:“铭铭,我……我想知道你的全部。你愿意说给我听吗?”

    “好,”童臻笑了起来,重新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回家说。”

    他们买了当晚的航班,在飞机上睡了半夜,第二天就回到了x市。

    童臻在楼下的超市买了两大包纸巾,和沈璟冰并肩靠在沙发上,把他这些年经历过的所有的事,所有的苦闷彷徨、脆弱无助,所有勇敢坚强的表象之下潜藏的那些“害怕”和“不敢”,全都说给了沈璟冰听。

    当然也包括八……不,十年前的那个冬天。

    那一年他离开沈璟冰远行,本来只是想看望下从前的战友,旅旅行、散散心,再思考一下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但行至西南边陲,半路搭便车,却遇到了一伙形迹可疑的人。

    那时候他在大山深处,手机没有信号,也没有任何可以对外联络的通讯设备,为了不让拐卖妇女儿童的歹徒逃之夭夭,他装作懵懂无知,“毫无防备”地上了他们的车,想办法朝外面传递了消息。

    但在救援到来之前,歹徒临时起意,要凌/辱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少妇,少妇拼死抵抗,歹徒顺手就要摔死她的孩子,童臻不得已暴露了身份,几乎被打死。

    “我拿命救下来的人,”童臻说,“秀气腼腆的一个女人,笑起来脸颊上一边一个酒窝,他们那个地方姑娘出嫁早,看起来还是个小姑娘,人很乐观,哪怕在最艰难的时候,也一直鼓励其他女孩子努力活下去。后来终于等到了救援,脱险了,大家都在山里的一处卫生站休整。寨子在山脚下,沿河,只有卫生站盖在山上的一处平整的空地上,旁边不远就是悬崖。警方通知了家属过来接人,她千盼万盼,终于等到他丈夫来了,那男的却从她怀里抢过儿子,说——滚,别碰我,都这么多天了,谁知道你还干不干净?

    “后来那女的就跳崖了,我那时候伤还没好,迟了一步,没拉住。人就没了。”

    沈璟冰这里没有烟,童臻摸了个火机出来,神经质地一下下咔哒点着、又熄灭。

    “说真的,要不是有人死死拉着我,”童臻说到这里,低头笑了一下,有些瘆人,“我就杀人了。那一刻,我是真不得一刀捅死丫的,差一点……就差一点点,我就过线了、犯法了。而那个一句话害死结发妻子的罪魁祸首,却能够心安理得地逍遥法外。”

    “那时候我就在想,人间的所有感情,夫妻、父子、兄弟,是不是都那么薄那么淡,哪怕睡过一张床、肌肤相贴,哪怕曾经做过最亲密的事情、曾经浓情蜜意,也依然那么脆弱,风一吹就散了。

    “我以为,我这辈子可能再也没有办法相信感情。”

    ……

    童臻从上午一直说到太阳西斜,从小时候说到八年前,两年前……一直到现在,中午两个人就凑合着啃了几包饼干,说完之后,他像是卸下了背负多年的重担,感觉整个人都像是空了,但却又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茶几上一大堆卫生纸,沈璟冰哭得眼睛都肿了,抽着鼻子说:“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那样的话……”

    我们也许就不会错过那么多年了。

    但话到口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因为假如易地而处,他大概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为了不拖累对方而选择默默退出。

    因为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没有幸运地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里长大,在学会接受感情之前,先学会了不相信感情,所以在感情上遇到挫折的时候,头一个想到的不是勇敢面对,而是退缩。

    因为害怕受伤害,更不愿意伤害到别人。

    但,如果不是他们身上有着一模一样的孤独气质,大概也不会萍水相逢就被对方吸引,飞快而莫名其妙地陷入热恋。

    却也因为同样的原因,在最初的三个月,他们谁也没有向对方吐露过心扉——童臻不知道他有恐女症,他也不知道童臻有怎样的身世和过去。

    他们有意识或者无意识地在对方面前隐藏了一部分的自己,因为无法完全信任对方,也失去了获得对方完全信任的可能。

    所以童臻在遭遇无法承受的事情的时候,在因为心理创伤而产生亲密恐惧和接触障碍的时候,头一个想到的不是向他求助,而是彻底地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沈璟冰心疼得什么似的,挪过去,伸手紧紧地抱住童臻。

    “没事,”童臻伸手拍拍他的背,“都过去了。”

    “嗯,都过去了。”

    沈璟冰的声音闷闷的,片刻后,童臻感觉自己肩窝里一烫。

    大狼狗这是……又双叒叕哭了?

    沈璟冰黏黏糊糊了半下午,晚上八点饿得前心贴后背了,才黏黏糊糊地拉着童臻一起去厨房做饭,吃顿饭都要你一口我一口,洗碗都要一人站半边水池,jian一身水还嘿嘿笑,完全不记得他曾经是个洁癖龟毛到和人握个手都要洗八遍的人。

    要不是顾及到童臻的ptsd,恐怕连洗澡都要黏糊在一起。

    沈璟冰先洗好了,裹着睡袍乖乖在床上等童臻,童臻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穿了件t恤,底下是贴身平角内裤。

    他一个不小心就看到了不能描述的部位,不能描述的一大团。

    “哎,”沈璟冰下意识吞了口唾沫,红着脸,羞涩又兴奋地说,“你也蛮大的嘛。”

    童臻嘴角抽动了一下,没说话。

    “那个,我……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

    “我说了你别打我。”

    “再废话我现在就打你!”

    “那我就问了,”沈璟冰趴在床上,把枕头垫在下巴下面,睁着一双求知欲旺盛的帅气的大眼睛,羞涩又欠揍地说,“我看你穿女式内衣的时候下面那么平……怎么藏jiji和蛋蛋的啊?是穿了卫生护垫吗?”

    “我之前给你买的那一箱卫生巾,你都用了吗?”

    童臻:“……滚!”

    ☆、脱衣舞

    从那天起,沈璟冰突然变得非常粘人。

    每天早安吻晚安吻,做饭撒娇、吃饭撒娇、洗碗撒娇,上趟厕所都要像个跟屁虫一样跟过去。要是两个人都有事,每天不知道发多少微信,两个小时没见面都要打电话过去,可等电话通了,却只是说:“铭铭我想你了。想听听你的声音。”

    有一天童臻的手机没电,沈璟冰大中午就跑到学校来,急慌慌找了半座楼,见了他话都没说,就一把将他紧紧抱住。

    童臻感觉到他擂鼓一样的心跳,以为出了什么事:“别慌,怎么了?”

    “我打不通你的电话,害怕……就过来看看。”

    “课表都在你手机里了,一天的课,怕什么?”

    “怕……”沈璟冰蓦然失笑,胸腔里闷闷震动了一声,“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这些日子,我总感觉自己在做一场漫长的美梦。害怕一个不小心,梦就醒了,电话打不通,微信发不出去,我们仍旧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童臻:“……”

    其实他有时候也会觉得,现在的日子美好到不真实。

    但也许是因为他一直是主动撤退的那一方,倒是从没有过沈璟冰这种被抛弃的恐惧:“对……”

    他一句话没说出口,沈璟冰就伸手堵住了他的唇:“嘘——永远不要对我说那三个字。”

    “只要你好好儿的,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沈璟冰眨了眨眼睛,在楼道里小声撒娇,“我想听你对我说‘我爱你’。”

    童臻:“……别r_ou_麻!”

    “那你听我说,好不好?”沈璟冰搂着他的腰,一声一声低声道,“铭铭,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好了,”童臻忍无可忍堵住了他唇,隔着手背在他唇上贴了一下,“我也爱你。”

    他实在挨不住这个粘人ji,ng,只能把他拉到办公室,毕竟这里中午没别人,还有监控死角。

    沈璟冰像个大型玩偶一样,腻在他身上死活不肯撒手,一会儿一句——

    “铭铭,我可以吻你的额头吗?”

    “铭铭,我可以吻你的唇角吗?”

    “铭铭,我可以吻你的锁骨吗?”

    ……

    从坦承一切那天开始,他们一直在做亲密接触练习。

    从手腕、额头、鼻尖、耳朵、嘴角一直亲到锁骨,除了偶尔会眩晕一下吐一下,大多数时候都适应性良好。

    但到了深度亲吻这一关,却无论如何过不去了。

    童臻虽然表现得一点儿也不在意,但心里是有点儿焦虑的。

    但沈璟冰却很有耐心,哪怕是过家家一样的亲亲游戏,他也能不厌其烦地玩了一遍又一遍。

    童臻觉得他小狗舔脸一样的亲吻方式实在是磨叽得难受,索性直接压下对方的脑袋,粗暴顶开沈璟冰的牙齿,在他嘴里一通狂扫。

    还没等沈璟冰回过神来,童臻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一头栽进了沈璟冰怀里。

    沈璟冰连忙伸手扶住他:“你没事吧?”

    童臻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没事。”

    明明喝醉了强吻一点儿事儿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清醒的时候就是不行。

    “铭铭,”沈璟冰扶他在椅子上坐下,倒了温开水,放到他手边,“你别着急,我们慢慢来。就算一辈子也好不了,也没关系,我爱的是你这个人,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真的。不用亲不用摸,你老公看着你就能身寸出来。”

    童臻:“……”

    他本来还挺感动的,结果越听越不对味儿。

    感动不了三秒系列。

    简直了。

    “哎对了,厂里刚送来一批小裙子,我特意让他们按照你的尺码的打的样儿,还没上市呢,晚上你穿给我看,好不好?”沈璟冰美滋滋道,“你穿一定很好看。全世界的男人女人穿起来都没有你好看,你是最好看的。”

    童臻:“……”

    第2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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