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我和神兽有个约会 作者:南狂北野
正文 第4节
我和神兽有个约会 作者:南狂北野
第4节
江泽身高一米八多点,而嘲风又比他高了大半个头,江泽稍微侧过脸就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颌骨和性感而不突兀的喉结。
略长的碎发遮住他的眉眼,街角的昏黄灯光照到他的脸上,在光洁的皮肤上留下晦暗不明的y影。
“你的头发……”抵不过好奇,江泽最终还是开了口。
嘲风闻言敛眸,执伞的手稍为用力地捏住伞柄,而后他轻描淡写地回道:“所见为虚。”
江泽不解,而当他再次看向嘲风时,却震惊地发现旁边这人不再穿着普通的黑色衣裳,而是着一身雪白华贵袍服,一尘不染超凡脱俗,面若秋月之清冷,色如冬雪之冷艳,三千青丝不扎不束,任其垂至腰间,随微风而荡——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眼前的人与那天挡在他身前,只给他留下一个背影的白衣男子重合。江泽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他强迫自己抽回目光,低下头喃喃自语:“传说都是真的吗?”
“半真半假,”嘲风回答,“万物皆有始源。”
说到这嘲风顿了一下,而后继续道:“你是,我亦是。”
江泽没有说话,嘲风说的这些话无异于颠覆了他多年来的认知。在他的世界观里,神话传说都是莫须有的东西,是那个时代的百姓对未知奥秘的探索,是他们的ji,ng神寄托,信则有,不信则无。
然而,嘲风、那个小孩甚至还有中元节那晚的百鬼,却都是实打实存在的。
江泽一时间无法接受。
嘲风单手撑伞,另一只手掩于袖袍中,周身布有强大而疏离的气场,似跨越千万年,自荒凉冷寂的远古虚无走来。
胸口又传来若有若无的绵缓疼痛,江泽下意识攥紧拳头。
一直到家门口,两人都没人再开口说话。嘲风本无意开口,江泽想问,却终究也只是保持沉默,多说无益。
脑海中蓦然浮现一抹雪白身影,江泽多次欲言又止,最后才说道:“我以前见过你吧。”用的是肯定句。
嘲风将伞塞进江泽手中,伸手关上防盗门。
处于室内的江泽怔愣地望着禁闭的大门,伞上的雨水沾到手心,带来丝丝冷意。
半晌,他听到门外传来一声轻叹,紧接着是一道渺远的仿佛来自天际的声音:
“很久以前见过。”
第10章 寒衣
天气越来越冷了。
江泽把每天晚上收摊的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早上出摊的时间也往后推迟了半个钟头。
刚过去的那一周恰逢双十一,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光棍节。当晚夜市人满为患,江泽从下午六点半一直忙活到夜里将近十一点半,提前准备好的米糊都不够用了,还现调了一桶。
江泽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那天还要大张旗鼓地庆祝,按理说打光棍这件不甚光彩的事不该藏着掖着的吗?
上学那会江泽曾经喜欢过班里的一个丫头,那个丫头是隔壁镇上的,成绩好嘴甜长得还水灵,当时男生里十个能有六七个喜欢她的,而江泽就是这其中之一。
不过他在高二下学期刚开头便辍了学,于是这段暗恋就不了了之了。
江泽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只为跟父亲赌气,却在一气之下真就辍了学。之后他只身一人来到城市打拼,既没有学历也没有人脉,居无定所,举步维艰。
尽管如此,江泽还是咬紧牙关坚持了下来。
父亲当时年事已高,自江泽初中毕业后便很少出远门为人看宅看地,只接同乡人拜托的闲活。江泽刚离家的头几年,一年当中只在春节时才回去一趟,小住几日就匆忙离开。只不过近些年来随着父亲变得越发的沉默寡言,身体状况也逐年下降,他回去的次数才略有上升。
年三十总是他跟父亲两个人过,挤在一张不及一个方凳大小的案桌前,看着乏陈无味的春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每当这时江泽就十分想质问父亲:你最疼爱的大哥和二哥在哪里了?他们可否尽了孝道,可否枉为人道?
年夜饭向来都是一盘小半月前包的水饺,父亲的手不灵巧,包出来的饺子卖相不好,江泽一眼就认得出来。
在过去的一年中,除了偶尔随人去做法事,父亲几乎足不出户,整日整日地坐在门口。相比跟人,他更愿意和门前那几亩收成甚微的可怜田地交流。而最终,也在那郁郁葱葱的田野间结束了自己冗长疲乏的一生。
江泽裹紧了外套,他甩了甩脑袋让父亲的身影从自己的脑子里消除。一想到那个已逝之人,他的心里就泛起阵阵苦涩。
他到底是不懂那个老人。
每天晚上从夜市到家的这段路上,江泽都能感觉到嘲风就在附近,尽管他从不现身,但鼻息间那抹若有若无的清淡冷香却证明了他的存在。
江泽不明白嘲风为何总是跟着他,但他默许嘲风的无声陪伴。甚至打心眼里畏惧,倘若自己贸然问出口,那个人会就此消失不见。只不过江泽把心底的这种恐惧隐藏地天衣无缝。
自从知道这世上确有鬼神,江泽便对轮回转世信以为真。嘲风救过他一命,他知道嘲风对自己没有恶意。也许自己的上一世跟嘲风有过滴水交情,所以这一世他才会对自己出手相救。
或许嘲风真是故人也说不定。
北方十一月中旬的夜晚陡然有了冬天的气息,一阵寒风吹过,刀子般钻进鼻腔几欲贯穿脑门。
嘲风今天不在,倒是这段时间以来的头一回。江泽不是滋味地想道,心中莫名萌生出一种隐隐的失落,他也不知这股失落感从何而来。
江泽往手心里哈了口气,然后用力搓了搓手取暖。就在此时,他看到小巷的尽头有个衣不蔽体的小孩。
他心下一惊,没多做考虑便小跑着过去。那小孩环膝蜷作一团,因寒冷或是恐惧而瑟瑟发抖,看上去好不可怜。
江泽疾步走到小孩面前,正欲伸手拍拍小孩瘦弱的肩膀便猛然察觉到一丝异常。
他伸出去的手就此僵住,身体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随即,那孩童抬起了头。江泽登时呼吸一滞,顿感头皮发麻。
孩童看上去只有两三岁大,面部因泡水过久浮肿胀烂,双眸被骇人的浑浊眼白填满。他目光幽怨地死盯住江泽,眼角流下两行血泪,咧开的嘴露出里面鲜红的舌头与棕黄的牙齿,不仅如此,还颤巍巍地伸出腐r_ou_横生、蛆虫在其间钻爬的手臂探向江泽。
江泽整个人仿佛被钉住般动弹不得,他瞪大双眼,看那只溃烂腐臭却瘦弱得过分的手臂缓缓伸向自己。
他眼前立即浮现了两个月前惊魂动魄的夜晚,那个全身腐败糜烂,没有一处完好皮肤的古怪东西要扒了他的皮,致他于死地的画面。
对这种超科学未知力量的本能忌惮使得江泽无法镇定做出任何利己的有效反抗,他只能浑身僵硬地杵在原地,任由恐惧无情地吞噬自己。
就当江泽觉得双腿已经不足以支撑住自己的身体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按住了他的肩膀,安抚似地捏了一下,随后将他往身后带了带,紧接着是那道低沉喑哑的熟悉声音:“别怕。”
江泽闻声瞬间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下来。他悄无声息地往来人身后退了半步,从其肩膀处小心地打量那个鬼童。
鬼童看见嘲风似是受到了惊吓,立刻将脸埋于两腿之间,小小的身躯颤抖的幅度更大了。
“外套脱下来,烧掉。”嘲风敛眸,只一眼便看尽那个鬼童的宿世业障与轮回定数。
“啊?”江泽一愣。
“快。”嘲风催促道。
虽不理解此举有何用意,但江泽还是顺从地照做了。他把外套里的烟和打火机掏出来,然后将衣服扔到地上。
江泽又瞥了一眼嘲风,见他毫无阻拦之意,只好蹲下来,按下打火机,将火苗凑近外套。
填充棉絮的内胆让衣服很快便剧烈燃烧起来,江泽挥去眼前飘飞的灰烬,刚想开口询问,就见嘲风阖上眼,嘴唇微启默念着什么古老诡秘的咒语,宛如来自亘古的低吟幽鸣。
那声音深沉邃密,萦绕耳畔,且极具穿透力,却并不令人腻烦厌恶,反而心生悠然之意。
在江泽震惊的目光中,一直瑟缩在墙角的鬼童抬起头来,随着缕缕流金般腾升旋转的碎影,他渐渐褪去原本的狰狞面孔,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清秀无邪的脸庞,而后那张白净的脸也与细碎的耀眼流光一同愈发模糊起来。
一句声色稚嫩的“谢谢”回荡在耳边,江泽伸出手,可最后只虚抓住一缕空气,迷幻的金色光影从指缝间悄然溜走。
江泽茫然地望着自己的手,良久,他看向嘲风,眼里写满了疑惑:“他是……什么?”
“冥鬼,死于非命。”嘲风淡淡地回道。
江泽顿了一下,有些不忍地询问:“那么小,怎么死的?”
嘲风垂眸,思索片刻回答:“天煞孤星命格,出生时,娘亲难产而死,孩提时,其父死于非命,兄长溺水而死,次年春,嫡母将其抛掷井底,尸首于十年后被同宗人打捞上来。”
“……”江泽一时无言,他紧锁眉头,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怜悯,“可他为什么在这?”
“今日为十月朝,祭奠先亡之人,授之以寒衣。”嘲风扫了眼只着单衣的江泽,不由分说地拉住他的手臂往家的方向走去,并补充道,“这里百年之前曾有一口枯井。”
江泽没在意突然充斥全身的暖流,他只是哑然,同情并愤怒于那个孩子受到的残酷对待。
“那他为什么不转世投胎?”江泽似是不解,似是为那个孩子感到悲哀,“非要留恋人间?”
嘲风握住江泽手臂的手紧了紧,那双向来波澜不惊静若止水的眼眸终于漾起一记痛苦的涟漪,他沉声道:“不是所有人都能顺利走过黄泉路、踏过忘川河水的。过不去者,将永生永世游荡于人世间。”
江泽的心咯噔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初。他状似无意地瞥了眼自己手臂上那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一直垂在身侧的手小心翼翼地抬起来,最终又落了下去。
嘲风将江泽送至家门口,转身欲离开时,后者出声喊住他:“那个……”
他回过身,子夜般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江泽,里面似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忽闪而过,但转瞬消逝于无尽的淡漠之中。
“能告诉我什么时候见过你的吗?”江泽屏住呼吸,紧张地望着嘲风,连自己也没意识到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而嘲风似乎并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半晌,才回道:“下次吧。”
第11章 冬至
接连几日江泽都不曾睡好,整夜整夜地做梦,而第二天起来后却又都忘得一干二净,不着一丝痕迹。
江泽迫切回想起梦的内容,他直觉跟嘲风有关。
林大嫂见江泽的ji,ng神状态不太好,便关心道:“小江,是不是病了,你这几天看上去不太好啊!”
林大哥一边和着面一边跟着赞同地点头:“可不,整个人怏怏的。”
江泽摸上自己的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些日子睡不踏实,没ji,ng神。”
“我看你啊,今天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林大嫂拍了拍江泽的肩膀,又端给他一碗刚熬好的红枣枸杞汤,说,“年轻人更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体,别不当回事!”
江泽接过热气腾腾的汤呷了几口,连连应着。
大约是上午的十一点钟出头,江泽刚做完一份章鱼小丸子,余光就隐约瞥见摊车前面站了个小孩。
小孩的个头还不及车子,若不是江泽个子高,几乎都看不见他。他用拇指按揉几下酸胀的太阳x,ue,也没去看那小孩,只是放柔了声音问道:“小朋友你想吃什么呀?”
“烤鸭。”
江泽闻言当即愣住,他猛得抬起头看向站在摊前的男孩。果不其然,是之前那个跟随嘲风的男孩。
也就是一开始见到的那只怪物——饕餮。
男孩见江泽愣在那里没有说话,索性利用身体小行动灵活的优势一溜烟钻进了摊子里,挺起胸脯理直气壮地说:“带我吃饭,我饿了。”
林大嫂只见一个长相ji,ng致的半大孩子挤进来,还毫不客气地要求江泽带他去吃饭,便惊讶道:“小江,这孩子……”
江泽“啊”了一声,看了眼一脸骄横的男孩,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这是我一个远方亲戚。”
那边林大哥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也颇有兴致地cha嘴:“这孩子长得倒是俊俏,叫什么?”
江泽一下子就被问住了,总不能说叫饕餮吧,他转了转眼珠子,嘴比大脑提前做出了回应:“叫江淘淘。”
“呦,这名字挺好玩。”林大嫂默念了一遍名字,随即乐了。
江泽下意识瞥了眼男孩,见男孩毫无反驳与不悦之意,反而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才松了口气。
自己本事见长啊,他不仅给这龙六子改了名,甚至还换了个姓……
“你等一会,我收拾一下。”江泽看了眼时间,对男孩说。
男孩,或者该称其为江淘淘了,他看似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低头啃了一口林大哥方才塞进他手心里刚出炉的烧饼。
嗯……味道不错。男孩餍足地眯起眼。
江泽自然不敢怠慢这龙六子,直接带他去了一家中规中矩的餐厅。
所谓饕餮,《吕氏春秋》记载:“周鼎着饕餮,有首无身,食人未咽,害及其身。”《辞海》中道:“饕餮为传说中贪食的恶兽。古代钟鼎彝器上多刻其头部形状作为装饰。”
至今饕餮是否为龙子之一还存在较大争议,有记载说饕餮为上古时期舜帝流放到四方的四大凶兽之一,为缙云氏之子,另外“三凶”分别为帝鸿氏之子混沌、少皞氏之子穷奇与颛顼氏之子梼杌。
然而眼前这个孩子模样的饕餮,无疑为所有的疑问敲响了一记实锤。它证实了一部分人的猜想,同时也推翻了另外一部分人的叙论。但正是这种丰富多彩且自相矛盾的历史载说汇聚在一起,才构成了极具中国特色、无与伦比的上古神话,也是其文学的真正魅力所在。
江泽对神话传说仅略知皮毛,对饕餮的印象也还停留在儿时听到的脍炙人口的神话故事里,“能吃”则是这个怪物的头号标签。
江泽都做好被扣留在餐厅里的准备了,没想到江淘淘这小孩还算有点良心,倒也没难为他,点了三份烤鸭还有两份牛仔排就收手了。江泽暗自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穷。”江淘淘啃了一口鸭翅,伸出舌头舔掉嘴角的酱汁,直截了当地说。
江泽:“……”
对对对,他完全无法反驳。江泽尴尬地笑了两声。
“你有哪点好?”江淘淘舔了舔蘸上酱料的手指头,继续自顾自说着,“人丑,脑袋瓜还楞。”
江泽:“……”
“连饭都快吃不上了。”江淘淘继而嗤笑一声。
江泽嘴角抽了抽,克制住怒火,说道:“吃饭的时候别说话,不易消化。”
江淘淘“切”了一声,继续啃着手里的烤鸭,时不时来几口牛仔排,眼睛满足地眯成一条缝。
“你多大?”见他这副跟普通孩子无异的模样,江泽忍不住问道。
江淘淘头也不抬地回答:“不记得了,可能也就一万岁吧。”
也就,一万岁吧。
“为什么还是一副小孩模样?”
江淘淘终于舍得把目光从食物里抽出来了,他奇怪地看向江泽,说:“我觉得可爱不行吗?”
江泽语塞,只好应着:“行……”
他盯着男孩ji,ng致的脸,脑中浮现的却是另一张面孔,还没等江泽把脑袋里的那张俊脸抹去,坐在对面的江淘淘便开口了:“三哥很英俊吧。”
江泽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点头:“嗯。”
“那是自然,”江淘淘得意地扬起下巴,“三哥是我们九个中长相最为好看的,第二好看的是大哥。”
“无论是人貌还是真身。”他补充道,“三哥都是最好看的。”
江泽连连点头。他又没见过嘲风的真身,无法做出评价,毕竟网络上众说纷纭,查到的图片也各不相同,无根无据的,不能信以为真。而且饕餮的样貌他也算是见过了的,确实跟网上的大相径庭。
“可惜,三哥的眼神不好。”江淘淘又换上那副一贯的讽刺嘴脸,“真替他打抱不平。”
江泽默不作声地喝了一口柠檬水,他压下心中的不快,然后平静地说:“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别拐弯抹角的。”
“不行,”江淘淘摇头,“这是秘密。”
“……”
江泽就这样看着江淘淘吃完了三盘烤鸭和两份牛仔排,完了后看上去还没有丝毫饱腹感。
江淘淘动作优雅地拿起shi巾擦净嘴,一改先前吃东西的粗鲁模样。
江泽见他准备站起来了,忙出声道:“你见过我。”语气十分笃定。
江淘淘则是兴趣盎然地挑了挑眉,脸上是与他的模样不相衬的玩味与意味深长,他缓缓地开口:“很久以前了。”
江泽的手习惯性地摸向口袋,刚想抽出烟盒就突然意识到这里是餐厅,只好作罢。他继续追问:“什么时候?”
“你小时候。”
“是第一次见?”
江淘淘摇了摇头,脸上的深思表情完全不是一个六岁的孩童能做出来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
而他接下来的那句话,让江泽呼吸一滞。
他说:
“那时你叫江如风。”
第12章 白衣
江泽是家里的幺子,理应受宠,却因为其出生后母亲便离家出走成为两个哥哥的眼中钉r_ou_中刺。
小小的江泽不明白两个哥哥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冷漠,也不明白父亲经常看他的那种眼神意味着什么。他的童年里没有母亲,没有哥哥,似乎也没有父亲。
孤独充斥着江泽的整个童年。陪伴他的只有庭院中那棵古老而沉默的槐树。它不会说话,也不会离开,所以它是江泽最好的陪伴对象。
江泽喜欢在那棵古槐附近自娱自乐。有时他用一根枯枝在旁边的草丛里挖挖所谓的“小宝藏”,就这样他都能玩上一下午,并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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