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不孤独 作者:韩小船儿
正文 第5节
不孤独 作者:韩小船儿
第5节
第17章 他与他与他
说到试镜，其实是一个钟千艺公司集团下面的摄影服务机构推出的活动。当时他们公司百分之三十的销售转到了线上平台，反响良好，公司随即运作网络服务平台，主要负责推广，仓储，设计，摄影等电商所必备服务手段。
而把握着第一印象分的摄影体系，更是一个下了血本的着力点。于是乎重金挖角业界ji,ng英，斥巨资购置设备，打造场地，从线下实体店到线上店铺首页，都在见缝cha针的进行宣传，营销力度可见一斑。因着不遗余力的营销，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做的风生水起。
其实内部中高层都明白，说是服务支持体系，说穿了，只不过是一个跳板，一个涉足娱乐行业的基石和桥梁而已。
他们大boss的眼光，断然不会如此短浅。
廖同勋人长得好看，个头高，腰杆笔直，活脱脱一个模特架子，在钟千艺看来比前些日子拍的那些一线男模有过之而无不及。虽不能当成职业，但最近他也没什么事，总归要来接送钟千艺，索性顺路试试，不成便罢，若真成了，有个事情忙活着，不至于为工作烦恼。
摄影体系的负责人叫，公司斥巨资挖来的。中国人，常年在韩国，之前是一家顶级的韩国娱乐公司的经纪人，手底下带出过许多一线韩国艺人。看人的眼光独到，审美一流。早年摄影专业毕业，对于如何拍出好看的片子有着极高的自信心与把握力。
第二天上班，钟千艺就拉着廖同勋去见了。
彼时还在影棚里监工，接到钟千艺电话，从影棚出来，和廖同勋一人一边搀了腿脚不好的钟千艺回了影棚旁边的办公室坐下，倒了咖啡给两个人。
“这就是你说的廖同勋啊？”仔细打量了廖同勋一会儿，微笑对钟千艺说，“腿脚不方便还自己过来一趟，挺上心的啊。”
钟千艺笑笑没说话，跟廖同勋介绍，“这个是执行总监，。同勋，一会儿你听他的安排。”
廖同勋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对廖同勋的第一印象很好，形象气质各方面都符合如今的审美观。虽然没有经过正样八经的科班培训，可是在这个颜值当道的时代，他算是在起跑线上就领先了一大截了。
“先让搭配师和化妆师给同勋做个定妆，然后进棚试拍一组，主要找找感觉。”
当时他们谁也没有料到，这一拍，却成了廖同勋生命中一个偌大的转折点。
可是纵使后来的廖同勋强大到可以随心所欲一掷千金，拥有着无数陌生人无限的关注与喜爱，可是他最珍爱的那份心意，哪怕倾家荡产也终究没有获得一丝一毫。
他对于那个人的心思与欲望，都被现实狠狠地碾碎在尘埃里，不见日光。
钟千艺有时候常常在想，当初在失血过多神志不清的情况下终于敢于面对感情是不是太过草率。
他不是后悔跟杜明灿在一起，只是想到了不可预期的未来，他突然害怕，害怕当时自私的情不自禁，最终对于杜明灿来说，终究是一场避无可避的灾难。
比如此时，当他不小心看到顾泽阳明明痛苦却硬要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时，这种感觉，就异常强烈。
他不敢问杜明灿和顾泽阳的过往，因为问起来，杜明灿会生气，会吼他。从来舍不得对钟千艺发脾气吵架的杜明灿，会因为顾泽阳，生气的摔门而出。
因为廖同勋的关系，跟派出所的一个小警员算是有了交集。所以钟千艺托了他帮忙找顾泽阳的行李，寄希望出租车司机将行李送到警察局。一个多月的时间，总算是辗转了城市的多个辖区警所，才找到了失而复得的行李。
于是乎顾泽阳为了表达谢意，说什么也要请钟千艺吃饭，刚巧钟千艺腿脚好的差不多，难得能自由活动，于是欣然赴约，却默契的都没有叫上杜明灿。
酒过三巡，言谈正酣。大概是两个人有着太多相似的地方，交心总是容易一些。哪怕杜明灿终是两人无法逾越的沟壑，因着酒ji,ng作祟，两人似乎都可以飞起来在空中接壤。顾泽阳借着酒劲跟钟千艺说了许多这些年对于杜明灿的执念，那些层层叠叠覆盖在心房上的情感，每每细数，对于顾泽阳，都要疼的渗出血来。
回忆越美好，现实越痛苦。
那年两人在酒吧里抢了乐队主唱的麦，吼了三个多小时的摇滚，意外的带动了整场的气氛。然后被保安强行驱逐。顾泽阳的高音嘹亮，杜明灿的低音深沉，互相弥补，相得益彰。
那年两人无数次翘掉了专业课，去看画展，杜明灿一板一眼的点评每一副作品，构思，线条，配色，或者嗤之以鼻，或者爱不释手，顾泽阳鼓励他，说有朝一日，这整间画廊只会展览一个大家的画，那个人，就是你。
那年两个人去听钢琴音乐会，意犹未尽，被或气势恢宏或悦耳婉转的声调吸引，欲罢不能，所以无数个夜晚偷偷跑到音乐教室，用着学校的钢琴，弹简单的调子。从最初的小星星，欢乐颂，到爱丽丝，月光。甚至为了能够弹出克罗地亚狂想曲，每天晚上都潜入琴室练琴。最终还是被音乐老师逮了个正着，罚他们打扫卫生，为此，两个人整整打扫了一个月的钢琴教室，
那年身为家族企业继承人的泽阳被家里撺掇着相亲，杜明灿赶来救场。见面时，杜佯装女方的现男友前来捣乱，口口声声强调两个人是真心相爱，演的情真意切，毫无纰漏。顾泽阳当时觉得，那些话理应是杜明灿拉着他的手说的，否则为何他们都入戏如此之深？没想到y错阳差女方却对杜明灿念念不忘，成了日后顾泽阳取笑他的谈资。
最后，对话结束在顾泽阳醉了之后含糊不清的喁喁之中，钟千艺却越听越清醒。
这个世界上有六十亿人，为何，他就成了他孽缘。
他拿起顾泽阳叫嚣着不停的手机接起了电话，来自杜明灿。
“泽阳你去哪了？电话也不接，家也不回……”电话里是杜明灿无比紧张的口吻。
“明灿是我…”
“小艺？”电话那头的杜明灿一愣，声音软了下来，“你跟泽阳…在一块？”
“恩…一起吃饭来着…”钟千艺也有些微醺，想着刚才顾泽阳口里心心念念的过往，满满的都是对自己的怀疑，以及对未来的不确定。
他总是患得患失，杜明灿不明白原因，所以不理解，所以误会，
“你们说了什么？”杜明灿声音有些冷。
“就…你们之间以前的事情啊…你不告诉我的，他跟我说了…”
所以为了要满足你钟千艺的好奇心，满足你的优越感，满足你胜利者的姿态，就要把别人的心放在地上踩，把别人的感情看得低入尘埃吗？杜明灿在心里想着，连带着不理智的语言一股脑的冲出身体。
“所以呢？好奇心满足了？把别人的痛苦挖出来那么让你痛快吗？知道别人的秘密那么有成就感吗？那些对于我们没有任何帮助的过去，就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即使伤害别人，也要掘地三尺全都挖出来看？”
“什么…意思…”钟千艺本不清醒的头脑此时此刻更加迷糊。
跟钟千艺要了地址，杜明灿取了车飞快的开了过去。
杜明灿来的时候钟千艺正坐在酒店外花坛边上抽烟，顾泽阳靠在他的肩膀上醉的一塌糊涂。出门的时候钟千艺突然就明白了杜明灿的意思，心里面仿佛有千斤锤般砸的生疼。
他以为他叫了泽阳出来，是为了想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更甚者，可能会跟泽阳宣誓主权一般让他离杜明灿远一点。他是在怕，怕顾泽阳难过，怕自己会伤害他。
所以当杜明灿看到醉得一塌糊涂的顾泽阳靠在钟千艺的肩膀上，立马快跑几步过去搀扶着顾泽阳到了车上，让他在车后座躺平，替他开了窗，才走到了钟千艺身边。
“看到泽阳难过，你是优越感爆棚呢？还是感同身受呢？”
钟千艺抬头看他。
“你忘了你为了沈陆喝醉躲在厕所里吐的时候了吗？相同的苦，你何苦要让他再受一遍？”
钟千艺脑子嗡的一声，仿佛一个闷雷炸开。如果不是杜明灿提起，他都似乎忘掉了曾经为了沈陆买醉的过往。如今翻上记忆，心痛的感觉确实难以自持。
只是钟千艺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因为那些过往心痛，还是因为杜明灿的讨伐而难过。
“是啊…你不说我都忘了…”钟千艺苦笑一声，“我和泽阳，还真有点像。怪不得你喜欢我。”
一句话，更是火上浇油，愤怒的火花愈加弥漫。
“钟千艺你什么意思？你有良心吗？我是怎么掏心掏肺的对你，你不知道吗？什么叫因为你像他所以喜欢你？”
“不早了，泽阳他喝多了别吹了风，你带他回去吧。”钟千艺垂了眉。
钟千艺自知自己是个有些懒惰的人，对于误会，懒得解释，对于指责，懒得回击，
杜明灿终是不忍看他一脸委屈的难过样子，敛了脾气上前抱他，口气也变得温柔，“对不起，小艺，我不该这么说你…我…冲动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我觉得挺愧对泽阳的…他…他大老远为了我飞过来，无亲无故的…你不要生气，不要怪我，好吗？”
看着杜明灿在夜晚也明亮的眸子，钟千艺一刹那间想把内心的顾虑统统告诉他，告诉他其实他误会他了，告诉他其实他担心的另有其事，告诉他其实他不怪他，只是害怕，只是嫉妒。
可是胆怯在最后一刻战胜了勇气，所有的话语被封在了喉咙里，消弭，不见。
他说，不，明灿，是我不对，好奇心害死猫，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再也不问了。
杜明灿脸上恢复的笑容，紧紧地抱了他，吻他，跟他说，你，是我的现在，和将来。
他怀里的钟千艺点了点头，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日钟千艺和沈陆正因为一笔广告费的费用效率问题争得面红耳赤，轻轻的敲了敲门，走了进来。沈陆见两人有事情要谈，挥挥手走出了门去。
扔给钟千艺一本杂志，是当时销量最广的时尚穿搭杂志。封面，赫然是廖同勋。
“我去，这什么情况？”
“这杂志主编是我之前韩国的一个同事，关系挺好。拍完同勋的照片之后我就发给他了。”微微一笑，坐在钟千艺对面的转椅上，“这小子，是个可塑之才……”
“可塑什么？”钟千艺仔仔细细把杂志里有关廖同勋的内容看了一番，抬头看他。
“钟千艺你是古墓派的么？小龙女师侄？”无奈的抚了抚额头，“最近这组照片在网上爆了，廖同勋就因为这几组照片，成了最近最炙手可热的新锐小生。粉丝群都已经建立起来了。”
“用不用这么夸钟？”
如果钟千艺知道这一切都是和廖同勋一手策划的，那对于这种结果，就一点也不会觉得夸钟。
那日试拍结束，钟千艺约了和廖同勋一起吃饭。钟千艺腿脚不好却硬要陪着两人一起喝酒，廖同勋拗不过他，心想这车祸至此两月多了，钟千艺估计是馋的不轻。眼下自己跟着，也不会出什么事情，于是索性放任他不管。
于是不胜酒力的钟千艺果然不负众望的先于两人喝挂了。
那时天已经入秋，夜凉如水，廖同勋脱了外套披在趴在桌子上睡得不省人事的钟千艺身上，扶了他就要走，眼底的温柔，仿佛初春时，柳叶微垂，轻拂湖面带来的涟漪。
愣了一会儿，联想到席间两人的举止，笑了，问廖同勋。
“同勋，有没有兴趣当明星？”
“没有。”
“拒绝的这么干脆？”有些意外。“除了年龄有点大，你的其他条件都不错。如果你同意，我可以找人教你，演员也好，歌手也好，都会比一个平面模特来的好。”
“我对这些没兴趣。”廖同勋面无表情的说。“什么平面模特，演员歌手，我都不想做。”
“不想做？那你为什么要来试镜？”
“我哥喊我来的。”廖同勋扶起钟千艺，别扭的一皱眉，“帮我扶他一把，我背上他。”
依言走上去，扶稳了钟千艺，让他趴在廖同勋背上，“你再考虑考虑，左右你现在没有工作，你要是跟着我，我保证你能签个好公司，收入不菲，小艺他压力也小一点。”
廖同勋嗯了一声，背着钟千艺走入了夜色中。
没想到第二天送下了钟千艺，廖同勋却来到了的办公室。
“我昨天想了很久，我有一个要求，如果能实现，我什么都听你的。”
共识就这样达成了，而两人都像默契一般，对钟千艺，只字未提。所以此时此刻，坐在钟千艺办公室里的，避重就轻的挑了无关痛痒的几个说辞，将廖同勋的现状，告诉了他。
“你知道么，小艺，公司花重金请了舞蹈，声乐老师，给廖同勋突击教学，而且已经谈拢了一个中等水平的经纪公司，打算以合作的方式，力捧廖同勋，接下来三个月他要接受很多表演课程，公司计划十二月圣诞节，安排他出道表演。”
“也就是说，同勋成了咱们公司涉足娱乐界的敲门砖了？”钟千艺抬头皱了皱眉，“他同意了？”
“他没有理由拒绝。”
这条路有多难走，廖同勋没有想过，或者即使想过，他也不在意。可是毕竟年长了廖同勋几岁，钟千艺却把来路去路想的无比透彻。
“公司怎么可能下重金给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新人？别告诉我单单因为他长得帅。这个世界上，要靠脸，但不能事事都靠脸说话。”
“你要相信我看人的眼光。廖同勋就像一张白纸，但又不完全是一张白纸。他的动作他的眼神，都仿佛有很多故事要说。有时候艺人要表演，却不完全是表演。自我，真实，有可能更吸引人。”微笑着说。
“可如果事实并不如你所料呢？”
“没有这种如果，”从钟千艺手里拿回杂志，“你可以上网看看，了解一下公众眼里的廖同勋，在娱乐光环下的廖同勋，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笃定了。”
走后，钟千艺打开浏览器，搜索框里输入了“廖同勋”三个字。
之前单恋沈陆的时候，无数次自虐般的用手机搜索过“宋海川”“沈陆”或者“宋海川沈陆”。不得不说两个人都属于帅死人不偿命的优质型男，宋海川棱角分明，五官仿佛是一板一眼的雕刻而成，眉眼深邃，时而冷峻如刀锋，时而温暖如春水。沈陆则更加柔和，眼神清透灵动，若不论阳刚的性子，倒是活脱脱像一个活蹦乱跳的小梅花鹿。
宋海川的照片，写真居多，日常抓拍也有，沈陆则更多是跟宋海川在一起被偷拍的。
可是钟千艺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会看到廖同勋也有如此的一面。
pose摆的恰到好处，慵懒的，嘻哈的，外放的，内敛的，把完美身材与刚毅的脸庞展现的淋漓尽致。时而弯眉浅笑，时而眉头深锁，真真是好看极了。
于是当杜明灿走进来，看着他对着电脑上廖同勋愣神的样子，一时气不过来照着他的脑袋就一记爆栗。
“想出轨吗钟千艺？”杜明灿环住了钟千艺的脖子拉进怀里，“什么时候见你盯着我这样犯过花痴啊？”
钟千艺笑着伸手捏了他的鼻子，顺势从他怀里退出来，“你这歪瓜裂枣的，有什么好花痴的。”
“切，论身高，论长相，论气质，论内涵，我哪哪不都比他强。”杜明灿拉了凳子坐下。
“明灿，你知道吗？刚说，公司想对同勋进行全面的集训，准备出道。”
杜明灿刚拿过钟千艺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就“噗”的一口又吐了出来，
“不是吧…廖同勋？这是什么审美啊？那钟冰山脸也能当明星？”
“呛死你…”钟千艺起身给他拍拍背，“你哪来那么多偏见啊？就你桃花脸，人都冰山脸没表情……不过我倒是也觉得不可思议。很复杂的感觉，明灿你能体会么？”
杜明灿摇摇头。
“就是那种…古时送子出征一般感觉…一方面，觉得孩子出息了，少有所为，另一方面，又担心古来征战几人回，担心他战死沙场，有去无回。想他去，又不想他去…很矛盾，很纠结。”
“合着你把廖同勋当儿子看啊？”杜明灿大笑两声，“可是眼下这情况，跟上战场能一样吗？”
“那个圈子可不比战场轻松多少。太多的尔虞我诈，笑里藏刀，太多的利益至上，唯利是图，我担心同勋那没经过社会洗礼的性子，迟早得吃亏。”
“可是你毕竟不能照顾他一辈子，有些风浪，他必须自己担。而且你也不是他，不能所有的决定都替他做。前路是什么样的，他需要自己选。”
“哪怕是死胡同，而且这条路上荆棘密布，是刀山是火海，无数的危险虚位以待，也不能阻止吗？”
“如果意见相左，那就不要阻止。”
当时坐在对面的杜明灿如是回答，一如后来钟千艺单独跟廖同勋谈话时，他给到的答案。
“哥如果你跟我想法一致的话，我听你的，如果不一致的话，你听我的。”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可最终他的担心还是没能成为阻碍廖同勋的理由，他依然按照既定的计划开始突击各项课程，甚至从言谈举止都被形式化的包装了一番。
命运的转轮只微调了一个刻度，航线的终点，却相去了几万海里。
第18章 总有无奈未敢言
钟千艺的腿好了七七八八，去医院复查的时候，正好到了该查体的时候。
这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因为身体不好，每年都要固定的进行一次全面检查。从身高体重到心肝脾肺肾都登记在册。固定到，连医院的医生，都掐着点知道他要来了。
“今年情况怎么样啊？有没有更差？”钟千艺伸手拿了报告扫了两眼。
久病成医，大概说的就是钟千艺吧。这医院来的多了，报告单上鬼画符一样的字体与图形，他都能看个大差不差。
“年龄越大，危险越大，你自己心里清楚。”医生皱了皱眉。“而且你看看今年的血象情况，明显比去年要差很多。最近是不是忙起来又顾不上休息？还把自己腿弄折了，你这种情况，流血是非常危险的。随随便便的一点小伤口，看似不起眼，其实都有隐形的隐患你知不知道。”
其实所有的病征，发烧感冒，头疼晕倒，或者是不太被人看到过的的牙龈出血，凝血性差，钟千艺都清楚他们的病根所在。因为不只是他而已，他的妈妈，舅舅，姥爷，都曾经是有过一样的情况。
这些病征只是潜在的一种基因疾病的外在表现，他们家的人，几乎都逃脱不了这个命运。
他知道这个病的结局是什么，却不敢想这个结局的后果会是什么。
“谢谢医生！我知道啦”钟千艺谄笑着说道。
“小艺啊…”医生叹了口气，“别老说什么，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所以不关心自己的身体，你还年轻，你得对自己负责，”
钟千艺心头一紧，起身道了谢，走出门去。
今时不同往日，那个他刻意忽略一拖再拖的问题，不经意间，漫上心扉，让本来就不算晴朗的心情，更加y云密布。
是杞人忧天庸人自扰吧？世事无常，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杜明灿的电话适时打来，看到手机上他微笑的侧脸，钟千艺突然觉得，做人真的不能太自私。
贪恋他的温暖，所以不管不顾的借由他的温暖围绕着自己，却不期然有一天，会给他带来多大的伤害。总觉得那一天会很遥远，其实未来却会在不经意的时间流逝中，悄然而至，杀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钟千艺自己都忘了，在杜明灿极端的好里忘了，他会是他的无妄之灾。
“小艺，查体结果怎么样？没事吧？”
“恩……一切都挺好的。”
“那我就放心了…”杜明灿松了一口气一般，声音也明快了起来，“你这抵抗力太让人揪心了，动不动就发烧，回头咱一定好好补补，你可得健健康康的。咱俩还要一起过一辈子呢。”
钟千艺闻言差点掉下泪来，稳了情绪，“谁和你一辈子。”
“好好好，你不和我一辈子，我和你一辈子行了吧？”杜明灿心情很好，“我在外面办事情，准备回去了，我去接你一起吃饭吧？”
“我想吃火锅…”钟千艺笑着应他。
当下来看，钟千艺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身体能够争气一点，拖得久一点，再久一点，久到有朝一日分离不会对杜明灿造成任何伤害，或者久到杜明灿身边又有了另外一个可以寄托哀思的人，或者久到两个人终究相忘于江湖的那一天。
等到那天，即使真相公之于众，与他来说，也只是拍向巨轮的小小浪花，轻shi船角，随即淹没于大海。不会沾shi衣袖，不会弄花面颊。
第19章 最特别的情人节
两个人在一起的第一个七夕节，公司跟往年一样慷慨的给了半天的假期。时至今日，七夕已经从一个古老凄美的爱情纪念日，演变成了商家吸金的噱头。无论是正在共浴爱河的情侣，还是顾影自怜的单身狗，都免不了要在这一天为城市的gdp做些贡献。
情侣的钱好赚，这容易理解，单身狗的钱袋子要怎么在这一天心甘情愿的被掏空呢？
沈陆从一个月前，就在忙活着七夕节的营销方案，别出心裁的把矛头对准了徘徊在幸福边缘的单身贵族们。于是在七夕节的当天，公司的各大门店和电商平台，统一换上了新的标语，开展了新的促销活动。
第二件不再半价，因为爱情无价。我把第二件送给你，愿你早日把爱情送给她。
当年的促销活动，由第二件半价，变成了买一送一。
沈陆当天都在办公室里盯着电脑一动不动的查看数据，平台流量，成交数据，销售额。
往年钟千艺素来没有过这个节日的习惯，都是陪着沈陆一起加班。两个单身的人，暧昧丛生，却从未有人有魄力打破桎梏走向对方，于是只能借由外力将困住两人的壁垒击碎，将两人生生抽离。
于是今年的七夕，钟千艺得以与他的“外力”一起度过。
七夕节正好赶上电影《甜蜜蜜》的重映，那部电影给钟千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让他心心念念了好久。
“杜先生安排了什么节目？吃饭？电影？看完电影唱歌好不好？好久没唱了”
“先去吃饭，电影当然要看，不过先等等，你喜欢唱歌我们看电影之后去。现在…”杜明灿神秘兮兮的搭着钟千艺的肩膀把他搂在怀里，“吃完饭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记得那副画吗？”杜明灿伸手扎了安全带，打着了车。“画里的小姑娘叫小缨，今天是她的生日，以往每年七夕节我都去看她，陪他过生日。我觉得，你会喜欢她，所以想带你一起去。”
钟千艺眼睛亮亮的点了点头，笑着漏出了一侧的酒窝，“咱们中午随便吃点，我们去趟商场。”
“东西我都买好了，给小缨的生日礼物，给她妈妈的营养品。”
“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
距市区两个小时的车程，杜明灿开车来到了城市所辖的一个小村庄，许是刚下过雨，本来就不好走的泥土地更加坑洼不平。杜明灿把车停在了村口，从后备箱拿了满满两大包东西，带着钟千艺一步一步的往村子里走。
到了门口，钟千艺兴高采烈的拉了杜明灿的胳膊,跟他上前敲门。
不多时，一个n_ai声n_ai气的声音飘了过来，跟钟千艺印象中小丫头的形象完全吻合。
“明灿叔叔吗？”
门里面站着的小姑娘扎着两只细小的麻花辫，随着她的步伐一蹦一跳，穿着橙红色的布裙子，旧旧的略微有些大，但是异常的干净。对于从小习惯穿百家衣的钟千艺来说，眼前眨着大眼蹒跚着步伐的小姑娘，有着异常亲切的感觉。
平常人家的孩子，没有那么多的新衣服，更是鲜少有新玩具，喜欢穿什么，喜欢玩什么，喜欢吃什么这些作为孩子最原始的欲望，往往都得不到满足。只有逢年过节，才能有自己的权利去挑选自己喜欢的东西。更有甚者，一件衣服，是要从挽袖子，挽裤腿，穿到破了洞，打补丁，再到短了好大一截，才能再去拥有另一件。
所以杜明灿满满两大包礼物满足了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姑娘对于新鲜感的所有幻想。
他所作的每一件事，都用了百分百的心。对别人的好，都是打心窝里捧出来的一腔热忱。
杜明灿飞快的跑过去抱住了小缨，搂着她转了好几个圈，把她拉到了钟千艺面前。
“小缨，这是小艺叔叔。他也来看你啦。”
小姑娘有些害羞，低着头拉了杜明灿的手往后躲。钟千艺蹲下来摸摸小姑娘的头，笑着安慰她，“你好，小缨。叔叔是个魔术师哦，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叔叔变出礼物来送给你好不好？”
小缨将信将疑的抬头看了杜明灿一眼，杜明灿眨着大眼冲她点点头。于是她想了想，
“我…我想要…木奉木奉糖…”
明明是一年才一次的生日，对于礼物却不敢太贪心，哪怕是变魔术，也只敢小心翼翼的提出一点点微小的愿望。
“好，那…小缨你闭上眼睛，伸出手，我要开始念咒语啦~”
小姑娘听话的闭上眼睛，不一会儿，感觉手上沉甸甸的，睁开眼睛，一大桶木奉木奉糖立在手上。
五颜六色的，像是山野间的小花朵。
“因为小缨过生日，魔术师叔叔今天有好多礼物要送给你，好不好？”
小缨高兴地蹦蹦跳跳，点了点头。
新书包，玩偶，课外书籍，还有许多漂亮的发夹。小姑娘一样样的翻看，大大的眼睛闪着光，仔仔细细的翻完了，抬起头看着钟千艺甜甜的笑了。
仿佛是觉得魔术师叔叔有魔力一般，她上前轻轻的在钟千艺耳边说了句话。
钟千艺感觉全世界都静止了，他的心像是被层层割裂一般的疼，小姑娘n_ai声n_ai气的声音稍微有些颤抖，不知是激动，紧张，还是伤心。她红扑扑的小脸贴着钟千艺的脸，轻轻地问，
“魔术师叔叔，如果可以的话，能把我爸爸变出来吗？”
钟千艺愣了一会儿，抱了抱小姑娘，“好啊，不过，明灿叔叔和魔术师叔叔也给妈妈带了礼物，你跟着明灿叔叔一起，把礼物送给妈妈好不好？我们送完礼物之后，爸爸就来了。”
小姑娘高兴的应了，牵了杜明灿的手就往屋里走。杜明灿不明就里，回头瞅钟千艺，却发现他早已没了身影。
秋日里天黑的明显比以前要早，这都过了将近三个小时，钟千艺却还是不见人影，杜明灿正准备打电话给他，电话铃声率先却响了起来，他接了，转而跑到小缨身边，蹲下，把话筒放到了她的耳边。
“小缨小缨，接电话，是爸爸。”
小姑娘颤抖着靠近，轻轻的说了句，“你好，我是小缨，请问，你是爸爸吗？”
电话那头的钟千艺忍着心里翻江倒海的情绪，笑着说了句，“你好，我亲爱的小缨，我是爸爸。”
“爸爸，你在哪？我今天过生日，你为什么没来给我过生日？你为什么从来没给我过过生日？”
“对不起，小缨，爸爸实在太忙了，爸爸离你太远了，所以爸爸没法陪你过生日。可是明灿叔叔和妈妈每次都会打电话告诉爸爸，小缨长高了，小缨会帮妈妈干活了，小缨会照顾比自己小的小伙伴了，小缨是个大姑娘了。小缨虽然看不到爸爸，但是小缨一点点的进步，爸爸都看的到哦。小缨要听妈妈的话，好好吃饭，要乖乖的，想爸爸了，就告诉魔术师叔叔，叔叔会有办法，让你跟爸爸说话，好不好？”
“那爸爸你在哪？”
“爸爸现在离你很远，但是也离你很近。你想爸爸了，爸爸就在你身边。”
“爸爸我想你，妈妈也想你……”
“爸爸也想你，小缨。”
良久，钟千艺挂了电话，稳定了情绪，擦掉脸上纷乱的眼泪，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转身进门。
杜明灿看到的，就是钟千艺举着电话浑身是泥的样子。他看见小缨，兴高采烈的跑了过去。
“小缨小缨，原来你的爸爸是保护村子的大英雄啊…”
“什么？”
“刚刚叔叔被坏人欺负了，你看看我，”钟千艺指指自己脏兮兮的脸和全是泥巴的衣服，“浑身疼死了。可是是小缨的爸爸救了叔叔呢。”
“叔叔你是碰到了大怪兽了吗？”小缨不明白的问。
“差一点就被大怪兽吃掉了呢。”钟千艺佯装害怕的样子，“幸好小缨爸爸来了，把大怪兽打跑了，我才得救的呢……对了小缨，你爸爸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打了打了…我跟爸爸说话了！”小缨双眼泛着好看的亮光，挥舞着手里的手机说。
“小缨啊，”钟千艺收敛了夸钟的表情，“爸爸工作太忙了，但是他知道你很想他，他也很想你。他说，下次想他的时候，打电话给他，好不好？”
钟千艺掏出一个老式的翻盖手机，是他开车跑到县城里才好不容易买到的。顺便配了一个电话卡，把自己的号码和杜明灿的号码输了进去。
“小缨…”钟千艺蹲下身捧起了小姑娘的小脸，“你的爸爸是个大英雄呢。你，应该为他自豪！”
杜明灿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钟千艺明显哭过了的脸，浑身是泥的狼狈样子，转而看到在钟千艺怀里笑的灿烂的小缨，一种庆幸的心理满满的堆积着。
幸好，幸好他是我的。幸好我可以牵他的手，他也没有推开我的手。幸好我载着他，跨过颠簸泥泞的土地，把我心里一块柔软的地方破开给他看，他没有不屑，枉顾，他把那块柔软用自己的心，层层包围，保护，珍藏。
幸好，经历了这许多，他在我最近的地方。
那晚两人赶回去的时候，都已经将近九点钟。电影院早就已经人满为患，两人挤了半天才挤了进去，却发现甜蜜蜜当天最后一场，也已经没有票了。
杜明灿有些着急，不死心的刷各种订票网站，最后终于发现无计可施，才懊恼的抓了抓头发，一脸沮丧的看着钟千艺。
“对不起，小艺…”杜明灿拉了钟千艺的手，“我……我之前没在这一天来过电影院，我…我不知道今天的票那么难买…”
为了节省时间，他们的中餐是在车上囫囵解决的，晚饭耐不住小缨妈妈的热情，是留在那里解决的。两人作为恋人所度过的时间，仿佛就只有这一场电影而已。
而且是钟千艺心心念念了好久的。
钟千艺噗嗤笑了一声，双手捧了杜明灿的脸，抬起脚尖轻啄了一下他的嘴唇，瞪着闪亮亮的眼睛，脸色红扑扑的，笑出了酒窝。
“原来杜总监没正样八经过过七夕节啊？我还以为你这种男神级人物，对于哪个餐厅适合烛光晚餐，哪个电影院情侣包间最浪漫，哪家酒店床最软roo service最周到门儿清呢。”
这都什么跟什么？钟千艺有get到重点吗？
“电影怎么办？”
“我有办法，走！”钟千艺拉了杜明灿，走出影院。
没想到，钟千艺开车带着杜明灿回到了公司。
“我去，钟千艺，你不是要用加班的痛苦来挽救没有看成电影的痛苦吧？以痛治痛？”
“带你来沾点公司的便宜，不能外传昂。”
钟千艺带杜明灿来到了财务中心的独立会议室，里面有一台小小的投影仪，办公用的，平时主要用来开会播放ppt，清晰度不高，甚至可以算是模糊。
钟千艺用电脑打开浏览器，找到电影，点击播放。
邓丽君温婉优雅的歌声，配合着黎小军和李翘的爱情故事，在投影仪模模糊糊的画面中缓缓推进，从最初因为共同的背景与爱好相识相爱，到最终因为现实不得不分开，有些爱，只能止于唇齿，掩于岁月。
可是无论经历多少波折，哪怕她已为人妻，他也已为人夫，他们早已不是年轻时的他们，他们也早已不在初相遇的地方，只要是命中注定，就一定会相遇。
当看到最后，黎小军和李翘互相对望着，杜明灿紧紧拉了钟千艺的手。钟千艺侧身望着他，眼角一行清泪，在月光的映衬下，滑落。
后来杜明灿买了一个跟公司一样型号的投影仪放到了书房，只在七夕节这一天打开，他窝在椅子上，用电脑一遍遍的放着同一部电影，整晚，看着看着，就流出泪来。最初只是轻声呜咽，后来就咬着嘴唇掩面而泣，实在撑不住，就会抱着自己嚎啕大哭。
那天看完电影的杜明灿吻去钟千艺的泪痕嘲笑他，“这电影不是happy endg吗？黎和翘虽然错过了很多年，可是最终还是在一起啦，你哭什么。”
时隔多年，杜明灿终于明白，钟千艺在哭什么。
第20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每次钟千艺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比感官上的病痛更折磨他的，往往是心里的煎熬。
一方面，他很想把一切都告诉杜明灿，却又矛盾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比如他这次在连续加了两个通宵的班之后，莫名其妙的就晕在了杜明灿的怀里。失去意识前杜明灿紧张的表情，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家里柔软的大床上，厨房里弥漫着米粥的香气。
他下了床，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厨房，看见杜明灿围着花围裙正拿着勺子搅动锅里的粥，米粥咕嘟咕嘟冒着诱人的泡泡，杜明灿回头看见了他，放下手里的汤勺，洗了把手就走了出来。
“怎么起来了？”杜明灿扶了他的肩膀，把他往客厅推，“突然晕倒，你是要吓死我啊？”
钟千艺无力的笑笑，任他把自己按坐在沙发上。
“没什么，连轴转了两天，ji,ng神太紧张了，这刚一放松，就撑不住了。”
“你之前查体，大夫有没有说什么啊？”杜明灿还是一脸担心，“有没有什么应对措施？吃些什么可以补补身体？要不明天我再带你换家医院去查查吧。身体可是个大事儿。”
听到这里，钟千艺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就犹豫着要不要趁此机会跟杜明灿和盘托出。
“明灿…”钟千艺拉他在身边坐下，“我想告诉你个事儿…你要有心里准备…”
杜明灿登时仿佛一桶冷水自上而下的泼下来，浑身彻底的透心凉，钟千艺身体不怎么好这件事情，一直是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眼下看他凝重的神色和沉重的话语，立时让杜明灿觉得，接下来要知道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好…你说…”杜明灿吞了口口水，喉结上下一抖，沙哑着声音说。
“医生说…”钟千艺顿了很久，在思忖着，到底如何开口。
平日里的杜明灿，是一个似乎把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里的人，所求不多，容易满足。但对于在乎的事情，在乎的人，却有着超乎寻常的执念。
所以才会在失去妈妈之后，借由画作来寄托无法表达的思念。
所以此时此刻，平日里从容沉稳的杜明灿却连声音都在发抖。
他是怕的，即使他经历了许多，成长成了一个成熟稳重，值得依靠的样子，可是面对生死大事，他也终究是个二十多岁半大的孩子。
这对他，实在是太不公平。
于是钟千艺藏在嘴边，本来呼之欲出的话，却还是被杜明灿紧张的神情硬生生的挡了回去。
“我身中情花之毒，不能动情，否则即刻毒发而亡…”
说完，噗的一声，笑出声来。
什么鬼？
那严肃的表情，低沉的声音不过是为了这个并不好笑的玩笑所做的伏笔？而此时此刻自己却被他自以为是的玩笑话吓得汗流如柱？
钟同学别是个傻子吧？
可幸好是个玩笑，杜明灿才得以在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那…要不要我给你几副断肠草啊？”杜明灿起身就扑倒了钟千艺，抓了他的双手吻了他。
还是说不出口。
就这样吧，饮鸩止渴也好，养虎为患也好，至少让我在他的爱里面，再留恋片刻。等他身边有了更好的人，我一定远远的离开他，不打扰他，不再自私的只为眼前而活，只为自己而活。
“别担心，明灿，没什么事，医生就是嘱咐我注意饮食，别太累，我就是这两天忙的。”
“那要不，你辞职吧。你这工作天天加班，有时候开起会来饭都吃不上，这吃不好睡不好的，对身体伤害太大了”杜明灿低头拉了钟千艺的手，放在手里摩挲，“你现在身体是第一位的，我养着你，不好么？你这突然一下子，我魂都没了，真的承受不了第二次了…”
“你放心…”钟千艺摇摇头，“我以后会注意，不会再发生了，好不好？”
最终杜明灿还是妥协了，让工作狂钟千艺乖乖待在家当蛀虫，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他只能更加的叮嘱自己，细心细心再细心，用尽一百二十分的ji,ng力，去照顾好自家爱人。
第21章 口是心非
在中国待了四个月，顾泽阳要打道回府了，原因，是为了他母亲大人的生日。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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