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断袖小秀才 作者:夏风了
正文 第1节
断袖小秀才 作者:夏风了
第1节
其实就是一个又妖又s_ao的断袖小秀才去小倌馆买了个龟奴回家,一起过日子的故事。
cp:敢爱敢恨暴脾气受 vs 深沉稳重居家万能攻
警告:陆秀才特别s_ao!
第一章 秀才是断袖
“村头那个老赖汉昨天去春花楼买了个老妓回来做婆娘!”
这件事如火燎干草一样的速度,飞快地传完了整个溪头村,连孤零零一个人住在半山腰上的陆长安都听到了这件大事!
然而,与其他人又鄙视又厌恶的态度不同,陆长安却是一下被勾起了深埋心底的渴望。
陆长安是溪头村第一个秀才老爷,且他今年还只一十八岁,正是年青有为的大好年纪。
但是自此两年前陆家爹娘双双染疾去了之后,陆长安大概是大受打击,年初竟然疯疯颠颠地从书院里辞学回了家!
连书院都不去了,这他娘的还考甚举人哟!
当时里正叔公一听到这个消息,全身一抽就翻着白眼倒过去了,好险被掐着人中灌了参汤救了回来,醒来之后老当益壮的老叔公就拎着拐棍追着陆秀才一直打出了二里地!
然而他退了书院还不算,陆长安简直就像是被鬼上身一样,居然还将他爹留给他娶媳妇用的八亩地和一座黑瓦青砖大房子全卖了换了银两,然后跑到他家的石窝山半山腰上另起了一座小院子,从此独居在上面!
本来眼巴巴地等着将闺女嫁予他的人家齐齐“呸”了一声,马上放弃了这个自甘堕落的破落户,转头寻了媒婆将女儿都说出去了。
自此陆秀才便安生地在半山腰上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然而……其实他不是主动从书院里辞学归家的,他是被书院辞退的,原因是……他在书院里偷看且偷画龙/阳秘籍!
额,是的,陆长安陆秀才,他是个断袖!
第二章 秀才看秘籍
那天晚上,陆长安翻过来趴过去,愣是睡不着!
他爬起来,趿拉着木屐走去点灯,门外的大黑狗警惕地抬起头,见是他才安生地躺了回去。
陆长安跑到旁边的书房,哗啦啦地从箱子里掏出那本害他被赶出书院的龙阳秘籍。
这本书是他一个同窗偷偷塞给他的。
唉,也是造化弄人啊!那个同窗年初倒是成了亲,如今听闻儿子都快有了,但他塞来的这本书却让本来也打算娶妻生子的陆长安再也回不了头了!
幸好陆长安并不是心思狭隘之人,他心胸阔落、坦然自在地接受了自己断袖的事实,反正爹娘都去了,估计现在已经投了胎,早就换了身份重新出生在这世上,剩下他一个没人管没人顾的,还不许他过点自己喜欢的日子啦?!
陆长安借着豆大的灯火和窗外映进来的皎洁月光,津津有味地又翻了一遍这本薄薄的秘籍。
其实这两年来,他自己画的龙阳图已经能订上七八本厚厚的书了,但他最珍爱的还是这本当初带给他极大震撼的书。
陆长安吞了口口水,看着看着下面就起了点反应,他难耐地喘了一下,伸手从衣袍下探了进去。
他这大半个月来都忙于为城里的书局抄书作画挣钱,已经很久没纾解过了,因着今晚起了点别样的心思,欲/望便来得越发的强烈了!
陆长安低吟,手上不停动作,映到室内的月光皎洁莹白,便更衬得靠在窗边炕床上衣袍大开的少年郎那如白玉一般的身子越发的迷人。
第三章 准备买小倌
陆长安眼角瞧着秘籍里承受一方的男子,在脑海里将自己幻想成那个躺在高大魁梧的男人下面,被架起腿,然后被翻来覆去地弄的人。
陆长安低吟了一下,从格子里摸出一根圆玉势,张开腿,将它伸到下面想要塞进去……
“啊!”陆长安仰起脖子,小小地尖叫了一下。
他从没与人做过那事,圆玉势也是前不久才辛苦寻得,他那干涩的地方如何能承受得住这根就算小也有差不多二指粗的东西!
陆长安前面的东西也因疼痛而差不多消退下去了。
陆长安欲哭无泪,然而下面还紧紧地含着玉势的小半个头,他想抽出来那里还依依不舍地吸着。
“这什么劳什子!”陆长安忽然气恼,所有的热血与欲/望都被卡在了半空中,令他难受得要命。
陆长安将玉势拔出来,衣衫大开地喘息了一会儿,然后一骨碌地爬起来,重重拍了一把炕床,恨恨地说:“不行!我得找个真真实实的男子来!”
他爬下炕床的时候还趄趔了一下,他双目含泪,愈发替自己觉得心酸:“偷ji不成蚀把米!”
陆长安从炕床下面挖出一个小箱子,里面是他所有的身家银两。
爹娘留下的东西,他都卖了,重新建了现在山腰上的这座小院子,还有就是到城里置了一个小铺子,收收租,每月倒也有点钱银收入。再者他又经常替书局抄书,写字画画,也挣了不少钱,只是他热爱龙/阳秘籍,花出去的钱也如流水,所以攒来攒去的……就只有十二两银子。
但陆长安这两天因为村头老赖汉买了个老妓做婆娘的事,确实开始有点蠢蠢欲动。
只是他只有十二两银子……陆长安又不敢公然去小倌馆过夜,毕竟,他是喜欢做承下者的,去小倌馆花钱让人弄自己,实在不雅,万一传了出去,他一个秀人老爷可就成了全龙江城的笑柄了。
这如何能行!
陆长安心想,但如果真要买人回家调教的话,十二两银子又能买到什么人呢?
普通人家,自己种地自给自足,再加上省吃俭用,一年也得用上二三两银子,他这才十二两,能买一个好小倌吗?!
第四章 货色太次了
给书局送书的那天,陆长安特意在书生长袍里穿了一套粗布衣裳,才骑上驴子往城里赶。
点清了书,又新结了一两一千文钱,陆长安摇着扇子一出书局就直奔后面无人小巷,他找了个隐闭的墙角,开始乔装打扮。
他将书生长袍脱下,露出里面的黑灰色粗布衣裳,然而他天生皮肤白皙,怎么晒都晒不黑,就算穿了粗人衣服,但也不太对味。
而且他虽然身骨颀长高挑,却偏偏生了一张小小的巴掌脸,且又是圆圆润润白白嫩嫩的包子脸,看着就娇憨可人怜。
陆长安情知自己长相不够威武,且圆润脸看着又比实际岁数小,实在是不宜跟别人讨价还价的好模样。
他只好又摸出一顶脚夫粗帽,往头上戴好遮住眉眼,然后将脖子一缩,又埋住小巧的下巴,一切准备停当,他才将长袍、扇子等物收进小包袱里,低着头既兴奋又紧张地抬腿往城北小倌馆赶去。
这时还是大清早,小倌馆正是最清静消停的时候,小倌或贵客都还在软被温床里做着美梦呢。
陆长安埋着头,颈上又围着一条将他下半脸都挡住的汗巾,他左右瞧着没人,便赶紧如做贼一样开始急促地敲门。
过了良久,满眼惺忪的老龟公才过来“吱呀”一声打开了门:“谁啊,一大早扰人清梦!”
等他看到一身泥腿子打扮的陆长安时,面色就更不好了,他斜着眼角,瘪着嘴,没好气地问:“干什么干什么!想睡公子得晚上来!准备好足够的钱银啊,哼,我们馆里的公子个个可都是谪仙般的人儿!”
他说着就要用力将门关上,陆长安赶紧开口拦道:“我,我是来买/人的!”
老龟公抖着二郎腿,先是“嗦噜噜”地大声啜了一口茶,又“呸”地一声将粗茶梗吐出去。
“哟,想不到还是位贵客,敢问您想买谁呀?”
陆长安坐在老龟公对面,还是深深地埋着头,他刻意压低声音道:“都,都多少钱?”
老龟公嗤笑了一声,他伸出手指将一根塞在牙缝里的茶梗掏出来,又随意地往身上擦了擦口水:“不如客官您告诉我,您身上有多少银子吧!”
陆长安被他恶心得够呛的,他忍了忍才说:“就几两银子……”
“什么!”那老龟公脸上每一条褶子都布满了鄙视:“几两银子就想来我们南风馆买人,哪来的浮浪破落户!你要想风流一晚倒也尚可,要想买人,哼,滚吧滚吧,别惹老子恼火动手啊!”
陆长安脸上臊红,他咬了咬牙,正要抬腿走人。
“慢着!”
忽然帘子后面走出一个花白头发的龟公,那坐着的老龟公顿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瞅着他:“哟,龟老六,你这是要做甚,瞧上人家了?打算自荐?”
龟老六却不与他计较,只对陆长安笑说:“公子要想买人也可,馆里的小官人你买不起,但我们这后院里还有一些做杂活的龟奴,嗨,他们大部分人之前也都是侍候客人的小官人出身,就是现在年纪稍大了一点,才拨到了后院干活,但…嘿嘿,他们侍候人的活计和手艺可都是一流的!”
老龟公顿时眼珠子一转,脸皮上也扯出一点笑意来:“还是龟老六你这老狗有法子,龟奴们不同小官人,钱银嘛,倒还可以再商量商量。”
陆长安有点犹豫,他虽然是渴望找一个人回去侍候自己,但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狗阿猫都行的。
龟老六似是看出了他的迟疑,忙笑道:“不如公子先随小老儿我到后院去看看?”
陆长安咬了咬牙,点头:“也可。”
前院一派安静和谐,后院倒是人人都在忙忙碌碌的,只是可能怕吵醒楼上辛苦了一个晚上的小倌,大家都不敢发出多余的声音。
陆长安站在门前,悄悄地抬起头来看里面的人,见个个颜退色衰,或骨瘦如柴或r_ou_肥如猪,竟无一人是不伤眼的。
龟老六拍了拍手掌,见龟奴们都注意到他了,才招手将他们都唤到跟前。
“公子,你仔细瞧瞧,看要哪位?”
陆长安心道,你个老狗都给我找的什么玩意儿!
他摇了摇头:“罢了!”
龟老六啧了一声:“公子,你眼角也别太高啊!”
陆长安懒得跟他攀扯,正要拂袖走人,忽然看见水井那头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蹲着,正用力地在捶打一大盆子衣服。
“那是谁?”
第五章 就要这个龟奴了!
龟老六顿时心中一喜,忙挥手将其他龟奴散去:“滚滚滚!都干活去!”
然后他殷勤地将陆长安带过去,又对那个洗衣服的龟奴喝骂道:“你这个蠢货,见贵客来了都不知道说句好话!”
那个龟奴抬起头,一双如冷铁般黑沉沉的眼睛望过来,陆长安顿时心下一颤。
这人肩膀宽阔,肤色黝黑,脸上棱角深刻凌厉,眼神锐利,鼻梁高挺,薄唇紧抿,虽然长得不丑,但这实在与时下世人追捧的肤白清俊、风流潇洒的男子风华很有差别。
然而,陆长安他的眼光偏偏特别的与众不同,他就是喜欢这些魁梧粗壮的男人啊!
他平日研究龙阳秘籍,总是忍不住沾淡墨将那个为上的男子全身涂黑,特别是那根东西,再黑一点再粗一点再长一点才是真绝妙啊!
陆长安沉下脸,很不满地对龟老六说:“原来长这般黑壮!罢了罢了!”
说罢便要再抬腿离去,龟老六赶紧拦住他,将人扯到一边,他压低了声音猥琐地说:“公子有所不知啊,他虽然长相粗犷,但年轻强壮,才二十有一,裤裆里那根话儿啊,嘿嘿,可神咧!”
陆长安恶狠狠地说:“呸,那又有何用,我为上不为下!”
并不是,他朝夕暮想都是躺在下面被人弄呢。
龟老六在心下啐了一口口水,心道,我在这南风馆都可待了大半辈子了,你这样的我还见少了?别以为自己埋着个脑袋,老子就瞅不准你是弄人还是被人弄的!
老子光看你走路姿势和身法仪态就能十分断定了。
龟老六面上讨好地笑道:“那是那是,但这人啊,我们也是好好调教过的,学过侍候人的本事,你买回去保准不亏!这样吧,这个人呢,小老儿我就算便宜一点卖给你,就算不耍那事儿,回去叫他洗衣做饭也是可以的。”
陆长安故作考虑,半天才无奈妥协一般问:“那得多少银两?”
龟老六嘻笑地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居然要十一两,龟老六说:“这龟奴干活利索着呢,要不是你今天想要,我还不舍得呢。”
“放你娘的屁!”陆长安粗声喝骂:“到街市口这样cha草卖身的壮丁,十一两能买俩了!罢罢罢,既然你无意买卖,就别浪费爷这许多话!”
陆长安这回真的甩袖要走了,龟老六苦着脸连忙拖住陆长安:“诶哟,公子啊,行吧行吧,老儿今天就当放血了,七两,七两!绝不能少了!”
陆长安心下一喜,他还想再压压价,然而眼角瞥到那头的龟奴正垂着头,看着倒是有点可怜的样子,他顿时心下一软,不愿意再折价了。
“行吧!”陆长安又想起一件事,忙压低声音问:“身子可都还康健吧?不会有什么花柳病之类的吧?”
龟老六脸一虎:“当然没有!我们馆里人人都可是健健康康的,每旬都有大夫过来把脉问诊呢!”
陆长安这才安心了:“行吧,七两就七两!”
龟老六一张老树皮一样的脸顿时笑开了:“好咧!我这就带你去取他的卖身契。”他又转头对那黑龟奴喝道:“赶紧回你屋收拾收拾东西,待会跟这位大爷走!你今日可是交了好福气了,从今往后,这位大爷便是你的主子老爷了!”
那龟奴面无表情,只点点头,便要站起来回房。
龟老六忙一扯陆长安:“公子,这边走。”
于是被强行拖走的陆长安没看见后面那龟奴站起来之后,走路一瘸一拐的,有没有花柳病不知道,反正腿脚瞧着是不大利索的了。
第六章 回家再整治你
付了银子,交结了那龟奴的卖身契,陆长安出了南风馆的大门,见那黑壮的龟奴已经背着一个小包袱在门外候着了。
龟老六嘿嘿一笑:“好走,不送!”这厮说完“啪”地一声就从里面锁上了大门,险些没把陆长安吓了一跳。
“走吧!”陆长安这才有了一种真买了个小倌的真实感,他手心微微出汗,心里砰砰地跳了起来,那种日思夜思的快活日子终于要来了么!
那龟奴没有说话,他看了陆长安一眼,瘸着腿走了一步,然后停下,分明是在示意自己有腿疾。
陆长安:“……”
去他娘的咧!
怪不得龟老六那个老龟孙门关得这样快!
陆长安恨恨地瞪了南风馆大门一眼,然而又不敢去拍门叫骂,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会有好结果,反而是闹大了对自己没半分好处,他虽然放荡,但还是想着日后再去考举人老爷呢!
陆长安于是把一肚子气撒在那龟奴身上:“你个蠢物,方才在里头怎么没提醒爷?”
龟奴垂下眼皮,没有应声。
陆长安咬了咬牙,心道,算了,此地不宜久留,回到家再慢慢整治你。
他没好气地说:“还能走得动路么?”
龟奴点了点头。
于是陆长安气冲冲在前头走着,那高大的龟奴便在后面一拐一拐地跟着,幸好他身高腿长,这么跟着居然也没落下去。
陆长安闷头走了一会儿,气终于消了一点,他又有点觉得那龟奴可怜了。
龟奴是生得高大,方才陆长安瞧着,他起码比自己高了一个头,应该不止八尺(一米八五以上),但是他身上衣服空荡荡的,就一副骨架大,想必里头肯定是瘦伶伶的。
龟老六说,这人是年初江南水灾时,逃过来的灾民,其实想也知道,这些龟公最是刻薄,这龟奴身无分文又无家人帮扶,兼之腿脚不便,定然是最受人欺压的,说不定日常连饭都吃不饱呢。
陆长安这么想着,心到底软了一点,他慢下脚步,好让那龟奴赶上自己。
第七章 秀才想退货
待绕到一条窄巷子,陆长安吩咐那龟奴在巷子口等着:“别想着逃走啊!我手上有你的卖身契,你去哪都能让人把你捉回来!”
龟奴额头出了一点冷汗,看来方才是咬牙忍痛才勉强走了这么一段路的。
陆长安看得大皱眉头:“你这不是瘸,是腿上有伤吧?”
龟奴扶着自己的右腿,还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陆长安气不打一处来:“诶,我说你,从买了你到是现在,你连话都没说过一句,不会是又瘸又哑的吧!”
龟奴顿了一下,终于张口道:“是伤。”声音低沉,竟然意外的好听。
陆长安的火气被他这把好嗓音给抚慰下去了一点,他拧着眉道:“是什么伤?”
龟奴靠在墙上,将全身力量放到左腿上,然后回道:“是刀伤,不小心割到腿了。”
“有没有看过大夫?”
见龟奴沉默不语,陆长安就知道是什么回事了,想是龟公也不愿意为他花费治伤,就说龟老六那厮怎么这么巴巴地劝说他买下这个龟奴呢!
真是个j,i,an诈的老龟孙!
陆长安蹲下身,说:“把裤腿捋上去。”
龟奴有点意外,定定地看了陆长安一眼,眼看陆长安眉头一皱又要恼怒发火,他这才依言将裤腿扯了上去。
“啊!”陆长安吃了一惊,眼睛迅速闭上,皱着脸把头转到一边。
龟奴便将裤腿再次放下。
陆长安站了起来,叹了口气。
龟奴小腿处是有一道伤口,虽看着不太深,但可能是短医缺药的关系,又红又肿,伤口还化了脓,看起来既恶心又恐怖。
陆长安拧着眉,没好气地摆了摆手:“你先在这儿等着吧,我进去换一件衣服。”
他到巷子里换上了书生长袍,又扎起发髻,摇身一变,变回了书生模样,才摇着扇子走了出来。
龟奴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倒没有特别惊讶。
陆长安将换下的粗布衣裳扎到小包袱里,随手扔给了龟奴拿着。
“你在这儿等着吧!”陆长安睨了他一眼:“我先去把驴子牵过来。”
他赶到寄放驴子的脚店,付了一文钱又急急将驴子牵回去。
“真是花钱买罪受!”陆长安暗自嘀咕,开始有点心疼自己花的那七两银子了,买了这样一个瘸脚的货色,也不知日后得用不得用。
回到那条小巷子,那个龟奴还是靠在墙边上站着,陆长安脚步一顿,看着他线条硬朗的侧脸,忽然又觉得钱银花得也还是有点值的。
“滚上来吧!”陆长安臭着脸,对那龟奴说。
龟奴这回是真惊讶了,他目光沉沉的,不可置信地看着陆长安。
陆长安将脸一甩,不耐烦地喝道:“你这人是耳朵也有毛病了么?赶紧滚上来!”
龟奴抿了抿薄薄的嘴角,拉着鞍辔,身手灵活地跨上了驴背。
陆长安脸色乌黑y沉地替这个本来买来侍候自己的龟奴拉着驴子,脚步沉重地往城西的药馆走去。
第八章 我他娘真冤枉
去到仁心药馆,因为今天不是集市,药馆里的人不是很多,陆长安绑好驴子,带着龟奴一起进了药馆。
“你这腿伤,啧!”大夫捋着长长的胡子沉吟了一下,似是很为难的样子:“拖了多久了?”
龟奴回道:“已有月余了。”
大夫长叹了一声,陆长安的心都被他这一唱三叹给弄得十分忐忑了。
“本来我还说你这伤口有太多脓水了,现在看来,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彻底腐坏,是一直有人帮你剔除这上头的腐r_ou_和脓水吧?”
龟奴云淡风轻地说:“是我自己挖的,只是这两天忙得很,所以才忘了。”
陆长安听得瞪大了眼睛,他偶尔缝个衣服什么的,被针扎到都能疼上半天,这人居然还挖自己的r_ou_?!
那长须大夫一对小三角眼顿时鄙夷地瞄了一眼陆长安。
陆长安:“……”
我他娘真冤枉!
大夫倒有点佩服这人的强大意志了,他叹道:“那老夫就先帮你清理干净伤口,然后再给你配药,如果接下来能坚持用药好好地养着,兴许就能好了,但如果再这样c,ao劳,漠视这伤,以后可真是大罗神仙都救不回这腿喽!。”
说后面这几句话时,大夫一直拿着小三角眼瞅着陆长安。
陆长安脸上一抽,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将话头吞下去了,难不成他还能分辨说这是南风馆那老龟公做的孽?
龟奴被药工架着进去内室去刮r_ou_清理伤口了,陆长安最怕看这些烂伤了,于是便坐在外面百无聊赖地等着。
“陆贤弟?!”一个身着青袍,眼睛狭长身形清瘦的男子惊喜地看着陆长安。
第九章 嗨,兄弟你也断袖吗
陆长安也有点欣喜:“观文兄!”
杨观文快步走过来,亲呢地执起陆长安的手拍了拍:“许久没见你了!”
陆长安笑道:“是呢,还未恭喜观文兄呢,听闻你家就快喜添新丁了。”
杨观文嘴角的笑意淡了一点,他握着陆长安的手坐下来:“先不说这些了,跟为兄说说,你这段日子来过得可还好?”
陆长安这才想起内室里还有一个自己新买的龟奴呢!他顿时一惊,用力将手抽回来,尴尬地说:“无事,我日子过得挺好的。”
杨观文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贤弟可还是怪我当初将那本秘籍托你丢了,结果却累你被书院辞退的事?”
陆长安摆手:“没有没有,观文兄你别多想,你知道我的,本来我就不耐烦待在书院里了,天天背书写文章,先生又严厉,烦都烦死了,我现在在家自己读书更自在快活呢。”
杨观文伸手搭在陆长安的肩膀上:“只是为兄一想起这事,就心里难受,愧疚难安,小安呐,我向我爹要了一座在城西那边的宅子,准备搬过去专心读书,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我们俩还能一起讨论学问,闲时再小酌两杯,就我们两个人,清清静静的,岂不美哉?”
陆长安不太自在地移开了一点,他拱手向杨观文道谢:“多谢观文兄美意,只是我现在一人读书读惯了,况且我也舍不下自己的村子啊。”
杨观文脸上一暗,低落地说:“小安还是怪我。”
陆长安哭笑不得,又着急着赶快打发杨观文走,于是他转移话题道:“观文兄这是生病了么?今r,i你不是应该在书院的吗?”
杨观文这才想起自己的事,他扯了扯嘴角:“是家人身体有点小毛病,叫我过来取药的。”
陆长安松了一口气:“那可拖不得,观文兄还是快快取了药回家去吧,得空我们再聊。”
杨观文点头,神色暗淡,买好了药,又过来依依不舍地跟陆长安打了招呼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陆长安眉头皱了皱,觉得杨观文这番作态有点怪怪的。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杨观文神色慌张地将一本龙/阳秘籍藏在衣袍下拿过来交给陆长安,说是不知道谁把它放他包袱里的,书院明确规定过不准将任何y乱的书籍话本带进来的,一经发现马上开除,杨观文怀疑有人要害他,所以让一个人住的陆长安替他销毁了。
等杨观文走后,陆长安一时好奇便翻开了那本秘籍,谁知一发不可收拾,翻来覆去地看了大半夜,然后死活睡不着了,竟然开始提笔临摹起了那秘籍中正在颠/鸾倒/凤的人。
没曾想,还没等他临摹完一张图,教谕便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当场将陆长安捉了个正着!
陆长安被锁在房间里整整一天,期间杨观文偷偷潜来,痛哭流涕地表示他对不住陆长安,并表示他要亲自去自首,将此事认下来。
陆长安到底还是拦住了他,因为之前秀才院试前夕,他不小心吃坏了肚子,要不是杨观文及时给他吃了药,估计他那会儿就考不上秀才了,所以为了还他这个恩情,陆长安还是独自揽下了这件事,然后被书院辞退了。
只是杨观文应该没有龙阳之好吧?当初他拿着秘籍那一脸厌恶的样子,再加上他现在又成了亲,孩子都快出生了。
但今天怎么觉得他有点怪异,难不成是因为心有愧疚?
陆长安摇摇头,懒得想了,他抬眼往内室那边看去,只见那龟奴正撑着一支竹拐立在那,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望过来,也不知道他在那看了多久了。
第十章 为龟奴变穷光蛋
陆长安擅长画画,因此最喜欢观察人的眼睛。
陆长安发现那龟奴的眼睛生得好,他那眼神更好,沉静深邃的,仿佛里面有许多许多的故事一样。
陆长安猜想这龟奴在没逃灾来龙江城之前大约也是好人家出身的,所以即便在南风馆做了半年的下人,身上气势与眼神都还是不卑不亢的,格外的沉稳内敛。不似别的龟奴那样,看人的时候缩肩弓背、眼睛闪闪缩缩的,让人既可怜他又觉堵心。
所以陆长安之前才会在南风馆后院一眼就相中这个龟奴,唉,也算缘份吧。
陆长安见那龟奴还立在内室门口那里,便招手让他过来,龟奴撑着竹拐一顿一顿地慢慢走近了。
“如何?”陆长安“啪”地打开扇子摇了摇风。
龟奴将药方递给陆长安:“好了。”
陆长安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多说两句会死一样!”
他劈手夺过药方,自己走过去问方才那小三角眼大夫:“大夫,他这伤怎么说,平时有何事需注意的?还有上药、复诊等事宜?”
“尽量静养,伤没好利索之前不要多走动,少干活,特别是粗活累活,”大夫挥手:“药都是外用的,早晚涂好,十日过来复诊一次,饮食上也要多进补些。行了,去配药付银子吧!”
陆长安脸有点黑,觉得自己一时冲动去买个人回家真是糟糕透了,这哪是买个了奴才啊,分明是请了尊老爷回家!
陆长安咬着牙过去柜台那边配药,又随意说:“再配一些跌打损伤、止血消淤、感冒发热之类的药,日常恐也用得到。”
柜台大夫于是手脚利索、哐哐地就把药给他配完并磨成了药粉。
“共四两五百文钱!”
“什么?!”陆长安大惊:“你这是何药?也没见你往里头加什么人参灵芝啊!”
柜台大夫长得像只猴子,尖嘴猴腮眼睛大,他听到了陆长安的话后,顿时把一对铜铃大的眼睛一瞪,冷冷地说:“现在药材贵得很,再晚些日子,你再想买就不是这个价钱了!”
陆长安:“……”
他右边一个蓝袍男子也苦恼地问:“为何这药最近贵了这么多?”
柜台大夫哼道:“还不是因为张家!我们龙江城,隔壁的龙安城、龙祥城,都得从张家商行进货,但听闻他们上个月压货回来的时候,路上遇着山匪了!烧了几大车药材不说,张家老爷也受了重伤,目前张家正一团乱呢,连着药材都涨了不少钱。”
陆长安左边一个老头子马上神秘兮兮地说:“嘿嘿,大家都在传言,说这张掌柜是罪有应得呢,十年前跟他一起搭伙开药材行的李老爷一家,好端端地家中着了火,全家就这么去了,以前的人都说这里面肯定有张掌柜的手脚呢!现在李家人冤魂不息回来索命,所以张掌柜才遭了报应呢。”
柜台大夫两眼一凸,恼道:“王老三,你可别在这儿胡说八道的,仔细你这张没把门的老嘴!”
他又转过脸来,瞪着陆长安:“药已经碾成粉了,你不买也得买了,赶紧付钱!别立这儿碍眼!”
“……”
陆长安咬牙付了四两五百文钱,这么一早上,就因为那个龟奴,十一两五百文钱就这样全没了!他得抄两个月的书才能挣回来啊!
陆长安欲哭无泪地捏了捏空瘪瘪的荷包,里面就剩下二两银子并五百文铜钱了。
那南风馆的老龟奴说得对,他一个大穷鬼居然还敢学人家去买人!
看来以后还是得冷jg,啊不,冷静地办事了!
第十一章 龟奴露本事
回去的时候,因怕被乡亲们碰上追问,陆长安还是抄得山路回去的。
那龟奴倒是享受了,好端端地坐在驴子上就行,只苦了陆长安这个手无缚ji之力的弱质书生。
“不行了!”陆长安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顾不得体面,一屁股坐到了路边大石头上:“累死我了。”
龟奴爬下来,说:“还是你骑着驴子吧,我有竹拐,也能走路。”
陆长安没好气地说:“人大夫都交代过了让你不能多走动的,万一你的腿伤又严重了,还得多花一笔钱,喂,爷可跟你说啊,我这次为了你,可是差不多花光了我所有的银两了,你日后可得好好地侍候我!”
龟奴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陆长安自己扇了半天,还是觉得又热又渴,他便一把将扇子塞到龟奴手上:“没点眼力见!快,帮爷扇扇风!”
于是龟奴便一下一下地用力帮他扇起风来。
陆长安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五月的天可是越来越热了。”
天上沉沉的乌云被吹散了些,带着热意的阳光无所顾忌地洒了下来,龟奴拄着竹拐,换了个地方,继续帮陆长安扇风。
恰好安全地躲在龟奴用高大身躯撑起的y影里的陆长安抿着嘴角悄悄地笑了一下。
“诶,对了,你本名叫什么?你那卖身契上写着龟十一,难听得很!”陆长安仰着脸,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
龟奴说:“我原名叫梁选。”
陆长安哼一声:“这个名字倒还凑合,哪个xuǎn?”
“‘选贤与能’的选。”
“噫?”陆长安挑起眉,问道:“听这意思,你还识字?”
梁选点头:“小时候上过几年学堂,后来家道中落,就没继续念了,只认得一些字。”
陆长安哈哈大笑:“那龟老六知道你识字不?”
梁选眼内也带了点笑意:“不知道。”
陆长安这下子可得意了:“要龟老六知道了这事,保准得捶胸顿足,把肠子都悔青了!”
大福朝建国之前诸候纷争,动乱了一百来年,百姓每天忙着填饱肚子躲避战乱,哪来的闲情去念书啊,现今大福朝建国已三十年,百废待兴,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能断文识字可是很了不得的事呢。
陆长安掀起眼皮看着他,哼道:“不过就算你识字,你现今也是我的人了,以后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只一心侍候好爷就成,知道没?”
梁选“嗯”了一声。
陆长安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里正琢磨着日后怎么调教梁选,忽然听到一丝细细的嘶嘶声。
他抬头往上一看,登时瞪大了眼睛,只见他头顶上一条绿油油的竹叶青蛇挂在树上,正朝下y险地盯着他!
陆长安瞬间惊出一身的白毛汗,正要跳脚躲开,站在他前面的梁选却是眼疾手快,扇子一收,“啪”一声将扇骨甩了出去,却是正中那竹叶青的三角蛇头!
竹叶青被猛力击中,大概脑子被敲晕了,蛇身痉挛了几下,便软软地垂下头来了。
梁选撑着竹拐跨前一步,大手一抓,捏住蛇头,然后又利索地掐住蛇身七寸之处,一拧一撕,竟就将蛇皮扯破了,利索地将蛇胆挖出,这下子竹叶青蛇才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陆长安还抬着屁股要躲开危险呢,这边梁选已经将一条毒蛇三下五除二地弄死了!
陆长安又惊又喜地看着他:“你,你还会拳脚功夫?”他方才用扇子打蛇头那一下,准头十足,捉蛇的时候动作利索果断,看着实在不简单呐!
梁选将蛇头拧下来丢掉,然后将蛇身捆起一坨递给陆长安:“可以吃。”
“!!!”陆长安身上一抖,连忙摆手道:“拿开拿开!爷最怕这种东西,要吃你就拿回去自个煮了吃。”
梁选点头,竟然将那坨青绿青绿的蛇身塞进了衣襟里。
陆长安身上一冷,全身都是ji皮疙瘩:“行了行了,我们赶紧走吧,看天上这云,恐怕很快就要下雨了,到时候蛇更多。”
梁选又爬上驴子,俩人开始出发。
走了一会,陆长安才想起一件事,他抬头哼道:“以后你还是叫回本名吧,梁选。”
第十二章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过了午时,陆长安和梁选才紧赶慢赶地回到石窝山下。
南方山多地少,再加上陆家又是世代居住在这里的,所以整座石窝山都是他家的。
石窝山虽多石,但草木茂盛,常年有各色鲜花盛开,山腰处又有飞瀑流下,远远看的时候,像一条白练在飘动,景色十分怡人。
但陆长安选择搬到石窝山上居住,却因为这座山上山的路地势险要,山脚下处处都是峭壁,就一处稍平缓的,还被陆长安叫人在上面打了一扇大大的山门,又常年关着,等闲有人想上他家都叫不开门。
陆长安美其名是安生地读书,其实是打算着避开村子里的人,那自己在半山腰上想怎么胡来就怎么胡来了。
平时他没事就搬张大藤椅坐在树下,可以一边看他心爱的龙/阳秘籍,一边衣衫尽解独自玩/弄自己,要在村子里住,这事他哪敢干得出来啊!
陆长安打开大铁锁,将上山的厚重大门打开,一条威风凛凛的大黄狗立刻兴奋地跑出来围着陆长安不停地闻,随即它又呲着牙凶狠地盯着驴背上陌生的梁选。
陆长安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大花大花,他叫梁选,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人了,你以后见到他的时候别凶。”
骑在驴背上的梁选气息一窒,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正搂着大花说话的陆长安,他说什么?家人?
毫无所觉的陆长安交代完大花之后,又站起来高贵冷艳地对梁选说:“它叫大花,别看它只是一只母狗,干架可勇猛了,你以后可得给我紧着皮侍候好了,不然,哼哼!”
梁选:“……”
陆长安关上大门,门背后竟然又有一把大铁锁,他“啪嗒”一声又锁上山门了,才牵着驴子,带着梁选和大花,顺着石阶往山腰上爬。
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到了半山腰上一个极宽敞的,一半倚靠着山体一半对外敞开的视野极开阔的大山谷。
山谷边上种了一圈的各类果树,中间平整的谷地被开垦成一块块的田地,上面种了许多的瓜果蔬菜,一座四周被高墙严密地围着的黑瓦青砖的小院子就坐落在山谷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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