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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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派修炼指南[穿书] 作者:Shawee

    正文 第28节

    反派修炼指南[穿书] 作者:Shawee

    第28节

    可廖南清一点反应都没有,双目紧闭,嘴唇煞白,要不是他的体温滚烫,他就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但他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死呢?死这个概念太遥远了,李琴怔愣着坐下,她的脑袋有点反应不过来。

    直到小泽关心地问:“哥哥是不是要死了?”

    死。

    死了。

    是不是要死了?

    记忆仿佛回到了那年夏天,她失了心智般往饭菜里搅拌老鼠药的场景。廖南清就坐在客厅里,安安静静的。她端着一碗又一碗难得细心的佳肴走出去,廖南清抬头望向他。目光澄澈,真如记忆里所呈现的一样。

    白白嫩嫩的皮肤,水灵的眼睛,他长得好看极了,是搁哪儿都会被喜欢的那种小孩。

    他刚出生那一年,廖东高兴地天天抱着他出去遛弯,逢人就美滋滋地说:我老婆给我生了个大胖儿子,长得像她,你瞧瞧,这小鼻子小嘴巴的,可好看!

    三月的春花,六月的雨水。廖南清是她十月怀胎,满怀期待生下的孩子。

    李琴猛然惊醒,她疯了一般喊廖南清,可他就是不醒,做不出一点回应。小泽火上浇油,紧张道:“哥哥是不是死了,他都不会动了!”

    “不要乱讲话!”

    小泽呜呜地哭起来。

    ……

    半晌,李琴抖着指尖解锁了手机,找到了眼下她唯一能求助的人。

    虽然不知道该不该打这个电话,但能来接廖南清,且不惊动警方的,就只有苏敬了。他给了钱,他是共犯!可怜如李琴愚昧的思想,事到如今,她还想保住张远刚。

    电话铃声响了好久,苏敬那头才接起。

    李琴压抑着哽咽,颤着声色:“苏,苏敬……钱还给你……你,你来带走南清,求求你了。这一切都是你导致的,你来带走他!!”

    “……”

    “他不会动了,他,他不会动了……他好像快死了,被张远刚打死了。求求你,救救他……求求你,我们在,我们在……你知道的,就是你上次拿着钱来找我们的地方……”

    她语无伦次地求助,好似一个ji,ng神病患者在自言自语。苏敬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了,问了几句才挂断电话,随后转身,赵沁正一脸不耐地靠在门框边瞧着他。

    赵沁的语气并不好:“谁的电话?”她素来敏锐,苏敬避开他们接这个电话,已经引起了她的怀疑。

    索性苏敬并没有隐瞒,他甚至是诧异,以至于悔恨。最终,从他口里吐出的话里,带着几分仓促与茫然:“南清,南清他好像出事了……”

    砰。

    苏北墨起身的时候,撞翻了身前的一张矮凳。

    第四十四章

    【44】

    一条蜿蜒坎坷的小路,赵沁把车开的飞快。苏北墨坐在副驾驶上,始终保持着僵直的姿势。后座的苏敬忍不住说了声,“这路上开太快不安全。”可惜没人理他,不说苏北墨,就连赵沁的面色都极其难看。

    苏敬沉了口气,局促地坐着,心里也如千万只蚂蚁爬过,焦躁担心不已。李琴的一通电话简直像是催命符,他甚至搞不懂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明明……明明是让她之后用那笔钱送廖南清出国念书的。

    她也明明是答应了自己的……

    可这些埋怨,仔细想想,都是他逃脱责任的一种自我麻痹。

    苏敬抬头望向一声不吭的苏北墨,心中的愧疚越积越满,如果他真应这次的冲动而害死了廖南清。那么,他和杀人犯有什么不一样。

    而苏北墨大概也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他这个父亲。

    天空溜过几只麻雀,啾啾地呱噪。车子终于停下了,苏北墨着急地下车,推了一把房屋外围的门,没推开。他不耐烦地用力拍打,惊走了周遭电线杠上的麻雀。

    赵沁按住他的手:“冷静点。”然后她朝苏敬道,“你打个电话给李琴。”

    苏敬没有犹豫,却在刚拨出号码的一瞬,门开了,李琴和一道y影一样,缩在门缝中。消瘦的脸颊与深陷的眼窝让她看上去十分狼狈,她的头发沾满了灰尘,枯瘦的手里拎着一只不大不小的手提箱。苏敬认得这个,是他那天带给李琴的现金。

    本来是想给卡的,结果李琴坚持要现金,可能是怕苏敬临时反悔吧。

    “给,给你。”她畏畏缩缩地胡乱往外推这只箱子,像是丢垃圾似得嫌恶,赵沁主动接过,放到了后备箱。

    苏敬和苏北墨已经跟着进去了,三个人疾步走着,谁也没说话。

    说话的则是刚起床的张远刚,他恹恹地依在门框边,显然是没看到刚才李琴把手提箱递出去那一幕,才显得那么平和。他手里拿着个水杯,嘴里叼着一支牙刷,仰头漱口,好笑瞥了苏敬一眼,慢悠悠地吐到了地上。

    他把水杯和牙刷扔在了一旁,双手cha进裤袋里,打着哈哈:“哟,苏先生,怎么又大驾光临了?”他朝李琴抬了抬眉梢,“愣着干嘛,泡茶去啊,大客户呢。”

    “不用了,这次我们来……”

    苏敬还没说完,苏北墨打断了:“南清在哪?”

    “这位是?”张远刚啧啧声,恍然大悟地模样,“我知道了!这位想必就是和我们南清搞对象的小苏先生是吧?幸会幸会……”他懒洋洋地探过来握手,一身隔夜的酒臭味令人作呕。

    李琴瑟瑟地把目光投向了地下室那边的入口,她不敢说话。

    苏北墨冷静地握住了他的手,默默地接受了张远刚满目鄙夷的视线,然后,苏北墨扭住了张远刚的手,把他压在了地面上。张远刚的脸贴着不平整的水泥地,往下一蹭就磨破了皮。苏北墨和失了心智的猛兽一般狠狠揍了他两拳,不解气,往他鼻子上又是一拳,把张远刚打蒙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苏北墨占了上风,一口气都不敢歇着。

    张远刚昨天酒喝多了,宿醉加上刚睡醒,浑身骨头软绵绵的做不了过多的反抗,只好任由苏北墨揍了一顿。他一双臂膀护住脑袋,骂骂咧咧地:“你什么狗东西!”骂着骂着就开始求饶,“兄弟别打了!哎我去,别打了!”越喊越含糊,他被苏北墨打的满嘴的血,神志不清。

    说真的,不禁打。

    苏敬和李琴想去拉,却被苏北墨那发了疯一样的动作给吓到了,还好赵沁气势足,在苏北墨身边厉声:“苏北墨,你的脑子和你爸一样被狗吃了吗?!有这个时间打架惹点事情,不如找找廖南清在哪里!”

    这才使得苏北墨住了手,他喘着气,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团地上蜷缩着的垃圾,冷冷道:“这笔账,咱们没完。”

    李琴别开目光,不敢去看张远刚惨兮兮的脸。

    地下室门口,小泽听到声响出来,看到这么多陌生人,往后退了一步:“妈妈,哥哥醒了……”

    话音未落,苏北墨已经冲了进去。

    当他踏入积满灰尘的地下室时,眼前的一幕是他无法接受的。那个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居然是他宝贝到手心里的廖南清。

    苏敬僵持在原地,一颗心揪紧,想上前一步却发现自己没有勇气。他就是个罪人,他竟然将廖南清亲手交到了张远刚这个禽兽的手上。苏敬握紧拳头,朝前跨了一步。

    只听苏北墨说:“你离他远点。”

    苏敬木讷,他想来倔脾气,却在此刻,茫然地转头望向了赵沁。

    可就连赵沁都怔住了,廖南清的情况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亲眼所见的惨烈,随即她立刻拨打了120,因为以廖南清这个伤势,他们那辆空间较小的车子送去医院不太安全。因为你无法知道,廖南清是否有地方骨折,也是否有哪处损伤,他太糟糕了,已经到了不能随意移动他的地步。

    在他失踪的这三天多一点的时间里,赵沁无法想象,他遭遇了什么样的暴力虐待,经历了什么样的地狱折磨。

    而他的身边堆着一条shi哒哒的裤子,因为天气寒冷,地下室潮shi,它经过一夜还是那么shi润。苏北墨认得,这条裤子是廖南清的,这傻小子节省,换季打折的时候他才舍得买了这条裤子。如今,它散发着一股尿酸味,仿佛在赤裸裸地告诉苏北墨,廖南清被他的继父打到了尿失禁。

    苏北墨的牙齿咬的‘咯咯’直想,骨节就此发白,可见他的用力。

    赵沁皱眉,继续打了110,她要报警。而李琴夺过了她的手机,按掉了那个电话,狼狈地捏着手机,抽泣道:“别,别报警……求你了……”她畏懦地哀求赵沁,“你们把南清带走,钱也还给你们。别报警……千万别报警……”

    看着这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赵沁沉默下来,没有答应,也没有承诺她什么。

    躺在地上的廖南清发出低微的呼吸声,深深的,一下一下,非常费劲。苏北墨跪在地上,小心地把他揽在怀里。

    狭隘的天光,无一丝泄露。睁眼依然是无尽黑暗,身后即是悬崖,永无安宁之日。

    这是廖南清长久的噩梦,他无法睁开眼睛。温热的怀抱像是久违的暖意,他开始怀疑人临死之前会回到最想拥有的那一瞬间。

    然而他最想拥有的,仅仅只是苏北墨充满爱与温暖的拥抱。

    廖南清轻轻咳了咳,五脏六腑都跟着疼,他皱起眉,喊了声:“苏北墨……”

    但下一秒,耳边出现地回应,竟真的是苏北墨。他急切且慌张地喊他,应他,却不敢用力抱紧他,生怕把他弄坏了。廖南清浑身都发烫,他陷入一场无望的死循环中,不得解脱。灰蒙蒙的眼睛里嵌着一个人影,是他朝思暮想的苏北墨。

    于是,他喊了好多遍:“苏北墨。”

    最后,他喊哑了声音。

    可他的眼睛却慢慢的清楚了,如果不是梦的话,他真的看到了苏北墨。廖南清的眼眶本是干涩的砂石,却在那一瞬无端shi润了,他努力地动了动脖子,想更靠近苏北墨一些。

    “别动,不要瞎动。”苏北墨的嗓子喑哑,哽咽着说,“喊了救护车了,一会就来。不怕了,南清。”他亲了亲南清没有淤青的眉心,眼泪滚烫,落在廖南清脸上是凉凉的,他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心疼如刀刮,“我来接你回家了。”

    廖南清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眼泪从眼角滑落,浸shi了耳廓的发鬓。

    他没力气点头,唯有安安静静地看着苏北墨,他从没见过苏北墨哭成这样。有些新奇,不过很难过。他不想让苏北墨哭的这么伤心,因为苏北墨笑的时候特别好看。

    可他总是在做错事,他这错误的人生,总带给人不好的回忆和经历。

    小泽在他们身边晃悠,依依不舍地问廖南清:“哥哥,你又要走了吗?”没人搭理他,他就跑到李琴身后,扯着李琴的衣角,短小的手指脏兮兮的。

    李琴摸了摸他的脑袋,侧过身去。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想离婚并拿走孩子的抚养权,我可以找牢靠的律师帮你。”赵沁看到李琴身上隐约的印记,还是忍不住递过一张ji,ng致的白色名片,顿了顿,她补充道,“谢谢你告诉我们南清的下落。”

    李琴没有接过,她只是异常失落地看向廖南清和苏北墨,迟缓地捂住了小泽的眼睛。就像是捂住了她不想看到的那一幕一样,逃避解决不了什么,可面对现实更难。道德束缚不了埋在谷底的人生,他们铤而走险,无路可出。

    “他小时候,很乖的。”李琴轻声。

    赵沁:“嗯?”

    半晌,才反应过来,李琴口中说的是廖南清。

    “他五岁的时候,就会写字了,第一个字是廖,他爸爸教的。一下子就学会了,好聪明的。又乖又讨人喜欢,我准备晚饭前,总喜欢跟着我坐在门口剥豆子。”李琴低下头,眼泪掉在地上,她用力吸了鼻子,笑的很勉强,眼角的细纹堆积在一块,“要不是我们,他也不会被隔壁那个畜生给强、j,i,an了。”

    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传到了廖南清的耳朵里。廖南清麻木地闭上眼睛,却没力气捂住耳朵。泪水是什么不知情的东西,止也止不住。

    苏北墨怒斥她:“闭嘴。”

    可李琴哪管他,她涩涩地继续笑道:“从那天开始,他就不好了,坏掉了。我想带着他去死,老鼠药都买好了。可他太乖了,我压根舍不得……我就想,我带着他离开小镇吧,我们重新开始好了,谁都能重新开始的不是吗?我经人介绍再婚,他却不那么讨喜了。总躲在角落里,和只老鼠一样……可老鼠就应该像老鼠一样,就像我这样,我这样活着……”

    李琴言语混乱,情绪莫名失控。

    小泽趁机扒拉开李琴的手,不满地抿了抿嘴,他觉得自己比哥哥更像老鼠一点,可妈妈为什么不说呢?他也讨厌这样灰蒙蒙的日子。

    赵沁按住了李琴的肩膀,示意她别说了,回头朝站着不知所措的苏敬问,“救护车到了吗?”

    苏敬摇头,重复了两遍:“还没,还没。”他找到了一个契机点,再次想过去看看廖南清,却也再次被苏北墨那眼神吓退。苏北墨抵触他的靠近,甚至将他当做了一个可以杀死廖南清的刀刃。

    苏敬浑身发怵,妥协地退后一步。

    一分钟,两分钟……

    就此沉默的气氛中,谁也没去管外边躺着嚷嚷着要死人了的张远刚。

    救护车终于到了。

    医护人员在赵沁的指引下,进来用担架把廖南清抬了起来。

    有一丝光从地下室的门缝透进来,廖南清的脸颊shi冷,苏北墨用指腹擦掉了他的眼泪。他们往外走着,李琴突然跟了上去,不甘心地喊他:“南清。”仿佛这一次是永别了。

    “……”

    “南清,你为什么要……要去带坏别人家正常的孩子呢?为什么?”

    苏北墨的目光狠狠抛向李琴,他冲上去,若不是赵沁地阻拦,苏北墨估计就闯祸了。但他的举动,吓的李琴生生闭了嘴。

    可廖南清浑身抽搐一下,许久不动。苏北墨跟过去,攥紧了他的手。医护人员面面相觑,不知道眼前这副场景是什么意思,疑问道:“可以走了吗?”

    苏北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点头:“走吧。”

    但他听到廖南清用非常轻的声音回了李琴一句:“妈妈,难道……难道我就不是正常的孩子吗?”他的话语淡漠,只是很轻,轻到只剩下难过这一种语气。

    可惜李琴这一辈子都听不到这句血淋淋的反问了,因为苏北墨不会再让她和廖南清见面。

    作者有话说

    留言注意礼貌(不要说脏话啊,你们这样搞的我很怕啊,哭)

    另外,我没有存稿了……好惨的我,周末要闭关码字了。

    第四十五章

    【45】

    赵沁托关系办理了独住的病房,窗户微开,窗台的花瓶是空的。

    医生和护士离开后,病房中只剩下苏北墨和廖南清两个人。不过是分开了四天不到的时间,两人的心境却是天翻地覆地变化。

    疲惫不堪击垮了他们,沉默成了一种最恰当的休息。

    可廖南清总在入睡的那一刻,被身上的伤给疼醒。他很累,特别想睡一会。惶惶不安间,他睡得很浅,时不时地就睁开眼睛,把目光停留在浅色的天花板上。他一只手打着点滴,另一只手冰凉的过分,被苏北墨握着。廖南清小力地在苏北墨的掌心里稍稍抽动了一下,苏北墨握的更紧了。

    从离开地下室开始起,廖南清一句话都没说过,仿佛在逃避什么。

    病房外,是匆匆赶来的苏雅,她光是从门外看了一眼廖南清的模样,就难受地哭起来。

    而苏敬则被禁止靠近廖南清,因为廖南清仅仅是看到苏敬而已,就会浑身发颤,他潜意识里害怕苏敬,生怕苏敬再次把他送到张远刚那里。即便是苏敬充满愧意想和廖南清道个歉,也没被允许。

    按苏北墨的话来说,就是你现在道歉有什么用?你只会吓到他。

    苏敬固执,苏北墨其实骨子里也一样固执,两父子就此杠上,冷板钉钉地不妥协对方。

    最后,苏敬被赵沁赶回了家:“你要是不想儿子一辈子恨你,你最近就安分点吧。所有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你没看到廖南清都什么样了吗?苏敬,谁都不想自己的孩子走歪路,但纠正的方法决不能是牺牲别人来成全自己。”

    “我没有!我给钱是想要他们送他出国……”苏敬辩解。

    “他到底会不会被送出国,你心里最清楚不是吗?你只是为了达成目的而乱了方向,认个错没什么难的,苏敬。”赵沁失望道,“我近期会留在这里,北墨这边,你就让我处理吧。你们父子两个继续僵持下去,最后会怎么收场,你心里不明白吗?”

    苏敬不愿听赵沁的,但眼下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被原谅,因此不得不听取她的意见。最后,他徘徊在原地,尽力地想帮点什么:“南清的医药费,我来……”

    赵沁点明:“不用,北墨自己不差钱。你就听我的,近期先让两个孩子冷静一下。”

    一旁的苏雅抹了眼泪,埋怨苏敬做事不和她商量,草草地做出这样的决定,使得廖南清九死一生,差点就没了。

    也才大一的孩子,本来好好的,突然浑身是伤地躺在病床上,还伤成这副模样。苏雅心中难受极了,在苏敬走后,她同赵沁哀声道:“你说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哥就是一块臭石头,你也不像话,都瞒着我。”赵沁抱肩。

    苏雅没反驳,她不是苏敬那个臭脾气。如果知道苏敬会联系李琴,苏雅肯定会阻止,她怪自己没及时发现:“南清这孩子从小就苦,还偏偏要走这条路,多难走。”

    赵沁深吸一口气,没答话。

    苏雅自个儿说道:“他们的事情,其实我也不是非要反对,只是这路太难走,他们年纪也都不大,后头悔了可怎么办?”

    “那就等他们悔了再说。”

    赵沁说完,苏雅傻傻地抬头,赵沁解释:“你看现在这样子,你们拆的开吗?再拆,两孩子估计都不活了。这样没意思,阿雅。”

    苏雅别过身,叹了口气:“就是怕妈接受不了,妈一把年纪了,说是瞒着,可她也不傻。这些天,老问我出什么事儿了,我总觉得她好像察觉到什么。这都快过年了,光是南清受伤的事情就迟早瞒不住。”

    “他们在一起的事儿,老太太那边,能瞒多久是多久吧。”但赵沁也说,“老太太其实是个开明人,当年就是。”

    苏雅默不作声,稳定了情绪往病房里去了趟。随后回家煮了点松子粥送来,装在保温瓶里,叮嘱苏北墨一会等廖南清醒了要慢慢喂给他喝,不要喂太急了。

    而廖南清在经历一场噩梦之后,第二次入眠并不安稳。没睡多久,廖南清再次睁开眼睛。此时应是下午了,他出了点冷汗,记不清自己梦见了什么。浑浑噩噩的脑子里空荡荡的,他的嘴唇干的发涩。

    病房里还是只有苏北墨一个人陪着,中间或许来过别人,但廖南清不知道谁会来看自己。苏北墨依然握住自己的手,好像一直没放开过。

    病房里的窗帘没有遮掩住窗户,阳光暖洋洋地落进来,可廖南清感受不到它的温暖。他动了动嘴唇,苏北墨立刻倒了一杯温水,慢慢地用勺子喂他喝了几口。

    “要不要再睡一会?医生说你要多休息。”苏北墨拂开他额前微长的头发,放轻了声音,“还是说饿了?有稀饭,要吃吗?是你最喜欢的松子粥,很好吃的。”

    廖南清摇摇头,连咽温水的声音都不敢大,小心翼翼地环视四周,目光始终不敢落到苏北墨的脸上。他的手臂上还打着点滴,廖南清蔫蔫地闭眼,想睡却睡不着。他的脑子一团混乱,微微作痛。

    “还要喝水吗?”苏北墨问他。

    廖南清不自觉地张口,苏北墨顺着他,再次弄了点温水给他润了润喉咙,没喂太多,他现在不适合一下子喝那么多水。廖南清小猫似得舔了舔仍然干涩的嘴唇,苏北墨很自然地低头亲了他。

    廖南清愣住了,这才一点一点地把目光落到苏北墨身上,脸上。

    在清晰的灯光下,他看到苏北墨的胡渣乱糟糟的,平时帅气的模样已然消失不见。怎么才几天没见着,苏北墨就跟个流浪汉一样。廖南清眼眶微红,挣扎着动了动。

    “别动。”苏北墨说,“让我看看你。”

    廖南清‘啊’地张嘴,沙哑的喉咙难听极了。他的眼角渗出些许shi润,吃力地抿了抿唇。

    沉默多时,廖南清在苏北墨那满是心疼的眸子中,终于开口了:“我现在……很难看。”

    声音涩涩的,说不清的滋味。

    他被打的脸上淤青一连片,右眼也肿了,真的很不好看。

    苏北墨吸了下鼻子,亲他的手背:“没事,我也不好看。”

    知道他在安慰自己,廖南清心中棉麻地落下针扎。被痛苦对待那么多天,他再次重逢了苏北墨的温柔,顿时鼻子酸的很,咬着牙不想哭出来。他像是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噩梦,此刻,光又落了进来,极其生疏。廖南清害怕地蜷缩指节,迫切地想挽留更多,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因为他明白,只要不去接触,就不会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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