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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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掰“直”末将需谨慎 作者:萝卜楚

    正文 第5节

    掰“直”末将需谨慎 作者:萝卜楚

    第5节

    吕王氏看着倒下的三桌官兵,拽了拽吕豫的衣角,吕豫皱着眉再次确认道:“你确定这次办的是好事?”

    吕勤点了点头,回道:“哥哥放心,嫂子都五个月身孕了,眼看在过几个月我就有侄儿了,不会让你们陪我冒险的。”

    吕勤之所以这么笃定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在江湖上所传的南参佛珠可不止一个版本,在沪江、牟林这两个偏远地段传出去的跟原版本截然不同——那是一串血珠。

    据说南参大师做了一辈子好事,临了时被人骂了声老泼皮,气的脸色发青,一口血没憋住喷在了佛珠上,怨气也便入了珠内。但凡拿到此珠者必有血光之灾,需将此珠投入维河阳水内,接受河水三天三夜的洗濯,才能免去珠内怨气。

    于是便有一群正义人世打着灭怨之号前来夺取,吕勤便是从泸江回来探亲的,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不过恰好听人放出消息说是祺坪知县董诉到了,吕勤一听觉得自己的机会到了,毕竟方圆几里也只有自己一家酒馆,于是就撮合着吕豫帮个忙,虽然方式下三滥了些,但吕勤觉得自己这是为了董诉好。

    先不论这两个传说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但对董诉等人来说明争暗抢,确实是血光之灾。

    楚子成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正要动手,却听身旁发出一道极轻的声音,楚子成想了想,选择继续趴在那。

    这时吕勤已经到了董诉身边,推开他的手臂,刚要从他怀里拿出木盒,却突然发现他放在右腿上的手心中满是鲜血,甚至染红了裤管。吕勤一愣神的功夫便被董诉抓住,用刀抵在脖子上了,那刀尖落了几滴血,顺着吕勤的脖子便滑了下去,是董诉自己的。

    只见他动手将木盒放到衣衫内,蹙眉道:“说,为什么来盗南参大师的佛珠?你们到底有几帮人?”

    江湖与朝廷分得清楚,江湖传闻董诉不知,倒是听说会有人来盗这串佛珠,因此多少有些准备,但才走了这么短的路便一连两次中了计,着实让董诉不爽,他不想日后吸一口气都怕气里有毒。

    吕豫见董诉一心放在弟弟吕勤身上,便大着胆子顺手抓了个离着自己最近的、并且没有穿官服的人过来。

    楚子成还在等着吕勤下文,便被吕豫抓着当了要挟物,楚子成倒是极为配合,软着身子在他手里。

    吕豫将短刀抵在楚子成脖子下,对着董诉道:“把我弟弟放了,否则我便杀了他。”

    吕王氏便在一旁拽着吕豫的袍袖,满目担忧。

    董诉这才抬头望去,见吕豫抓的是楚子成,冷笑一声,懒得理他,垂头对着吕勤脖子用了几番力,“说!”

    吕勤正要开口,吕豫那边抖着手道:“你可是认为我不敢?若你再不把我弟弟放了,我就真把他杀了!”

    说着吕豫扬起了短刀,眼看就要刀落,董诉与吕勤同时开口说道:

    “大驸马,还要继续玩么?”

    “哥,你不要冲动!”

    这时软着身子的楚子成握住了吕豫拿刀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吕豫吃痛,松了短刀,便见被他作为要挟物的楚子成不知何时睁了眼,对着他笑了笑,抓过了一旁的吕王氏,报复般将短刀放下她脖子下。

    吕王氏早年也是江湖人,有了孩子之后便多了些女性该有的柔软,她赶忙捂着肚子,无措的对吕豫唤了声,“夫君。”

    她这声音让楚子成一瞬间想到了大婚当夜的杜皎儿,吕王氏感到他一瞬间的失神,便用胳膊肘向后顶去,江湖女子不同于凡人,用的可都是杀招,楚子成咳了一声,身子止不住向后退去,眼看短刀就要割着吕王氏脖子过去,吕王氏这才想起来自己无法弯腰,便苍白着脸看着吕豫。

    吕豫吓得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倒是楚子成见情况不妙赶忙丢了短刀,她揉着腹部,面上一层怒色,忍不住道:“你这女人疯了么?”

    几人同时松了口气,惊魂未定,许久之后,只听吕勤说道:“大人放了我吧,若我不想说,即便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吐露半字。”

    董诉心想也是,这才松了手,他也不过想吓吓吕勤。

    吕勤抹去脖子上的血,寻着药为董诉包扎了下手上的伤口,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了吕勤口中的传说,楚子成忍不住笑了两声,也不知这传出传说的人到底是什么心思。

    楚子成见众人看着自己,立马把笑憋了回去,吕勤又说了有多少泸江与牟林人在等着他们,也说了这群人有多么的固执己见。

    楚子成便问他碧月亭里冲着董诉s,he长针的是不是他们的人,吕勤摇了摇头说是盗,并把盗行里拿抢佛珠做比拼的事告诉了两人。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眸子里的忧色。

    楚子成心里忍不住想骂人了,就那么串破佛珠传来传去传成了天物,竟让事情如此棘手!

    转念一想这何尝不是另一个战场?

    便y侧侧的擦起了大刀。

    心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盗来几个我就杀几个呗。

    给官兵们喂解药的吕勤见他如此,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脑子里想了老半天也没想明白楚子成什么身份,只是突然间有点幸庆当时董诉没有彻底晕过去…

    这时吕王氏已经端着解药来到了杜皎儿身前,楚子成在一旁坐着看杜皎儿脸上油光满面还流着哈喇子,不由想起她今天早赖床那架势,在看她现在睡得这么香,便道:“算了,让她睡着吧。”

    紧接着问道:“大嫂子,我们这儿有马车么?”

    吕王氏皱着眉不知该如何回答。家里确实有马车,但只有一驾,小酒馆离着最近的镇子骑着马也要一个半时辰才能到,尽管如此吕王氏还是道了声有,并撮合着吕豫将马车卖给楚子成,吕豫挠着头有些困扰,楚子成都要放弃了,眼看着吕王氏抬手抽了下他的头,大汉子这才老老实实的把马车卖了…

    楚子成清了清嗓子,喝着吕王氏亲手熬的粥,万般夸赞与感谢。内心里又止不住感慨:

    有的时候江湖儿女情来的就是这么快…

    第十九章 山间小路

    除了马车,楚子成顺带买下个水壶,还有些馕。这时官兵们已慢慢苏醒,醒来的众人面有惭愧,董诉与他们说了下在吕勤那里得到的大体情报,几人便围在一起细细商量了下剩下的路如何前行。

    吕勤听董诉说丢了佛珠是要掉脑袋的,便放下了执念,对于祺坪知县,吕勤早便有所耳闻,现在有了接触,更是相信传闻不假,对于今日给董诉带来的麻烦,吕勤有些过意不去,他也是个热心肠,便把自己身上带来的□□、解药、创伤药等等全部贡献出来了,并且告诉董诉怎么区分,有什么疗效,反倒让董诉不好意思了。

    准备好一切,楚子成把杜皎儿手脸洗干净了,将她抱进了马车,因为董诉伤了手才让自己清醒起来,刀口太深,不适合骑马,马车内又有杜皎儿,无奈只得与楚子成坐在车外。

    待众人与吕勤等人告了别,已是申时,楚子成驱着马无聊,便开始对董诉调侃道:“董兄刚刚竟然放了吕勤,为何不在我被擒时放他?若是头些年我脾气爆点,早就记恨上你了,指不定还要敲你闷棍。”

    董诉却不以为然,反倒挑眉反问道:“子成你何时被擒了?”

    他此时这声子成喊的毫不打哽,经过吕勤这事,两人多多少少还是建立了些友谊。

    接触到董诉打趣的目光,在想起他说的那句“大驸马,还要继续玩么?”楚子成一时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没有中计的?”

    她感觉自己演的很不错了,毕竟骗过了吕勤三人,董诉便回答着楚子成的问题。

    原来他一开始入小酒馆时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也没想到会这么早就被盯上,还是接二连三的。当瞥到楚子成佯装喝茶,他才开始心有所疑;楚子成变了位置,坐在离他不远处时,更是坚定了他的想法,便偷偷打量了眼四周,最后将袖刀握在手里。

    解释完了一切,董诉也忍不住好奇了,“你又是怎么知道有圈套的?”

    “直觉。”

    见董诉对这个答案似乎很不满意,楚子成才笑道:“也可以说是因为一种氛围吧…行军打仗的时候遇到过很多敌人,也中过很多计,一连几次后,对于这些东西比较敏感。吕勤三人虽然配合的很好,与平日相比,还是有差的,许是心里有些慌张吧,人一旦慌张了,摆放东西的位置也便不一样了…”

    当然这些也不过是些小事情,不足以确定什么,所以有一瞬间楚子成觉得是自己多疑了,最主要的是,“怪就怪这吕勤吧,心儿也太不细了,那粗布衣裳破个洞,都不自知。”

    说着她便笑了起来。

    董诉佩服他还能笑的出口,见他张扬出的那股子自信,意气风发。董诉突然明白楚子成为何会男女通吃了。

    人与人之间有时候就是这般经不起相处,处久了你会发现这人本身看起来挺不好相处的,实则幽默风趣、有着外人不知的人格魅力,你会忍不住慢慢、慢慢的向他靠拢,最后踏入一条感情的不归路。

    好在,董诉是钢筋直男…

    杜皎儿醒来的时候马车还未停,她揉了揉眼睛感觉这一觉睡得太香了,甚至都忘记睡觉前自己在干什么了。

    还有…这是哪?

    杜皎儿坐起身子,皱着眉按了按被颠的发酸的腰,刚打开车窗帘,一根树枝便窜了进来,夜已经黑了,杜皎儿没有看清,被吓得大叫一声,身子夹着盖在身上的披风滑了下去,卡在两个车塌之间。

    杜皎儿的尖叫声使人驻足,楚子成掀开车帘一看杜皎儿的狼狈模样,忍俊不禁,在外搭了把手将她扶了起来。

    “这是哪?”

    杜皎儿看着车帘子外的深山老林,许是树木太过密集,只能看到点点光芒。

    这路正是董诉几人商量后选出来的,竟然那么多人等着下手,他们也不能再走大路了,只能另辟蹊径,这山中虽然速度慢了些,但有树木遮掩,安全很多。

    楚子成有意想吓杜皎儿,便收了笑y着脸说了句,“y曹地府。”

    他说话这语调外加车外面的氛围,着实把杜皎儿吓到了,圆润的眸子里满是惊恐,话都不敢说了。

    倒是董诉看不下去了,在外面用胳膊肘碰了下楚子成,楚子成摸了摸眉心,将手递在车内,杜皎儿赶忙抓着他的手出来了。

    车外立马挤了,董诉默默的弓腰进了车内。

    杜皎儿平日里害怕鬼神什么的,又忍不住犯贱想要去看,每次都吓得好几晚睡不着觉,心里无数次告诉自己要相信科学,不要封建迷信。可现在事实是…她自己都穿越了。

    出了车外任由楚子成为自己系好了披风,杜皎儿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询问,“楚子成,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鬼么?”

    附近连个落脚地都没有,还不是休息的时候,楚子成招呼着众人继续前行,听杜皎儿这么说思忖了下说道:“你觉得我杀了多少人?”

    楚子成突然这么说使杜皎儿咽了咽唾沫,与他多少隔开了些距离,“不,不知道。”

    楚子成看她眼神里下意识释放出的戒备,心里莫名一痛,收回目光不在看她,反而轻笑道:“说实话,我也不记得了。”

    一场战争里死了多少人,她经历了多少场战争,谁都数不清…

    楚子成嘲讽道:“若是有鬼,我怕是早死了十万八千回。”

    杜皎儿这才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但两人那段距离是挪不回去了…

    杜皎儿一时之间有些郁闷,反倒忘了害怕,可又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楚子成便驾着车不发一言,两人气氛一度尴尬,直到月光照亮了前路,原本很狭窄的空间变得开拓起来,杜皎儿昂着头突然笑了,眼睛里满是星海,她惊呼道:“楚子成,你看,好多星星。”

    楚子成情不自禁的拉了马缰。

    打出行起虽是阳光大好,云层却很是厚重,到了夜晚月色朦胧,此时跨过密集的树林,视野开拓,星月交辉,倒真有几丝拨云见月之势。好景不长,少倾,天空便飘起了鹅毛大雪。

    董诉不知何时打开了车帘,看着车外雪花飘零,吐了口冷气,道:“下雪了。”

    楚子成看着他,眸底里却是沉重,董诉亦是如此,这场大雪可以说是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明天天寒还好,若是艳阳高照,脚下的路滑,雪又刺眼,这山间便步步凶险,可无论如何,这马车是不能再用了。

    官兵们明显也想到了这些,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纷纷看着董诉与楚子成,只待他们一声令下。

    楚子成在等着董诉的决定,毕竟是杜任俭派她来保护他的,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楚子成该听董诉的命令。

    此时的杜皎儿也收回了笑容,她本来还挺开心的,但看楚子成等人气氛紧张,再看向前方崎岖的山路,也明白了些什么,便搓了搓冰凉的手心。

    山林之间,只剩下了雪落的声音,大雪越来越密集,抬眼看着星星月亮,都变得不在清切,董诉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便将目光投向了杜皎儿。

    杜皎儿这会儿感觉出寒意了,打了个哈欠来化解唇间的颤抖。

    楚子成见董诉看着杜皎儿,才将目光移在她的身上,也不知是刚刚激动的还是天寒,杜皎儿小脸上泛着红。楚子成不由皱起眉头,知道现在最大的难题在她身上。

    “不能再等了。”楚子成一咬牙,“弃车骑马。”

    董诉听他如此说,也下了决定,“弃车骑马,寻寻附近有没有山洞,若是没有便寻个能遮风避雪的地方。”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今夜我们便睡个好觉,明日若是下雪,我们下山。”

    董诉将一切交给了命运,明日若是艳阳高照,便继续前行。

    楚子成下了马车,抽出大刀将马腹上的绳子割断,董诉下了车,直接爬上了别人的马背,“我们分头寻找,找到了便燃些树枝,以长烟为号。”

    说着让前面的人赶马前行,楚子成见还有人随着自己,便遣散了他们,杜皎儿一看人都散了,仅剩楚子成一人,深怕连他的踪迹都丢了,便下了车抓着他的衣角,一会儿功夫身上便沾满了雪花。

    楚子成帮她抖了抖身上的雪花,牵着马对她说道:“车里暗格里有东西,你去拿出来吧。”

    杜皎儿摇了摇头。

    “那你牵着马。”

    楚子成将马缰递在杜皎儿手心,才发现她的小手凉的厉害。

    杜皎儿再次摇了摇头,垂着头羞涩的说道:“楚子成,我怕…”

    “嗯。”

    楚子成不在多说,而是用力捏了捏拳头,感觉自己手暖和了些,才将杜皎儿的手握在掌心。

    杜皎儿一愣,偷偷抬头发现楚子成面色上没有多大改变,只是拉着她的手,将马儿系在树旁后,而后拉着她回到了没有马的车内。

    楚子成打开暗格找出行李为杜皎儿换了个披风,又寻了件自己的、戴有帽子的替她披上,也不知是真的有效果还是因为别的,杜皎儿觉得身上暖洋洋的,一点点的安下了心。

    第二十章 击鼓传花

    替杜皎儿戴上帽子,打理好了一切,楚子成怕一会儿看不清道路,不敢在耽搁,便用杜皎儿脱下的那件披风包住几包行李系在腰上,“我们走吧。”

    尽管杜皎儿有点眷恋车内的氛围,还是点了点头,此时车外风变得凛冽很多,一下便把杜皎儿的帽子刮开了,杜皎儿打了个哆嗦,看了眼楚子成,发现他一心在马儿身上,不禁怀疑刚刚那么温柔仔细为自己系披风的和他是一个人么…

    杜皎儿瘪了瘪嘴,自己将帽子提起来拿手抓着。

    树旁的马儿许是被风打的疼了,绕着大树转了好几圈,嘴里还发着叫声,楚子成走到近前松了杜皎儿的手,摸着它的毛安抚着,另一只手便去解树上的绳子。

    马儿这才感到安心,一点点的平静下来,楚子成嘶了几口凉气回头见杜皎儿还在那傻站着,道:“过来上去吧,我帮你。”

    杜皎儿这才乖乖过去,被楚子成扶着腰提了上去,杜皎儿刚坐稳楚子成便翻身上马,跟上午不同的是楚子成坐在她的身后,把她圈在怀内,替她挡住了所有风雪,顺带固定住了她的帽子,杜皎儿赶忙把冰凉的手揣在衣袖里。

    “准备好了么?”

    这时楚子成贴在她的耳边问道,似乎丝毫不知两人现在的姿势有多么暧昧。

    杜皎儿也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这些,在他怀里嘟囔了句,“你上午果然是吓我。”

    “嗯?”楚子成起初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后来也大概猜到了,便笑了两声,在杜皎儿毫无防备下蹬了下马屁股,马儿像离弦的箭般奔跑起来,杜皎儿身子一晃,小手便搭在他的手背上。

    他的手也是这么凉…

    杜皎儿忍不住问他,“你冷么?”

    在她耳后,那副极有磁性的嗓子说了句,“不冷。”

    紧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趣事,笑道:“当初行军打仗的时候比这恶劣的天气多的去了,有次与敌军隔着岸睡了一宿,第二天双方睁开眼睛一看吓得不行,还得保持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扯着嗓子对骂…”

    战争不完全是残酷的,其中总会包含着一两个有趣的小故事,杜皎儿从楚子成的话语中可以想象的到当时的场景,忍不住伴着他笑了起来,笑的毫无规矩。

    楚子成听着她的笑声,心里也不自觉的放松了很多,两人未行多远,便看到了长烟。

    楚子成驾着马前去,一看是个山洞,洞内坐着董诉等人,虽是并未完全聚集,但也来的差不多了。

    楚子成将马儿找了个避风雪的地方绑着,进去后拍掉身上的雪,与杜皎儿一同坐到了篝火旁。

    杜皎儿暖着手,打量着四周,这山洞还挺宽广的,住他们这群人是没有问题,便忍不住问董诉怎么找到的。

    董诉说他们挺幸运的,未行多久便发现了这个山洞,许是夏天经常有人在这边打猎,里面还有不少的干柴,便拿出一部分一把火烧了制造长烟。

    楚子成听了了然,心想难怪这么快,原来是有干柴,否则从树上掰下的树枝是shi的,光点火都需要一段时间。

    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楚子成将披风从腰上解下来,问杜皎儿饿了么,他不问杜皎儿还不觉得,一问还真有点饿。

    见杜皎儿点头,楚子成打开披风找到包裹,从中拿出了馕,捏给了杜皎儿一块,其余的分了分。

    杜皎儿吃了一块不觉饱,便扯了扯楚子成的衣袖,楚子成挑了挑眉,拿着方纸在她眼前抬了抬,意思是没了。

    杜皎儿看他手里那块还大着呢,便死盯着,楚子成好似全然不觉,还刻意吃的很香。

    小心眼的大将军可没忘记杜皎儿吃着ji蛋饼跟在她身后吧唧嘴的事,那ji蛋饼可比这馕好吃多了…

    一旁有个耿直的官兵看着感觉过意不去,便把自己的掰下了块递在杜皎儿眼前,“小娘子,你吃吧,我这块大着呢。”

    董诉未曾跟他们说过楚子成与杜皎儿的身份,他们又远离朝堂未曾见过楚子成,只当楚子成是陛下派来的。至于为什么带了个女人,他们想不明白,但也知道不该问的不问。

    杜皎儿眼看着楚子成把最后一口吃了下去,对于官兵的举动视若无睹,一时来气,便笑盈盈的接过,言了声“谢谢老哥。”

    楚子成见她真拿着吃了,下意识的皱了下眉,转瞬即逝,又从包裹里拿出了个方纸包,道:“我这儿还有,大伙若是吃的不够,过来要便好。”

    刚刚的官兵这才知道他在逗自家娘子,一时间涨红了脸。

    董诉目视着一切,对于大将军这幼稚举动觉得好笑的很,默默地拿出水壶喝了口水。

    杜皎儿此时大口大口嚼着馕,她恨不能掐死楚子成这王八蛋,脑海里已经完全将刚刚温柔的人跟这恶煞区分开来。

    “愉快”的晚餐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期间也在没回来什么人,董诉心想他们大概是迷路了,可惜剩的木材不多,还要给众人取暖,便派人燃了最后一次长烟,等了半个时辰依旧是没有音讯才放弃了,便派一旁的人将洞x,ue堵住,楚子成也不说什么,她似乎很早便适应了这种离别,倒是杜皎儿心里难受,垂着头闷闷不乐的。

    楚子成看众人情绪都不太好,便提议玩击鼓传花,她便拿着树枝敲着一旁石壁,众人一开始兴致不高,但后来杜皎儿输了唱了几首现代歌后,纷纷来了乐趣,杜皎儿这种唱腔,他们还没听过呢。

    楚子成一开始也有些新奇,后来见几个大老爷们欺负杜皎儿反应慢,回回都是她输,心里便有些不快,让杜皎儿敲石壁自己玩儿会,杜皎儿这会儿还唱过瘾了,毕竟没人知道她跑调,这些歌迷看着还都挺忠实的,嗓子累了就拿着水壶喝会儿水,总之死活不下来。

    董诉怕他两闹得不愉快,便说“我来”。果不其然,这局楚子成输了,起身耍了套拳,拳拳比划在众人要害,虽是没打上去,但拳拳生风,吓人的很,再配上他那张不喜不怒的脸,让人心有余悸。

    现代来的杜皎儿可看不出其中门道,只觉得楚子成威武的很,一套拳法下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有点抢自己风头,便提议继续玩,谁料其中一人说自己困了,这困意瞬间传达给了一帮子人。

    杜皎儿“啊”了一声,有些失落,也乖乖的找了个地方躺了下去。

    楚子成见此偷偷挑了挑嘴角,她也不困,便开了个缝隙,望了会儿风,美名其曰:“看看会不会有人过来。”

    待众人打了呼,才把缝隙推上,从包裹里拿出铺盖在杜皎儿身旁铺了起来,许是白天睡得多了,也许是睡得不舒服,杜皎儿难得睡觉不沉,转过身眯着眼问他干嘛。

    楚子成动作一乱,眼都不眨一下的说道:“石头太硬,我睡的难受。”

    杜皎儿切了一声,挪了挪身子,离他远点,翻过身去继续睡。

    楚子成铺完后还真躺了上去,晚上睡得正香的时候被杜皎儿占了过去,楚子成看她那么远都能滚过来,叹了口气,起身添了些柴火,躺在了她的身后。

    【某年某月某一天:

    打了胜仗,江健等人开心的很,便提议玩击鼓传花,除了爱上胜衣那听听曲,楚子成向来不好玩乐,也不参与,便在一旁当观众,看着他们玩。事后几次,江健在叫她,纷纷被一句无聊搪塞在外,江健便撇着嘴在背后说楚子成不懂情趣。后来林路有次喝醉酒后无意中说出来,楚子成也上了酒劲,当夜进了江健房间,二话不说打了他一顿。强壮的汉子第二天说起这事眼里还藏着泪花…】

    第二十一章 气死个人

    杜皎儿第二天醒来感觉身下软软的,这才知道自己不知何时占了楚子成的地盘…对于自己的睡姿,杜皎儿向来有数,也不怀疑楚子成对自己做了什么手脚,毕竟…楚子成是gay呀,对女人不感兴趣的,该害怕的是董诉等人才对…

    她想着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四处打量了番,篝火已经灭了,众人未醒,洞口的石头也被推开了。杜皎儿见没有楚子成与董诉身影,一惊,拿起披风穿好后蹑手蹑脚的出了山洞。

    一阵寒风,杜皎儿揉了揉发痒的鼻子,洞外阳光照s,he在雪上有些刺眼,杜皎儿拿手遮了下,待适应后才发现雪已经有些融化了,成了闪闪发亮的冰,杜皎儿打了个滑,落了下去,便见董诉在不远处眺望,她竟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董诉听到身后声响,见是杜皎儿一愣,现在未有他人,董诉言了句,“长公主起得这么早?”

    杜皎儿来这儿这么多日,除了楚子成与楚秀灵说过,便很少有人提及这个身份,连与董诉初见,都是杜皎儿说了声:“董大人好。”,董诉单单说了个好字。现在被董诉提起来,杜皎儿差点忘了自己就是长公主,便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可能昨天睡多了吧。”

    若是被他知道杜皎儿平日里有多赖床,绝对问不出这番话。

    杜皎儿见他嗯了声,继续看向远方,便问:“董兄,楚子成哪去了?”

    这一声董兄是杜皎儿跟着楚子成学的。

    董诉自是受不住,但看杜皎儿面上没有什么异色,也便不在扭捏,全当不知道她身份呗…不知者无罪。

    由此董诉道:“我醒来后便不见子成身影。”

    杜皎儿不禁有些担忧,“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董诉摇了摇头,他看过洞口内石头的划痕由内向外推开过,也只能是楚子成自己出去了。

    杜皎儿见董诉摇头不说话眉头紧皱,更是担心,好在没担心多久,楚子成便从另一头爬了上来,手里还提了个秃了毛的大鸟。

    “我去打了只野味。”楚子成说着擎了擎断了气的大鸟,见站在董诉身后的是杜皎儿还有些惊讶,这小丫头的赖床程度她可是见识过。

    董诉点了点头,楚子成便招呼着让杜皎儿进洞,说是外面天儿冷。杜皎儿明白他是有话要跟董诉说,特意支走自己,瞪了他一眼,气呼呼的回了洞中。

    董诉见此便道:“长公主刚刚很担心你。”

    楚子成只是“嗯”了一声,也不接他这茬,把手里的大鸟一丢,向地上抓了把雪,搓掉了手上的血,道:“昨日里走丢的几人,除了两个没有发现踪迹以外,其他的已经死了,董兄回去好好安抚一下他们的家人。”

    “好。”

    虽是话语平淡,董诉衣袍内的手却是握的发白,他带他们出了祺坪,却没有带他们回去,甚至没办法替他们收尸…

    说起收尸,就连楚子成也只是找个有遮蔽的地方,将他们的尸体安置了下。她没敢告诉董诉,其中有一人许是从坡上摔下来摔断了腿,拖行了百米,血r_ou_模糊,引来了大鸟,最终被啄的面目全非,楚子成去的时候这大鸟还咕咕的叫着,不舍离去,楚子成一怒之下抓到了它,拔了它身上带血的毛,把它活活气死了。嗯…就是她提回来的这只。

    两人又在山间站了会儿,互相冷静了,楚子成才继续说道:“我们要下山。”

    按照昨天的计划今日艳阳高照,若是下山路滑定会有一番风险,倒不如继续前行。

    董诉知道楚子成突然改变主意定是有原因,便等着他的下文。

    楚子成解释道:“江湖上传播消息的速度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快,已经有人在前路做好了埋伏,我们目标太大,若是冒然前行,定会损失惨重。现在他们没找到我们的行踪,我们占得先机,不如就此下山,他们也定不会想到我们会选择在这时候下山。到了大路,我们在好好提防。”

    楚子成起了个大早出去可不仅仅是为了找人,还顺带探了下路,虽是不知道这山里除了他们还有几个人在等着,但楚子成可以确定,绝对有人,并且轻功不错。

    董诉点了点头,楚子成带兵打仗这么多年,董诉当然信他,两人又具体商量了下细节,才并肩回了山洞,临走时楚子成一脚把大鸟踹到了山下。

    洞口处,杜皎儿还在等待,见两人过来了才收回目光,赌气般坐到了昨晚睡觉的地方,楚子成也没有安慰她,径自走到自己铺好的铺子旁蹲下身子,一一收拾起来。

    杜皎儿被他这态度气的吐了好几口寒气,亏她还那么担心他出什么意外。

    是啊,这人福大命大,厉害的很,一口一个董兄叫着,攀谈甚欢,哪里轮到自己担心。

    杜皎儿忍不了了,站起身子想踹他一脚就跑,可刚近他身,他便回头说道:“一会儿要下山了。”

    杜皎儿的脚尖停在距离楚子成鼻尖两寸处,踹也不是,收也不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了。

    楚子成拉着她的脚,将她拽了回来,好似刚刚的事没发生般,嘱咐道:“下山路险,一会儿你骑着马,我帮你牵着,你只要抓紧马缰便好。”

    杜皎儿觉得脚尖还有楚子成手心里的温度,便红着脸哼哼道:“才不用你。”

    楚子成一听笑了,站起身子拍了拍衣角的灰尘,“不用我,难不成你自己骑?”

    就现在这路况,楚子成自己都不敢骑马,让杜皎儿骑在上面是怕她走着走着累了,让自己背着,毕竟挺沉一人的…

    杜皎儿撇头不看他,“自己骑就自己骑,大不了我在这山林里呆一辈子,我看这儿挺好的,晚上星星那么多,月亮那么亮。”

    想起她昨日月光下的面孔,楚子成有些失神,再次蹲下身子把剩下的东西收拾起来,“若你不是长公主,想在这儿呆着便呆着吧。可天公不作美,你是长公主。陛下有谕让我带你出来游玩,玩儿够了,我就是死,也得把你带回去。”

    第二十二章 道路阻且长

    杜皎儿是听明白了,楚子成这话的大概意思是说他之所以照顾她,是因为她是长公主,是因为她哥哥、也就是她皇兄的口谕,不然早就把她踹了十万八千里。

    枉杜皎儿还觉得他有些“改邪归正”了,原来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还以为这两日近距离接触之后两人擦出了些不一样的火花…hhhh…她十有八九是犯了傻。

    感觉到心里有些不舒服,杜皎儿突然发现苗头不对,赶忙在心里提醒着自己,让自己清醒点——杜皎儿啊杜皎儿,你别因为他对你好点就忘了他是gay啊,一个跟董诉“眉目传情”的死给啊!总之,没掰直他、没让他喜欢上你、没为那小傻瓜报仇之前,你绝不能先动心!

    杜皎儿深吸了口气,看着楚子成忙乎的背影,末了还是忍不住踹了他一脚,踹完后又怕他报复,脚底一抹油,跑了。

    楚子成早有防备,只是身子一沉,这时所有的铺盖也收拾好了。

    楚子成站起身子往洞口一看,不少的官兵醒了,似乎听到了两人对话,有些不知所措。昨夜给杜皎儿馕的人更是白了脸,他万万没想到,杜皎儿竟是长公主,他虽是一片好心,实则冒犯的很。

    董诉率先打破了沉默,“大驸马还愣着干嘛,赶紧去追啊…”

    楚子成这才叹了口气赶了出去。

    留下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道谁先反应过来,哆嗦着嘴问道:“大人,这大驸马该…该不会是…”

    “骁饶大将军吧?”

    楚子成出了山洞未看见杜皎儿身影,寻了半天最后在临时马厩里找到了杜皎儿,杜皎儿正学着楚子成的模样抚摸着马的鬃毛,嘴里却忍不住说道:“马儿啊马儿,你说我还有机会给那小傻瓜报仇么?楚子成这gay分明是弯的厉害,你看他平日里跟我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在看他跟董大人…唉。”

    杜皎儿说着说着突然间灵光一现,皱着眉道:“我怎么就觉得他两这么不对劲呢。”

    杜皎儿越想越觉得自己思路对了,两人当着她的面还“眉目传情”呢!

    “完了完了,我看楚子成这家伙是不可能掰直了。马儿啊马儿,你说我该怎么办?是不是趁早离他远点?别等着还没报仇便把自己搭进去了,你说是不是?”

    杜皎儿歪着头看着马眼,企图从中读到些讯息,可马怎么会明白她在说什么,嘴里明明没有东西还在干嚼着。

    杜皎儿不由失望的叹了口气。

    楚子成看她这么耍宝一时好奇,见杜皎儿又开口了,忍不住想要过去听听杜皎儿会背着自己说些什么,便隐去身子下了山坡在暗处偷听着,只听她嘟囔着,“诶,你说楚子成这人小时候明明看着挺可爱、挺阳光、挺向上的,长大后怎么成了这副德行?简直是粗暴蛮横不讲理,心眼那么那么小…”

    话匣一旦开了停不下,杜皎儿baba说了一大堆,将楚子成扁的一文不值,完全将一些令自己感动的时刻选择性忘记。倒是忘不了那个令自己心动的梦,在原主脑海里,对楚子成的记忆也便一直停留在那个时段。

    想着想着,杜皎儿又想起那天自己鬼使神差的说出会让楚子成喜欢上自己的话,不管是原主的意志,还是自己的报复想法,杜皎儿都觉得这话有点犯傻。

    不论怎么看,楚子成都是跟男人更来电吧。gay就是gay,怎么可能掰直了…

    道路…阻且长啊…

    杜皎儿再次叹了口气,心里有些郁闷,手里便一直理着马毛,楚子成生怕她把马给理秃了,清了清嗓子走了出来。

    “生气了?”

    杜皎儿被他吓了一跳,还没等回答,楚子成便去拍了拍马头,也不知他是在跟马儿说话还是跟自己说话。

    杜皎儿心里默念着:不生气,不生气,大人不记小人过。

    没听杜皎儿回自己,楚子成想了想便摸着马头说道:“其实我小时候脾气就挺臭的,在私塾读书的时候,遇到让我不舒心的,还有那些背后说我坏话的,就喜欢抓着打一顿。”

    她这话说的是真的,小时候的楚子成可没有长大能忍,仗着年少习武,遇见令自己不快的人就上去打一架,上课后免不了一顿罚。

    偏偏楚子成性格属于那种“我不敢了,下次还犯”类型,有时候把夫子气的吹胡子瞪眼,自己倒憋不住笑。

    杜皎儿见楚子成说着说着突然回头看向自己,面无表情,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心想自己说的坏话应该被他听到了吧,再说他睚眦必报的,自己踹了他一脚,他不会真的来打自己吧?

    不禁咽了口唾沫,“楚子成,你干嘛?”

    眼看他抬起了手,杜皎儿心道:完了完了,死定了。

    楚子成忍住笑,看她还真吓得闭了眼,最后手掌落在她头上拍了拍,笑眯眯的问道:“生气了?”

    杜皎儿睁开眼看他这德行,知道他又在逗自己玩,咬牙切齿,“你…滚。”

    楚子成看她张牙舞爪的,没啥大事,挑了挑眉,还真转身走了。

    杜皎儿觉得自己挺淑女的,此时忍不住想要给楚子成下点蒙汗药,弄晕他吊起来打一顿再说。

    杜皎儿臆想爽了,气也消了。

    这时众人也筹备好了一切,杜皎儿见楚子成过来冷哼了声,楚子成看了她一眼,将马儿牵了出来。

    杜皎儿自己爬不上马,很没骨气的跟在他身后被他扶上了马。可能与马儿有了感情基础,这次它安稳的很,杜皎儿还有些欣喜,指不定自己哪一天学会骑马了,就不用楚子成这王八蛋扶了。

    此时董诉正嘱咐着队伍之间留点空隙,有什么意外,身前的人还有时间考虑下,打点好了一切,大部队才开始前行。如今官兵们知道了楚杜二人身份,多少保持些距离,规规矩矩的,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楚子成见他们如此,心想这样也好,起码能离杜皎儿远点…

    就这样,众人过了大半个时辰才跨过了半个山头,其中惊险自是重重,甚至有两次有人脚滑摔了下去,第一次还好,第二次前面的人应接不暇,不小心被连带两个下去。只听山间惨叫连连,让人心头一阵y霾。为鼓舞士气,董诉上了队伍前头,为了救人差点滚下了山,无奈,楚子成也只能把杜皎儿的马交给了昨日给饼的官兵,由他领着杜皎儿,这官兵起初还不敢接,楚子成抬出了董诉,他才忐忑不安的接下了。

    杜皎儿看他也不与自己商量一下,甚至连个回眸都不给,直接走在大部队前面,略微有些不爽,起码她还是他的挂名夫人不是么…

    杜皎儿心思百变,正在这时牵马的官兵脚下一滑,他这会儿想着杜皎儿身份,在想昨日种种,心不在焉的,也没来得及应对,拽着马缰便一屁股坐在地上,下滑了段距离。

    马儿被他牵的有些不稳,企图把杜皎儿甩下去,杜皎儿吓了一跳,见官兵怕连累她想要弃了马绳,求生的本能使她弯下身子伏在马背上,一手摸着马儿,一手抓住了官兵。

    杜皎儿力道虽小,官兵却有了支撑,调整了下心态站起身子,看着杜皎儿伏在马背上,脸上还带着泪水,赶忙把她扶起来错开她的目光。

    “抱歉,我…”官兵一咬牙,抱拳道:“谢长公主救命之恩。”

    “没事。”杜皎儿松了口气,心里还在打鼓,抬起手擦去吓出来的泪水。

    好吧…现在杜皎儿必须承认,她很喜欢哭…在现代的时候就感性的很,开心也哭、感动也哭、难受也哭,向来控制不住,有时候听别人夸他人好,被夸那人与自己关系不错时都忍不住热泪盈眶。

    她死都不会说在现代她有个绰号,叫——小哭包。

    似乎上了这里以后这个绰号更加贴切了…

    楚子成远远的看了二人一眼,确定没什么问题了,才松了口气,心里对杜皎儿又重新审视了番。

    她这长公主好像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柔弱…

    楚子成笑了笑,重新聚起神来。

    她行在前方,主要工作是看谁脚下不稳有落山之势,上前扶上一把,说来简单,有好几次也险些遇险,若不是因为腰间大刀,估计早见阎王去了,看得后方的杜皎儿心惊胆战。好在,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路了,众人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总算有所松懈。

    楚子成站在石头上,看着众人一一下了山,才走过去接过杜皎儿的马缰。

    官兵对他微微行了个礼,行至大部队中。

    杜皎儿知道他刚刚看到了自己的表现,见他过来立马昂首挺胸,等着他的夸奖。楚子成只是看了她一眼,接过马缰便开始清理身上的灰尘,但可惜有些地方布料破损的厉害,看起来还是那般狼狈。

    见楚子成没有夸自己的意思,杜皎儿冷哼了声,大着胆子伸出脚尖碰了他一下,见他回头拍了拍因她脚尖触碰而落下的灰,赶忙撑起笑容,试图活跃一下气氛。

    “楚子成,你…”

    她灵机一动,指责道:“你说话不算话。”

    “嗯?”

    楚子成不知她此言何意。

    杜皎儿便继续说道:“说好了你牵着马…”

    她话还未完,楚子成便将手往她眼前探了探,开口说道:“我这不牵着呢。”

    杜皎儿看着他手里的马缰,愣了一下,心里忍不住啊啊啊啊啊啊,她要被他这句话堵的咬舌自尽了。能不能听人好好把话说完!

    不行!杜皎儿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不能死在这么一棵没有情调、处处怼人的弯树上,等她找到时机,一定要休了楚子成!重新找个,气死他!

    楚子成余光见到杜皎儿面色千变万化,估摸着这小丫头气的不轻,忍不住偷偷笑了。

    第二十三章 患得患失

    率先下了山的董诉下意识的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身上也是灰灰白白不成样子,他回身看了眼耸立的高山,想起死在山内、同自己一起从祺坪出发的官兵们,眼圈有些发红,若是他判断力在强些,或许便不会发生如此悲剧,董诉心想着,终是丢了手里的佩剑,对着高山深深地鞠了一躬。

    后面下山的官兵见此,也一同丢了兵器,为死在高山里的同伴默哀。

    杜皎儿看他们这样,眼里又忍不住含了层泪水。

    楚子成便在一旁端着刀站着,吐了口气道:“生离死别,自然之道。”

    但明显的是她这安慰话没起到什么好作用,反倒收获了杜皎儿白眼一枚。

    有的人…说出的话总是格外煞风景…

    董诉听此眉头一皱,从悲伤之中抽离出来,他弯腰拾起了佩剑,绑在马腹上,嘱咐着一旁的两名官兵留在山下,待雪化了入山寻找尸体,带回祺坪。

    两名官兵领命,董诉这才骑上了马,楚子成见此也翻了上去,感觉杜皎儿身子有些凉,便下意识的向她靠近了些,将她圈在怀内。

    杜皎儿捏了捏鼻子,还有些嫌弃楚子成身上散发出来的泥泞味。对蔓延上来的那股温暖,却是眷恋的很,便正了正坐姿。

    背后有了依靠,杜皎儿断了那根紧绷的弦,干脆向后仰着,整个人窝在楚子成怀里。

    她这么主动…楚子成变得别扭起来…

    董诉看了二人一眼,才开始指挥着剩下的人继续前行。

    马蹄扬起,风声灌耳,感觉离着高山愈来愈远,楚子成想起杜皎儿刚刚坐在马背上,像是再等着要夸奖的小孩子,终是忍不住俯下身子道:“你表现得很好。”

    杜皎儿舒舒服服的躺在楚子成怀里险些睡着了,听他这么说还没反应过来,许久后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由嘟囔了句,“你反应弧未免也太长了点。”

    “嗯?”楚子成不知她此话何意,便听杜皎儿大大咧咧的说了句,“虽然你救人的时候蛮有魅力的,不过你也得想想,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不能太卖命。”

    家室…

    楚子成不由皱起眉头,沉默不语。

    杜皎儿没听到答复,便昂头看了眼,见他脸色不是特别好看,瘪了瘪嘴。

    楚子成这个大猪蹄子喜怒无常,她也适应了。

    一行人行了将近一个时辰路程,穿过树林,总算见到了一砍柴老伯。

    董诉便派了个看着和善的人,过去好好询问了下,才知道不远处便是于刘镇,董诉没打算带着一群人在镇中久留,便下马与楚子成商量了下,最终决定让官兵们在此保护杜皎儿,他们二人一起进镇中买些东西。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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