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喻黄]勇敢的心 作者:云潜
正文 第10节
[喻黄]勇敢的心 作者:云潜
第10节
“在我打电话给他之前,坐在我周围的人,前后左右,已经全部中弹身亡了。我反应快,第一时间躲在座位后,逃过一劫。”黄少天一边回忆一边说,显然这段糟糕的经历无法让他摆出喻文州和叶修那样淡定的表情。“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给文州打了电话。”
“一开始有很多人朝门口逃,场面很乱,很快门口也被堵死了……他出现的时候,我想剧场里最多也只有一半人了吧……”黄少天的脸色有点发白,他扫视了一圈整个审判室,不少人和他一样神情凝重,“我不想文州过来,那里太危险了。”
“但他还是出现了,”喻文州再次对上黄少天的目光,“如果说当时我没有一点高兴,那肯定是假的。”
这是喻文州走进审判室后,第一次看见黄少天露出一个笑容,尽管有一点虚弱:“我很感激他。”
“然而喻文州施展魔法致使大量麻瓜昏迷是不争的事实,”冯宪君说,“这是很严重的后果,我们认为它与你所面临的威胁并不对等。据我们了解,麻瓜的救援也在同时进行,我相信他们的行动更加专业,也更具有针对性。”
“麻瓜的救援并不及时,”叶修反驳道,魔杖一挥,冯宪君来不及阻止,审判室的中央立刻出现了一张小型的城市地图,几个角落跳动着几个数字,“当天并不只有这家剧场发生了袭击,我们可以简单地做个计算。”
“十一分钟,”叶修说,“根据麻瓜媒体的报道,警方至少需要十一分钟才能攻入这家剧场。而喻文州没有施展魔法的话,再过八分钟,这家剧场里的所有观众都会被杀死,除非他们带的武器数量不够。”
“我想比起死亡和昏迷,不论是谁,还是会愿意选择后者,”叶修环视四周,已经有一些人点头表示同意,“麻瓜世界现在的统一口径是警方使用了无差别的强力催眠瓦斯,目前并没有昏迷伤者的家属抗议,只有死者家属质疑警方为何不更早一步采取行动。”
“最后,我必须提醒各位的是,真正需要为这次事件负责的,”叶修似乎是故意地顿了顿,场外不少人流露出好奇的目光,“是魔法部。”
冯宪君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对这样的指责很不满意:“你是什么意思?”
“麻瓜警方已经公布了袭击者的身份,”叶修回答,“我想陶司长应该都很清楚,魔法部和他们发生过什么。”
冯宪君不语,威森加摩之外观摩审判的人则大多一头雾水。陶轩开口了:“叶修,你没有证据。”
“我有。”
他击了击掌,一扇边门被打开了,有人从门后的y影中稳步走了出来,审判室渐渐跟着他走到叶修身边的脚步安静下来。
陶轩猛地站了起来:“部长,让其他人出去。”
他盯着这位新证人:“威森加摩和傲罗指挥部的可以留下。”
已经来不及了,陶轩的声音在没那么吵闹的审判室中显得有些响亮,不少人听到了那句话,原本印象有些模糊的此时也认出了走出来的证人是谁。
苏沐秋。
“怎么是你?”冯宪君还算镇定,只不过边上的人迅速地拿出了一个小药瓶,倒出几枚药片让心脏不好的魔法部部长服下。
“各位好久不见。”苏沐秋挺平常地向围观的人打了个招呼。
“我来到这里,”他立即开始了证词的陈述,“是为了证明,这起袭击的发起者曾在十三年前,在他们的国家遭到三名傲罗的攻击。他们并不知道魔法世界,只把这笔账算在了我们的国家上。”
“恰好,这三位傲罗,今天都在场。”苏沐秋看了叶修一眼,而后笔直地望向前方。
“我。”
“叶修。”
“陶轩。”
“如果傲罗指挥部没有下令攻击他们,那么前几天的报复袭击也不会发生,”苏沐秋说,“而且,在魔法部的命令下,巫师便可以攻击麻瓜,没有魔法部的允许却连自保也不行,难道你们觉得这样是合理的?”
无关的人士已经被赶走,审判室内顿时冷清了不少,陶轩的冷笑声因此格外明显:“我们都知道你是叶修的好友,你无法证明你说的是真的,更何况……”
“我不介意你们对我使用吐真剂。”苏沐秋说。
这态度太过明显,而魔法部不可能真的对证人使用吐真剂,毕竟请出证人是请他们陈述,而不是要拷问他们。
“够了。”冯宪君揉了揉眉心,打断了他们的争执。他叹了口气,决心结束这场已经偏离轨道的审判:“赞成指控不成立的请举手。”
超过半数,将近三分之二的人举起了手。
“我宣布,”冯宪君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疲惫,“对于喻文州先生的指控不成立。审判结束。”
“太木奉了文州!”稀稀拉拉的掌声和拖开椅子的声音中,黄少天的欢呼并不响亮,但喻文州听出了其中的情真意切。他几乎是扑了过去,靠在刚刚被宣布无罪的同伴耳边兴奋地说:“我以为差点见不到你了。”
“我也曾这么以为。”喻文州说,伸手给了他一个迟到的拥抱。
他们跟着叶修和苏沐秋一起离开审判室,刚一出门就被之前赶出去的人围住了——其中有一些人拿着照相机和纸笔。
这些人都对着叶修喋喋不休,语速之快、问题之多甚至让黄少天都自叹不如。托叶修的福,现在似乎并没有人关心审判真正的主角,他和喻文州仗着尚未成年的身板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我看到你父母了!”黄少天眼尖,拉着喻文州便往喻先生和喻太太站着的地方跑去。
两位家长礼貌地对黄少天出庭作证表示了感谢,倒让黄少天很不好意思:“这都是应该的,本来文州就是急着过来找我才会……”
“多的我们也不说了,”喻先生和喻太太都是请假过来旁听儿子的审判的,特别是喻先生,儿子亲手制造的大麻烦令他在节后有大量的文件和报告需要处理,“你们和好,我们也放心了。”
喻文州的父母离开后,黄少天正打算问喻文州下一步是什么打算,一名年轻的男巫师站到了他们面前。
“我是《预言家日报》的记者常先,”他有些迟疑地问:“你是……喻文州吧?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喻文州还没回话,黄少天警惕地瞪着对方:“有什么好问的,他已经被宣判无罪了!”
黄少天没见过魔法世界的记者,但在麻瓜世界还是见过一些的。他小时候看过黄太太打替人打官司,并不喜欢这些审判结束后上来问东问西的人,觉得其中不少人甚至比提问的法官还要咄咄逼人。
“我知道,”对方虽然看上去有点紧张,却也很沉得住气,对喻文州说,“这本就是你应得的结果。”
黄少天听了这话,对他的敌意稍减,小声提醒喻文州:“小心他套话。”
喻文州笑着拍了拍黄少天的手,暗示他放心:“谢谢,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唔,你能成功施展幻影显形,真的很了不起,请问你之前练习过吗?有什么诀窍?”
“没有练习过,”喻文州说,蹙了蹙眉,“也没什么诀窍……就是想着要快点见到少天。”
“嗯,倒是挺符合三d原则的,”常先说,“那个影响巨大的缴械咒也是没有诀窍吗?听你说似乎和你的体质有关?”
“是这样,不过主要还是因为那时我情绪失控了,我之前也说过这一点……”
听了几个问题,黄少天发现常先对他们确实没什么恶意,不像冯宪君的提问大多是挖了坑等人跳的。过了一会儿,远处有人喊常先的名字,他应了一声,回头谢了谢喻文州准备离开,看了他俩一眼又提议道:“我给你们照一张相吧!”
常先让他们站去人少的角落,微微蹲下身子,“咔擦”“咔擦”,刺眼的银光闪过,黄少天下意识伸手去挡,被喻文州拉住。
常先挑了挑,选了一张,说是没有拍好不能刊登,就送他们留作纪念:“真羡慕你们关系这么好,许多亲人或者恋人都做不到你们这样……”
黄少天毫不客气地表示那当然,大方地接过了照片。喻文州听了,却怔了怔。
审判前被暂时关押在魔法部的日子里,他不是没有安安静静想过,自己这样做是不是不对,或许太过冲动,是否有其他更稳妥的方法。但他一想到差点出事的是黄少天,就觉得自己别无选择。
可能不对的是别的什么地方。
喻文州回想着他读过看过的,还有道听途说的,要符合这样的感觉,他的脑海里只闪过一个词。
有什么东西渐渐地改变了,像是第一缕在清水里化开的颜料,看上去似乎与原先没什么不同,又像是清晨破开泥土的萌芽,小却无法忽视,再多给一点时间和滋养,就能长成饱满的植株。
黄少天把照片递到他的眼皮底下,晃了晃,让他成功地回过神来:“这张到底是哪里没拍好啊?我怎么看不出来?”
照片里的黄少天跟着现实中黄少天的抖动挥了挥左手,右手被站在边上的喻文州拉着,一直没有放开。
“我也看不出来。”喻文州说。
他是真心觉得,发现自己喜欢上黄少天后拿到的第一张合照拍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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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移形遵循3d原则,目标(destatioioion)
第四十七章
之后一日的中午,喻文州拿着叶修捎带给黄少天的门钥匙,终于回到了霍格沃茨——这时距离开学已过了好几天,自然没有特快列车可以让他乘坐,拖着行李箱也不方便用飞路网,靠门钥匙是最方便快捷抵达学校的办法。
他在校长办公室站稳的时候叶修也在。
“谢谢叶教授,”喻文州把门钥匙还给它原本的主人,他的道谢并不单单指一把门钥匙的事,“谢谢您帮了我这么多。”
“没什么,”叶修不以为意,“其实,帮你还有其他缘由。”
“是因为您和陶司长有过节吗?”喻文州早有猜测,他觉得叶修没有理由为了一个学生坚持和魔法部作对。
“不,”叶修的回答令他有些意外,“是和魏教授有关。”
“他受重伤,并不是因为你,”叶修简单地解释,“算是因为我吧……先前不太好说,现在总算能说出来,以免误会。”
喻文州是个很聪明的学生,某些方面一点就透:“也和苏先生有关?”
叶修点头,没有打算进一步细说的样子。喻文州也没有想打破砂锅问到底:“我明白了。我会和少天说清楚。”
以免误会。
他先把行李带回了宿舍,开学后的上课时段,走廊和公共休息室里几乎都没什么人。把房间稍微整理了一下,喻文州拿上下一节课要用的课本离开了格兰芬多塔楼。
他去了变形课的教室,毫无疑问他是第一个到的学生,将东西放下后,他却没有如往常习惯的那样径直坐下翻开书本,而是重新回到了走廊。
下课了,路上的学生渐渐多了起来,喻文州还遇到了一些其他学院的熟面孔,比如和他们一起上变形课的拉文克劳学生。
“欢迎回来,”李轩和他打招呼,看见他走向与教室相反的方向,又有些惊讶地问,“去拿东西?”
“嗯。”喻文州含糊地应了一声,一旁张新杰大概是觉得难得,推了推眼镜。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外,还能听见里面韩文清的声音,显然是拖堂了。喻文州对着紧闭的教室门,几乎可以想象黄少天无聊地把玩着羽毛笔的样子。
“那是喻文州吧?”“就是他啊!今天《预言家日报》……”“嘘,他看过来了!”
喻文州听见了自己的名字,确实望了过去,几个格兰芬多的女生,他依稀记得都是三年级的,站在离他有些距离的地方,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他。对上他的目光,女生们迅速挪开了视线,小声地说着些什么,其中一个白净瘦小的女生被推了出来,其他人在她身后用一种半是鼓励半是看好戏的口吻催促着:“快去啊!”
喻文州看着那个女生战战兢兢走到他面前。他对她有一点印象,估计是在图书馆或者公共休息室里见过。
“喻文州,你、你好,”她太紧张,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我之前在公共休息室,向你请教过功课。”
她这么一说,喻文州终于想起来一些:“我记得你。”
女生有点受宠若惊:“那就好……我今早在报纸上看到,圣诞节的时候,你在剧场的爆炸里救了好多麻瓜。”
喻文州立即联想到了昨天常先的采访,他没料到第二天早上马上就登出了:“《预言家日报》?”
“对。啊,是这样的,我母亲是麻瓜……”女生慌忙解释了一句,“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我的麻瓜表姐当时就在剧场,多亏了你她才能活下来!她被施了遗忘咒,不记得了,但我要替她谢谢你。”
“我没做什么,”喻文州的话很谦虚,“如果你当时就知道,你也会过去。”
“我哪有你厉害……”女生的声音变小了,“其实,我以前就对你……”
教室的门忽然开了,谈话声、收拾东西的杂声跟着刚下课的学生们一下子涌了出来——喻文州侧过头,看见黄少天冲在了第一个。
黄少天显然也看到了他,急匆匆的脚步猛地刹住。“搞什么!”后面的学生差点撞上他,不满地丢下一句。
黄少天一边嘻嘻哈哈地道歉,一边三步两步来到了喻文州身边,手搭上喻文州的肩膀,微微扬了扬脸:“文州你终于——”
他用眼角的余光瞟见一抹青色,突然没了声音,伸手朝三人头顶边上的墙面指了指。
喻文州这才注意到,那里挂着一小束由槲寄生编织而成的圣诞花环。
女生的脸腾地红了。
黄少天看着她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的样子,张了张嘴,最终却还是什么也没说,放开喻文州,悄悄后退了一步。
他觉得整个人像是从头顶被浇了一桶凉水,有一点发冷,兴许是冬天走出温暖的教室后必然会面临的温差,让他想起吴雪峰说过的一种幻身咒——此时此刻,他是挺想消失在空气中的。
但黄少天感到手上立刻传来了熟悉的温度,同时听见喻文州有些不太确定地问:“我想这是罗勒吧?”
“啊……”
“啊?”
喻文州用力捏了捏黄少天的手心:“少天你觉得呢?”
“这……”黄少天偏过头看喻文州,对上他毫无犹豫、不容分说的眼神,下意识地就出口了,“你说是,那就应该是吧,本来魔药课草药课我就不怎么听,全都靠你的。”
“知道就好,下次好好听课。”喻文州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对藏不住失望的女生说:“抱歉,让你见笑了。”
他们接下来还有课,礼貌地和女生道了别,等离女生远了,喻文州才对黄少天说:“刚才要多谢你了。”
“啊?原来不是罗勒啊?”黄少天停下脚步,才明白了似的睁大了眼看着喻文州。
“……少天。”喻文州叹了口气,伸手屈起食指去敲室友的脑门,却被反手一把抓住:“嘿,文州你傻了吧?草药课我是听得不认真些,魔药课我可是一直很专心的,不然被王杰希抓到格兰芬多该扣多少分啊……再说槲寄生和罗勒差别那么明显,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黄少天一口气讲完,有点得意,又故作遗憾地说:“话说回来,你这人可真没意思,刚才那个女生,那表情……”
“那怎么才算有意思?”喻文州反问。
“嗯?槲寄生的传说你肯定知道吧,那就应该……”
应该亲吻那个女孩?
黄少天一想到那个画面,那种冰凉的感觉就又一次席卷而来,好像心里被挖空了一大块,冬天的寒气全都灌了进去。他摇了摇头,把那个“应该”从脑海里抹掉,顿时觉得轻松了一些。
“少天?”感到黄少天放慢了脚步,喻文州开始反思是不是刚才自己的反问语气太过生硬。
他看见黄少天有些勉强地朝他笑了笑,心里一个咯噔:“不过,文州你高兴就好。”
“嗯。”喻文州简单应了一声。幸好进了教室,两人名正言顺地没再说话,各怀心事地打开课本准备上课。
等到晚饭时间,喻文州才彻底意识到,自己一夜之间变成了霍格沃茨的大名人——托常先的福。
善意的问候和感谢就不说了,喻文州很快发现并不是每一个“粉丝”都像之前那个女生那么腼腆——他本就有魁地奇队长的光环,为人又和善,那篇报道让一些人对他原本就有的好感升级为喜欢。他不得不在走路时多留心,生怕走廊哪个转角突然冒出一环槲寄生。
幸而他还有黄少天,他的好室友替他在前面开路,为他挡去不少躲藏起来的麻烦。
“她们想亲你,都不问问你的意见,”黄少天对这种九曲八折的走路方法已经有些恼火了,一把拉过喻文州的手臂,“干脆我们一起走,然后我先说要亲她们,看她们怎么办。”
喻文州十分感动,但还是拒绝了他的建议:“少天,别闹。”
他才舍不得。
总算是一路有惊无险地来到了餐厅,在门口黄少天听见陈夜辉耀武扬威地对蒋游宣称圣诞节的装饰明早就得全部撤走,不由得松了口气,在心里头一次感激起这位斯莱特林毕业的管理员来。
一进餐厅,黄少天和喻文州立刻发现了主宾席上的变化:“今天是什么日子,叶校长居然在?”
餐厅里不少人都在议论叶修的出现,窃窃私语叠加起来太过清晰可闻,而叶修仍非常淡然地坐在校长的席位上,什么也没有解释。
直到喻文州和黄少天入座后,他才站了起来。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甚至不用他出声,整个餐厅就安静了下来。
“今天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叶修以他一贯的风格开始发言,“只是有两件事要宣布。”
“第一件事,”他往边上的一席空位做了个手势,黄少天愣了愣,马上猜到了他要说什么,并看见叶修朝自己这边望了望,“明天,魏琛教授就要回到霍格沃茨了,让我们提前欢迎他。”
学生们鼓起掌来,尽管餐厅里不像晚会时那样坐满了人,但掌声还是足够洪亮。魁地奇球队的队员和铁杆粉丝们则发出了尖叫,黄少天喊得尤其响亮。
喻文州今晚坐在他的边上,黄少天侧过头看见他也在鼓掌。似乎是感受到黄少天的视线,喻文州也看了过来。
四目相接的那一刻,他们都知道,过去起的那些争执,都真的过去了。
在渐渐弱下去的掌声中,喻文州还组织着语言,想着怎么把叶修所说的误会和黄少天讲清楚,而黄少天先开口了:“队长。”
他眨了眨眼,重复了一遍:“队长。今年一起拿个冠军吧。”
“好。”喻文州说。
他想,那些话要不要解释,现在都不重要了。
等到餐厅再次安静下来,黄少天感觉叶修又朝自己这边看了过来:“第二件事,其实大家应该都知道了。”
“喻文州先生——”这下不止叶修,而是所有人朝黄少天边上的喻文州看了过去,“他充分展现了胆识与气魄,作为一名出类拔萃的巫师,在危险中救下了他的朋友、你们之中一些人的亲友、以及素不相识的人。”
“为他勇敢的心,奖励格兰芬多学院一百二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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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勒梗自老友记。有一个版本翻译成了九层塔,百度了一下九层塔又名鱼香菜……
为什么是120,因为210太多了,21+81=102又太不完整了……
第四十八章
兴许是叶修报出的数字大得让人难以置信,有那么短暂的一瞬,整个餐厅陷入了沉寂。随即,掌声和尖叫如同曼德拉草被拔出土壤时那样在格兰芬多的人群中炸开,离喻文州坐得近的学生们纷纷起身涌了过来。
喻文州看上去依旧镇定,只有他自己知道,尽管之前在走廊里已经沐浴过不少霍格沃茨学生惊叹或是崇拜的目光,但现在整个学校都把注意力投到他一个人身上时,他还是难免有一点茫然。
而这时,黄少天一把揽过喻文州的肩膀,在他的耳朵边大吼:“文州!你太厉害了!今年格兰芬多肯定是学院杯的冠军!”
这句有些震耳朵的大喊,把喻文州从飘渺的空中拉回了坚实的地面。
“那你也不能总是违反校规,一百二十分扣起来很快。”喻文州回了一句玩笑,可惜他的声音被鼎沸人声盖过,黄少天什么也听不清,只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第二天,果真如陈夜辉所说,城堡里圣诞节的装饰全部都被撤走了。黄少天和喻文州都松了口气——昨天晚餐后他们回到塔楼的艰辛历程,真的谁都不想再经历一遍。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一路上毫无阻拦。幸而这天两人的第一节 课是保护神奇生物课,走出城堡以后人丁稀少了许多,两人几乎是踩着时间来到上课的地方。
“要是今天我再迟到,格兰芬多准会被扣分。”黄少天小声地跟喻文州感慨。
“上周你迟到了?”喻文州问。
“这不是你不在嘛……”黄少天抓了抓脑袋,“而且我找不到索克萨尔在什么地方。”
孙哲平在课堂的伊始给每个人发了一副眼镜:“这是特制的魔法眼镜,你们每个人都戴上,等会儿会用到。”
“欢迎回来。”发到喻文州的时候,孙哲平简单地说。
“谢谢教授,替我向张教授问好。”喻文州意识到孙哲平想起了张佳乐的预言。孙哲平没多说什么,拿了一副眼镜递给他,喻文州似乎犹豫了一下才接了过来。
“文州你不喜欢戴眼镜吗?”一边的黄少天见到同伴这样,有些好奇地问,“说起来,我确实没见过你戴眼镜的样子。”
“也不是,”喻文州说着把眼镜架到鼻梁上,“不过少天,我也没见过你戴眼镜什么样。”
黄少天把眼镜戴上,又伸手推了推,视野里喻文州戴着眼镜的斯文模样倒是清晰,就是鼻子上清晰的重量让他很不习惯:“真想让你照照镜子……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跟肖时钦还有张新杰关系不错了。”
孙哲平特意给原先就戴眼镜的学生用魔法作了调整,之后带上一个盛了生r_ou_的铅桶,带着所有人进了禁林。
一路上气氛给人的感觉有些压抑,只有黄少天一直在叽叽咕咕,许多大气都不敢出的学生第一次觉得这位格兰芬多的话唠如此可爱——要是一点说笑声都没有,还真像是突然间会有什么吓人的东西窜出来。
“大家站好。”他们最终来到一片光线昏暗的林间空地,孙哲平示意他们聚拢到一起,然后发出一声尖利的怪叫。
伴随着踩踏枯叶的声响,一匹样貌奇怪的神奇生物从树干后绕了出来。它有着一对巨大的翅膀,配上脑袋的形状令黄少天想到白垩纪的翼龙。而与翼龙不同的是,它的躯干形状看上去更加像马,又非常瘦弱,简直是皮包骨头。
这种造型怪异的动物只能让黄少天联想到暑假里自己玩过的游戏,不禁脱口而出:“好帅!”
像是回应他的夸赞,动物仰头嘶叫了一声。
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赞同黄少天的审美,不少人倒抽了一口凉气,一些女生甚至后退了几步。
“好了,不要害怕,它不会伤害你们。”孙哲平说着伸手摸了摸动物黑得发亮的皮毛,动物闻见了食物的味道,把头埋入了刚放在地上的铅桶中。
“现在,你们可以把眼镜摘下来。”孙哲平说。
黄少天早就受不了戴着眼镜的奇怪触感,迅速就拿下了。他晃了晃脑袋,除了觉得脸上没了分量,并没有发现什么变化。
“咦?”其他学生发出了惊讶的质疑声,黄少天转头看见不少人露出了困惑或害怕的表情,有人似乎明白过来,又把眼镜戴上。
“他们怎么了?”黄少天不解,压低声音悄悄问喻文州。
喻文州没有回答,折起摘下的眼镜,直接放到了自己长袍的口袋中。倒是孙哲平开口了:“还有谁能看见?”
就喻文州一个人举起了手。
“什么,原来你们看不见吗?”黄少天也不傻,很快从孙哲平的问话和喻文州的回应中悟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孙哲平点点头,似乎并不意外:“很好,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没有问黄少天,显然看穿了这位格兰芬多并不会做什么预习,而是直接向喻文州发问。
“夜骐,只有见过死亡的人才能看见。”喻文州平淡而流利地回答,不禁让人怀疑他面前是不是有一本和夜骐一样无法被看见的教科书。
“格兰芬多加五分。”孙哲平继续讲课,选择性忽视了一些学生“格兰芬多还加分啊”的嘟囔。
黄少天的眼镜也被他放回了长袍的口袋中,他环视了一圈,目光还是落到喻文州的脸上。
一直被人盯着的感觉并不好受,何况那是黄少天,喻文州还是忍不住偏过头:“少天?”
上课开小差被抓了个现行,黄少天朝喻文州调皮地眨了眨眼:“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还是不戴眼镜好看。”
喻文州愣了愣,随即无奈地笑了笑:“好好听课。”
“你总算……”黄少天依旧看着他,收敛了一点玩笑的表情,“你还是笑起来好看。我说真的。”
他伸过手去,握住喻文州的手,雪一般的温度侵入他的皮肤,皱了皱眉:“文州你还好吗?手怎么这么凉?”
“我没事,”喻文州觉得一股暖流从黄少天的手心缓缓地流遍了他的全身,心跳都跟着活跃了起来,他顿了顿,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起码比心跳声稳健,“生r_ou_的味道有点恶心。”
黄少天眼力耳力都好,嗅觉倒是一般,被喻文州这么一说,才感到空地上这会儿蔓延的气味有点熟悉。
“听课听课,”黄少天说得似乎一直走神的并不是他,“别胡思乱想。”
他攥紧了喻文州的手,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热量都传递过去。
之后一天的早上,两人正在餐厅里吃早饭,黄少天收到了一封信。
送信的是索克萨尔。黄少天和喻文州对视一眼,取下了索克萨尔脚上绑着的信件——与其说是信,不如说是字条,上面潦草的字迹他们都认识,是很久没有见过的。
黄少天读完了之后便把字条放回了口袋:“魏老大找我,文州你先去魔药课教室吧。哦对了,我先把之前的笔记借你,你可以在课前看一下。”
他翻出了一沓羊皮纸,上面的笔记和黄少天平时说话的风格不同,整整齐齐、重点分明,大概是黄少天入学以来写得最认真的一回了。
喻文州放下刀叉,被扫荡一空的餐盘从两人面前消失了,他依旧没有伸手接过黄少天递来的东西:“我和你一起去吧。”
喻文州是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队长,魏琛之后肯定是会找他的。
但他现在要去,不算是为了魁地奇。黄少天其实也清楚这一点,并没有拒绝:“好,我觉得魏老大肯定也想见见你。”
他们一起进入办公室的时候,魏琛倒没表现出意外。他的办公室终于比他之前不在的时候整齐了一些,看上去像是刚刚整理过。
“魏老大你有什么事就快点说,我们等下还有魔药课,现在格兰芬多分数那么高,要是迟到了王杰希肯定往死里扣。”黄少天毫不客气地提醒魏琛,大跨步地走到办公桌前,差点把撞翻一摞堆叠到有半人高的书,幸好走在他后边的喻文州及时伸手按住了顶上摇摇欲坠的几本书。
“你小子给我小心点!”魏琛看着喻文州把书堆重新摆齐,问黄少天,“总算和好了?”
大概也就魏琛会这么直白地提出这个问题。黄少天不清楚他知道多少来龙去脉,先点点头,坦诚地说道:“嗯,我们之前有一点……误会。虽然我现在还是觉得,他在决斗里那样下手还是有些……”
“你还没和他说?”魏琛打断了黄少天的话。
黄少天茫然:“说什么?”
等他说完才发现,魏琛是对着喻文州发问的。
“还没,”喻文州回答,“是想找个机会。”
他回到霍格沃茨后几乎没什么歇口气的时间,心里又有些乱,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游刃有余。
魏琛微不可闻地啧了一声:“之前叶修要复活苏沐秋,想找个人帮忙,但对身体消耗很大。”
将灵魂重新融入躯体的“复活”魔法会令施法的巫师变得极其虚弱。叶修的朋友要么还在傲罗指挥部,要么就在霍格沃茨。傲罗的工作特殊,很难有一段时间好好恢复休息,霍格沃茨的老师会好一些,有一个暑假的时间可以缓一缓。唯一的烦恼是放假前的决斗热潮,而魏琛作为飞行课的教师,已经好几年没有学生向他提出过决斗挑战了——这就是叶修选择让他帮忙、而魏琛也放心地答应了叶修的原因。
“虽然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魏琛最后总结,“但这事确实不能怪喻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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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事情说开了,黄少天难免有点愧疚,这时喻文州开口说:“我能理解少天的心情,我也有做得不妥的地方。”
“你小子是够狠的,”魏琛到底没忍住,“看在你照顾索克萨尔的份上,我就当它过去了。”
“魏老大你怎么知道?”这下黄少天真的惊讶了。
魏琛翻了个白眼:“难道还能是你照顾的?”
“魏老大你这样说就不太好了吧,为什么不能是我照顾的?我去年保护神奇生物课好歹也拿了个e。”
“算了吧,”魏琛神神秘秘又有点得意地说,“我有‘线人’。”
黄少天嗤之以鼻:“你说苏沐秋?那次我在你办公室里见到他就猜到……”
他的话没讲完,喻文州拍了他一下,罕见地打断了他:“少天,我们得走了,不然要迟到。”
“哦哦,”黄少天随即意识到刚才自己差点把私闯教师办公室的事说漏了嘴,向同伴递去一个感恩的眼神,赶紧在魏琛反应过来前开溜,“就是这样,我们先走啦!有事写信给我!”
热议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几天,霍格沃茨便不再有专门去堵喻文州的人了。而让喻文州稍稍奇怪的是,黄少天仍旧跟得很紧,几乎到了如影随形的地步。
喻文州当然不介意黄少天这么做,甚至还有一些开心,毕竟没什么人能拒绝喜欢的人一直在身旁的诱惑。他不是没想过向黄少天告白,要对朝夕相处的好友藏住别样的心思是一件难度很高的事——他很清楚,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情愫只会越来越难以掩饰。
但喻文州终归还是害怕告白之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他也思索过黄少天为什么这段时间和他同进同出,只是还不敢,或者说没有自信到会把黄少天这种比往常更热情的行为归结到他最希望获得的答案上,只当黄少天是经过剧场袭击和法庭审判后,沉浸在同伴失而复得的喜悦中。
黄少天却不这么想。他知道自己之前替喻文州挡下那些追求者,不光是因为喻文州是他的好友,遇到麻烦了就要帮忙一起解决。
他控制不住自己对那些人怀有敌意。
他一开始没有厘清情绪,慌忙地用调侃来粉饰,有些玩笑到嘴边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再后来,只要喻文州不在他的视野里,他就会忍不住去想他——喻文州在哪里、在干什么?
黄少天是行动派,光想想是不可能够的,干脆直接跑过去找他。
心脏噗通噗通地跳,说是一路奔过去导致的也不是不可以——
黄少天心里明白,这就是喜欢。
关注喻文州的人渐渐少了,这要归功于君莫笑话店新推出的一款热销产品:迷情剂。
“迷情剂是一款爱情魔药产品,每次效果最长可以达到二十四小时,这取决于您心上人的体重,和您与心上人的关系——”黄少天展开被夜雨声烦投入房间的广告纸,读到一半转而问喻文州,“文州,楚云秀的事你听说了吧?”
张新杰当然不会和喻文州八卦这些。见喻文州摇头,黄少天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她误食了迷情剂,好像是个高年级学生偷偷放的,没说是哪个学院的,不过我觉得听上去像是斯莱特林……对了,据说还是个女生。”
喻文州轻轻“嗯”了一声,似乎注意力都还在他的书上。黄少天顿了顿,做出随意的样子继续说道:“不过那个女生也挺可怜的,喜欢的是同性,太难追了……”
喻文州对很多事情都表现得不咸不淡的,黄少天实在摸不清他对同性恋的态度。他这么问,也是想看看喻文州的反应。
“那也不能这么做啊。”喻文州终于有了回答,如果他抬起头,还能撞上黄少天悄悄投向他的视线。他刚才说的倒是真心话,设身处地,他不会也不愿意对黄少天用迷情剂。
说是爱情魔药,但它并不能创造真正的爱情。
“没错,”黄少天自觉试探失败,赶紧转移了话题,“对了,之前我还觉得最近盯着你的人少了,结果现在倒好,出了迷情剂。文州你可要小心点,我看那些女生都对你虎视眈眈呢。”
“我会注意的,包括男生。”喻文州抬起头朝他笑了笑,黄少天脸上一热,迅速低头假装自己在看笑话店的广告。
看起来喻文州不是特别排斥——黄少天想,他到底该不该拿出格兰芬多的胆识和气魄?
喻文州觉得最近自己越来越不懂黄少天了。
这话说出去,认识他们的人都不会相信。但情况就是如此,或许是喜欢上一个人后,想得太多反而会有些把握不准。
不过总算还是有些令人高兴的事:喻文州的生日到了。
他今年仍是收到了四位家长的礼物,是四本他都很喜欢的书。黄少天买了一副最新款的魁地奇手套给他,说是要为今年拿冠军做准备——当然,他给自己也下了一单。
最令人意外的是魏琛,早餐时索克萨尔带着一张纸条来找喻文州,黄少天好奇地凑过去看:“哇!说什么不舍得?我看魏老大分明是自己不想养了就丢给你,这也算生日礼物?”
“挺好的。”喻文州笑吟吟的,显然并不介意。索克萨尔和他们也相熟了,待他们摘下纸条,叼了一小块牛r_ou_就飞走了。
等到上完课又写完作业,两人回到宿舍的时候,才充分体会到了“没有最意外,只有更意外”。
一个女生刚好从两人的房间走出来,看见他们顿时有些尴尬,埋下头扔了句“抱歉”就匆匆擦肩而过。
“怎么可以随便进别人的房间?”黄少天有些生气,但也只是和喻文州抱怨了一句,推门进去打算瞧瞧她究竟准备了什么惊喜。
“——这么多?!”黄少天惊愕地看着喻文州桌上和椅子上堆满的各式各样的礼物,转头对喻文州感慨道,“那我真是冤枉刚才那个女生了,她要是不进来,其他人也不答应啊。”
喻文州笑,黄少天还是挺善良的。
椅子上那些礼物,隔着包装纸都能摸得出是书,还算投人所好。喻文州拆了几本,大多挺合他的喜好。
桌上那些就有些杂七杂八了,没等喻文州发话,黄少天已经飞快地拆了最近的一件。喻文州正在翻看礼物中的一本书,就听见黄少天说了一句“哦!这个我喜欢”,无奈地笑了笑,抬头望过去后嘴角的微笑则凝住了。
“不要吃啊!”喻文州扔下书,用前所未有的速度拉开黄少天的手。剧烈的动作下,半个巧克力坩埚掉到了房间的地上。
“你干什么!”黄少天明显被喻文州吓到了,不明所以地瞪着室友,看见喻文州一下子煞白的脸色,忽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靠!我一饿就忘了……不过我感觉还好啊?可能这盒没放迷情剂吧?”
“不可能,这盒是手工做的,”喻文州立否定了黄少天的猜测,“而且它味道也不一样。”
“有吗?”黄少天将信将疑地凑近了剩下的大半盒,“闻起来很正常啊!”
“那是因为你本来就喜欢巧克力,所以闻起来是巧克力的味道,”喻文州当机立断,拉上黄少天就往外走,“现在跟我去趟校医院。”
黄少天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不过他很喜欢喻文州紧张他的样子,还是乖乖跟他去了。
方士谦当值,看见两个学生走进来,都没起身,直接往边上的柜子一指:“迷情剂的解药,那边第三排都是。”
“谢谢教授。”喻文州说。
听见喻文州的声音,方士谦才仔细打量他们,接着喊住喻文州:“等等。”
他走到黄少天面前:“是你吃了?”
“是我,”黄少天点头,随即抗议起来,“其实我没觉得哪里不舒服,文州硬要我过来找您看一看,要我说说不定我吃的那盒里根本没放迷情剂呢。”
“放了,”方士谦简短地说,“不过没起效,不用喝解药了。”
“什么意思?”黄少天一头雾水。
“你有女朋友吗?”方士谦直截了当地问。
“没有啊,”黄少天依旧觉得莫名其妙,“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对你们的私事不感兴趣,”方士谦说完示意喻文州,“你先回避一下。”
等喻文州走出病房,方士谦用魔咒将门关上,转向黄少天:“好了,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黄少天沉默了一会儿,问:“这跟迷情剂有什么关系吗?”
“笑话店卖的这种迷情剂,”方士谦从柜子顶层翻出一张广告纸递给他,正是黄少天之前看过的那张,指着“您与心上人的关系”的字解释道,“如果服用的人心里有特别喜欢的人,基本就不起效了。”
“广告上没这么说啊?”黄少天又看了一眼方士谦手上的纸。
“全说了你们还会买吗?” 方士谦把广告放回去,“真的迷情剂比这强效多了,它是改良过的。”
喻文州站在门外,方士谦刚才的话还在他的脑海里回放。
迷情剂在黄少天身上不起作用的原因跟女朋友有关,黄少天肯定没有女朋友,这一点他是可以确定的,他本人也这么回答了。之后方士谦就支开了他。
所以,应该是和女朋友类似性质、但不方便告诉他的原因。男朋友?方士谦不像是会这么问的人。
考虑到他们是学生,那只能是——还没确定关系的,也就是暗恋的人。
少天暗恋的人……
“咔哒”一声,门开了,黄少天端着一个小瓶子走了出来。喻文州认得那个药瓶,正是方士谦之前让他自己去拿的解药。
“怎么样?”喻文州看着黄少天手里的解药,难得地迷惑了,“不是说不用喝?”
“方教授让我给你的,”黄少天把瓶子递了过去,“说是预备着。”
喻文州没有接过,只是笑了笑:“我不用。”
黄少天不是很信服地看着他:“你就这么自信自己不会喝到迷情剂?”
他们正好走到了走廊的尽头,视野里一下子敞亮了起来。大厅里移动的楼梯还没有飞过来,两人只好停留在边上等待台阶的靠近。
“不。我只是和少天一样,”喻文州看向黄少天,心平气和得像是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有喜欢的人。”
“你知道了?”黄少天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有些尖锐。
不等喻文州回答,他又说道:“那好。”
时间已经不早,大厅里几乎已见不到其他学生的身影,只有楼梯飞来飞去的呼呼声和壁灯哧哧的燃烧声。黄少天的眼底像是落入了所有的火光,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四s,he:“喻文州,我喜欢你。”
他气势汹汹地说:“不管你喜欢的是谁——”
下一刻,这句话便被喻文州突如其来的吻打断了。
喻文州顺手环住眼前的人,紧紧地拥住他,感觉他像只戳破的气球一般一点一点地放软了身体。
他们等的那截楼梯终于停靠了过来,但没有人迈步上去。
恍惚间远处传来“嘭”的一声,像是什么玻璃品摔碎的声音。在一团炽热中,黄少天模模糊糊地感觉手中一下子空了。
解药。他终于反应过来。
但已经用不到了。
喻文州离开了黄少天的嘴唇,凉凉的空气灌入鼻腔,让彼此稍微清醒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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