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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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然冥真心 作者:烟波钓叟歌

    正文 第20节

    湛然冥真心 作者:烟波钓叟歌

    第20节

    墨冥无初次见到药王苍术,惊得目瞪口呆,他再怎么敢想也想不到药王居然是一只罕见的“墨里藏针”—一对竖瞳上面两道白眉须的纯黑色系猫。

    黑猫一字一句吐出人言,为他解说,风凌泽遭遇天罚之际受了他的前世九穹仙童的恩惠,从千年冰棺中苏醒过来恢复了人身。药王苍术却因用了禁术被强行剥夺走余生的寿命。当时风凌泽魂魄不稳,苍术一是为了护住风凌泽的性命,二是为了一则预言。在临终之时他将自己的生魂移到了昆仑山脚下修仙五百年、渡劫未成一命呜呼的墨里藏针黑猫身上。

    墨冥无很快捉住了关键点,问道:“前辈,你移魂换形的第二个目的是什么预言?莫非和鬼妪有关联?”

    黑猫轻叹了口气,踩着和药王本尊那世外高人气质完全不符合的妖娆猫步踱了两个来回,才缓缓道:“她一错再错,执迷不悟。她持一执念与时间对抗,换来的不过是沧海桑田、过眼云烟……”

    墨冥无急着问:“鬼妪命门在何处?前辈能杀死她吗?”

    黑猫摇头答:“她继承了上古族群九黎族所信奉巫教之血脉,崇尚鬼神废弃人事,从小浸 y  各种咒术邪术,身体得到防御咒术的加持,刀枪不入,百毒不侵,魂魄永固。既不能入三界轮回,又不能入六道往返。”

    “这么说来,她是不死不灭之身?那不是相当于神明了?”墨冥无紧锁着双眉。

    “非也。”药王话头一转,突然道,“九黎族信奉巫教,杂拜鬼神,上古五帝之颛顼大帝平定九黎之乱,杀巫教巫咸,禁绝巫教,强令九黎族顺从轩辕黄帝族教化,祭祀天神。颛顼大帝可称得上是巫教的克星。”

    墨冥无摸摸鼻子,苦着脸道:“前辈,您不是在开玩笑吧?这颛顼大帝是上古五帝,不要说用请神术,更不要说颛顼大帝的神咒闻所未闻。”

    风凌泽浅浅一笑,安慰他道:“莫急。师父还有后话。”

    黑猫稳稳坐下,似乎是很高兴:“知我者,好徒儿也。传说颛顼大帝生于若水,始都穷桑,又迁都商丘,后居于帝丘。当年女娲娘娘赐给他腾空剑,打败水神共工氏,杀死黄水怪,继少昊主政,成为天下共主。为了灭绝巫教,他亲自祭祀天地,任命南正重负责祭天,以和洽神灵,任命北正黎负责民政,以抚慰万民。”

    黑猫伸出爪子指向墨冥无,道:“残月道子大约两百年前留下一则预言—你!九穹仙童转世之人,将会在两百多年后找到颛顼大帝的腾空剑,招揽当世一位南正重辅佐你沟通神灵,当世一位北正黎辅佐你普度众生,共同惩除九黎族巫教血脉,匡扶正义,还世人一方净土!”

    墨冥无一怔,指着自己问道:“我?为何是我?我在七年前已被鬼妪拆筋断骨、散尽修为,现在虽说不是百无一用的书生,也称不上在玄术界有一席之地。连自保都是问题,怎么去对抗巫教?”

    黑猫摇摇头:“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残月道子的道术登峰,他的预言老夫深信不疑。”

    墨冥无乌黑的眼珠子一转,又问道:“前辈停留在蜀地是为了找腾空剑?此地是颛顼大帝的出生之地,但我还是觉得腾空剑应该是在颛顼墓里。”

    黑猫:“没错,若水之野没有腾空剑。我派唐婉兮找遍了蜀地没有找到一丁点蛛丝马迹。”

    墨冥无提起唐婉兮就心头酸意狂涌:“前辈,这唐婉兮是什么人啊?怎么还跟你徒弟逼婚啊?”

    黑猫:“蜀地盛产西府海棠,西府海棠是花中贵妃,地位尊贵,唐婉兮是西府海棠修成人形的ji,ng怪。凌泽的母亲玉簪仙子在三神山有了大机缘修成花神,凌泽继承母亲的法力如今也被奉为花木神灵。”

    墨冥无瞪了风凌泽一眼,原来他还有另一重身份,自己竟一无所知,心中愤愤不平,藏在桌子下的手狠狠拧了风凌泽的腰r_ou_一把。风凌泽冰块一样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起伏,墨冥无郁闷不已。

    药王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干咳一声,继续道:“因此呢,下一步凌泽你护着你媳妇去一趟东郡城的颛顼古墓,寻找腾空剑。之后另寻一人协助你们对抗巫教势力。”

    墨冥无自动无视了药王嘴里的“媳妇”一词,正色道:“如今秦岭道宗被鬼妪的邪恶势力渗透,我师父他们可能有危险,我必须找到净禅宗的梵童子与他会合,有了净禅宗的支持我才能重新拿回道宗山门的少掌教身份,守护道宗上上下下两千多人。找腾空剑的事情能不能暂且缓一缓?”

    黑猫:“不!时不待我!你以为巫教的人就不知道颛顼大帝了?他们怕得很,势必要提前下手才行。”

    沉默不语的风凌泽这时开了口:“师父,在此之前,您得看看冥无的眼睛,他的y阳眼已被夺去,现在眸子上覆的一层灵力是傍白山的守护神瑞帝神狼赠予的灵力,与人眼尚未融合,一到黑夜疼痛发红。”

    黑猫:“小子,把手伸出来。”

    墨冥无伸出一只手,手心朝上,黑猫将爪子搭在他的手腕上有模有样地替他诊脉,片刻之后又说要看他的眼睛。墨冥无凑上前去,睁大了双眼给黑猫检查。

    黑猫:“如我所料,你的y阳眼还在。”

    “什么?”墨冥无和风凌泽二人异口同声。

    黑猫:“你这y阳眼乃是先天的,无法夺取,挖了眼睛也不成,只有后天从貔貅身上所抢夺的y阳眼才有可能夺取。至于你那些年短暂的失明,依老夫看来应该是中了毒。”

    墨冥无快速瞧了风凌泽一眼,在他心目中,风凌泽在医术上是无所不能的,怎么会连中毒都看不出来呢?

    风凌泽按下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问药王:“诊脉诊不出来的毒莫非是巫毒?”

    药王:“没错。带着诅咒之力的巫毒。”

    风凌泽:“我用鬼门十三针试试能不能祛毒。”

    药王:“不可。祝由术与鬼门十三针只能用于镇邪驱鬼,劈毒截疮,巫毒却不同一般,单凭医术无法治愈。”

    “那如何是好?”墨冥无从一见面就觉得药王这老头儿一肚子坏水,表面上看一副高深莫测、道貌岸然的样子,说话专门吊人胃口,说了半天都没说到点子上,他只想知道药王的最终目的是坑他还是坑自己的好徒儿。

    果然不出他所料。药王故作深沉了半天,才看着两人道:“咳咳,老夫出山后还没好好见过当今尘世,现在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太好,有必要去滚滚红尘走一遭,吃好喝好,活络活络经脉,这脑子才会灵活起来,想得起怎么治巫毒嘛!”

    墨冥无身子往后一栽,腰间被风凌泽一只手牢牢锁住才不至于倒下。

    闻弦歌而知雅意。风凌泽超凡脱俗一下子还看不透,墨冥无立马就猜出来药王是个喜爱玩乐的老顽童!

    风凌泽点头:“好。师父随我两走一趟锦官城,城内尽种芙蓉,九月盛开,望之皆为锦绣。”

    黑猫听后立即眉开眼笑,舔着猫爪直点头。还别说,这么一只毛色油亮的纯黑猫慵懒的时候还是有点儿可爱的。

    药王见两人同意带他去胡吃海喝花天酒地了,才严肃道:“老夫在锦官城有一个故人,为蜀地之医学先贤,擅长脉法针灸,医术ji,ng湛,见有病患,不分贵贱,乐以施治,不计报酬,被世人尊称为‘通直先生’。此人有方诊六征之技,y阳不测之术。你们去了他的药庐,他必能为冥无医治好眼睛。”

    两人一路风尘仆仆赶来,聊了没几句就跟药王说了要回老君阁里香客留宿的客房休息。

    风凌泽因得了师父的保证安下心来,安静盘腿坐在客房榻上,闭着双眼如老僧入定。

    经过这两三个月和风凌泽的朝夕相处,受着风凌泽各种无微不至的照顾关爱,墨冥无总算是恢复了活泼的心性。和少年时在道宗一样草草混入了狐朋狗友拔也古他们堆里,三个人在青城山下的小镇上胡吃海喝,逛完了街上的小吃去茶楼听说书,听完说书又去酒楼吃蜀菜。

    巴蜀菜肴尚滋味,好辛香。巴蜀境内江河纵横,四季常青,烹饪原料丰富,既有山区的山珍野味,又有江河的鱼虾蟹鳖。烹调方式多样,有炒、炸、爆、偎、煮、煸、炖、炝、卤、烩、腌等等,调味料有卤水、岩盐、蜀椒、阳朴之蒜。贵族豪门嫁娶良辰、待客会友无不大摆宴席,盛行厨膳、猎宴、船宴、野宴。

    墨冥无与拔也古叫了好酒好菜大快朵颐,一桌蜀菜有椒麻ji、姜汁鸭、麻婆豆腐、辣子鱼都是味道浓重麻辣,把他们辣得额上鼻子上冒出豆大的汗珠。雅苏也是吃得欢快,只不过比他们吃相稍微好一丁点,大口喝酒大口吃r_ou_。三个人连喝七八坛蜀地烈酒,都感觉喝得上头了。

    脚步虚晃着,也没ji,ng力再爬上青城山,三人在小镇的客栈找了三间客房住下。

    墨冥无脱光衣服后坐在浴桶里直打瞌睡,两条白皙细长的手臂快要支撑不住酒醉后的身体。就在他脑袋差一点要栽到热水中时,旁边一只冰凉的手掌伸出来托住了他的下巴,细腰也被一把抄起横抱起来,还shi漉漉的身子就被轻柔地放在柔软的床铺上。

    一身白衣的风凌泽用棉布替他擦干脸、脖颈、胸腹、手脚。当那略微冰凉的手触到他背后腰窝的一瞬间,一声细碎的哼哼从他嘴里飘了出来。风凌泽眼眸一暗,眉间紫花若隐若现,他将棉布放在一边,任由自己的右手抚上了墨冥无ji,ng瘦的腰背。

    墨冥无只觉得一阵不可言喻的酥麻感从脊柱根一路窜上天灵盖,似醒非醒地半睁开眼睛,看到眼前人是风凌泽又是安心又是喜悦,伸出手去捧风凌泽的脸,声音嘶哑:“这不是在做梦吧?美人哥哥来找我了……”

    “冥无……”风凌泽轻唤一声。

    “瑾瑜……我做梦都想着把你拆吞入腹……把你关起来,不要给别人看到……”墨冥无半睁着眼傻笑着。

    风凌泽一个俯身便咬上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毫不客气地侵占了他口里每一处温热。

    修长的双腿被高高架起,膝盖弯被托着,腰屯凌空。

    看着对面那人平日里冰封的眼神一寸一寸破裂燃烧,像是喷发而出的火山熔岩,加重的呼吸散发着清新草木香气。

    像摊煎饼一样又被风凌泽翻了个身。

    体内的灼热和一阵一阵的疼痛夹杂着欢愉把他吞噬得连一根骨头都不剩。

    脑袋里空白一片,某个时刻仿佛是灵台也守不住直接冲破了九天云霄,嗓子哑得喊不出声来,双足抽搐,脚趾蜷缩。方才擦干净的身体又是一身汗水,身体交融处shi滑一片。

    不知道被翻来覆去折腾了多久,墨冥无渐渐失去意识昏睡了过去。

    日上三竿,墨冥无龇牙咧嘴按着酸痛不已的细腰从榻上爬起来,低头看去,身上已经干净清爽,还穿着白净的亵衣。只是连衣服都遮不住的皮肤上留下那一点点红、一块块青色痕迹,还有身上携带着熟悉好闻的草木香,都提醒着他昨夜被花神大人碾压过的种种细节。他脑海里轰隆一声炸开,耳根子发烫得厉害。

    太刺激了!他捂着咬破的嘴唇,忍不住嘴角上扬:老子被压在下面居然都这么爽!

    “醒了?”风凌泽端着温热的吃食进来了。

    墨冥无下意识地将他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却是看不出半点异常,长发用玉冠束起,衣领袖口收得一丝不苟,沉默内敛,禁欲高冷,一副不食烟火的模样。

    他嘴上不敢多说,心里念叨:这看起来仙风道骨人模人样的,倒也是个披着羊皮的饿狼。

    风凌泽亲自用汤匙舀起一口汤水,轻轻吹了两息喂到他嘴边。

    “这是什么?”一股中药味飘进鼻子,他不禁轻轻皱了皱眉。

    “对你身体好的东西。”

    “我不喝,闻上去就苦得要命。”墨冥无撇开脸。

    风凌泽毫不犹豫地一口饮完瓷碗里的汤药,单手捏住他的下巴靠上去微微张口就将汤药度给了他嘴里。

    除了汤药本身的苦味,一股清新自然的草木香也在口中化开,不知不觉间苦味也淡化了许多。墨冥无正要抗议,风凌泽紧接着递上一碗色泽鲜艳的冰糖红苕圆,看得他食指大动,一把夺过碗吃了起来:“甜!好吃!”

    风凌泽微不可见地勾起嘴角,片刻又隐去了笑意。

    “拔也古他们人呢?怎么没来找我?”墨冥无擦干净嘴,抬起头来问道。

    “族长公主二人恐怕也是醉得厉害,方才喝了醒酒汤又躺下了。蜀酒里有茱萸,辛辣浓烈,你们喝得过多了。”

    墨冥无又想起昨夜一整夜自己屋内的动静,脸一红,不敢再多问,急着岔开话题:“你师父不是急着去锦官城嘛?他没怪我们耽误吧?”

    “师父说,年轻人要注意节制和休养。”

    墨冥无干咳一声道:“反正说的是你不是我。都怪你不好。嘶—”腿脚稍微一动就撕扯到了腿间。

    “还疼?再涂一次药?”风凌泽表情略微尴尬。

    “别了吧,我又不是小娇娘……”墨冥无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四处乱瞄。说完就硬撑着下床穿上外衣,脸上装得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两腿却止不住微微发颤。

    不一会儿,拔也古的大嗓门就响了起来:“叶哥儿!起了没?”

    “起了!”这一声墨冥无应得“中气十足”,一旁的风凌泽抿着嘴角轻轻一笑。

    大门砰地一声被推开,拔也古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毫不客气地在圆桌前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还是第一回喝得昏头转向的,两个眼珠子就看到两个叶哥儿、三个雅苏在面前晃啊晃个不停,这蜀地烈酒还真带劲啊!真想带个十坛回族里去给老小子们尝尝!啊哈哈!”

    “你还别说这酒真是烈得很!和咱们草原上的达坂酒相比,也是毫不逊色嘛!”雅苏面色尚未恢复红润,琥珀色的眼珠子稍显暗淡无光,她扶着额头又去大堂找店小二要了一碗醒酒汤。

    又作了一番整顿歇息,一行人终于在午时左右骑着一匹玉狮子、一匹枣红马,驾着一辆轻便型马车重新踏上了旅途。风凌泽担心墨冥无体力不济,所以出钱雇了一辆马车,车里垫着软绵绵的褥垫和毯子。之前因着长时间骑马他大腿内侧擦破的伤虽然好得很快,只不过如今他被风凌泽视若瑰宝,只要有一点点小伤小痛对风凌泽来说都是不愿意承受的。

    墨冥无也不顾蜷缩在马车角落里装睡的黑猫,随手抓起风凌泽带着一些凉意的手按住自己的后腰,半抬起眼皮子道:“酸……替我揉揉……”

    风凌泽熟练地以指尖按x,ue画圈,揉得他舒服得不行,直哼哼。没一会儿就阖上眼皮睡了过去。

    黑猫翘着胡子轻盈地走过来,趴在墨冥无脚边,仰起头看向徒弟道:“在他心脉里存放的魂珠收回来没有?”

    风凌泽:“我不打算收回来。”

    黑猫:“七年前你用一半的生命力凝练出的这颗魂珠护住他的心脉,保住了他最后一线生机,他却以为是傍白山上那只神狼救了他的命让他起死回生,还千方百计想着法子报答神狼报答乌护族,你这痴儿怎么就不懂得争取他的报答?一个小笨蛋一个痴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风凌泽:“师父勿要再提起这桩事。我这辈子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报答。”

    黑猫:“哎,莫非你忘了七年前破那噬魂大阵时因为少了一半魂力自己糟了多少罪受了多少苦?形销骨立、痴若木偶,不过如此。”

    风凌泽:“我甘愿。”

    黑猫:“你说你傻不傻?老夫身为英明盖世一代宗师怎么教出你这么个一根筋的木头!”

    风凌泽不愿再多说,闭眼打坐凝息。

    黑猫碎碎念了半天,念得自己耳朵也发疼了才闭上嘴打了个哈欠趴下身子养神。

    秋后静谧的山道上除了车轱辘声,树林子里的鸟鸣,咄咄咄的马蹄声,似乎谁也没有察觉到熟睡中墨冥无眼角的一丝shi意以及他异常加重的心跳。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

    已删除一部分内容。

    推荐配合bg 巫娜的古琴禅修 听着箫声和琴音阅读。(_)

    第27章 当轩对尊酒,四面芙蓉开

    锦官城。

    城上城下盛开芙蓉花,灿若锦绣。自青羊宫至百花潭,二十里中香气不断。其中有一品叫“醉芙蓉”为上品,清晨花开洁白,午时变粉红,傍晚时分又变胭脂色,花大色艳,娇美动人,在秋风中摇曳生姿。

    这几日,锦官城内因为芙蓉花市聚集了各路附庸风雅的文人雅士,也有一些喜好诗词歌赋的术界人士武林人士来到此地赏花作诗、饮酒作画。城里的大大小小客栈都几乎住满了人。

    拔也古带着雅苏公主快马加鞭走官道,提前进锦官城问了十数家客栈,竟没有一间空房。

    “这可怎么办?我要睡大床!洗热水澡!”雅苏不高兴地甩起马鞭,在青石板路上留下一条鞭痕。

    拔也古:“你说你咋变得这么娇气?咱马背上的民族原本就是不拘小节,睡草地、睡山洞、睡树梢,随便哪儿都能睡,哪像叶哥儿他们这么多讲究,吃的喝的住的穿的样样都各种要求,非得好好伺候着……”

    雅苏:“喂你啥意思?碎叶先生得好好伺候着,我这人随便应付一下就得了啊?我好歹也是金贵之身,况且我是姑娘家好不好!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变得这么不值钱啦?看我不揍死你!你!站住!给我站住!”

    拔也古一阵风似的遁得老远,雅苏咬碎了一口牙齿狂追不止,恨不得把他剥皮抽筋。

    风凌泽直接叫马夫驾着马车绕过了繁花簇锦的浣花小溪,沿着一条蜿蜒的碎石子路停在城南一处僻静的林子里,林子深处围着一圈竹篱笆,院子里种满了药草和姹紫嫣红的小花,再往里面是一座朴素大方的茅草屋。正在院子里晒药草的青衣小药童听见马蹄声停下手里的活计,推开篱笆门走了出来。

    “有什么事?”小药童不过十二三岁,戴着方布帽,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脸防备。

    马夫停好马车,恭声道:“公子到了!”

    一只白玉般光洁、骨节分明的手掀开布帘子,从中走出一个银发公子,容姿绝绝,竟让蜀地漫野怒放的芙蓉、曼妙翩跹的彩蝶也暗淡失色。

    “打扰了。请问通直先生是否在此地?”银发公子开口后,少了一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倨傲。

    小药童脸烧得通红,愣了一刻才磕磕绊绊答曰:“您是要给谁治病么?小人这就去叫……”

    小药童正要转身回屋子,一眼瞧见银发公子伸手一揽将马车车驾上的赤纹黑袍的俊俏青年抱了下来,微微一怔,却莫名觉得两个男子如此亲密相偎没有任何异常,仿佛他们二人天生就是站在一起的。

    “师叔祖!师叔祖!”一个瘦削青衣男子从竹屋里跑了出来,咋咋唬唬的劲儿把小药童吓了一跳。

    墨冥无定睛一看,竟是身量拔高了不少的医门弟子仲子清。眼前的仲子清脸上不再有稚嫩的气息,五官线条也变得坚毅,原本的秀气长成了成年男子的英气。

    仲子清急着朝风凌泽拜下去,却在离墨冥无几步之处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啃泥。

    墨冥无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上前几步将他扶起来。两个人面对着面一站,仲子清竟和墨冥无齐高。

    “小十,终于长大成人了嘛!怎么还冒冒失失的?个子长了脑子忘了长是不是?”墨冥无撇嘴调侃道。

    仲子清双目圆瞪,生生后退两步:“你……你是……冥无大师兄?我是不是在做梦?”

    仲子清上下打量了墨冥无一番,捏捏自己的脸,兹了一声又自言自语着:“不是不是,冥无大师兄没有这么年少……没有这么温柔……没有这么内敛……”

    墨冥无哭笑不得,他知道自己身量还是少年身量,身形也瘦弱不少。在傍白山的沉静如水的数年他的眼眸越来越清澈,甚至连面容还带着一些青涩,岁月几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不过,他原先的肆意妄为、意气风发的分明棱角已经被岁月磨平了。眼神透出的沉静像是冬雪飘落后的银色世界,透出的幽深像是深冬旷远的天空一望无际。

    仲子清呆呆地盯着墨冥无看了半天,终于察觉到了一旁师叔祖不同寻常的亲昵神情和扶在墨冥无细腰上的手,才恍然大悟过来:“冥无大师兄,原来真的是你啊……你还活着?”

    墨冥无挑起一边眉毛:“怎么?太乙山那个一手遮天的墨冥无大师兄你还没见过么?这么相信我是本尊?”

    仲子清:“大师兄!你怎么能不相信子清呢?就算子清真的认不出来是你,难道师叔祖还会认错吗?我们道宗除了掌教真人,就是师叔祖最了解大师兄了!站在师叔祖身旁的人,除了大师兄别无他选了吧?”

    墨冥无笑弯了凤眼,伸手揉弄仲子清的发髻:“还是你这小子会说话!大实话!真招人喜欢!”

    仲子清嘿嘿一笑,不由得脸一红,小心翼翼地看向风凌泽,见风凌泽轻轻颔首,顿时笑意放大了好几倍。他招招手将小药童叫到跟前,让小药童分别给风凌泽和墨冥无行礼,又爬上马车把行李一件件搬下来,引众人进屋。

    不久之后,先行进城打探的拔也古同雅苏二人寻着记号沿路找了过来,将马拴好走进了药庐。

    拔也古:“我们两打听过了,这几日锦官城内都是些吟诗作画、赏花喝酒的世家公子、书呆子,玄门世家的也有几家来了些少年公子。”

    墨冥无:“哦?玄门世家有哪几家?”

    雅苏:“蜀地山地遍布,以青城派为首,远近闻名的玄门有三大家:青城派修丹法剑术,空石门修风水堪舆,天台宗修佛法。其他小门小派零零散散约有十数家,分布在城里城外。”

    墨冥无:“城里有没有道宗的消息?”

    “听说道宗掌教真人闭关后不问世事,如今山门的三大长老和其他门主都被外派到各地去搜寻茵阕派余孽,如今权利握在少掌教墨冥无一人手中。”拔也古有点摸不着头脑,问道,“那个少掌教是叶哥儿的替身吧?”

    仲子清义愤填膺道:“可恶!究竟是谁竟敢假冒大师兄?”

    风凌泽抬手示意他镇定下来:“子清,去找通直先生过来替冥无诊治一下,目前当务之急是先治好冥无的眼睛,其他的以后再说。”

    “是。师叔祖!”仲子清告退,转身走了出去。

    “那咱们自个儿去休息了!”拔也古和雅苏道。

    “请自便。”风凌泽颔首道。

    通直先生着一身粗布衣裳,面容清癯,一双眼睛漆黑通透,目露ji,ng光,蓄着一撮山羊胡须。进屋子后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望见了银发胜雪的风凌泽眼前一亮,加快步伐靠上前来仔细打量:“医圣?你就是药王老儿的得意门生医圣?”

    风凌泽翩然转身,点头致意:“风某见过通直先生。”

    通直先生一脸震惊:“居然这么年轻!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甚好甚好!”

    风凌泽:“听闻先生能辨别三y三阳脉相、探究y阳变化之术,可知如何诊治巫毒之术?”

    通直先生:“巫毒之术在江湖上失传已久,想当年药王传授我识别巫毒患者症状还是在三四十年前,莫非如今有人中了巫毒之术?不知是哪一位公子?”

    墨冥无走过来见礼:“正是晚辈。晚辈姓墨。是术界中人。”

    通直先生起初也注意到了这位器宇不凡的年轻人,只是表面上没有看出他有中毒受伤迹象。微微一愣,便上前替他诊脉,眉头微皱问道:“墨公子是否毒发时目赤肿痛、差明多泪、夜间尤甚?”

    墨冥无:“是!正如先生所说,一到深夜双目赤红肿痛,看不清周围,有的时候还会流眼泪……”

    通直先生朝门口唤了一声:“小仲啊!”

    仲子清很快就应声出现在屋里:“先生请吩咐。”

    通直先生很快就写出了两套药方递给了仲子清:“你去后山采集夏枯草、桑叶、决明子、枸杞子、黄芩、赤芍、菊花、山茱萸、生地黄等几味药。稍后制几副煎服的药以及熬成膏药为墨公子敷在眼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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