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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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人姬 作者:妃子妓

    正文 第2节

    食人姬 作者:妃子妓

    第2节

    花九堇满怀希望地看了眼信封上的落款——毓公子。

    什么玩意儿!花九堇长指一甩便将信扔了出去。

    她上唇含着下唇呼出一口气,心情不太好似的。毓公子,什么毓公子!她还以为是太后给她写信呢!真是……自从那次她晕倒,两人不欢而散后,太后那边一点声息也没有,也不召见她。真是!真是……

    花九堇想到这里就又将自己郁闷而委屈地蜷缩起来。

    仕鸣陆见那封装裱不菲的信封被扔在地上,眼疾手快地又将它拾起来,抖了抖灰尘,见花九堇背对着他显然是不想搭理,他无奈转身去看贤长歌。确见贤长歌漆黑的眼睛深邃地盯着他,男人一个激灵。

    “你过来。”贤长歌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男人一声不吭地跟在贤长歌的身后向远处走去,还不忘回过身来看看凉榻上的花九堇。

    “莫观音最近一直都在那边……啊?”贤长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仕鸣陆倒也明白她的意思,当即点了点头。

    贤长歌扯了扯嘴角,一副头疼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气急。她偏了偏头看向凉榻的花九堇,然后抬手拍了拍仕鸣陆的肩膀,“那你在莫观音不在的时间里,看好她底下的人。”她伸出长指,动作温柔地理了理仕鸣陆的衣领子,语重心长地说:“你也知道观音她那性子,可是毕竟是组长的职位,底下这不还有你们这一群姐妹弟兄么,没人看着闹出点事儿总归不大好,花姐的性格想必你也清楚,要是传到她耳朵里……你说呢?”贤长歌轻声低语的,说一句便停顿一下,话里有话。看她的样子显然是不想惊动那边的花九堇,长指弹了弹仕鸣陆肩膀的布料灰尘,抬起光华流转的瞳仁望着他。

    “是是,贤刑长说的是!”男人认真而又小声地应道。

    贤长歌满意地笑了笑,跟聪明人讲话就是省事儿。

    “哎,你也不用太紧张。”贤长歌拍了拍男人结实的臂膀,“花姐重用手下是最为公平,你好好表现,这也是个机会,恩?”

    仕鸣陆连连点头。

    贤长歌扯着仕鸣陆在这边讲悄悄话,花九堇那边也从躺尸状态回过神来。

    既然太后不来找她,那她就主动表现一下,这样可能会让她消消气。花九堇从凉榻里坐起身来,“贤长歌!”

    听见花姐叫她,贤长歌赶紧领着仕鸣陆走到榻前。“花姐,您说。”

    “你叫上些人,在大院等我。”花九堇沉吟了一下,又补了句,“顺便把莉莉丝也叫上。”花九堇坐在榻边,双手撑着榻沿,眸子里积着沉甸甸的光泽。

    “好的,花姐。我马上就去。”贤长歌对一旁的仕鸣陆使了个眼色,便一起退下去了。

    “哎?花姐。我们这是去哪?怎么、怎么都走出京城了?”杉山司文边说还便往回看。这里已经是京城的郊外了。

    花九堇皱了皱眉,似乎自己也是很苦恼的样子,她沉吟了一下,好像自己也没有办法回答杉山司文的问题,说:“到了就知道了。”

    迈出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脚下龟裂的砖块被花九堇这么犹豫地一踩,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莉莉丝奇怪地看着花九堇,“boss”上午的阳光清澈通透附着着淡薄的金色,莉莉丝金色的发丝在干净的光线下仿佛镀上了一层黄金。

    面对莉莉丝的疑惑,花九堇目光从远处收回,看着一旁跟着过来的弟兄姐妹都停下脚步看着她,等她指示,她抬了抬手。“莉莉丝,你带着她们往前面的广场走去,看看能查出些什么。”她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高挺的鼻梁,轻微的低头中耳坠晃动,竟显现出一股年轻女子令人怜爱的柔弱。“我就不过去了,你们查好过来跟我汇报。”花九堇甩甩手打发了她们。

    贤长歌皱了皱眉,和莉莉丝在前面领路,长指不禁握上了腰间的刀柄。会是什么东西?花姐竟会这么抗拒?

    贤长歌和莉莉丝再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尤其是贤长歌,脚步虚浮,搭着莉莉丝的肩膀就跟踩着棉花一样。

    “怎么样?”

    贤长歌翻了个白眼,动了动苍白的唇瓣,赶紧踉跄着跑到墙边弯腰呕吐起来。莉莉丝和花九堇默契十足又心有不忍地撇开了视线。

    “boss,你还记得我留洋之前一直很苦恼么?”难得见莉莉丝严肃的神情。

    花九堇知道莉莉丝留洋之前一直在苦恼查什么东西,但她那个时候心思全在太后那里,也没有详细去了解过,只知道莉莉丝那时候每天心情都不大好,皱着眉,跟有人欠她好多银票似的。“记得。”

    “我留洋之前前一年,那个时候【寒尸】的事件我去了一趟【地下虫洞】,无疑中发现了一个尸坑。”她转身指了指远处中心广场,“跟这个差不多,范围比这要小一点。after that,我一直在追查那些尸体的来源,可惜一直到留洋都没有找出那些尸体之间的联系。”她金色的瞳孔严肃起来又凝聚着迥然的光芒。“……看来,这件事情还没完。”

    花九堇将唇瓣抿成了一条严肃而猩红的直线,这次的案子看来不是一般的严重。可惜,太后啥都没说就走了。一想到太后,花九堇严肃而正经的样子瞬间变得慵懒又楚楚可怜起来,哎,好想她呀。她可不可以去皇宫看看她呀,好想她。

    原本没有这么想她,可是在心里念叨念叨着,那种思念便难以抑制了,她在原地来回踱步,仿佛怀里揣着的爱慕要承载不下的焦灼。

    “莉莉丝,这边你继续负责。我先走了。”花九堇还未开口就往京城的方向走去,话音刚落,她急切地迈出开长腿奔跑起来。好想她,相见她,现在就想见她……

    “呼——呼——公公!鶇公公!”花九堇在皇宫里,盲目地在太后常去的御花园和各种凉亭找了一遍没有见到太后的身影后,看见鶇公公 ,赶紧大喊着,伸长手臂来回挥动,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鶇公公面前。

    “花大人,您这是怎么呢?满头大汗的。找杂家有什么事?”

    花九堇皱着眉喘着气,摇了摇手,“公公,我不是找你。我是……”她咽了口口水,“我是找太后,太后在哪?”

    是,是了。能让花九堇这么狼狈的,也就太后了。鶇公公也免不了调侃一下花九堇,“花大人,太后的寝宫也没有这么大吧,瞧把您找的气喘吁吁,太后这会铁定是在寝宫躺着呢,您跑了一大圈,没见着她?”

    花九堇憋不出话来,她哪都找了,就唯独没有去太后的寝宫。

    “公公,那我去找太后了。”

    鶇公公见她急匆匆地跑掉,无奈地摇了摇头。

    太后的寝宫在上午还处在一片深沉的黑暗中,大红的纱帐后面,隐约有着一道隆起的弧度,花九堇慢下的脚步又微微快了起来。她撩开帐子,太后背对着她侧躺着,薄被下掩盖的身姿,蜂腰纤纤,肩膀圆润,长腿性感。顺滑的长发仿佛浸润了夜空的墨色,如海浪般四散在锦被上,刀斧ji,ng雕细琢的侧颜镶嵌在发丝的中央,一动不动又美丽到极致的模样仿佛只是一副淬了剧毒的美艳画作。

    花九堇被太后沉睡时散发出来的冰冷孤傲的气息包围着,很不舒服。她委屈地爬到床上,在太后的后背处紧贴着蜷缩起来,“你不要不理我……”

    太后一动不动的,好像还在睡。

    到倾薇颜这个境界,道行深着呢,到底是装睡还是真睡,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了。

    “……我已经让贤长歌她们去查了,这次的案子我一定会解决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花九堇盯着近在咫尺的太后的背影自顾自说着,声音轻轻的,刚好传到太后的耳朵里。

    ……

    可是太后一点反应都没有。

    花九堇急了,她贴在倾薇颜的身后,仿佛任性闹别扭又想影起大人注意的小孩一样,贴着倾薇颜的后背时不时地顶一下,拱一下,嘴里弱势地哀求着,“你理理我……”

    她s_ao扰太后的动作也不敢太大。她怕她。

    那是一种莫名的,无法形容的,花九堇自己也不清楚那是怎样的又是从何时起的,对于太后有一种非常深的臣服和敬畏。即便两人现在关系亲密,她还是很怕她的。

    太后一直不理她,她越想越委屈,缩在那边也不动了。

    花九堇灰心丧气的时候,太后终于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喟叹。

    “找本宫什么事?”

    听见太后发话,花九堇瞬间ji,ng神起来,她在倾薇颜的背后小心翼翼地支起身来。嚅嗫着,想着怎么组织语言,她应该表现出一副有担当,能力强悍地的样子向她信誓旦旦承诺自己会尽力完成任务;还是像陷在情爱中的年轻女子一样,一腔热情又义无反顾地表达她的思念与爱慕,可是这样她又怕她嫌弃她胸无大志,会觉得她不是值得依靠的人,毕竟她是有着如此尊贵的身份。

    花九堇不禁叹息出口,她想不清这个问题,便告诉了倾薇颜自己此刻的心情,“我想你了,想见见你。”

    倾薇颜听见花九堇的表白似乎是妥协了,她转过身来,伸长手臂,示意花九堇躺倒她怀里。

    倾薇颜望着头顶红色的纱帐,漆黑的瞳孔仿佛是光华流转的宝石滚动着锋利的光芒,她低下目光去看怀里的年轻女子,她乖巧而听话地缩在她怀里,让人心生怜惜。

    太后微哑着性感的嗓音低低地开口,“乖,让本宫亲亲你。”

    花九堇急切地仰起头,将红唇抵上太后冰凉而柔软的唇上。

    第4章 蜕皮·棺材板·鲜花

    “笃笃!”

    花九堇站在贤长歌身后,好像还没睡醒似的,张嘴打了个哈欠。长指来回搓着额头,目光清醒中又覆着一层迷离,她左右张望了下。

    今天是y天,灰色的天空显得纯净而透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空气也很是不错。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又是好几口新鲜的空气。

    在花九堇的身旁一个身量高大英俊的光头男子将自己站成了一尊守护神,目不斜视。莉莉丝披散着洋娃娃般的金色长发,两手cha在裤兜里,目光打量着旁边的仕鸣陆,这个人她不熟呀。新人么?

    贤长歌敲了敲门,见里头也没人应。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长的铁丝,然后光明正大地开始撬锁。

    仕鸣陆眼角猛地一抽,他还是第一次跟着阁主出来跑任务,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工作方式。他看了看花九堇,见阁主没有丝毫地阻拦,而贤刑长又是这样的神态自若。这、这是不是有些不妥当啊?

    门开了,贤长歌后退一步,“花姐。”

    花九堇点了点头,率先迈步走了进去,紧接着的是贤长歌和莉莉丝,然后只剩心惊胆战的仕鸣陆站在大门前的台阶上,心虚地左右张望着,见街道上也没有人,两边相邻的邻居也没有什么动静,才闪身进门,将门原封不动地阖上。

    进门三级台阶往下,来到中央的院子。

    京城地域都是四合院形式,只不过寻常百姓的四合院也都是一切从简,并没有那么多的考究。

    院子中央有着一颗双人合抱的古树,左右两边靠着抄手游廊各摆着三个缸子。

    “什么味道?”贤长歌一进来就皱起眉。有点像是腐烂的味道,又有股腥味。

    贤长歌从一旁堆叠着的砍好的柴火里挑了根细长的棍子,然后跑到古树旁边弯下腰,将一个东西戳起来。皱着眉,一脸嫌恶地盯着看了会。“莉莉丝,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你发现了啥?”

    “喏!”贤长歌将手里的棍子一伸,差点将那人皮似的东西甩到莉莉丝的身上。

    “哎呀!贤长歌你干什么!不要乱甩啊!我这军袍还是新的呢,快点把它放下!”莉莉丝动作迅速地往旁边一跳,神经质地扯起自己军袍的下摆,看看有没有被甩到。

    贤长歌忍俊不禁地笑起来,不过手里倒是听话地将这个还黏嗒嗒还往下滴着液体的玩意放到地上。

    不过也就玩闹了一会。莉莉丝从怀里摸出了一副手套。手套非常的薄,几乎薄如蝉翼,花九堇从来没有见过。她走到莉莉丝旁边,见她将手套戴在手指上,贴合得极其完美,仿佛是她的另一层皮肤。

    长指沾了些粘液,凑到鼻尖闻了闻,莉莉丝的神情瞬间严肃起来。她将这个东西翻来覆去的研究,最终还切了一小块装在玻璃瓶里,才褪下手套,站起身来。“还很新鲜,不过两三天才褪下的皮,按道理应该跑不远,不过……”莉莉丝沉吟了一下,想到至今为止她们找到的那两个尸坑,吃了这么多人,这个东西的速度和力量不是她们可以估量的,“……到现在我们发现的两个深坑,就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如果有就不好预测了,吃了这么多人,谁知道现在……这次看来是遇到千年大章鱼了。”

    莉莉丝有些感慨。

    贤长歌也脸色正经而严肃起来。

    花九堇目光深深的,似乎已经习惯非常了。

    千年大章鱼,当然只是个比喻的说法,一般指遇到非常棘手,甚至她们不一定能彻底拿下的东西。

    花九堇挑了挑眉,示意继续搜查。

    贤长歌一一将门都撬开了。其实只要她们跟这边负责的官府知会一声便能拿到钥匙,也不用干这么小偷小摸的事情。可是花九堇嫌麻烦,结果不都一样嘛,一样,一样。

    四人将所有的房间都细细搜查了一遍,将所有的蛛丝马迹都记录了下来,才退走,将大门重新落上锁。

    花九堇伸了个懒腰,看看天气,哎,一个多么适合睡觉的日子。她刚想开口说“我们回去睡觉吧”。结果贤长歌从怀里掏出一副金丝边框的眼睛给自己装模作样地戴上,然后摸出一本红色封面,巴掌大的小本本,翻开。

    “花姐,兵部尚书的女儿今日和您午时在花满楼有个饭局。”

    “兵部尚书的女儿?她找我干嘛?太后知道了岂不是要打死我。”花九堇大惊失色地看着贤长歌,长歌,你、你这是在要我的命啊。“饭局这种,不论男女不都是子可盐会应付吗,怎么今天要我出面了?”

    贤长歌点了点头,确实没错。不过,“可盐最近在谈恋爱,没有时间。”

    “谈恋爱?”花九堇倒是没有生气,反倒一脸错愕,“那个棺材板也会谈恋爱?她这是看上哪家公子了,还是哪家小姐?”

    贤长歌装模作样地抚了抚眼镜,“不知道。”

    “boss!boss!i know,i know!”莉莉丝兴奋地窜到花九堇身边。又蠢又可爱的模样仿佛是一只在努力吸引主人注意力的吉娃娃。

    “说人话,听不懂。”

    “我知道。我知道可盐看上了谁。”莉莉丝一脸高深莫测,深藏功与名的模样。

    “你这才回来没几天,怎么连这事都知道?”花九堇狐疑。

    “我也就前天去【花里弄】的时候,刚好不经意看见的。可盐穿着军袍坐在【一里街】旁陪着一个女子在那卖花……”莉莉丝说到这就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可盐也真是的,在花里弄那种地方穿着邢番阁的军袍往那一坐,谁还敢上去买花,可怜了那个眼瞎的姑娘。”莉莉丝说着连连摇头。

    “走,我们去看看。”

    花九堇琢磨着,那个棺材板即便是在谈恋爱,也得让她工作啊。不然,太后那边她就难过了。

    “喏,就在那。”莉莉丝长指一伸。花九堇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

    两人席地而坐,底下垫着的子可盐的军袍。子可盐嘴巴一直不停地在动。花九堇她们站的远倒是听不见她们在说些什么,不过看身旁的白裙女子时不时笑弯了眉眼,也看的出子可盐在故意逗那女子笑。

    那种温柔的表情出现在那个棺材板的脸上,花九堇内心受到了惊吓。

    待几人走近了,才看清那个女子睁着大大的眼睛里却是没有任何聚焦,头微微偏向子可盐的方向,眼角眯眯的,总是在笑。肤质白皙,五官小巧,倒也是个美人,可惜,却是个瞎子。

    在花里弄这样混乱的地方,想来没少受到过欺负。

    花九堇微微叹了口气,走到她们两人面前。

    那个女子虽然失明,但是其他的感官似乎格外的敏锐,她听见有脚步声停在她面前,当即和子可盐停止了说话,睁着没有聚焦的眼睛对着前方,露出一个温温柔柔的笑容,让人如沐浴春风般的柔软却又脆弱得如瓷釉般一触即破。“客官,买花吗?”

    花九堇看了她一眼,又望向坐在女子身边看见她们立刻警觉起来的子可盐,子可盐淡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警告之意,却是坐在那女子身边没起来。

    花九堇又看了看将脸朝向她,明明看不见却拥有着最包容,最温柔神情的女子。“买。”她伸手指了指,但是那个女子看不见,“这些花我全要了,多少钱?”

    女子显然很开心,有人将她的花全部买了。她小小地惊呼了一声,眼角都眯起来了。“一共是四十铜钱。这位客官,您这花是要送人吗?”

    花九堇点了点头,又想到她看不见,轻轻地“恩”了一声。她抬了抬胳膊,示意贤长歌付钱。

    “这位客官,您若不急的话,我帮您将这些花包扎一下吧。”女子坐在地上仰着年轻的面孔,漾着温柔的笑意。纤纤细指已经准确地将花抱到膝盖上,捏过一根根花jg开始将花理成一束。

    花九堇本想说不用,她一个失明的人怎么包扎。可是那个女子却已经手法熟练地开始整理了。明明、明明看不见啊……

    子可盐越看面前的这几人越不顺眼,悄无声息地站起来。

    “可盐,你要去哪?”这个失明的女子却是有所察觉,转头柔柔地问。

    子可盐又赶紧弯下腰来,轻声细语地解释:“我去那边给你买几张花纸,这样包扎起来漂亮些。很快就回来。”

    “好的,那你小心。”女子点了点头。今天的花被一个土豪全部买了去,显然让她很开心。

    子可盐看了花九堇她们一眼,然后往街对面斜侧的花纸店铺走去。

    花九堇跟上去。

    “花姐,怎么突然过来,有什么事?”几人站在花纸店铺的侧墙旁。一身军袍的醒目模样惹来过路人频频的视线。

    花九堇双手cha在裤兜里,军袍披在双肩上,乌黑的长发随意地落在纤细挺拔的背上,她身姿懒懒地倚着墙壁,支着长腿,努了努嘴,示意贤长歌把跟她说的事再给子可盐说一遍。

    “中午和兵部尚书的女儿有个饭局,在花满楼,花姐不愿去,让你去。”贤长歌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你眼睛怎么了?”子可盐感觉有些疑惑,贤长歌什么时候近视了么??

    贤长歌:“……”

    “你一个出外勤,不管理文书的【鬼面】戴眼镜装什么斯文败类。”子可盐一语中的。

    贤长歌:“……”

    她猛地摘下眼镜塞进怀里,一脸羞愤地噘着嘴瞪着眼望着子可盐。

    这个棺材板怎么这么让人讨厌!

    子可盐又望向花九堇。“饭局我不行,太后那边管得严,这你也知道。”

    “行,不过。”子可盐应了声,转头看了看那边温柔淡雅的女子,向花九堇请求道:“最近有个纨绔子弟在纠缠筱霜,我不在的时间你帮我找人看着点。”

    “行。”花九堇点了点头。她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火柴,贤长歌会意赶紧掏出一根烟来,给花九堇点上。

    花九堇猛吸了一口,长指无力地夹着香烟垂下手臂来,仰起头,眯着迷离的双眸,轻轻地吐出烟圈,ji,ng致妖艳的面孔瞬间迷幻起来,她颓丧、糜、烂的样子就像那些上瘾的烟鬼似的,可这般模样又多了些女人的性感和潇洒,混合着鲜血尸骨堆砌出来的让人望而生怯的气势。

    一旁路过的姑娘都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笑看着花九堇议论着,向她抛媚眼。

    花九堇此刻也是心情不错,夹着香烟的长指朝姑娘们挥了挥。姑娘们咯咯笑着跑开了。

    “你,叫什么名字?”她目光一转落到跟在她身边存在感极低的光头男人身上。

    “回阁主,部下仕鸣陆。”

    “谁手下的?”

    “莫组长。”

    “莫组长?莫观音?”

    “是。”

    “行,你就在可盐不在地时候将那姑娘看好了。出了事唯你是问。”弹了弹烟灰,花九堇吩咐下去。

    “是!”

    子可盐在花九堇吩咐的时候还真走进花纸店铺挑了几张花纸,然后往回走,花九堇她们自然跟着。不过她提前将抽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踩灭了。

    “筱霜,花纸。”

    “谢谢。”梦筱霜接过放到手心里的花纸,睁着一双失焦的眸子,将纸摊开来摸了摸边缘,大致知晓了花纸的尺寸。“可盐,你帮我看看这花纹在哪边,纹路有没有颠倒?”

    “好。”

    花九堇就站在一边,也不说话,安静地看着这个失明的女子手法有些熟练又半带着摸索的样子在给鲜花包扎,她就像在悬崖上的花朵一般脆弱,风略微大一点便折了。

    看不见,三分之二的世界便弃她而去了。可是她为什么还能这么坦然地接受,一副由内而外全然善类的气息,温柔包容,心态又那么积极。

    花九堇不懂。她不懂。她想着如果她失明了,她一定会埋怨老天的不公,崩溃绝望,然后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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