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我真的什么都不会 作者:染墨东篱
正文 第28节
我真的什么都不会 作者:染墨东篱
第28节
不过
“如果你伤及元早的性命,你也会一起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荆婧满身罪孽,杀之无妨, 但她是真的爱自己的女儿, 恶事全都由自己来做, 元早始终是干干净净的。
君戏九只会提出意见,绝不会自作主张的以‘我是为了你好’的理由来替其他人直接做决定。
彼之砒霜, 我之蜜糖。
莫迟如果想清楚后果, 并且确认自己可以承担不后悔, 依然不在乎一切只为求一个痛快的话, 那也是自己做的决定。
华丽的谢幕和腐朽的死亡,各有各人的坚持和选择,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君戏九是不会去干涉的。
莫迟陷入沉默。
元早换了她的好命格还破坏了她的人生, 她又不是圣母,自然是恨得。只是也抹杀不掉元早即使别有用心, 也帮助过她的事情。
她妈妈查出癌症早期,手术费他们家还差一些, 是元早帮忙转入专业靠谱的大医院, 还联系了最好的医生, 知道他们家的情况还走动关系让医院免除了大部分杂费这些恩情她都会记得。
只是, 莫迟平静的说道:“我希望元早把不属于她的东西都还回去,她妈妈罪有应得。”
那天元早一时嘴快,炫耀般跟她说了很多有关于自己的秘密,莫迟才知道她的优秀并不是属于自己的,而是通过抢夺的方式得到。
君戏九的神色转暖一些,报仇还能不忘恩,莫迟是个好女孩。
他应道:“好。”
阿墨突然咋呼了下:“噫,真是意外啊。”她刚才查荆婧买凶的证据,顺带查了下元家的底细,如果底子也脏,就顺手一起收拾了。
能查的这么快,是因为阿墨如今是ji,ng神体,她可以把自己的ji,ng神力分出很多份,一心多用的分头探查情报。上次她中病毒的就是其中一份ji,ng神体,杀毒的时候舍弃了一部分,所以导致脑神经偶尔会抽。
“嗨呀,是真的干净啊。”虽然也有些偷税漏税的情况,这个几乎是普遍的潜规则暂且不说,但元氏产业的整体却很良心,一些黑心企业家惯用的手段都没有用。
元父除了花心渣男了一些,商业才能和职业道德还是很不错的。
“可惜。”还以为能捞一笔。
阿墨只遗憾了一秒的时间就抛却身后了,赚钱的机会很多,她并不缺这一个,她把自己查到的重点资料一条一条的告诉君戏九。
湘城ji,ng神病医院。
“你别过来,不要过来,我不敢了,求你放过我吧,我错了”
一个年约五十岁的妇人抱着头瑟瑟发抖的躲在墙角,用垂钓在边缘上的窗帘蒙住自己的身体。她双目充满了惊恐,嘴里一直喃喃自语着:“我错了,对不起”
“妈,我是小贝。”一个神色疲惫的女子试图靠近她。
妇人猛的拉高嗓音,挥舞着手抗拒着道:“你别过了,我根本就没碰你,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害了你儿子的,是你自己摔倒得,不是我,不是,不是”
女子只好停留在原地,眼睛里充满了红血丝,眼下有着浓厚的黑青,一看就知道好几天没休息好。
她叫元贝,元家长女,那个妇人就是被荆婧弄疯了的原配夫人。
元贝内心悲痛的看着眼前这个犹如不,现在就是个疯婆子的母亲。头发几天没洗泛着油光,衣服上不知道从哪沾染的脏污,皮肤粗糙暗黄,眼袋浮肿怎么看都像是工地上常年劳累的妇女。要知道以前的母亲最注重自己的形象,即使一个人在家里都会打理好妆容和着装,保持贵妇人的形象。
“贱人,你该死!”元母突然爆起扑过来掐着元贝的脖子,神情凶恶的道:“你杀了我儿子还害了我的女儿,你该死,你该死!”
“咳咳”元贝难受的想拽开母亲的手,只是她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了好了,根本没力气挣脱。
“妈,我贝。”不要,她不能死,不是怕死,是不想母亲染上亲生女儿的血。哥哥死了,母亲的病情突然加重,如果她也死了,还是母亲亲自下的手
此时元母眼中看到的人并不女儿,而是荆婧那个恶毒的女人,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想杀了对方。
“去死!”
因为缺氧,力气被抽取,元贝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眼前母亲的模样也越来越模糊,她知道挣不脱了,就想伸手帮母亲整理一下散乱的头发,至少,她最后一眼看到的形象能像以前那个慈爱的母亲。
“夫人,您该休息了。”一名身穿白大褂的青年走进来把一支镇定剂直接推进元母体内。
“咳,咳咳。”掐着脖子的手终于松开,元贝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她张大嘴去呼吸,氧气猛的涌进喉管里导致咳嗽不止。
腿上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元贝不错眼的盯着母亲的情况,等待胸腔稍微舒服一些不在咳嗽了,她连忙问到:“医生,我母亲”
医生回过身,微笑了一半又收回去了,他语气平稳的回答:“元小姐请放心,您的母亲只是暂时睡着了,等她醒来,就没事了。”
元贝顿时松了口气,眼前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她脑子里的形容词很简陋,只觉得分外好看,她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医生想扶她起来。犹豫了下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借助对方的力量站起身。
只是腿太软,没站稳一下子向前摔倒,还好医生及时扶住了她。
医生扶着她走向床边坐下,又突然探手抚向她的额角,元贝刚想躲开,对方就松手了道:“恩,没有发烧,接下来几天温度会大幅度变化,注意注意不然容易生病。”
原来是在关心她啊,内心觉得暖暖的,元贝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说道:“我会的,谢谢您的关心。”
医生的声音很和煦,语气里带着一丝歉意:“不用客气,刚才的事情是我的疏忽。”
元贝摇头:“不怪您。”是她要求看护的护士离开,想要单独和母亲相处一会才出事的。
医生检查了下元母的身体,临走的时候突然停步说了一句:“属于你的东西已经还回来了,黑暗终会过去,黎明即将到来。”
元贝楞楞的看着那个医生走出病房,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心中疑惑,她的东西?
元贝很快转移了注意力,在床边看了母亲一会,看到她的呼吸平稳,而且脸上的神情竟然难得的安稳,才彻底的松了口气。
她趁母亲睡着了才抽空帮她打理一下身体卫生,等一切都弄完之后才有空处理自己的事情。
元贝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这是她好不容易争取的一个表现机会,一定要好好的把我。
她翻看文件去看,突然感觉脑里原本很沉重的东西一下子就被搬开,怎么都没有思路的问题,现在竟然觉得觉得很简单,顾不得这奇异的感觉,元贝怕这好不容易才想到的灵感会消失,赶忙记下来。
医生走出病房,没有去电梯而是直接走了楼梯,他的脸突然扭曲了下,变成另外一副面孔,随手摘掉眼镜,正准备要脱白大褂的时候被一个声音阻止了。
“医生先别脱啊,让我拍个照纪念一下,制服啊,哎嘿嘿。”
阿墨控制着手机从医生,君戏九的口袋里飘出来,一边嘿嘿嘿的痴笑着,一边疯狂的按快门。
君戏九等她拍满意了,才脱掉白大褂收起来,他刚才伪装身份趁着便利解除了元母身上的诅咒和归还了元贝的被剥夺的智慧。
“保护她们母女不受伤害。”
君戏九脚下的影子突然扭动了下,然后分离了一小团出去。
安全措施做好了,接下来
阿墨播放了一段戏曲开场的前奏,用五音不全的调子唱道:“好戏即将开场,啊呀呀嘿~”
元早很烦躁,自从今天早上被一个路人撞到后这一天都不顺畅!
会议时间迟到,轮到她发表自己的策划案时竟然忘记了她之前是怎么想的,只能装肚子疼让助手去解说。装病要装全套,她被另外一个员工送入了医院检查身体。
要是查出没问题,她打算随便扯个理由,反正检查结果好好的身体却突然疼痛的事情也不稀罕,她早前体弱多病的事情外人也知道。
一起陪她来检查的员工是个实心眼的孩子,体检的时候把今天一次性能查的项目都报了。元早心里生气这个小员工竟然自作主张的瞎折腾,面上还要保持一副宽容大度的形象,还施恩的让小员工一起体检,算是给她发的福利。
谁知道这次体检的结果却被闹大了,元早身体没问题,原因出在于她的血型。元父和荆婧的血型都是o型,元早的血型确是ab型!
从父母血型和遗传基因的规律来看,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如果检测没出错的话真相只有一个。
元早并不是元父的孩子!
元父抱着怀疑的心态,让人又做了一份他和元早的亲子鉴定,为了确认不被暗中做手脚,他拜托自己的发小,某家医院的院长亲自经手鉴定这件事。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只是两者之间的基因相似度不高,这明摆着元早根本不是元父的孩子。
元父大怒,他在一天的时间内不但被带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还圣父的替别的野男人养了十几年的孩子,而且,他甚至还打算把元家的公司也交给元早来继承!
差点就把元家的产业交到了外人的手里,而且还是心甘情愿!
元父的愤怒冲开了桃花蛊的痴情,这时候他又收到了一份荆婧出轨的证据,直接被气到住院。他本以为头上只有一顶绿帽子,谁知道td外面的野男人都能组成一个足球队了,还带有替补席位的!
满身绿油油的元父觉得元早她们母女两个简直恶心的不行,直接委托律师办理离婚手续。因为证据太石锤,荆婧想辩解都没办法,直接被净身出户赶了出去!
一瞬间失去所有的元早此止不住愤怒,口无择言的质问她的母亲道:“妈,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的和那么多男人上床!就算耐不住寂寞找一个就算了,你竟然不要脸的找那么多!”
荆婧被女儿不留情面的骂不要脸,神色也很难看。不是她耐不住寂寞和花心yd。而是她修炼的功法有个后遗症,必须定期和男人媾和才能保证不出岔子。只是元父早年在万花丛中混,早就被掏空了身子哪能满足她的强烈需求?
老公不行,小狼狗来凑!
她的功法y损,采补一段时间小狼狗也会虚,这个不行了,只能再找另一个,人数自然会多了。
荆婧舍不得怪罪女儿,强行转移话题道:“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该想想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元早满脑子都是自己的人生全完了的想法,她好不容易用自己优秀的表现让圈子里的人忘记她是私生子的出身,如今她连私生子都不是,只是个彻头彻尾,连自己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的野种!
“你不会是会法术么?快用法术让爸爸相信我是他的女儿,那张血缘鉴定结果是错误的!”元早期待的看着她的母亲,自己母亲有多厉害她是亲眼所见的!
荆婧之所以现在不着急也是因为这个,她想要翻身很容易。
扣扣!
听到敲门声,元早内心还带着一份期望:“是不是爸爸来找我们了?”说着就赶忙跑过去开门。
她没想太多就打开了门,外面的两个人一下子冲了进来,一个制度住元早,另外一个直接趁其不备把一副手铐带在荆婧的手腕上。
其中一位男子把他的证件掏出来出示了一下,道“我们是特别调查处成员。”他抽了一口烟吐出大量的烟雾,那些雾并没有消散,而是像是锁链一般的直接缠绕住荆婧的身体,防止她出手施法。
另外一个道:“荆女士,你涉及用邪术控制凡人,逆天行事偷换她人命格等罪行逮捕你。”
元早一开始懵然,回过神来后就开始剧烈的挣扎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快点放开我!”
抓着元早的年轻人抬起手就敲晕了她,他主修音攻,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舌燥了,吵的他脑阔疼。
荆婧措不及防被来人抓住就知道自己完了,她的实力不如这两个人,看着软到在地的女儿,赶忙出声道:“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与我女儿无关,请不要伤害她。”
年长的那个吐了口烟圈,没说什么,眼神示意搭档把人带走。
荆婧被强行的带走,她最后看了眼自己的女儿,眼里带着不舍和担忧。
年长者看到后摇头,可怜天下父母心,只可惜用错了方法。
而且那个小姑娘估计以后的下场也不太好,她的命格已经被换回来了,先不说以后的人生会怎么样。有个满身污名的母亲,立足社会能让自己过得很好的智慧也归还了原主人,又被元家人仇恨
偷来的终归不是自己的。
莫迟最终下定决心,用尽最大的力气才把这句话说出来道:“请把我们之间的姻缘线斩断吧。”
命定注定的姻缘在一方死亡后,另一方也不得解脱,除非他们圆满的在一起,不然一生都不会有幸福的姻缘。
她爱他,不忍心他孤独终生。
君戏九依然平淡的点头:“好。”
漠然的独坐观众席,是他保持住自我的唯一方法。
莫迟的功德全部还回来了,她道:“请把我的功德分三份,一份送给我父母,一份送给他。”
自杀者不可投胎,只是莫迟的情况属于特例情有可原,y界轮回司的判官特意准许她可入轮回。
“谢谢。”莫迟最后对君戏九鞠了一躬就跟着接引的y差走了。
另外一边。
丁觅波的眼泪突然落下,他感觉心中有块地方空落落的。
第92章 我来接你了
君戏九是被吵起来的。
“啊呀呀, 孙贼, 来战!”阿墨依附在一个特制的关节可活动带磁力的bjd娃娃身上, 她手里挥舞着一把几乎和身体等高的大刀, 正挑衅的指着对面的
一支针筒。
是的,就是针筒,医院使用的那种一次性的塑料针筒。
“嘻嘻嘻,接受我爱的注s,he吧!”那支针筒漂浮在空中正疯狂的扭动着它应该是想扭腰?只是身体是平直的不可弯曲,看着就跟在疯狂的进行左右反复横跳一般。
“西内!”
“一库!”
阿墨一刀砍到了针筒身上, 只是刀看着威武, 材质却是塑料做的,没有伤害到针筒, 只是把它砍落掉到了地上。
“烈风斩!”
那只针筒在地上来了一个僵硬的鲤鱼打挺竖直身体, 它掉落的方向刚好是阿墨的身下视觉盲点,趁机飞身上去把针筒内的药水滋了她一脸。
“龙升泉!”
两只的实力差不多,各有输赢,平分秋色。
君戏九抬眼看了下钟表,快六点了,距离他平日里早起的时间差不了几分钟, 他们吵闹的也睡不着了,干脆起身吧。
等君戏九洗漱打理完自己, 阿墨已经和那只针筒ji,ng暂时休战, 握手言和了。阿墨放弃了她的大刀, 手持着针筒飞到外面的乱葬岗, 追着外面的y魂, 要给他们注s,he针剂。
那支奇葩的针筒ji,ng并不是针筒突然成ji,ng的,而是一只y魂附身在上面,君戏九前几天在那家仁爱ji,ng神病院见到的。
君戏九伪装成医生接近元母女的时候,他在正好开启没关门的杂物间换衣服,然后突然被那只针筒ji,ng袭击了。
附身在针筒上面的y魂是这里的ji,ng神病人,他的ji,ng神力异常的强大,死后可以c,ao控附身的物体进行移动。附身成功后一直偷偷的在杂物间练习控制新身体,君戏九是他第一位袭击的对象,不幸遇到boos,直接被虏获。
针筒ji,ng生前是位自我意识定位不清的ji,ng神病人,死后无意间附身在垃圾桶里被丢弃的一次性针筒上,从此他就认为自己是一只针筒,励志要给每一位‘病患’注s,he药剂。
他认为除了自己以外,所有人都是ji,ng神病。
需要治疗。
所以君戏九那天制服元母的时候用的是注s,he镇定剂的方法而不是其他,就是为了满足针筒ji,ng想要注s,he的愿望。
在用早饭的时候,阿墨和针筒ji,ng也回来了。
阿墨满身的泥土脏污,假发上还挂着树枝,针筒ji,ng的针管也弯曲成了s型,也不知道他们刚才到底干什么了。阿墨现在的情况也属于另类的‘ji,ng神病’,大概他们有共同语言?
这个娃娃载体也是君家科研团制作的,可以灵活的活动各个关节,只是身体到底还是假的,不能进食。阿墨脱离了娃娃的身体又钻入手机里,具现化身体开始吃饭。
针筒ji,ng一头扎进一杯牛奶里,只是再怎么使劲都抽取不到。他的针管刚才一头扎进了树干里,针筒里面堵塞了一些木渣,现在不通畅,自然吸不到奶。
他急的快要哭了,“大姐头,我坏了,作为一支注s,he工具不能再使用他的寿命就该结束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阿墨抽空回了一句,安抚道:“安心啦,一筒,你可是我的专属武器,不会让你死的,我已经在网上下了订单,买几箱针管给你替换着玩。”
针管ji,ng一开始给自己起名叫雏凤的,之后每隔一小时换一个名字,太多记不住,被阿墨强行正式命名为一筒。
一支针筒,简洁明了。
阿墨放弃了那把威风的大刀,她觉得用针筒作为武器更加的拉风,正式任命针筒ji,ng作为她的专属武器。
她扒掉针管ji,ng头上的针筒,顺手抽了一管牛奶。针筒ji,ng终于吃到了食物,顿时心满意足了。他挺直了腰板,乐的奶都冒出来了,大声的道:“谢谢大姐头,你真好。”
阿墨把自己的小胸脯拍的梆梆响,一脸豪气的说道:“跟着我混,亏不了你的。”两人生生的演出一副黑社会老大和小弟互相表明心迹的感人场面。
君戏九淡定的吃自己的。
身边的戏ji,ng太多了,已经习惯了。
阿墨身体小,啃完一个小笼包就吃饱了,现在正抱着一根吸管喝牛奶,想起什么问:“阿爸,你等会还去打麻将么?”
君戏九点头:“嗯。”
昨天去隔壁城市买东西的时候,碰到了一只开了智还不能化形的麻雀ji,ng,他的愿望是想痛快和别人搓麻将。
他已经连着和别人打了好几天的麻将了。
乐健养生会所。
看到君戏九的身影,舒明轩满脸笑容的连忙招手道:“小九哥儿来了,快快,快来,我们就等你一个了。”
张翠花拿出一个小箱子道:“小九,前几天做的蜜饯好了,我给你拿来了,等会走的时候记得拿走啊。”
全建国性格沉默内敛,只是笑了下,算是找过招呼。
君戏九礼貌的打过招呼:“爷爷奶奶们好。”
这时从院内飞进来一只麻雀落在君戏九的肩头,叽叽喳喳的说道:“大佬,我们开始啾?”
乐健养生会所是一家比较高档的养老院,这里的老人家庭大多都很好。有的是子女没有功夫照看,有的是在家无聊想来这里找个伴玩,没事除了唠嗑就是打牌搓麻跳广场舞。
麻雀ji,ng是听着搓麻的声音开智的,他自己说毕生的愿望的就是想愉快的搓麻到死,自己取名叫麻生。
麻生:一天不搓,浑身难受。
“抱歉,请您们再稍等一下,戚奶奶刚才说想写一封信要让我代笔。”君戏九来这里是用义工的名义进来的,有人请求帮忙也不能用他想打麻将来拒绝吧。
张翠花神色愣怔了下,然后摆摆手道:“戚大姐啊,也是,又到那个时候了成,你去吧,我们先找老白顶会。”
这个会所的服务好,收费贵人不多,这里的老人没事就在一起唠嗑活动,基本上大多都互相挺熟悉的。日常相处久了,彼此有什么不太隐私的小秘密,基本都了熟于心。
君戏九把他带来的东西放下,这里的老人都很好,他每次来都会送一些他们自己制作的小吃,礼尚往来,他也会带一些自家制作的东西过来当做回礼。
麻生看到是君戏九一个人来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很小声的bb了一句:“大佬,你忙完了就快点回来啾。”
君戏九还没来的时候,这几个老人已经打了几轮的麻将了,他在一旁观看的翅膀痒痒的,恨不得亲身上场。
不过他不敢强行要求君戏九,上次他就凶了君戏九一句话,差点就被那只跟着一起来的胖橘猫当成饭后甜点吃掉!
虽然橘座不在场,但心里y影让他不敢造次。
戚芳看到君戏九过来,笑容满面的招呼他过来坐,她腿脚不好坐在轮椅上,君戏九看到她腿上没盖东西,返身回去取了一条小毯子过来给她盖上。
虽然房间内的空调开得很足很暖和,但这里是共用的活动大厅,经常人来人往,每次有人进来总会带些凉风进来。
戚芳脸上的笑意止不住,她颤抖着手在兜里摸了一会才掏出一颗糖果,慢慢的解开糖纸伸胳膊。
君戏九会意的蹲下身张嘴含住那颗糖,他半眯起眼,露出一个幸福的微笑道:“唔嗯,好甜,超好吃。”
戚芳想揉一下他的脑门,突然又想到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很讨厌被摸头,伸到中途的时候又打算收回去。
君戏九稍微低头往前凑了下,戚芳忍不住笑出声,把手搭在他的脑袋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能在最后要走的时候还能遇到你这么好的孩子,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就在这一两天了。
君戏九只是微笑没说什么。
他可看出来戚芳的死期已经将近,满身的死气已经浓郁的溢散出来了,大限也就在这几个小时后。
“我们回去写信吧。”戚芳是在大厅等君戏九。
君戏九推着戚芳的轮椅往她的房间走去。
戚芳的信是写给她已经逝去的丈夫的,他们约定好了在结婚的那天,每年都要互相给对方写一封信。
去年戚芳的身体还算很好,眼睛有些看不清,不过还可以自己摸索着写字,今年她身体一下子就衰败了实在是拿不动笔,才想着让人代劳,不过是君戏九的话,她很乐意。
君戏九执笔,听着老人说一段就停歇下来休息会,他也没有不耐烦,耐心的等她休息好了后再继续书写。
断断续续一个小时后才写完,戚芳把一串钥匙从手腕上解下来递给君戏九:“把信放进去床头那个梳妆匣里。”
君戏九打开那个匣子,里面已经装了十几封信了。
“您有什么愿望?”
戚芳没想到君戏九会问这个,她思考了下说道:“能带我出去看看么?”她不愿意在医院中躺着度过人生最后的时光,只是冬天来临了,看护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也不让她出去。
君戏九很痛快的点头:“好。”他走的时候把那个匣子里的信也全部带着,只是戚芳正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没看到。
乐健养生会所可以说是为有钱人服务的,内部的各项设施都做的很好,还专门建造了一个迷你的公园,供那些老人在天气好的时候散步,或者夏天乘凉用。
戚芳脸上带着一丝雀跃和欣喜,她自入冬以来,已经很久没有出去过了,好心情的道:“嗯,我记得院子里有一颗冬梅,也不知道开花了没,我们去看看吧。”
君戏九这几天帮很多人跑过腿,对这里的路线很熟,他推着戚芳走出去,一路上经过遇到的看护人员,都像是没看到他们一般视而不见。
“哎,可惜没有开花。”戚芳有些失落。
梅花开放期在阳历二至三月,离花期还有十几天的时间。
君戏九开口道:“花开了,在另外一边。”他绕到梅树的另外一边,手指搭在一根含着花苞的梅枝上,催动灵力,花苞开始飞速的生长,很快就绽放出饱满的花朵。
他折断那小支梅花,把它递给戚芳:“您看,花开了。”
戚芳接过梅枝凑在鼻端下嗅了下:“真香啊。”她的耳边似乎又回想起那道清润又带着羞涩的声音。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戚芳使劲的眨了下眼睛,她突然看到自己的丈夫正像自己在招手:“老头子!”为了确认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她无意识的站起身,朝着那边快步走去。
君戏九看着坐在轮椅上闭目含笑的老妇人,转眼又看向不远处那位正处在最美好年纪的小姑娘和一位青年相拥而笑。
戚芳,就在刚才离世了。
“我来接你了。”
“你来接我了。”
戚芳和苏明怔了下,又默契的笑起来。
虽然他们没有相约到白首,但也做到了海枯石烂,不负彼此一片深情。
此生无悔。
君戏九从戚芳手里把那支梅花轻轻取下来,连带着那些信走过去。苏明向君戏九微微颔首表示感谢,他之前一直在三川途奈何桥那边等戚芳,是君戏九诉说了情况把他带过来的。
戚芳有些诧异,不过并没有太过震惊。
他们两个很默契的像是在交换誓言一般,一人接过那叠封迟来的信亲手交付出去,一人为她cha戴上那朵红梅。
两个人浅浅的鞠了一躬:“谢谢你。”
君戏九避开身,没说什么,只是注视着他们两人手牵着手,最后身影消失在y路上。
戚芳无子女,她死后立下了遗嘱,财产捐赠给扶助孤寡老人的慈善机构。
因为这突发的事情,君戏九没能满足麻生的愿望打麻将,不过麻生也不没有不高兴,君戏九给他介绍了一个开智却还没有化形的妖怪组织,他到了那里可以愉快的每日搓麻。
“阿爸,你回来了,笑的这么开心,遇到好事情了?”
君戏九笑了下:“嗯。”
遇到了一段美好的爱情。
第93章 死都要买包
橘座甩着尾巴, 低头在吃小鱼干。
这些鱼干的原材料是浪花友情提供, 夕颜特制的。
出于对鱼不可言说的热情爱好,夕颜又研制出不下十种的鱼干做法,还申请了专利。一面世就被各个猫粮厂商争相抢购, 最后被一个新开不久但老板颜值高的小厂商拿下。
夕颜:他一生的爱好, 除了鱼就是美人了。
被装在玲珑水球里的龙将则装死一般的躲在他的水晶宫里,每次看着橘座吃鱼,尤其是听着那种嘎吱嘎吱被咬断嚼碎的声音, 都有种全身疼痛的错觉。
橘座吃完饭, 一边舔着爪子, 一边随口问道:“你今天还去养老院?”那只小麻雀还是挺好玩的。
君戏九在喂星澈吃饭, 闻言点头:“嗯。”
麻生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不去养老院也可以的,只是他之前约定去当义工的时间还没结束,他不想随意的违约。
君戏九看到星澈伸手又想去抓ji腿, 夹了一筷子竹笋塞进他嘴里,这孩子最近突然开始挑食,只爱吃各种r_ou_食。
虽然他化妖之后身体的结构也一并优化了, 不需要成天吃竹子可以吃r_ou_了,但还是要定期补充一些竹纤维的。
不过是他喂饭的话, 还是会乖乖的吃掉的。
陈教授看星澈皱着小眉头,心疼的又夹了一筷子炒r_ou_条喂给他吃。槐师和卜梦出远门后, 君戏九就回陈教授这边了。
“每天吃一小碟菜菜, 不然爸爸不喜欢你了。”老人面对小孩子撒娇很容易没原则, 君戏九只能自己来当黑脸了。
星澈委屈的拿起一根竹子塞进嘴里啃。
陈教授瞪了君戏九一眼,不过为了身体着想也没说不想吃菜就不吃,就是看星澈啃两口竹子,抽空给他喂口r_ou_吃。
君戏九吃完饭,站起身道:“曾祖,我出门了。”
陈教授正在给星澈擦嘴,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随意的摆摆手:“去吧。”自从大致了解君戏九的奇异之处后,就不在担心他出门会遇到什么危险,会不会受委屈啥的。
君戏九:“……”
哎,自从升级成大人,他的地位直线下降。
君戏九转而另寻安慰:“橘座,你要一起去么?”
橘座甩甩尾巴,打了个哈欠:“喵要睡觉。”那只有趣的小麻雀已经不在养老院了,他也就没有再跟去的欲望了。
星澈挥挥胖爪子:“爸爸,早点回来堆雪人啊。”
昨夜忽降大雪。
君戏九收到关心,心满意足的出门了。
戚芳的离世,让养老院中的老人们都有感而伤,默契的自发为她‘守孝’,暂停一切娱乐活动,因此君戏九过去后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忙的。
他过去陪老人们聊了会天,又顺手帮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时间到了,就离开了。
途径商业街的时候,君戏九突然想起陈教授的衣服大多都很陈旧了,有些都穿了好久了,只是没有破损,不穿扔了多可惜,他就一直不肯买新的。
临近新年,总要有两身新衣服。
说了让买肯定不会听,君戏九干脆转脚去了身边一家卖男装的店铺,如果他直接买下的话,陈教授最多数落一句他乱花钱,浪费,绝对会穿出来的。
“啊,最新限量版的包真好看,好想要。”
君戏九刚想踏入男装店,就发现隔壁一家卖包的店铺门前有个y魂正趴在玻璃上,眼睛痴痴的看着里面的包包。
她身上有血煞,那是非正常死亡被谋杀才有的。
不过血煞一般都带着怨恨,长期被侵蚀之下,几乎九成九有血煞的y魂都会堕成恶鬼。因为非正常死亡,死的不甘心,肯定心含有怨想去报仇。
然而这个女子比较奇怪的是,她身上有血煞,但却丝毫没有负面情绪。
血煞容易堕化就是因为包含着无数的负面情绪,才容易受到影响。
这个女子的特殊情况,这就说明,她被人杀死,却一点怨恨的想法都没有。
虽然现在她身上的血煞不带负面情绪,她堕成恶鬼的几率不大,不过既然已经看到了,君戏九就不想去赌那个极低的可能性。
普通的y魂攻击人类,最多就是让其打个冷颤,起一身ji皮疙瘩,厉害点的也就是能让人伤寒发烧感冒一场,要不了人的命。
恶鬼是可以直接伤害到人的。
低阶恶鬼不能让身体实体化,但他们可以凝聚y气推动外物,借力杀人。倒霉的人路过一个地方的时候,都有可能会被天空中突然坠落的东西砸到致死,更何况蓄意算计害人。
恶鬼如果不能超度,还冥顽不灵的话,被修行者遇到了的话,一般的后果只有一个,为了人类的安慰,直接诛杀。
恶鬼报完仇,还会受到影响去攻击其他无辜的人。
买衣服什么时候都能买,君戏九决定先把这个身有血煞随时有可能堕化恶鬼的y魂的事情处理了,老规矩的直接开口问道:“你有什么愿望?”
女子毫不犹豫的道:“我想买包!”
君戏九有些诧异:“只想买包?”
“对,我就只想买包。”女子回答完后,后知后觉的发觉有人在和她对话,扭过头就发现了君戏九的存在。
对方直接注视着她的眼睛,肯定是能看见她的。
女子出奇的淡定,一点都没有慌张,她眨了下眼睛,指着里面的一款粉色镶钻的包包,语气里带着期待的道:“如果你帮我买那个包,我就去成佛。”
君戏九有些疑惑:“成佛?”
女子也诧异了,她解说道:“前几天有个也能看到我的小男孩劝我不要留恋人世间,让我尽快去成佛。包包还没买到手,我是绝对不会去什么西方极乐世界的!”
跟女子说这话的人大概不了解里世界的情况,君戏九稍微给她科普了下道:“西方极乐世界的大门已经闭关了,你就是成佛了也去不了。”
跟天庭一样,西方的极乐世界也同样被关闭了。地藏佛也跟十殿阎罗一起闭关了,不过他的领地开放给佛修了。
女子愣了下,然后摆摆手道:“额,这个无所谓拉,我只想买那个包!”她生前就是在买包的路上被人害死的,要不然这个包包早在一星期前就买到了!
这个包包她心水了很久了,等到上架的那天,第一时间过来购买,只是被她老公的小三花钱买凶撞死了她。
“那个贱人!”女子恨恨的道,语气里全是不忿:“不会等我买完包再撞死我啊!”至少那个包包已经属于她了!
君戏九这会也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了在哪了,她恨的情绪是没能及时买到包,而不是那个杀害她的人。
怪不得身有血煞,却没有堕化成恶鬼。
君戏九:“……”
这种包包比生命重要的事情,他理解不了。
君戏九决定换个思路来解决事情,他问道:“杀害你的凶手?我可以帮你报警。”这样大概能减少她堕化的概率。
女子满脸不在意,无所谓的摆摆手道:“不用,凶手我自己会解决的,我就是想要买包!”
君戏九提醒道:“你要是直接杀人报仇的话,会堕化成恶鬼,再也无法入轮回入投胎了,如果可以”
女子有些懵逼,打断他的话:“杀人?这么可怕的事情我怎么会去做,我可是个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
“哎呀,报仇不报仇无所谓,我就想那款限量版的包包,这家就只剩下一个了,现在不买,在等几天就没了!”说完她又趴在玻璃墙上痴痴的盯着,店里的人路过那个包一下,都会让她一阵的紧张。
君戏九突然不知道对话该如何进行下去了:“……”
她对包是真的执着。
有的人向往美好的爱情,有的人想要物质上的满足,这个女子就是后者的典型。比起ji,ng神上的感情需求,她更加执着于物质ji,ng神上的自我满足。
女子名叫喻渔,她的理想是当个米虫,最好有无数的钱可以供她挥霍,满足自己的物质愿望。
只是她的家庭条件只是小康,日常的普通开销肯定可以任由她随便买,但像这种名牌包包之类的高档奢侈品却不能任由她去随便消费满足欲望。
她的父母偏偏对她的期望特别的大,她上大学那几年出过留学的风气很胜,他爸妈不知道听谁的安利说去国外镀个金回来前程会很好,硬是卖掉了房子砸锅卖铁的送的她出国留学,等她将来有成就了,好来反哺他们。
喻渔虽然对亲情和爱情的需求都很淡薄,不过她从小培养的公众道德让她没办法辜负这样的父母爱,因此只能很努力的去学习。
不过幸运的是,她在国外遇到了一个很喜欢她的男孩。
另外,男孩家里很有钱。
为了满足自己的愿望,喻渔很爽快的同意和对方的求婚。婚后也过了一段恩爱甜蜜的生活,只是随着时间点流逝,男孩对喻渔的热情也消退了,就在外面寻找小彩旗来唤起自己消褪的热情。
喻渔只是为了钱才结婚的,她从一开始就对爱情从来没有抱过期待,只要对方依然给她物质上的满足,在外面想找几个小彩旗都无所谓。
然后喻渔和丈夫保持了一种默契,他满足她的物质上的需求,她给予他绝对的自由。
喻渔很淡然无谓的道:“杀我的估计是我丈夫在外面的哪个小彩旗,贪心不足的想要更多。”
她的丈夫很满意和她的默契,她不喜欢管事还不闹腾,是不会和她离婚的,外面的那些小彩旗心里都有b数。
新人估计石乐志,想要和他结婚正大光明的登堂入室,只能杀了她,好上位。
她生前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花了大笔的钱委托过一个私人的侦探事务所,只要她非正常死亡,立马侦查真相。
所以她才对君戏九说,凶手她自己来解决。不是自己亲自去动手,而是交由警察来解决。
喻渔解释完了后,又执着的强调了一遍:“我就想买包!”
君戏九:“……”
好吧,他总算理解庞海说过的女人的购买欲是什么意思了。
包包下面都标注着价钱,君戏九隔着玻璃墙瞄了一眼就觉得心跳的很快,本来还想给她买一个满足愿望的,沉默了下还是默默的掏出一张符纸,折叠成包的样子,再幻化其外表。
喻渔惊奇的看着这种法术,羡慕的道:“真好啊。”
她也不贪心,里面其他的包包她都有了,就只缺这一个最新款了,现在拿到了也就心满意足的走了,甚至连身上的血煞也随之消失。
拿到了心爱的包包,就连杀身的仇人都不在意了,所以血煞才会消失。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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