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关于隔壁住了个死神的这件事 作者:参宿七勺堂
正文 第18节
关于隔壁住了个死神的这件事 作者:参宿七勺堂
第18节
“然后呢？”他问道。
柯复简单把自己的想法复述了一遍，也就四五句话言简意赅，不过池子昂倒是露出了今天第一个认可的笑容。
“行了，走吧。”他说，在柯复先一步站了起来。
排在柯复后面的还有两位，可苦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柯复推门走出来，那人刚想进去，却发现柯复身后，池子昂也一并出来了。
“好好表现，虽然我一向相信自己的眼光。哦对了，”池子昂又摸出了根烟，没点，就放在嘴边叼着：
“哪个是你的位子？”
柯复指了指某个方向，池子昂径直走过去，拿走了桌上还没开封的点心：“既然选上了，这份安慰奖就归我了。”
柯复苦笑，嘴上客套说：“多谢池导。”
林将忱常说这人有事没事就去他家蹭吃蹭喝，今天终于见识到了。
众人本以为事情还有转机，结果眼睁睁地看着池子昂真拿着点心头也不回地走了，才恍然意识到——大局已定。
众人哗然。
池子昂，池大导演即将开拍的新剧的剧本，居然真的敲定由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新人编剧负责了！
而千里之外的林将忱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两条消息。
一条是柯复的：可能又要麻烦你了。
刚睡醒的林将忱不解：“啊？”
还有一条是池子昂的：啧啧林酱，你可真有能耐啊[滑稽]
林将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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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猫？
池子昂和柯复正式达成合作。
两名当事人一个是他邻居，一个是他多年损友，却没有一人以正常的方式通知他喜讯。林将忱足足懵了两个小时，最后是在刷微博的时候看到推送，才搞清楚那两条消息什么意思。
当下是网络时代，消息走漏往往迅速又悄无声息，柯复做事低调，池子昂又一贯不爱与媒体打交道，遇上不得不出面的场合也基本是草草打发了事，两人都绝对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通知媒体。
所以消息到底是怎么散播出去的，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林将忱先播了池子昂的电话。
一阵嘟嘟声后，池子昂匆匆接起：“哥忙着呢，有什么事抓紧说。”
林将忱想打听打听手脚麻利的s社的事，但听对方确实声音急促，喘气不匀，着实一副狼狈的模样。
林将忱顿了顿，充分体现了自己的善解人意，手指停在挂断键前冷笑道：“没事，我就是想说，池子，你可真有能耐啊。”
池子昂懵道：“……你这是报复我呢还是话里有话啊？”
可惜电话挂了，回应他的只有一串忙音。
池子昂郁闷至极，想起刚才还有通电话还没打完，顾不上和林将忱较真，又回播了s社董事长的电话。
“上班时间过了，还有事吗？”由于才挂断不久，那边接得很快，腔调不徐不缓，正是这幅高高在上的作势让池子昂听得心痒痒。
池子昂方才出了s社，被四辆面包车玩命追了三条街，七拐八拐好不容易才脱身，现在听在一条胡同里歇气，心慢慢平静下来。
他不肯罢休：“s社售后服务这么差？还是黎董敢做不敢当？说吧，第一时间通知媒体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那人漫不经心地答：“是我。”
池子昂挺赞赏地说：“这招厉害啊，你是不是故意要惹我不痛快，然后你就痛快了？”
黎离听了忍俊不禁：“是啊。”
看对方真的大方承认了，池子昂反倒消气了，扶着手机稳了稳情绪，不愧是大导演，再开口就是一个入了戏的登徒子：“就这么想引起我注意力，恩？”
黎离勉强客套下去：“……您说笑了。”
而池子昂超凡的演技持续在线：“男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对面声音没了耐心，骤然冷下去：“……池子昂你要脸吗。”
这才正常嘛，池子昂心说，乐得好像巴不得黎离发火似的。
池子昂脸皮厚起来可比防弹衣还耐打，顿了顿又娇声道：“黎董都放下身段来恶心我了，我还要什么脸。”
措不及防被恶心到，黎离气得摔了办公桌上一只杯子，力道太猛，玻璃的碎屑四jian了一地。所幸他叫助理到楼下取外卖了，没人注意到他的失态。
池子昂在一头淡定地听着那声巨响和黎离脱出口的‘c,ao’，低声提醒：“和合作伙伴打电话的时候吐词要文明。”
黎离跌回椅背，冲拿外卖回来进门的助理挥挥手，助理识相地立即把吃食放下，退到门外。
他口气不善：“池子昂你自重。”
池子昂不为所动：“你以为随便招来几个记者来堵我就能恶心到我？放心，我说了要追你，特地跑来费时费力地和你们公司合作这么多年，就不会被你的小把戏整到，尤其在知道你是故意的前提下。”
黎离的手指紧了紧，手机边缘被他死死抠住。
池子昂摸着下巴，又补充了一句：“诶不过知道你为了我这么费心思，我突然有点开心，别说，你这样还怪可爱的。”
怪可爱的……可爱的……可爱……的……
黎离猛吸了两口气都没控制住微颤着的身子，一字一顿道：
“给，我，滚。”
砰。
上次壮烈牺牲的是杯子，而这次，是手机。
池子昂讪讪放下手机，等着屏幕一点点暗下来，确定再无动静，嘴边戏谑的弧度慢慢褪去，恢复了一张平静无波的脸。
他从车子的储物柜里翻出烟盒，抽出最后一根叼在嘴边，撇撇嘴，在自家停车库里吞云吐雾了一阵，等调整回来，锁了车库缓步开门回家联系自己团队去了。
至于黎离嘛，慢慢来吧。
柯复本以为一回家就能遭到林将忱表情包的狂轰滥炸，然而事实是残酷的，从他第一时间给林将忱发了报喜的消息到现在，林将忱的头像右上角始终没有跳出鲜红的未读，安静得有点诡异。
果然还是因为自己的过问生气吗……柯复给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桌子旁边打开了电脑。
他先回了公司和学校里发来的各种庆贺消息，在宿舍的四人群里闲聊了一会，聊得差不多了冲澡吹干头发，坐到电脑前拟定分集简纲。
他之前试写了四五集，如今和池子昂聊过后又有了些新的想法，于是他把手里的存稿和新概念一起打包，发到了池子昂的私人邮箱。
剧本采用边播边拍的形式，暂定先交五集的剧本，分集和分场由柯复自行决定，罗列清楚之后再交给池子昂抉择。一来一回，再开始撰写实际的剧本创作。
这样做的好处有两点，一是可以根据观众的反应做出微调，二是能让观众有代入感，能够积极参与剧情讨论。
细纲在手，分集的任务并不算重，柯复倒上咖啡，忙活了三个多小时，基本上已经差不多了。
存档的时候，柯复又看了手机一眼。
明明开了声音，他却不死心，忍不住又戳开微信上下划了划。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自己说的最后一句，柯复沮丧地撇了撇嘴。
不过当初头脑一热，顺势问出一月以来深埋在心里的话，他是不后悔的。
是林将忱引导他认识了灵力，见过了更多的人。林将忱可以说是他的引路人，也是异世界里第一个朋友。而林将忱的闪躲对他而言，却是个无法疏解的疙瘩。
他本以为说出口了，就能宣泄，就能让自己好过。可没想到说出来了，又是一番煎熬。
这时敲门声响起。
柯复扫了眼时间，心想已经过了晚上十点，这个时间敲门的，大概只有才跟他说过要逃寝为他庆祝的室友们才有可能，不过说好了下周，怎么今天就来了。
敲门声更急促了些，他拢了拢脸，确定神情正常后才去开门。
他推门便道：“你们怎么……”
门外只有一个人。
柯复抬眼见到来人，后半句自动消音，瞳孔骤缩了一瞬，勉强自己镇定下来，抑制不住的笑意也筹接而至。
门外林将忱的脸色却由y转晴，故意挑刺道：“没想到是‘我们’来了吧。”
“……”刚显露出的笑容僵在脸上。
这个重逢的机会来得太突然了吧？
柯复侧身想邀林将忱去里面坐，可林将忱脚底像灌了水泥似的不动地方。
他只好硬着头皮，扶着门框问：“怎么会来？”
“哦，我来错了，要不我现在回去？”林将忱扭头，摸着脖子道。
柯复无奈：“不是这个意思。”
林将忱冲他做鬼脸：“略略略，那你几个意思？”
林将忱也不知道今天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幼稚，反正心里就是憋着一团火，自己灭了一天火迟迟压不下去，坐立不安主动找上柯复调解以求灭火，反而在柯复开门说了‘你们’之后火势更甚。
“本来想过来看看猫的，现在突然不想了，走了。”说罢，他转头往回走。
好不容易有说话的机会，柯复哪儿能就这么放他走。他眼疾手快地抓住对方的手腕施力往回一扯：“别走，进来吧。”
他又轻轻扯了两下，林将忱卯着劲没动。
两人在走廊杵着也不是办法，柯复捏人的手腕猛地一用力，要把人往自己屋里拖。
林将忱被对方的阵势吓坏了，奋力挣扎，差点把吃奶的劲用出来：“干什么！你还要拐卖人口不成？”
“不是看猫吗，进来呀。”柯复理所当然。
“看猫我干嘛非要进去才能看。”林将忱比柯复矮了小半个头，不用灵力时的力气也在对方之下，只能在一步一步被拖回去时死瞪着对方。
柯复从善如流道：“因为猫在房间里。”
好像里面有什么凶猛神兽一般，林将忱扒着门框死活不肯进，眼看着要到门口，他忽灵机一动，抽出一只手搭在嘴边，往房间里吹了声口哨。
很快，趴在床上打盹的林好吃听到熟悉的哨声，一路飞奔出来，扑到林将忱脚边，亲昵地蹭着他的裤脚。林将忱把猫抱起来，得意洋洋地照着猫的脑门亲了一口。
柯复松开锢着他的手，动了动手腕发出咔咔两声响。
林将忱警觉起来，抱着林好吃‘叭叭’又亲了两口：“少威胁我，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暴力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瞎说什么呢，柯复轻叹出声。
自出那天他胡乱发了脾气之后，他与林将忱的关系就一直很微妙。
林将忱也知道，所以一直在没话找话。
夜深微凉，走廊靠着y面，到了晚上被风一吹，身上慢慢多了丝凉意。柯复抖了抖胳膊，瞥了眼专心给猫顺毛的林将忱，轻声道：“核桃酥，吃吗？”
“恩？”林将忱没答应过来。
“进来吧，有好吃的。”柯复的手再次抚上了他的手臂，这次动作轻缓温柔，一如他脸上温和的笑意。
林将忱心里一动，
既然对方费尽心思给自己找了这么多台阶，那就随便找一个下吧。
他不挣扎了，由着对方把自己拉进了房间。
门一关紧，林将忱又听见柯复担忧地说：
“不然只能在门口 了。”
林将忱：“……”
什么乱七八糟的， 猫就 猫，能不能把词儿说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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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这是你希望的吗？
进了门两人都没轻易说话，柯复把他引到沙发边坐好，自己却转身回卧室换了一套衬衫，莫名的气氛在沉默中蔓延开来。林将忱揉着灵猫柔软的耳侧，装作心不在焉地开口：
“说好的核桃酥呢？”
他也不是真想吃，只是找个话题开口缓解尴尬。
柯复闻声不语，默默走到厨房，把低筋面粉，黄油，苏打，核桃粉等需要的东西拿出来，取下墙上挂着的围裙穿上，在背后利落地打了个结。
“就好。”
林将忱目瞪口呆，起身要阻止他：“别别别，你别做了我不是真想吃，现在都几点了……”
他知道柯复只是随便说的幌子，而且自己也没有多想吃，想着把话说清楚了就走，可柯复与他隔了大半个客厅，却像看穿了他的想法似的：
“坐吧，一会就有了。”
林将忱沉默了片刻，没再推辞。反正进来都进来了，这样也比大眼瞪小眼强。
灵猫和他玩了一会，在林将忱极好的推拿手法下慢慢困倦地睁不开眼睛，爪子软软搭在林将忱膝盖任他来回鼓捣，没一会就闭眼睡沉了。
林将忱小心把猫放在沙发上不再闹他，手里没得玩，便偷偷用余光看柯复做东西。
柯复认真写字的模样他见过，睫毛垂下时的眉眼温顺清俊，而眼下做起调米糊的活，也一样具有十足十的观赏性。脊背直挺，搅拌捻揉的动作行云流水。
“有时候我真佩服你……”林将忱看着他娴熟的身手啧啧称奇：
“宅能宅得这么有品质……你可能是天下头一份吧。”
柯复把刷好蛋液的核桃酥放进烤箱，冲净了手，走到他身边坐下：“再等等就好。”
“说得好像我是专门过来吃饼干的……”林将忱不满地抖抖肩。
柯复很是附和：“恩不是，来 猫的。”
林将忱装聋作哑地又抓了个抱枕搂在怀里，柯复慢悠悠地又添了一句：“猫睡了，又玩抱枕了。”
“你！”林将忱站起来，又扶着胸口慢慢坐回去：“算了我是来和你说正事的。”
林将忱狠狠揪着沙发垫泄愤，片刻，似乎打定了主意，主动垂下眼睑向柯复坦白道：“我四点多还有工作，所以长话短说。”
他至今没搞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把真相告诉柯复，其实自上次冷战，就此别过才是最好的结果。
可讽刺的是，他看不得柯复那样的表情，本能地不想让对方难过。
“昨天的意外，的确不是脚滑，是灵力反噬。”
果然事情不简单……柯复闻言，绷紧了后背：“反噬？”
“灵力既然存在，就有两面性。灵力不是普通r_ou_体能负担之物，强大的灵力往往需要强大的r_ou_体来支撑，每个r_ou_体能承受的灵力有限，一旦突破了这个界限，就会受到反噬。”林将忱唇角微抿，样子不太情愿，但还是实话实说。
柯复恍然大悟：“所以你——”
对方根本没有给他提出疑惑的机会：“反噬会让真正的r_ou_体虚y，产生一系列的厌阳反应，直至阳气耗尽，r_ou_体消亡。我体内的灵魂，是投错了胎的一等灵体，r_ou_体却只是堪堪人类，两者相克，造就至y之体。”
“至y之体，必遭反噬。”
柯复说不出话。
“所以我天生灵力过盛，被老板收进死神局以后，白天就很少出门，只能在黑夜外出，如此黑白颠倒算下来也有……十三年了，目前没有破解的办法。”
说话的时候林将忱眼里是平静的，瞳孔的金色不带一丝y霾：
“我说完了，你现在高兴点了吗。”
他想要的答案随着林将忱清脆而平淡的声音娓娓道来。对方的语速不快，柯复却全程听得恍惚，手指不知何时攥紧了衣角。
所以对方是明知会受到反噬还答应了他的邀约吗？所以自己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间接的伤害到了对方吗？
一时间，柯复除了道歉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对不起，我——”
“你不需要道歉，”林将忱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柯复愧疚不安的神情，他伸出食指敲了敲对方额头：“我明知会反噬还跟你出来，然后再来找你麻烦岂不是很蠢？”
柯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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