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今天我也很爱他 作者:风卷陌上尘
正文 第4节
今天我也很爱他 作者:风卷陌上尘
第4节
恩主把贺君雁迎进了屋内,又给他沏了杯上好的龙井。
我坐在我昨夜的床上,因着屋内的空调打得有点低,便把整个人都裹在夏被里,看着右手侧的一人、一仙、一鸟唠着虚伪的客套话。
贺君雁从头到尾都没交代他今天来这儿是干什么的。恩主再是有心问,也不能把他的嘴硬撬开。
倒是在一旁看戏的廉翊神君趁着贺君雁举杯抿茶的功夫,突然幽幽地来了一句:“是来看小垃圾的吧。”
贺君雁:?????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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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君雁显然没明白廉翊神君口中的小垃圾是谁,于是廉翊神君又贴心地伸出食指指了指我。
我看到贺君雁的脸在眨眼之间就红了。
看着看着,我的脸也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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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啊,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贺君雁不会是在我离开的这段日子里才幡然悔悟其实我才是他的真爱吧!
我喜上眉梢,再看贺君雁的眼神都带着调情的色彩。
然而还没等到我的情传进他的心里,贺君雁突然拔高了音量回了一句:“不是!”
我那颗悬在高空飘飘欲仙的心,砰地一下就又砸碎在地上。
作者有话说
最近期末啦,更新会比较不稳定(虽然作业考试啥的都差不多完成了)。等过了这一阵,努力更粗长!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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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脸包进被子里,不想看见贺君雁,也不想让他看见我。
被子里暖和和的,不知不觉我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屋里已经没人了。
我有些失落,一面开始在厨房里搜吃的,一面暗自纠结该拿贺君雁这个磨人的小妖ji,ng怎么办。
我找到了一袋不知道何年何月生产的方便面,哗啦一声刚撕开,玄关的大门就打开了。我伸出脑袋往外一看,居然又看见了贺君雁。
我的目光错开他的目光,继续忙活着手里的泡面。而贺君雁也规矩地站得离我远远的,说:“中午去吃火锅吧。何总和廉先生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突然对我说了那么一大串的话,嗓音和他年少时已截然不同,更有磁性,怪不得能把万千少女迷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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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扳手指头算了一下,我已经有几百年没听过贺君雁如此迷人的声线了。
这是贺君雁轮回转世的第七世,撇开我总共在忘川耗费的那七百年,你说说贺君雁这七世的年龄平均下来才多少!
撇开当神仙那会儿的羁绊,我俩听起来是有段七生七世的纠葛,可事实上贺君雁有至少两世都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原因夭折在襁褓内。
总而言之一句话——
现在勾我的不仅是他的脸,还有他的声音。
就冲这,我也不会对他的要求说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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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饭店离公寓实在是太近了,我俩便准备步行过去。
贺君雁可能是因为有偶像包袱或者是怕私生饭和狗仔队,一下楼便掏出副墨镜和一只口罩戴上。
我忘了要和他冷战到底的事,随口问了一句:“当明星挺辛苦的?”
有墨镜的遮挡,我看不清他的眼神。
他的声音也被裹在口罩里,听起来含糊不清,“是眼缘。”
“眼缘?”我没明白什么意思,“当明星要靠观众的眼缘吗?”
我觉得他肯定暗中白了我一眼,“我是演员!”
“演员和明星没什么区别吧。”
“刘鸢!”
嘿,这人怎么又急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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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防贺君雁的大姨夫作怪,再把他的怒气值拉高一个level,我“巧妙”地转移了话题,问他昨天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
问完这个问题,我又突然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贺君雁没有仙力,他是怎么做到在一夜之间从一个鸟不拉屎的山旮旯里赶回来的?!
我的脑海里顿时涌现了无数猜测,而直性子的我又讨厌在无尽揣测的海洋里徘徊。
我正想不要命地撞枪口上问贺君雁这个问题,贺君雁却突然说:“刘鸢,这五年里你到底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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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有问他一个令人窒息的问题,他却突然问我一个令人窒息的问题。
我该怎么回答他?是说我被绑架到天上了还是说我去世外桃源养伤了?
无论是哪个回答都会被他当成神经病送进ji,ng神病医院吧!
我笑着和贺君雁打哈哈,继续转移话题,“你还没有说为什么要装不认识我呢。”
“因为我生你的气了。”
我:?????
贺君雁不再害怕被人认出来,一把摘下脸上的墨镜和口罩。如果我的身后有堵墙,我觉得此刻的他一定会壁咚我!
他逼迫我直视他的眼睛,用那蛊惑人心的声音在我耳边道:“五年前你突然就人间蒸发了,我找了你很久很久,一直找不到和你的消息。这让我很生气。你现在应该和我道歉。”
“哈?”我被他突然的迫近吓到心脏狂跳,哪里还听得清他的话。
“刘鸢,这么些年,你到底去哪儿了?”
完了完了,他这声音怎么这么好听!我觉得我快要缺氧了!
“当时佘京南强行把你带走。事后无论我怎么追问他,他都不肯告诉我你的下落,还说要我尊重你的意愿。”他的手突然摩挲上我的唇瓣,激得我浑身ji皮疙瘩都起来了,“小鸢儿,你的意愿就是不想再看到我吗?”
明明是他在调戏我,这话却说得我像个负心汉。
然而他的语气这么温柔,这负心汉的角色我也心甘情愿地认下了!
我结结巴巴地和他解释:“当然想见你……就是……就是……就是我爸妈突然说要送我出国!对,送我出国!他们根本不理会我的意愿,把我强制送出去了!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年在外面过得有多苦!”
我真佩服自己在这种关头还能编出这么有理有据的瞎话来,连带着腰板都挺直了不少。
再看看贺君雁那脸色,虽有几秒的犹疑,但最后还是选择信了我的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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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再出现在恩主和廉翊神君的面前时,宛如是亲兄弟般勾肩搭背,笑得不亦乐乎。
廉翊神君给恩主使了个眼色,一脸“你看我说得没错吧”的表情。鬼知道背地里他又和恩主打了什么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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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家火锅店。
贺君雁坐在我的右手侧,一边专心致志地翻着菜单,一边丝毫不顾及他的上司,替我点菜,“我记得你爱吃肥牛还有鸭血……”
五年了,他居然还记得我爱吃什么!我简直快感动得痛哭流涕,再一次以为他爱上了我。
然而就在这时,廉翊神君突然煞风景地来了一句:“要不再点个麻辣兔头?”
啧,一听“兔头”两字吓得我都快从凳子上跳起来了。
廉翊神君一脸恶作剧得逞后的坏笑。我委屈地看看我家恩主,心里其实也不指望他能替我做主。
大概我这副委屈的模样被贺君雁瞅见了,他突然合上菜单,看着廉翊神君道:“刘鸢住在你们那儿,你们其实也不是很方便吧?”说完就用一种慈爱的目光看着我,仿佛是替自家犯了错的孩子擦屁股的大家长。
而廉翊神君依旧玩世不恭地笑着,还意味深长地瞥了我家恩主一眼,“是挺不方便的。”
我不太明白他们到底在讲什么,但唯一能确定的是廉翊神君有想赶我出去的意思。
这可不能够啊!昨儿恩主都说了,祁鸾那个王八蛋把我名下的所有财产都冻结了,包括他那栋公寓。廉翊神君这时候要是赶我出去,我不得睡大街啊!
不行!这次恩主就是不护着我,我也要缠着他让他替我说句好话!
我正想拉起恩主的袖子,跟他撒娇卖萌,贺君雁又开口了,“我的公寓还有一间空房,要不让刘鸢搬过来一起住?反正我们是老同学了,房租可以便宜些。”
我不知道脑子怎么抽抽了,想也没想就回道:“我可缴不起房租!”
在座的各位立马用一种看智障的关爱目光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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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等我回过神来时,便想仰天长笑三分钟。
我居然用了短短的两天时间经历了狗血电视剧里长达七十七集的剧情!
昨儿贺君雁还一脸臭狗屎地说不认识我,但是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同居了!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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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同居就同居。
一吃完晚饭,我就在恩主和廉翊神君的目送下上了贺君雁的车,去了他的老巢,占了他的客房,差一点就睡了他的人。
最后一句当然是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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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洗澡的空档,贺君雁一直贴心地在外整理客房,把床单被套全都换好。
我围着一条崭新的浴袍出来时,他就坐在床上换枕套,模样别提有多认真了。
我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副类似的情景,可我怎么也抓不住它。我猜是我卖给邪仙的那十年记忆中的某一幕。
虽然记忆丢失了,但熟悉的感觉还在。也不算太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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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君雁看见我出来了,便抬头瞅了我一眼。见我头发shi漉漉的还在滴水,便又去卫生间取了个干净的毛巾丢给我。他手上的动作老妈子气十足,但嘴上偏偏又傲娇得不肯承认,一个劲儿地转移话题,“你早点睡,过会儿我还要去机场。”
我用毛巾擦着头发,“这么晚了去机场干什么?”
他回:“赶回去拍戏。”
下午在心中升起的那个疑问再次冒出头来。我看着贺君雁眼中的一抹不自在,故意装傻白甜的样子,问他:“你不会是为了我特地赶回来的吧?”
贺君雁的耳根子蹭地一下子就红了,手上也变得无措起来。
我觉得他这个样子实在太可疑了,便继续追问道:“贺君雁,你是不是很在乎我啊?”说完我也要脸红了。
唉,真的,脸红是会传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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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君雁最后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因为他一脸严肃地告诉我他再不去机场就来不及了。
我分不清他的话是真是假,木讷地点点头就看着他带着自己的小行李箱走了。
临出门前,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心血来潮,对他的背影说了一句:“回来跟我讲讲你这五年来的故事吧。”
毕竟从他重生以后,我一直守在他的身边,而那五年是我唯一错过的时光。我挺想听听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贺君雁的身影顿了顿,然后轻声答了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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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君雁一走,我就兴奋地倒在床上打滚了。
整个屋子里都充斥着贺君雁生活的痕迹,我要是个hentai,说不定我现在得标记所有属于他的东西。
不过我不是。
我最多躲在被子里偷笑半小时,然后偷偷摸摸地用他的电脑去网上搜他的讯息——我之前那部不能上网的老人机早不知道丢哪儿了。
我当贼当出了兴奋感,手指头缓慢地戳着键盘,花了一分钟才把贺君雁的名字拼好在搜索栏里。
我按一下回车,立马蹦出一大串的相关信息来。除了他的专属百科外,置顶的便是一则他早年出道的采访视频。
我好奇满满地点开了链接,贺君雁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便出现在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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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来得及舔他的颜,就发现视频已经开始自动播放了,主持人上来便问贺君雁对于他父母在网络上攻击他不孝、“三年没给过赡养费”的事情怎么看。
贺君雁淡淡一笑,目光躲闪地看着地面,答:”我的原生家庭其实不是特别幸福。我也很抱歉因为自己的无能,没有处理好这些事情,让我的影迷们失望了。不过在此我也想声明,比起我的父母,真正帮我走出黑暗、一直鼓励我的其实另有他人。我更想报答的,其实是ta。”
贺君雁这一世的父母居然还有脸缠着他!
我本想搜索更多有关这事的讯息,却无意之间拉到视频下方的评论。
路人和粉丝都特别解气地抨击贺君雁的父母,说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家长。还有人把贺君雁父母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丑事扒了出来,看得我十分爽快。
然而评论翻着翻着,大家的关注点就又变了。
一个网名为“贺君雁我的爱”的姑娘评论道:大家有没有发现雁雁从出道以来就一直把一个人挂在嘴上!
鱼吃鱼:dei dei dei!我也想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提到那个帮他走出黑暗的人!我怀疑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花?:+10086
天天快乐:+身份证号
君雁saa我爱你:你们说会不会是他的某一任女友啊!听说雁雁上学那会儿可是万人迷,女朋友可多了!!!!
贺君雁嫁给我:楼上的快闭嘴!!!!雁雁是我的!任何人都别想染指他!!!!!!
花?:都闪开,让我滋醒楼上的。
……
我原想忍着满脑子的黑线,回复这些人问问还有没有什么可靠的爆料,结果发现这些评论都是去年的事了。
我的情绪有些低落,满脑子都是那句“女朋友可多了”以及贺君雁在提到那个特殊的人时的宠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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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真的好烦哦。
一和贺君雁在一起,我的心情就开始变得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来。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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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君雁一走就是半个月,感觉上我像是苦守寒窑十八载的王宝钏,每天能做的就是窝在他的公寓里追他那些年演过的电视剧,以及想他想他想他。
当然我也没少去恩主那儿蹭吃蹭喝。
毕竟我没钱吃饭,贺君雁的公寓也没有食材留下。恩主说好让我给他打工,却也迟迟不见他去上班。
我一穷二白,只能靠恩主接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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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次数多了,恩主还没说什么,廉翊神君就有意见了。
他说我不能自己过得不幸福就也要让他们跟着不幸福。
我不明白我不就去吃个饭吗,恩主点外卖的时候不也挺开心的嘛,怎么就不幸福了?!
直到我瞥到恩主脸颊的那抹绯红以及脖颈间某个暧昧的痕迹,我恍然大悟,被迫上了一辆污力十足的火车,羞得话都说不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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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廉翊神君就被恩主踹了一脚。
廉翊神君鲜少被恩主这么粗鲁对待,原想发作,奈何如今他对恩主的爱大于等于恩主对他的爱,便哼哼了两声去外面40度高温的阳台晒太阳去了。
也不怕中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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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就剩下我和恩主两个人。
我和恩主说实在不行我以后就中午来蹭顿饭得了,或者我今天就去附近溜达看有没有什么店招工。
恩主打断了我,说没必要。
我回:“可我也不想再当米虫了。”
恩主立马用一种又欣慰又心疼的目光看着我,“琉鸢,我们在这儿呆不了多久。”
“诶?”
我原以为我和恩主会进行一场催人泪下的成长谈话,却没料到话锋一转气氛变得严肃起来。
恩主道:“虽已过去了半个月,但对天界来说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一旦天帝得知我私自带你下凡,定会派人来追捕我们。”
“所以我们要逃亡了吗?”
“是。”
“那贺君雁……”
“他也得和我们一起走。琉鸢,君雁上神重生的事远没有那么简单。如今他的身份虽麻烦了些,但我们一定得带着他一起离开。”
我发现廉翊神君不知在何时已倚在阳台的推拉门边,双手抱胸,神情和恩主一般严肃。
我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什么时候动身?”
这回是廉翊神君回答了我的问题,“初步定在后天,那时候君雁也该回来了。”
我默默算了下时间,发现后天也是贺君雁二十五虚岁的生日。
唉,可怜的贺君雁,居然要在生日那天开始一场没有尽头的大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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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君雁回来的时候,我正在看他的处女作——一部导演演员稍稍用了心的玛丽苏偶像剧。
贺君雁在里头饰演痴情的男二号,外表看上去和五年前没啥两样。我估摸着那会儿他才高中毕业。
我仍是猜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事促使了他去当演员——尽管他那张招人的脸确实能引来星探的注意,但他现在的生活和我从前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讲实话,我希望他能在世人面前以万丈光芒的形象出现,但又自私地希望那万丈光芒只属于我一个人。尤其是知道君雁到底为何而死的真相以后,我倒盼他低调一些、自由自在一些。
我吃着从恩主那儿顺过来的薯片,看着电视上的贺君雁深情款款地从后拥住女主,道一句:“别走。”
我幻想着贺君雁哪一天也会对我以同样的痴情口气说同样的话。
我把女主角的脸脑补成自己的脸,当女主傲娇着挣扎着说“你放开我时”,我却自顾自地改了台词,自言自语道:“不走。”
然后我就听见玄关的门开了,贺君雁一脸风尘仆仆地站在黑暗之中,对着同样在电视机昏暗光亮前的我,喊了一声:“刘鸢。”
我的薛平贵终于回来了。
壹
贺君雁看见琉鸢整个人蜷缩在沙发里,脚边搁着一袋大包薯片,疲惫的心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安慰——
还好这一切不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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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君雁随手把行李箱丢在玄关处,连鞋子也没换,就走到了我的身边。
我想也没想就把薯片袋子递给他,“饿了吧?”
他没回答我,反而问我有没有吃饭。
“恩主”两字即将脱口而出。我却突然意识到这个称呼不妥,便连忙改了口说在何总那儿吃过了。
贺君雁坐下来,皱了皱眉,“你怎么还去打扰他们?”
我:“我没有钱吃饭。”
贺君雁的眉头从不满皱成了不解。
我赶忙编瞎话圆场,“我这次回来和我爸妈闹翻了。他们一分钱都没给我,反倒还把我的资产全都冻结了。”我装得楚楚可怜、惟妙惟肖,贺君雁自然不好再追问下去。
再说真实情况也离谎话差不了多少。
贺君雁又问我现在饿不饿。
我点头如捣蒜。
他说那就点外卖。
我的头点得更欢了,恨不得一把夺过他的手机去看附近的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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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专心致志地点外卖的时候,贺君雁终于把他的注意力放在了电视机上。
他发现我在看他从前演的电视剧,嘴角竟然上翘了许多,难得慷慨地对我说:“想点什么就点什么。”
啊,这句话不是情话,却胜似情话。
这辈子就算不能跟贺君雁谈恋爱,听到这种话也够我甜上许久了!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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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半梦半醒间我才突然想起恩主和廉翊神君的计划。
我蹭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下床还没顾上穿拖鞋就跑到隔壁房间看贺君雁有没有睡着。
我推开房间门的一条小缝,一丝暖黄色的光线便透了出来。
我再往里一瞄,贺君雁正坐在书桌前专心致志地看什么相册,根本没注意到我的动静。
以防他明天被突然的变故吓傻,我觉得自己有义务提前跟他透个风。
于是我大起胆子,直起腰,敲了敲他的房门,用洪亮的嗓音问了他一句:“我可以进来吗?”要是再敬个礼,我就是每个小学里勤奋好学进老师办公室必喊声“报告”的班干部。
然而我的声音刚落下,贺君雁就被我吓得抖了个激灵,手忙脚乱地合上了相册,好像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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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问贺君雁那相册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毕竟这大半夜的能让我这只懒兔子不去睡觉还记挂在心的事一定比相册重要。
但我还没想好如何开口,对着贺君雁那一脸茫然以为我是来投怀送抱的脸,我只能尴尬地连时间都顾不上看,便对他说一句:“贺君雁,生日快乐!”
说完我就后悔了,觉得这是个糟糕的开场。
然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觉得自己被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啪地一声,我理智的弦断了。
贰
听到那声久违且带着撒娇口吻的“生日快乐”,贺君雁的理智的弦也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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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贺君雁在我的耳边轻声说了句“谢谢”。
我憋了很久,才没让自己的鼻血都流出来。
我纳闷着,不就一句普通的“生日快乐”,贺君雁至于这么激动吗。他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我屮艸芔茻,贺君雁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我挣脱开贺君雁的怀抱,一脸惊恐地看着贺君雁,“贺君雁你是不是喜欢我?”
贺君雁怔了好一会儿,然后别过脸,耳根子加脸蹭地一下全红了。
似曾相识的场景在他去剧组以前也发生过!
可他就是嘴硬不肯回答我的问题,搞得我也心律不齐一会儿觉得down在谷底一会儿觉得那颗血红的小东西就要跳出胸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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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还是得跟他先讲正事,这次就先放他一码了,反正以后他也跑不掉了。
我先问贺君雁是如何认识我家恩主的,探探他是否还认为神仙是所谓的封建迷信。
贺君雁被我问得一头雾水,刚才还羞得说不出话来现在那瞪我的眼神恨不得要吃了我,“就那么认识了啊。”
“什么时候?”
“……”
“???”
“你被佘京南带走后的第三天。”
看来恩主下凡以后还是挺关心我的,随时密切关注我的动向。
我又小心翼翼地问贺君雁:“那天……你就没觉得那几个小混混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贺君雁皱起了眉头,目光也不看向我了,“刘鸢。”他的口气忽然成了犯了错的小孩。
“啊?”我条件反s,he地应了他一声。
“你是不是怪我那时候鲁莽,没有保护好你?”
诶?!
这人怎么把话题拐跑了啊。
我直挥手说自己根本不在意那事,一个劲儿地还想把正经话题拐回来。然而贺君雁根本不听我的话,上前一步就把我的睡衣撩了起来,冰凉的指尖划过我的腹部,落在靠左腰的某一处。
我的妈呀!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这个动作有多危险!
我觉得我要死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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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脑被这突然的调戏搅得晕乎乎的,贺君雁却突然低声来了一句:“伤口还在。”
我顺着他的声音往我自己的肚子上看,果然那儿有道丑陋的疤痕。
也真奇怪,以往我受了什么伤,都能自我愈合得很快且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这回却留下了这么大的疤。
我想着便也手痒的摸上那块疤痕,心里的怪异感怎么也挥之不去,甚至冲淡了贺君雁调戏我给我带来的巨大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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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我该做的事没能做好,反而被贺君雁整得辗转反侧了一晚。
梦里梦见他说喜欢我,我开心得立马变成兔子把肚皮大敞着让他抚摸,然而他却不领情,非要让我变回人形,接下来就是一些羞羞的画面。
e,早上醒来恨不得把不知廉耻的自己捶进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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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恩主决定在今天何时开始行动,便准备着随时待命,一早便穿好衣服坐在客厅里等他和廉翊神君凭空出现。
想了一夜,我也决定把事情的最终解释权交给恩主和廉翊神君,让他们跟贺君雁这个容不得封建迷信的小顽固去解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就在客厅里呆坐了一上午——我们兔子很擅长打发时间。
也不知道贺君雁是不是刚从剧组回来,太累了,整个上午他都没从房间里出来。
我犹豫了许久,想着要不要敲他的门让他起来,但转念又因为心疼他太累而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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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主和廉翊神君在下午三点左右到了贺君雁的公寓,然而这时候贺君雁的房间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我进去看过几次,他都是躺在床上酣睡。我便以为他是真的累着了。
但当恩主进房瞥了眼床上的贺君雁时,神色却大变起来,我的心也被揪了起来。
我赶忙问贺君雁是不是又出了什么意外,毕竟从前几世的经验教训告诉我,这人总会因些莫名其妙的原因死掉。而恩主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倒是廉翊神君在旁冷静沉着道:“现在没时间去研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我的结界撑不了多久!”
我这才意识到屋里是被设下了结界。
看来天界的人已经找到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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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翊神君将昏睡中的贺君雁背起来,和恩主交换了一记眼神以后,便带着我们瞬间转移到一个……嗯,荒郊野外。
其实说荒郊野外也不准确,这里倒更像是一个世外桃源,有山有水还有一群翎羽斑斓的鸟。
我起先没有意识到这究竟是哪儿,直到看见一只凤凰大摇大摆地朝我们走过来,却又突然恭敬地低下他的脑袋,唤廉翊神君一声“少主”,我这才猜到这就是廉翊神君的大本营——凤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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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象中的大逃亡本该充满刺激惊险,我们四个被敌人追得苦不堪言、落花流水,哪成想傲气的廉翊神君才不会让自己落得如此境地,竟带着我们躲到凤族里来了。
廉翊神君将贺君雁交给手下的侍女去伺候,没等我紧张兮兮地提出要和侍女一同照顾贺君雁,廉翊神君便张口喝住我,吓得我把所有到嘴的话又全憋了回去。
廉翊神君说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现有要事要商量。
我以为他是要说逃亡的具体细节,比如说我们最后会飞出地球飞出太阳系飞出银河系直飞到天界的魔爪再也伸不到的地方。
然而我和恩主被领到一个古色古香的会客厅,若不是墙上的投影幕布太显眼,我只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古代。
会客厅里还坐着另两个男人,恩主似乎也认识他们,一见面便作了个揖。这揖颇为讲究,是下见上的揖。
我有些糊涂,但跟着恩主作揖总是没错的。
等我们几个客套完了以后,廉翊神君这才不紧不慢地介绍道:“这两位分别是龙族的现任族长戍诀上神,以及其心腹应聆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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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主和廉翊神君原来不是打算逃亡,而是打算造反。
而我,莫名上了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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戍诀上神说如今天界仙神之间已生芥蒂,天帝更是在暗地里煽风点火,要仅仅是内忧倒也无妨,偏偏魔尊也听到风声,在旁蠢蠢欲动,欲报千年前的那场大仇。
他们四个你一句我一句地商讨造反起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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