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橘子香水 作者:我真是个苦主啊
正文 第8节
橘子香水 作者:我真是个苦主啊
第8节
谈知没想到自己这一睡,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半夜了。
他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自报家门,被窦慵送回去的。
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睡衣,好像还被洗个澡……
他动了动,脸色蓦地变了。
谁把他手绑起来了!
两只手背到后面,被绳子还是什么玩意捆住了。
他站起来穿鞋,差点把握不好平衡摔倒。
卧室的门被打开,窦慵端着一杯水进来,看到他吓一跳。
这阵仗太容易让人误会,绕是谈知再好的修养也忍不住发飙,冷着脸问他:“你干什么了?你对我做什么了!”
窦慵走过来把杯子放下,盯着他脖子看了一会儿。
谈知被这么一看更毛了,顿时就觉得脖子又疼又痒,他往后躲了躲,直接跌坐在床上。
窦慵拿过床头的镜子对准他,“你过敏了,怕你抓,我什么都没干。”
脖子上密密麻麻一片小红疹,看着有点吓人,谈知一愣。
“我涂了软膏,你醒了就再吃一片药吧。”窦慵说:“水有点热,再等等。”
谈知看了眼床头的钟表,凌晨三点半。
“你没睡?”
窦慵抬手挠了挠眉心,“没有。”
“为什么?”谈知坐了下来,窦慵面色有些疲惫,应该是一直在照顾自己,虽然是误会,但自己到底是凶他了,实属不该,想到这谈知有点过意不去。
窦慵笑了下,端起杯子,“我给你兑点温水去,吃了睡觉。”
“我喝酒之后不老实?”谈知看他不说,自己猜测,“吐你身上了没?”
“没有,挺老实。”
窦慵神色微妙,是挺老实,他没见过谈知这样的醉法,喝多了不哭不笑不打不骂不撒泼不胡闹,可真是独创了一手绝佳的“谈式醉法”——看着你。
不让你换鞋,不让你洗脸,更不让你走。
你必须要时时刻刻盯着他,或者抓着他手,胳膊,哪儿都行,要么眼神接触,要么肢体接触,总得占一样,不让他就用一种非常不满甚至仇恨的眼光去凌迟你,好像你欠了他几吊钱一样,活脱脱一副冤家债主脸。
要不是谈知长得好看,做这幅表情给他看他真怕自己控制不住甩过去几巴掌。
果然人要靠时间去了解,不然哪能看到一向冷静严谨的谈老师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当时饭桌上也没感觉谈知喝多了啊。
他没办法,只能哄着给人脱了衣服简单冲了澡,把人半拖半抱的弄上床,然后在一边看着。好不容易消停了谈知又开始乱动乱抓,他这才发现饭桌上不知吃什么了导致的过敏,赶紧握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不知道过去多久,一阵尿意袭来,自己也喝了不少要上厕所,他想了想,只好把裤腰上的一根绳扯下来把人绑上。
“不好意思啊。”谈知沉默片刻,略略尴尬,说道:“我不知道我喝醉了什么样。”
他以前不敢喝醉,甚至不敢随随便便喝酒,不光是他这个人禁欲自持,还怕哪天一不留神着了别人的道。
这样习惯下来长此以往的,哪怕在好朋友面前也不喝了。
今天,哦不,昨天也不知是怎么了,一来心情不好,二来……可能是知道窦慵在,这孩子不会让自己出事儿,也不会丢下自己不管。
他连老楚老陈他们都不信,偏偏信窦慵肯定会带他回来。窦慵肯定不会找代驾,或者把自己半路扔给别人。
这一点上路何不行。
啧,胡乱比较什么。
疯了,谈知想,这半大孩子是肝火最旺的时候,自己怎么就脑抽这么不设防,好在窦慵也的确没对他做什么。
c,ao!怎么没做什么!衣服扒了澡也洗了,那还不是全身都摸遍了!
谈知脸上突然就一阵烫,热的跟高烧一样。
偏偏这时候窦慵手背触碰上来,有点凉,他猛地往后一躲,脸色由红转黑。
“啧。”窦慵说:“你要是发烧咱就得去医院。”
“没有。”
“行吧。”
谈知动了动手,“解开。”
窦慵走过来,身上橘子味儿很淡了,换成了他常用的沐浴露的味道。
谈知一阵燥热心烦,不知道是不是脖子太痒的缘故,总想做点什么发泄或者转移注意。
“你什么过敏啊?”窦慵问。
“不清楚。”
“你也没吃什么。”窦慵说:“前后一共就吃了三样菜,还两样素的。”
谈知眼皮颤了颤,这厮饭桌上挺高冷,没想到还偷偷关注自己。
窦慵把绳子拿下来,随手绑在了自己手腕上,衬的手腕更白了。
“你拿鞋带绑我?”谈知蹙眉。
真不识货,窦慵看了眼手腕上的黑绳,古驰的,四万多一根儿,绑貌美如花的你也勉强配得上吧。
“不然拿什么?”窦慵说:“我拿别的你更多想了。”
谈知没说话,冷着脸要去抓脖子。
“别挠。”窦慵啧了一声,“我再给你绑上吧。”
“不行。”谈知脖子不舒服,动来动去的,“绑着太不像话。”
窦慵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不一会儿进来,手里拿了个体温计,随口说道:“你那药箱里全都是胃药,还好意思拒绝我做的饭呢?这得是下了多大狠心。”
测了体温,好在不烧,窦慵松了一口气。
谈知心情不佳,不想理睬他的话,看窦慵也不顺眼起来,“你刚才给我洗澡了?”
“嗯。”窦慵说:“放心,我不趁人之危,不该看的地方没看。”
谈知说:“你还给我换了衣服。”
“是的,谈老师。”窦慵说:“我是先脱的衣服,才能下水。”
谈知抓了抓头发,被疹子烦的不行,在窦慵这儿又体会不到找茬的快感,不怎么乐意的安静下来。
“我查了,不能热敷,更不能乱抓。”窦慵说:“难受忍一忍,清早看看程度,不行就去医院。”
“没事。”谈知说:“你去睡会儿吧。”
“不着急。”窦慵说:“第二天也没课。”
“说的好像有课你去上似的。”谈知看他,状似漫不经心的问:“这段时间没上课,忙什么了?”
“也没干什么。”谈知说:“开了新分店比较忙,我爸和程叔那边天天派我跑腿,就没顾得上学校这边儿。”
“那还有功夫给我换多r_ou_呢?”
窦慵愣了愣,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肩膀都跟着颤,好半天都没停,“哈!老师知道了啊,我还以为老师得等着我那儿被涝死的多r_ou_凑够一屋子呢!”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不能浇水!偷着给我换新的死那么多,这么不尊重生命呢……”
他说着自己也笑了,更多的是觉得窘,堂堂一个老师,这种常识都不知道,还没一个小孩子清楚。
窦慵好像看懂了他在想什么似的,“别郁闷啊老师,您是教数学的,不知道这个也正常,不过老师可千万别养别的花,一模一样的多r_ou_还好买,别的可有难度啊,哈哈哈哈哈!”
“还贫嘴!”谈知气的在他后背拍了一巴掌,“啪”的一声,响的十分清脆。
窦慵笑够了,余韵还在,说出来的话听起来还带了几分笑意,内容却又有些严肃,这样就显得这个问题刻意起来,像是故意设局下套似的,有几分不怀好意。
“老师新男朋友真是那个路何么?”
谈知沉默了一会儿,低头,手指捏着奇痒无比的脖子,淡淡道:“你出去睡觉吧。”
“我就问问嘛,咱俩就算不是男朋友也算是朋友了,良师益友,朋友这种事何至于这么讳莫如深?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是gay了,这事儿就算想藏着掖着也用不着瞒我。”
“我说了和你没关系。”谈知说:“我不想说。”
“那好吧,不过我得说一句,老师,路何不适合你。”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窦慵说:“你需要一个阳光乐观的男朋友进入你的生活圈,真的,我不是在讲段子,也不是在给我自己强贴标签,我真比他更适合你,而且他也没比我大多少,你找比你小的,我正好啊。”
“你的生活像一张白纸,我是那姹紫嫣红的花儿,能开出一片漫山遍野的绚丽多姿,他不行。”窦慵连说带比划,“他是一片黑白花,需要一个染色剂描红画绿,你做不了,你是冷静选手,绝不多添一笔是不是?”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东西。”谈知继续掐脖子,“不想听,滚去睡觉。”
“谈老师。”
“干什么?”
“听说唾液能杀菌。”
谈知一愣,警觉的抬屁股往后挪了一步,“你想干什么?”
窦慵说:“我帮你杀菌吧老师,你自己也够不到这地方。”
“用不着。”谈知站起来要送客,“再不走我动手撵了!”
窦慵没动,就坐在那抬头看谈知,快把人看的在这个屋子待不住了,窦慵突然就站起来猛地轮胳膊过去,把谈知握着肩膀按倒在床上!
谈知下意识闭上眼,脑袋嗡嗡,眼前全是黑底金色的小星星。
“唔……”他双手被举过头顶压住,宿醉没力气脖子又痒,如今被这么亲吻吮/吸,这感觉一时半会说不清,总之脑袋一片空白。
热气喷过来,脖子上黏糊糊的,疼,像有一排排细细密密的小针扎自己,暧昧的声音传入耳朵,酥酥麻麻,头皮好像要被热浪掀起来。
他破天荒没挣扎,侧着头躺在床上,皮肤泛起一阵颤栗,感觉甚至起了ji皮疙瘩。
窦慵的“杀菌”过程并未持续多久,最后在他喉结上嘬了几口,就开始目不转睛看他的眼睛。
谈知眨了眨眼,脖子上凉凉的,竟然真的没刚才那么痒了。
然后鬼使神差的,他脑子一抽,问——
“你不怕中毒吗?”
窦慵本以为会迎来新一轮的“破口大骂”或者叫他滚出去,所以听到这句直接反应就是愣住,茫然又受宠若惊,好半晌才呆呆傻傻的回复道:“……不是,我觉得,皮肤有点薄了,就是那个,起疙瘩会不会磨损皮肤表层啊?c,ao……全他妈药膏味儿!”
他咽了口唾沫,“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我去,我不会真中毒吧?”
谈知眯起眼,“你中毒了,是要被告成原告?”
窦慵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哭笑不得,“谈老师要告我什么啊,告我强/j,i,an?”
“你还是漱口去吧。”谈知推了推他,“外用药不能随便吃。”
“没事儿,我哄你睡觉吧。”窦慵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不想我绑我就不绑了,我看着你别挠。”
“我估计睡不着。”谈知皱了皱眉,“特别不舒服。”
“我们挂急诊?”
“不用。”谈知说:“也不严重,没别的症状,你先起来我把药吃了。”
“哎好。”
谈知坐起来接过窦慵递来的水杯,有些懊恼的想,他现在对这破孩子的容忍度真是越来越高了。
“这什么药?”
“氯雷他定和维c。”
“我没有这药啊。”谈知仰头吃完,水珠顺着优美的下颚弧线一直往下淌,“你出去买的?”
他们这里总体讲算是比较偏僻,属于晚一点德克士麦当劳都不送的,最近的24小时便利店药店也都打车半个小时开外了,也是折腾人。
窦慵别开眼睛,直到那滴水没有痕迹了才应道:“一天一片,没效果再说。”
“你晚上出去不害怕么?”
窦慵轻笑了一声,“老师您这是尬聊?我害怕谁啊。”
谈知说:“有晚上专门对长得好看的小男孩儿下手的变态,不管你拳脚功夫有多好,在特效药面前也不堪一击。”
谈老师没发觉自己说话越来越放的开,甚至有点皮,这应该是个好兆头,但他故意把“小”字咬的很重,显然无时无刻都在强调两人之间的年龄差。
这让窦慵有些许不爽,“放心吧老师,我只为你守身如玉。”
谈知微哂,果然甘拜下风,不再自讨没趣。
第 18 章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总之谈知醒来的时候,卧室门开着,从外头进来一阵粥的香气。
他摸了摸脖子,已经没有小疙瘩了,但还是有些痒。
起身去卫生间照了照,还有些红,但已经几乎没事儿了。
他正洗脸,门口被敲了敲。
“早安。”
窦慵露出一个笑容来。
谈知莫名就觉得这个笑好看极了,不自在的别开眼,拿毛巾擦脸。
“你用什么爽肤水?”窦慵问。
“什么?”谈知一脸茫然。
窦慵一愣,“老师真是……啧,天生丽质啊。”
谈知没听明白什么意思,但觉得自己好像被鄙视了,他正要说什么,窦慵拿过来两瓶类似于化妆品的东西。
“什么啊。”谈知看了看,全是日文,他略懂一些,上面写的“药用”,“敏感肌适用”之类的。
“健康水。”窦慵说:“适合敏感肌。”
“哦,给我的吗?”
“嗯。”窦慵说:“我早上回去拿的,新的,还有其他防晒之类在茶几上,等过敏完全好了再涂。”
夏天到了,谈知这洗漱池什么都没有,完全一个老光棍的日常,分明一个长相身段都无比ji,ng致的人,总也不知道爱惜自己,脸也是,胃也是。要不是娘胎里带的底子太好,他第一次见面就不会把人当成大学刚毕业的。
“谢谢。”谈知有些不好意思的收下,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突然有了一个老婆……
他赶紧甩头,被这种诡异的想法吓到,窦慵身上是不可能有□□属性的,果然单身久了就喜欢异想天开,他赶紧说道:“多少钱我给你。”
“不用。”窦慵说:“我那里很多,没地儿放也是闲着。”
谈知不了解这些进口化妆品的价格,但窦慵那儿估计也找不出便宜货来,想了想说道:“你要什么,我也给你买。”
窦慵眼睛一亮,“真的吗?”
“嗯。”
窦慵挠了挠头,“老师有什么贴身的东西,或者一直用的……不值钱的就行。”
“干什么?”谈知看他。
“我每天看着,更有动力追嘛不是。”
“那我更不能给你了。”就怕你不死心呢,躲都躲不过来。
“所以有是吗?”窦慵说:“随便什么都行,是老师身边的就行。”
谈知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连手表都没有,身边也就袖箍和袖口之类的,他想了想,自己有一枚纯金袖口,是之前他去一个讲座主办方为了答谢特意给他订做的,上面有“tz”两个字母,是他名字缩写。
他嫌太张扬一直没用,如今正好就借由子给窦慵,不然谁知道这孩子还会搞出什么幺蛾子,他是真被折腾怕了。
“我给你拿去。”
“好!”窦慵要是有尾巴现在已经摇起来了,雀跃道:“我去把粥和汤端出来!”
谈知把扣子拿出来给他。
窦慵显然对ji,ng致的包装不感兴趣,到底是富家小公子,只图的是“谈知贴身物”几个字。
这枚袖口小巧ji,ng致,看出来用心打造,窦慵一眼就分辨出是纯铂金的,似乎还带着某种纪念意义,随即便有些怔楞,“这个给我不太好吧?”
“我也不用,别人给的。”
“我能戴?”
“嗯。”谈知抬眼看他,“这个款式有点老气,你要是……”
“不不不!”窦慵说:“怎么会老呢,这种极简主义就是高端审美的品控才喜欢的啊!”
谈知摇摇头,没说话。
“我回头就换个衬衫!”
窦慵很高兴,觉得自己从此以后可能要穿一夏天带袖子的衬衫了,或者用绳子穿起来挂在脖子上,上面有谈知首字母缩写呢,还是谈知亲自给的,可得每天随身带着。
谈知坐到桌边,被香气勾起了食欲。
有粥、面,和汤。
汤是雪梨瘦r_ou_汤,晶莹剔透,雪梨没那么甜,反而很清香,瘦r_ou_煮成r_ou_糜,又软又烂,一点也不腻。面也很清淡,窦慵给谈知盛了一小碗,他吃了一口,意外的很入味,有一种果香在里面,又不失嚼劲,口感很好。
粥也并不单一,反而是里面最复杂的,有黑豆燕麦,莲子山药和其他谈知叫不上来的谷物,但他听办公室里的女老师说过,这种豆子都要前一天晚上泡,或者最起码提前四五个小时,而且山药碱性很强,去皮时戴着手套都可能挡不住刺痛灼烧感,也不知道窦慵怎么处理的。
现在才八点多,这粥香醇,入口十分糯软,还带着一丝甘甜,显然是很多东西前一天就开始准备了。
他本来没什么胃口,但这粥实在好喝,窦慵很贴心的怕他不喜欢甜口,还弄了醋溜土豆丝,腌了一小碟秋葵,不是很咸,适合他这种过敏人士。
“你家擀面杖在哪?”窦慵说:“这粥不怎么样,先将就一下。ji蛋是发物现在不能吃,海鲜粥也不行。而且我本来打算蒸包子来着,又怕剁r_ou_吵醒你,中午吃什么?你列个单子,缺啥我下去买。”
“不用了。”谈知说:“这太麻烦了。”而且这粥如果都不怎么样,他会怀疑自己以前一个人过的时候吃的都不算是“食物”。
“不麻烦啊。”窦慵说:“我也就能给你做做饭了。”
“……”谈知有些懵,“什么意思?”
窦慵突然一笑,“你要是愿意我当你男朋友,我还能帮你解决生理问题。”
谈知:“……”
“其实不当也能解决,但谈老师那么正派的人,肯定不会……”
谈知放下勺子,起身要走。
“哎我不说了我不说了!”窦慵把人拽回来,“你剩饭了老师!”
谈知也不是真想走,这顿早餐窦慵是下了功夫的,不吃对不起他也对不起自己的胃和味蕾,如果让谈知自己做,别说前一天晚上准备,怕是给他一星期都研究不出来。
如果不是窦慵,自己不回老家不可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饭,得知足感恩。
窦慵看他重新坐下,松了口气,生怕谈知吃不好再放筷子走人,后半顿基本上没说话。
谈知吃的撑了,有些积食,站在客厅里茫然的转圈,他现在这样子简直……简直是他以前从来没想过的。
这小孩儿条件这么好,本应该是嚣张跋扈的性子,怎么到这来就这么会照顾人?
“老师。”
谈知回头。
“我跟你去看路何吧。”
谈知略略蹙眉,“你又不认识他。”
“去了就认识了。”窦慵说:“老师我上次说的你听进去没,他真不适合你,你俩在一块儿肯定特累。”
“没试怎么知道。”
“没试?”
谈知脸色一变。
臭小子,竟然套他的话!
“老师,我说过了,你别因为躲我就故意扰乱自己的思维判断,他并非良配啊。”
“他不是你是?”
“我当然是啊!”窦慵站直了,连说带比划,“老师您看我,高富帅,器大活好,专一体贴,会做饭,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带出去长脸,带回来好用,你看多划算,太划算了!”
“滚蛋!”谈知气笑了,窦慵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儿有脸还手还口吗?!
“老师您应该多给年轻人一些机会。”
谈知摆摆手,再听这孩子说一会儿就要被他带沟里去了,“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男朋友的事儿别想了,朋友可以。”
“也行。”窦慵也不指望他这么皮一通谈知就能答应,那样就不是谈知了,他爽快点头,“退而求其次也算进步,那老师答应我别再和那个路何牵扯不清了好不好?作为朋友,嗯,严肃的告诉你,路何那人不行,不信你问你那仨哥们儿去。”
“路何就是远飞介绍给我的。”
“他介绍给你的时候不是不知道我吗?”窦慵说:“你那时候都快杜情绝爱六根清净了,他那是逮着人就往你这塞等你概率性看对眼儿呢,这叫广撒网捡鱼。谈老师啊,我第一眼看路何那人,就知道他,只是需要一个人陪着,谈知也行,谈不知也行,重点在有人陪,不在陪的是谁。”
窦慵似乎很久没说这么多话了,有些口干舌燥的,自己接了一杯水喝。
谈知看了眼,那是自己每天用的杯子,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你听了吗?溜号了?”
谈知:“……听着呢。”
“噢噢那就好。”窦慵说:“也难得老师能这么心平气和和我说话。”
谈知心想还不是吃人嘴短,刚吃完那么丰盛的早餐他这肚子里的热乎气还在怎么也不好意思把冷脸送出去。
“你只见过路何一次吧,怎么判断的?”
窦慵说:“看人要看全面,眼神,动作,语气,微表情,小动作……”
“停,这些我知道。”谈知说:“你别蒙我了,那天晚上你就是贴上去也看不清他微表情。”
“你查他了是吧?”
“咳咳。”窦慵有些尴尬的蹭了蹭鼻子,“好吧,我跟你坦白,我的确查到点东西,情敌嘛,特殊关系特殊手段。”
“查到什么了?”谈知眉头一皱发现并不简单,如果什么都没查到,那这孩子不可能每次和自己说话的时候都有意无意的让自己远离路何。
“这个不能说。”窦慵说:“我是打算光明正大取胜的。”
谈知哼了一声,“是吗?路何可从没强迫过我。”
“我忍不住啊……”窦慵嘀咕着,“你就这么在我眼前站着,就跟直男眼前的裸/女似的,一点不碰除非我植物人了嘛。”
谈知一阵语塞。
“罢了,”他坐下来,“你查他过去了是吗?”
“嗯。”窦慵说:“也就中学吧。”
“怎么查的?”
“私家侦探啊。”窦慵说:“我一没害他,二没泄露什么隐/私,我就是单纯不放心你。”
他说:“这人你和他在一起一点好处都没有。”
谈知低头,好半晌问道:“心理疾病?”
“是吧。”窦慵含糊道:“我这事儿办的不太讲究,但也没打算对他出手做任何事儿,你要在一起的人我怎么也得看看是黑是白是真是伪,看看自己和人家有啥差距啊。”
“老师,我哪不如他啊?”
“行了。”谈知叹了口气,“那你跟我一起看看路何吧,我也不放心他,前一段出车祸每天躺在病床上张口闭口都是死字。”
窦慵说的对,路何的确只是缺一个人缓解他的孤独,带给他安全感,谈知于路何来说绝对不是独一无二,只是恰好填进了一个空缺。
但很多感情都是填空题,只是谈知不一样,谈知这边是选择题。
他其实有一个更标准更合适的答案——窦慵。
相比较起来,除了年龄这一块儿,窦慵真的各方面都比路何强。
“看人的事儿等你脖子好了再说。”窦慵说:“不然风吹日晒和粉尘都容易刺激到。”大夏天又没法围围巾。
“好。”
“所以中午吃啥?”窦慵说:“除了辣的和发物,其他都行。”
“真的不用……”
“别啊。”窦慵突然就笑了,“老师您得给我找点事儿做,不然我这年轻气盛的很容易对你动手动脚。”
谈知“啧”了一声,直接伸手在窦慵后背用力拍了一巴掌,反正你“打不还手”!
第 19 章
看路何的事儿在吃完午饭就提上了日程,而且看样子窦慵简直比谈知还要积极,也不知道肚子里有没有憋着什么坏东西。
夏天到了,又到了男性荷尔蒙四处发散挡都挡不住的时候,比如眼前这位青春洋溢的男大学生,正呲着一口白牙,像钉子一样扎在谈知卧房里,死活不走。
“我换身衣服,你出去。”谈知无奈,被这种眼神一直盯着看,真的很不舒服,总觉得这狼崽子下一刻就会扑上来对自己做点什么。
窦慵太不可控了,谈知虽不是什么强势的人,但很多时候,面对窦慵时那种清晰可见的压迫力都会让他觉得很无措。
在一个小自己9岁的孩子面前这样难堪,实在没什么尊严可言。
“老师今天穿什么呀?”
谈知看了眼外面的天,y的,但是不会凉,应该是属于闷热那种,“短袖吧。”
“那带把伞。”窦慵说。
“不用吧。”谈知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儿……”
“哎,这词可真不适合您。”窦慵走过来,“脖子不能晒,也别穿太暴露的衣服。”
“暴露?”谈知有些茫然,“我没有那种衣服。”
“不是。”窦慵伸手摸了摸鼻子,“那种领子太低的也不要了,太薄太透的也不要了。”
谈知皱眉看自己衣柜,想把窦慵说的这种挑出来,最后发现只有一件深v的白色衬衫,还有一件白色亚麻的比较符合“透”的特点,再就没有了。
窦慵凑过来,“以后老师别穿这种衣服。”
“这样的凉快。”谈知说。
窦慵直接伸手把谈知堵在了衣柜,“谈老师,您这种细皮嫩r_ou_的以后还是注意点,忘了上次在公交车上遇见色狼了?”
谈知有些尴尬,脸微微发热,好半晌妥协道:“好吧,我不穿了。”
窦慵突然就笑了起来,“老师真好。”
谈知:“……”唉。
“老师怎么不买车?”窦慵问。他倒是不怕踩到什么关于钱的雷,他们这个学校师资力量强大,对教师的待遇自然也对应的高,谈知当教授的日子不短,不可能连一辆代步工具都买不起。
但他没想到问完这个问题,谈知就皱起了眉,似乎不怎么开心。
靠,窦慵有点懵逼,不会真的是没钱买吧,那可怎么办,自己也不能明目张胆的送礼啊,要不和哪个抽奖方联系一下自己赞助一辆车,就说是谈知抽中的?
谈知低着头,抬了抬自己的眼镜,有些郁闷道:“驾照没过。”
他说完猛地抬头,心想要是窦慵敢笑话他!他就!算了……他也不能把人怎么样,天天躲着都来不及呢。
谁知窦慵也跟着蹙了蹙眉,随即问道:“因为眼睛吗?”
他可是记得第一次见面自己把谈知眼镜给自作主张的摘了下来,结果这人立刻就变得老老实实一动不敢动,看样子像是突然没了安全感。
谈知有些诧异他的聪明,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眼睛怎么回事,查也查不出来,练车那时候视角都是盲区,干别的事儿就不影响。”
“正常。”窦慵说:“有些人就是天生的不能碰车。”
谈知说:“我住的地方离学校近,平日里哪也不去,回家就坐高铁了。”
“以后我可以开车接你。”
“不用。”
“为什么不用?”窦慵突然就靠过来,勾起嘴角,无时无刻不在刻意释放自己魅力,像个雄孔雀似的,“老师,我可以做你的眼睛。”
谈知挑着一边眉毛看了窦慵一会儿,就在后者以为他又要义正言辞的对自己说“不要和老师说这种话”的时候,谈知开口了。
而且口吻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为什么这样说?我还没瞎呢。”
窦慵:“……”
果然,谈老干部怎么会知道“土味情话”这种东西,他只会学术性的分析,这个不行,一双眼珠子是没法安进四个空位的。
窦慵最后强行帮谈知整理了衬衫领子,这种真丝面料的衣服不热不闷不透但是很透气,“老师我觉得我手里的领针可适合你了。”
谈知抬眼看了看窦慵衬衫领口的同款领针,沉默片刻,淡淡道:“你开心就好。”
“我开心。”窦慵笑的特别欢快,“只要是和谈老师待在一块儿,无论干什么在哪,我都开心。”
谈知刚要说什么,窦慵突然凑过来,在他脸颊上轻轻碰了碰,随即在谈知要变脸的时候特别识相的躲出去三米开外。
“就一下!”他不打自招般伸出手指,“特别轻,你闭上眼都感觉不到的!”
谈知:“……”
他蹭了蹭自己的脸,“好玩吗?”
“不是好不好玩。”窦慵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特别舒服。”
他咬了下唇,“我喜欢亲近老师。”
“你不能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
“老师不舒服吗?”窦慵问。
“那有什么可舒服的?”谈知再次皱眉,“你总这样突袭,换别人对你这样你是不是早就揍他了?”
“可是老师,我总觉得您不反感呀。”
谈知目光诡异神色莫名的和窦慵对视两秒,“出去。”
“哦。”窦慵一脸严肃,走之前还立正抬手敬了个礼,“好的老师,我在客厅等您!”
谈知直到人走出去了,回头愁眉紧锁的看着自己的衣柜,随后慢吞吞的,把刚才窦慵说不可以穿的那几件,统统压进了柜子最底层。
谈·28岁大龄母胎单身青年·知,其实很喜欢这种被管着的感觉。
不能说他有毛病,人活在世快到而立,他已经看过了不少世间的聚散离合,这里面关于爱情的那一份,始终没有他一个。无论是好是坏或喜或悲的体验,他都没有。
都这个岁数了,哪怕条件如他优秀,也实在是缺一个暖心的情人,不然再过几年,再好的筹码也要降档。
有些东西能升值,有些东西会流逝。
青春,光y,容颜,还有……情。
谈知担心世俗的舆论,担心年轻人的不定性,到底心里是自卑的,在无人发现的角落,他其实自卑到有些夸张。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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