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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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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橘子香水 作者:我真是个苦主啊

    正文 第10节

    橘子香水 作者:我真是个苦主啊

    第10节

    一阵香味儿,嘴角被什么东西碰了碰,他睁开眼,窦慵端着一个小盘子,上面是一盘金黄色椭圆形的东西,大概七八个,摞在一块儿,卖相很好。

    “这是什么?”

    “尝尝。”

    他咬了一口,窦慵弯了弯嘴角,把他吃剩的那半块吃了。

    谈知刚想说你不嫌么,到嘴边的话被这黄色小饼子的口感噎了回去,本来不怎么饿,现在馋虫被勾了起来,他伸手又要拿一个,被窦慵晃走,“你没洗手。”

    “唔。”谈知忘了。

    这个饼饼里面香软甜滑,却一点都不腻,也不粘牙,外面那一层又酥又脆,有一股地瓜的香醇,又不是那种甜的发咸的感觉,刚刚好,是他喜欢的程度。

    特别好吃,反正吃一个肯定不够,他这边想着,窦慵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又给他塞了一个。

    “没做太多,别吃太饱了,还有别的东西呢。”

    “好吃。”谈知说,“多做放冰箱我带着上班。”

    “不能放。”窦慵说:“放了外壳就不酥了,就这阵最好吃。”

    “哦。”谈知心想那完蛋了,就一顿的活儿。

    “老师,咱俩在一起,我以后天天做给你。”窦慵说着,手指伸过来帮他把嘴角的细小残渣揩掉,又拿了纸巾叠两次凑到他嘴边碰了碰。

    谈知被这样的照顾弄的心里不上不下,这小孩儿真的太暖了,暖到细节,暖的让人有些无所适从。

    这不是活生生要把人给惯出毛病么!谈知赶紧拿过纸巾,“我自己我自己来。”

    “少吃点行了,开个胃。”窦慵说:“坐着等会儿,我马上就好了。”

    “我去帮忙吧。”谈知吃人嘴短,过意不去。

    “不用了。”窦慵说:“你去我没心思做了。”

    谈知:“……”唉。

    怎么办,这样的一个人摆在面前,根本没法招架。

    窦慵有一点特别让谈知佩服,就是做饭控量特别ji,ng准,谈知感觉窦慵甚至能控制自己胃口似的,做出的菜样式多,但是量不多,确保丰盛又不浪费。这点厉害死了,谈知想不通。

    窦慵跟老妈子一样告诉他,外卖不卫生,别总吃,剩菜剩饭有的致癌,别总吃,发霉的东西更不能吃。有些饭菜它看着像是好的,但其实已经快要变质了,那也最好别吃。

    为了健康,哪怕扔一点也别傻了吧唧的吃太多剩菜。

    谈知没吱声,心想自己或许嗯……看不出来发霉,全靠闻,闻不出来,就吃了。

    这话他没说,在小孩儿面前总是要给自己留一点尊严和面子。

    谈知忍不住又想,窦慵面前,自己的尊严早就不剩啥了。

    人家尊师重道,他欺师灭祖。

    招惹完了又对自己这么好,跟个小太阳似的,让他一腔怒火流沙一样倾泻一地,现在生怕自己把持不住掉进温柔乡。这要是个大深坑,他可就粉身碎骨了。

    谈知看向窦慵,心想你是坑吗小老弟?你要是的话,先把自己填填,我可特别怕疼。

    “喝点酒吗老师。”窦慵说:“适当酒ji,ng美容。”

    “……胡扯。”

    窦慵笑了笑,“好吧。老师为什么不喝,怕我做什么吗?”

    他摘了围裙坐上饭桌,领带被他随手扯掉扔在沙发边上,衬衫开了三枚扣子,锁骨胸口一目了然。

    谈知自然不敢喝酒,他想,现在已经不怕窦慵对自己做什么了,他怕的是自己有什么回应。

    每天都在危险的边缘试探,真是越糊涂越胡闹,越大心里越没数。

    谈知说:“窦慵。”

    “嗯?”

    “我是不是再年轻点就好了?”谈知说话的时候没看他,就低头看自己手里那块儿去了刺的糖醋鱼。

    心想,这鱼没刺,心里却不得劲,好像这刺扎进心里了,一动就疼。

    “窦慵。”谈知声音低低的,恍惚觉得自己好像都没听清,“我要是刚毕业那会儿,我宁可不当老师,我也要和你在一起,你真好。”

    他一口酒都没喝,此时却仿佛醉了,还醉的神志不清,他喃喃:“别再对我好啦,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怎么办都没法劝自己把人放走,拱手让人,那比夺走他储存多年的死期都难受。

    他没抬头,身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是窦慵坐过来了。

    他吃饭懒得动,窦慵就把饭菜都端到茶几上,此时他脑袋往后一砸,半躺在沙发上,旁边坐着窦慵。

    窦慵没说话,就安静的看着他。

    谈知侧脸真好看,和正脸比一点不逊色,轮廓分明弧度还好,下颚下巴到锁骨那一条优美流畅的弧线简直能入画,连喉结微动的样子都十分性感。

    窦慵心想自己能看着这人发一天的呆,网瘾少年看谈知都能彻底告别手机。

    这么好看的人,上天怎忍心让他为难。

    “谈老师啊。”窦慵看着他,“对自己有点信心。”

    谈知偏头看他,“怎么说呢。”

    “你这张脸,22绰绰有余吧?”窦慵歪头看他,“其实二十也有人信,你只要换个运动衫。”

    “别扯了。”谈知说:“我到底28了,年龄又做不得假,自己心里有数。”

    窦慵已经记不得多少次和谈知说年龄差真的没什么这个话题了,他一时间想不到新的话来劝谈知,便干脆不重复,免得惹谈知反感。

    “老师。”窦慵躺了过去,脑袋挨上了谈知肩膀。

    “干嘛。”谈知没动,主要是他刚吃饱懒得动,再一个窦慵这动作难得非常纯粹,一点攻击性都没有,没让他察觉出丁点不适来。

    少年的头发触碰到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痒痒的,有点舒服,头皮微微酥麻,弄的他想睡觉,想起了毛绒绒又乖顺的大猫。

    “最近阿姨有没有让你相亲啊?”窦慵问。

    “电话里说了两次。”谈知说:“不过好在她找的老伴还挺好,再一个跳舞能转移注意力,不天天盯着我,过得还不错。”

    “实在不行试管代孕个孩子。”窦慵说:“反正合法。”

    “不。”谈知说:“我真不喜欢小孩儿。虽然我妈挺喜欢的,但那孩子总得有爸妈,他没妈就算了,他爸也不怎么喜欢他,这孩子生出来该多苦啊。”

    谈知说着就把头一歪,和窦慵的头靠上了,他似乎是发觉了,但没动,就任凭自己这么靠着,继续说:“你爸好厉害,能养出你这么个好儿子来。”

    窦慵轻笑一声,“听着像损我的。”

    “没。”谈知声音很轻,陷入了舒适的状态,“我真的觉得你很优秀,好像二十年不到就走完了别人三十都达不到的人生。”

    窦慵没说话,似乎是不知道怎么接,这种话从一向矜持的谈知嘴里说出来,算是极高度的赞美了,但是他不怎么高兴,要是谈知觉得俩人之间沟壑没那么大可以聊到一块儿去还行,什么阅历心历之类的,但明显谈知没往这方面想。他有点失落,自己就想和谈知在一起过日子啊,像现在这样吃完饭,安安稳稳和和美美的靠在一起聊天,谈天说地都行,谈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行,关键是旁边的人得是他。

    谈知忽然又说:“你好烦啊。让我重回二十岁,才不会觊觎自己老师呢。”他这小半辈子都正经的跟个木头似的。

    当然主要还是他的老师都不苟言笑,而且岁数很大,压根轮不到他往那方面想。

    他这句话说出来,两人都意识到有点像撒娇,一时间气氛就暧昧起来。

    窦慵没想到谈知一点酒没喝,只是吃饱了就能出这个效果来,有点心猿意马,想着能不能要一个亲亲啊,自己好歹忙活了一桌子菜,绞尽脑汁想让谈知吃胖点,好好养胃,别抱起来硌手。

    “老师。”窦慵头挨着谈知的头,轻轻动了动,磕了他一下,“让我抱会儿你吧。”谈老师太好抱了,怎么都抱不够。

    “不行。”谈知说:“不可以。”

    “就当劳务费了。”窦慵死皮赖脸,“我就抱抱,不干别的,特别纯洁质朴的师生情。”

    谈知第一次听说师生情还质朴的,他失神间就觉得自己后腰穿过去一条手臂,随即自己就被搂进一片清淡的橘子香气里。

    谈知没挣,可能是吃太撑实在懒得动,他干脆就顺势枕着窦慵胸口,空调室温有点低了,窦慵怀里很暖,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窦慵的体温,包裹着自己,特别的舒服,舒服的他想呻|吟,好像母胎里蜷缩着的姿势,在柔软的大猫毛里,吸一口,橘子味儿的。他一下子就困了,打了个呵欠,眼里有眼泪出来,“纯洁质朴吗?”

    “嗯。”窦慵应了一声,“真的纯洁,咱俩现在的姿势谁都不会误会的。”

    “我不信。”谈知闭上眼,轻声含糊着:“你这小孩儿最会骗人了呢。”

    窦慵无声的笑了笑,直到谈知睡着之后好半晌他都没动,全身都麻了。

    谈知呼吸声彻底平稳了,他看了眼时间,才晚上八点,睡一会儿就该把人叫醒,不然晚上睡不着第二天上班该困了。

    怀里的人气息扑在自己胸口,干净清冽,跟他这个人似的。

    哪有什么高冷啊,谈老师把自己放到冰箱上去,还不是因为凡人摸不着他的制冷点,没法融化他。

    窦慵低头亲了亲谈知的头发,把人一点点抱在怀里换了个姿势,这才目光贪婪的看着人,像牢笼一样把人囚困住,轻轻地亲了亲他的脸。

    醒着的时候那么暴力,这回人睡熟可以为所欲为了,却又偏偏跟第一天才喜欢上似的,亲的小心翼翼怕亲碎了。

    “我好喜欢你呀,谈知哥哥。”窦慵蹭着他的脸,“我不管啊,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第 23 章

    “谈老师!”

    张老师匆匆走过来把谈知叫住。张老师算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了,在概率学行业呕心沥血日夜c,ao劳,每天面对着哪怕全挤在教室后排的学生也勤勤恳恳不迟到早退一分钟。

    可最近的张老师却遇见了难题。

    他和谈知不是一个院系的,但他的学生最近出了点事儿,却和谈知的学生有关。他这几天食不下咽,急得头发都掉更多了,才四十出头,愣是秃的像五十多似的。

    “怎么了张老师?”谈知正夹着书往前走,闻言停住脚,扶了下眼镜,亏他记忆好,上次开月会的时候记住这个老师的姓了,主要还是这个地中海特别扎眼,他们高数虽然也不是那么好教,但很少有头发稀疏的老师,看来教什么跟发量也是息息相关的。办公室有一两个不是教数学的,例如邵颖,但人家头发更多着呢。

    “哎,咱俩借一步说话吧。”

    谈知看张老师愁眉苦脸,有些意外,还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能和自己扯上关系。

    俩人来到了一处教职工吸烟区,张老师点了根烟,“来一根吗谈老师。”

    “不了。”谈知不抽烟,也没有催促他。

    后者见状也不好耽误太久,便直接开门见山道:“谈老师,窦慵是你们班的吧?”

    谈知心里“咯噔”一下,应了声,“他怎么了?”

    “不是她怎么了,想请她帮个忙。”张老师烟都没心思抽了,抬手一掐,说道:“我们班有个男生,喜欢窦慵喜欢的不行了,前天给我发邮件,说活不下去了!就因为不能和窦慵在一起!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儿?”

    张老师平日里对学生和和气气的,讲课还很有意思,特别喜欢讲段子,因此成了不少同学私下里都亲近的老师,有什么心里话也都爱和他说,总体来讲比较潮流。

    谈知眯了眯眼,有些疑惑张老师的淡定程度,但他没敢多说话,只说道:“年轻人需要开导鼓励,不能让他寻死。”

    “是啊!”张老师一拍大腿,“咱俩想到这一块儿去了!你说这个窦慵是个什么级别的美女,值得这样啊?!大小伙子天涯何处无芳草呢!”

    谈知:“……”

    张老师只是看起来潮流,实则对学校里的花边新闻有着一种近乎村里刚通网的蒙昧无知。谈知心想,果然如此,就不知道届时得知窦慵性别的张老师会不会从地中海变成盐碱地。

    他斟酌一番,还是先别告诉他这个问题,他刚才看到张老师随手一摸头发,也不知是不是太用力,竟然掉了不下五六根,太恐怖了。

    “我跟窦慵说一声,让他去劝劝?”

    “那最好了啊谈老师,心病还得心药医,让人家姑娘看看他,和他唠两句,让他知难而退就得了!这破孩子天天不好好学习还做白日梦!这窦慵也是,是个什么天仙,那孩子魔怔似的,本子上一溜全是这俩字,多大了,多大了!”

    “咳,你别生气了。”谈知强忍着笑,最后还是没绷住笑了出来,为了不显得过于尴尬,只好装作被口水呛到一样不停咳嗽,搞得张老师很过意不去,连说不该抽烟。

    “没事儿没事儿。”

    “咱俩去我办公室,就在楼上呢。”

    “也好。”

    俩人一路走着,路过了一旁听了半截脸色微妙的窦天仙,谈知咳的更厉害了。

    窦慵原本打算给谈知送一小盆长得特别好看的多r_ou_过去,谁知道一头雾水听了和自己相关的东西,正愣着,手机里传来的短信。

    谈知在信息里把内容简明扼要的和他说了。

    窦慵顿时哭笑不得。

    但不至于因为被当成女生就生气,谈知让自己去开导那个什么鬼也是人之常情,毕竟都活不下去了不是。

    但,他怕谈知吃醋或者心里不舒坦啊。

    他在谈知面前可一直洁身自好从不乱搞男男关系,那个吕明朗俩人也成好兄弟了,这东一榔头西一木奉槌的,可别因为子虚乌有的感情问题就让谈知又胡思乱想。

    俩人好不容易才升温点,谈知对自己防备心还可重了呢。

    张老师和谈知聊到最后也没发现窦慵是个男孩儿,走的时候差不点就千恩万谢了。

    谈知一路目送张老师离开,觉得他头上的脑门,不,头上的荣誉奖章更鲜艳了,谁说大学老师轻松呢,张老师就不。

    他把人送走想回自己办公室,转头就被窦慵拉住挤进了洗手间。

    “干嘛?”

    洗手间没人,窦慵反手就把门给关死,盯着谈知。

    “我要去给那个寻死觅活的开解?”

    听到这个谈知就想笑,“是啊窦天仙,任务艰巨。”

    窦慵也嗤了声,“这叫什么事儿啊。”

    “你还是去看看吧。”谈知严肃起来,“人命关天,如果不是很严重的,张老师也不能抹开面子来找。”

    窦慵忽然就一把抱住谈知,逮着机会撒娇,“哥哥我委屈。”

    谈知被一声哥哥叫的心里有点异样,没舍得把人推开,说不上什么情绪,反正就觉得这么好的窦慵,能让别人要死要活的窦慵,这么喜欢自己,真是自己的运气。

    “又没让你和他在一起,委屈什么啊。”谈知拍着他后背,“好好和人家说说,人命的事马虎不得。”

    “知道。”窦慵说。

    “行了。”谈知说:“你放开吧。”

    窦慵“嗯”了一声,悄悄碰了碰谈知的耳朵,后者都没发现这么轻微的触碰。

    “老师。”

    “嗯?”

    “没事儿。”窦慵心想,能在学校里这样偷偷摸摸抱一下,其实也心满意足了,他不能像开始的时候总去强迫谈知亲吻他,虽然就快忍不住了,但他更怕谈知反感。

    慢慢来吧,就先这样挺好的。能摸到谈知的身体,把这人揽入怀里,就当他已经是自己的了,别人谁都抢不走。

    窦慵去见了那个男孩儿,谈知坐在办公桌上,心不在焉的写着文案。

    也不知道窦慵和人家会怎么说,要是态度不好,本来就脆弱的再不想活了可怎么办。

    他这边帮着张老师给这孩子保密,不想办公室的人竟然都知道了这个消息。虽然没拿人命当笑谈,但把话题都转到了窦慵身上。

    “这个窦慵有这么神吗?”

    “可是个小男娃啊。”

    邵颖笑了笑,“我倒是见过一次,人真的不错,我要是年轻个几岁说不定也喜欢上了。”

    “是嘛!”

    谈知不知道原来这群年过半百的人竟然也这么爱凑热闹。

    “谈老师你和那小子熟,那孩子真有那么好?”

    谈知一边转着手里的笔,突然被点名,手里的笔一顿,说道:“挺好的。”

    细说起来,窦慵的好应该起码不止这三个字,最低也能说上个把小时吧。

    “男娃和男娃不行呀。”有人说:“我看隔壁班的xx不错,那姑娘学习好又懂事儿,长得还漂亮。”

    “老吴这么快就给说媒啦!人家还这么小呢!”

    “大一吧?马上大二了,谈个恋爱也没什么啊。”有人说:“不然单着总被这么多人惦记啊!”

    “小谈你说是不是?”老吴凑过来,“小谈年轻,和小孩子有共同话题,可以给他说说嘛……”

    “嗯。”谈知应了声。

    老吴目的达成,满意的点头,随口道:“给那小帅哥找个年龄相当的,郎才女貌的,多好。”

    谈知抬头看了老吴一眼,“年龄相当是多大?”

    “也就二十来岁吧。”老吴以为谈知对这事儿上心了,笑了笑说道:“也没更小的了,不然下一届来了小学妹看看也行,哈哈!”

    谈知没再说话,垂眸看着一个字都没写出来的文案,把笔转的嗒嗒作响。

    手机里传来窦慵的消息,谈知看了眼,忽然觉得一阵烦躁,干脆把窦慵屏蔽,眼不见为净。

    另一头,窦慵坐在空旷的自习室,这时候期末党和考研党都还没开始泛滥,这事儿别人听见也不好,窦慵就随手清了场,把门一关,对着对面的男生坐下了。

    大概是吕明朗那一挂,白皙清秀,长得挺帅,不能算作路人。

    但办的事儿有点惊世骇俗,敢和老师说,疯了。还好老张是个比较迟钝又善良的人,他们学校也一直比较开明,不然这位同学就不怕被排挤么。

    “我开门见山。”窦慵没等这位看着他目不转睛都快变成星星眼的男生说话,便道:“我有喜欢的人,非常喜欢,非他不可,老弟你人也看过磕也唠过了,然后就这么着吧。”

    男生趴在窦慵对面,把头冲着他,闻言似乎是有些受伤,咬了咬嘴,说道:“你给我个机会吧,说不定我也能让你喜欢呢?”不和老张说,哪有机会和一直神龙见首的窦慵说上话呀。

    窦慵嗤了一声,没吱声。

    男生顿了顿,说道:“你喜欢的那个人,很好吗?我们差在哪里呢?”

    窦慵挑眉,不想和别人谈论关于谈知的消息,一怕泄露出消息,二他占有欲很强,不喜欢把心头好拿来和别人分享信息,只干脆的说了句:“无与伦比,无人能及,这辈子就是他了。”

    男生眼里的目光黯了下去。

    “行了。”窦慵说:“咱不废话了,我今儿来就是带着任务看你一眼,你长得也不难看,丑到人神共愤的人都活的有滋有味,你就别因为这种小事儿就寻死觅活觉得自己后半生就交代了,人得先为自己活着,才有资格看别人。”

    他最后在男生肩头拍了拍,“当朋友可以,有事儿找我,你要对我抱着其他想法,那我肯定不能再联系你。”

    窦慵说完干脆利落的走了,男生倒也有骨气,没要窦慵的联系方式。

    所以年轻人可真他妈容易冲动啊,非主流,什么事儿三分钟热血,说不定过几天连自己名字是啥都忘了。窦慵想,自己就不这样,寻常这个年纪的人哪能配得上谈知哥哥呢。

    他跟谈知说了这个想法,却没得到回复。他也不恼火,谈知有时候忙看不到,有时候是不好意思,反正来日方长,他要一点点渗透洗脑,让谈知渐渐觉得俩人最合适。

    人生在世能有这种甜蜜的任务,实在是太幸福了。

    第 24 章

    窦慵甜蜜的想法还没维持多久,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谈知再也没给他回复过。

    俩人最近升温,窦慵给他发消息也比较频繁,谈知也很给面子的几乎每条都会回复,哪怕只有一两个字的回应也会让窦慵觉得心里踏实每天生活都有了动力。

    这次他怕误会谈知有时太忙没看到消息,特别等了两天多,结果还是没等来回复。

    这下窦慵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去谈知家里找人,谈知把门打开,等他坐下时还给他倒了杯热水,待他神色如常,没什么不同。

    窦慵有些摸不准,兴许就是每个月不开心那几天谁都不想回复呢?他最后决定从另一个地方切入,状似漫不经心的问:“快放暑假了,怎么过啊。”

    谈知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闻言道:“在家待着。”

    “不回老家么?”

    谈知摇摇头。

    虽然室内空调温度有些低,窦慵握了一会儿热水杯还是觉得有些热,他干脆把身上的薄外套脱了,只剩下一件小背心。

    ji,ng壮的身体露出来,特别有男子气概,却又一点都不夸张,看着十分有诱惑力,在晚上灯光下镀上了一层柔和又暧昧的光,看起来有点好吃……

    谈知明明已经吃过饭了,如今却觉得自己又饿了。

    窦慵其实是个很优雅的人,很少在人前穿这么少,哪怕是对着他,偶尔想耍流氓的时候也只是多开一颗纽扣,那样就算很过分了。

    像如今这种把锁骨,胸肌,腹肌和腰线都展示出来的情况就有点刻意,让人心里有些发慌。

    谈知低着头,把手里这杯水喝了个干净。

    他头一低一抬的功夫,没注意窦慵就凑了过来,年轻人的体温很高,贴近自己的时候有种被炙烤的错觉。谈知忽然就觉得这样的接触比直接抱上来还让他不适,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有种下一秒就想落荒而逃的冲动。

    “老师。”窦慵声音低低的,听起来特别温柔,还带着点自然流露的宠溺,听的人浑身发软,骨头都酥了。

    他说:“我假期来给你做饭好不好?”

    “不用。”谈知说。

    “老师怎么了?”窦慵声音突然就委屈起来,特别无辜道:“我是不是又做什么惹老师不开心了,我改好不好,老师说出来我都改。”

    他生的好看,眉宇间都是惊艳之色,如今装起可怜来简直从善如流信手拈来,眼尾向下耷拉着,从小狼变成了小狗,让人想下意识伸手去摸。

    谈知当然不敢摸,他就算是把自己手心都抠出坑来也要阻止自己。

    “没有。”他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挺大个人了,拿着小孩儿撒气算什么事儿,自己想想都丢人。

    不就是……不就是觉得自己岁数大了配不上窦慵么。

    窦慵这么好的人,就算自己适龄,估计也配不上吧,谈知想,说不定自己适龄那时候窦慵还看不上自己呢。窦慵这种性格成熟的人,应该会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很幼稚,说不定会喜欢上另一个大叔?真有这种假设就不知道是谁那么走运了。

    他胡乱想着,鼻子里钻进去一缕清淡的橘子味儿,回过神来发现窦慵的脸就在自己面前,和他的脸贴的很近,差一点就要挨上了。

    谈知吓了一跳,下意识猛地往后躲,直接被窦慵按进沙发里吻住了。

    “唔……”

    少年皮肤贴着自己,特别热,谈知有一阵短暂的眩晕感,失掉了力气,双手垂在身体两边,蹙眉闭上了眼睛。

    他被亲了很久,脖子上甚至被裹出了暧昧的响声,一定留下痕迹了,他有些懊恼的心想,自己真的是很坏的一个人。一边疏远人家,一边又企图能留住他,如今都这样不择手段出卖自己身体了……

    “老师。”窦慵喘着粗/气,手伸进谈知衣襟里,“你怎么不躲?”

    谈知没说话,胸膛起伏着,紧紧闭着眼,胸前的衣襟上鼓起了一块儿,他仰着头,一副引领献祭的姿态,眼里一片看不见的通红。

    他这个样子窦慵反而不敢碰他,停了下来。

    谈知白皙的皮肤镀上了一层粉色,脖子上被他制造出了很多紫红色的印子,看着有种别样的凌/虐美,窦慵心想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会出事的。

    他会控制不住自己把谈知吃掉的,一点一点一口一口吞进自己肚子里,那样以后就再也不能抱着谈知和他说情话了,要说一辈子的。

    窦慵凑过来压在谈知身上,亲着他耳尖上的柔软黑发,心中的温情快溢出来了,谈老师,谈老师……

    他一遍遍的默念,眼神专注的看着谈知,要把他的五官他的廓落他每一个细节全部都刻在脑子里,他眉上的每一道纹路,鼻梁的路线,唇上性感的小唇珠……

    被自己亲吻的双颊潮/红的谈知样子真迷人啊,窦慵觉得自己仿佛要溺死在这片名为谈知的湖里了。

    他胸腔突然就涌起了很符合这个年纪的一腔热忱和澎湃的力量,他想对谈知求婚,想和他永远在一起生活,哪怕以后谈知变老变丑了,他也喜欢这个人,只要他是谈知。

    窦慵突然有点想哭,他被自己的想法感动到了。他揉了揉眼睛,好在这个人看不见他现在窘迫的样子。

    谈知还闭着眼,睫毛长长的,浓密的像扇子,从眼睑上铺下来整片,微微颤抖着,红唇微微开启着。他分明一副任君采撷的架势,他对自己太好了,太纵容了。

    窦慵把头蹭在谈知脖颈,在他的颈窝摩擦着,“老师,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谈知脑袋里有一团团一簇簇的烟花炸开,每一团里面都有一个“我喜欢你”,每一簇里都有一张窦慵的脸。不知炸开了多少个,好像要把他炸碎了。

    谈知有些妥协无奈,有些自暴自弃,他想,我是不是完蛋了呢,我死在窦慵这个人身上了。

    “老师不要不理我。”窦慵突然间换了台词,“老师,我好怕你不理我。”

    “别叫我老师。”谈知痛苦的眉心都蹙在了一起,胸腔被酸意噙满,轻声道:“以后叫我谈哥。”

    求你了,别叫老师,如果可以,我不想当你的老师。我想当你的同龄人,和你光明正大正儿八经的谈一场恋爱,那样最后是死是活也都不会有遗憾。

    不会像现在这样,让他觉得自己卑微又卑鄙,苟且又荒唐,他如蜉蝣在罅隙里窃取着窦慵残存的呼吸,他快要缺氧而死了。

    “好,谈哥。”窦慵紧紧挨着他,“谈哥,谈哥,你真好,我只喜欢你,永远喜欢你。”

    谈知用力闭紧了眼睛,有液体从眼角被挤了出去,他猛地一惊,当头一木奉般不可置信,好像脑袋里一直绷紧的弦猛地被人挑拨起来,震的他一片空白,心都跟着发慌了。

    他抖着嘴唇,趁着窦慵看不见的片刻迅速收敛心神整顿情绪,再睁眼时又是那个波澜不惊的谈老师。

    “你放开吧。”谈知平缓了声音,“我没不理你,这段时间期末结业,任务有点多。”

    “嗯。”窦慵竟然真的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最后在谈知脸上亲了一口,“好,这次考试我高数要拿满分!”

    谈知笑了笑,“好,你最木奉了。”

    窦慵不来上课都能轻轻松松考高分,别说他每节课窦慵都来,其他课也跟着蹭,想到这谈知说:“别的科你也要好好考,听见没?”

    “嗯。”窦慵点头,“我都好好的。”

    谈知笑了笑。

    “那谈哥能摸摸我的头吗?”窦慵眨了眨眼,把毛茸茸的脑袋伸过来,像小狗一样蹭了两下谈知的手掌。

    谈知手下意识哆嗦了两下,心里有一块好像被窦慵给掏空了,塞了一大块糖进来,甜的他快要找不着北,五脏六腑都跟着粘到一起,齁甜,齁的他发蒙。

    他揉了揉窦慵的头发,柔软温暖的触感太适合他这种“老人”了,年纪越往上涨,就越喜欢这种能把人溺毙的温柔。

    窦慵一定是给他下了什么诅咒,每一帧画面每一句台词都戳到他的心坎里,恰到好处的让他越陷越深,沦陷成了盲目的痴子。

    第 25 章

    临近放假,天气也越来越热,谈知天生体寒,倒是不觉得什么,窦慵每天都会给他发一些大哭的表情,说自己好热啊怎么办,好希望冬天快点来。

    谈知回复说那不行啊他自己怕冷,冬天特别容易冷。

    窦慵说有他呢,他是谈哥贴心的暖宝宝。

    “谈老师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邵颖拿着小风扇吹,有些夏天的室温真不是一个空调能解决的,她的淡妆都花了,每天都怕上课的时候粉底和粉笔灰糊到一块儿,散粉定妆粉比以往多用了一倍还多。

    “看了个段子。”谈知说。

    “是嘛,我还以为谈老师交女朋友了呢!”那表情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在和自己女朋友聊天吧,一脸甜蜜宠溺的,甚至看上去还有几分羞涩。

    谈知摇摇头,没说话。

    那次日料优惠券之后,邵颖有意无意的又约了自己几次,但是窦慵缠他缠的太紧,他实在腾不开时间,就根本没赴约过。

    也不知道邵颖是彻底歇了心思还是在憋着什么其他招数呢,这段时间偃旗息鼓,再没提一起出去干嘛的事儿。

    可能是也觉得天太热了吧,谈起恋爱的话更容易心浮气躁,再多几个风扇都拯救不了。

    谈知微微安心,也竟然对窦慵感激起来。

    窦慵很黏他,却也不是那种完全不让呼吸不给空间的,小孩儿很容易满足,给个回复就乖了,甚至谈知心情不好直接和他说“我不想回你”,“我现在不想说话”,窦慵也只会回复一个“好”,“行”,然后等他下班了就会给他做好吃的,做一些小甜点,买点并不破费的小礼物制造惊喜感动。

    他小小年纪对分寸的把握掌控到了一个让谈知有点难以理解的ji,ng准程度,恰好卡在了不会让人觉得亏欠厌烦或上瘾之间。

    但人都有劣根性,一旦得到过哪容易再由奢入俭呢?

    反正谈知想,这孩子哪天和自己老死不相往来了,估计谈知没准会三十来年头一遭发一把疯,不要脸的把人留住。

    且当他卑鄙吧,他兢兢业业为人师表这么多年,一出格就出了几十个南墙以外,有铁头功估计脑袋也都撞碎一排了。这是中了一种叫窦慵的毒呢。

    窦慵不会越界,他也不好意思总任性,回看自己发的消息,总觉得窦慵单方面对自己奉献太多了。

    他就等着窦慵厌倦自己,离开自己,这样自己就不用每天担心了。

    说到底他自卑,他从不否认自己的自卑。

    谈知坐在远飞健身房,呆呆的看着不远处的张远飞撩汉。

    “什么肃的分了?”他是真没记住名字,就记住那孩子一点也不老实,上次一个包厢的时候总对着窦慵抛媚眼。

    “没分。”张远飞说:“吵架了,先冷一星期再说。”

    “厉害啊。”

    “你呢?”张远飞走过来在旁边坐下,“是小慵还是小何呀?”

    谈知“啧”了一声,“我最近不常来,来了你必提他,要是有意思趁早拿走,别让他在我这赖着。”

    “谁啊?窦慵么。”张远飞嗤了声,“我多大本事能拿走这位爷啊,明显那孩子死也要死在你身上。”

    谈知没说话,盯着落地窗外来来往往的人,无声叹了口气。

    “还没在一起呢?”

    “在什么啊,我这还当着他老师呢。”

    “先处着呗。”张远飞倒也没混不吝的说师生恋多刺激,只说道:“等他毕业你就不是他老师了,先这么处着,正好观察观察,不过这四年观察期,我看呐这人你也留不住。”

    谈知心里不太好受,但他一点也不怪张远飞,他知道这是事实,社会本就浮躁,窦慵这种性格的年轻人本就难得了,不能指望要求太多。

    四年,别说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就算情侣分分合合都能写本书了,他和窦慵又不是活在里,哪能等到那时候呢。

    四年后他就32了,妥妥的大叔一枚,窦慵还是二十出头,不出意外肯定比现在更优秀更亮眼,自己拿什么和人家在一起啊。

    啥都给不了。

    “知啊,也别太丧了。”多年的朋友,哪怕谈知不喜形于色,张远飞也多少能感觉到谈知的失落,“世间自有真情在,你又不是什么屌丝,洁身自好这么多年,也该遇见一个了。”

    谈知笑了笑,“希望如此吧。”

    “哪天再出来喝点,不带窦老弟,就咱俩,或者带上那俩玩意,咱哥四个重温一下大学时光,说不定温完了就年轻个好几岁了呢。”

    张远飞认识谈知这人的时候就知道他生活的讲原则,恪守成规,绝对的正人君子,有时候甚至让人觉得太闷,太没劲没意思。人都有七情六欲,这样的人他注定得有点缺点,甚至听起来这缺点可能是那种好笑的幼稚的犯不上的匪夷所思的。

    谈知这人有时候会敏感,脆弱,不自信,很多同志都会有这毛病,觉得自己喜欢男的就和别人不一样就被社会所不容。也不是什么三观的问题,就是谈知对自己太严格,太不好了。

    他的生活太沉寂,水花火花都没有。如果没有窦慵,或者没有窦慵这样的人,说句实在话,谈知的感情世界还真不完整,甚至说是缺了灵魂。

    他就需要一个逼着他走对他赶鸭子上架的人,对他好,对他知冷知热,告诉他,他很优秀,可以共度余生。

    窦慵不知道行不行,但起码一点点的都在做。

    张远飞看人准,知道谈知这幅患得患失的德行就是对窦慵也上心了,那就证明他上次和窦慵单独在健身房的谈话没白费。

    窦慵是个好孩子,俩人挺般配的,不仅是他,那俩直男都也这么认为。

    夏季天气变化的快,两人在里面聊着,外面就下起了暴雨,谈知一会儿学校还要开个例会,他下意识就低头看时间,发现快来不及了,抓起手机就走了出去。

    张远飞:“你有毛病啊晴天不走雨天走?显得我多刻薄不留人一样!”

    谈知没搭理,“我出门打车。”

    “门边上挂着一把伞,别忘了带着。”

    “嗯。”

    谈知应了一声,走过去拿起伞,发现伞里面裹着一层黑膜,“飞哥。”

    “怎么?”

    “这是防晒伞吗?”

    张远飞好像正要接个电话,闻言往谈知那边看了一眼,“是的,两用伞。”

    结果他接起电话说两句挂了之后,发现伞还在,谈知已经不见了。

    “啧!”这小子不开车,万一打不着车岂不是要浇半天,干什么这样自虐!

    谈知穿的很薄,只有一身衬衫西裤,被雨淋了几十秒就打了个通透,他上身透了之后就激|凸了。

    谈知活这么大没这么失态过,好在周围也没认识的人,干脆不坐公交也不打车了,就淋着吧,反正健身房离他家也不远。

    谈知把手机放进兜里,若这个时候给窦慵发消息,对方不论在干什么肯定都会立马过来接他,给他披上一个外套,把车里的暖气打开,甚至会用自己的身体给他捂手。

    谈知闭了闭眼,任凭雨水打在脸上。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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