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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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花的果实 作者:汀上白沙

    正文 第1节

    暗花的果实 作者:汀上白沙

    第1节

    第一章

    六月, 毕业天。身穿深色学位服的毕业生总是夏日里的一道风景线。 炎炎阳光炙烤下, 即使汗流浃背, 却也没见有人脱下这属於荣耀的服饰。 他们笑著喊著, 接受每一个学弟学妹们的祝福。

    在这批医科大的研究生中, 梵洛伊应该算得上是比较出挑的一位了。 由於在其研究项目的突出表现, 加上导师的大力推荐, 在毕业前便被荷兰的eendracht殖研究中心选中。 五月中旬拿到了offer和签证, 七月末, 就将带著梦想和希望, 踏上那片陌生却热情的橙色土地。

    例行的学位授予大会之後便是众人拍照留念, 互道再见的时间。 作为其中的佼佼者, 梵洛伊的周围自然不会少了朋友和专程慕名来见他的学弟。 礼貌地同所有人微笑打招呼, 还要耐著性子憋出微笑满足一些学弟的合影要求, 梵洛伊努力在人群空隙中寻找那个说好要一起庆祝的好友, 却每每迷失在那一片深蓝色的海洋中。

    “莫非又是被那群如狼似虎的学弟给困住了?”

    这个念头一上来梵洛伊只觉不好。 医科院的和尚个个不是好糊弄的对象, 在这母猪赛貂蝉的时代更是如此。 许多不甘寂寞的男生便把目光投向了长相漂亮的男性, 佐岸, 他的倒霉朋友, 也自然不信成为了被追求的对象。

    倒也不是说佐岸是娘娘腔, 如星般的眼眸, 悬胆似的挺鼻, 除了那脸架子是秀秀气气的瓜子脸, 可放整了看, 再美也没有多少女人家的柔美, 不过坏就坏在发型上。 多少次梵洛伊劝过这个被学弟追得有些苦恼的朋友减掉那一头乌黑顺直的及腰长发, 可每一次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留了那麽多年, 剪了实在感觉可惜。”

    “每次做实验都得那个女人带的网罩把头发盘起来, 这样你就不觉得麻烦?” 梵洛伊简直抓狂, “其实你是故意的吧, 存心留著长发欣赏那帮傻子追你时流口水的猪哥样! 唔, 一定的。”

    不过现在可不是吐槽的好时机。 梵洛伊暴躁地已经挂不住笑容。 同最後一个学弟照完相, 得了个空便从中窜出, 拖曳著略微有些长的学士袍急急朝著佐岸该呆的那个区域跑去, 来来回回找了好几圈, 除了碰上几个以前曾经招惹过佐岸(但被他梵洛伊打走)的猪哥学弟, 连佐岸的一根头发都没找著。

    “滋滋──”

    大腿根部外侧忽然麻酥酥地振动起来。 梵洛伊这才想起来世界上还有手机这一玩意。 以一种怪异的姿势从西装裤内拖出手机, 低头一看, 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佐岸的电话。

    既然能打电话, 那说明这家夥应该没什麽事。

    “喂, 你死哪里去了?” 要他这麽热的天找恁久, 口气自然不会好到那儿去, “说好要一起穿硕士服喝酒的呢!”

    “嘿嘿, 不好意思, 久等了。” 佐岸赔笑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 “我现在在阳士楼门口, 你要不来找我?”

    “阳士楼? 你去哪儿干嘛?” 阳士楼的功能大抵两个, 下三层是生物和医用实验室, 那群法医专业的变态没事就在那儿解剖尸体; 上两层则是用作导师的办公室, 那群不幸的导师也因此被称作踏在尸体上的人。 不过现在正是毕业之时, 根本没有人在那里做实验, 导师们也大都出席毕业典礼, 阳士楼应该空著才对, 佐岸怎麽没事就跑那儿去了?

    “手机说话不方便。” 这一点佐岸没有细说, “总之你快来吧, 待会见面再讲。”

    可怜那梵洛伊只得又白白跑了腿, 赶往离礼堂好几百米外的尸体楼。

    “所以, 你已经拒绝了香港那家医院?”

    梵洛伊的一口啤酒差点喷在佐岸崭新的礼服上。

    和他一样, 佐岸也因为优异的在校表现拿到了香港一家大医院的录取通知, 甚至比梵洛伊更丰厚的是, 对方还提出在闹市提供住房一套的绝好条件, 职位也早已为他空出, 一切就等著佐岸亲临前去执刀工作了。 可就在这节骨眼上, 这笨蛋居然, 居然为了导师的一个请求, 硬生生地就把这麽一份好康的事给通通推了?

    “还没呢。 不过准备回去写电邮。” 小小抿了一口啤酒, 佐岸说道,“你说该用什麽开头啊, 怎麽写比较有礼……”

    “写什麽电邮! 拿过来! 你喝酒喝疯了?” 夺过那杯淡黄色的液体, 梵洛伊恨铁不成钢地往桌上一摔, “导师的话能当个屁! 我告诉你啊, 就算他现在给你花好稻好, 等你真的付出汗水付出时间把这中心搞起来了吧, 哼哼, 你还能指望他给你什麽好待遇? 我同你说, 你不要……”

    “佑教授不是那样的人!” 十分不赞同地打断梵洛伊, 佐岸的眉头蹙起, 仿佛自己一向敬重的人被侮辱了一般不快, “你没有在他手下做过, 知道些什麽呀? 他这回有求於学生, 肯定是难到没有办法了。 本来国内在这块做研究的就不多, 他又不好意思拉别的导师的学生, 谁愿意当个光杆司令? 我这也不是谢师恩帮帮他老人家麽?”

    “他当光杆司令? 那是因为他那时压根没想到自己的窘境!” 梵洛伊想得可比佐岸事故多了, “他要真想叫你帮忙, 当初为何签了香港医院发来的确认函? 又为何在毕业典礼上临时把你给叫走? 哼, 事实就是他内定的那个队伍肯定有谁撒手不干, 老头自己团结工作没做好, 反而想要拖学生下水…… 还有没有师德啊? 这姓佑的!”

    “梵洛伊, 说话怎麽这麽无礼?” 佑教授在佐岸内心的地位颇高, 他又是个认准了就不放的主, 因此即使对方是自己的好友, 对自己的导师出言不逊, 他也是无法容忍的, “佑教授这事, 我还就是帮定了! 你说什麽都没用──我还得写邮件去了, 这酒, 你慢慢喝吧。” 说罢, 长发一甩, 竟是转身就走。

    “你总有一天会後悔的!” 没用朋友在, 再好的啤酒也只是掺了酒ji,ng的小麦饮料而已。 气恼地往肚子里灌下一杯泛著白沫的液体, 梵洛伊暗骂, “不知那姓佑的到底给佐岸下了什麽蛊, 竟引得他这般死心塌地!”

    要说这佑教授吩咐了佐岸些什麽, 其实也不复杂。 佑教授年纪虽不大, 学校也大有续聘他的意思, 不过带学生的待遇总不比自己做研究卖成果的好。 恰好手头也有点多年攒下的本金, 国内市场也有这方面的需求, 於是老头寻思著便准备开个国内首家男性殖中心, 专门替有需要的男性结合的家庭提供生子服务及其他相关研究。 前前後後差不多准备了一年左右, 最难批的营运证也顺利拿到手。 可不幸在中心即将开业之际, 一个作主刀的忽然被外国一家医院以高薪挖去。 老头那个急啊, 此刻再去人力资源市场找替补已为时甚晚, 人脉网淘了许多遍也没能淘出些子丑寅卯, 最终只得硬了头皮, 语气十分低下三四地找了自己最得意的门生死马当活马医, 还意深情切地哀求道, “不强求你, 可老师也是走投无路了啊, 这主刀不是人人好替的…… 如果有办法, 老师真不会来打扰你… 唉, 你若能考虑考虑老师的话, 明天给老师个答复吧……”

    一番话说得连佐岸的眼泪水都快出来了。 你说年过半百, 头发几近花白的老人家──还是师长在你面前说出这麽可怜兮兮的话语, 你能不动心, 答应这个听上去即使有些无礼却拒绝不了的请求吗? 佐岸这个好苗苗更不用说, 连考虑都不考虑了, 直接扶著导师的肩膀, “我答应您, 老师! 不要担心了。 香港那边, 我会去向他们解释!”

    “真的吗? 佐岸, 这, 这太感激你了!”

    於是佑教授是开心了, 可也因此和把权威不放在眼里的梵洛伊闹了个不愉快。

    两人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面, 直到梵洛伊临行。 身为多年的好友, 即使有小摩擦, 送行总还是要送的, 再加上半个多月的隔离, 那气就算还存著, 有能存多少?

    梵洛伊在机场见到了那个依然长发垂坠手捧礼物的好友, 那颗原本还担心佐岸依旧生他气的心终於是放了下。

    “留下来吗?” 他问。

    佐岸点点头。

    虽然已经猜到答案, 不过亲自看到佐岸承认还是有些让梵洛伊不爽。 不过时过境迁,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仔细想想佐岸的选择也可能有他的道理, 总之只要他只要对方过得好, 他便安心了。

    那, 这个话题, 就到此结束吧。

    “送我什麽?” 很不客气地接过那只礼物盒, “太蹩脚的我不要哦!”

    “你用得上的, 拆开来看看。”

    “那我不客气了。”

    盒子里赫然躺著一本英荷字典。

    梵洛伊的脸瞬时垮了下来, “他们说我可以免修荷兰文的。” 他不快道, “这个礼物不好, 等我回国补给我一份!”

    “得了, 谁晓得你什麽时候滚回来!” 佐岸笑著调侃, “行了行了, 你赶紧走吧, 误了飞机我看你还能去哪儿!”

    “啧啧, 真无情。” 梵洛伊提起行李, 最後一次拥抱了这个他最舍不得离开的朋友, “等下次再见时, 这头长发该剪了吧。”

    “都习惯了, 剪什麽?”

    “听我一句, 不舒服, 便剪了吧。”

    只是无心的一句劝, 梵洛伊却没有想到, 多年後在荷兰见到老友的时候, 竟真的不幸被他言中。

    正如大家所见, 这是佐岸和佑海的新文

    有点慢热, 比如第一章连男猪都只出现一个 其实这是一篇大纲文。 我以前写文章从没有列大纲的习惯, 所以导致情节发展过快, 然後就感觉没办法往下写, 这一点很致命, 所以从这篇开始已经慢慢在改过来了。

    请大家多多包涵~

    鞠躬退场, 如看後感觉不错, 还请多多支持~

    第二章

    第二章

    佑教授的殖中心预计在八月下旬的时候开张。 离正式上岗还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 佐岸却已俨然是教授的左膀右臂, 整天跟在老头後头处理相关事宜。 其实佐岸并不是擅长社交的高手, 也不怎麽喜欢抛头露面的工作, 不过一切都敌不过老头的恳求。 老头说这麽多人里我就信你一个, 你看那谁谁谁, 说是会说得很, 可消息放他嘴里根本过不了夜, 我那麽多信息要被他听去, 隔天还不全城皆知?”

    多个人替您做广告不是挺好? 扎起散在肩上的发丝, 佐岸无奈地在心里吐槽。 “应酬这种事, 就算中心开业之後还是得有人做呀。” 趁机找借口让自己透口气, “佑教授, 我以後的工作, 到底是不是主刀?”

    “当然, 当然是! 我教出来的学生不上手术台岂不太可惜?” 听出佐岸暗含的不满, 佑教授倒也反应得快, “可现在先让你熟悉熟悉中心的运营不是更好? 扩展扩展你的见世面嘛!”

    佐岸对这种狡辩甚感无力。 即使怨言再多都不好意思提出了, 整天干巴巴地等著开张之後只与手术刀为伍的安静生活。

    八月底, 在媒体的长枪短炮镁光灯和众人的翘首中, 佑教授穿著笔挺的西装, 同政府机关的几个领导共同剪了彩, 中心热热闹闹地算是开了张。 由於是国内第一家专供男性服务的殖中心, 收到的关注程度自然不少。 虽然明码标价的手术费让人咋舌, 不过早就想到这一点, 颇有经营头脑的佑老头已经事先同一家银行交涉过, 提供特殊的贷款服务, 以满足那些想要亲生骨r_ou_, 却囊中羞涩的伴侣们。 开业的第一天前来询问的情侣多得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甚至在关门前就收到了一个单子, 著实让老头兴奋不已。

    “开业大吉啊!” 老头笑得连嘴都快裂开了, “赶紧的, 大家要进入状态, 下个礼拜就要做第一笔生意的, 打起ji,ng神, 干得好的月底我给发奖金!”

    “下个礼拜?” 有人顿时惊讶地叫了起来, “等等院长, 没, 没上岗培训的吗? 我……”

    老头顿时眼一瞪, “培训? 都要工作了还要培训, 你在学校做什麽了? 诸位, 要晓得, 我们说得好听算个殖研究中心, 可追根刨底就是个你给钱我做事的生意场! 生意场上哪容得了等待? 总之皮都给我绷紧了, 临场不能慌, 不管怎样, 第一场仗, 我们要打得漂漂亮亮的, 听懂没?”

    众人喏喏点头, 包括佐岸, 都起了一层ji皮疙瘩。

    他的工作是重中之重, 即负责开腔替病人移植进已经含有受ji,ng“卵”的人工子宫, 等十个月後胎儿成熟了再从病人的腹中将其取出。 如果说培养双亲受ji,ng“卵”的工作是整个受孕生产过程的百分之三十, 那剩余的百分之七十, 他的责任占了九成以上。 除了要考虑人工子宫与病人的亲和程度, 移植後发生的任何移位或出血问题, 他都得负责到底。

    虽然在佑教授手下干活的时候基本上这些都c,ao练过无数次, 可真要到了临床, 他佐岸执刀的手还是免不了要抖上一阵。

    幸好出於对中心名声的考虑, 同时也是为了缓解各位员工的压力, 佑老头对外宣称遵循道德法中心只为已经拥有法定结婚证的伴侣服务, 同时为保证服务质量开业的第一个年头每月只接一笔单子。 这给了众人充分的准备时间。 第二天定了单的客人来到中心交付了定金做好体检。

    体检合格报告出来後便应该是带客人去中心专门设置的采ji,ng室采集j,,g液。 这其实是蛮尴尬的一件事, 因为这采ji,ng虽说不限方式, 可相爱的两人在情动的时候怎麽可能只会自顾自? 接待这两位客人的是个刚出校门的小姑娘, 脸皮薄的和纸一样, 硬是不好意思领著客人去那布置得颇为暧昧的专用房间。 於是羞赧地抓住了刚从实验室出来的佐岸, “请, 接下来请跟著佐, 佐医生… 两位……”

    又被拿来当垫背的了。 佐岸翻白眼, 却推辞不得, 只得硬挤出笑, “啊, 那, 如果您做好了准备, 请来这边……我们有隐蔽的房间提供给您二位──”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这句话是什麽意思自然双方心知肚明。 那位个子稍矮, 眼眉却漂亮地堪比佐岸的男子脸甚至倏地红了起来, 身边的伴侣则微微一笑, 手臂搭在爱人肩膀上, 问佐岸, “时间有限制吗, 医生?”

    “没, 当然没有!” 问这个干什麽, 该不会……

    “那就好。” 男人的笑意更浓, 不过笑的对象不是佐岸, 而是他手臂里那个已经变成火红大虾的男子。

    晕死!

    一路上背後传来轻轻的调情声, 听得佐岸只恨自己没把耳塞带来。 也幸好是他这大男人在领著这对按耐不住的情侣, 如果换做是那个还没见过什麽世面的小姑娘── 喂喂, 笑得不要这麽邪恶好不好? 不要以为我背後没长眼睛, 走道里都装过摄像机探头的! 万一拍下来教坏小朋友怎麽办?

    於是心里一边吐槽一边带著两人去了房间。 采ji,ng室其实就是好几套功能相同的双人房, 每一套的风格都不尽相同, 全部经由佑教授请来的专业设计师设计过, 目的在於营造出温馨美妙的环境, 好让客人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状态──如果实在不行, 抽屉和柜子里甚至还藏著全套的玩具和影像带供人使用, 服务周到到让人不泄不行。

    从抽屉里掏出两只干净的烧杯, “请将j,,g液分开注s,he在两只烧杯中。” 佐岸解释道, “一切完毕後请按床头服务铃便可离开, 我们的工作人员会立刻前来取样本。”

    “行, 我们知道了。” 高个男人显然已经迫不及待, “医生您还有事?”

    “没…” 佐岸赶紧识趣道, “祝您二位… 嗯, 愉快……”

    说罢飞也似地逃出房, 呯地带上房门。

    呜, 好尴尬! 看来这种同人打交道── 还是这麽敏感的交道──他还是少接触为妙!

    於是接下来的一整天佐岸都躲在实验室中练习c,ao刀, 有咨询的也让其他同僚接待了。 将近傍晚的时候来中心的人越来越少, 又听说客人的j,,g液也已经交到了培养室, 佐岸想想刀子动了一天也该歇歇, 於是便借了件无菌服跑到培养室去观摩。

    培养室的几个男人也无所谓干活时有人打扰, 只是j,,g液送来的时候已临近下班时间, 这对黏人情侣让他们等了整整一天的举动实在令人恼火。 惟有一个已经结了婚的男人表示理解, “一看就晓得你们这群小辈没好好谈过恋爱。” 自诩长辈的他以一种高姿态教训, “真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 连时间是怎麽走的你都不会知道── 更何况他们两个在做这种全身心投入的事? 啧啧, 别鼓著脸看我, 事实, 我讲的可都是事实!”

    “等你和你老婆要做殖的时候, 看我不把你的龌龊液体掉包掉!” 负责移植的小处男咬牙回应挑衅。

    “哈, 你真当我是死的啦!” 他嚣张大笑, “这种事可能性都没有!”

    “前辈,” 一直静坐在边上没有发声音的佐岸忽然冷静地叫了一声。

    对於这个安静秀气的後生, 这位前辈还是挺喜欢的。 “什麽事?”

    “你的盖玻片碎掉了。”

    “什麽!!! 啊──”

    於是整个培养组几近报废, 最终还得都重新再来一遍。 下班晚了好几个小时不说,完事後相关人员还被老头叫去办公室骂得狗血淋头。 不过佐岸作为单纯的观摩人员倒没被牵扯进去, 关照了两句後挥手就让他先行离去。 当然老头又不是吃素的, 如此这般善待佐岸, 除了他是自己最器重的门生外, 其实他对佐岸, 还有另外的打算……

    第三章 【已补完】

    第二章

    佑老头的夫人过世得早, 撒手人寰的时候两人的儿子才十一二岁。 其实算算那时候佑老头正当中年, 资历又不凡, 续弦也不是件为难的事, 可老头为了唯一的儿子著想, 生怕娶进门个坏後母毁了他这根苗子, 因此婉拒了媒婆们的好意, 独自一人又当爹又当妈地养大了独子。 现在这小子的确也争气, 继承了父亲在医学上的天赋, 大学时就去了美国的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攻读生物医学, 忙於学业好多年都没回国看一次。 不过每每在学期末接到附有儿子优异成绩单的eail, 老佑也便心满意足了。

    其实开设这家中心, 多多少少也有点为这个儿子考虑。 说到底老佑是不愿意让儿子留在美国那片异土, 凭著自己多年来在国内打下的基础, 他完全可以给儿子创造一个更好的未来。 等几年後儿子学成归来, 自己就能渐渐从位子上退下来, 让他继承自己的衣钵。

    想到这儿就不得不提到佐岸。 之所以看中佐岸, 让他挑大梁做事, 不仅因为对方的资优, 更重要的一点便是性格。 佐岸能忍让, 不争权夺利, 而且耳根子和心一样软。 且不说在现在中心还没什麽大动静的空巢期中他所占的地位, 儿子回来後的过渡期内, 需要照顾指导他的人非也佐岸这个已经有了几年临床经验的人莫属; 等真正有能力独当一面後, 凭佐岸的温和脾气, 让他交出大权想必也应该不是什麽难事。

    虽然听上去挺刻薄, 老头叹了口气, 不过说到底在儿子和弟子之间, 身兼老师和父亲的也免不了要偏袒自己的子嗣啊! 佐岸那头, 他只能在容许范围内尽量补偿他了。

    这麽想著对佐岸便产生了种亏欠感, 哪还能骂得下去? 不过老头的这个计划倒是没准备让佐岸太早知道, 佐岸直到佑公子回国前的半年才晓得佑教授对自己的好, 并不是全是出於师生情谊。

    回到现实中来。 佐岸怕再惹麻烦, 之後就没开小差去过别的科室, 整天不是实验室就是办公室两头跑, 无聊归无聊, 倒也太平。 五天後培养室传了消息说同客人体型匹配的人工子宫已经备好, 受ji,ng卵也稳稳妥妥地呆在其中──一切就绪, 就等著佐大刀给人剖腹放进去了。

    培养完毕的整体在实验室不能放置太久, 於是中心急急地就把客人招过来了。 还是一对黏黏腻腻的命命鸟, 只是那个不幸准备挨刀子的漂亮男子脸上多了三分紧张, “医生!” 头戴手术帽, 已经躺在手术床上的他紧紧揪住佐岸的无菌服, “会不会疼…… 均逸呢, 可不可以让均逸来陪我…” 均逸是他男人的名字。

    “不会疼痛的, 我们会做全身麻醉, 您一点感觉都不会有。” 使了个眼色给麻醉师, “您的先生就在外头等著, 很抱歉手术过程有关太多细节, 外人是不允许进入的。”

    男人没有回答, 因为他口鼻上面罩中溢出的气体已让他很快陷入深度麻醉状态。

    “那麽, 各位,” 作为主刀, 佐岸接过护士递上的手术刀, 深呼吸一口, 同各位同僚道, “我们的第一场仗开始了。”

    之前在模拟环境中做过的实验的基础深植脑中, 佐岸专心致志面对这具鲜活r_ou_体。 切开, 找到接合点, 然後植入早就准备好的子宫。 这套步骤佐岸早就做得非常熟稔。 男子非常健康, 开腔後的状态也十分理想, 因此只需小心行事, 注意每一根血管的走向和位置, 手术其实并不太难。

    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接上了所有该接的器官, 又耗掉半个小时的检查时间。 从男人体内抽出手, 佐岸长嘘一口气, “缝上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气。

    “这小子, 果真没看错他。”

    谁都没注意到他们的boss佑老头一个人在顶上的观摩室里把整个过程都看了进去。 本来只是想看看这夥年轻人做事有没有底, 万一实在不行他好赶紧冲进去补救, 哪知佐岸第一次作为主刀表现就如此纯青, 做事干脆而不拖泥带水, 速度快捷却非马虎草率。 老头不仅在心里给这弟子输了个极高的大麽指。

    看来把小海托付给佐岸, 他是能完完全全放心下来了。

    中间如何如何修养的过程可暂且不提。 总之十个月後第一个健康的男宝宝在佐岸的手下顺利诞生, 这头胎的成功让整个中心的气氛顿时欢快了起来。 客人带著宝宝的幸福的笑成了中心的活广告, 之前还对这项技术持保守态度的言论们悻悻地闭了嘴, 接到的订单则是如雪花般纷至沓来, 财源滚滚得让老头数钱数的手都软了, 直呼下海经商是个明智的选择。

    然而这份喜悦感染到佐岸身上。 中心不大, 合格又信得过的主刀医生也只寥寥数位, 完全满足不了庞大的需求量。 老头算盘ji,ng得很, 说什麽市面上聘不到这方面的专家, 让人给这些倒霉的医生排了满满的日程。 作为一把手的佐岸工作量自然是最大的, 那面排班表上密密麻麻大多都是他的名字, 常常都是刚从一个手术室里出来马上就被人拖进另一个, 在血腥中重复著一边又一遍的机械动作。 尽管挣的钱比第一年要高出一倍, 可压力量也随之水涨船高。 终於有一天, 在宣布最後一项手术完成後, 还没来得及脱下手套, 忽然眼一花, 腿一软, 毫无征兆地便噗通倒在手术床边上。 送医院检查一看原来是整天超负荷工作导致的ji,ng力衰竭。 替佐岸诊断医生的是佑老头的大学同学, 见了在一旁干著急的老头说话也不含糊, “你还真把这孩子当铁人了?” 他把病例丢给老头, “要恢复得起码休息一个礼拜──这一个礼拜生意就别做了, 又饿不死你。”

    “你别看人挑担不吃力, 佐岸不在, 就凭剩下的那几个, 我还真得吃西北风去!” 佑老头心疼归心疼, 要让他少挣一个礼拜铜钱可也不是他想见到的, “有没有特效的营养品? 给我开一些, 算在我账上好了!”

    “没有, 就算有我也不会开给你。” 医生拒绝的干脆, “我说你不是有个儿子也专攻这科? 赶紧叫他回国顶上呀!”

    “他六月拿到毕业证就回来的, 可现在才五月底, 这几个礼拜的过渡期你让我怎麽办?”

    医生耸肩, “那我可管不著。 总之要是你还有些良心, 这孩子可真不能硬上了。”

    佑老头悻悻叹气, “唉, 晓得了晓得了, 别把我说得跟恶人似的── 怎麽办呢, 只好由我这把老骨头顶著了!”

    第四章

    第四章

    睡到自然醒, 每天一日三餐正常化的日子又回到了佐岸的身边。 托医生的福, 老头格外开恩放了他整一个礼拜的休假, 还带薪。 这真是佐岸毕业以来过得最舒坦的一个星期了, 吃得下睡得好, 日子过得简直比猪还散漫。

    不过工作总还要继续, 更何况老头的恩准休假还带著另外一层意思。 一天晚上佐岸正在家里对著电脑当宅男, 忽闻门铃大作。 打开一看原来是老板兼导师, 吃惊之余, 还是相当客气地请了对方进屋。

    老头多年没上阵了, 一个礼拜的主刀生涯让他的腰都快散架, “佐岸我们医院缺不了你!” 老头给佐岸戴了顶超级大的帽子, “身子好点没? 好点就赶快回来开工吧──我会让人适当减轻你的工作量的── 一天三场, 你觉得怎麽样?”

    当然好! 佐岸当时在心里就乐开了花, 暗道莫非老头良心发现, 终於有了让员工松口气的觉悟? 然而这些表情在老板面前却是不能出现的。 作为一个对工作还是相当负责的人, 他扭扭身子, 故意为难道, “诶呀, 一天三场, 那多出来的时间怎麽对得起您开的工资……”

    “这个你完全不必担心!” 老头心里也喜了, 他要的就是佐岸这句话! “其实这次来, 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想同你开口……”

    没人晓得老头去佐岸家里到底说了些什麽, 大家看到的只是佐岸日益减少的手术量和越发增多的行政工作, 佐岸逗留的地方也渐渐从手术室移位到了老头边上的办公室── 於是众人之间便盛传著一种说法, 即老头似乎已经有意为这家开业仅一年多却势头大好的中心拟定了个继承人, 那人便是得意门生兼开业功臣的佐岸。

    就当这传言越变越真的时候, 六月底中心忽然迎来了个新人, 顿时吊起了大家的兴趣。 按说人员聘请本身很正常, 外国名牌大学的学历他们中心也不是没有, 可这特殊便特殊在了来人的身份上。

    “鄙姓佑, 单名一个海字。” 职工大会上, 那人一脸灿烂的笑容, “刚从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毕业, 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只字没提到他和佑教授的关系, 但从那个特殊的姓氏和老头注视著来人的殷切目光便能猜出个大概──老头把自己儿子请来当外援了。

    “佑医生将作为实习主刀工作── 也就是说, 以後他将同我一同出现在手术室。” 一直陪在他边上的佐岸开了腔, “如果有不方便的地方, 还请多多海涵。”

    佑海点头, 受宠若惊般的礼貌, “是, 一切都拜托佐医生了。”

    佐岸擦汗, 请你不要再假装这麽客气, 这麽阳光了, 佑海同学……

    时间回到几星期前。

    “您的意思是, 让我带带您的儿子?” 佐岸有些难以置信, “不, 可他是约翰霍普金斯的呀, 这…… 全美排名第二的医学院, 让我……”

    “在具体问题上那什麽排名就是个空!” 佑教授手一挥, “我同你说, 你这些年的经验足足能甩这小子几条马路了── 他的实践课成绩清一色的b, gpa全是靠理论课拉著才上的37(相当於a), 这样的小子我放心让他独当一面? 所以还是得麻烦麻烦你──诶, 不是给你剪了几场手术了吗? 呐, 多出来的时间呢, 你可以带著小海去实验室指导指导什麽的… 放心, 他要是敢惹麻烦你告诉我, 不要顾忌什麽背景身份, 就把他当一普通学生…… 巴拉巴拉巴拉。”

    於是佐岸在老头如同推销员一般的口才下勉为其难地被塞进一个学生。 听老头的说法, 似乎这佐岸挺好对付, 所以在机场见到一个个子比他大出一大截, 脑子顶红云耳朵有打孔的貌似不良青年的男人叫佑教授老爸的时候, 他著实有点退缩的念头。

    “小海, 来, 给你介绍下, 这就是爸爸在信里说的佐岸佐医生──” 老头热情地把佐岸推在前头, “你们年纪相仿, 话肯定说得上的!”

    “佐医生?” 佑海忽然似是而非地微微一笑, 手忽然抚上佐岸垂在肩上的黑色发丝, “我可记得老爸讲的, 是个男医生啊── 莫非中心也做变性手术?”

    “小海, 怎麽说话的!” 老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忽然闹起混混脾气起来, 顿时火大且尴尬。 他转身面对佐岸, “不好意思, 佐岸, 小孩子的胡闹话不要放在心上……”

    “哎, 不是年纪相仿吗? 怎麽我又变成小孩子了?” 佑海还在那儿发疯, “莫非阁下其实是大叔变熟女…… 哎, 老爸你干嘛刮我!”

    “实在对不起, 这混小子去了趟美国就野了……”

    也真为难老头, 为人师表的还得替自己不懂事的儿子向学生道歉。 佐岸虽对佑海的变性发言感到额头冒井字, 不过看在老头的面上, “没事,” 嘴角勾出一抹浅笑, “贵公子在美国读书用功到连男女都分不清楚, 这种刻苦好学的ji,ng神, 我佐岸还是十分敬佩的。”

    岂料佑海一点羞愧神色都无, 还大大咧咧道, “可你真的有点像女人诶, 主要是你的长发盖住了你的喉结, 我建议你最好…… 唔, 爸… 干什麽啦……”

    佑老头已经被这活宝气到快要窒息, 抓著佑海的领子就往外拖, “你闭嘴, 没人把你当哑巴! 去美国什麽没学成, 痞子气倒是无师自通! 回去给我向佐医生道歉, 再把这头红毛给染过来否则一脚把你踢出家门你信不信…!”

    佐岸就看著那撮红毛被扯得狼狈不堪, 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

    他真的要和这个外表雅痞说话放肆举止流氓一样的人物待在一起工作吗?

    天, 好恐怖! 这人真的真的是佑教授的亲身儿子?!

    哪知隔天再在中心见到此人时, 面前这个戴著金丝框眼镜穿著白大褂, 一头红毛也消失无踪的人让佐岸又吓了第二跳。

    “hey! 佐医生! 我们又见面罗!” 一见了他, 佑海便充分发挥其小流氓的本性, “我们上哪儿去啊?”

    佐岸流汗, 果真变化的只是外表, 一开口还是本性暴露无疑。 “底层会议室, 佑教授好像想把你介绍给各位员工……”

    “啧啧, 介绍, 听上去好像相亲一样。” 佑海耸肩表示无聊, “接下来呢? 是不是做实验? 是要在真人身上移植吗? 天, 太木奉了, 在美国我都没机会接触到真实病例呢, 本来暑假有机会去西雅图实习, 可老爸把我叫过来……”

    “不, 不, 停!” 这人怎麽废话这麽多? 佐岸受不了似的赶紧打断他, “真实病例不会让你现在动手, 你爸的意思是, 让你先在模型上锻炼够了才能真正c,ao刀, 而这个够了的标准──” 他指指自己, “由我决定。”

    “你?” 佑海闻言先是一呆, 继而很快地扑哧笑出来, “你这般严肃的模样, 更像我解剖课的那个女人的, 长长的黑发垂在背後, 还总是一脸权威地教训人……”

    “不要把我和女人比!” 佐岸彻底暴怒了, “你是猪脑子吗? 喜欢留长发就是女人? 那你还在耳朵上扎耳洞呢! 大家半斤八两, 我是女人你也逃不过!” 骂完忽然自己就呆住了。

    想想他佐岸并非容易动怒之人, 之前就头发的事被梵洛伊也念叨了有不少年头, 可面前这个人, 不晓得有什麽特别, 却总能挑起自己内心不满的情绪, 点燃那个埋著的炸药包。

    啊, 真是起了打退堂鼓的心思── 他还是老老实实一场手术一场手术赶好了, 这个烫手山芋, 他可不可以拒绝接手啊?

    水鸟思绪阻塞中灵感不是你想来,想来就能来

    对了, 有玩围脖的木? 鄙人在围脖上的名字曰 “汀上白傻” 大家互相沟通沟通哈~

    第五章

    第五章

    不过埋怨也只是一种发发牢s_ao的手段, 佐岸这点倒是清楚。 场面上做得相当漂亮, 到哪儿都能见到佑海跟个小跟班一样在他屁股後面转悠, 佐岸也竭尽全力, 把自己所掌握的技能没有一丝保留地全展现在佑海面前, 像一个师傅一样督促佑海一步步从一个纸上谈兵医科毕业生成长为一个有临床经验合格主刀医生。

    只是佑海说实话并不是佐岸喜欢与之交往的朋友, 如果不是佑教授的关系, 他本来是不会和这类人有交集的。 佑海看似爽朗阳光, 和谁好像都能很快称兄道弟, 但和他接触过多便会发觉其实这人的内心并不像外表所呈现的一样。 他喜欢笑, 可如果遮去那弯起的下半张脸, 你会发觉那露出的眼眉根本无一丝笑意; 同一群人热热闹闹吹牛侃大山後离去, 佐岸却能在不经意间听到佑海转过身的冷哼。 这种心口不一的特质让佐岸陡然生出一身冷汗。

    佑海这男人, 绝非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善类, 也远不是痞子一般的混混性格。

    不过管他是什麽, 佐岸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他唯一的任务就是执行佑教授的吩咐。 这就够了。

    周末的时候得闲, 佐岸一个人在家下厨做意面。 取出那半袋已经断了大半的黄硬面条, 忽然想起了那个远在欧洲的故友。 说起来自己的第一盘意面还是在梵洛伊的指导下笨手笨脚烹制而成, 现在做出的面条总算有了个模样, 却不晓得当年的意面师傅在他乡过得如何。

    “梵洛伊, 想你了, 有良心的就给我个call。”

    点开那个灰白的头像, 佐岸单手执叉, 用一只手指敲击键盘, 打出一串思念的字符。

    其实也没指望对方什麽时候回, 只是单纯有一种发上那串字符就能将自己的思念传达给了对方的圆满感。 所以二十分锺之後佐岸在洗盘子时接到从荷兰打来的长途时, 是颇有些惊讶的。

    “你在线呀!” 佐岸歪著脑袋用肩膀夹著手机, 顺便找干布把手擦干, “早说! 干嘛要隐身!”

    “不隐身行麽?” 梵洛伊的声音听起来似乎疲惫而无奈, “老太太不晓得从哪里淘来个时刻对照表, 一见那阿姆斯特丹时间到了十一点半就趴电脑前轰炸逼我睡觉, 你说悲催不悲催, 只身在外还被根线牵著鼻子。 早睡觉, 早睡觉有什麽出息, 脑细胞都睡笨了── 对了, 找我做什麽? 可别说想不想的, 牙都被你酸死。”

    佐岸听了好友叽里咕噜的抱怨只觉好笑, “你别说, 我还真想你了。” 他故意这麽答, “谁让你老不给我打电话, 还一直不上线, 我在国内连你是死是活都知道, 你还算什麽朋友?”

    “我不在忙麽! 又是学荷兰语又是c,ao刀子的──医院里一堆文献没有英文版, 不学荷兰语根本没出路── 妈的, 出来时被诓了, 早知呆在国内也不需要这麽麻烦……” 梵洛伊自认不是学语言的料, 可为了工作又被逼无奈, 自然吐上一阵苦水, 说了半天也口干舌燥, 便反问, “你怎麽样, 在那老头手下还行吧, 工资如何, 待遇怎麽样, 有没有给你升迁?”

    “别谈钱了, 再多能多过你赚的欧元?” 佐岸轻哼, “至於升迁… 没这方面的前途── 现在身边还多了个跟班, 佑教授的儿子。”

    “哦, 老头的儿子? 做什麽, 给你打下手?”

    “下手?” 佐岸差点一口茶喷到电脑上, “算算教授年纪, 几年後退休这个中心都是他儿子的, 给我打下手? 您别折煞我了── 只不过带带他罢了, 他爸说小孩子没经验, 怕贸然上阵手抖割破人家血管, 叫我指导指导。”

    “哟, 未来的boss啊, 那可得好好搞好关系了。” 梵洛伊一边说著, 吸溜吸溜地往嘴里塞泡面, 权当夜宵。

    “瞎说什麽, 这人心思重, 笑面虎一个。” 佐岸把自己所见所闻都同好友说了。

    梵洛伊认真听著, 思忖半天, “哼, 老头看你好欺负呢, 他自己的儿子不能自己带, 非要你帮忙?”

    “洛伊你怎麽又瞎说了?” 要说佐岸也真是个忠心耿耿的弟子, 见不得别人说教授的坏话, 无奈地劝著朋友。

    梵洛伊却不领情, 他换了副正正经经的语调, 似恳切地对佐岸说, “你在老头手里已经吃过一次亏了, 可别傻乎乎地再吃第二次! 这… 佑海是吧, 佑海这厮听你这描述压根就不是个善类, 离他能远则远, 这种家夥就凭你的榆木脑袋斗不过的。”

    “哈! 被害妄想症又犯了?” 好友这番严重的警告出乎佐岸的意料。 他哈哈一笑, 轻描淡写道, “我们两个没一点利益关系, 他图我什麽? 你都说他是我未来的boss了, 怎麽, 你说他想从我这儿能得到什麽?”

    “不是得到不得到的问题!” 梵洛伊被佐岸不放在心上的语气激得有点急, 他本身就是个沈不住气的人, 此刻更是按耐不住, “喂喂我告诉你啊, 我的第六感可是很准的──靠, 总觉得你有一天会被姓佑的一家吃得死死…… 别笑, 笑什麽, 我才是真正为你急的人!”

    “女人才有第六感!” 佐岸毫不留情地嘲笑死党。

    很显然, 他并不把梵洛伊的劝诫放在心上。

    隔天, 佑家。

    “爸, 你给我配的那保姆, 什麽时候才能在我面前消失?”

    佑海讨厌被当做小孩子对待, 在他的眼里, 他早已具备了一个成熟主刀医生所必备的特质, 当然也有了独当一面的本事; 他也不怎麽喜欢那个佐岸, 虽然他承认这人面貌颇佳, 当时在机场初见时也被小小惊豔到, 但随之而来的老妈子性格和墨守成规的做事风格, 叫佑海对这位长发男子彻底失去了欣赏兴趣, 就连漂亮的五官都没了吸引力。

    “爸! 这家夥根本不让我做手术by y own way, 明明我的方法更好……”

    “行了, 看你说的什麽话!” 佑老头对儿子中文中夹杂英文, 还不按中文语法说话的行为非常不满, “中不中英不英, 先跟我把话说清楚再谈别的── 至於手术方法, 你就听佐岸的, 他采取的都是最稳妥最安全的方法, 你也不过是个新手, 当然要从基础练起, 不先学走路就想跑, 我看你不摔死!” 说罢老头不给儿子一丝辩解机会, 摆手让佑海出去再练习。

    这是第三次了。

    佑海只觉一颗壮志雄心全t给这两个古板的男人毁了── 老爸无条件信任这个陌生男人佐岸, 佐岸则是老学究模样不准他创新, 一股气堵塞在佑海的胸口, 发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满满涨涨只想好好发一顿火。

    “佑海, 佐医生让你去实验室。” 拐角处冒出的小护士不经意的一句提醒。

    看看, 就因为佐岸那家夥, 他连被叫做医生的资格都没有!

    年轻人大多气盛急躁, 一件ji毛蒜皮小事都可能引爆他们的火药库。 佑海正是个中楚翘── 气, 当然不能对自己的老爹发, 可佐岸就不同了。

    “不过是个我爸手下打工的, 跟我拽什麽拽?”

    佑海轻蔑地笑著, 捏起拳头朝实验室走去。

    更改说明, 发现本篇中时间上的bug一个, 已作更改。

    第六章

    第六章

    实验室离老头办公室的路有些远, 这给了佑海充分的时间考虑如何搞定这个拿ji毛当令箭的混蛋。 暴揍一顿? 看佐岸这种长发飘飘浑身毫无一块肌r_ou_的文弱男, 与他动拳脚一点意义都没有, 还怕弄个欺凌弱小的恶名; 威胁? 也不是什麽好法子, 谁晓得佐岸是不是个会打报告的, 等会儿老头怪罪下来, 自己反而吃亏得更多; 利诱? 天知道这家夥喜欢什麽! 弄不好马屁拍到马脚上──呸呸呸, 谁要拍这家夥的马屁……

    整人的点子一个一个像泡泡一样从佑海的脑子里漂浮而出, 亦如同泡泡一样飞了没多久就因种种原因破碎不见。 佑海怨恨自己跟在这男人後面这麽久居然连对方的一个把柄都抓不住, 想著想著, 不禁心烦气躁地恼了起来── 自己这跟班日子, 究竟还要持续多久!

    “啊, 羡慕死佑海那家夥了!”

    楼梯间忽然传来自己的名字, 这让佑海的耳朵不自觉地竖了起来。 见著四下无人, 於是悄悄靠近声源, 贴著墙静静听著。

    另外一个声音接著道, “我也想整天跟著佐医生啊……”

    两个迷恋面瘫脸的花痴!

    佑海满脸黑线, 没想到自己的口碑在这群护士的口中竟连佐岸的一根毛都比不上── 喂喂, 有没有搞错, 这家医院的正统继承人, 是我是我好不好!

    声音还在继续, “唉你可别说了, 我现在就担心佑海这花心萝卜把佐医生的魂给勾走! 你看他那天对佐医生笑得, 一点没个好人样!”

    “就是就是, 从美国那种靡靡之地回来的大多不算什麽好物── 我们家佐岸清清白白的好人家男人, 可千万别被佑海给污了!”

    “什麽我们家, 你不要想当然, 搞的真有那麽一回事一样...”

    “哎哎, 死女人别扯我帽子啊......”

    接下来两个女人的打闹声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了, 佑海也早没了听下去的欲望。 只是从这段偷听而来的对话中, 他似乎得到了些灵感呢。

    关於如何恶整佐岸而不留痕迹的灵感......

    佑海当年在高中的时候算是戏剧社的台柱, 社长对他的评价是 “天生的反派角色”。 虽然这个评论带了几分贬义, 不过倒也从侧面肯定了佑海演技。 只是弄几场暧昧, 装出对佐岸著迷的傻样, 对他佑海而言根本就是游刃有余的事。

    佐岸坐在空无一人的实验室中静静等著。 昨天晚上临睡的时候梵洛伊的话又在脑中过了一遍, 不太中听, 但那份真情切意却是通过电波实实地传达到他脑中了。 “远离姓佑的”, 这句话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佑海难不成会威胁到他的职务? 可是这一点根本不成立啊, 自己一个打工的, 和他根本没有什麽利益关系, 平日里做事也是小心谨慎, 一点不出格, 洛伊没有见过佑海, 为什麽就能凭自己的一点描述下了这麽笃定的断言?

    啊, 下次打电话真该好好问问!

    黛黑发丝缠绕在纤长玉白的手指上, 佐岸托著腮脑里全是疑问── 不过也不打紧, 反正过了今日自己就该和佑海没有什麽纠葛了。

    “佐医生, 找我有事吗?”

    佑海突然从後头冒出的声音著实吓了正在沈思中的佐岸, 下意识地回头想要打声招呼, 却一下忘了自己的手指上还缠著头发。 一回头便扯动了敏感的头皮, 一阵被生生扯痛的感觉顿时袭来。

    “啊!” 佐岸本能地叫出声来, 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 懊恼地低下头, 一手按住被弄痛的头皮, 手指则轻轻绕著, 想要将头发给散下。

    “怎麽这麽不小心?”

    那只缠了头发的手忽然被人捉住。 佐岸惊讶地看著平日里和自己没什麽肢体接触的佑海带著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温柔而轻细地替他解开纠缠不清的发丝, 末了还很亲昵地将那缕发捋到耳後, 又习惯性地顺著发丝走向那手指整理了一遍, 这才离开他, 坐到对面的椅子上。

    动作一气呵成, 没有一点不自然, 好像他佑海这种事早已重复了千百遍, 再平常不过了。

    佐岸很敏锐地感到自己的脸有一点点烧热的感觉── 在佑海这种陌生而热情的目光注视下, 怕换了谁都会不好意思的, 更何况是皮这麽薄的佐岸── 尴尬而不自然地在椅子上扭动下身子, 佐岸声音有些干哑地出了声, “呐, 今天叫你来是这样的……” 好怪, 这个佑海是吃错药了还是怎麽, 举止绅士不说, 还老拿这种古怪的目光盯著人…

    干干巴巴地总算将自己的意思表达给佑海, 却没有得到意料中的回答, 反而见到那人笑容竟消失, 还似乎皱起了眉头。 “怎麽, 你不是一直想独立c,ao刀吗? 那个…等会儿我会和你父亲去说, 明天开始你就可以正式上岗了……” 顿了片刻, 他终於不解补充道。

    想是想啊, 不过现在目标变了, 不好好捉弄捉弄你, 我怎麽舍得就此罢手呢!

    “这麽快啊。” 摸摸下巴, 佑海挤出一个似乎是强做出的笑, “可是, 不会太仓促了吗? 我的意思是, 除了工作上的接触, 我们平时的交流简直就是零嘛── 老实说我是很想和你交朋友的, 可惜出了手术室你就往家赶, 好几次想和你说说话都不行── 算了, 或许是我有点想要高攀了…… 那, 那多谢你这麽久的照顾。” 佐岸说著做出一付十分惋惜兼自嘲的表情。

    欲擒故纵的演技让佑海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

    当然佐岸是完全见不到佑海这颗y暗内心的── 事实上他早被佑海反常的举动震到吃惊无语了。 佑海想和他做…做朋友? 不, 这事实在太滑稽了, 他和佑海两个人本来就是气场不顺八字不合, 交流少得可怜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拼命搜刮脑子里的记忆, 这家夥何时露出想和自己说话的欲望了? 下班赶得最急, 第一个跑去打卡的人, 好像也是这人吧!

    虽然没有想到佑海的j,i,an计, 但狐疑之情还是不可避免地浮现在佐岸的眉间。 “佑海, 你今天没事吧!” 他奇怪地笑了笑, “那个, 我可没开玩笑, 本来你的专业水平就颇高, 加上这些天的训练, 独立做手术是完全没问题的…… 呐, 你不会想从我这边得到什麽的…”

    糟糕, 莫非自己的不良居心被发现了? 唉, 也对, 没铺垫没伏笔直通通上来就是一阵表白似的剖白, 傻子才不会起疑心── 可是覆水难收, 说出的话也没法子收回来……

    那只好干脆顺著演下去了, 反正他皮厚, 没有什麽好意思不好意思的!

    “我也不是在和你开玩笑啊!” 佑海忽然伸出手紧紧抓住佐岸的腕子, 一脸认真, “我在中心虽然看上去人人都说得上话, 真心想交的也只有你这麽一个呢──”

    不, 佑海, 你你你你这是在求爱还是真想交友…… 佐岸的脸腾地变成个熟番茄, 手腕想抽出来, 却被男人死死抓著动弹不得。

    “答应我啦!” 佑海软言劝道, “我爸也一直希望我和你交朋友, 总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也想沾沾你的光嘛!”

    “我没说不行啊!” 怎麽交个朋友都像威胁一样! 还, 还靠得这麽近…… 佐岸的头向後倾著微偏, 脸上尽是窘迫的红色, 却迫於佑海的步步逼人, 不得以点了头。

    “太好了!” 佑海高兴地叫著, 手一收, 顺势将佐岸收紧怀抱── 两个人就这麽紧紧抱在了一起。

    拥抱真是个奇怪的动作, 明明靠得这麽近, 却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佑海是没有兴趣晓得佐岸的心理活动和脸上的羞赧, 佐岸却也因此错过了佑海嘴角的冷笑。

    佐岸啊, 我们的游戏开始了呢!

    第七章

    第七章

    “哦, 佐岸你想好了吗? 小海果真能担当得起这份重任?”

    佑老头一本正经地坐在办公室捏著并没有山羊胡的下巴问道。 其实他的本意是想让佑海再练上几个月, 磨挫掉点他的戾气, 等安稳本分些了再找机会安排上岗。

    这语气中的不肯定佐岸岂会听不出来? 但他已经有了打算, 加之佑海今天莫名其妙的交友宣言, 迫使他不得不说出与教授所想相反的话来, “是的。 经过这几个月的观察我发觉佑海本身的基础就非常扎实, 练手的时候动作亦十分娴熟, 我有试著让他在手术中做过一部分, 他完成得也挺好── 所以我向您提出想让他单独执行手术的请求, 毕竟我们中心还是需要人才的, 他的技术这麽好, 老是得不到发展也的确太屈才了。”

    ‘呵, 场面话倒挺会说。’ 佑海低头站在一侧, 心中暗暗好笑, ‘老头子看你还有什麽话好说!’

    果然老头皱皱眉, 显得有些踌躇, 却仍然点了头, “那… 既然你也这麽说的话, 就先让他今天下午试试吧── 不过你起码得在边上看著, 省的他手抖出意外。”

    “那是自然。” 佐岸保证, “不过相信他能处理好一切的。”

    佑海则是一脸的灿烂, “嘿嘿, 谢谢院长老爹啦! 唔, 也感谢佐医生──” 挤眉弄眼地给佐岸丢了颗秋天的菠菜。

    佐岸的脸没来由地倏地一红。

    下午的手术和往常一样是替客人移植入预先准备好的人工子宫。 佐岸让佑海先进手术室做准备, 自己则去培养室拿冷冻箱── 这原本是佑海的活, 因此培养室的那群人见到佐岸著实有点意外。

    “你什麽时候也替人家打下手了?” 趁著空闲几个人围过来同佐岸说话, “老头不会真把你当他儿子的保姆了吧!”

    “哪儿的话!” 佐岸把单子交进窗口, 一边笑道, “佑海第一次独立c,ao刀, 我让他先去做准备了── 教授叫我在一旁看著, 我反正也没事, 所以干脆自己过来拿东西, 顺便看看你们。”

    “哦, 佑海那小子出师了?” 众人顿时叽叽喳喳起来, “老头居然没大肆宣扬? 这不像他嘛── 莫非其中有猫腻? 来来来, 说说!”

    “哪有什麽猫腻! 你水果日报看多啦!”

    佐岸自然不会满足这群男三八的八卦之心, 再者确实没什麽好说的, 也就胡闹搪塞著, 等冷冻箱找到後立即就起身, 忙不迭提了便走, 心中直感叹这群培养室的男人真是同单细胞打交道打得太多了, 就连想法都让人摸不著头脑了。

    手术过程略过暂不赘述。 佑海也不是虚有徒表的人, 手术刀在他手中舞得也相当不错,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该注意的地方一出没漏掉。 佐岸也只是静静站在一旁默默看著, 连一句提醒都不需要, 直到佑海将最後一针缝完, 众人七手八脚收拾器械的时候, 他才走上前去, 道了声, “恭喜, 很完美的手术。”

    “谢谢。 比我想象得复杂── 不过也不算太难。” 佑海自信地弯起眼睛, 隔著口罩道。

    佐岸不知该如何接口, 看看那双带著还沾著血液的手套的双手, 似乎并不适合握手。 於是讷讷地讪笑, “那, 如果没事的话, 我先回办公室了……”

    “等等──” 佑海忽然摘下手套, 拉住佐岸的袖子, “下班後有时间吗? 一起去喝酒如何? 就算庆祝我第一次手术成功嘛!”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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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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