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废宅的真香罗曼史 作者:两里脊
正文 第9节
废宅的真香罗曼史 作者:两里脊
第9节
祁敬之拿着月饼去了宋逸的办公室,正打算敲门进去,就听到里头传来了听不太真切的谈话声,他看了看手里的月饼,想着干脆回家后直接去他家给他,正当他拎着月饼转身离开的时候,却隔着门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愣了愣,转过身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部长,那个祁敬之的试用期明天就满了。”
宋逸点了点头,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
“那小伙吧,不上进,做什么事都没什么劲头,虽然学得挺快,但是忒散漫……”
宋逸抬头看了男人一眼,“所以?”
“我觉得这人还是留不得……”
祁敬之站在门外听到这句话,一瞬间竟无法形容自己此刻到底是怎样的感觉,既不是难过,也不是不甘,倒像极了一种莫名的大赦之感,是那种在知道结果后的舒爽和畅快,不为任何,只为知晓了结果。
因为这样的结果在他心里是必然的,没什么好意外的。
他叹了口气,不意外,却也觉得有些遗憾。
门里又传来了宋逸的声音,在祁敬之耳里最熟悉不过的清亮声音:“我觉得他挺好,留着吧。”
“部长?”
“有什么问题吗?”宋逸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抬头看着眼前的人,“我记得公司试用员工转正的硬性标准他应该都达到了吧?那些其他方面的不足以后可以慢慢改正,不用这么苛刻,好了,你赶紧回去吧,我还要工作。”
汇报工作的员工愣在原地,部长要求突然变低,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是”的回答还没说出口,就被门外传来的一声“宋逸”吓回了喉咙里,还是一嗓子嚎出来的那种。
祁敬之拎着两盒月饼气势汹汹地走到了办公桌前,汇报工作的员工,也就是平时领着他做事的师傅,正一脸惊愕地看着他。
他啪的一声把两盒月饼重重地甩在了桌上,满桌子的资料飘了起来。
宋逸按住了飘起来的文件,皱着眉抬头看了祁敬之一眼,对愣在一旁的人说:“你先下班吧。”
“嗯,部长,我先走了。”他转头看了眼一脸怒气的祁敬之。
“你什么意思?”祁敬之一脸不爽。
“什么什么意思?”
“少跟我这打哈哈,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我师傅都觉得我不行了,你干嘛还给我机会?干嘛?可怜我?”
“你不会下一秒要跟我说‘我不需要你的可怜’这种二缺话吧?”宋逸理了理手里的资料,“这不是你的台词。”
“那你就是喜欢我。”
宋逸手里的动作停住了,抬头看了他一眼,淡然道:“嗯,这是你的台词。”
“合着不要脸的台词都是我的是吧?”祁敬之有点气不过,这人怎么这么能噎人呢?
“首先你搞清,决定你去留的人是我不是刚才那个人,他说再多都是建议,最后下定论的人还是我,所以不存在什么我给你机会,你别想多了。还有,”宋逸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子,“许小天送出去的那幅字是你写的吧?”
祁敬之瞪着眼睛没说话。
他的大脑已经来不及思考宋逸怎么会知道那幅字不是真迹并且还经由他重新仿造这一系列事情了。
见他屁声没个,宋逸就继续道:“那幅字虽然我没看过,但是卷轴是怎样我还有点印象,许小天后来送出去的虽然样式很像,但是图案有地方不一样,”他停了一下,继续说:“而且那天我在你家池子里看到了没洗的毛笔。”
“靠?”祁敬之这才想起来宋逸在他家做蛋炒饭的那天,他把砚台和毛笔放在池子里忘洗了。
“那你怎么没有拆穿?”
“拆穿了有用吗?”宋逸反问。
事实证明,没拆穿是正确的选择。
“许小天那个糊涂蛋做这种糊涂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看他这次将功补过我也就不找他了,”宋逸说,“虽然造假的行为不对,但从结果来看你确实是为公司出了力。”
宋逸站了起身,走到祁敬之面前停了下来,“最后还有一点,就是我刚才跟你师傅说的那番话,你应该都听到了吧?”他拍了拍月饼盒子,“所以,还有什么疑问吗?”
祁敬之杵在原地没吭声。
见他没说话,宋逸回了座位,坐下来继续手头的工作,“我发现你这人还真挺别扭的,平时不是脸皮挺厚的吗,怎么关键时刻那自尊心就莫名其妙出来了?我很好奇你的开关在哪里?”
这话问的,祁敬之特想回一句:在你那里。
不过这话就算他脸皮再厚也是没那个老脸说出来的。
站着的人还是没出声,宋逸抬起来头,说:“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哦。”
“月饼带走。”
“哦。”祁敬之拎起了一盒月饼,“有一盒是你的。”
“嗯。”宋逸点了点头。
见宋逸没抬头,祁敬之犹豫了一会,把他的那盒月饼也拎了起来,轻声道:“我顺道帮你拿回去了。”
宋逸抬起了头,看着他“嗯”了一声。
明天过后,祁敬之算是成为了正式员工,这一消息一传到曹静耳朵里,他几天都没个清净,被迫请了几个半生不熟的朋友亲戚吃饭,他妈说,这叫会做人、懂人情世故,可是这些他偏巧都不擅长。
他单独跟丁益谦吃了顿饭,然后就想起来程诚这个家伙,他打算中秋放假的时候请他吃个饭,那人平日里没少跟他在微信上吐槽大学生活,这也不喜欢,那也看不惯,反正就是哪哪都不好,他瞧着那家伙倒是过得挺逍遥自在的,反正跟于夏一个学校,那还不是天天美滋滋。
中秋节前一天,员工们下班都比较早,祁敬之跟许小天一起走出大楼的时候,公司老总的车就停在门口,车里出来了个熟悉的身影,惊得祁敬之的眼珠差点夺眶而出。
他万万没想到从车里走下来的居然会是程诚,背上还背了个书包,还是那副一脸笑嘻嘻的ji贼样儿。
祁敬之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程诚倒是先看到他了,远远地喊了一声,然后一路小跑着朝他冲了过来,“卧槽!小之之你怎么在这!”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别告诉我……”
“你他妈居然在我爸的公司上班!?”
“……”
祁敬之苦着一张吃屎的脸庞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程诚拉着他就往公司大厅走,然后特大爷地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期间还有个小姑娘给他俩倒了两杯果茶。
“你居然在我爸这里上班,你怎么不早说啊?”
“你脑子是进屎了吗?我怎么会知道这公司的老板是你爹。”祁敬之斜了他一眼。
“得亏我爸今天让司机去学校接我了,不然我还遇不着你。”
“刚从学校回来?”
“是啊,这不放假了吗,对了,你说的明儿要请我吃饭的啊,可别忘了。”
“知道,”祁敬之看了他一眼,连声啧啧啧,“我知道你有钱,我真他妈没看出来你这么有钱。”
“羡慕么穷鬼?”程诚翘着二郎腿勾了勾嘴角。
祁敬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羡慕,我也算榜着个土豪朋友了。”
“卧槽,我怎么上公司都能见着那女的啊?”程诚突然皱紧了眉头。
“怎么了?”祁敬之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看到宋逸跟娄佳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27章 第 27 章
“娄佳?”祁敬之转头看着程诚。
“你认识她?”
“不认识,听我同事讲的,她老跟我们领导走一块儿。”祁敬之瞅了瞅宋逸,问程诚:“你跟她认识?”
“她就是我爸前老婆的女儿,我能不认识吗,她在这工作?”
“嗯。”
“我就说她怎么突然上赶着要住我爸那了,搞了半天原来是来这上班来了。”程诚哼了一声,撞了撞祁敬之的肩膀,“哎,她是不是对旁边那男的有意思啊?我可没见那女的笑得这么灿烂过……”
“是吗?”祁敬之眯着眼睛看了宋逸一眼,结果跟他目光对上了,他下意识撇开了眼。
“那男的怎么看着这么面熟啊……”
“不跟你逼逼了,我要回去了。”祁敬之站了起来。
“这就走了啊?你能带我一块回去吗?”程诚突然抓住了祁敬之的衣服,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我不想跟那女的在同一空间呼吸。”
祁敬之拍开了他的手,“少他妈跟我这装可怜,我就不信你这次再住我家,你爸妈不打断你的腿?我走了。”
程诚啧了一声,“没人性……”
中秋节当天,祁敬之请程诚吃饭的地方都已经选好了,结果那货一个电话打来,说是他妈非让他在家吃饭,所以只能中秋过后再约。
中秋佳节,阖家欢乐,可以理解。
祁敬之挂了电话,叹了口气。
屋子里挺安静的,天色也暗了下来,沙雕趴在阳台上假寐,他呆呆地看着笼罩在晚霞中的猫咪,一瞬间竟然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感觉。
人啊,最害怕莫名其妙的矫情了。想的多了,就越发矫情,心再大也架不住那是r_ou_做的,来几个暴击保不齐就碎了。
祁敬之的小心心虽然没有承受什么暴击,但是不能否认,他是真有点不开心了。他下了楼,打算去超市买点东西,做顿好的安慰一下自己受伤且孤独的玻璃心。
他从楼里出来的时候,看到楼前停了一辆黑色的宾利,经过车的时候,后窗的玻璃摇了下来,里面探出来一张陌生的面孔,叫住了他:“小之是吧?”
祁敬之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车里的人,“你哪位?”
“我是刘越,你妈妈现在的丈夫。”刘越朝祁敬之微微地笑了笑,看着挺和蔼,不过眼里的威严藏不住。
祁敬之有点惊讶这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并且对他一上来就宣示主权的话感到不快,不过还是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刘叔叔。”
刘越打开了车门,“进来吧,小之。”
祁敬之面露疑惑,“刘叔叔有事?”
“你妈妈让我带你去家里吃饭,今天不是中秋吗,来,快进车里来吧。”
“不用了。”
让他去这人家里吃饭,他还不如去厕所吃屎。
祁敬之朝刘越礼貌地笑了笑,转身打算走,只见刘越朝副驾驶的保镖看了一眼,那人便打开车门走了下来,从后面用两只手箍住了祁敬之的肩膀,就那么一瞬间的事儿,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塞进车里了。
“开车。”刘越面无表情地对司机吩咐了一声。
祁敬之面带怒色看着刘越,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刚刚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今儿中秋,你妈妈让我带你去家里吃饭。”
“那是你家,不是我家。”他正了正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原来您做事的风格就是强人所难啊。”
刘越笑了笑没说话。
之后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祁敬之坐在车上,心里有气,但是他也没办法跳车跑路,于是就这么全程一言不发地被带到了目的地。
曹静看见祁敬之从车里走下来的时候高兴地连路都走不顺了,她没想到他真的会来,却不知道她儿子其实是被“掳劫”过来的。
“哎呀小之,没想到你会愿意过来,来,快进去吧。”曹静拉着祁敬之的胳膊开心地往屋里走。
祁敬之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刘越一眼,他用那种方式把自己带过来,曹静显然是不知情,他突然觉得这个刘越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他妈在他面前简直整个一傻白甜。
曹静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饭桌上除了他们三个人,还有刘越的女儿。
“小之,我介绍一下,这是你刘叔叔的女儿,刘清晚。”曹静笑着看着刘清晚,“晚晚,这是我儿子,祁敬之。”
“你好。”刘清晚朝祁敬之笑了笑,看起来挺内敛。
祁敬之也礼貌地点了点头,“你好。”
“好了快吃吧,今儿我做了好多菜呢,都是你们爱吃的。”曹静给刘清晚夹了几筷子菜后就不停地给祁敬之夹菜,那频率快的他都看不下去了。
“妈,我看着很像难民吗?”祁敬之问。
刘清晚遮着嘴笑了一声。
曹静愣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我给我儿子多夹点菜怎么了?”
“夹那么多,吃不了。”
“吃不了就剩,”她又给刘清晚夹了块牛腩,“晚晚你也多吃点啊。”
“谢谢阿姨。”
一顿饭下来,饭桌上除了曹静东拉西扯地唠家常,其他人都很安静,刘越看上去就不是话多的人,刘清晚的性子估计随他,内敛还文静。祁敬之就不用说了,他就是莫名其妙被拉来公开处刑的,跟两个陌生人和一个半生不熟的家人坐在一个饭桌上吃饭,沉默不语已经是他最大的温柔。
吃完饭他就去阳台上赏月了,说是赏月,其实就是去透透气,跟那三个人呆在同一个空间,他觉得连吸进去的空气都像是灌满了氨气。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的月亮倒是挺圆的,还亮。
祁敬之看着夜空中圆得跟大饼似的月亮,突然想到了宋惟那张r_ou_嘟嘟的小脸蛋,就笑了。
自己好像已经有几天没去找他玩了,前几天他刚转正,手头的工作也多了些,加上对讲机这阵子也没怎么响过,他一忙回家就忘了。
也不知道小猪头和他小舅有没有在家吃月饼。
祁敬之扒着窗台深呼了口气。
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他爸。
他笑了,懒懒地喊了一声:“爸……”
“小之啊,中秋快乐!我都忙糊涂了,差点忘了今儿是中秋,吃月饼了吗?”
“没呢,你呢,过节还不能休息啊?”
“休息肯定有啊,不过大家都没那个心思歇着……”
祁敬之跟祁文涛聊了一会后心情好了不少,但是挂了电话后那股莫名的空虚感还是从心底涌了出来。
他的亲妈现在就在这个房子里,尽管对他关怀备至,他的内心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情。
他们之间的距离感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存在了。
一顿团圆饭又能挽救些什么。
“你怎么不进去坐着呀?”刘清晚走了过来。
“额……我赏月。”祁敬之有点尴尬地抬头望月,他还是不太擅长跟女孩子打交道。
刘清晚轻笑了一声,“阿姨叫你进去吃月饼呢。”
“不用了,你们吃吧。”
“要不我去给你拿一块过来?”
“谢谢,真的不用,我不爱吃月饼。”
“好吧。”刘清晚也趴在了窗台上,抬头看着月亮。
手机响了一声,祁敬之低头看了一眼。
兔之:来我家吃月饼么?
莫名的,不知怎么的,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胸口有点暖呼呼,他盯着手机愣了两秒,刚暗下去的屏幕又亮了起来。
兔之:小惟喊你吃月饼
祁敬之的表情突然就跟那月亮似的,变得亮堂堂的,他解锁手机,飞快地打了个字:吃
“怎么了?”刘清晚转头看了他一眼。
“没事,”他把手机塞回了口袋,回了客厅,“妈,我有事先走了。”
“这么早就走?这八点还没到呢?你这月饼不吃了啊?”
“不吃了,我真有事,先走了。”他朝刘越欠了欠身子,“谢谢您的招待,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我送你回去。”刘越站起了身。
“不麻烦了,我自己打车。”
“哎你这孩子!”曹静站起来喊了一声。
祁敬之急匆匆地往门口走,朝从阳台走过来的刘清晚挥了挥手,“回见。”
刘清晚笑着挥了挥手,“再见。”
今天中秋,晚上出来活动的人很多,虽然已经快八点了,路上的车子还是一辆贴着一辆,祁敬之在出租车上等得不耐烦,就让司机在下一个路口把他放下来,那里离家也不远,与其坐在车上一路磨蹭到家,还不如他自己走回去。
从路口下了车,他就不自觉地小跑了起来。跑了没几步,他看到不远处走过来两个男人,推搡着 个孩子急匆匆地往前走。祁敬之停了下来,慢慢地走了过去,走近后他才看清那个孩子的脸。
“涛子?”他喊了一声,疑惑地看着涛子身边的两个男人。
涛子没说话,低着头呆愣愣地看着地面。
天都黑了,涛子怎么会跟两个他没见过的男人出现在这里,早餐店老板娘呢?
祁敬之面露不善地扫了一眼眼前的两个男人,问:“你们干嘛的?”
“这是我儿子,你又是干嘛的?我干什么关你屁事?”其中一个男人推开了祁敬之,拉着涛子往前走,“快走。”
“儿子?”祁敬之挡在了他们面前,冷笑了一声,“我怎么记得他爹那个狗东西早八百年前就死了呢。”
“你他妈敢咒我?”
“咒的就是你,不要脸的臭傻逼。”他把涛子一把拉到了自己身后。
“我□□大爷的!”男人被激怒了,伸出拳头挥了过去。
看到迎面而来的拳头,祁敬之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眼镜,结果脸颊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你他妈……”他向后退了几步,用手抹了抹嘴角的血,然后把眼镜摘下来递到了涛子手里,“帮哥拿着,你去车后面躲着。”
第28章 第 28 章
祁敬之本来想拉着涛子直接开溜的,现在脸上挨了一拳,心里别提多窝火了,怎么着都想给这俩狗东西一顿死抽。
虽然摘了眼镜看不清,但他实在不想干架的时候把他爸送他的眼镜给弄坏了。现在的他r_ou_眼可见的就是两团糊糊的身影,好在这附近路灯明亮,不至于什么都看不清。
那两个男人看上去就不是什么有身手的人,一个满身肥膘,一个瘦得跟猴似的,涛子长得都快比他高了。祁敬之舔了舔被打破的嘴角,没说废话,冲过去朝着刚才给他一拳的男人脸上打了一拳,这一拳正好打在了鼻子上,男人捂着鼻子倒退了几步。
旁边那猴儿就是个充数的,站在一边抖得跟筛子似的看着被打的男人。
“你他妈给我上啊,站那干嘛吃的?!”男人朝着猴儿吼了一声,自己也蓄势待发准备第二次进攻。
很可惜,猴儿的武力值为0,他举着拳头刚慢悠悠向祁敬之冲过来的时候,就被他一脚踹倒在地了。
满身肥膘的男人虽然力气很大,但是行动迟缓,祁敬之没戴眼镜视线模糊,还是跟他僵持了很久,他揪着男人的衣领把他按在了车上,忽然就觉得上次被宋逸掐着下巴不能动弹应该不是自己太弱ji,而是宋逸的力气实在是太大。
好笑。
这个时候还能想起他的领导。
他眯着眼睛扯了扯嘴角,思绪有点飘远,没有发现身后逐渐靠近的另一个人。
“哥哥小心!!!”
身后传来了急切的叫喊声,这是祁敬之第一次听到涛子说话。
他条件反s,he地转过身,却看到早餐铺老板娘快步跑过来一把推开了想要袭击他的人。
“小祁你没事吧?”老板娘气喘吁吁地看着祁敬之,接着目光便转向了他身后的男人,冷冷地骂到:“张建强你还要不要点脸了?”
“老板娘?”祁敬之看了她一眼,“这是怎么回事啊?”
“小祁真是不好意思,连累你了,这事儿一会再说。”老板娘四下里看了看,“涛子!”看到躲在车后面的涛子,她跑了过去。
“儿子你没事吧?”她摸了摸涛子有点受惊的脸,“我就走开一下,没想到那畜牲还把你带走了!”
张建强被祁敬之钳制在车子上,还试图挣扎着,祁敬之用胳膊使劲地抵住了他的脖子,威胁到:“再动一下我把你胳膊卸了。”
涛子走过来把眼镜递给了祁敬之。
祁敬之看着他笑了笑,“你看我这哪有手戴啊,帮哥戴上。”
涛子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帮他戴上了眼镜。
等祁敬之能再次清楚地看清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很悲催地发现镜片上都是一个个指头印儿,涛子刚才估计是太紧张了,眼镜攥在手里的时候应该出了不少汗。
老板娘打电话报了警,警察来了以后把所有人包括祁敬之都一块带回了警局。
警察局里,祁敬之见警察前前后后询问个没完,怕是还要花很长时间做笔录,就打算给宋逸打个电话,结果摸了半天口袋都没有摸到手机,应该是刚才打架的时候掉出来了。
“靠。”他轻轻地骂了一声,皱着眉头看了眼还在不断询问情况的警察。
通过老板娘跟警察的解释,他才了解了大概情况。把涛子带走那俩男的,一个是涛子的亲爹,另一个是他小叔。张建强,就是涛子的亲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跑了,那时涛子刚检查出来得了自闭,严重到生活不能自理,他爸嫌他将来会是个拖油瓶,就丢下娘俩跑了。
老板娘一个人辛辛苦苦把孩子带大,涛子长到这个年龄了,在他妈妈的悉心照料下,自闭的情况才逐年有了好转,除了不会跟人顺畅地交流,已经能像个正常人那样生活了。
结果张建强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回来了,还打听到当年被自己抛弃的拖油瓶现在已经勉强算个正常人了,就又想把孩子要回去了。
“你就是怕将来老了没人给你养老!”早餐铺老板娘站了起来,指着张建强的手气得微微颤抖,“刚才趁我去厨房看锅就把涛子给带走了,你还是不是个人啊张建强!?当年你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舔着脸回来了?涛子是我的儿子,你永远别想把他带走!”
“沈玉珍我告诉你,我们俩还没离婚呢,只要我俩没离,他就还是我儿子!”
“你放屁!!”
两个人在警局争吵了很长时间,警察好不容易才止住了两人的争吵,祁敬之坐在一边看着唾沫横飞的张建强,特想再上去给他两脚。他已经放弃赶回去跟宋逸宋惟吃月饼的念头,现在只是烦恼那爷俩会不会怪自己放他们鸽子。
耽搁了好长时间,今天这事才算有了个解决,张建强涉嫌故意伤害,但是因为涛子在法律意义上还是他的儿子,强行带走他并不构成任何犯罪行为,所以就只拘了几天。
祁敬之回到刚才打架的地方,在路边的草地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他按了按ho键,发现手机屏幕没亮,“靠,居然没电了。”他不爽地把手机塞回了兜里,朝着小区的方向又开始小跑起来。
祁敬之跑回小区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了,宋惟肯定已经睡下了,自己今晚没有准时赴约,连电话也没有打一个,他都不敢去想小家伙在家里等他却没有等到的时候得多失望。
他估摸着宋逸应该也睡了,打算明天再去他家当面解释,他叹着气按了6楼的按钮。
宋逸在祁敬之家门口按了好久的门铃都没人应,他站了一会,转身刚想离开的时候,就看到祁敬之垂头丧气地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祁敬之?”他轻轻地叫了一声。
听到熟悉的声音,祁敬之猛地抬起了头,如果没听错的话,他记得好像是第一次听到宋逸喊自己的全名。
“你的脸怎么了?”看到祁敬之脸上的伤,宋逸走了过去。
祁敬之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个,今天不好意思了,刚刚出了点事……”
宋逸看了眼祁敬之的手,手指上破了点皮,他皱着眉问:“你的手又是怎么回事?打架了?”
“嗯……这个说来话长,我……”
“家里有药吗?”
“没。”
“去我家。”
“啊?哦……”
祁敬之坐在宋逸家的沙发上,时不时朝宋惟的房间瞧上两眼,他现在心里很愧疚,觉得自个儿对不起小猪头。
“小惟是不是等了我很长时间啊?”
宋逸从房间抽屉找出了药箱,一边找药一边回答说:“是,我给你打了两个电话也没人接,后来直接就关机了,我想你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放鸽子,估摸着是出了什么事,所以就去你家找你了。”
“我半道上遇上点事儿,然后手机掉半路上了。”祁敬之摸了摸手上的伤口,“明天我好好跟他道个歉吧。”
宋逸拿着药走了过来,“你别想太多,我已经跟他解释过了,不然你以为他能乖乖睡觉?”
“你骗他?”祁敬之抬起了头。
宋逸勾了勾嘴角,“啊,我说你被嫦娥喊去吃月饼了,嫦娥姐姐是仙女,我们要让着她。”
“神经病……”祁敬之忍不住笑了。
宋逸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往自己手上抹了点药,“我跟他说今儿中秋,你要陪你爸妈,所以不能过来了。”
祁敬之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宋逸突然把手往他嘴边伸了过去,祁敬之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转开了脸。
“你干嘛?”他有些尴尬地问。
“擦药。”宋逸挑着眉看了他一眼,“你的开关是不是又开了?”他把药递了过去,“你要是觉得别扭就自己来吧。”
这话一说出来,祁敬之感觉自己就跟被调戏了似的。
颜面何存。
“你来,我不会。”他梗着脖子故意把脸凑了过去。
宋逸看着他那张写满了别扭的脸,忍着笑意把涂了药的手覆在了他的伤口上,然后轻轻地揉了揉他肿胀的脸颊。
祁敬之只觉得自己的脸上热乎乎的,两只眼睛死盯着地板也不敢看一眼宋逸,他的脑袋里已经没有疼这个概念了。
宋逸又拿棉签沾了点药,在祁敬之破了的嘴角上轻轻地点了点几下。
“嘶……”这下算是感觉到疼了,祁敬之咧着嘴直抽抽,他瞥了宋逸一眼,发现那人正一脸专注地盯着自己受伤的嘴角,他就垂着眼睛多看了他几眼。
宋逸的睫毛真的挺长,还很密,从上面看下去,跟两把小刷子似的。
“还吃月饼么?”宋逸突然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了他的视线。
祁敬之定住了,看着宋逸的眼睛没说话。
“嗯?”宋逸又问了一声。
“我想吃龙虾馅儿的。”祁敬之突然没头没脑地回了一句。
宋逸换了根干净的棉签擦了擦他嘴边多余的药水,回答道:“有。”
“真的假的?”
“假的。”宋逸把药收了起来,看着祁敬之道:“恐龙r_ou_馅儿的你要不要?”
“靠,没有就没有,一天到晚瞎臭贫有意思么你?”
他突然觉得这人在有些方面莫名其妙的幼稚。
“甜的你应该不喜欢,咸的只有鲜r_ou_馅儿的,别的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甜的?”
宋逸看了他一眼没回答,进厨房拿了盒月饼。
第29章 第 29 章
“这不是公司发的吧?”祁敬之问他,“公司发的月饼我可不要吃。”
“公司发的月饼我还特意喊你过来吃?”宋逸斜了他一眼,把月饼递了过去,“是我家保姆做的。”
祁敬之拿月饼的时候看到了自己受伤的手,嘟囔道:“我这手上还有伤呢,你怎么就把药给收起来了。”
“就破了点皮,不用擦药,擦了疼了你还得叫唤。”
听到他的回答,祁敬之啧了一声,恨恨地咬了一口月饼,“小惟最近好像都没怎么找我。”
“他这几天身体不太好。”
祁敬之嘴里咬着月饼突然就停下来了,安静了几秒后问道:“那病能治好吗?”
宋逸看了他一眼。
祁敬之看着月饼继续说:“我之前问过你家保姆,知道宋惟得的什么病,他这病……能不能治好?”
沉默了很久,宋逸才平静地开口:“能。”
“能”这个字包含了太多,又表达了太少。
既然能治为什么现在不治?如果能治要怎么治?
宋逸没有作进一步的解释,他也没有刨根问底的理由。
但是至少,“能”这个字让人看得见希望。
祁敬之盯着手里的月饼愣神,满嘴的月饼屑也不自知,宋逸瞧他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故意转移话题:“你晚上没吃饱?”
“啊?”祁敬之回过了神,“吃饱了啊。”
“那你怎么吃个月饼还跟猪拱饲料一样?”宋逸抽了张纸给他。
祁敬之愣了愣,慢吞吞地拿过了宋逸手里的餐巾纸,擦了擦嘴。
“我怎么觉得你最近脾气变好了?”宋逸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怎么我骂你猪你都没声了?小之之。”
“我靠,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人这么浑呢?”
他自己不对劲,宋逸好像也不对劲。
两个人的脑子是相约都去屎罐子里泡了泡吧?
“别叫我小之之。”祁敬之把剩下的月饼一口塞进了嘴里,一脸不爽地嚼着,但是并没有跳脚。
月饼味道很不错,但是祁敬之刚刚在她妈现任丈夫家已经吃饱了、也膈应饱了,所以吃了一块就没肚子再吃一块了。
“能给我几块带回去么?味道挺不错。”他舔了舔嘴巴,结果碰到了嘴角的伤口,立马疼的直咧嘴,“嘶……他大爷的,疼死我了,下回再让我看见那个狗逼,牙都给他打掉。”
宋逸把剩余的鲜r_ou_月饼全都装进了罐子里,“下回别随便在外面打架,你这样满脸青的去公司,会被领导找。”
“你不就是领导么?”祁敬之拿过罐子。
“你见我管过你吗?”宋逸抽了张纸擦了擦手,看了他一眼。
祁敬之捧着罐子没出声。
撇开别的不说,宋逸好像真对他挺宽容的。
“公司很注重员工形象,你这样进公司他们肯定会以为你在外头惹事,公司不需要会惹是生非的人,知不知道?”
祁敬之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拿着月饼回了自己家,进卧室看到挂在墙上的那幅画的时候,脑子越发稀里糊涂,他总觉得自己看不明白宋逸,日子越久,越看不明白。
他以为他是个一本正经的死领导,在公司那一股子老干部的气息总是给人莫名的距离感,结果那人偶尔幼稚起来他自己都敌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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