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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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魔物要上天 作者:妖不知

    正文 第48节

    我家魔物要上天 作者:妖不知

    第48节

    哪怕是要采蘑菇也未必太早了。

    一团白乎乎的影子从林间小径里蹿过来。

    借着月色,金叵罗定睛一看,为自己看到的东西吃了一惊。

    竟是一枚r_ou_球?

    那r_ou_球走近,金叵罗才看清楚,那原来是一个看起来不过两岁的婴孩,一丝|不|挂,浑身r_ou_乎乎的一团白r_ou_,乍看竟如同一只r_ou_球。

    但他的动作却完全不像普通婴孩的笨拙,倒像一只敏捷的胖猴子,一蹦一跳之间,迅疾之至。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未注意到河边完全没有人类气息的金叵罗,自顾自地走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从前面的小径上蹿了过去,很快就消失在林子的另一端。

    金叵罗冷冷一笑。

    真不愧是个妖镇,各路妖怪层出不穷。

    忽然想到,自己不在陆宅,那些小妖,不知会不会又跑到陆宅去捣乱。

    但……

    既然他身上的符咒已经破除,那便应当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

    ……他已经不需要我了。

    金叵罗淡淡地想。

    心头像被刀片浅浅划了一片。

    凉刺一下。

    金叵罗皱起眉头:哼,卸磨杀驴?想得倒美。

    即便你不需要,我也会有一万种法子让你需要我,离不开我。

    ——管你符咒破没破,你都会是我的。

    这么想着,金叵罗又不自觉地浮上了嘲讽似的笑。

    脚步朝着陆宅的方向渐渐轻快起来。

    深夜,文渊仍坐在自己的新办公室里,对着卷宗发呆。

    摊开笔记本,他提起钢笔又放下,如是再三,终于在笔记本的空白页面写下两个遒劲刚健的大字:道士。

    将之前所有的线索一一连接起来,他总算找到了一个关键人物。

    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道士。

    王寡妇的故事里,有一个挑唆她的道士。

    地方志里,关于陆展鹏的故事,有一个除妖的道士。

    甚至,陆一鸣的回忆里,也有一个多次出现的道士。

    文渊愈是推敲,愈是觉得,这是同一个人。

    他素来平静的眸里缓缓燃起两星比油灯还炽烈的火苗。

    他平抑不了内心的兴奋。

    这股子兴奋,犹如星星之火,在他的骨血里渐成燎原之势。

    他不在乎是这个道士玩弄妖术,抑或是招摇撞骗。

    他只是觉得自己在一道道迷宫里的门前疲惫至极几近放弃之际,竟然从地砖的缝隙里找到了一把钥匙。

    不论这把钥匙是否能打开眼前的一道道门,至少都让他看到了希望。

    文渊霍地站起来,脸上微微发烫。

    他推门出去,看到外面空荡荡的大办公间,这才想起来,现在这个时间,除了他,局里已经没人了。

    他的喜悦无人可以分享。

    一股难以言喻的孤独感从心底涌上来,但他很快调整好心态,快步离开了警署。

    哼,怎么可能够呢?连舌头都没有……

    他想要更多,不仅想要陆少爷主动吻过来,更想……弄得陆少爷黏乎乎气乎乎的。

    金叵罗不由看入了迷,不自觉地想起陆少爷清醒时那双温煦明亮的眼睛。

    初见时,那两道视线,如同两道在春风里落进窗棂里的月光,落到自己的身上。

    他记得,当时陆少爷认定了他是个洋人,还用洋文跟他打了个招呼。

    这道弧度,在地底冰川撕开了一个裂口,凝着冰晶的雪莲成簇地在裂口生长和绽放。

    像是忍不住要将这些雪莲赠与枕边人,金叵罗迫不及待地俯下身,想在他的额角,唇边,锁骨……上留下印记。

    今晚在院子里吃到的吻,远远不够。

    ——他的心。

    就像是他的心正在召唤他这个旧主。

    它,似乎离这里越来越近了。

    金叵罗心中一声冷哼,真是个蠢材。

    嘴角却勾起了自己看不到的温柔的弧度。

    五官中的其余四官则默默隐入黑暗,唯有俊美的轮廓依稀可见。

    如同黎明前的山川,有种说不出的清冷峻逸。

    一手撑着床板悄悄坐起,一手捂紧左胸,金叵罗疑惑地锁紧了眉头。

    总觉得,有什么在不远处召唤他。

    枕边人睡得极香沉,仿佛正沉浸在某个妙不可言的美梦中。

    从这个俯看的角度,陆少爷浓密舒展的眉毛尤为修长,斜飞入鬓。

    光洁的额头映着窗棂漏进来的淡淡的月色。

    它究竟在哪里?

    金叵罗不经意间将视线随意落在枕边。

    金叵罗在黑暗中猛的张开了双眼。

    刚才在熟睡中,胸口一阵心悸,如同有人在那里击起了战擂。

    他顿时从梦中苏醒。

    第123章 齿印

    月光照在屋宇上, 显得整个县城像结了冰霜一般晶莹动人。

    文渊在夜色中穿过两条巷子。

    寂静的街道上,皮鞋踩在石砖发出孤伶伶的声响。

    不时有夜鸟低低掠过, 羽翼划动空气发出朴楞声, 文渊警觉地抬起头。

    总觉得像是有人在跟踪自己。

    每次发现又是鸟飞过之后, 他不免自嘲地笑笑,自己确实是想太多了吧?神经太过紧张。

    其实文渊并不太想回家。

    那个地方充其量也只能算个寓所, 花很低廉的价格租来的, 不能算作是家。

    家,应该是一个温暖,温馨, 有家人等待你的地方。

    他早就没有家了。

    尤其经历了一些事情后, 他每天夜里回家,总担心推开门点亮灯能看到一些不想看见的人。

    他们总喜欢躲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他被吓到的模样。

    这个寓所的门, 简直太容易被撬开了。

    正好近来也升了职,加了薪水,等下个月发了钱,正好换一个好点的房子吧。

    越来越接近寓所生锈的铁门,文渊正要掏出一枚小型手电准备照亮门锁, 不经意地侧了下头,眼角却瞥到不远处的灌木丛里有团白花花的影子, 似乎还在晃动。

    眉头微凝。

    嗯?

    那是什么东西?

    猫?

    不,猫没有这么胖。

    文渊深吸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地朝那边走。

    右手悄悄摸上了腰间的佩|枪。

    似乎察觉到他的靠近,那团白影晃动得更厉害了, 像是想挣脱出树丛,却被卡在了里面。

    灌木丛发出刷刷的摇动声。

    看那身形着实不小,该不会是野猪什么的?

    要真是个野货,那正好可以打打牙祭。

    文渊生怕它突然逃走,三步并作两步,径直走到了灌木丛前,掏出手电,捏亮。

    一道黄白的光从手电筒里投s,he出来,把灌木丛照亮。

    一团白乎乎的r_ou_墩儿瑟缩在灌木丛后面。

    看清了那团r_ou_墩儿的样子,文渊几乎要叫出声来。

    那竟是一个浑身赤|条|条的小娃娃!

    全身都生得白白嫩嫩、r_ou_鼓鼓,应当是个两三岁的小孩,还没抽条长个儿呢。

    小娃娃两只r_ou_嘟嘟的手掌遮在眼睛上,不知是被手电刺伤了眼,还是觉得这样就不会被发现。

    他的胖乎乎的右脚脚裸被一枚固定在灌木丛下的老鼠夹给紧紧夹住。

    邻居的大叔有个吃鼠r_ou_的嗜好,就是用这种法子逮些老鼠。

    想不到竟然逮住了一个小娃娃。

    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孩,竟然大半夜没看好跑出来。

    见小娃娃右脚还在一下一下的抽动,文渊不由蹲下来扶住,温声道:“别动,别动!这样它会夹得更紧的。”

    小娃娃闻言,怯怯地通过指缝看了看他,这才停止了抽动。

    文渊放下手电,两只手稍一用力,找到机关,掰开了鼠夹,将那只r_ou_嘟嘟的小脚掌拿了出来。

    粗略检查了下,只是擦破了点皮,应当没伤到筋骨。

    松了口气,文渊把手电塞回兜里,把小娃娃抱起来,站起身,冷不丁腰闪了下:“哎哟,你是吃什么长大的,这么沉。”

    小娃娃还是把两枚小r_ou_掌捂在脸上,指缝间,可见两只眼珠子对着文渊滴溜溜地转,映着天上的星光扑闪扑闪。

    一张小嘴不知是撒娇还是生气,高高地撅了起来。

    “你是哪家的小娃娃呀?嗯?”文渊用对小孩才有的腔调逗他,轻轻掐了一下他撅起来的嘴,“你妈妈呢?”

    小娃娃不知是不是还没学会说话,只撅着嘴一声不吭。

    联想到刚才他被鼠夹夹到脚也没有像寻常小孩儿那样哭哭啼啼,甚至连叫都没叫过一声,文渊不免觉得有些惊异。

    喃喃道:“……总不能是个哑巴或傻子吧?”

    这一抱起来,映着月色,真的是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娃娃,虽然脸被手捂着,却仍看得出来极其漂亮的轮廓和明亮的眸子。

    若是哑了或傻了,未免可惜了。

    文渊轻轻揉着他藕似的小腿肚子,柔声问:“痛不痛?进屋让叔叔给你抹点儿药吧?”

    小娃娃慌忙拨浪鼓似地摇起了头。

    看来不是傻子啊。

    文渊舒气笑了一声,说道:“那你家在哪里,叔叔送你回家。”

    小娃娃又拨浪鼓似地摇头。

    文渊忍不住又掐了下他撅得老高的嘴。

    冷不丁被他张开嘴咬了一口。

    “嘶!”手上的剧痛让文渊猝不及防,手一松,手臂上一轻。

    没等他反应过来,他怀里的小娃娃已经嗖地一声像只无毛的肥貂似的窜了出去,动作敏捷,速度飞快,眨眼功夫就沿着小路窜上了屋墙,再迅速地攀到屋顶,再一晃便没影了。

    文渊瞪大了眼睛,看了看空荡荡的双手,再看了看r_ou_团消失的屋顶,心想:我是困到出现了幻觉?

    但右手食指上汩汩流出的鲜血让他确定自己神智并没有出现问题。

    看着鲜血开始滴落到地砖上,文渊赶紧皱着眉把食指含到了嘴里,一边咀嚼着刚才看到的情景一边慢慢踱回了家里。

    进屋打了盆清水,文渊草草清理了一下伤口。

    盯着上面留下的几枚小牙印,文渊忍不住摇摇头发笑:“恩将仇报,早知道就该打你屁股!”

    这小娃娃绝对不是寻常的小孩儿。

    哪怕发育得再快,也是步履蹒珊的年纪,哪可能像只小兽那样乱窜上房?

    也不知是撞见了什么鬼!

    牙印还挺深。

    ……牙印。

    文渊蓦地心头一惊。

    这牙印让他想起一件事。

    对了,牙印。

    不顾手指的痛楚,文渊转头从床头的架子上翻了几本写完的笔记本,拣出其中一本。

    翻了十来页,果然翻到一张图。

    那是之前,他从郑清河的舅舅身上描下来的牙印。

    郑清河的舅舅死的时候被开了膛破了肚,留下不少小牙印,案子悬而未决。

    对比了下手指和笔记本上的牙印,文渊更是心头一跳。

    不单齿印大小形状相仿,齿隙的距离也一模一样。

    陆一鸣在金叵罗离开后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刚刚在醒前,他做了个梦。

    他梦到什么,已经不记得了。

    那个梦,在醒来那一瞬间从他的脑海中烟消云散。

    只依稀记得有张脸面目狰狞,梦中的自己压抑得无以复加。

    睁开眼那一瞬,看到的正好是金叵罗凑近的脸,当下心跳都吓得少了几拍。

    在那一刹那,他竟产生了一个自己要被吞噬的错觉。

    一时之间,梦中的压抑感从胸口喷涌而出。

    把金叵罗赶出去后,陆一鸣兀自有些胸闷。

    总觉得自打那天驴妖不见之后,自己就变得有点疑神疑鬼的。

    说起来,也不知道驴妖去了哪里?

    想到它不知哪天又突然冒出来,陆一鸣就像咽下一只活老鼠那么难受。

    明天还是让伙计抓贴安神药喝一盅吧。

    翻来覆去,虽有倦意,却始终无法入梦。

    陆一鸣终于忍不住慢慢坐了起来。

    “吱吱。”

    墙根传来鼠鸣。

    随即是两个孩童般清脆的声音在小声交谈。

    “那个高个子哪去了?”

    “谁知道啊。”

    陆一鸣愣了一下。

    料想又是那两只老鼠在说话。

    不知什么时候起,自己的耳朵便像一台出了故障的苏联收音机,间歇性地能听懂那些奇怪的声音,什么鸟语,鼠鸣……不在话下。

    起初时以为自己撞了邪,习惯后倒也还好。

    慢慢开始觉得这项技能其实还真有点儿意思。

    “他不在正好,我们从陆少爷的房门穿到大厅,那里兴许能找到点糕点。”

    “陈姐走以后,这里好久没有吃的啦。”

    “是啊。这两个人懒死了!天天只知道亲嘴儿!看了都要长针眼了。”

    陆一鸣听到这里,眉梢一挑:……啧。

    不自觉地咳出声。

    墙根安静了一会儿,又窸窸窣窣地聊了起来。

    “……他醒啦。”

    “醒就醒呗,反正他又不是猫,不吃老鼠。”

    “哥哥,他们为什么要亲嘴儿?”

    “……呃,唔,可能他们以为他们能生孩子吧。嘻嘻嘻!”

    “嘻嘻嘻!”

    陆一鸣气不打一处来,摸了根棍子,朝墙根那边一捅。

    那里传来两声惊慌的尖叫,吱吱吱地窜出了门。

    这死耗子真是多嘴,再吵吵嚷嚷就买只猫回来吧。

    陆一鸣边点燃煤油灯边从床边站了起来。

    拎着灯,他慢慢晃出了院子。

    原想去逗弄下老王,忽然想起那天驴妖说的话,他的意思是……老王已经不在了?

    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几天都没有再见过老王。

    心下一阵悲怆。

    老王乖巧憨笑的模样浮现在眼前。

    陆一鸣朝井砖上重重一踹了一脚。

    自己果然是个废物,连老王都护不了。

    不过……那天驴妖说的妖骨,是什么意思?

    陆一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与往常没有什么两样。

    照驴妖的说法,若是他那天能成功撕开这副皮囊,他就能破茧而出了。

    但从结果来看,他并没有成功。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发生了些什么?

    ……

    墙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不同于老鼠说话,倒像是树叶互相摩挲。

    但陆宅墙内外都没有树。

    陆一鸣奇怪地抬起头,什么也没有看到。

    一回头,整个人撞到了一片shi漉漉的软墙上,鼻尖也磕到了什么硬物,一时有些眼冒金星。

    陆一鸣吃痛地摸着鼻子,皱起眉头。

    金叵罗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站到了他身后,身上滴着水,就连头发也软榻榻地贴在了额前。

    看不清他的神情,陆一鸣骂了一句:“你吱个声会死?”

    刚刚他的鼻子应该是撞到了金叵罗的脸骨。

    金叵罗发出低笑,不由分说地将人拥入怀里,然后把shi漉漉的脑袋埋到了陆少爷的颈窝,像个要撒娇的孩子。

    陆一鸣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竟然觉得有些可爱,一抬手就摸到一层冰凉的水,一下子笑出声:“哟,掉河里了?”

    “嗯。”

    “哈哈哈,活该。”陆一鸣犹豫了一下,慢慢抱紧他的后背,在光滑紧实的后背上轻抚。

    忽然,他的动作停住了。

    有点不对劲。

    指尖触到了什么东西。

    圆形的、有点像指甲盖的触感,光滑,坚硬。

    而且不只一片。

    连绵成一大片。

    ……让人想起鳞片之类的东西。

    陆一鸣咽了口口水:“你老实告诉我,你……该不会是条鱼吧?”

    金叵罗身体明显一僵。

    随即他的声音从颈窝的那里传来:“你好聪明啊。”

    低沉的,沙哑的,像是巨石在泥地上拖过的声音。

    陆一鸣倒吸一口凉气:这根本不是金叵罗的声音!

    这他妈是谁?!

    没等他把人推开,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那人已经狞笑着张开了嘴,露出两排尖利的长牙,朝他的颈动脉狠狠咬去。

    旋即,那人发出了一声惨叫。

    陆一鸣被耳边的那声惨烈的嚎叫给吓了一大跳,刚要把人推开,就看到自己的左手掌心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状的图案,那图案还在掌心飞快地旋转,像在吞噬着什么。

    很快,身前的假金叵罗身上泛起一层白色雾气,白雾很快汇成一股,被左掌心的黑色漩涡源源不断地吸入。

    不一会儿,那个人身体便化作了半透明,转眼便消失在空气中。

    手上的漩涡如同一张刚刚吃饱的嘴,缓缓地停止了旋转,在掌心淡去。

    耳边,花莫言的声音响了起来。

    ——哈哈哈,你得多谢我,不然你就要变成这条鱼妖的盘中餐了。

    ——啧啧啧,才一百年的道行就敢出来吃人,死不足惜。

    陆一鸣惊魂甫定,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确认没事才松了口气:“你拿它来炼妖骨?”

    ——可不是啊,之前我辛苦炼的那副妖骨全被你这副皮囊给吃了!你给我吐出来!

    “……”陆一鸣一时无话可说。

    他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想吐也没地方吐。

    ——不过没关系,大不了我重炼一副,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再来一次,你等着瞧。哈哈哈!

    听着他已渐癫狂的笑声,陆一鸣觉得他似乎有些失了心智,只得说道:“随你。”

    驴妖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陆一鸣正疑惑,眼角看到一道黑影从屋顶徐徐落下。

    金叵罗带着一层薄薄的水汽站在他跟前,shi答答的头发服帖地落在额前。

    他刀削似的侧脸和紧实光滑的肩腰上的挂着的水珠在月下泛着淡色的莹光。

    他那在夜色中变成深色的眼眸冷冷的看了过来,映出两道寒光。

    陆一鸣后退一步。

    嚯,又来了一只?

    见他后退,金叵罗黑着脸大步流星迎上前来,冷哼:“你跑什么?”

    陆一鸣伸手撩起他额前的shi发,看他在月色下一脸的嘲意,虽然看不出什么门道,却觉得这个是真的,不由咧齿一笑,脱口而出:“我家阿金真是好看多了。”

    第124章 信任

    “我比你大的,可不止是年纪。”

    ……啧。

    这话别人听不懂,他陆一鸣还能听不懂?

    陆一鸣咬咬牙,装作没听懂的样子,诮道:“那是,脾气也比我大多了。”

    边说着边要站起来。

    冷不丁腰上一沉。

    “哎哟!”

    陆一鸣猝不及防,整个人摔倒在金叵罗腿上,等反应过来,已经被搂在腰际的两臂有力地一揽,径直就给勾到了身后人的怀里。

    随即,所有的挣扎都被死死锁住。

    低磁的嗓音在耳畔带着嘲意重新响起:“你不是说过没什么好害臊的?我身上哪里你没摸过,跑什么?”

    “我什么时候……”陆一鸣虽然放弃了挣扎的动作,却仍死鸭子嘴硬,“我只是……哼,算了。”

    破罐破摔,索性松懈下来,往后一仰,躺倒在身后宽厚结实的胸前,头搁在金叵罗的颈窝那里,一抬眼就能看到金叵罗笼在夜色中半隐半现的鬓角。

    这个姿势虽然让他不自在,却也不难受。

    金叵罗耳畔柔软的头发在夜风中不时飘起,有时会轻轻刮过陆一鸣的鼻尖。

    陆一鸣便把那缕头发绕在食指上,饶有兴致地玩起来。

    其实金叵罗说得没错。

    以前他和金叵罗的肢体交流可比这没羞没臊多了,哪怕是要害臊现在未免也太晚了。

    ——金叵罗身上但凡是不需要避讳的地方哪里陆一鸣没看过没摸过?不单摸过,只怕还揉来揉去,像给狗顺毛似的。

    现在……想得多了,反倒不自在了。

    他以前只自顾自地把金叵罗当宠物儿子养,并没有丝毫顾虑。

    那时候哪怕赤|身|裸|体地抱在一起睡觉,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

    甚至还认真地寻思过要找个漂亮的女妖怪回来让金叵罗配个种什么的……

    陆一鸣一面暗暗瞟金叵罗,一面为那时候那些愚蠢的念头竟是从自己的脑瓜里冒出来的而感到惊异和好笑。

    脑子里也不禁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唔……这么说起来,金叵罗究竟是什么时候起……对自己……咳咳……的?

    难不成……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不不不,这种一见钟情的事情太过鸳鸯蝴蝶,不适合金叵罗的调调。

    日常相处,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最开始,不就是他经常去逗狗似的逗金叵罗,然后被金叵罗无视么?

    这个时期,也不可能吧……

    再后来,金叵罗脾气越来越大,动不动就蹬鼻上脸,他早就不敢这么胡来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过这种问题,纵然陆一鸣抓心挠肝,却又无论如何都问不出口。

    反正,他半是别扭,半是后知后觉的胡思乱想。

    金叵罗并没有读出陆少爷在这短短几分钟之内,已经回顾了二人相识以来的大半场景。

    他不紧不慢地把手从腰边挪到陆少爷的下巴附近,轻轻地摩挲那里细腻的肌肤。

    陆一鸣被那一阵轻痒激得挑了下眉毛,抓住那只手,那只手便老老实实地任他捏着,不再动弹。

    陆一鸣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以前有没有和其它人订过契?”

    他知道,如果他问的是“订契到底是什么?”金叵罗一定会像以前那样避而不答。

    他已经厌倦了这种没完没了的回避,倒不如换种问法。

    金叵□□脆利落地回应道,“没有。”

    陆一鸣继续追问道:“订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

    陆一鸣奇怪地斜瞟他:“那你干嘛非要我和订? ”

    金叵罗低头望着他,低垂的眼帘底下,眸子映着微光。

    他冷冷地答道:“我喜欢。”

    ……你究竟是喜欢我,还是喜欢订契?

    陆一鸣想了想,问出口的却是:“订契的话,我们会有什么不同?”

    金叵罗却发出嘲讽的低笑,说道:“想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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