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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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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男神的白月光魂穿了! 作者:软炸团子

    正文 第4节

    我被男神的白月光魂穿了! 作者:软炸团子

    第4节

    “他们动手了!你个傻逼快躲开啊!”

    我冲顾怀大喊。

    话音刚落,头顶就传来阵阵惊呼。

    顾怀反应很快——或许是得益于曾经被高空坠物砸中的经验——他瞬间领会了我的意思,迅速飞身一扑,翻过绿化带,躲进公交候车亭。

    “可以了!”我又喊。

    他立时抬头,望了一眼施工中的大楼,然后看向我。

    有什么东西急速穿过了我的灵魂。

    “嘭!”

    重物坠地,烟尘四jian。我的目光一时被遮挡,但我能清晰感觉到顾怀看过来的视线,冰冷异常。

    作者有话说

    何以解忧?唯有更新!今天尽量双更!

    顺带剧透一下,楼梯间里,顾怀是和怀疑他身份的邱一程打了一架,安非看到的是错位,因此产生了误会。

    顾怀其实只是想跟安非显摆自己打架比邱一程厉害罢了。

    第14章 嫌疑人是谁?

    从警局出来的路上,我一直远远躲着顾怀。

    顾怀在脱险后,第一时间报了警。可那两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又换了衣服,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警察调取监控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证据不足,无法立案。

    顾怀唇抿得很紧,我这才发现自己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居然有点吓人。

    回到家,我就等着顾怀质问我。

    他不是傻瓜,从我的行为,他一定已经推测出了我的目的。而我,也确实是想要害死他。

    “你……”他开口了。

    我心一横,干脆跟他挑明:“你想得没错。我原本想害你,可惜你命大,没有死成。”

    顾怀呆了呆,似乎挺无奈地摇头笑了笑,问我:“既然你想让我死,为什么还要提醒我?”

    我“呃”了一声,发现他说得挺有道理。可其中复杂纠结的心理变化,我实在不想告诉他。

    哪怕到了现在,一想起他环住邱一程肩膀的一幕,我的胸口依然憋闷得不行,喘口气都痛得厉害。

    他又问:“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我不耐烦反问。

    不就是失恋嘛,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虽然这算得上是初恋,可我现在已经是个鬼魂,哪怕再郁闷,也不可能去自杀。更何况,往好处想一想,至少,至少跟邱一程恋爱的,还是我的身体来着。

    “那就好。现在,就把该交代的老老实实交代出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敢撒谎……哼哼,你知道我会做什么吧?”

    ——该死的,其实我真的特别介意,特别后悔。我刚才真不应该提醒顾怀,这个混账家伙还是去死吧!

    顾怀想让我交代今天有人要杀“我”的事情。我却不以为然,这家伙自己的案子都没破,还在我面前扮演福尔摩斯。

    可顾怀却说,今天“我”遇险的方式与他当年同出一辙,他甚至怀疑,自己当初就是被同样的杀手所害。

    说实话,我不太相信,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然而顾怀却异常坚持,对这件事的兴趣比找他自己的仇人还高,我想了想,现在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帮我,只好将今天听到有人雇凶谋杀我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他听。

    顾怀听得很认真,按照我的形容记录下那两个杀手的身高体型,还写下了“安木”这个名字。

    我盯着这两个字,总感觉非常别扭,就指挥他更正:“不是这个‘木’,是‘沐浴’的‘沐’。”

    “哦?”顾怀在纸上重新写下“安沐”,问,“你怎么会这样认为?”

    “直觉。”我肯定地说。

    顾怀看了我一眼,我本以为他会借机嘲笑我,却见他神情严肃,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这个名字有点意思。”顾怀用手指轻轻点着那个“安”,“问你件事,你们家财产怎么分配的?如果你死了,谁是最大受益人?”

    “安云栋!”我脱口而出。

    安先生去世前留下过遗嘱,我其实分到不少。但当时我还没有成年,财产都由安云栋代管。这里面的c,ao作空间可就大了,安云栋这样的人物,捏死我简直是易如反掌,我还想多活两年,所以并不敢朝他要,只是每个月等着他给我打钱。

    他一定是想让我死,好正大光明继承我的财产,还有房产!

    “如果是他,不用搞死你这么麻烦。随便找个由头架空你,你也很难对抗。”顾怀这个时候居然还在相信安云栋,“况且,他是你的兄弟,在法律上是第二顺序继承人。你不是还有个继母么?”

    “她是安云栋的妈妈,钱最后还不是落到他手上。”说到这里,我催顾怀,“你赶紧写份遗嘱,就说把财产都给——”我本来想说给邱一程,但转念一想,这样一来,我万一遇害,他岂不就变成了最大嫌疑人,还会被安云栋记恨,那就糟糕了。

    “万一我出事,就把钱全捐出去!”我拍板,“让他们白忙一场!”

    顾怀问:“你之前没有留过其他遗嘱?”

    “好好的,我留那玩意干什么。”

    “这样说吧,你有没有被人哄着,在什么文件上签过字?也有可能是醉酒神志不清的时候签的,你好好想想。”

    这家伙在拿我当傻子。我不免恼火:“你才被人哄呢!我又不是文盲,人家让我签字我就签啊!而且安云栋那个混蛋管我跟管孙子一样,我只在外面喝过一次酒,就是被他揍的那一回!”

    顾怀看着我,一脸的难以言喻,还有隐约的同情。我又催他快点立遗嘱,他想了想,在电脑上打印了一份,问我之前有没有什么签名可供参考。

    “你写的字跟我不一样,没法通过笔迹鉴定的。”我飘到书柜边上,一边指点他找曾经签过的合同,一边说风凉话,“让你录个视频,你非要打印,真麻烦。”

    “我在刚才那张海报上看到了你的签名,不难学。”顾怀说。

    我暗自偷笑。我写字太难看,反正没有粉丝找我签名,所以我也没特意练习,就找了个人专门代签,那张海报上的就是如此。只有合同上,才有我的亲笔签字。

    说话间,顾怀已经找出一份合同,找到签字页,看了一眼,就沉默了。

    我哈哈大笑:“哈哈,傻了吧。告诉哥哥,能不能学?”

    “……我还是录视频吧。”沉默良久,顾怀选择了放弃,将合同放回,随口问我,“当初安云栋带你去上户口的时候,是不是你自己签字的?”

    “那当然,所有文件,都是我亲笔写的。”我才不会给安云栋动手脚的机会——虽然他最后还是动了。

    顾怀摇摇头,嘟囔了两句“哥哥真难当”之类莫名其妙的话,颤巍巍地走掉了。

    作者有话说

    破案了!传说中“安非改名事件”真相,竟是因为字太难看!

    第15章 安非在思考,顾怀在憋笑

    这天晚上,我飘到顶楼平台的小花园,转了一会儿,轻轻落到小池塘旁边的秋千上。

    原本的设计里并没有这架秋千,是我特意买来,放在这里的。小时候,我借住的其中一户亲戚家,附近公园里有架秋千。附近的小屁孩们都喜欢荡秋千,他们组成了一个小团伙,牢牢霸占着秋千的使用权。

    我一直表现得对秋千没兴趣,路过的时候看也不看一眼。其实我自己清楚,看到那些小屁孩互相推来推去,荡得高高的,一起吱呀乱叫,我心里有多羡慕。

    可我更清楚,我是个外来户,他们不会接纳我。

    有一次,我路过秋千时,发现周围没人,就偷偷溜了过去。荡秋千需要一定技巧,我自己慢慢摸索,虽然没有人帮忙推,但也玩得蛮好。

    就在我刚刚找到一点门道,准备荡出天际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力道。这股力量太大,我的手抓不住绳索,一下子就被推下去,一头栽进下面的沙坑里。

    推我的是个小孩,那个“霸占秋千小团伙”中的小头目。我默默爬起来,觉得脸挺疼。那个时候我其实有点害怕他招呼人来揍我,就瞪着他,不出声。

    他没有揍我,推开我之后,他就跳上秋千,朝远处使劲招手。我看到一对夫妇相伴走了过来,那个女的伸手摸摸他的头,那个男的为他推动秋千。

    他笑得真开心,笑声真刺耳,简直难听死了。

    我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就拍拍身上的土,自己一个人走回去。

    现在我跟过去可不一样,我有了钱,可以自己买一架秋千,不用跟别人抢。只要掌握好技巧,一个人也能荡得很高,不需要别人推。荡秋千的过程是很纯粹的,无论心情怎么样,玩一会儿,都会开心起来。

    可惜我现在是灵魂状态,玩不动,只好摆个姿势虚虚坐在上面。

    今天的月光很好,可城市里的灯火更加明亮。哪怕是在这个时候,远处的大楼依然有很多扇窗户透出光。橘黄色的,白色的,深深浅浅,有人尚未入眠,不知是不是在等待归人。

    每一盏亮起的灯,都是一个家。而我这里没有灯,只有一架空荡荡的秋千。

    “安非小朋友,需要我推你吗?”

    靠!我吓得飘高了一点,回头一看,是顾怀。他走过软绵绵的草地,在我身后停下。双手扶住秋千的椅背,轻轻摇晃。

    我面无表情,任凭秋千在我身体里来来回回穿梭。

    “唉,我好容易发发善心,你怎么也不配合一下。”

    “傻逼。”我说。我又碰不到秋千,难不成还要自己飘来飘去?那样多累,一点也不好玩。

    顾怀绕过秋千,在我身边坐下,他的形象跟“霸占秋千小团伙”渐渐重合,可恶透了。

    更加可恶的是,他霸占的不止是秋千,还有我的身体,还有邱一程,还有……我的家。

    我拥有的全部,都被他抢走了。

    “怎么,难得看到你这个样子,不舒服?”顾怀问。

    我没好气地告诉他:“你滚远一点。我在思考。”

    顾怀故作惊奇地拖长了腔:“思考——失敬失敬,原来咱们安小少爷还是位哲学家。”

    我白了他一眼,没心情冲他发火,只问:“你录好遗嘱了么?”

    顾怀笑:“难得你提出要求,我怎么敢怠慢?领导,要不要去检阅一番,提点意见?”

    “你发给安云栋一份。”我说,“如果真是他想杀我,看了这个,就不会轻举妄动。如果不是他……”我顿了顿,不甘心地撇撇嘴:“他会保护你的。”

    顾怀略一沉吟,挑了挑眉,问:“安非,你交代这些,是不是想安排好了我,打算自己远走高飞?”

    我被吓了一跳,这家伙是会读心吗?

    “你怎么知道?!”

    顾怀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我的脸颊——当然并没有戳到——说:“你想什么,都清清楚楚写在脸上了。”

    “少胡扯。”我才不会被他随便忽悠,往后躲了躲,“我的脸在你那里呢。这个是我的魂。”

    顾怀笑着摇摇头。顶楼有风,灌木丛被吹得沙沙响,月光洒在他身上,整个人都跟银子似的闪闪发光。

    “你身体在这里呢,你又要飘到哪里去?”顾怀问。

    我看着他,心里又嫉妒,又羡慕,又不甘心。

    为什么我不是他呢?

    要是我成为顾怀该多好。有天赋,有演技,每天都笑眯眯的,好像没有烦心事,无论遇到什么突发状况都胸有成竹,一点也不惊慌。人缘更是比我好得太多太多,邱一程喜欢他,安云栋也会好声好气地跟他说话,还亲自替他打蚊子。

    我求之不得的东西,对他来说却如探囊取物。他自然而然就能得到一切人的偏爱,我挣扎半生,却只换来被邱一程厌恶,被安云栋憎恨。

    “这里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我慢慢说,“顾怀,你来当安非。我以后就叫……嗯,就叫安是吧。”

    “噗。”

    ——这种悲情的告别时刻,我都要难过到皱成一团了,结果顾怀、顾怀这个没半点同情心的混蛋,居然笑出声来了!

    “哈哈哈哈。”他非常非常过分地,越笑越厉害,“安非,你、哈哈,你是个小开心果成ji,ng的吧!”

    “你是个烦人ji,ng!”我很生气。

    “好了好了,我的错,都怪我没憋住。”顾怀举手投降,“安非小少爷,谁惹到你了?你说出来,再让我开心一下。”

    我瞪着他:“你小时候,一定是被众人簇拥着,一起玩秋千的那种小孩子。”

    “秋千?”顾怀一愣。

    “我则是,远远看着的那一个。”我继续说,“仔细想一想,其实邱一程,不,爱情、友情和亲情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就是这架秋千,我以前没有,现在花钱买了,漂漂亮亮摆在这里,玩起来却跟小时候,我最想玩的那个不一样了。”

    顾怀皱起眉,脸上笑容渐渐收敛,认真地听着我说话。

    他摆出这副倾听的姿态来,让人实在很难抗拒倾诉的欲望。况且我的话本来也只能说给他一个人听,就也不管脑袋里这些乱糟糟的话能不能让别人听懂,一股脑自顾自说了下去:“我小时候没爹没妈的,也没有人管我教我。我以为表现得好一点,别人就会表扬我,喜欢我。可并不是这样,我不是他们的小孩子,无论表现得怎么样,他们都并不关心。

    “后来,到了安家,我的每一个举动都惹人笑话。我的父亲则在医院里,每隔一个月,我能隔着玻璃看看他。只有安云栋愿意理我,我就很努力地讨好他,还把我喜欢的东西都送给他,每天都找借口跟他说话。可渐渐的,他也不理我了。

    “再后来,我遇到了邱一程——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追了他四年,他一点动心的苗头都没有。

    “就像你天生就讨人喜欢,我天生就让人讨厌,甚至,现在还有人讨厌到想杀死我。我怎么就那么一无是处呢?缺点多得数不清,脑筋笨,做事情慢,没有天赋,脾气也不好,一开口就得罪人……你看,连一个优点,我都找不出来。”

    “不要这么说,你长得很好看。”顾怀张口就说出了一个优点。

    “这个优点,现在归你了。”我悲哀地指出了事实。

    “你还很善良。”顾怀补充,“今天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就死定了。”

    “因为你用着我的身体,我才提醒你的。”我说,“我长得这么帅,才不要被砸成一坨r_ou_酱。”

    “呃,好吧。那更早之前,我住院花的钱,买的药,请的护工……不都全靠你帮忙。”顾怀继续举例,“我记得你原先明明很讨厌我。换了其他人,可没有你这样好心。说不定,还会趁我病,要我命。”

    “那是因为我胆小不敢杀人。而且,我要你的命干什么。”我觉得他这个想法简直莫名其妙,“就算杀了你,邱一程也不会因此喜欢我。要是我有杀人的胆子,我还不如去干掉安云栋,把他的家产都夺过来。”

    “怎么这种时候突然变聪明了……”顾怀嘟囔。

    我斜乜着眼看他。

    “我是说,你能严厉地剖析自己,已经比大多数人都要聪明了。”顾怀严肃地说,“你有没有听过钱钟书的一句话?”

    “什么书我没听清,“我不太看书,我喜欢打游戏。”

    “……算了,没有什么书。”顾怀的表情依然严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扭曲,“安非,你身上有很多优点,只是你还没有发现。”

    “那你发现了吗?”

    顾怀仰头想了想,遗憾地摇了摇头,还说:“我刚刚不小心又发现了一个你的缺点。”

    靠!

    “哈哈,逗你呢。安非,你很好,你身上有许多许多美好的东西,非常非常讨人喜欢。只是你不肯相信。哪怕我现在一一指给你看,你也只会捂着耳朵、闭着眼睛不去承认。但如果,你愿意给我、给自己一些时间,多相信我一点,咱们就能一起发现它们。”顾怀、不对,我的眼睛可真好看,像月光下一汪琥珀色的清泉,盈盈泛着柔光。

    他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用花瓣一样柔软的声音对我说:“留下来吧,安非。”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说“你很好”;也是第一次有人说了这么多话,不是赶我走,而是让我“留下来”。

    固然这是个非常讨厌的家伙,但或许,他偶尔也会说一点实话的。

    我在心里盘算,考虑这家伙说的话有几分真假,考虑日后见到他跟邱一程相处,自己会承受怎样强烈的痛楚。

    心中的天平在渐渐摆动。我忍不住自嘲。真是个没出息的家伙,随便哪个人,朝我招招手,我就跟条哈巴狗一样,忍不住想向那个人跑过去。

    “我、我觉得……”我开口。

    “啤酒,真凉!啤酒,真凉!”

    这是我的声音,却不是我现在说的,听起来还异常搞笑。我疑惑地看着顾怀,那个声音好像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在我的注视下,顾怀坦然自若地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哦,来个了电话。”

    这个混蛋!!!

    我再也不信他的任何一句话了!他居然拿我的台词剪了个鬼畜音频!还丧心病狂地拿来当手机铃声!

    心中天平的一端瞬间沉底。我当机立断决定不走了,从今往后,我每天都要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说话,我要留在这里,活活烦死他!

    我恶狠狠瞪着顾怀,顾怀一脸无辜,还将手机举起示意:“是你哥。”

    第16章 邱一程登门

    安云栋?

    我刚刚才说要干掉他,他现在就打来了电话……这家伙真的比鬼还可怕!

    我顾不上跟顾怀生气,立时紧张起来,大气不敢喘,看着顾怀接电话。

    安云栋打来的是一通视频电话,他正在书房看书,书桌上摆着ji,ng致的茶点。(“这家伙四十岁之前一定会变成大胖子。”我小声对顾怀说。)他一边翻动书页,一边漫不经心问我今天遇到了什么。

    顾怀说:“有人想杀我。哥,我看到他们了。”

    我撇嘴,看到安云栋刚刚翻开书页的手指一顿,立马指着对顾怀说:“你看,他心虚了。”

    “差一点,我差一点就会被砸成r_ou_泥。”顾怀抿了抿唇,小声问,“哥,上次的车祸……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安云栋的外表毫无异状,他放下书,端起茶,浅浅呷了一口。

    “安非,你已经长大了。”他揉了揉眉间,说,“有些事情,我不会瞒你,但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

    这家伙果然更喜欢顾怀多一点。我暗自嘀咕。安云栋对我可从来不会用这种近乎平等的语气说话,更别提商量了。

    顾怀点了点头。他装乖大概是装上瘾了,我看他现在就是在装傻。

    “我已经给你安排了新助理,是一位难得的人才。”安云栋说,“他明天会找你报道,工资将从你手里的银行卡中扣除。”

    “凶手一定是他!”结束通话后,我肯定地对顾怀说,“他看没有砸死我,就派了另外一个人来暗杀我。还让我给他出工资……哼,这充分说明,要是暗杀不成功,他就打算饿死我!”

    “我倒是觉得他很关心你。”

    “哈?”

    “刚才他端茶杯的时候,手抖了一下,你注意到没有?”顾怀说,“我本以为安云栋这样的人,早已经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没想到听到你差点遇害的消息,他竟然会端不稳茶杯。”

    我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刚才一直在看桌子上的点心,没有注意到其他的东西。

    “就算他手抖了,也有可能是被茶水烫的。”我不以为然。顾怀的猜测完全是天方夜谭,太不符合常理。而且,一般人家的哥哥听到弟弟差点被砸死,会只是手抖了一下吗?恐怕连茶杯都失手打翻了吧。

    顾怀摇摇头,不再与我争论这个话题。

    这天晚上,我没有做梦,但一直有个声音隐隐约约回荡在耳边,似乎是想让我留下来。

    其实我早就决定留下来了。一方面,顾怀的话,稍微有那么一点点说服了我;更重要的是,除了这里,我其实也没有别的地方好去,而且,我真的很担心自己一个没看住,顾怀这个可恶的家伙就真的跑去裸奔。

    让我辗转反侧思考了一夜的,是有人要杀我这件事情。

    原本,对那场车祸的肇事者,我并没有什么恨意。我之前的人生一团糟糕,生命在随便哪个时刻画下句点,似乎都没什么区别。

    可知道这是一场谋杀时,一切都变了。

    我真不明白,我究竟犯下了什么样滔天的罪过,会让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谋害我。我想知道真相,想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顾怀其实并没有完全说服我,我也并不是非常信任他。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我遇到的车祸,绝对与他无关。

    他是我现在唯一可以相信的人,也是唯一可以依仗的人。

    虽然真的是个非常、非常让人讨厌的家伙。

    第二天,顾怀还在浴室里慢悠悠地洗澡,门铃就响了。

    现在的助理都这么敬业的吗?

    我催顾怀快点开门,去告诉顾怀请来的助理我不会给他开工资,让他哪来的回哪去。可顾怀还在磨磨蹭蹭地擦身体,一边还有了个新发现:“你身上居然有块胎记,我第一次发现哎。”

    靠,我之前都不知道。

    我想骂他变态,可是自己也挺好奇,就飘过去看。果然,在后背中央靠下一个有点尴尬的位置,生着一块指甲盖那么大的红色菱形胎记。形状还挺标准,猛一看,跟我在后腰上纹了个方片似的。

    “这个位置有点色哦,有没有人看到过?”

    “废话。”我翻了个白眼,“你赶紧的。”

    顾怀笑嘻嘻朝我敬了个礼,很快穿戴整齐。打开门一看,我就是一愣。

    门外居然是邱一程。

    昨天刚刚确立了关系,今天就要上门同居了?

    我心里真不是滋味。哪怕昨天晚上,我想了很多很多,但当这一幕真的出现在我眼前时,我发现,我一点都不能淡定以对。

    顾怀看了邱一程一会儿,脸上渐渐漾出一个笑,有点期待,有点喜悦,又有点担忧:“你……你怎么来啦?”

    我明明知道他是在学我,还是觉得别扭极了。

    “不让我进去吗?”邱一程朝屋内示意。

    顾怀略一犹豫。

    “不许让他进去!”我说。

    “好,就是屋里有点乱。”顾怀的声音小心翼翼的,“你喝不喝茶?喝什么饮料?”

    在面对邱一程的时候,我就是这个样子吗?

    我觉得顾怀演得太难看,可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个畏畏缩缩,小心翼翼,一点都拿不上台面的样子,就是我真正的模样。

    难怪邱一程不喜欢我。

    “不用麻烦了。”邱一程跟在顾怀身后,走进门,穿过玄关,“安非,你昨天说的话,我回去之后想了一夜——”说着,邱一程贴近顾怀,两人越来越近。

    我的眼睛也越睁越大。

    难不成,邱一程是想……

    “我觉得,我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话音未落,他突然伸手推向顾怀,反拧手臂就往墙上按。顾怀反应也很快,长腿(这是我的腿)一伸,猛踢邱一程下盘。

    邱一程吃了一记,却不退反进。顾怀已然曲起手肘,击向邱一程颈侧。

    我一看,顾怀经验太丰富了,邱一程倒像主动露出脖颈迎上去的一样。脖子这种地方可不是闹着玩的,邱一程的力道加上顾怀的速度,这一下要是挨实了,恐怕昏迷都是轻的。

    “不准打他!”下意识地,我脱口而出。

    顾怀动作一滞,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似乎看了我一眼。然后,他的动作就变得束手束脚,很快被邱一程抓住破绽,利用身高和体重优势,死死按在墙上。

    虽然不想承认,但邱一程真的比我高不少。而且他天天健身,力气大得吓人,我被他按到骨裂的肋骨就是明晃晃的证据。被他钳制,顾怀折腾了两下,最终无力回天,无奈地低声叹了口气,乖乖被按在墙上,只有一双眼睛转了转,一眨不眨盯着我。

    “很快就好。”邱一程说着,双手用力,“嘶啦”一声,就撕开了顾怀身上,我最喜欢的那件衬衫。

    作者有话说

    顾怀心里苦啊,安非这个小没良心的,不加油就算了,还在一边使劲喝倒彩啊!

    第17章 好消息,坏消息

    这一瞬,时间仿佛凝固了,空间也凝固了,我他妈也凝固了。

    邱一程在扒我的衣服啊啊啊!!!

    眼前的一幕太过刺激,我居然忘记将当事人替换成顾怀,一时间心里竟然有几分小激动。不过这种事可不容马虎,我马上就清醒过来,仇恨地围着那两人绕圈圈。

    邱一程显然是怔住了,过了片刻,伸手就去搓“我”的后腰。我其实挺怕痒的,如果是我,现在一定已经笑得站不住。可顾怀没有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仰头,又在墙上蹬了一下,居然带着邱一程一起重重摔在地上。

    顾怀很快爬起,面无表情,眼睛却已经红了。我头一次见他这样,心里顿生不妙,接着就看到他去摸旁边的装饰花瓶。

    “你想干什么?”我大惊,“给我住手!”

    顾怀已经拎起花瓶拿在手里,掂量一下,居高临下看着还躺在地上的邱一程:“你看到了。”

    “看到什么?”我问,没等顾怀再开口,又自己“哦”了一声,“原来他是想看我的那个胎记?你给他看不就行了嘛,又不是没看过。”

    顾怀的样子原本挺恐怖的,听到我的话,将花瓶放了回去。他并没有看我,但我知道我的劝阻起了作用,他的气势已经弱了下来,慢慢向后退了两步,倚在墙上。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红红的眼睛已经不再吓人,反而透着几分委屈。

    顾怀委屈个什么劲?

    我刚犯嘀咕,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这家伙该不会……是吃我的醋了吧?

    顿时,一切前因后果跟电火花似的在我脑子里一路闪耀,最后“叮咚”一声,冉冉亮起了一个灯泡。

    原来是这样!

    邱一程,他没有跟顾怀在一起,也没有喜欢这个顾怀版的安非。恰恰相反,他依然在怀疑,依然没有放弃找我,所以今天登门,是为了确认“安非”是不是被人假扮的!

    嘿,嘿嘿……

    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翘,整个鬼也不由自主的往上飘,好像化成一朵轻盈的云彩。不知道从哪里刮来一阵春天的风,一下子,就把从昨天开始堆满我心头的y云吹得无影无踪。

    这回总不再是我自作多情。我在邱一程心里,真的有那么一点点位置在。

    想通之后,再看顾怀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幸灾乐祸。

    哈哈,你也有今天!

    说起来,顾怀这小子心眼真够小的,连邱一程看到我的胎记都能吃醋成这样。不就是腰上的一小块皮肤,亏他之前还特意问我有没有被人看过——这不是废话嘛,肯定被人看到过呀。游泳的时候,按摩的时候,体检的时候……还有当年在学校大澡堂子里洗澡的时候,包括邱一程在内,能看到这个胎记的人实在太多太多,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但这些事情,我可不会告诉顾怀,我过去吃他的醋已经够多了,现在风水轮流转,就让他自己一个人喝闷醋去吧!

    “抱歉。”邱一程缓缓爬起,也靠在墙边,“安非,我……”

    “滚。”顾怀语气淡淡的。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此时已经想明白邱一程撕衣服的原因,开心地飘在半空乱转,当下对胡乱吃醋的顾怀很不满,“不就是你这个冒牌货终于被人发现了吗?你有什么不高兴的,又不是他的错。我最喜欢的衣服被他弄坏了,我都没生气呢!”

    顾怀靠着墙壁滑落下去,像是突然没力气一样坐在地上,将头埋在膝间。我几乎以为他在难过,可很快,他再次抬起头,脸上已经换成了毫无破绽的“安非”的神情。

    “你还是在怀疑我。”顾怀苦笑。

    “你从前不会那样跟我说话。”邱一程说,“也不会用那种眼神看我。”

    “安非已经为你死过一次,许多事情都不同了。”

    邱一程一顿。他的脸上流露出明显的痛楚,眼睛像寒潭中倒映的星星,那点光芒影影绰绰的,仿佛一不留神就会碎掉。

    我立刻心疼起来,对顾怀生气:“你不许欺负他!而且我也没有死。”

    顾怀面色如常,只是额头的青筋似乎跳了跳。

    邱一程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已经恢复了平静:“我曾经听闻有‘天授’的传说,没想到真的会发生在现实中。如果顾怀能够醒来,看到你如今的样子,一定会吓一跳——你们在舞台上,几乎像同一个人。”

    “或许就是他附到了我身上,也未可知呢。”顾怀开了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

    我想起邱一程那个弟弟,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很快让我无暇他顾。

    顾怀接到了一个电话。幸运的是,他不知什么时候把手机调成了振动模式,我得以免于在邱一程面前被“啤酒真凉”的鬼畜音频公开处刑。

    来电话的人是穆小果。

    这个经纪人可真不怎么样,不给我工作不说,好容易主动打来电话,带来的也是个糟糕透顶的坏消息。

    《神运》的二次试镜名单明天公布,她通过关系提前拿到,里面没有顾怀。

    “落选了?!”我惊讶极了,连一旁的邱一程都露出些许意外。可看顾怀,却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

    “果然还是不行啊。”他笑,声音有点哑。

    顾怀接电话的时候没有避着邱一程,邱一程主动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又开始冒酸水,同时默默把顾怀的表情声音与动作都记下来。我发现,顾怀用我的脸摆出这一类表情总是很有说服力,安云栋中了好几次招不说,连邱一程都会放软态度。

    “我托人打听了,你这次表现不错,只不过试镜的角色投资方已经定好了人选。”穆小果说,“不过,导演组那边说很希望跟你合作,问你想不想换一个角色演。”

    “好啊,那就演主角!”我说。

    顾怀没有理会我,穆小果的话也没有说完。出乎我意料,最后,顾怀并没有选择导演组给出的角色,而是选择了那个他一开始让我表演的,只有短短两分钟戏份的“父”。

    穆小果沉默许久,才叹了口气:“安非,如果你对我有情绪,我希望你也不要带到工作中来。这次机会难得,我——”

    “穆姐,你想多了。”顾怀轻笑,“我只是单纯很感兴趣,想要试一试。我还没有演过这种角色呢,我扮成老头的样子,一定很好玩。”

    ——穆小果这女人也是有点问题,居然被这么个无厘头的理由给说服了。

    挂断电话,顾怀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支住一边脑袋,另一只手在手机屏幕上划来划去。

    “为什么要演这个角色?”邱一程问。

    “本来我就够讨人嫌了,戏份一多,我怕被人下绊子。”顾怀苦笑,“《神运》是个大型剧组,人多眼杂,我现在……不太安全。”

    “我听说,昨天我们分开后,你遇到了意外?”

    “好像有人要杀我。”顾怀挠了挠脑袋,“之前的车祸多半是我牵连了你。为了保险起见,这段日子,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这点我非常同意。邱一程上次能逃过一劫,一部分是由于我,但同时也实属福大命大。我现在想起来都后怕,如果邱一程因此受了伤,我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你豁出命救我,哪有什么牵连不牵连。”邱一程说,“不过,《神运》确实不是一个好的的选择……”

    我看他神情犹豫,多半是知道了什么内幕。可邱一程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特别不爱八卦,话起了个头,居然就不说了。

    “我前阵子认识了一位导演朋友,虽然还是新人,但很有才华。他之前托我物色主角人选,可要求太高,我找了几个,他都不太满意。”

    “连你也不行?”顾怀微微睁大眼睛。

    “我还在筹备那部电影,实在乏术。”邱一程说,“那位朋友的剧本我已经看过,真的非常ji,ng彩。而且拍摄场地相对封闭,安全比较有保障。如果你有兴趣……”

    “好。”顾怀一口答应下来。

    送走邱一程,我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美滋滋在顾怀面前转悠。

    “邱一程还是很关心我的嘛。”我故意问顾怀,“你说,他会不会有一点点喜欢我?”

    顾怀没有回答,盯着我,突然问:“安非,在你心里,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当然了——”

    我没说完。

    因为只说了这三个字,顾怀就懒洋洋地笑了:“那就好。”这个笑容里似乎含着点别的意思,有点放松,有点开心,有点坦然,又有点……说不上来的忧伤。

    我一愣,想仔细看时,那个笑容中的复杂已经消失不见,顾怀又笑眯眯开口了:“继续讨厌我吧,我就喜欢你这种讨厌我,还不得不依靠我的样子。真逗,哈哈。”

    第18章 安非,你是不是暗恋我?

    虽然遭到顾怀嘲讽,但我的好心情一点都没有受影响,继续开心地在屋子里飘来飘去,用顾怀的话来说,就是“像一只被突然放气的气球”。

    不知为何,知道邱一程没有跟顾怀发生什么,比知道邱一程惦记着我还要让我高兴。这大概就是人类的劣根性——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得不到,这种恶劣的快感甚至超过了拥有本身。

    唯一让我的快乐稍稍打折的就是,顾怀这家伙的表情也太平静了。我怀疑这也是一种演技,不然,他怎么可能连点吃醋的神情都不再有了呢?

    可能是嫌我太烦,顾怀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就去书房看邱一程传过来的剧本。我可不会让他如愿,就也跟着,飘在他后面一起看。

    顾怀阅读的速度比我快一些,经常是我才看了个头,他就已经准备翻页,我只好时不时出声提醒,不断叫他的名字。

    结果顾怀这个家伙,看得越来越快——我觉得他是故意的——所以,为了报复,我后来就干脆叫他“顾坏心”。他没有理会,全神贯注阅读剧本,似乎完全吸引其中,可我莫名从他身上看出一种嘚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个剧本的名字叫《雨师》,整个故事发生在西北部一个普通的小庄子里,时代背景则比较模糊,夹在古代与现代之间。

    主角是个自小就到处招摇撞骗的江湖混混,一次行骗失败,被人追杀,一路逃亡,误闯了“瞌睡村”。瞌睡村里,所有人都昏昏欲睡,有气无力,连动物和植物都蔫蔫的,只有太阳不打盹,持续地散发着灼热的白光。

    小混混来到唯一的酒坊,却只能喝到浑浊苦涩的水。他问了老板才知道,这个村子原本叫“渴水”村,极度干旱。村民们想了很多办法开渠蓄水,想从大山的另一头引来水源。可惜天公不作美,迟迟没有雨,水源半路就干涸了,流不到村子里来。久而久之,村里便有传言是他们炸山开渠的举动触怒神明,于是没有人继续想办法找水。大部分仍有志气的人背井离乡,留下的这些,就靠着天上偶尔飘下的几滴雨点艰难度日。

    混混得知后,发觉这是一个发财的良机。于是就利用自己的江湖骗术,让村民们相信他是雨师转世,能够向上天祈雨。村里的人都被他的骗术蒙骗,纷纷为“祈雨大典”贡献钱财,只有村长的女儿坚决认为他是个骗子。这个姑娘是全村唯一生气蓬勃的人,是瞌睡村里唯一清醒的人,也是仍坚持开凿沟渠的人。每天,只有她一个人翻山越岭,去开凿那漫长的沟渠。

    为了更好地骗取钱财,混混主动接近她,想打消她的猜疑。可在这个过程中,却被对方深深吸引。就在这个时候,“祈雨大典”的日期已经迫在眉睫。混混需要在心爱的姑娘与钱财性命之间做出选择……

    顾怀看到这里,停下了。

    我正看得带劲,不由得催他快点翻页。顾怀看着我笑了笑,问:“你觉得怎么样?”

    “嗯……”我想了想,“所有人都土兮兮的,一点也不酷炫。”

    “主角呢?”

    “非常土。”我说,“还很弱,又很坏,一个优点也没有,还不如我呢!”

    刚说完,我马上就担心顾怀嘲笑我。毕竟这是邱一程也称赞过的剧本,我这样说,是不是太没有水平了?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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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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