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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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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万里觅封侯 作者:漫漫何其多

    正文 第33节

    当年万里觅封侯 作者:漫漫何其多

    第33节

    宣璟闻言又要暴起,他一百个不想跟宣琼一处,但见崇安帝脸色实在差的可怕,憋憋屈屈的低头应了。

    崇安帝又看向侍卫长,“人都聚在这两处宫苑之内了,再出差池,就别怪朕不够仁慈了。”

    这下防范起来要轻松了许多,侍卫长忙磕头谢恩。

    崇安帝面色灰败,转口道,“朕实在ji,ng神不好,就不去看公主了,来人……替朕去看看长公主,替朕好生安抚,待她能走动后,也将公主送到皇后宫中,命太医好生看顾,不得再出差池。”

    宫人应声而去。

    “你们也各自去吧……”崇安帝有点魂不守舍,“去吧,都去吧。”

    各人的东西自有宫人调派,皇子公主们按照崇安帝吩咐的各自去了。

    钟宛自然是随着郁赦去了东偏殿,里里外外全是崇安帝的人,一句话也不方便说,郁赦命人将自己的人调派过来,同钟宛去了卧房。

    屏退宫人,两人上了床,郁赦搂着钟宛,在他耳边低声道,“你也觉得哪里不对,是不是。”

    钟宛没说话。

    郁赦轻声道,“幸好你提醒及时,我的人去给公主送点心时,着意叮嘱了长公主的人,行宫闲置多年,怕会疏于防守,公主宫苑中的竹林连着行宫外的林海,怕有鼠蛇……”

    郁赦在钟宛侧脸上亲了下,呢喃,“公主乍一听说时不一定觉得如何,但现在……她必然已经明白过来了,有人想要她的命了。”

    钟宛往郁赦怀里蹭了蹭,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低声道,“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隔墙有耳,声音再轻也有危险,钟宛不再说话,转而在郁赦手心写字:

    “皇帝和郁王多年来君臣相合,至少明面上郁王待皇上算是忠心耿耿了,郁王前有拥立之功,后有养育皇子之劳。他还是长公主的驸马,宣琼的亲舅舅,是皇上的至亲,郁王府和京中不少权贵都沾亲,这样的人……皇上根本动不得。”

    “无论郁王做过多少恶事,对皇帝而言,他都是大功臣了,自古杀功臣都要有个罪无可恕的由头,比如……弑君。”

    郁赦被钟宛挠的手心痒痒,握住了他的手。

    钟宛轻轻挣开,继续写道:“皇上这招虽然浅显了点,但最有效,若不是出了这个意外,还能顺手了结了安国长公主。”

    “他既担心安国长公主将来做了皇太后摆布你,又担心郁王弑君事发后郁王走投无路翻起钟妃旧事,要早早杀了公主这个立场飘忽的人证,这个时候动手,其实不难猜到。”

    “前情种种,都合情理,怪就怪在来做这些事的必然都是死士,为什么还会有活口?”

    郁赦声音轻不可闻,“那个侍卫说,刺客一共三十七人,死三十人,重伤两人,轻伤五人,说完这句话后,皇帝神情变了。”

    钟宛沉默片刻,写道:“你觉得他是因为哪句话脸色大变的?”

    郁赦眯起眼。

    钟宛继续写道:“就算有哪个死士临了后悔了,不想死了,但他们现在全落在了皇上手里,暗中毒杀了他们,不会很难吧?不是忌惮这一句,那就是……”

    郁赦低声道,“刺客一共三十七人。”

    钟宛一笔一划的写:“有没有可能……皇上安排的刺客,并没有这么多。”

    郁赦从刚才心中隐隐就有这个念头,被钟宛说破后还是禁不住后背发凉。

    就是现在,这行宫中,也可能还藏着刺客。

    还是来历不明的刺客。

    钟宛写:“所以他马上改了主意,把皇子公主拘在了一起,因为这行宫已不如他所料全在他掌控之中了。”

    郁赦下意识的将钟宛搂的更紧了一些。

    钟宛写道:“他会不会疑心你?”

    郁赦摇摇头,“不清楚,有可能。”

    钟宛想了想,又写道:“不过他应该也清楚,郁王下手的可能更大,他这个局布的不算太高明,郁王提前料到也有可能,但那几个活口太要命了,我猜不到他们会攀咬谁。”

    郁赦也在钟宛手心上写字:“你怕他们攀咬我?”

    钟宛不太安心。

    郁赦摇头,“放心,不会。”

    钟宛眨了一下眼,小声道,“你怎么知道?”

    郁赦写道:“凭我对皇帝的了解,他不会让那几个人活到明日。”

    郁赦又写道,“他没法确定那几个活口里有没有他的死士,你也说了,可能就有人临时不想死了呢?他这辈子最注重的就是名声,现在肯定只想灭口,不然这种事嚷嚷开,行刺是多大的事?皇帝自己买凶杀自己,还伤了长公主……这笑话也太大了。”

    钟宛不放心道,“真的?”

    郁赦点头,“信我。”

    钟宛看着郁赦,两人对视片刻后,钟宛叹了一口气,淡淡道,“子宥,你知道你上一次跟我说这句‘信我’,是什么时候吗?”

    郁赦愣了下,记不起来了。

    “七日前,在郁王府别院的书房里。”

    钟宛面无表情,也不写字了,直接道,“那日大约是内阁中事少你闲了一天实在无聊,又或者是你在外面看了什么话本受了刺激,你回府后无风三尺浪,平地起波澜!突然跟我说,你觉得自己不太好,头疼,好像是要犯病。”

    郁赦搂着钟宛,含混道,“不、不说这个。”

    “你心虚什么?!”

    钟宛想起来还是气的牙根痒痒,“装的还挺像,一脸难受的样子!你还特意装情圣问我,犯病了发疯了,要不要避开我!”

    “我太担心你的病,没多想,被你抵在书架上活活折腾了半时辰后才觉得不太对,末了拖着残躯问你,是不是装的,是不是借故欺负我,郁小王爷!你记得你当时是怎么说的吗?”钟宛气的在郁赦肩膀上咬了一口,“你牵着我的手,情深意重的跟我说的就是这俩字!信我!”

    第94章 宣璟细想了下,竟隐隐有些动心。

    天蒙蒙亮的时候, 崇安帝围着张狼皮毯子, 盘坐在榻上, 半阖着眼道,“死了?”

    崇安帝的心腹太监上前道:“那两个重伤的本就救不活,没一会儿自己就死了, 剩下的那五个活口,刚才也相继去了。”

    崇安帝睁开眼,“怎么死的?”

    太监悄声道:“服|毒, 我们做的很干净, 皇上放心,看守的人嘴也很紧, 不敢胡言乱语的,明天皇上问他们, 他们只会说是刺客们自己提前在口中藏了毒,见没行刺的机会了遂畏罪自杀, 一切合情合理。”

    崇安帝稍稍放下心,太监忍不住问道:“皇上为何不审问审问呢?奴才们准备的死士明明只有二十五人,如今竟凭空多出了十二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弑君是诛九族的罪, 夜里被生擒的时候不寻死, 是等着凌迟吗?他们不是没机会,但还是暂时保了自己一命。”崇安帝声音发冷,“这些人难道不知道活下来要受多少罪吗?这都不怕,可知是心智何等坚定的人,审问这些人, 你觉得能审问出什么真话来?!现在不杀他们,等着天一亮,让他们说出更多不该说的话来吗?”

    崇安帝脸色差到了极点,他原本计划的很好,矛头已指向郁王,不用他多言,自有人按着他的心意来查这桩大案,弑君的罪过就是十个郁王也担不起,要解决郁幕诚,这是最快的法子。

    且这段日子宣琼一直被他软禁,毫不知情,如此也不会被母家牵连太多,大不了再舍掉一个郁妃,无伤根本。

    万万没想到,假家贼引出了真外鬼,得知刺客有三十数人时,崇安帝是真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若不是他还算小心,为防万一在自己宫苑内外布置了诸多禁卫,真的被行刺也不是不可能。

    一想到几个时辰前,十来个真刺客曾潜入行宫,崇安帝就如芒刺在背。

    “可是……”太监为难的一皱眉,低声道,“如今真是有些无从下手,奴才方才已审问了负责招买死士的人,也动了重刑,但那几人只说什么都不清楚,直呼冤枉,好像是真的不知道,这……这要如何再往下查呢?”

    太监小心的问道,“皇上心里,可又什么怀疑的人?奴才们有个方向,也好追查一些。”

    崇安帝冷笑,“你们心里会没个章程?不过是不敢查罢了。”

    太监讪讪一笑,不敢说话了。

    片刻后,一个禁卫打扮的人没经通传就进了大殿,跪下行礼,“皇上,探子们回来了。”

    崇安帝一夜未睡疲惫不已,闻言有气无力道,“说。”

    禁卫打扮的人道,“皇后那边没什么动静,长公主受了些惊吓,服下安神药后就昏睡过去了,皇后看过长公主后又去看过了几个小公主,之后就歇下了,没旁的什么。”

    “四殿下和五殿下那边热闹一些,两位殿下回了西偏殿后就开始争吵,四殿下一口咬定此事是郁王所为,质问五殿下他是不是也知情,不然为何自来了行宫后就将自己关在房中,莫不是早就听说了什么,怕死躲着呢,五殿下大怒,咬死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两位殿下吵嚷了许久,最终不欢而散,各自休息了。”

    “宣璟说宣琼自来行宫就将自己关起来了?”崇安帝皱眉,“查了吗?是实情?”

    跪在地上的禁卫点头:“是实情,臣原本想五殿下被软禁多日,不敢多走动也不奇怪,但还是命人押了跟着五殿下的人来审问过,查明离京之前,郁王爷的人确实在往五殿下处请安时嘱咐过五殿下,让五殿下来行宫后要谨言慎行,不要再惹得圣上不快,这话可说是郁王爷好意提醒,也可说是郁王爷在暗示什么,难以辩驳,臣等不敢捕风捉影,是否要再往下追查,还请皇上明示。”

    崇安帝默然,思索半晌后道,“子宥那边呢?”

    禁卫顿了下,道,“郁小王爷带了钟少爷回了东偏殿,又命人将侍奉的人换过来,之后就带着钟少爷安置了,睡前……只说了几句枕畔私语,没什么同案情有关的。”

    崇安帝不耐烦,“私语是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俩就没说什么?”

    禁卫无法,只得硬着头皮道,“郁小王爷和钟少爷好像是起了些争执,起先声音实在太小,什么都听不清,后来大概是争执不下,钟少爷声音大了些,探子终于听见了一点。”

    “钟少爷说,骗人就骗人,做什么故意欺负他,把他的、他的……那处绑了就算了,为何还要堵他的嘴,让他想求饶都求不了,只能活活被摆弄。”

    “郁小王爷声音很低,说钟少爷太……太……浪,堵他的嘴是为了多弄他一会儿,钟少爷闻言声音很轻的问你不就喜欢浪的吗,然后郁小王爷又说……”

    “行了!”崇安帝打断禁卫,头疼不已,“朕不想听了。”

    禁卫如释重负。

    崇安帝气的语息不稳,“行宫里刚遭了刺客!他俩竟还有这个心思!这……”

    太监忙轻声道,“皇上别着急,郁小王爷和钟少爷都是聪明人,大约是猜到了有人从旁窥探,就算说了什么要紧话,也不会让探子听见的。”

    “朕自然知道!”崇安帝气不打一处来,“朕是气他们没心没肺!什么要命的关头了!还有这种心思,没出息的东西,几辈子没见过男人?!”

    禁卫不敢多言。

    “罢了,全都指望不上。”

    崇安帝揉了揉眉心,“吩咐下去……安国长公主带着伤,不宜挪动,暂不回宫。”

    太监忙劝道,“那怎么行?皇上万金之躯,怎么能还在这里滞留?”

    “现在回去,郁王的案子要怎么查?”崇安帝冷声道,“等着他缓过气来,将自己摘个一干二净吗?”

    崇安帝脸色y沉,“子宥要避嫌,刑部有不少宣琼的人,也要避嫌,去……命随行的官员马上拟出个章程来,剔除这些碍事的人,组几个得用的臣子,马上开始给朕查。”

    太监明白过来,忙去吩咐了。

    天亮之后,郁赦早早被崇安帝叫去了,钟宛起床后独自吃了早膳,等着听消息。

    没过多久,随着郁赦来行宫的内侍过来同钟宛通报,轻声道,“那几个刺客,全死了。”

    钟宛失笑,果然被郁赦料到了。

    钟宛问道,“大理寺是要避嫌的,现在这案子是谁在查?”

    “都是皇上的亲信。”内侍低声道,“天还没亮,已经有人回京传郁王爷了。”

    钟宛默然。

    崇安帝要快刀斩乱麻,郁幕诚那边应该也要动手了。

    钟宛点点头,命内侍下去了。

    钟宛想着昨晚两人的“私语”,估计郁赦今天要挨不少教训,一时半会儿可能回不来,钟宛根本不敢想郁赦又会跟崇安帝ji同鸭讲的说些什么。

    他自己坐着无聊,溜达去了宣璟处。

    宣璟还记恨着钟宛,看着他就没好气,“你来做什么?!我忙得很,没功夫跟你多话!”

    钟宛一脸哥俩好的坐了下来,毫不见外,“殿下有什么要忙的?跟我说说?”

    “你……”宣璟欲言又止,他实在是讨厌郁赦,现在也跟着开始讨厌钟宛,“滚!原本几次同你说话,不过是想问问林思的踪迹,不想你心毒又废物,不知道问不出来,知道的又不告诉我,谁还乐意理你?”

    钟宛哑然,“不对啊,我上次见过林思后,特意同他说了让他去寻你,他没去?”

    宣璟犹豫了下,含糊道,“算是来过吧。”

    钟宛失笑,“算是?”

    宣璟脸色黑如锅底,不说话了,钟宛追问了几句,宣璟不堪其扰,迟疑道,“这一个月,我每日睡前会在床头放一个核桃,每日醒来后……”

    宣璟垂眸,“核桃就没了。”

    钟宛怔了下,回想起听郁赦说的有关“核桃”的典故,心头酸了下。

    “我那日是把话说的难听了点,他至于的?”宣璟简直要恨死林思了,“不声不响的一走就是好几个月,明明回来了,仗着身手好,只在我睡着的时候过来!他怕什么?怕我一怒之下日了他?”

    钟宛想了想道,“有次我同他说起此事,林思虽没把话说明,但我大概猜出了几分,他似乎是怕将来有个万一,保不下命,耽误了你。”

    “能有什么万一?”宣璟这破嘴一开口就能气死人,“有万一也是郁赦和你去死!他能有什么危险的?!”

    钟宛被人当头骂是习惯了的,但一听别人诅咒郁赦去死心里就不那么痛快了,钟宛深深的看了宣璟一眼,道,“殿下想抓林思,我有个办法,你要不要听?”

    宣璟忙道,“你说!”

    “老鼠夹子。”钟宛认真道,“殿下见过吗?”

    宣璟想了想比划道,“一个板子,上面有个铁夹子那个……”

    “对!”钟宛煞有介事,“做大一点,拿个床板当板子,放在床下,在上面多放一点核桃,半夜他过来,一不小心就……”

    “你当我傻?”宣璟悚然,“你疯了吧?那么老大的老鼠夹子,他看不见?”

    钟宛认真道,“大半夜的,能看清什么?”

    宣璟想了下,“可也是……”

    钟宛补充道,“殿下要是不放心,想要多一重保障,还可以买点兽夹子,在窗下,床脚边,多放一点。”

    宣璟细想了下,竟真有些动心。

    第95章 我再教教你?

    钟宛同宣璟自幼相识, 说起来, 在宁王事发之前, 算上郁赦在内的几个同窗皇子中,钟宛和宣璟打交道最多,三岁看老, 钟宛当日就觉得宣璟很蠢,但万万没料到能蠢到这份上。

    钟宛看着宣璟,心中叹气, 得亏郁赦是想明白了愿意争储了, 不然将皇位交在这傻子手上,这个国家将来可怎生是好。

    宣璟警惕的瞪了钟宛一眼, “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你又在想什么?!”

    “没事。”钟宛是真的有点心疼宣璟了,“我再传授你几招?”

    宣璟防备的看着钟宛, “你是郁子宥的人,你能给我什么好主意?”

    “同政事无关的。”钟宛有点嫌弃宣璟的格局小, “争储那是官面儿上的事,咱们是自小的情谊,私下里还是能做朋友的。”

    宣璟哑然, “私下里还能做朋友?”

    “那是自然。”钟宛很热心, “林思晚上经常来看你,那请问殿下,你每天夜里都穿什么?”

    宣璟迟钝道,“还能是什么,里衣呗。”

    “那就不行, 穿严实点。”钟宛认真道,“子宥当初看见我穿着衣裳睡觉,突然就……后面的事都不方便讲,殿下自己想就是。”

    宣璟震惊。

    钟宛想了下,又道,“对了,你好歹也是个皇子……”

    宣璟急了,“什么叫我好歹也是!”

    “我说错了我说错了。”钟宛忙改口,“殿下也是皇子,你府上应该也有记你每日同谁共寝的册子吧?”

    宣璟狐疑的点点头。

    钟宛道:“全写上林思的名字。”

    宣璟又是一惊,“那册子又不是我写谁就能来谁!你……”

    宣璟惊恐的上下看了钟宛一眼,“你当那是招魂点将的神书呢!写谁晚上谁就会出现?!疯了吧你!”

    “殿下听我说完。”钟宛坐的离宣璟近了些,替他策划,“你多写一点……”

    宣璟崩溃,“写一万个就能换来一个真的?ji,ng诚所至金石为开?你被郁赦传上了?!”

    钟宛也烦了,“能不能听我说完?!”

    宣璟被吼了一声反而老实了,坐好后乖乖道,“你说。”

    “多写一点。”钟宛继续道,“写好以后,撕下来,满城张贴,贴的越多越好,让京中所有人都知道,你,皇上的四殿下,今晚就是要睡一睡这个不识抬举的死哑巴。”

    宣璟呐呐,“那他就会来吗?”

    “当然不会。”钟宛轻松道,“但林思不要脸的吗?他看见了必然觉得丢人,要想方设法的撕了那些告示,你提前派人在旁蹲守,见他来了把他活捉了就是。”

    宣璟被钟宛震住了,想了片刻,隐隐有点心动。

    钟宛回想了下自己平日引诱郁赦的办法,倾囊相授,毫不藏私,跟宣璟嘀咕了半天,听的宣璟一愣一愣的。

    郁赦在崇安帝处被痛骂了一顿后出来寻钟宛,还没进内殿,在门口就听到钟宛在认认真真的教宣璟如何虏获一颗男人的心。

    宫人刚要通传,郁赦“嘘”了一声,宫人忙噤声。

    郁赦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觉得钟宛实在是屈才,自己除了钟宛半个人入不得眼,小小的一个郁王府别院,没能给钟宛一方大展身手的广袤天地。

    “还有!”钟宛恨铁不成钢,“你这张臭嘴什么时候能改改?刚听你说的话我就来气,什么叫‘想起被你碰过就觉得恶心’?”

    “什么叫‘一想起来只觉得浑身冒ji皮疙瘩’?”

    钟宛叹气,“子宥要是跟我说这样的话,我大概会伤心死。”

    宣璟语塞。

    钟宛突然有点好奇,小声问道,“你是真的没感觉,还是一时气愤故意气他?”

    宣璟半天吭哧不出一句话来。

    “不管你是如何吧。”钟宛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压低声音道,“再有下次,你稍微装装样子也行,既然有情谊,还有什么是问题?你装的很舒服的样子,他就特别……”

    宣璟想了下,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钟宛,“所以说你经常跟郁赦装?没什么滋味,也装的很喜欢?”

    门外的郁赦:“……”

    钟宛呛了下,他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敞开了聊房里的事,且也不肯让宣璟知道自己尚没跟郁赦真做过什么,含混道,“这是说你呢,提我做什么?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我这么挖心掏肺的教你,你怎么不知感恩?”

    宣璟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知道了!”

    钟宛怕再聊下去要露怯,被宣璟发现自己还是只童子ji,又交代了几句就遛了。

    钟宛回到东偏殿时,郁赦正坐在内殿喝茶。

    钟宛笑了下,“被骂了?”

    郁赦点头,“当着众人的面,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又故意耍威风……”钟宛边说着边往外溜达了一圈,确定里外都没旁人后坐到郁赦身边来,低声道,“会直接把郁王关押起来吗?”

    郁赦摇头,“不会,那是亲王,如今还没有证据,只会软禁。”

    钟宛顿了下,低声道,“证据总会有的。”

    崇安帝一心要郁王的命,审问,搜罗证据,一切都是在走过场罢了。

    “皇帝现在很为难。”郁赦轻声道,“他原想在回京前就了结了郁王,不管证据足不足,早点处理干净就好,将来就算有人质疑什么,还能学前朝皇帝杀太子一样,将一切推给通传消息的人,推给审案的人,他自己也不知情,也是受小人诓骗,现在……”

    钟宛道,“这行宫住的不安稳了。”

    钟宛低声道,“应该又搜查了几遍,行宫内不会再有刺客了吧?”

    “应该没有了。”郁赦低声道,“从昨晚到现在,就差掘地三尺了,今天一早,皇上还命人把所有常年在行宫侍奉洒扫的宫人都遣散了,其实可以放心了。”

    “总还有点不安心吧。”钟宛想了下道,“你……你去见过安国长公主了吗?”

    郁赦沉默片刻,“刚才本想去……”

    安国长公主这个助力不能就这么放过去,郁赦如今算是救了她一命,不去招揽一下太过可惜,钟宛也清楚郁赦不喜欢见安国长公主,商量道,“要不我去?”

    郁赦失笑,“算了,她对你更没好气,你自己坐一会儿,我去。”

    皇后宫苑中的偏殿中,安国长公主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白布,正神情恍惚的坐在窗前出神。

    郁赦不想吃闭门羹,索性没让人通报,自己直直的进了内殿。

    安国长公主抬眸看了郁赦一眼,眼神复杂,“昨晚……你猜到了,是不是?”

    郁赦往外看了一眼,安国长公主会意,起身命宫人给她披上披风,低声道,“跟我来。”

    两人出了偏殿,慢慢地往外走,两人行至池畔,四周空旷,藏不住人,安国长公主静了片刻,道,“皇兄想要我的命了吗?”

    郁赦默然。

    “早就猜到了。”安国长公主幽幽道,“我防备着他,他也防备着我,这些年,兄妹情深是真的,生死关头容不得对方也是真的……皇兄是怕我说出当年之事,还是怕你登基后我会做摄政太后?”

    郁赦道:“不知。”

    安国长公主嗤笑一声,“也可能是都有吧?说吧,你救了我一次,想要我替你做什么?”

    郁赦看着池水,低声道,“不用替我做什么,我想请公主帮帮郁王。”

    安国长公主失声道,“你说什么?”

    郁赦看向安国长公主,“一夜过去了,郁王没想办法联络过公主吗?”

    安国长公主目光闪躲了下,看向了远处。

    “敌人的敌人都是朋友,他是该联络你的。”郁赦淡淡道,“按照他说的做就是。”

    “子宥……”安国长公主突然有点看不懂郁赦了,“替我和郁王划清界限的是你,现在让我去帮郁王的也是你,你到底想要什么?你知不知道郁王他暗中……”

    郁赦道,“藏匿了原黔安王,宣瑞。”

    安国长公主一窒。

    “你现在同他联手已经来不及了。”安国长公主急道,“他有了宣瑞,连宣琼都可以舍弃,更何况是你?”

    “我知道。”郁赦轻松道,“公主按照他说的做就是。”

    安国长公主目光复杂的看着郁赦,是真的不明白了。

    “子宥,知子莫若母。”安国长公主慢慢道,“我明白,你为了钟宛想要借郁王替当年的宁王翻案,但你想没想过,事成之后,不管是郁王还是宣瑞,他们都不会再顾念你和钟宛半分,皇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昨日受了点惊吓,今天就一口饭都吃不下,他要是熬不到送你上皇位,你要如何?你现在已经走到刀尖上了。”

    “我知道。”郁赦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公主,我数年来一直都走在刀尖上,如今多拉下一个都算赚,我怕什么?”

    安国长公主瞬间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郁赦轻声道,“公主,你的处境不比我好,这次行刺不是皇帝的一时兴起,有一次就有另一次,在我登基之前皇帝还会对你下手,你不同郁王联手,还能指望谁呢?”

    安国长公主怔了下,苦笑了下,“我懂了,你是故意的……你就想看我们三人如今反目成仇,相互倾轧,是不是?你早就恨透了我们三人,是不是?”

    郁赦不欲遮掩,他现在确实有些隐秘的快意。

    若不是心心念念着要同钟宛终老,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多少可怖的事来,只要能让这些恶人自相残杀,他什么都愿意做。

    郁赦深深的看了安国长公主一眼,“公主,你没的选了。”

    安国长公主惨淡一笑,“报应……好,我听你的。”

    郁赦不想再在安国长公主身上耽搁半点时间,转身就要走,安国长公主突然叫住了他,“子宥。”

    郁赦皱眉,“公主还有话要交代?”

    “别太得意。”安国长公主看着池水,慢慢道,“皇帝已为你选好了未来的皇后,人是我替他去看的,那姑娘出身很好,人也娴静,皇帝很满意,如今只差一纸诏书了。”

    郁赦并不意外,点了点头。

    安国长公主皱眉,“你不急?”

    郁赦点头,“很急。”

    他和钟宛筹谋多日的短暂联盟终于完成,如今只需静候这一场大乱,他急着要去跟钟宛说。

    顺便还有件事也很急,郁赦想起钟宛今天跟宣璟说的话心里就十分不痛快,什么叫“经常跟郁赦装,没什么滋味,也装的很喜欢?”

    郁赦自那会儿就手心痒痒,急于要避开众人把钟宛扒光了好好的做点“事”,要看看清楚,钟宛的欢愉,到底是不是装的。

    郁赦心里全是这些见不得人的事,一回儿也等不得了,他抛下一头雾水的安国长公主,疾步走了。

    第96章 方才去给你求了情,早就没事了

    回偏殿的路上, 还遇上了宣璟。

    郁赦正巧有话要同宣璟说, 迎了上去, 不想宣璟瞪了郁赦一眼,招呼也没打,冷着脸扭头走了。

    跟着郁赦的宫人不满道, “四殿下这是怎么回事?明明看见王爷了,当没看见一样。”

    郁赦自嘲一笑,“怪我, 不该突然起了善心。”

    宫人疑惑, “王爷要同四殿下说什么?”

    郁赦心道告诉他钟宛说的话一个字也不要信。

    郁赦看着宣璟的背影,想着宣璟之前一脸敬畏对钟宛言听计从的样子, 心生怜悯。

    大约是宁王宁王妃教的好的缘故,钟宛自小性子开朗, 仗义又热心,旁人有些麻烦事他都很愿意帮忙。可坏就坏在他有点太自信, 不管他会不会懂不懂,都要凑过去跟着比划比划,指点指点。

    郁赦想着钟宛刚才兴冲冲的跟宣璟说的那些“细节”往偏殿走, 想要仔细问问钟宛, 从来没有过的事,他哪儿来的那么多经验之谈。

    郁赦赶回偏殿,一路走进内殿,屋中空空如也。

    郁赦撩起床帐看了一眼,转头问宫人, “钟少爷呢?”

    内殿中奉茶的宫人躬身道,“皇上身边的公公刚才来传王爷,没见着王爷,就将钟少爷请去了。”

    郁赦皱眉,转身去寻钟宛。

    崇安帝所在的正殿中有个小花厅,春日里,花厅内还烧着地龙,热的让人有些不适,崇安帝在这屋子里却还穿着厚厚的袄,腿上盖着一张狼皮。

    钟宛这些日子由太医日日照料,身体较之前好了许多,坐在这蒸笼似得屋子里,两耳被热的泛起些康健的红润,看上去多了几分年轻的可爱。

    崇安帝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钟宛,走了一步棋,沉声道,“是觉得热吧?”

    钟宛一心多用,闻言摇头,“我畏寒怕冷,在家里时也喜欢屋子里暖和些。”

    崇安帝迷眸,“子宥最不耐烦燥热,你同他天天在一处,他受得了?”

    钟宛清了清嗓子,掩去嘴角笑意,“小王爷大约习惯了。”

    “朕怎么没看出来。”崇安帝低头看棋,“每次在朕这里,朕想多留留他,子宥总说,屋里太热,坐不住。”

    钟宛心道你儿子不亲你是你活该,跟我酸溜溜的做什么,他将崇安帝的一角吃死,一粒粒捡起了崇安帝的白子。

    崇安帝怔了下,叹气,“大意了……朕刚才在想,子宥小的时候经常陪朕下棋,一晃也好些年了。”

    钟宛等着崇安帝说重点,耐着脾气听他继续伤春悲秋。

    “朕老了,就总爱想以前的事,可惜身边的亲人越来越少,儿子呢……”崇安帝嗤笑,“也早不跟朕亲了,朕这一辈子……”

    崇安帝唏嘘,“可怜呐,到了这个年纪,也狠不下心教导了,只能由着他胡来。”

    钟宛想想安国长公主那条被刺伤的胳膊,心里轻笑了下。

    “儿子不听话,不愿意同朕敞开心的聊一聊,朕只能从旁人这,聊聊他。”崇安帝叹气,“为人父的,不就是这样吗?”

    钟宛勉强的笑了下。

    “你跟子宥不一样。”崇安帝边下棋边道,“你行事比他和婉,朕更喜欢你这个脾气,归远……有件事,朕想问问你的意思。”

    钟宛知道正事来了,放下手中棋子,恭敬道,“还请皇上明示。”

    崇安帝满意一笑,“你这性子就很好,什么都能商量着来,别拘束,朕慢慢说……”

    崇安帝有点不适,他费力的动了动身子,抚了抚自己的胸口,转头看了身旁的太监一眼,太监垂着手在一旁立着,不动声色。

    钟宛依稀觉得哪里不太对,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殿外,郁赦被宫人拦下,宫人对郁赦安抚一笑,“小王爷不用急,皇上在同钟少爷下棋,没什么旁的事,等这一局终了,钟少爷自然就回去了。”

    郁赦当没听见一般继续往里走,宫人忙拦着,无奈道,“真真是在下棋,小王爷若不信,自己去花厅外等着可好?”

    郁赦眉头紧锁,“带我过去。”

    花厅中,崇安帝慢慢道,“你同子宥的事,朝臣和宗亲那边有异议的有不少……放心,朕都给你们压下来了。”

    钟宛捻着棋子,等着崇安帝往下说。

    “朕也喜欢你,有你陪着子宥,朕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不用一惊一乍的。”崇安帝倚在软枕上,慢慢道,“但子宥的婚事也不能再拖了,朕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想先问问你,朕若一回京就给子宥指婚,你会如何?”

    钟宛攥着棋子,默不作声。

    崇安帝看向花厅外,嘴角微微挑起,他期待的看着钟宛,“归远,你想想清楚,你不是个冲动的孩子,看事也比子宥长远,朕想听听你的意思。”

    崇安帝厌倦了同郁赦一次次的试探,一次次周旋,忌惮着郁赦会不顾一切的发疯,崇安帝不敢动钟宛,那索性就将这个麻烦抛给他。

    这是钟宛自己的决定,郁赦总不能再跟自己发疯了吧?

    崇安帝枯瘦的手掌按在棋盘上,他看着钟宛,催促,“归远,你会如何?!”

    生死关头,总有人会以大局为重,委曲求全。

    崇安帝热切的看着钟宛,只等钟宛的一个点头。

    钟宛将手中棋子丢在棋笥中,神情坚定,“我就去死。”

    崇安帝猛地呛了下。

    崇安帝顾不得喝口茶,怒拍了棋盘一下,“放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钟宛拿出当年跟冯管家周旋的ji,ng神,像个被倾慕的人冲昏了头的白痴似得,“真话,子宥若变了心,我就不活了。”

    崇安帝难以理解,“什么心不心的,他娶亲又如何?那女子又碍不着你,你们相互也见不着,你同子宥还不和以前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钟宛反问,“皇上让子宥娶亲,不就是为了他能早日有个子嗣吗?想要子嗣,郁赦不就得碰那女子?”

    崇安帝被钟宛问愣了,“是啊。”

    钟宛厌恶道,“那他就脏了。”

    崇安帝呆了。

    钟宛重新拿起一枚黑子,冷淡道,“脏了身子的男人,我不会要的。”

    崇安帝被钟宛气的哑口无言,“你胡言乱语什么呢?!”

    “没什么,皇上问我的意思,我实话实说就是了。”钟宛正经道,“这就是我的意思,皇上放心,我不会同王爷纠缠,圣旨一下,我就给自己一个干脆了断,站在城楼上遥祝王爷和新王妃白头偕老,然后大叫着从城门楼上跳下去,不会耽误王爷的好事。”

    崇安帝忌惮的看了花厅外一眼,着急道,“别胡说了!这难道是朕在逼你去死吗?”

    钟宛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个道理,我是明白的。”

    “放肆!”

    崇安帝莫名其妙的被钟宛反将了一军,钟宛这话出来了,自己再指婚,那不就成了催命符?好死不死的,还被外面的郁赦听见了!

    那将来钟宛想不开去跳楼了,郁赦不更要怪到自己头上了?

    岂有此理!

    崇安帝心知钟宛这是在装疯卖傻,还是被气的够呛,他烦躁道,“跪下!”

    钟宛下意识要跪在榻上,怕把崇安帝真的气死,他下了矮塌,跪在了地上。

    “钟宛御前无状……”崇安帝被气的心口疼,但想着花厅外的郁赦,又无法狠罚,含糊道,“罚跪两个时辰,好好思过!”

    崇安帝起身由太监们扶着走了,钟宛长舒了一口气,直起身子从崇安帝刚倚过的软枕里选了个最厚实的放在地上,老老实实的跪了下来。

    钟宛擦了擦额间的汗,隐隐有些心惊。

    幸好这些年耍不要脸有了经验,出其不意,吓住了崇安帝。

    钟宛在心里咒骂崇安帝,自己管不住你儿子,拿我做刀子干什么?!有本事找你儿子耍威风去!

    要跪两个时辰。

    钟宛叹口气,苦中作乐的想还好是在这花厅里受罚,小花厅里够暖和,桌上还有点吃剩的差点,两个时辰还不至于跪病了自己。

    钟宛锤了锤腿,东想西想之际,感觉身后有人来了,不等他转头,来人从后面摸了一下他的脸,淡淡道,“胆子真大。”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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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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