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男主每天都在作死[快穿] 作者:刘狗花
正文 第14节
男主每天都在作死[快穿] 作者:刘狗花
第14节
自己既然花了钱赡养梁景行,现在就有资格去把他的钱要过来。
乔易年本来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是打算跟梁景行关系缓和一些,晚上去他那里看看情况,帮他解围的。
毕竟梁景行是个孤僻而没有什么朋友的人。
可是现在二人这三句话不到就不欢而散的模样,实在叫他没办法cha手梁景行的家事。
算了吧,这一次不管他又死不了。乔易年心想。
于是,在他小弟的建议下,他放学以后和他的社会朋友们跑到了个会所打台球去了。
——反正自己学习也没什么用,啥都看不懂。
他这天放学之前问过系统,系统说他每到一个世界就会有一部分特征变得与原主相同。就像是上一个世界的面瘫,这个世界就是脑残。
啊……总之就是,文化水平和乔大哥看齐了。
感觉到自己的大脑空空如也、连说个成语都得憋半天的乔易年便自暴自弃地干脆不学习。
可是在乔易年的小弟看来却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哎哟我的哥诶,你怎么上哪儿都带着本辅导书呢?”在台球会所里,李成宇苦着脸问他。
这种灯光昏暗,纸醉金迷的场合,显然是不合适学习的。
可是他们的乔大哥,一上这儿来把校服脱掉随手一甩,却是把手里那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珍而重之地放在书包里,叫旁边儿的小弟给他看好了。
——毕竟万一这个世界的系统再出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就又得听钢铁茉莉花了。
“怎么的,还不允许你们大哥好好学习,转脸是岸了?”
“大哥,那词儿叫回头是岸。”旁边儿一个小弟凑过来把球杆递给他,笑呵呵道。
“我能不知道?”乔易年接过杆子,顺手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我说是转脸那就是转脸,谁都不许回头。”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还没打两杆子,便有个人哈着腰推门进来。
灯火昏暗,这群人又是抽烟抽得室内烟雾缭绕,于是便看不清这个人是谁。
只看到那脑袋比别人都高出一大截儿来。
走近了乔易年才看出来,这人根本就不是脑袋长变形了,是那洗剪吹的发型像个大帽子似的扣在头上,便显得脑袋比别人都大。
这个人走路没款没型的,塌着肩膀,被紧身的九分小脚裤勒得细溜溜的一双腿迈着外八字,脚上又穿了一双细长的豆豆鞋,俩手揣在兜里,t恤外头套了件儿过时小马甲。
乔易年隐约记得,这是那种出没于快手短视频里的社会摇少年。
——这人跑我地盘儿来干啥?
“谁啊你。”乔易年收了球杆,斜着眼睛暼向那个小瘪三儿。
“嗨呀,乔哥,您不记得我啦!”来人正是虎哥。
他把嘴里叼的烟取下来,冲乔易年歪眼斜嘴的一笑,自以为极其社会地笑道。“咱俩初中一个学校呢!”
初中一个学校都能攀上亲戚,那我跟全中国人民都沾亲带故。
乔易年冷哼一声,重新趴回球桌上,对着白球比划起来:“早忘了。”
“哎,乔哥,昨儿个我还替您收拾了那个书呆子呢!”
虎哥急忙开口,向乔易年邀功。
方远听到他这话,心里一紧,接着便看到乔易年比划白球的动作停了下来,皱起眉头,把球杆往桌上一放,起身看向虎哥,问道:“替我收拾?哪个书呆子?”
方远心想,这下完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请小天使们查收!!
今天盖上签约的戳戳啦~以前看到作者朋友们给读者发红包就很羡慕,也想这样宠爱我的小宝贝们!
可是真到我签约以后,嗝,我刘狗花好穷啊!!
总之,不管金额多少,小天使们就当做是一点心意吧~从发文到签约这一段时间其实也挺不容易哒!无论是默默看文的小天使,还是每天都热情地给狗花留评论的小阔爱,多亏了有你们的陪伴,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们!!
总之,以后的狗花会继续努力!希望你们也阔以一直爱我!!ua~!!
☆、校霸与学霸不得不说的二三事(7)
“啊?”虎哥看到乔易年这反应, 张着嘴愣了愣。“可不就是您班里头那个总跟您不对付的那个梁……”
“什么玩意儿啊都!”方远吓得顾不上别的, 赶紧上前几步一把把他扯开, 出声打断他。“你找错地方认错人了吧,什么收拾书呆子的, 哪儿来回哪儿去!”
“你着什么急?”乔易年侧过头去暼了他一眼。“跟你有关系?”
“我……”方远瞪着眼, 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你昨天把梁景行打了?”乔易年转回去看向虎哥。“谁叫你去的?”
“就……方哥啊……”虎哥瞅着这乔哥跟方哥的架势, 就知道坏了事儿。可是乔哥开口问,他又不敢不如实回答。
他眼睛怯生生地在乔易年和方远之间逡巡了一圈, 结结巴巴地回道。
“挺有本事的啊。”乔易年嘴角一勾, 看向方远。“什么时候带着兄弟们挑事儿都不用让我知道了, 看来咱们致远一哥的身份易主了呗?”
方远看都不敢看他一眼。乔大哥此刻脸上看不出生气, 还是那副笑模样,可是乔哥嘴里头说出来的话, 却把他吓得腿都软了。
而此时, 乔易年也是气得一股火儿蹿上天灵盖。
手底下的这群零零碎碎的人莫名其妙地找了梁景行的事儿,把人家打了一顿, 怪不得别人不仅不愿意给自己补课,还说自己道德品质败坏。
枉自己还以为是那个小子嫌贫爱富,嫌弃自己学习成绩差。
说来也是,这小子长得像戚洌, 人品能差到哪儿去?
这群孙子欺负人是欺负爽了, 黑锅全扣他头上去了。
“乔……乔哥……”方远吓得心跳腿软,扶着台球桌才能撑住身体。
“你怕什么?”乔易年俩手揣兜晃悠过去,一把扯住他的领子, 把他上半身整个提溜了起来。“该怕的不应该是我吗?”
“乔哥……我,我这真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有什么用?”乔易年单手拎着他的领子,把他往台球桌上重重地一按。“平时在学校里照顾你了点儿,就不知道轻重了是不是?还敢拿我的人去解决个人恩怨了?”
方远也不敢在这会儿提,自己根本不是解决个人恩怨,而是自作聪明地以为是去替大哥解决个人恩怨去的话。
这种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的事儿,提起来就是火上浇油。
“乔哥……”旁边,方远的半个难兄难弟郑伟奇犹豫了半天,还是不落忍,小心翼翼地开口说。“方远这是以为您和梁景行有恩怨来着……”
“我自个儿的事,由得着你们瞎c,ao心?”乔易年听着这话,更是怒从心头起。
好啊你们,打了人家就算了,还他妈报的老子的名号??
他一拳头打在方远胃上,正好和前两天梁景行打的位置摞在了一处。
“做好分内的事儿就行了,别多管闲事。”他也不敢打得太狠,把疼得蜷起上半身的方远随手往边上一撂。“再狗仗人势给我找麻烦,你们没一个有好果子吃的。”
周围站着的小弟们没一个敢动敢出声的。
语毕,他一手扯过自己的校服外套,一手不忘把装着系统的书包拎起来,摔门就走了。
得赶紧去找梁景行去。
这小子昨天被自己的手下们打了一顿,今天梁江峰又要过来找他的麻烦。
他隐约记得这两个人是发生了些口角的,万一打上架了,梁景行可是得吃亏的。
虽说自己初来乍到,跟梁景行也没什渊源,可是心软的毛病还是改不掉。
就觉得,自己既然领了任务,要从这里得好处,那就得对这个人负起责任来。况且,这个人也的确太惨了。自己既然知道了他的经历,那也不能放任不管,见死不救。
而在他的内心深处,看到梁景行就隐约觉得看到了戚洌一般。虽说不愿承认,可就是像寻求一个寄托一般,隐隐想把他当成戚洌。
“梁景行家在哪儿呢?”乔易年把书包随手甩在肩膀上,问系统道。
【宿主,您大晚上跑到别人家去不太……】
“你磨叽什么呢,是不是你压根儿就不知道?”
【……】
“难怪找借口搪塞我,你就是一废物。”
【……。】宿主自从来了这个世界,没什么礼法束缚,还有一群小弟驱使,每天过得都特别随性。
所以整个人说话就不客气多了。
像是要跟乔易年证明什么一般,系统在乔易年识海里贴了个定位。
“随便一个激将法就搞定了,你也真是挺没用的。”乔易年笑纳了他的定位,还不忘怼了系统一句。
系统没再说话,决定安静地去当一本没有思想、不会言语的教科辅导书。
乔易年打了个出租车,风风火火地就去了梁景行家。
说起来,他家这地方还真是不好找。
这老城区的路就像是老年人的心脑血管一样。各式各样的无证摊贩、私搭乱建,都大大咧咧地在路边上划定了各自的领地。
出租车在窄而并不怎么顺畅的路上东拐西拐,终于停在了一个老旧小区边上。
一路乔易年的手机响了又响,是那群回过劲儿来的小弟们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打过来的。乔易年一律没接,用行动传达给了小弟们一个愤怒无比的讯息。
“就到这儿啦,小伙子,”司机师傅松了油门,靠着路边上停下。“里头路窄,也不好挑头,我就不开进去了啊。”
乔易年付了钱,下了车。
他一手拎着校服,另一边肩上挂着背包,顺着那定位的指向,沿着街道往前走。
这会儿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路边上小区的旧楼窗户里亮着暗而暖的光,十来年前样式的路灯也亮了起来,光线透过雾蒙蒙的灯罩,遮遮掩掩地照下来,把人行道和马路上不怎么干净的水渍和垃圾照得微微反光。
而和高空那萧条的光线相对的是地面上的热闹。
三轮摩托车和电动车横亘在马路边上,车灯和喇叭声交织在一起。乱七八糟横在人行道边的地摊上亮起白炽灯,照着摊子上铺陈开的衣服、内裤和袜子。
旧楼下的门面房也都热闹地开着门,门内的灯光伙同着招牌上的发光二极管的光线一起,弥漫在夜色里。
卖煎饼果子和烧烤的小车炉子里飘出了香味和白烟,把这老城区的夜色夹裹起来,和星空与诗意剥离开,按进俗尘中。
乔易年拿着衣服挂着包,从吆喝声、交谈声、电动车的发动机声和食物在火上滋滋的响声中穿过去时心想,梁景行的气质和干净整洁的模样,和这个环境真的太违和了。
那样一个人,怎么会生在这样的世俗中呢?
在路口处左拐,进了小区,梁景行家就在第一栋楼上。
他刚拐过去,便看到在楼下单元门口的那一片昏暗里,有两个人影拉拉扯扯地,似乎是在那儿争执。
其中一个个子不高,约摸一米七出头,能有160来斤,头发掉得差不多的头顶锃光瓦亮,反s,he着街上照过来的灯光。
另一个高而瘦,身姿挺拔,站在那儿就有种鹤立ji群,遗世独立的感觉。
可不就是梁景行嘛。
那矮个子抓着他的胳膊不让他走,急切而蛮横地高声说着话。乔易年隐约听到了什么“没良心”,什么“理所应当”。
梁景行往回抽手臂,使了几下劲都没抽出来。不知他说了什么,那胖子似乎是急了,抬起r_ou_乎乎的厚巴掌便要往他脸上招呼。
乔易年动作利索的地几步上前,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往后一扭:“你他妈还要动手打人了是吗?”
这胖子就是梁江峰。
梁江峰被他这猝不及防的一下子扭得脸都皱了起来,嘴里不管不顾地叫骂道:“哪儿来的臭小子!我们家的家事,跟你有他妈什么关系!”
“老子见着了,想管就管,怎么着吧?”乔易年把他往后一掼。
“——你怎么来了?”梁景行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乔易年。
“我……”对啊,我来干啥呢?
总不能说我会算命,算准了你今儿有一劫,专门来英雄救美的吧?
“——我来找你补课的。”乔易年神情坦然地把书包往肩上一顺。
“老子就说你是在骗我!”梁江峰一听到补课这话,登时便不乐意了。“给人补课多赚钱啊?差你爸爸那么点儿臭钱花了?”
“哎哟?”不等梁景行说话,乔易年就一把扯住他的领子。“怎么着?你还好意思找个学生要钱是吧?”
“那钱他妈本来就是我……”
“老子要上课了。”乔易年拎着他的领子,另一只手挥了挥拳头。“再废话,当心我揍你。”
说完,把梁江峰朝后一推,便摆出了个要把人痛揍一顿的架势。
乔易年本来也是这么想的。
可他这常年当老大,通身的气势就够吓人了。
梁江峰又是个做了好些年生意,嘴皮子厉害,可通身肌r_ou_都退化成肥r_ou_的中年人。看着乔易年这模样,下意识地就跑了。
“你小子等着,别叫我逮着你!”
临走撂下这么一句话来。
“嘁。”乔易年对着他的背影勾起了一边唇角,接着转过头去问梁景行。“你怎么由着他欺负啊?你揍他呀!”
白长这么大的个头啦!
两个人不并排站着还看不出来。乔易年那181的身高本来已经算是个大个子的,却没想到这么个单薄的书呆子比他还高出几厘米来。
一去看他的眼睛,还得微微抬头。
“——那是我舅舅。”梁景行说道。
“也对。”梁景行的意思是这是他长辈,有几年养育之恩,所以不动手。可这话听到乔易年耳朵里,就变了味了。“你这么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挑,光知道学习的呆子,哪儿知道跟人动手呢?”
毕竟他光知道自己的小弟们欺负了梁景行,并不知道那些小子也一点没在梁景行这儿吃到好处。
大哥发脾气,小弟们就算是挨了打,也是牙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我跟你说啊,”乔易年一只胳膊搭在梁景行肩膀上,教育道。“百无一用是书生,这话还真没错。你不能光由着别人欺负你呀?你得……”
梁景行闻着他身上浓重的烟味儿,居然隐隐在烟味里闻出了一点叫他莫名心跳加速的草木香。
这叫他觉得焦躁。他把乔易年的胳膊拉下去,也懒得再听这个社会大哥的毒ji汤:“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我……”
系统给我指的路啊!
“我又不是专门来找你的。”乔易年顿了顿,谎话信口就来。他随手往后一指。“我本来跟人在那儿玩呢,一出门就看见你了。”
“……那儿?”梁景行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皱了皱眉,目光流转回乔易年的脸,口气中略带迟疑地问道。
“是啊。”乔易年眨了眨眼,看梁景行神情颇有点古怪,便回身看过去。
他方才手指正指着街边一家灯光暧昧、玻璃门内拉着帘子的小店。
牌子上光明正大地写着“红玫瑰足浴按摩”。
招牌粉红色的背景上还画着一个衣冠不整、身姿曼妙,媚眼如丝的女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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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与学霸不得不说的二三事(8)
梁景行想着, 按理说, 乔易年这会儿应该回红玫瑰足浴按摩店继续快活的。
——毕竟春宵苦短, 这才几点。
可是乔易年却死皮赖脸,非要上自己家去坐坐。
“你去我家干什么?”他问道。
“……我来都来了!”乔易年不好意思说是来道歉的, 便颇为蛮不讲理地一抱臂。“都到你家楼下了, 上去喝口水怎么啦?”
“……”
梁景行没再理他, 自己推开木质的单元门进去了。
噫……这个人可能是真的讨厌我。
乔易年心想。本来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学渣,前几天还无缘无故支使我的小弟欺负他, 今天还叫他知道了自己去红玫瑰做大保健的事儿。
虽然这些没有一件是真的, 可是却全是他身上的锅。
冤呐。
他在那儿还没自怨自艾完, 就看到前头开着单元门的梁景行不耐烦地转来:“你怎么还不进来?”
哎哟!
乔易年心里笼罩的乌云一下子全散开了, 动作颇为敏捷地赶紧蹿了进去。
这个老楼总共有五层,梁景行家在四楼。
过道里极为y暗潮shi, 从一楼到四楼, 声控灯坏了三个。这个单元的格局是一层两户人家,过道也窄, 够过两个人,可是大件家具不拆开是运不上去的。
墙壁起皮,扶手掉漆,水泥地斑斑驳驳, 铁焊的老式防盗门看起来也不怎么结实, 防得了君子,小人一个都拦不住。
不过这种地方一般是引不来小偷光顾的,偷不走多少钱, 还凭白浪费了溜门撬锁的功夫。
小偷也是要面子的。电动车得偷新的,房门得撬好的。
走到三楼到四楼的拐角,梁景行回身跟他说了句小心。乔易年那会儿光顾着考虑一会儿怎么开口道歉,于是嘴上答应着,但根本没听清楚话。
接着他就被一个什么东西稀里哗啦地拌了个趔趄。
前头的梁景行听到动静,也没多思考,回身就要扶他。
然后乔易年便一脸撞在了他大腿上,离他的要命部位就离了几寸远。
“……不是跟你说了小心吗?”梁景行被这突然的接触吓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也被台阶拌得脚下不稳,赶忙伸手扶住扶手。
乔易年被撞得脑袋一懵,接着讪笑一声:“哎哟,这谁自行车怎么搁在这儿啊,太耽误人走路了!”
“我的自行车。”梁景行接着往楼上走。“前两天磕坏了,放在这里一直没顾得上修。”
乔易年心想,完了,前两天坏的,那指定是那群孙子欺负人的时候给弄坏的。
他也没再敢吭声,跟着就上了楼。
到了四楼,梁景行就停住脚步开始翻钥匙。乔易年看这黑灯瞎火的,便要拿手机的手电筒给他照亮光。
可他手电筒还没打开呢,就听到了钥匙进锁孔的声音。
果然熟能生巧。
乔易年跟着他进了屋子。
梁景行把灯打开,乔易年才看清楚梁景行家里的模样。
客厅餐厅都不大,是十年前的装修风格。但这屋子就和梁景行本人一般,处处透露着规整和干净。
天花板上的灯暖融融地照下来,把这屋子笼罩在温和的光晕里,像是和外头乱哄哄的环境一笔划清了界限一般。
沙发边的矮桌上,放着一个不大的相框。站在门口隐约能看到,里头的照片上是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
应该这就是季爸爸了。
“换鞋。”梁景行拉上房门,从鞋柜里抽出了一双拖鞋,吧嗒放在他脚前。
乔易年随手把校服和书包放在门厅,弯下腰去换鞋子。他脱下鞋子时,还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
系统总说他鞋臭。万一自己脱了鞋一大股脚臭味窜出来,那多尴尬。
幸而没闻到什么。
梁景行去厨房里倒了杯水出来,放在茶几上:“随便坐吧。我还有点作业没写完,你一会儿早点走。”
“——对不起啊。”乔易年没坐,两手下意识地握在一起,局促地抠着手指,低声说道。
“……嗯?”梁景行看向他,一时间没跟上他跳跃的思维。
“我那几个兄弟……”乔易年努力地从乔大哥没什么词汇量的脑子里抠出词来,组织着语言。“……不太懂事。”
梁景行听到他这话,知道了他在说什么。他暼了一眼乔易年犯错小学生似的局促模样,不由得噗嗤一笑:“那不是你叫他们来的吗?”
“我没有!”乔易年脱口而出。“都他妈是……都是方远那个孙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打着我的旗号就去欺负你!改明儿我一定叫他过来好好给你道歉!”
“不用了。”梁景行笑眯眯道,坐在了沙发上。“也怪我错怪你了。”
“……你就这样就相信我啦?”乔易年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好对付。
果然是天性纯良啊!被人欺负了也不记仇,怪不得这么多牛鬼蛇神总来欺负人家!
……跟戚洌真像。
而他这一问,把全身上下都和“纯良”二字不沾边的腹黑梁景行给问得有些懵。
对啊,怎么就这样就相信他了呢?
说不上原因,可就是对这个人有种莫名其妙的信任和喜欢。就像是两个人之间突然产生了磁场一般,叫人摸不清原因,也抗拒不了这样的吸引力。
就算是前两天被他的小弟那样欺负,也难以对他本人产生憎恶来。更多的反而是失望和不敢置信,说来也实在奇怪。
可能是这个人看起来实在是傻乎乎的,没什么脑子吧。
梁景行颇为愉悦地得出结论。
“你都到我家里来了。”梁景行慢悠悠地开口。“我要是不相信你,你生气了再把我打一顿怎么办?”
乔易年听到他这话,便急了——敢情你这人还是没把我当成个好人啊!
“你这个人!”乔易年几步上前。嘴巴笨了舌头就打结,说不出话来就控制不住地要抬手。
然后动作就尴尬地顿在原地,进退两难。
梁景行坐在那里,好整以暇地笑眯眯看着他:“你看,我就说你是这样的人。”
乔易年怂巴巴地把手放下去:“你不能这么说,我又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至少,我不打你这种连还手都不会的小弱ji!”
“那还真是谢谢你。”梁景行也不辩解,笑道。“你怎么还站着呢?坐。”
乔易年气哼哼地坐在边上。
“……他们打你打得重吗?”犹豫了片刻,乔易年小心翼翼地问道。
按说,这句话是没必要问的。
他手底下那帮兔崽子可能还不算那种人狠手黑的角色,可坏就坏在他们找的是学校外头的那帮混混。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快手青年不足为虑,可是方远他们认识的那群老城区的混混可各个都是混久了社会、恃强凌弱的主儿。
这群人欺负起乔易年这种看着乖里乖气的好学生来,最是手下不留情。
“不重。”梁景行回道。“也就吵了几句。”
那一次对他来说也的确不重。毕竟他还手的时候也一点儿没手下留情,那群小子也吃了不少亏。所以在梁景行看来,这不过是扯平的,谁都没落到好处。
“你瞎说!”乔易年听他这样说,心里头更是火大。“那群小子我能不知道?打你上初中开始就在你家这片儿收保护费了!这群人打人哪有手下留情的,尤其是欺负你这种弱不禁风的……”
“那你还问我打得重不重干什么?”梁景行看他这着急的模样,笑着问道。
“我……”
这好学生说话,真是要命,一字一句都跟人计较,像是高手过招。
“……我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对我说实话。”乔易年低声嘀咕道。
“是实话。”梁景行看着他这吃瘪的模样,忍住了想伸手摸他脑袋的冲动。“我的确觉得不是很……”
“你脖子后头怎么了?”乔易年本来就一直盯着他,突然在他低头的时候看到了他隐藏在发下的青紫。
“没怎么。”梁景行抬头,下意识地面朝乔易年,不让他看见颈后的伤。
“都打成这样了,你还说没事!”乔易年眼尖,一眼就看出了端倪。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两步走向梁景行,伸手就去碰他的脖子。“你转过来让我看看!”
“不用看,又不是什么……”不等梁景行话说完,乔易年就已经不管不顾地单膝跪在他身侧,伸手去掰住他的肩膀,将他扭过去看他的脖颈。
那纤细而洁白的后颈上横亘了一道青紫的印记,一看就是棍木奉敲出来的。
“这么重,你还跟我说没事,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乔易年气得问道。“你还记不记得这儿是哪个孙子打的?我一定把他揪出来,好好收拾一顿!”
那草木香,又蹿到了梁景行的鼻端。
这香味像是屏蔽了一切外力似的,从乔易年身上的烟味中脱颖而出,直流转到他的心头上。
他一闻到这味道,就觉得心情舒畅,隐隐又沉醉其中,同时又不由得心跳加快,颇像刚戒了毒的瘾君子,又一次闻到了毒品的味道。
然后他胯下那个东西,在他呼吸之间,被这草木香勾得,不由自主地有了要立起来的趋势。
梁景行头一次无法保持心如止水,只觉得那心跳的速度按都按不住,莫名其妙地手足无措起来。
这一切,都是因为身侧那个毫不自知的少年。
而乔易年自己还兀自盯着那伤痕生气,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梁景行:“你身上别的地儿呢?有没有被他们打伤了?”
而梁景行此刻心不在焉,正手足无措地听着自己砰砰咚咚的心跳,只含糊地应道:“……嗯?”
乔易年看他这神游的样子,就觉得有事,压根儿没有多想,凑过去就去扯梁景行的衣服。
没别的心思,就是想看看他身上的伤。
而他手刚碰在梁景行的衬衫扣子上,梁景行就骤然像挨了电打似的,伸手就要去扯开乔易年的手。
乔易年没料到他会有这番动作,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先使上劲:“你别挡,你让我看看!”
只几个来回,梁景行便被乔易年身上醉人的清香细细密密地裹了起来。这让他愈发焦躁起来。
尤其肢体接触之间,自己胯间的火热愈发挺胸抬头起来。
眼看着乔易年越挨越近,他猛然一使劲,把乔易年往后推去。
乔易年重重地躺倒在沙发上,手里还紧紧攥着梁景行的一般衬衫领子,这一下不仅把梁景行的衬衫稀里哗啦地扯开,还把这个人扯到了自己身上。
梁景行只来得及伸手去撑住沙发。
他大敞着衣衫,手撑在乔易年耳侧,挺立着的那处大马金刀地和乔易年的那里紧紧贴在一起。
两个人都没了动静,略微沉重起来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梁景行居高临下地看着乔易年,这个少年喘着气躺在沙发上,胸口起伏,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草木香气缭绕在他鼻端。
纤细修长的手还不自知地紧紧攥着他的衬衣领子。
还有那对颇为可爱的耳朵,此时也渐渐染上红晕。
而乔易年躺在那里,顾不上梁景行大敞着的衣衫里白嫩而伤痕累累的躯体,顾不上二人此刻暧昧的体位,也顾不上梁景行迷之硬起的那个地方。
他盯着面前这张脸,此刻脑海里一片空白。
戚洌……是戚洌吧……
他脑袋里只剩下这两个人,就连自己那处也逐渐ji,ng神起来,和梁景行的顶在一起了都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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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与学霸不得不说的二三事(9)
那天, 乔易年和戚洌有没有做什么?
想什么呢, 当然没有。
那一天乔易年从梁景行家落荒而逃以后, 那件小事情似乎是压根没发生过一般,两个人谁都没提起过。
可是两个人心境都变了。
对于梁景行来说, 他隐约发现自己是个基佬, 还是个肤浅的基佬。
不然怎么会几面之缘就喜欢上这么一个混世魔王?
不过也是不幸中的万幸——这个混世魔王似乎也喜欢自己。毕竟……他也硬了。
对他来说, 乔易年的心思跟他也是一样的,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梁景行这人十几年来从没感受过这种悸动, 此时便分外珍惜, 晚上躺在床上一想到乔易年的模样, 都莫名其妙地心口沁出糖来。
他这个人, 从季爸爸离开以后,就没怎么接受过来自家庭的善意。而他本身也不是一个喜欢跟人亲近的人, 所以虽说向来与人为善, 温文尔雅,可是就像跟这个世界隔着一层什么一般, 从不觉得自己是属于这个世界的。
家庭对他来说冷漠而疏远,学校对他亲和,可总是疏离而带有功利目的。他眼睛里的世界就像是在面前播放的投影一般,喜怒哀乐从皮肤表面流过去, 像是大雁从水面掠过一般, 留不下痕迹。
可是乔易年跟他们不一样,他是鲜活而可爱的。
同他的触碰让梁景行觉得真实——无论是乔易年的喜怒哀乐,还是他身上那似曾相识的草木香。
所以, 向来与人和善相处却从不逾矩的梁景行这次尤其地想要主动。
可恰恰相反,乔易年此刻的心情是矛盾又内疚的。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那天是面对着梁景行,心里想着戚洌地……硬了。
说来也可笑,人总是在失去什么之后才能弄明白自己心思。就比如说乔易年对戚洌的感情。
可是这又能怎么办呢?那只不过是他走过的一个世界罢了,现在他继续去下一个世界做他的任务,戚洌在自己的世界里当自己的魔尊。他肯定是到老死了都没办法再见到戚洌,而戚洌的人生还很长很长,这十来年的师徒关系,只需要百年光y便可以冲淡。
更何况,男人有了本事就会变坏。说不定要不了百年,戚洌周围就会环肥燕瘦,坐享齐人之福了。
总之,他把一个根本不可能再见到的人搁在了心尖上,怎么都捋不掉。
而现在,他面前有一个梁景行。
按说,这个人长的就是戚洌的模样,也同样是他的任务对象,并且有时总会给他一种戚洌的感觉。每天和他相处,不失为一种麻痹自己的方式。
可是乔易年又清楚地知道,这个人不是戚洌,根本不可能是戚洌。他对这个人抱有这样的想法的话,是既对不起戚洌,又对不起梁景行的。
他想要逃避,心里便隐隐地期待着这个世界的任务赶紧结束。
所以这一天,他仓皇从梁景行家里出来以后,便下了决心,离这个长得太像戚洌的人远一点。
可是第二天上午的第一节课下课后,他正在班里头最后一排跟几个兄弟打闹着呢,梁景行突然又站在了他的桌子前面,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
“你今天又没有带书来?”梁景行看着他,问道。
“我带没带书跟你有什么……”乔易年抬头看向他,犹豫了一下,便壮着胆子瞪着眼睛顶撞道。
“我刚才去跟周老师说了。”梁景行温和一笑,把手里的本子放在乔易年的桌面上。“不应该歧视后进的同学,以后我每天课后会给你补课——这是上一节课的笔记,你课间把他整理出来,放学前还给我。”
站在乔易年身侧的李成宇看着两人这架势,惊讶得说不出来,只楞愣地眨了眨眼睛。
坐在倒数第二排的郑伟奇转过来,对他使劲挤了挤眼睛,叫他赶紧过来,别在那儿瞎馋和。
乔易年和梁景行这个关系,他们这群头脑简单的后进生小团体实在是捉摸不透,这个时候也不敢说什么话。
“你怎么擅自就……”乔易年瞪眼道。
“你昨天不是还说我拒绝了是看不起你吗?”梁景行温声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我就去找老师承认错误了。”
“……。”乔易年抿紧了嘴唇,说不出话来。
好学生都是这么不要脸的吗!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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