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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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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寒 作者:涉江深

    正文 第26节

    惊寒 作者:涉江深

    第26节

    医馆门口仍给他们留了一盏小小的灯火,江父江母都还没睡,江卿筠也是垂着眼等他们回来,几乎在他们到医馆的第一时间就把叶溱溱放下来去医治了。

    江父在外,低声对其他清云宗弟子说:“把这两个人放到柴房去吧,跟我来……”

    躺在屋里的叶溱溱眼睫毛上下动了几下,没有睁开眼,抓住了在她身旁的江卿筠的手腕:“……那两个人不对劲。”

    江卿筠本来在专心看她的伤,被这么一拽也没能分了神,头也没转地问道:“怎么回事?”

    “他们……力气特别大。”叶溱溱说着“嘶”了一声,江卿筠处理她伤口的时候把她弄疼了,“……而且没什么痛觉。”

    江卿筠手上动作不停,轻声细语道:“这个刚刚送你回来的清云宗弟子也说了……从我早先的一些经历来看,也确实是这样不错。”

    听了这话,叶溱溱才放松地好好躺下,让江卿筠能够更方便地处理她的伤口:“那就好。让他们把绳索捆结实点……别让那两个疯子跑了。”

    “星月阁那手法失人神志。”江卿筠沉吟道,“上次我来这里时,尚且没能让这些人失神到如此程度,最起码还是知道疼的,看来这段时间他们又被侵蚀了不少。”

    叶溱溱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被抹上研成粉末的药,又被江卿筠用干净的细布包扎好,猛地想起先前他们在石泉镇的所见所闻,轻声问道:“如果他们再失去一些自我……会吃人吗?”

    江卿筠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这小丫头接触到的东西还不少:“……会。”

    叶溱溱一阵眩晕,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她们真能找到沈怀玉的尸骨,那会被这帮疯子折磨成生么样子。

    与此同时,已经被提前当做是“死人”考虑的沈怀玉,正面临着一个危险的处境——那几个和他们一同被关进大院子里的少年,失踪了一个。

    自从他们发现江寒熠和沈怀玉总是抱团行动后,不自觉地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和两三个人一组进进出出。大家平日里都在一起,那少了个人几乎是立即被发现了。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那在主屋里潜伏着的阁主,或许醒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星月阁的阁主显然不会和沈怀玉先前对付过的其他东西实力在一个水平线上。薛墨瓷那种并不完全的借力尚且强到能三刀劈开清云宗的护山禁制,那么这种完全体又该有多恐怖呢?几个少年把院子搜了一圈,在离主屋很远的地方发现了一些痕迹。有人上前收拢了那些血迹斑驳的骨头渣子,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埋了,又倒了一杯井水在周围,勉强当做祭拜。

    除此之外他们也做不了什么更多的了。

    前一阵子有些轻松下来的心情一扫而空,人人ji,ng神紧绷。在离主屋很远的地方发现了尸骨,说明什么?说明阁主的活动范围已经不仅仅在主屋附近了。沈怀玉相信现在还能在这院子里的人,不会还有对自己处境一无所知的。依然已经知道主屋危险,没人会大半夜的还往那里偷偷跑,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那星月阁主在晚上离开了主屋,来到了外面,不声不响地活吞了一个人,然后在有人被惊动之前回去了。

    沈怀玉觉得,不是星月阁主有意背着他们行动,而是他太强了,被他杀了的那人甚至没有来得及挣扎,其他人尚在安逸的睡梦之中,于是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有了这档子事情之后,没人敢再单独睡了。他们一起进来六个少年,除了沈怀玉江寒熠外还有四人,死了一个之后,剩下的三个人中两个结为一伍,留下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落了单。

    这少年就是先前误闯了主屋被啃了一口的那个。那些仙门弟子各个出身不凡,一身骄傲,到了这种时候还不懂团结,多信一个人都不肯,愣是把这个孩子丢在了门外。

    沈怀玉有点无奈,把他捡了回去,丢给了江寒熠看着。

    第111章 悲剧

    那少年如蒙大赦。晚上睡觉的时候,三个人进了同一间屋子。

    江寒熠和沈怀玉虽然这段时间一直一起行动,但也从未睡过一个屋子,现在情况特殊,也顾不上那么多里里外外的,干脆都睡到一起。江寒熠从隔壁抱了床被子来,把屋内小几上的东西随便清了清,把被褥放在了上面。

    沈怀玉看了眼床,又看了眼江寒熠:“这床挺大的啊?”

    “罢了,”江寒熠一拱手,“我怕惹麻烦。”

    陆怀渊看沈怀玉的眼神是怎样,江寒熠一直看在眼里。他又不是傻子,坊间传唱的小曲儿里面也有不少描述这种情感的。江寒熠见多识广,本身也不是什么拘束的人,对清云宗这师兄弟俩看上去不太正常的情感也没太多反应。

    陆怀渊平日里看起来克制,其实眼神深处隐藏着的狂热,江寒熠把这看得清清楚楚。一想到他和沈怀玉睡了一张床要是被陆怀渊知道了会怎么样他就觉得头皮发麻,所以宁可干脆不做这种容易被人误会的事儿。

    沈怀玉一脸纳闷,不明白江寒熠躲什么,跟那个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少年说:“那你要来跟我睡吗?”

    那少年有点犹豫,刚想张口就被江寒熠抢了话头:“不用了,要不……要不让他跟我一起睡吧?”

    沈怀玉看了一眼那小几——睡上一个人还可以,睡两个人实在有点勉强——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看了看江寒熠意味深长的眼神,恍然明白了这是为什么,忍不住挑眉:“不至于吧?”

    那小少年左看看,右看看,张开的嘴又闭上了——他实在不知道这时候是该说点什么。

    “算了,”沈怀玉一脸轻松地拍了拍那张床,“估计晚上也不可能睡上安稳觉了,这种问题还是不要费心讨论了。我今晚不睡了,帮你们盯着,你们俩来这边吧?”

    江寒熠蹦起来:“我不是——”

    “别说了,”沈怀玉打断了他,“我不想听。”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拌嘴,不知不觉到了深夜。那小少年显然撑不住,早就睡着了,沈怀玉把他搁在了床上,盖好被子,又过去和江寒熠隔着桌子对坐。时候不早了,两个人都一言不发,就那么安静地坐着,偶尔挑一挑烛芯。

    窗外忽地起了一阵风,窗户纸树枝全都猎猎作响,沈怀玉眸子一暗,吹熄了面前的烛火。整个屋子陡然间暗了下来,漆黑一片。江寒熠从光亮的环境突然转到了黑暗之中,觉得瞎了,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窗外的风声。

    两个人都屏住呼吸,忽然间听到了一声惊叫。

    又有人遇袭了。

    惊叫之后还有呼痛的声音,那喊声称得上撕心裂肺,连原本睡在一旁的小少年都被惊醒了。江寒熠这会儿已经适应了黑暗,他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床边,对着那少年的耳边轻轻“嘘”了一声。

    那小少年也是害怕极了,浑身颤抖着不敢出声。沈怀玉屏住呼吸继续听着外面的动静,——另一个少年的声音也掺入了其中,他好像害怕极了,绝望地呼救。沈怀玉听见了一些打斗的声音,他继续仔细侧耳听着。

    那一声声绝望地呼喊实在是有些难以入耳,江寒熠于心不忍,捂住了那小少年的耳朵。

    一人的声音终于渐渐微弱了下去,与此同时另外一个爆发出了一阵绝望地哭嚎。微弱的“咯嘣咯嘣”的声音透过窗纸钻入沈怀玉的耳朵,他确信那就是骨头被咬断的声音。仅剩的那个少年不断地哭救求饶,然而那人显然听不进他的哭喊,这里仅剩的可能去救他的人,此时正在悄无声息地听着。

    那少年哭喊声愈演愈烈。像他们这个年纪的少年,已经不会轻易的哭了,毕竟总是哭鼻子也还是挺丢人的,他们总是在强撑着样子装的大人,然而不过还是少年人,死到临头总是怕的,一哭起来就像是开闸的水库,收也收不住。沈怀玉听见这哭声,身形剧烈地动了动。江寒熠看见他动,惊恐地看了他一眼,动了动嘴,暗示他不要。

    好在沈怀玉也只是身形一动,并未有更多的动作了。

    月光如练,透过洁白的窗纸映进来,沈怀玉坐在窗边的身影就像是一个剪影。

    然而又有谁知道,这样洁白澄澈的月光下发生的又是一桩怎样的惨案呢。

    屋子里的三个人表情凝重,称得上是心事重重。

    过了不久,窗外的声音渐渐变小,一切重归寂静,三个人却是谁都没那个心思再去睡觉了。沈怀玉重新点亮了灯,江寒熠和那个小少年一同到案几旁和沈怀玉一同坐着,一时间所有人都一言不发,只是盯着那跃动的烛焰。

    沈怀玉叹气,没想到星月阁的阁主这样凶残。那两个人住到一起,本身不就是求一个照应吗?谁想到阁主是来一个吃一个,来两个吃一双呢?这次他们逃过一劫,完全是运气好,下一次可就不可能了。

    “你怕不怕。”江寒熠突然问。

    “不怕。”沈怀玉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还真是胆子大,”江寒熠感慨,“我先前就觉得了,你好像不会害怕?”

    “本身就是来赴死的,活下来是我赚了,死了也不亏,有什么可怕的。”沈怀玉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一向觉得自己是捡来了一条命,这命是别人给的,他感激那个人,就要好好活着。如果真的活不下去了,也没什么,因为这本来也不是属于他的。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人,不会害怕。

    江寒熠抠了抠木制小几上的缝隙:“我怕啊,我还没活够。我还年轻着呢,诶小朋友,你说是不是?”

    他说着碰了碰旁边的小少年。小少年脸上绷得紧紧的,一脸的视死如归。

    江寒熠“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算了,不说这个了。你们打算怎么办?这院子里除了我们和他,已经没别的人了。倘若他几天后再出来一趟,我们该怎么做?”

    他说着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扣了几下,面上的轻松都是假的,其实内心还是有些难掩的焦虑。

    第112章 过去

    沈怀玉瞄见了他手上的小动作,叹了口气:“躲。”

    一个“躲”字,说来容易,真正做起来哪有那么简单?他们在这里看似自由,其实已经是笼中鸟。禁制在外,他们跑不了的,这院子才多大?这么躲下去,又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分开躲,”沈怀玉飞快地盘算着,“你看,今晚阁主一口气吞了两个人,看来他不是没有那个‘胃口’。我们分开躲,如果真有人被他找到了,至少其他人还是安全的。”

    江寒熠觉得胸口微微有点发闷——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就是十足的在拖延了。那阁主虽然,可谁又能知道大家联合起来有没有那一线生机呢?真这样分开了,他们之中的哪一个都不可能有那个实力从阁主手中逃脱。这已经是断腕式的自保了,听起来格外惨烈,可是他不得不承认,沈怀玉说的是最好的方法。

    因为他很明白,凭他们三个,联合起来,也不一定能伤到那阁主。

    就像今晚,他们眼睁睁地在屋子里听着星月阁主杀了那两个和他们一同被扔到这院子里的少年,却不能打开大门试着去救一救他们,甚至连声音都不能出。

    和他们躲在一起的小少年听了沈怀玉说的话,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别。”

    江寒熠和沈怀玉一同看向他,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哥哥……别丢下我好吗……我,我一个人会死的……”

    他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哭腔。他很明白,他们三个人分开确实是可以拖上最长的时间,可是在这之中最弱小的他毫无疑问会成为阁主的第一个目标。倘若真的分开躲,他就是那个最容易暴露自己、最容易被发现的那一个,更何况他现在身上还有伤,恐怕抵抗都抵抗不了多久。

    沈怀玉看他这个样子愣住了,问:“你叫什么?”

    那小少年抽抽搭搭地答道:“我……我姓林,叫林睿,我家在蜀地。”

    沈怀玉点点头,指着他跟江寒熠说:“你带着他走吧。”

    江寒熠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什么?”

    走什么?往哪儿走?沈怀玉让他们走,那他自己呢?

    “最多两天,”沈怀玉轻描淡写地说道,“最多两天,阁主就会再次从主屋出来。如果我们不能躲,那就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江寒熠瞬间明白了他什么意思,脸都白了,他简直想把沈怀玉脑袋敲开,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先下手为强?我看你是上赶着去送死!”他压低声音,情绪有些激动,“你不想逃吗?你不想再看一眼清云山吗?你不想见陆怀渊了吗?”

    沈怀玉深深看了他一眼。清云山他当然想看,那是他长大的地方,是他认定的一生的归属,从他被沈林带上山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想过要离开那里。可他最后还是离开了那里,离开了那些人,离开了他十几年来的全部回忆。他最后甚至都没能好好看上一眼清云山,因为那里满目疮痍,鲜血和尸体横了半山,就连一向如仙境一般的清云宗都是一片断壁残垣。

    可是想又能怎样呢?难道清云山还能回到当年的样子吗?毁了的建筑就算重建,也和原来不一样了;千年的巨木没了,也不可能恢复了;死了的人,更不可能回来了。

    他满载回忆的清云山已经没有了,童年回忆拨去层层云雾,只剩一个陆怀渊。

    “你疯了?”江寒熠一脸难以置信。

    “你信我。”沈怀玉低声说,“我不怕死,但我比谁都想活下去。”

    他从袖中取出那把破刀,看了看。昔日布满锈迹的破刀如今被他磨得锋利,虽不到斩金截玉的地步,也足够要人性命。

    江寒熠急了,按住他胳膊:“你真要这么做?……要不还是我跟你一起吧?”

    沈怀玉推开他的手,摇了摇头:“我自己去最好。”

    他自己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剩下两个人,也好做照应。他要是跟江寒熠一起去了,剩下一个林睿,才是真形式危急。

    “我不会做太危险的事的,”沈怀玉看江寒熠还是反对,只好对他说,“我就试试……不行我还回来呢?”

    江寒熠扶额,心道:“你倒是想试,可是这试了这还能回来吗?”

    他拗不过沈怀玉,掏出了自己的刀,递给他:“换换。”

    沈怀玉手里拿着他那破刀,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拿。那刀是江家祖传的,江卿筠那里一把,江寒熠这里一把,跟他手里这把切菜刀简直有着天壤之别。光是那锻刀的铁,就不是凡铁,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怎么可能拿过来用。

    “拿着啊。”江寒熠催促道。

    沈怀玉下意识把自己手里的破刀藏到了背后,江寒熠看他这举动,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去替我们探阁主,应该拿一把好刀。一条命还不如一把刀了吗?什么时候人命这么轻贱了。”

    “真的不用。”沈怀玉说,“别太替我担心。我就是残了,也要从他那儿爬出来。”

    江寒熠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好。

    不知不觉间,窗外已经蒙蒙发亮。沈怀玉起身道了个别,推门出去了。

    江寒熠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喃喃道:“……这可……这可真是……”

    他思索了半天,也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只是这么看着沈怀玉离去了。

    与此同时,清云宗中,陆怀渊接到了江氏传来的书信。

    他粗略地扫了一眼,把信里的内容看了个大概。信中简略概括了一下如今河朔的情况——他们找到一个星月阁用来关押人的地牢。这地牢原本是贺家的,如今也是被星月阁利用了起来,可惜找到这里的时候,地牢已经空了,一个人也没有。

    不过既然已经找到此处,那么接下来也算有了个线索。

    陆怀渊揉了揉太阳x,ue——他感觉终于在一团乱麻之中扒出来了一点头绪。那个影子般藏在暗处的星月阁,终于被他们抓到了一点尾巴。

    可地牢空的是什么意思?陆怀渊现在忙得很,他牵头做了结盟之事,如今忙得一个头两个大,他努力想了很久,才从记忆中扒拉出来一点有用的内容。

    薛墨瓷好像说过,事情快成了。

    他心里一沉。

    第113章 阿离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会太多了。如果一切就像薛墨瓷说的那样就快成了,那沈怀玉八成也早就死了。

    毕竟离那件事情也好几个月过去了。如今漫山草木繁盛,天气也一点点暖了起来,陆怀渊执拗地在沈怀玉的卧房一待就是好久好久,清云宗的一切也都在慢慢步入正轨。

    只是他依旧不安,他总觉得那股子把沈怀玉腌入味了的檀香味道在慢慢消散,就好像这味道原本并不是依托于檀香本身,而是依托于沈怀玉一样。陆怀渊很惶恐,沈怀玉屋子里还有剩下的檀香,他却不舍得点。

    他总是觉得那些关于沈怀玉的事情在慢慢淡去,让他感到害怕。

    最难捱的或许不是亲眼见着喜欢的人在眼前死去,而是这样永远等不到头的日子。亲眼见了,最起码给得干脆,该难过该悲伤爆发一场就算结束,可是这样半死不活地吊着又算怎么回事呢?陆怀渊觉得自己时时在挣扎,情感上他无论如何都期盼沈怀玉还活着,可是理性却告诉他,随着时间一天天推移,沈怀玉活着的可能性越来越小了。

    他有时甚至会陷入自责,自责自己没有用,没能在得了传承的第一时间冲出去杀了薛墨瓷,把沈怀玉带回来。他只能去寻求结盟,而沈怀玉生存的可能就在他的奔走间一点点被消磨。

    灵鸽觉察到了陆怀渊的失神——这个傻鸟不在外面乱飞的时候就天天缠着陆怀渊。张星澜见了都啧啧称奇,毕竟这灵鸽是主人用血饲之,只忠于自己主人的,没道理老是缠着别人。当初陆怀渊想着自己也养一只的,张星澜没同意,没想到y差阳错之下竟然达成了这个结果。

    陆怀渊看这鸽子成天缠着他,动过自己去养它的心思,没想到他割破手指去喂血的时候那傻鸟看都不看他一眼,平日里吃谷吃粮却少不了它的。陆怀渊无奈,只好作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ji,ng血食的少的缘故,这鸟总也不像别的灵鸽那样聪明,整天蹦来蹦去,透着一股傻气。

    傻鸽子叨了下陆怀渊的手,歪着脑袋看了他半天,发现他没什么反应,又叨了两下,最后干脆跳到他肩膀上去,用小脑袋去蹭他的脸。陆怀渊被蹭得痒了,这才缓过神来,捉着它从肩膀上拿下来。

    门外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两声扣门之后,扶萝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宗主大人,又有收到一些结盟的信啦。”

    陆怀渊刚刚缓过神来,脸上的神色还没来得及变化,他赶紧调整了一下自己,这才庆幸扶萝是在隔着门跟他说话:“……知道了。”

    “还有,”扶萝对着门上的镂空雕花继续说道,“结盟令下去后,各个宗门行动大胆了许多,听闻各地都已经有联合几家宗门攻打星月阁阁人之事,如今看来星月阁大势是去了。”

    陆怀渊揉了揉太阳x,ue,事情推行的很顺利,但他总觉得有一点不对劲儿。薛墨瓷满口大事将成,可明面上的局势看上去却并不是这样。星月阁原本靠那种黑雾般的猰貐不知道蛊惑了多少人,全盛之时,到处都能看到那些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走来走去。可是如今星月阁却在收缩,原先那些一夜之间冒出来的星月阁之人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陆怀渊是在组织人去围剿那些星月阁余孽,成果也不错。如今各大世家宗门都觉得是陆怀渊领导有方,才使星月阁渐渐势颓,可是陆怀渊却不那么觉得。

    他隐隐觉得,就算他们什么都不做,星月阁也在渐渐萎缩。

    这消息对他本身就是好坏参半。他无论如何都想灭了星月阁给沈怀玉报仇,可是如今这种微妙的不应对感却让他不得不另提着一颗心去堤防这背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说到底,薛墨瓷那个什么大事又是什么呢?她似乎跟星月阁主本身也不是一条心的。

    陆怀渊微微挑了下眉尾。

    扶萝还站在门口未曾离去,陆怀渊觉得有些奇怪:“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扶萝小小的身影在门外微微一低,行了个礼:“近来宗主都不曾好好休息。扶萝知道宗主是为了天下c,ao劳,但还请万万保重身体。伙房给您留了些点心,如果宗主待会儿不忙了,就去吃了吧。”

    说完这句之后,扶萝终于躬身退去。陆怀渊哑然——自从种种事情渐渐步上正轨,他怎么都算不上c,ao劳。星月阁结了一脑门子的仇,这些仇人里也是人才辈出。陆怀渊自认不过是牵了个头,剩下的事情发展起来倒是十分顺利。他一有闲心,就半天半天地躲在沈怀玉屋子里。没想到其他人这么担心他!

    他扶了下额头,觉得自己也许该出去透透气了。

    他推门而出,惊觉一切都在他不察觉之中改变了,漫山草木郁郁葱葱,山风微微荡漾,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样。

    星月已黯,旭日将升。

    傻鸽子扑棱棱落在他脑袋顶上,被陆怀渊一把抓下来。如今事态之下,越来越多一开始对结盟一事将信将疑的人都加入了其中。陆怀渊理了理自己抓在手里的傻鸽子的毛,问它:“我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

    灵鸽可能没有那么愿意,扑腾着翅膀想要逃离,没成想陆怀渊捏得死,任它多努力也没能从他手中挣脱半分。

    陆怀渊莫名觉得想笑。他看起来冲动,其实向来做事之前喜欢先考虑三分。先前沈林让他给佩剑起名字,他想了好几年,最后还是用了他师兄的名字。没想到这么一个起名困难户如今居然抓着一只鸽子想要给它起名字。

    灵鸽奋力挣扎,发出叫声,它不要这个人给起名字啊!它想要主人给起名字!

    可惜陆怀渊不懂它在说什么,他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托住下巴,思考道:“叫什么好呢?”

    他站在原地想了很久很久,最后轻声说:“就叫阿离吧。”

    少年人不怕别离,因为他们还未曾体会到生离死别是何等滋味,命运总是好像格外眷顾这些年轻人,等到时间久了,各种眷顾一一离去,方才能体味到人生的苦涩。

    陆怀渊却不知道怎么,倒了八辈子的霉,偏偏把一切受了个遍。

    他松开手,灵鸽阿离忙不迭地从他手中逃离,在他头顶上盘旋了两圈。

    作者有话要说:

    大夏天的居然感冒了orz难受啊

    第114章 真容

    河朔,星月阁。

    沈怀玉黎明之时出去了,江寒熠带着那个小拖累,找了一整天,也没找到他到底去哪儿了。他这么一个大活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这个院子之中,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江寒熠着实有些意外——在他看来,他跟沈怀玉水准相差不会太多。没想到沈怀玉如此擅长隐匿,居然真得能够藏到让人根本找不到的地步。他大概也明白了沈怀玉的想法,于是到了傍晚,索性安下心来回去了,或许沈怀玉真的有所依仗。

    太阳落山之时,沈怀玉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主屋的顶上。他屏住呼吸,把耳朵贴到了屋顶的瓦片上,仔细探听屋内的动静。

    做这些事情之时,沈怀玉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修习清云宗心法许久,自然比平常人耳聪目明些,然而谁能想到,这些老百姓眼中仙气飘飘的修道之人,平时利用自己这敏锐的耳目,做的最多的竟是房上盯梢呢?

    他仔仔细细地听了许久,确认自己听到了屋内些许轻微的鼾声。他们猜得不错,星月阁阁主吞噬人之后需要一些时间去炼化那些血r_ou_,这段时间里,他可能一直在熟睡。在此期间内,他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主屋,更不会离开星月阁。毕竟作为阁主,他并不担心有人会打扰到他,毕竟打扰了他之后,也许会付出相当惨痛的代价。

    先前那个小少年,就是在星月阁主炼化之时,不慎闯入惊扰了他。

    听起来危险,但是这对于沈怀玉来说,应该是最好的时机了。毕竟此时阁主是在休息,如果能在他还没有察觉之前能够重创他当然再好不过。

    沈怀玉感到稍微有些紧张,额头上渗出了一层汗珠。他深吸一口气,掀开了屋顶的一片琉璃瓦,借着月光打量主屋的内部。

    屋子里面一片漆黑——毕竟门窗都紧闭着——主屋的窗纸用的和他们寻常的窗纸不一样,这些窗纸似乎经过特殊处理,漆黑油亮,糊在窗棱上,力争让窗子不透半点光。沈怀玉借着月光,也不过勉强能看清屋内一脚的些许陈设,再细就看不清了。

    他轻手轻脚地把琉璃瓦片放到了一边,擦了擦额头的汗,心想:能看清这些也可以了,不至于毫无准备地就进去面对那位传说中的阁主大人。

    他翻身从屋顶上跃下,尽他最轻的可能,推向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这星月阁主或许觉得没人敢来挑战他的权威,并未从内给门上一道锁。沈怀玉几乎是毫不费力地就把门推开了。这门看上去有些时候了,却因为定时的修缮依旧保存的十分完好,沈怀玉推开它的时候,只是发出了十分轻微的吱呀声。倘若屋内的人熟睡着,断然是不会对这声音惊扰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在门外不声不响地站了一小会儿,确认屋内的人呼吸依旧均匀、并未有任何变化之后,轻手轻脚地迈进了门。

    他眯起眼,勉强借着门缝透进来的一点月光看清屋内陈设,一路走到了床铺旁。那床铺上围着层层锦幔,不过星月阁主看来并没有那个雅兴,并未将这ji,ng致的窗幔放下。沈怀玉也借此机会,终于看清了那个吞噬了无数人生命的杀人魔的脸。

    他几乎有点诧异了。

    这个人的头发是白色的,面容却青春依旧。雪一般的白色头发铺在床榻上,看起来十分诡谲,却又意外地有些好看。

    沈怀玉冷静下来,长舒一口气,从袖中取出了他的那把破刀。原本锈迹斑斑的菜刀在他这段时间的磨砺之下已经变得十分锋利,他也从江寒熠那里学来了不少用刀的技巧。刀跟剑的使用方法差异巨大,长兵短兵的突然变化也让沈怀玉感觉十分的不习惯,然而局势如此,管不了那么多,学一些总比不学强。他怕单手力度不够,用两只手牢牢握住刀柄,对准熟睡的星月阁主胸口,从上至下,奋力一刺!

    本该血花四jian的一击却并未出现,沈怀玉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失手了。

    星月阁主抓住了他的手腕。那苍白的面庞上眼睛早已睁开,正用淡漠的神色望着沈怀玉。他虹膜是血红色,月光照进层层窗幔,映亮了他半张脸。

    这是个彻头彻尾的妖物,绝不能用“人”字来形容。

    沈怀玉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奋力挣开了阁主抓住自己的手。他原本想着,趁着他休息的时间偷袭,就算不死,也能给他留下些创伤,到时候如若再有后来人,他也算是进了自己一份力了。

    谁成想刀子还未碰到他胸口,星月阁主竟然醒了!

    沈怀玉顾不上去思考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只想尽可能地伤了他之后逃走。他高举刀刃,想要再来一次。没想到又被星月阁主抓住了手腕,这一次他抓得死,沈怀玉挣不开了,却还用手往下压着刀刃,企图能割到他的手指。

    星月阁主毫不在意他手上的小动作,开口道:“你胆子很大。”

    沈怀玉感觉周围的空气浓稠得快要使他窒息了,他并不想理眼前的这个妖怪。

    星月阁主又开口了:“你叫什么名字?”

    他表情看上去毫无变化,依旧是一脸的淡漠,手上却使了劲。沈怀玉被他捏得松开了手,那把破菜刀从他手中脱落,掉到了床榻上,沈怀玉看了那刀一眼,一时间觉得有些绝望。

    “名字。”星月阁主面无表情地重复道。

    “沈怀玉。”沈怀玉飞快地答道。

    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能屈能伸,为了获得最终的胜利,他一向不在乎使出任何手段,偷袭还是暗算什么的,倘若能够有用,他全都不介意去做,当然也不会在意这一时半会儿的服软。

    星月阁主几乎是立刻松开了手,沈怀玉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腕,上面早已是一圈的乌青,估计他在用一点力,沈怀玉这辈子就别想着再拿起剑了。

    第115章 直面

    沈怀玉尽可能快地退到一边,悄无声息地和这个妖物拉开距离。这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食人血r_ou_补强自己的方法怎么想都会对自身造成反噬,然而眼前这个安静的怪物虽然看上去有些神经质,却意外地无害。

    他就像无意伤害沈怀玉似的,只是非常淡漠。

    沈怀玉不确定他如果继续行刺是否会刺激到星月阁主,他毫无疑问是那么多人丧命的原因,先前那个和他们一起的小少年也只是打扰到了他,他就对他发起了攻击。

    星月阁主歪了歪头,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他皮肤就像细腻的瓷器一般,浑身上下只有那一双血红色的眸子有颜色。他翻身下了床,向沈怀玉走来。从外貌已经完全无法推断出他的年纪,但他虽然身形纤细,却很明显能看出来那种和少年单薄不同的味道。眼前的景象刺激着沈怀玉的神经——毕竟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年轻,纤瘦的人,会是那个杀人魔。星月阁四处收敛手下,可那些人虽然为孽一方,却并未像这个人一样杀业重重。

    狐假虎威的下人们是黑色的,那寄生于人的猰貐也是黑色的,最高位沾了最多鲜血的人,居然是白色的。

    他头发眼睛的颜色看上去十分不正常,沈怀玉推测是他这段时间残虐食人造成的影响。他走过来,一把拉住沈怀玉的一个胳膊,把他拽过去,问道:“你是来杀我的吗?”

    他比沈怀玉高,这么一拽几乎把沈怀玉拽到他怀里去了,沈怀玉抬起头,猝不及防地撞上了星月阁主的视线,这赤红色的眸子盯得他毛骨悚然,却退无可退。沈怀玉无言半晌,老实回答:“是。”

    谁能想到他会跟杀人无数、罪孽深重的星月阁主,在这样的情况下谈论这样的话题呢。

    星月阁主看起来很无所谓似的,就好像沈怀玉想要杀的人根本不是他。他抬起了空着的那只手,摸了一下沈怀玉的脸:“……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

    沈怀玉有些茫然,不知道星月阁主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

    “你知道人r_ou_是什么味道吗?”他轻声说,“……又硬,又酸涩。”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那女人害我。”

    沈怀玉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看了他一眼。那女人?他在说谁?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是清醒的,什么时候在发狂,不过我不想那么轻易杀了你。”他说,“我好不容易在清醒的时候遇到一个人,你愿意跟我说说话吗?”

    沈怀玉喉头一动——他真的不想跟他说话。

    星月阁主脸上带着抹不去的淡漠,他从沈怀玉的一言不发里读出了他的意思:“……那我只好杀了你了。”

    沈怀玉猛地一挣,甩开了星月阁主,扑去床榻上寻他那把破刀。这妖物不发疯的时候似乎并没有那么恐怖,他刚刚摸索着找到了刀,星月阁主就已经闪身而至。他身法诡谲异常,配上那猩红色的眼睛和苍白的及地长发,让他看上去像个索命的幽魂。他指甲很长,猛地一抓抓在了床铺上,床上的锦被被他划出了五道长长的破口。

    沈怀玉再闪已经闪避不及,干脆硬着星月阁主那锋利的五爪拼了上去。

    刀子冲着阁主命门而去,却被挡歪到了肩颈处,沈怀玉想着歪了就歪了,一样拼着老命把刀横了上去,没想到这刀子往r_ou_里割了一分深,就无论如何都推不动了。

    这果然是个怪物。

    与此同时,沈怀玉的身上也落下了几道抓痕。星月阁主丝毫不顾及什么所谓“打人不打脸”的俗语,劈头盖脸地冲着脑袋上来了那么一下,在沈怀玉头上划出几道深深的伤口。

    还好脑袋硬,除了一些应有的皮r_ou_伤和疼痛外,沈怀玉几乎没有什么其他反应。温热的鲜血从他头顶的伤口流下,糊了他一脸。他几乎是立即收回了刀,拉开距离,盘算着第二次的攻击。

    星月阁主则是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鲜血。

    他脖子上也出血了,然而远没有沈怀玉的那么可怕。这些血液同时在视觉和嗅觉上刺激他,让他变得十分癫狂。他无论是速度上还是力量上都和先前有着质的飞跃,沈怀玉仅仅是躲都躲得左支右绌,更遑论反击。

    每当他找准时机想要冲上去的时候,都发现星月阁主以更快的速度反应了过来,让他无从下手——这种反应速度已经远超沈怀玉常识的范围,并不是单纯的由于实力差距所带来的,而是一种类似于猛兽直觉的东西。他的攻击也越来越没有章法,幸亏如此,沈怀玉得以在他混乱的攻击之下勉强逃脱。

    不过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在不断的纠缠之中,沈怀玉身上挂了不少的伤——这还是手拿武器的他跟赤手空拳的星月阁主打斗的结果。他渐渐觉得双眼有些模糊,看东西都是重影的,头上留下的血凝固在睫毛上,甚至有些遮挡他的视线。满屋子的血腥气却越来越加重了星月阁主的狂暴,原先那点“人”的样子不知不觉中消失殆尽。沈怀玉脚步虚浮,连续两次没有躲过星月阁主的攻击之后,终于被他擒在了手里。

    星月阁主几乎是凭借本能在行动,他呼吸十分粗重,喉咙里传来可怕的声音。他抓着沈怀玉,把头贴近了他气血最为旺盛的颈窝,张开了嘴巴,狠狠地咬了上去。

    沈怀玉剧烈颤抖着,想要挣扎,却因为失血的关系没什么力气。

    星月阁主就像一只河蚌般,狠狠地用牙齿啃住了沈怀玉颈窝的r_ou_。持续的剧烈疼痛不断地从那地方传来,更加可怕的是伴随而来的对死亡的恐惧。

    沈怀玉却在这一刻福至心灵,用沙哑且颤抖的声音问:“你……”

    你就是这样,夺走那些少男少女的性命的吗?

    然而却无法将后半句说出口,他甚至不敢胡乱挣扎,生怕星月阁主下一刻就送开口,然后咬断他的咽喉。

    第116章 脱险

    他伸出颤抖的手推了下星月阁主,谁知道他居然真被他推开了。沈怀玉有些诧异,他根本没什么力气了,星月阁主不知为何,突然松了口。

    他顾不上去考虑为什么——星月阁主这么一松手,他狠狠地跌落到了地上。他趁着这个机会在地上摸到了先前掉落的破刀,横在身前时刻提防着星月阁主的再度袭击。没想到他却不动了,用一只手捂着嘴,他这么一捂几乎挡住了半张脸,让人看不起他的表情。

    沈怀玉剧烈喘息着,脑子里飞快转了一圈——什么意思,难道星月阁主挑嘴,嫌他不好吃?

    他脖子上的上的伤口不是很重,却也见了血。与此同时更严重的是失血带来的晕眩。这滋味他没少受,小时候总挨打,吃不饱饭,猛地一站起来就是这么晕的。自沈林把他带上清云山后,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体会到这种晕眩的感觉了,这被带离清云山不过几个月,反倒是反复尝了几次这种滋味。

    星月阁主就那么站着,好像突然失了神,他就那么捂着嘴,眼睛微微睁大。满屋子都是血腥气,他站着,沈怀玉跌坐在地上,手里攥着一把刀,说不上谁的脸色更苍白些,只是都是一身鲜血。

    沈怀玉见他半天没什么动静,颤抖着撑着自己让自己站起来。这边的动作似乎终于惊到了星月阁主,他猛地向沈怀玉的方向扑过去,又是一爪子,却没想着再上牙。沈怀玉哪会等着他,早就夺门而出。星月阁主一抓扑空,在木质的雕花门板上留下了深深地五道抓痕,木屑四jian,留在他指甲里,他却好像没什么感觉似的。他喉咙不断发出呼噜噜地声音,本来好端端一个漂漂亮亮的人,在此刻却显得如此像一只野兽。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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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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