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穿越后的生活日常 作者:梨花树下梨花酒
正文 第7节
穿越后的生活日常 作者:梨花树下梨花酒
第7节
那妇人心想:这种时候难道不是要借我点钱吗?
她道:“不知郎君能不能借些银钱给我,小妇人日后定会归还。”
陆时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觉得很心虚,然后随便地裹了一下怀里里哭得快没力气的孩子,觉得,今天恐怕是讹不到钱了,还不如明天再继续吧。
这样想着,便道:“郎君若是不借,那就罢了,小妇人这便自己回去。”
说完就想离开此地。
程玉已经知道他被骗了,他抿着嘴,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看着他大哥怎么处理。
那妇人一边急匆匆地走着,一便嘀咕着什么现在的人越来越不好骗了,连个小孩都骗不了这样的话。
陆时安喊了一声:“陈忠叔!王武叔!”
一直关注着外面的动静的两个人立马从马车上下来,朝陆时安走来。
那妇人见势不对,立马拔腿就跑,也不管那个孩子会不会不舒服。
可是一个妇人怎么可能跑得过两个壮汉呢,没到几分钟就被捉到了。
陆时安冷笑道:“这个孩子是你偷来的吧?”
那妇人慌乱了一瞬,马上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喊:“你胡说,这明明是我的孩子!救命啊,救命啊,有歹人抢劫啊!”
王武将孩子抱过来,一看,那孩子脸色通红,已经哭得没力气了。程玉接过孩子,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有点烫。
陆时安道:“是不是你的孩子,我们去找县令,让县令裁断。你要想想偷别人家的孩子父母官会怎么判!”
陆时安知道,偷窃拐卖孩子,即使在这个时代,也是要重罚的。重则砍头,轻则流放。不过在判刑之前还要脱去裤子,打三十大板。
这对于妇人来说,还不如直接去死。
陆时安之前是有些同情她的,只是她实在没表现出来对这个孩子有多少温情。
还没到城门,这地方人烟稀少,只要骗骗人傻钱多的人,就能得到不菲的银钱。怀里抱着孩子,显得她更加无害。
可惜的是她遇上的是钱多但人不傻的陆时安。
那孩子脸色都不对了,她却毫不关心,陆时安不得不往y暗面处想。
那妇人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向陆时安告饶:“别送官,我说,我全都说。这确实不是我的孩子,但是我也没怎么他呀!”
陆时安嗤笑道:“你还没怎么他,他在风里吹了这么久,还哭得撕心裂肺,你看都不看他一眼。不是你的孩子,是不是就觉得,死了也无所谓啊?我还是送你去见官吧。”
陆时安一直觉得人贩子该处以极刑,一个家庭,孩子被居心不良的人抱走了,这个家也就相当于毁了。
程玉气得发抖,陆时恒也怒视着那妇人。
那妇人一下子瘫倒了,不停装可怜,博同情,陆时安理都不理她,径直将他送到衙门里。
敢拐良家婴孩,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妇人参与其中,它的背后一定还有别的牛鬼蛇神。
不过他们此次前来,不是为了这件事的。
只是刚好遇见了,就必须管一下了。
好在这里的县令态度不错,立马就将那妇人压入牢房。
只是事情没调查清楚,这个孩子的父母也没有找到,所以陆时安他们决定先不赶路,暂时先在衙门附近找一家还不错的客栈住下来。
陆时安没怎么抱过孩子,有些不熟练地抱起那团软软的东西。
程玉看他别扭的样子有些想笑,但还是善良地接过他,陆时安赶紧用温过了的羊奶,在里面偷偷加了几滴灵泉水。
这么小的孩子,能不吃药就不吃药。
之前倒是给大夫看了,大夫说不严重,受了凉气,先等等,看会不会好一些。如果过一会还没退烧,可能需要吃点药。
没过多久,那孩子就觉得舒服多了,很快地睡着了。
陆时安长舒了一口气。
希望赶紧找到这孩子的父母吧,老是靠他们照顾,也不是办法啊。
这里的县令还真会省事,孩子放在他们这里,就不用抽出人手照顾了。
要不怎么说当官的脸皮得厚呢。
一户小院里。
一个年轻娘子肿着双眼,哽咽道:“都是我的不对,我不该把小宝带去娘家,谁知道眨眼小宝就不见了。他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我也不活了……”
院子里还坐着个男人,也是双眼通红,显然已经没日没夜找了很多天,像个木头一样坐在那里。
他知道不能怪她,以前也带小宝去过她娘家,每次都好好的,可谁知这次……唉,其实他心里也在怪自己,要是自己陪同着一起去,就不会把孩子弄丢了。
好好的一个家,现在弄成这样。
要是小宝出了什么意外,他,他也不想活下去了。
小宝生下来后那么乖,只要吃饱了就不哭了。他们把他当成眼珠子一样,只想他平平安安的,假如小宝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做鬼都不会放了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
突然,院子外面有人在敲门。
那年轻娘子几乎是跑着去开门,没看清是谁就开始问:“是不是有小宝的消息了?啊?是不是有消息了?”
一个不是很年轻,但是依然可以看出来他年轻时长得有多英俊的男人站在门外。
那年轻娘子失望道:“啊,是长郢兄弟啊,是有什么事吗?”
她知道程长郢是不可能有时间去帮她找小宝的,因为他压根走不开,他家里还有一个痴傻的男妻子在家,他一刻都不放心。
程长郢这么多年一直守着他那傻男妻,除了为了托人打听他那儿子的消息之外,从来没有关注过别的事。
但是,小宝的消息,程长郢确实听说了。他在菜市买菜时,听到两个衙役说,衙门里来了三个少年,救了一个被拐的小孩,连画像都张贴出来了。
不知道是谁画得,竟然画得如此逼真。
他这些年也没有心思研究画作,难道现在的人,都会画这样的新型画了吗?
不管是谁画的,他一眼就认出了那就是小宝,小宝满月时,他是见过的。这孩子长得很好,钦蓝看到他后,呆滞的目光竟然灵活了一瞬,所以他对这孩子映像很深。
他连篮子都没提,直接跑到邻居朱子厚家告诉他们消息。
“我看到你家孩子画像张贴在昭示榜上了,你们快去衙门问问吧!”
听说过后,这夫妻俩一下子就冲出门外,连鞋都跑掉了。
程长郢知道丢失孩子的痛苦,所以,小宝的消息出现在衙门的昭示榜上,他也很高兴。只是,他的孩子,究竟在哪里呢?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少,仙女们将就看一下吧!(捂脸遁走)
第26章 寻
朱子厚夫妻俩赶到衙门里,立即看到了昭示榜上贴着他们儿子的画像,那年轻的小娘子忍不住上前抚摸了一下画像上的人,只见突然一个衙役就出来呵斥了。
“又来了一个摸画像的,哎哎哎,说你呢。你看这画像上面的笔迹都快被你们这些土包子磨没了,还让人家父母怎么找?”
朱子厚夫妻立马拦住那个衙役。
“这位大哥,我就是这孩子的爹娘啊!敢问我家小宝现如今在何处啊?”
夫妻倆紧张极了,真害怕是一场空欢喜。
那衙役看了看他们,见他们不像是说谎的,便道:“你们来大堂吧,如果大人确定你们就是孩子的爹娘,会让你带走的。”
那夫妻俩是没进过衙门的,战战兢兢地跟在衙役后面,却又忍不住东张西望。
那衙役道:“别看了,你家孩子不在这里。待会见到大人一定要老实回答大人的问题,孩子救他的恩人那里,吃得好睡得好,待会大约就能见到了。”
夫妻俩连连点头,真的应该好好感谢救下小宝的人,把家财散尽也要感谢。
陆时安正在看程玉和陆时恒逗那个小孩玩,正准备把羊奶热一热给他喝时,衙门便差人来接孩子了。
他们想听一听事情的始末,所以一起去了衙门。
县令端坐在大堂上,堂下是朱子厚夫妻俩和上次被陆时安抓住的那个妇人。
要不是被衙役们拦着,朱子厚夫妻俩恨不能上去活活掐死那个妇人了。
县令问道:“你二人可曾见过她?”
夫妻俩皆摇了摇头。
先前县令差人审问那妇人,便得知那孩子是从水泖村那里偷来的,这样一问便知不是熟人作案了。
那既然没见过,偷孩子的动机就不存在蓄意报复了。
这就说明是有组织有计划地拐卖孩子。
县令很恼火,这样恶劣的事情发生在他的治下,被上面知道了,那还得了,于是看向那妇人的眼光就更加厌恶了。
那妇人被县令瞪视,吓得差点仰倒。
她委屈道:“谁让你们那天给那男娃子裹上那么花的襁褓?我还以为是个女娃子,谁知道回去一看,竟是男娃子。”
男娃子比女娃好卖,但是,他们不敢啊。
偷女娃子,没多少人会花心力去找,投男娃就不一样了。他们一个村的人都靠偷卖女娃为生,因为风险不大。
其实以前只有那么一俩个人干了这种缺德事,可是他们张家村,大家或多或少都是沾亲带故的,一人犯罪,同宗的人都会帮忙隐瞒,再加上实在尝到了卖孩子的甜头,这哪是说停就能停的事呢?
但大家都知道男娃不能卖,卖了就可能会被抓。
那天她刚把这孩子抱回家,没敢和丈夫说这是男孩,也没敢说这是附近村子的。
她家那口子可是个暴脾气,被他知道了,她还有活路吗?
他们村一年就做几次这种勾当,盈利颇多。可是架不住她当家的爱赌钱啊,自己又懒,根本不愿意做其他活,每次在一个地方骗骗那些“傻子”,钱就到手了。
她本想在骗陆时安之后,就想个办法,把这男娃卖了,或者随便扔在哪,谁曾想被识破了。
但是她又不敢把村里人都供出来,毕竟她的大儿还在张家村呢,要是被县令知道了,那大儿就全毁了。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陆时安一进衙门,就被这论调惊呆了。
什么叫本以为是女娃就偷走了,女娃就不是人家辛苦生育的了吗?偷女娃就不犯法了吗?
陆时安不知道的是,这里并不像在安阳城那里,女童受到不错的呵护。这里离京城更远,很多地方虐待女童的父母都有,更不用说还会花心力去寻了。
对于那些人来说,丢一个女孩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能会遗憾少收一笔彩礼钱,但是对实际生活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所以找的人少之又少,加上找人要消息流通,也要路途不太遥远才行,等找到地方了,估计已经被卖了。
女孩嘛,青楼窑子是不嫌少的。
就算找到了,家里人也都不会要了。
这就是身为女子的悲哀。
陆时安看穿了她,这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恶鬼。
估计她害的人不止一个,陆时安决定要继续盯着县令把她背后的牛鬼蛇神全都揪出来。
一看见陆时安怀里抱着的孩子,朱子厚夫妻俩就忍不住想上前把孩子抱回来。
看到陆时安警惕地看了看这夫妻俩,县令笑着说道:“已经确定过了,这孩子确实是他们的。”
问过胎记、长相,也问了他们的左邻又舍,他们确实能把这个孩子的特征讲出来,邻居的话也证实了这孩子确实是几天前他们丢的。
陆时安这才放下心来。
他像县令拱拱手道:“大人,小子认为这个妇人一定不是唯一一个拐卖孩子的人,小子以为应该重点排查她住的那个村子!”
县令有些头疼,在他看来,这案子已经结了,咋还有这么多事呢?那些拐卖人口的伢子们,真的背后没几个人吗?不都是背靠大树好乘凉的嘛!再说了,都说了卖的都是女孩,自己家人都不找了,自己出力去找,那不是吃力不讨好吗?还平白得罪那么些地头蛇。
再说了,那些救出来的女孩,又何去何从呢?谁来养她们呢?照他说,这件事就算了吧,民不举,官不纠的,自己要管,也管不着啊!
说到底,是没痛在自己身上,要是自己闺女遇到这种事,别说一个张家村了,就是再多地头蛇,也不过是拼一把的事。
陆时安猜到了县令的想法,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看着他。
朱子厚夫妻俩道:“如今我家小宝被恩公和县令大人救了,实在是感激不尽。县令大人深明大义,是我们这一方百姓的福气啊。只是可怜了那些没救回来的女孩,从此就我们虽然知道县令大人有县令大人的考量,但是,那些女孩,还在仰赖大人的解救啊,她们这些苦命人,也叫大人您一声老父母啊!”
说得县令为之动容。
朱子厚夫妻俩知道恩公想救那些被拐的孩子,想把那伙人一网打尽,所以他们也要帮恩公说几句,更不用提他们也对张家村那伙人恨之入骨了。
他们后怕地抱紧自己的孩子,这次小宝被找回来了,是运气。假如那伙人要报复,或者胃口变大了,男娃女娃都拐,那不是更造孽吗?
若能说动县令,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朱子厚夫妇俩抱着孩子出了衙门,一眼就看见在衙门外等陆时安的程玉。
“哎哎,当家的,你快看,快看那个孩子。”
朱子厚不耐烦道:“什么孩子,你还看别人家的孩子,把你自己儿子看好就行了!”
那年轻媳妇有点委屈,她就是觉得那个孩子让她感觉很熟悉,但又说不出来是谁。
算了,孩子他爹说得对,看好自家孩子就行了。
于是没有多想,就好好抱着小宝,回家去了。
陆时安还在衙门里和县令“对峙”,他觉得县令不想管这事,无非就是觉得这件事于他无益罢了,那么自己让他看见一些好处,不就行了吗?
当官的,无非是想升官罢了。
“大人,您知道我是哪里来的吗?”
“知道啊,不就是安阳城来的吗?”
县令很疑惑,这有什么好说的,没见安阳城有什么姓陆的士族啊?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不对。他说他叫陆时安,是安阳城的人,试问还有几个又来自安阳城,又叫陆时安的人?
皇帝看重陆时安明眼人都知道。
虽然这县令不是什么聪明人,但是也认识几个跟世家来往密歇的好友,这个消息早在他们当中传遍了。
他其实对升官没什么太多想法了,毕竟他在这个位置呆了这么多年,也没见那次考评能够升上一升,想向上爬,不但要有能力,最重要的还是背景啊!
但是,他也不想在皇帝那里留下恶名。
这陆时安是皇帝重点关注的人,自己的一言一行,说不定都被人看在眼里。
陛下是最讨厌尸位素餐的人,看来,这件事,是不管也得管了。
他心里其实有些不得劲的,这陆时安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在安阳城好好待着不行吗?
陆时安不知道他想了这么多,他看着县令道:“小子有幸得到安阳城城主的照拂,在他那里还能说上几句话。大人这么多年殚ji,ng竭虑要造福一方,可是都被时运不济所迫,小子也替大人你可惜啊。若大人再做上几件造福百姓的事,兴许小子还能帮上大人一些忙”
陆时安觉得自己这种劝告有些不对劲,但他没有深想。
反正看县令这样,应该是动心了。
县令想,各个城主都是有交情在的,说不定自己真的可以通过这件事就升官了呢?左右也不是什么坏事,那就帮了吧!
于是他矜持地表示可以将这伙人一网打尽。
陆时安满意地走了。
程长郢在屋子帮钦蓝洗脸,一边温柔地洗,一边和他说话:“你看,我们邻居家的小宝都找回来了,我们的孩子也一定能找回来,我们每天都找,每天都找,总有一天可以找回来。”
那个叫钦蓝的男子并不说话,他看起来老得没有程长郢快,他的眼睛看起来干净得像个孩子。
他冲程长郢傻笑了一下,程长郢都高兴得愣了一下。
他抱住钦蓝,喃喃道:“会找到的,会找到的,钦蓝。”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父子相认,谢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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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终聚
朱子厚夫妻俩在商量着办个宴席,感谢一下帮他们找过小宝的亲朋好友,陆时安他们五个人当然也被邀请了。
陆时安他们觉得,反正还在这里等县令下令去捉拿张家村那些拐卖孩子的人,不如就去一趟。
而且毕竟已经拒绝了别人在金钱上的感谢,再拒绝别人的请客答谢,也有些不合适。
程玉道:“大哥,去吧,刚好还能看看小宝。”程玉知道那孩子的小名了。
陆时恒倒是不太想去。
因为自家大哥二哥太关注那小子了。
虽然他也没被忽视就是了,但就是不太开心。
程长郢也被邀请了,他觉得外面天气比较凉爽,钦蓝可以出门,就答应了。
程长郢看着自家正在玩草编蚂蚱的夫郎,笑着把他拉起来,轻轻地擦拭他的手,和他说话:“我们去小宝家看小宝好不好?”
钦蓝没有回答他,但是他却不失望。
钦蓝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了,很多人都觉得他是他的负担。但只有他知道,如果他失去钦蓝,他也不愿意独活。
再说,钦蓝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跟他也有关系。
陆时安他们一进朱子厚的院门,就受到了他们一家的热情对待。
陆时安他们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纯朴的人表达谢意都有些直接,陆时安来这个时代这么久了,也渐渐地适应了。
朱子厚道:“哎呀,你们可来了。快快快,几位都坐啊!别站在着了!”
陆时安他们便找了个空桌位落座了,桌子上菜品很多,味道也十分不错,陆时恒这会子倒也没表现出不情愿的样子了,小宝被抱来给他们看的时候,还友好地握了握小宝的手。
朱子厚家的突然注意到了程玉,惊讶道:“原来,那天便是程小郎君在衙门外啊!都怪我眼拙,竟然没有问候恩人。”
程玉看着她,腼腆地笑了笑:“您不用在意的,毕竟我也没出什么力。”
见他不好意思了,朱子厚家的就没有多说了。
只是看着他清秀的脸庞,越看越觉得熟悉。
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还没等她想出来,便听到朱子厚招呼客人的声音了,一看,居然是程长郢带着他的傻夫郎来了。
由于大夫说尽量别叫钦蓝受外界刺激,所以程长郢很少带他去人多的地方。尽管他们在这里住了两年了,但是很少有人见到钦蓝这个人,大多数的人只对程长郢比较熟悉。
只与程长郢有一墙之隔的朱子厚一家也是如此。
但今天他们都来了,一看到钦蓝,她便知那个叫程玉的少年究竟像谁了!
就是像程长郢的傻夫郎——钦蓝!
她觉得心跳得有点快,没那么巧吧,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她觉得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问问自家当家的比较合适,要不然搞错了多让人失望啊!
她立马把朱子厚悄悄地叫过来。
朱子厚道:“怎么了?是客人菜不够了吗?”
她压低声音道:“你见过程玉小郎君了吧?你看他像谁?”
朱子厚见状,连忙打量了一下,愣住了。
“你不说,我还反应不过来。我说他怎么那么面善,原来竟然与程兄弟家的夫郎这么相像!”
“程兄弟不是十几年前丢了个孩子吗?难道是程玉小郎君吗?而且居然都姓程。”
“不用再猜了,不如直接问吧。”
朱子厚沉默了一下,决定自己去问问。
他走到陆时安那桌,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不知能否有幸知道陆郎君高堂的名讳?”
陆时安有些奇怪他为何要问这个,但还是回答了他。
然后朱子厚心里一跳,心想,那为什么程玉郎君为何姓程呢?难道?
程玉大方地承认了:“是啊,我是抱养的。”
一般程玉对外说是抱养。
朱子厚一惊,原来自己不知不觉把自己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
他尴尬一笑,道:“我只是看程玉郎君与我家邻居的夫郎长得像,您又姓程,所以没忍住想问问。”
陆时安和程玉对视了一眼,齐齐问道:“他们人在哪?”
“就在那边的那棵桂花树后面!”
因为程长郢不愿意别人议论钦蓝,所以以来就单独搬了张小桌子,在树后面随便弄了几盘菜躲在那里吃。
当陆时安他们走近时,程长郢抬起了头——
看到程玉的那一刻,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你是”
他恍然觉得看到了钦蓝还年少的时候,也是像眼前这个少年这样子,清秀又腼腆。
程玉也楞了,他看着程长郢,发自内心地觉得他很熟悉。
他又注意到程长郢后面的那个男子,趁着程长郢不注意,用手抓饭往嘴里塞,突然没由来的心里一疼。
他心里多年来隐藏的委屈,在看到与他如此相像的男人后,突然消散了很多。
感觉多年来缺失的那块地方终于补全了。
程长郢立马反应过来,将钦蓝的手擦干净后,有些不安地看着程玉:不知道孩子会不会怨恨我这么些年了都没找到他,不知道他有没有因为他们的缺席受了什么委屈,不知道,不知道孩子他,会不会不愿意认回他们
程玉心里有些复杂。
一片安静。
陆时安觉得这么耗着也不是个办法,主动道:“是程伯父吗?我是程玉的大哥。”
陆时安觉得,虽然他们长得很像,但无论如何不能这样简单就确定了他们是父子关系。
于是问道:“程伯父有把握程玉是您的孩子吗?”
程长郢如梦初醒:“有,有的。他的小腿靠近腿腕的地方有胎记,他脖子上当年还挂着我给他雕的木牌。”
陆时安觉得,实在是太巧了,还没有去祁仙城,就找到了程玉的父母,大约冥冥之中,什么都已注定好了吧。
陆时安道:“那就错不了了,不如我们去程伯父你家拜访一下吧?”
拜访?是了,程玉这孩子,还不一定愿意认他们呢,可不就是拜访吗?
程长郢牵起钦蓝的手,带着他们来到自己的住处。
这个院子,外面看起来,和别的院子差不多,但是,陆时安一眼就可以看出来,里面用的材料都是很不错的。再看程伯父他们的衣着整洁,用料也不差,显然他们没有受到物质上带来的痛苦。
程玉显然也看出来了,所以心里好受了一些。
程长郢温和地询问陆时安他们:“是不是没有吃饱,那伯父给你们煮点面好不好?”
陆时安觉得他是想给程玉一点缓冲的空间,所以顺着他的话说还饿着。
等程长郢一走,程玉果然放松了不少。
陆时恒道:“二哥,看起来不像是程伯父遗弃了你,说不定是意外呢!”
陆时安也点点头:“小玉,要不要认,我们都听你的。”
程玉看着那个看起来有些傻的,生了他的那个男人,又看了看那个在厨房为他煮面的,背影有些佝偻的男人,闭了闭眼。
“他们是我的父亲,虽然没有养我,但是于我却有生恩。我不能不认。”
陆时安拍了拍他的头:“傻子,别骗你自己了,你不是不能不认,是你想认,你爱他们。”
程玉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了,跑到那个有些痴傻的男人面前,紧紧地抱住了他。
钦蓝似乎有些无措,但是感受到了扑到自己怀里的人,正在哭,他不由自主地拍了拍他的背,发声哄了哄:“哦,哦,宝宝不哭”
他见过隔壁的女子这么哄过怀里的孩子,所以他也学着这么哄。
程玉哭得更难过了,但是没有人阻止他,无论是陆时安兄弟,还是正端着一碗面,泪流满面的程长郢。
时隔多年,该团聚的人终于在这一刻团聚在了一起。
晚上,钦蓝已经彻底黏上了程玉,连程长郢都不要了,程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和钦蓝伯父更加亲密些。
陆时安看到程玉高兴满足的样子,也很替他高兴,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像程玉一样,还能和血缘至亲继续相处在一起。
至少陆时恒就很羡慕。
他对父母也是有映像的,但他能感受到这种映像正在慢慢淡去。
但是好在他还有大哥二哥。
“时安啊,这些年,辛苦你了。程玉被你照顾得很好,纵使我和钦蓝来教,也不能将程玉教得这么好!伯父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程长郢向陆时安行礼。
陆时安避开了程伯父的礼,回礼道:“伯父不必如此,我将小玉视为我的家人,这是我应尽的责任。”
程玉看着自己的父亲这样,不由得觉得,这么多年对父母的所有幻想,都得以实现了。
他上前一步,扶着程长郢,叫了一声:“父亲。”
程长郢愣在了原地,颤声答应着:“哎!”
他没想到程玉这么快就接受了他这个父亲,他感动又害怕,害怕等天亮了,这梦就醒了。
可是透过衣服,能感受到他的儿子,找了整整十几年的儿子的手正扶着自己。
他忍不住抱住程玉,痛哭着说自己对不起你这样的话。
程玉任由他的泪水打shi自己的衣衫,他想,无论两个爹爹是因为什么抛下了自己,他都觉得无所谓了。
在这一刻,他已经彻底释然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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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救赎
程伯父家房间不够,所以这几天王武和陈忠还是住在客栈里,陆时安和陆时恒住在一个房间。
程玉面对他的钦蓝爹爹的粘人暴击,根本抵挡不住,所以一天中大多数的时间都和他的两个爹爹在一起。
程长郢明显发现钦蓝的“病”好多了,现在每天露出的笑容比以往任何一天都多。
大夫说了,他这种脑袋的毛病,除非奇迹出现,要不然就不会彻底好起来。
但是程长郢没有放弃,每每都会让人打听消息,寻访名医。
但这时候,哪有什么可以医治大脑的医生呢?
陆时安来了后尝试给程伯父和钦蓝伯父倒了些灵泉水,眼看气色是比以前好了许多,但是钦蓝伯父的状况,好像并没有什么起色。
程玉还没有问自家两个父亲的过往,他还没有做好准备,也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问。
程长郢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但是只要程玉想知道,他就一定会说,绝对不会有任何隐瞒。
陆时安这两天一直在找人打听张家村的事情。
这个村子把封锁消息的工作做得相当好,那个妇人没有回去,估计那时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了。
总之官府去那个村子里探查时,居然一个人都没有搜到。
县令觉得很丢面子,不过是些刁民,怎么还能上天不成?
陆时安不太相信他的办事效率,决定自己也去查一查,至少也得去寻访一下。
张家村。
“妈的,娘们能办什么事!这下惊动了官府,可如何是好?不过幸好她没把我们的渠道说出来,不然要死大家一起死!”
这个满脸油汗,长相丑陋的男人眼神狠厉,一脚踹翻了家里的桌子,吓得他那个十几岁的儿子往角落里缩了缩,他一个气不顺,狠狠地踹了自己儿子几脚,那少年一声不吭,把自己缩成一团。
那男人看到他的动作,不由得厌烦不已:“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胆子小得跟个耗子似的。”
“哎,虎哥,孩子还小呢,和他见识什么?”旁边一个瘦高的人劝道。
“哼,还没上次那个小娘皮有胆气!”那男人道。
那个瘦高的人挤眉弄眼地说:“虎哥,你拆封了?”
那男人颇为得意:“那可不?不过十几的女娃娃,还有我搞不定的吗?说起来,她可真是个有脾气的,差点没注意让她给一头碰死了,死了我还怎么卖啊?”
那个瘦高的人谄媚道:“还是虎哥你有法子,一恐吓,她就怕了。以后还是要和虎哥你混,村里人胆子太小了,几单生意的事,连这都不敢。”
“哼,这帮没卵子的,一辈子也就这点出息的。瘦子,以后跟着我混,保你吃香喝辣。不过,现在还不行,先等风头过去,我们再干一票大的。”
那叫瘦子的,马上点头答应着。
他们都没注意到角落里的那个孩子,已经默默盯着他们很久很久了,神色看起来诡异极了。
上次被官府捉住的妇人,无论遭到怎样的拷打,都没有把张家村的人供出来。
其实供出来,她儿子被官府捉住了,还不一定会死。但是一旦没捉住,村子里又知道是她供出来的,她一家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受刑时她没害怕,但是想起自己村人是怎么对待外面买来或者抢来偷来的女娃娃,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如何敢说。
当时不觉得,现在想起来,她真的觉得张家村里大部分人,都像是披着人皮的鬼,她也是其中一个不怎么起眼的罢了。
陆时安决定去附近的村落问问,看能不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程玉和陆时恒都留在程长郢这,一个都不准备带。
程玉和陆时恒很不满大哥的决定,但是都没说动他,只好作罢。
陆时安带着陈忠王武他们一起去的,毕竟当初就有请他们保护自己的意思,不过考虑到这件事确实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陆时安言明要给他们提高佣金,他们也都接受了。
乡下的路比较难走,虽然陆时安带的马车有减震的设计,但是仍然很颠簸,还好陆时安的身体素质不错,不然一定会吐出来的。
附近村落人烟稀少,陆时安是个生面孔,所以每进一个村落,都会招来好奇的目光,不过陆时安不在意,左右没有什么恶意,看就看吧。
陆时安开始询问附近是否有人家丢了女孩儿,可是问了一圈都没有结果,有人甚至直接在陆时安问过后立马把他赶了出去,这让他很挫败。
但凭这个,他也感觉到了不寻常的地方。
不过是问个问题,为什么有人反应这么大呢?要说没点内情基本不可能。
所以陆时安决定要弄清楚。
他偷偷地翻墙潜入反应最大的那户人家的后院,并叫王武和陈忠给他望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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