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清欢 作者:来风至
正文 第7节
清欢 作者:来风至
第7节
果不其然等两人穿过后山来到前山的时候,风鹤已经现在魔界大军的中间,身后是被束缚住的风瑶。
那掌门虽不是什么好人,但见到自己的大弟子被绑去了魔界队伍中,也是目眦欲裂:“逆徒!放开你大师姐!”
风鹤还是穿着当时初与林傅二人相见时的衣物,只是当时与二人谈笑风生的人如今已换了幅面孔,大约是魔界同化的力量太大,风鹤带着点疯狂的意味笑道:“我在你们那里受尽屈辱的时候,也只有这位大师姐帮我说说话,要我放开她,怎么可能,我要带她走。”
“当年我等就是见你心思不正,所以才处处引导你回归正道,没想到是魔终归是魔!”
……竟是这样的发展?
傅少徵当初见到风鹤的时候,后者正被赶出藏书阁,一个入门弟子不能入藏书阁说来也是可笑的,没想到这个秘境里的风鹤是这样的处境?
风鹤将风瑶揽在坏里,十分依赖般地低头嗅了嗅,说道:“魔不魔的,还不是你们说的算。”
这句话说的突兀,傅少徵却突然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现世世界里的风鹤被关在魔界百年的时候也是如此般被迫入魔,后来被放出后回归神界,后世之人也便将神魔大战的爆发归在了风鹤的身上。
他究竟想要在这个秘境里留下什么样的信息?
只见风瑶不躲不闪,她的目光掠过所谓正道的一群人身上,看得后者一惊。她的目光却已跨过所有人,落在了身边的风鹤身上,她顿了顿,露出个温柔的笑来,像极了千年前那个明艳的风瑶,她唤他:“阿鹤。”
风鹤蓦然睁大眼睛,浑身巨震。
林止钧就是在这个时候出剑的。
他那把清欢剑在袖中长鸣一声,游龙一般向风鹤刺去。
风鹤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但他手下一群魔物却是还在的。林止钧被那群人阻了一下,顿时失了先机,风鹤转过头来,压下心中被那句“阿鹤”震到心神不宁的感觉,开口说:“师弟,你也想杀我……么……”
然而他一句话的尾音未落,就被当胸一把剑刺了个对穿。
他缓缓笑着,看见了背后的傅少徵。
傅少徵淡淡道:“我也是。”
风鹤似还有话说,但周遭的场景如同裂开的镜子,四散碎裂开来。傅少徵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背后是一粒粒挥散的烟尘,入目的,却是风鹤不甘的眼神。
他不仅露出一个怜悯的表情来。
虚幻就如天上星,触摸到的也不过是幻影罢了。
林止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回剑站到了傅少徵的身边,他看见傅少徵如同遗世独立一般站在那里,仿佛下一瞬就要跟着这个秘境一同消散,慌忙间抓住了傅少徵的手,换来了后者疑惑的眼神。
林止钧这才松了口气,说道:“要出去了,抓紧我。”
等一切四散之后,两人走过一道白光,眼前一花,便落到了实地。
山还是山,云还是云,就连原来入口处林止钧靠过的那棵树还在,只独独不见了秘境入口。
就如同一切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一同进入秘境的那些人,正人事不省地躺在不远处,一眼看过去,除了天鉴山庄的方之瑕一行人稍微齐整一些,其他的门派都只剩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徐臻陆晚两人看到林止钧,连忙迎了上去。
简书也掉落在不远处,傅少徵把他扶起来后发现他的气息微弱,顿时心中一惊,也顾不得其他人,将简书搭在自己的背上就要离开。
林止钧余光看见傅少徵,好险在他御剑之前拦住了他,问道:“他怎么了?”
傅少徵正着急,推开林止钧就要走。
林止钧顿了顿,说:“我要回天清谷了。”
傅少徵这才缓了步伐。
“你快回去吧,简书看起来不太好。”林止钧笑了笑:“这次的秘境之行死伤无数,我得赶紧回去禀报师傅,就不能送你一程了。”
傅少徵深深地看了林止钧一眼。
他俩本无交集,唯一一个有关系的风清也是乱七八糟毫无头绪。当初想离开秘境就是分道扬镳的时候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那就就此别过吧。
傅少徵弯起嘴角对着林止钧露出个不易察觉的笑意,说道:“后会有期。”便带着简书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止钧目光远眺,直到傅少徵的身影看不见了,才招呼两位师弟:“走吧,我们也回去了。”
第十一章 九皋秘境(11)
简书不知道在秘境中遭遇了什么,魂魄受到了重创,在归途中摇摇晃晃地就要离体,好在傅少徵是以物化形的上等灵体,给了简书魂魄一个滋养的媒介,才得以在魂魄消散前赶回阮陵。
简翰迎面碰上仆仆风尘的傅少徵,一眼就看见他背上奄奄一息的自家儿子,差点吓出个好歹。
又是吞食丹药又是浸泡灵泉,一阵手忙脚乱过后,简书的魂魄才堪堪被稳固下来,气息也逐渐平缓。
简翰长吁一口气,才趁着间隙问傅少徵一句:“你没事吧?”
傅少徵心中一暖,总是冷冰冰的脸色也柔和了几分,心中满是对没有照顾好简书的愧疚,便将在九皋秘境中的所遇尽数告诉了简翰,说话间想起魔君江祀的话,便装作随口问了句:“城中最近可有什么事发生?”
简翰摇了摇头,说:“那魔君说的话也没必要全信。”见傅少徵眉头紧皱,时不时看眼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简书,叹着气拍了拍他的肩:“你就是心思太重,有事都往心里藏。没人会怪你没有保护好简书的,这臭小子就该让他吃点苦头。”
也就是简书现在没事了,要万一有个意外,简翰不知道得急成什么样。
傅少徵便承了简翰的好意,说道:“如今那风鹤没死,还和魔界搅和在了一起,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尽管千年前的记忆中,风鹤和魔界以及那场神魔大战是没有关系的,而世事变迁,风鹤也终是踏入了鬼影重重的浑水。
简翰苦恼道:“这个我要和上面三大门派商量一下了。其实自神魔大战之后,六界的界限除了特定的交集之外,都是泾渭分明的。没有说会有魔界的人来到修真界,亦或者是修真界的人去到魔界。”
傅少徵点点头。
六界相安无事泾渭分明是从神魔大战开始的。之前的六界还是一片融合的景象,自那场惨烈的大战之后,六界的人便鲜少有交集,各自生活在自己该生活的地方,互不相干。
所以魔君江祀来到修真界,并且和风鹤有了交集,的确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至于你说的风鹤……”简翰唏嘘道:“黑白颠倒的事这世间还少吗?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傅少徵敛眉不语。
简翰: “但他如今神魂仍在,伤害百条修士性命的罪,是无论如何都洗脱不掉的。”
傅少徵:“我知道。”
他这一趟舟车劳顿,小伤也受了几回,简翰看着心疼,话音一顿,说:“这一趟辛苦你了,其他的我会查一查,你先去泠渊泉修养一下灵体吧。”
泠渊之泉,是阮陵城北山的一座天然灵泉,当年傅少徵的化形之地,所以他对此地极为亲切。
见简书已无大碍,傅少徵收整了一番,便直赴北山了。
北山仍旧保存着很浓郁的灵气,青山绿水,宛若仙境。傅少徵轻车熟路地穿过茂密的林间,潺潺不断的小溪依稀能见得几条鱼苗,亲吻过傅少徵的足尖。
绕过一条层层翠幕的山路之后,一个与农家无异的竹屋便显现出来。门前有一方石凳,石凳上停着一只十分漂亮的小重明鸟。
这只小重明鸟在傅少徵化形之前就已经生活在北山之中了,后来傅少徵在这山间修葺了一间竹屋,它就成天赖在这里不走了。
傅少徵习以为常,用手指揉了揉重明鸟的脑袋,才转身走进了竹屋。
竹屋很简陋,平日里没事傅少徵也不会来到这里。只是毕竟是自己的出生之地,傅少徵看到屋内一切熟悉的布置之后还是生出了几分感慨。
案上还摆放着一把生了尘的琴,那是他自己闲来无事自己做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到了北山。他上前拨了几下琴弦,于是几个破碎的琴音便慢慢悠悠地荡满了整间屋子。
傅少徵淡淡地笑了一下,正准备弯腰抱琴调音,一个木块就“吧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这是……梧桐木?
傅少徵捡起来一看,这块梧桐木分明就是在秘境中时风鹤为了嫁祸简书j,i,an细的身份,给到简书手里的那块。
竟然带出来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出了秘境的原因,这块本该带有魔气的梧桐木,此刻已变成了一块普普通通别无二致的木板。
门外重明鸟叽喳叫了几声,傅少徵扬声说道:“知道了,等会给你找些食吃。”便随手把梧桐木块塞进了衣袍之中。
泠渊泉就在竹屋的后方,小小的一汪,雾气腾腾,傅少徵在泉水旁的树上摘了几个灵果扔给了重明鸟,便褪了外袍,将身子沉入灵泉之中,堪堪只露出上半身。
极具灵气的泠渊泉瞬间熨烫了傅少徵的全身经脉,舒服的傅少徵忍不住喟叹一声。
这汪泠渊泉灵气充沛,寻常修士入了恐怕会有爆体的危险,但像傅少徵这般物化为形的灵体,却是刚刚好的。
而他却在这时想起同样是以物化形的林止钧来。
也不知道他的伤好了彻底没有,要是没好彻底,可以勉为其难让他入泠渊之泉修补一下灵体。
怕是到时候这个臭不要脸的又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说一些不体面的话。
但是这个人,还挺好的。
点到为止,恰如其分,不如世人媚俗,无拘无束,桀骜洒脱,就如同一把纵横世间的剑。
一点羡慕的情绪在傅少徵心中暗暗滋生,又被这个情绪的主人瞬间抚平。许是泉水太馥郁,傅少徵迷迷糊糊地想,有什么好羡慕的,自己现在孑然一身,不也是无拘无束吗?
但又有个声音在他心底说道,不是的,林止钧是真正的心外无物,而自己却总被各种世俗所束缚,不得挣脱。
傅少徵觉得自己有些困,隐约听见竹屋那边重明鸟传来几声急促的叫声,他动了动手指想看看重明鸟怎么了,却终是被困意拽入了梦中。
傅少徵觉得自己落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四周空空如也,唯有永无止尽的浓雾,将他包裹其中。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其中,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忽远忽近地叫他的名字。这个声音叫的并不是傅少徵三个字,而是另外的名字,奇怪的是他觉得这个声音叫的就是自己。
这个声音一会颇为温和:“你做的很好。”
过了一会又变得极其严厉:“连这么简单的法术都不会,你还配做我的徒弟吗?”
傅少徵感觉到自己异常悲伤,似乎是在捂着脸哭泣。
他的体内有一团火在冉冉升腾,烧得他心烦意乱,四面八方传来嘈杂不一的声音,他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却发现没有办法动作。一时之间浓雾重重向他压迫过来,逼得他喘不过气,他感觉自己急促的呼吸着。渐渐的周围的雾气逐渐浓郁,就要在他的面前化出一个面孔来——
“傅少徵!”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瞬间击碎了包裹他的重重雾气。傅少徵朦胧地睁开眼,就看见林止钧一脸焦急的面孔放大般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傅少徵被吓了一跳。
林止钧见他醒了,也没工夫管其他,板着脸开口就骂:“你能耐了?泡个灵泉就差点把自己淹死?你怎么没找个钟灵毓秀的地方把自己埋了?”
“……”傅少徵刚从梦魇中醒来,就被劈头盖脸一顿骂,一时懵的很,张了嘴也没说出半句话来。
林止钧咬着牙,稳住了自己颤抖的手,探了探傅少徵的灵台,见此地清明如许,才总算吁了口气。
傅少徵却已回过味来,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林止钧还气着,语气自然不太好:“我要是不在这里,等过段时间再找你怕是只能投胎转世了。”
傅少徵自出生起就尖牙利嘴,多年来未逢对手,被林止钧这一顿怼登时就冷笑一声回道:“我等物形灵体自等消散就是,不劳您投胎。”说着就要推开林止钧。
林止钧这才发现此时他俩的姿势着实有着不雅观——傅少徵衣衫半褪靠在石壁上,胸口被气得上下起伏,大约是在泉水下面憋狠了,脸色通红,眼底泛着粼粼的水光,眼角的泪痣在此刻显得尤为妖艳,让人忍不住想要张嘴把玩。而自己正紧紧地握住对面人的肩膀,衣衫摩擦间有着说不清的暧昧。
傅少徵一推没推开,索性就用上了灵力。林止钧正心猿意马呢,一个不留神就被震出了灵泉,水花四jian中“啪”地一声撞上了岸边的树,好巧不巧的几颗果子正中脑门。
傅少徵:“……”
林止钧:“……”
半晌,傅少徵轻声问道:“你……有事没?”
林止钧面无表情:“你觉得呢?”
事实证明色字头上一把刀。林止钧悲愤地想,果然美色误人。
等傅少徵穿好衣裳,林止钧已经爬起来坐到石桌旁揉起了重名鸟的羽毛,傅少徵从他手里解救下可怜的鸟儿,起身去给林止钧斟了壶茶以表歉意,毕竟人千里迢迢救自己一命不是为了来挨顿打的,不过——
“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回天清谷了吗?”
林止钧低咳一声,掩饰自己跟踪傅少徵的事实,胡乱说道:“我有个关于这次秘境之行的事告诉你。”
傅少徵正了神色,道:“我也隐约觉得这次的事还没完。”
林止钧本来只是想胡乱扯个话题掩饰自己有些不体面的行为,听了傅少徵的话也严肃起来:“没错,如今魔界已经有人上来了,你我皆为上等灵体,是魔物觊觎的提升修为的妙药,我尚且还有门派一护,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傅少徵不解道:“六界泾渭分明上千年,最近是出了什么事了,让魔界君主都来这修真界走一遭?”
林止钧摇了摇头。他千年前的有些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当年神魔大战过后六界元气大伤,于是划分界限严明休养生息。如今重蹈覆辙,总令他觉得不安。
他余光见傅少徵眉头紧锁,便从怀中拿出一个陈旧但花纹繁复的铃铛递给了傅少徵:“我还是要回天清谷一趟的,你拿着岁晚,遇到危险就滴一滴血进去并摇响它,我自会赶来。”
傅少徵眼皮一掀,怼人的瘾又上来了,开口就道:“你来了又怎样,修为与我不相上下,来了送温暖吗?”
一边说着,一边毫不客气地接过了岁晚。摇晃间叮叮当当响的铃铛似在嘲笑他的口是心非。
林止钧忍住笑意,漫不经心地说道:“那倒不至于,至少可以给你打个掩护。”
林间不知何时吹来一阵带着松香的风,林止钧知道这是从傅少徵身上传过来的。
斑驳的光影落在傅少徵雪白的长袍上,如同冬日里的梅花,人面相映,灼灼如华。他站在一片苍翠的绿意间,面无表情的脸上是带着些许温暖的笑意的,林止钧便觉得,即便溯洄从之,道阻漫漫,他也是甘之如饴的。
他笑了笑,说:“我都送你我的宝贝了,作为好朋友,你不回礼岂不是说不过去?”
傅少徵淡淡道:“我觉得挺说得过去的。”
“……”林止钧叹了口气,无奈又宠溺道:“好吧,那我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傅少徵终于忍俊不禁,脸上露出了个浅浅的笑窝。
林止钧依依不舍的站起身,唤出清欢剑,那通灵的剑长啸一声来到了林止钧的腰侧,他回过头对傅少徵说道:“走了。”
傅少徵毫无留恋地点点头,却在傅少徵御剑远到天边之时,也没收回视线。
半晌,还是重明鸟吃完果子,又蹦跶到傅少徵的肩上,才让他堪堪回过神来。
他收起岁晚,又从袖间拿出方才那块梧桐木出来,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刚才他没有对林止钧说明真相,他一个上等灵体的修真者,又怎么会在灵台清明的时候差点坠入泉中溺毙?如果不是携带的这块梧桐木有古怪,他又怎会莫名其妙地被卷入梦魇之中?
只是刚才那个转瞬即逝的梦魇,却让他觉得分外的熟悉,这段似幻似真的记忆,会不会就是解开他和风清之间关系的重要契机?
傅少徵把梧桐木放在手中把玩半晌,却到底是没有扔掉,只是将它放入自己随身带的储物袋中,不再理会。
夕阳已经爬上了枝头,傅少徵如同来时一般抚摸了一会重明鸟的羽毛,就打算回城中,余光瞥到方才被林止钧 掉的几根红色的羽毛,像是想到什么般折了回去,将羽毛捡回袖中,这才慢悠悠地下山去了。
第十二章 九皋秘境(12)
阮陵城最近y雨绵绵。春日的雨总是带着三分shi冷的,傅少徵两三步间进了院子,抖落了一身的凉意。
距离秘境之事已经有段时日了,但对于他们这些眼中无岁月的修真者来说,一天与一年也没什么分别。
秦家死了个秦安,天宗门去的弟子大半都没能回来,其他大大小小的门派也折损了许多人。简翰一大早被传唤去了三大门派所在的钟陵城,又恰逢 y 雨霏霏,下得人实在没什么明朗的心情。
唯独简书是个例外。
这人天生藏不住什么心思,问他在秘境之中究竟发生什么,也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记忆似乎有些颠倒,记不太清。
他对自己的事含糊不清,对傅少徵的事却十分上心,自身体好了之后看见傅少徵就总是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然而傅少徵周身自带结界,对自己不关心的事一个眼神也懒得施舍——其实也不一定,也许他看见了,只是懒得搭理简书,任他自己憋着。
简书硬生生憋了大半个月,这日趁着自家老爹出了远门,见傅少徵撑着伞慢悠悠地回来了,便亦步亦趋地凑上了前,装作闲聊般说:“你一大早的冒着雨去哪儿了?”
傅少徵一边懒懒的应道:“北山。”一边将伞搁置好,径自朝屋内走去。
简书便跟着进了屋,见傅少徵从衣袍里掏出了一大把金丝线,转身坐下来就开始系结。
“……”简书张了张嘴,也坐了下来,没坐多久就忍不住站起来四处踱步,似是不把傅少徵扰得头昏脑涨誓不罢休。
傅少徵正专心致志系着金丝结,余光瞥见简书像只虫蝇一般在原地打转,指尖运气,一个小小的珠子便飞s,he到简书的身体上,弹得他“嗷”地叫了一声。
傅少徵这才用他清冷的声音说道:“有话直说,憋了这么久可难为你了。”
简书还在踌躇,但对上傅少徵“现在不说的话这辈子就别想说了”的眼神,终于开了他的金口:“你跟林止钧,是怎么回事?”
傅少徵被他问的一愣,说:“什么怎么回事?”
简书发出了一声长长的语气音,颇有些老父亲的姿态,叹了口气说:“自你前些日子说对女人没兴趣我就担心着,唉,怎么偏生着了林师兄的道儿。”
“……”傅少徵垂下眼睑,眼底一片冷淡:“没有的事。”
他只是把林止钧当做朋友罢了。
他在心里这样说道,却被简书一下子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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