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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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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能不装可怜吗 作者:寤来

    正文 第15节

    咱能不装可怜吗 作者:寤来

    第15节

    遥彻上前将青玄疏推开,显隐脸色白得吓人,说道:“她死不了。”

    观歌的血以异于常人的速度流尽了,显隐施法冻结了她的全身,突然觉得疲倦袭来,一阵头晕目眩后便直直倒了下去。

    遥彻被吓到了,慌张抱住他:“师父。”他将显隐放在一旁的竹榻上,慌张为他探查身体。在一旁的承绪深叹一口气,疾步过去:“将他带到申首山冰室,越快越好。”

    遥彻十分紧张:“怎么回事?”

    承绪面色凝重:“先去冰室,来不及解释。”

    遥彻抱起显隐离开了。

    承绪又对青玄疏道:“随我将她带去申首山,安置在冰室里。”召来祥云,载着青玄疏与观歌的身体一起去往申首山。

    青玄疏还是有些恍惚:“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要杀她?她为什么死不了?”

    承绪道:“孩子,她只是个傀儡,除非她的主人殒命,否则,她是无论如何也死不了的。”

    青玄疏皱眉看着观歌:“她的主人是谁?”

    “祭舍肆。”承绪有些不忍心说出来。

    青玄疏苦笑:“又是他,又是他……”当年杀他父母,如今又……

    ……

    申首山是一座雪山,最不缺的就是冰室。遥彻将显隐放在冰床上,显隐这时眉头微皱,缓缓醒了过来。

    遥彻赶紧道:“你吓死我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显隐笑着摇摇头:“你不用着急。”

    遥彻皱着眉:“我怎么可能不着急,你到底怎么了?”

    显隐还欲说什么,承绪便赶了过来,他一言不发,上前封住了显隐全身的经脉。

    遥彻问承绪:“我师父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成了这样?”他本来以为显隐是太累了,现在看来似乎要严重很多。

    承绪看了显隐一眼,显隐双目轻阖,呼吸缓慢。

    承绪只好道:“你是个好孩子,切莫冲动。”

    遥彻听他这样说更紧张了,承绪在床边坐下,对遥彻招手,遥彻只好也在一边坐下。

    承绪道:“显隐的体内,有阿肆的血。”

    遥彻猛地站起来:“怎么可能?”

    承绪无力道:“坐下。”

    遥彻根本冷静不下来,显隐轻声道:“听话。”

    遥彻拳头握得咔咔作响,重新坐下。

    显隐没睁眼,问道:“师父,我体内为什么会有祭舍肆的血?”

    承绪看着自己的徒弟,缓缓将缘由讲述了一遍。

    定苍剑这把上古神剑,当年是悯岿风发现的,他探识到这把剑灵力深厚,是把神剑,可惜他们五人都试了,谁也无法催动。悯岿风舍不得丢,便收藏了。后来祭舍肆练就了血蛊,便心血来潮讨来了这把剑,将自己的血注入剑身的纹路中,最后还是毫无用处,祭舍肆只好放弃了。

    剑体属寒,血注入后逐渐冻结,这件事也慢慢被遗忘了。谁知显隐后来成了这把剑的主人,偏偏这剑与显隐完全融为了一体。那些血液已被冻结太久,本毫无影响,可显隐方才用剑伤到观歌,使剑身触到了新鲜的血蛊,唤醒了之前沉寂的血液。血液量大,猛然苏醒,显隐只要稍动灵力便会受不住晕了过去。

    承绪面露忧色:“我已封住你的血脉,你千万不可动用内力,也不可离开冰床,这里可以减缓体内血液的流动,使血蛊不至于感染全身血脉。”

    遥彻问道:“祭舍肆现在,可以随意控制我师父?”

    承绪无奈点头,遥彻起身,重重将拳头砸在冰柱上:“祭舍肆非死不可。”

    承绪看了他一眼,他也知道,这次无论如何也保不住祭舍肆了,他道:“我会立即向天帝禀报此事。”

    “不需要禀报,我直接去请命处死祭舍肆。”要不是有天帝的封印在,他真想直接过去杀了他。

    承绪道:“你……”

    显隐睁开眼看着他:“若祭舍肆不死,我会自行了断。”

    承绪叹道:“何必非要如此,你死我活?”

    遥彻怒道:“难道您还指望祭舍肆突然改邪归正?他都固执了几千年了,如果他不死,您就让显隐永远活在他人的控制之下?”

    显隐又道:“是我自找的,我太过冲动。”

    承绪闭了闭眼,拍了拍遥彻的肩:“现在血蛊扩散得很慢,你们别太着急,我会去劝天帝,最迟明天。”

    遥彻皱眉,刚欲说什么,显隐道:“好,劳烦师父了。”

    承绪很快离开了,遥彻在显隐身旁坐下,俯身吻了吻他的唇,道:“对不起,我总说要保护你,却总做不到。”

    显隐抬手擦了擦他眼角的泪:“别哭。”

    遥彻又道:“我不会让你死的,也不会让你被他控制,若天帝不同意,我便去硬闯。”

    显隐听着心里很舒坦,笑笑说道:“我故意的。”

    遥彻震惊:“什么?”

    ……

    承绪一路思绪万千,到了天宫,天帝正在与几位上神商讨事宜,承绪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天帝,承绪有要事禀报。”

    天帝只看了他一眼,便继续与他人议事。

    承绪无奈:“岿风,是时候了。”

    天帝看了他许久,终于让那几位上神退下,转身去了后殿,承绪跟着进去。

    天帝苦笑:“他又做了何事?”

    “你都清楚,又何必问我。”承绪知道悯岿风一直在看着祭舍肆的一举一动。

    天帝看着他,准确地说,是观歌的一举一动,观歌刚成人他便感知到了,她体内有他的气息。

    承绪道:“他天性难改,这么多年仍固执不改,你护不住他了。”

    天帝道:“阿肆当年何等乖巧聪慧,为其他五界立下多少功劳,你们都半点记不得了。”

    “我自然记得,可如今早已变了,难道他当年的罪行,你也不记得了?”

    天帝一脸痛苦,他怎会不记得,他每每想起,都心如刀割。

    承绪也难以开口:“你现在这么关着他,有什么用处?”

    悯岿风没接话,他自然知道没什么用处,这么多年,他从未去看过他,从未见过他一面,与他说过一句话。

    承绪咬牙道:“你这么做,也许比杀了他还残忍。”

    悯岿风只是摇头。

    承绪又道:“既然如此,便了断了吧。”

    第23章 最后就这样了

    悯岿风语气很平静:“你让我杀了他。”

    “不是我让你杀他,是天理如此。他虽有功,但过大于功。”

    “天理?这天理是我定的,我想叫天理如何,天理便如何!”

    承绪道:“我所言天理非你口中的天理,他从前功过相抵,可如今再来作乱,伤了遥彻,又杀凡人数万,现在又害了显隐,你说,天理还容他不容?你若还执意保他,你这天帝还当不当?你的权威往哪里放?你又叫六界生灵如何?”

    悯岿风也加重语气:“你当我愿做这天帝?我当年就知道,你们若当了天帝,阿肆不会有半条活路,未曾想千年之后,你们还要来逼我!”

    承绪声音颤抖,道:“大哥,我从未逼你,你心中再明白不过,阿肆必死。”

    承绪这声“大哥”打到了悯岿风的心底,自从他当了天帝,再也没人叫过他大哥,连名字都很少听见了。

    悯岿风定了定神,问:“显隐他,如何了?”

    承绪答:“危在旦夕。”他并未夸张,显隐身上的血脉虽受冰室影响,但最慢十二个时辰,血蛊便会遍及全身,若深入心脉,到时哪怕祭舍肆死了,显隐也没救了。只有在血蛊尚未染至心脏前杀掉祭舍肆,方能完全解开血蛊而不危及显隐的性命。

    悯岿风叹道:“只有杀了阿肆,方能保住显隐,如此,对吗?”

    承绪点头:“显隐不仅是我的徒弟,更是申首上神,人界之首。”

    悯岿风摆摆手:“孰轻孰重,我分得清。”

    承绪道:“既已商定,我便去通知遥鉴和蓝奡,商议何时行刑。”

    “不必,明日卯时。”

    承绪没说话,时辰多迟一刻,显隐便多一分危险。

    悯岿风眼里带着恳求:“我想,见他一面。”

    承绪心中也是悲伤:“好,不过需要我三人看守。”到时会解开封印,他不想出任何意外。

    天帝,遥鉴,蓝奡与承绪四人来到冗山山顶,天帝准备撤下封印,其他三人站成鼎立之势,同时施法护住整个山顶。一切妥当后,悯岿风打开封印缓缓走了进去。

    山洞不深,他刚进去便看到了抱膝坐在石板一角的祭舍肆,着一件紫色衣袍,头发披散,手里把玩着几个石子。

    悯岿风几乎摒住了呼吸,他很轻很轻地说道:“阿肆,我来看你了。”

    祭舍肆明显抖了一下,从石板上跳了下来,随手扔掉的石头,说道:“你终于来看我了。”声音是长久不说话的沙哑。

    悯岿风不知道该说什么,祭舍肆有些踉跄地走向他,中间腿软了一下,差点摔倒。悯岿风上前扶住,皱眉看着他。

    祭舍肆笑容里多了几分歉意:“见谅,有段时间不走路了,腿脚不太稳。”

    悯岿风扶他坐下,突然问:“你可曾想过出去?”

    祭舍肆反问:“你会放我出去吗?”

    悯岿风道:“只要你乖乖听话……”

    祭舍肆笑着摇头:“我出去你也不会放过我的。”

    “如今六界安稳,你何苦跟人界过不去?”悯岿风痛心疾首问他。

    祭舍肆还是笑:“我不是跟人界过不去,你把我关起来的时候我就放弃了。况且我一开始就是为了你,你不开心,我就不会再做。”

    “那你为何又利用观歌做那些事?”

    祭舍肆道:“她可以叫祭观歌,把她当作我的女儿。”

    “回答我。”

    祭舍肆突然紧紧握住悯岿风的手腕,本就青白的手上指关节很突出,青筋也很明显,他笑道:“你来这儿,就是我的目的。”

    悯岿风有些难以接受。

    祭舍肆低下头,发丝跟着下来遮住了他的脸:“你把我关在这里,从不来看我,我很无聊,也很想你。”

    “这便是你扰乱遥彻历劫的原因?”

    “祭观歌的能力范围只在人界,我只好找三哥。我有分寸,不会真的害死三哥的儿子。”

    “水域一事?”

    “四哥,”祭舍肆轻松道,“谁知你们都不理我,我只好……”

    悯岿风忍不住生气:“只好杀了上万人,甚至害了显隐?”

    祭舍肆摇摇头:“那个显隐,我不是故意的。”

    “你可知你要付出的代价?”悯岿风严厉问他。

    “我知道,你杀了我就好了。”

    悯岿风怒极,道:“你说什么?”

    “反正在这里待着挺无聊的,你也累了,杀了我吧。”

    “你可知,我若杀了你,你便再也无法入轮回,再也见不到,见不到大哥了。”

    “我知道。”

    悯岿风气得发抖,祭舍肆却一直笑得像个孩子。他用手指捏着悯岿风的黑紫大袍,笑问:“你这颜色,是跟我学的?”

    悯岿风笑得很勉强:“是。”

    祭舍肆道:“给我穿穿。”悯岿风依言脱下外袍,给他穿上。他穿着明显很宽大,衣摆都垂到了地上。

    “好看吗?”祭舍肆问。

    “好看。”悯岿风看着依旧是少年模样的祭舍肆,他们四个因为要得人敬重,早已将外貌定在了凡人五六十岁的样子,又经历千年的c,ao劳,早已不复当年,可祭舍肆却丝毫未变。

    祭舍肆又道:“你变回以前的样子我看看。”

    悯岿风依言施了法术,祭舍肆看到年轻的他时,扑过去抱住了他,抱了很久。松开时便脱下了身上的大袍递给他,道:“好了,动手吧。”

    悯岿风道:“可以等到卯时,还有四个时辰。”

    祭舍肆点点头:“其他几位哥哥呢?”

    “在外面守着,你要见他们吗?”

    “还是不了。”祭舍肆坐在石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腿。

    久久的沉默后,悯岿风道:“我要救你。”

    祭舍肆笑出声:“你怎么救啊?”

    “我引你入轮回。”

    “我不能入,我的魂魄早被血蛊吞噬了。”

    “我把我的给你。”

    祭舍肆笑不出来了:“那你就死了。”

    悯岿风为他顺着头发:“我不怕死。”

    “我也不怕。”

    悯岿风不再说什么,起身穿好衣袍:“差不多了,你等我。”

    祭舍肆盘腿坐在石板上,笑容里满是凄凉:“你来真的啊”

    悯岿风出去后,重新设下封印,承绪等人撤下法术,来到他面前。

    蓝奡道:“大哥,你那话当真?”

    悯岿风道:“他是因我犯下的罪,我代他受过,有何不可?”

    遥鉴怒道:“你是天帝!”

    悯岿风看着他:“我不配做天帝。”

    承绪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你这是何苦?”

    悯岿风不再多言,回到天宫便颁下口谕:“洪荒天神祭舍肆因破坏人界被封印,后又在人界作乱,伤及寡人心腹,现定于明日卯时在冗山山顶处其死刑,由寡人亲自行刑。”

    口谕刚颁布,各路上神便聚于天宫大殿,议论纷纷。

    申首山内,显隐让遥彻去将观歌安置好,遥彻去了隔壁的冰室。青玄疏见他来了,问道:“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遥彻道:“先让她就这么冻着,等到祭舍肆死了再为她愈合伤口,到时再输点血,她就活过来了。”

    青玄疏点头:“到底怎么回事?”

    “师父是在救她,她一直是受祭舍肆的血滋养的,全身上下的血都和祭舍肆的一样。那样的话,要是祭舍肆死了,她也会死。但师父毁了她的心脏,让她全身的血都流干,现在她体内是干净的,也就是说,她现在摆脱了祭舍肆。”

    “可她现在连心脏都没有。”

    遥彻无奈:“你不是药仙吗?她是花仙,只要有血有灵力,她的心脏是可以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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