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面基失败的后续故事 作者:游目
正文 第3节
面基失败的后续故事 作者:游目
第3节
门铃响了，陈导皱着眉起身从猫眼往外看。
……程鹏飞？
这大晚上的过来干嘛。
联想到娱乐圈的乌烟瘴气，陈导眉头皱得更紧了，打开门冷声冷气地说:“有什么事儿？”
程鹏飞把手中的口袋递给他，说:“小茗他妈让我带给您的。”
说完道了声晚安，自顾自的扭头回了自己公寓。
被冷落在门口的陈导提着一口袋腊r_ou_香肠:“……”
董川在屋子里看了个真切，他难得笑歪倒在沙发上，说:“哎我得收拾东西回头看看这‘荆少爷’是个什么人。”
说完提着自己两个大行李箱去往自己的公寓。
屋子里没什么人，董川换了拖鞋。柜子里还有一双男士运动鞋，不知道是不是盗版的，鞋底有些歪。
董川笑笑，提着行李箱回屋子。
那人似乎是睡了，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房间里有些霉味，董川开了空调，连澡都没洗就缩进了床铺里。
西南边境这边空气非常好，公寓外头就是后山，那块听说还有野生大熊猫，不过是真是假没人知道。
董川闻着煎ji蛋的香味醒过来，打了个哈欠洗漱，随后穿着家居服下楼。
背对着他做饭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紧蹙着眉回头，手里还攥着刀。
“……早。”
程鹏飞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同居人，于是有些别扭地放下刀，问:“早，吃早餐吗？”
原本挑食的董川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说:“……吃。”
程鹏飞收回眼神，心想这“顾大帅”长得还挺好看的。
以前还跟王一雀他们瞎混时，那人总带着自己去录像厅租碟片。看着老式电视剧放出各种各样剪辑出来的故事，传出来的声音沙哑又迷人。
那个时间段的空气是温热潮shi的。
程鹏飞收回心思，专心地往锅里倒了橄榄油。
煎ji蛋里有淡淡的甜味儿，最嫩的地方夹着火腿和青椒。
董川拿着筷子把青椒挑出来，入口就是芝士的味道。两人都不是爱说话的种，一顿早餐吃下来，尴尬得不行。
吃完之后，程鹏飞自觉收拾狼藉，坐在饭桌前的董川忍不住开腔:
“你是叫程鹏飞？”
“嗯。”
“一会儿有时间吗，对个戏吧。”
程鹏飞点头，把泡着热水的碗筷里倒上洗涤剂。
这次是民国时候的戏，陈导亲自写的剧本。
讲的是一位大少爷和军国大将的故事。
程鹏飞自然演的是荆少爷，而董川则是演的顾大帅。
两个自小一起长大的人，一个选择出国归来投身革命，另一个则当上军官，处处镇压。
“有两场戏是最难的，我给你标记出来了，你看看有什么不懂的。”
董川的话说得不客气，程鹏飞也没觉得冒犯，毕竟对方是这方面的前辈，能得到指点确实不错。
程鹏飞翻看剧本，指着其中一处，说:“这场，我的情绪应该是愤怒吗？”
那场戏是荆少爷第一次知道顾大帅考上黄埔军校的消息，录取通知寄到他家，是他最先看到的。
“不，不应该是愤怒。”董川细细地跟他讲解，说，“比起愤怒，他最先来的情绪应该是惶恐。顾大帅从小依附着他荆家长大，荆少爷又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这个时候他还没出国，没见识过新思想。惶恐之后紧接着应该觉得被背叛，如果你想再有层次一点，可以分成三部分……”
两人说着戏，整个房间都听到他们念台词的声音。
第9章
程鹏飞没接受过具体训练，台词功底不如他好。董川一个个给他讲，这才意识到程鹏飞的短板。
他是一个会把角色剧情代入到自己身上的演员，这样好处就是每个角色都有程鹏飞的特色，但是缺点就是太有程鹏飞的特色。
角色的灵魂反而凸显不出来。
“……就拿之前的话剧来说。春长是一个被冤枉到收押，掌控权力之后回来报仇的人。但他本身骨子里是自卑而且痛苦不堪的，即便是能够报仇，他也不敢。你不一样，你的性格本身是桀骜的，你演出的春长会出彩是因为大多数人爱看复仇戏码。你要把你饰演的角色当成一个真正存在的人，要去想当他面对这样的事情，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董川一口气说得口干舌燥。
程鹏飞自觉地给他倒了水，说:“你看过我的戏？”
“……”重点不在那儿。
两人对完戏已经下午了，陈导给他俩打电话，说是去拍定妆照。
程鹏飞这人没架子，跟在董川身后，不像那个双男主，倒像个助理一样。
“川哥。”化妆师喊了声，董川拍拍程鹏飞的肩膀，随后朝着化妆师那儿过去。
程鹏飞见没自己的事儿，端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董川的人缘不错，剧组里大多数人都认识他，他也还能叫上名字来。程鹏飞就不一样了，他空降过来，又没个助理的，大家见他不说话坐在一边，便没人跟他搭腔。
“鹏飞哥，我是如命，是董少的助理。你的化妆间在隔壁，我先带你过去吧？”说话的是个小女生，穿着一身连衣裙。
程鹏飞点点头，跟着她往隔壁走去。
化妆间小了一半。
里面的人也只有三三两两的。
“你是程鹏飞吧？”
男人化着浓妆，眼线快剌到太阳x,ue了，看得程鹏飞脑仁一抽一抽地疼。
程鹏飞演的荆少爷妆容不浓，几乎是素颜出境。给他化妆的化妆师叫大a，说是进剧组兼职赚钱买粉底液的。
大a把手里发胶搓热，随后把程鹏飞的头发一股脑儿的往后抹去。
程光瓦亮的大额头露了出来。
大a满意的点点头，说:“发际线还不错。”
说着拿上刮眉刀把那些多余的毛发刮干净。
简单的上完粉底之后，大a又开始数落说:“你是拿搓澡巾洗的脸吗？这角质层薄的哟……啧啧。”
“……”
长袍穿上之后，程鹏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真以为自己是民国时候哪位大少爷。
“鹏飞哥，好了吗？摄影那边在问了。”如命敲门问到。
“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朝着摄影棚走去。
隔远都见到董川那光鲜亮丽的军装。他人高大，长相又是偏向正统的。穿上军装大头皮靴之后，整个人气势都变了。
陈导看看董川，又看看程鹏飞，满意极了。
董川的照片自然没什么问题，他本身就是个衣架子，穿什么像什么，没十分钟就拍下来了。
到程鹏飞这儿才有些卡壳。
“……飞，你不要眼神飘离。”拍照片的是个外国人，他拍了几组之后，总觉得不太对，但也说不出来，只能自己摆弄灯光角度。
董川在一旁看着，拿着一把小扇子扇风，说:“不想看镜头就看这儿吧。”
程鹏飞抬眼朝他看去，摄影立刻拿起设备咔嚓咔嚓拍了十几张。
单人照拍完后，董川看了眼程鹏飞的照片，用英语跟摄影交流，指着照片说明。他声音低沉有磁性，腔调婉转绵长，但是配上他一身民国军官的扮相，却不觉得违和。
他说完随后端了个凳子上去，自己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刚刚还颇为正气的人，气势一下就变得痞气起来。
程鹏飞见状，自觉站到他旁边，半垂着眸子看他。
像是感应到视线一样，董川突然脱离自己身份，向后靠到椅背上，以顾大帅的眼神抬头看着荆少爷。
既想要全数奉给他，又想让他属于自己。
两人的对视像是理所当然，直到摄影说ok之后，才缓缓移开视线。
“明天开始第一场。你们剧本吃透了吧？”陈导点了根烟，一边抽一边嘱咐。
“差不离。”
陈导导戏的时候脾气反而好了不少，他不骂人不说脏话，但是他会一直纠缠着一个镜头不放。
夏天还好，程鹏飞从河里爬起来，听到导演说再来一条，于是没等人吩咐，自觉钻进了水里。
剧组里对于这个空降到剧组里的双男主之一，其实都抱有微词。毕竟是一个纯素人，什么专业训练都没来过。
唯一一个看得上眼的地方就是这人不怎么闹腾，也不爱惹事，来了片场不是背剧本就是听导演说戏，再不济都是被董影帝拉扯着去找空地忙里偷闲抽根烟。
没见他作妖。
“三，二，一。a！”
镜头打到水面上，一只手突然伸进水里，把那重物提出水面。没想到那重物竟然是个人，像是喘不上气似的，他感受着近乎溺水一般的窒息感，紧紧的抓住那只手。
“荆……荆少爷？”
荆少爷抬眼看他，眸子里清明得像一湾明月。
这是两人情感最深的一段时间，程鹏飞遇人就慢热，到了戏中也是这样。他会不自觉地把人物往自己身上套。
导演在摄像机后面看得频频皱眉，随后拿着大喇叭喊道：“停！”
正跟顾大帅说笑的荆少爷立马就停了笑意，望向导演说：“再来？”
“不。”陈导揉揉太阳x,ue，说，“你过来，我跟你说说。”
程鹏飞乖乖地走了过去，端了个板凳坐在陈导面前。
“荆少爷他不欠顾大帅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陈导拿着剧本给他指，说，“相反的，顾大帅才是欠荆少爷的那个人。你们两个一起长大，但是你总是压他一头。你要在戏中表现出来，荆少爷跟顾大帅的情谊是九分，这个是人都能演出来。但是情谊中间，你得让我看到那最后一分的压制。”
程鹏飞皱着眉，似乎在细想。
陈导扶额，这就是素人的坏处。
性价比虽然高，但终究不是科班出身，能领会的东西不多。
“我可以试试吗？”
陈导看他认真的模样，也不好驳他，挥了挥手说：“去吧。”
反正请男二的剩下的钱够他拍十几万条的。
第10章
“《狂徒》第4镜6次，开始。”
随着打板声结束，荆少爷坐在花园里开始移动棋盘上的棋子。
顾大帅穿着布衣，此时的他还没有去军校，头发绑在后脑勺，目光清冷。
“棋谱这儿你看看，我是不是下错了？”
顾大帅眯着眼看，摇头说：“没有，按着谱没下错。”
荆少爷抿唇不言语，隔了半晌才拿起棋子。他执了黑子，顾大帅执了白子。棋盘上黑白形势相当，输赢的偏向没有特别大。
场地里非常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荆少爷拿起黑子，按在白子上头，随后才移到棋盘上。他挑眉看向顾大帅，说：“吃了你六个子。”
导演在外头本来还摆手，想着一会儿再说说戏。见到程鹏飞的动作，立马叫人上去拍特写。整个人坐在椅子前半部分，紧张地盯着屏幕看。
而后两人又下了几次，荆少爷执子不放棋盘，非要按在黑子之上，再往一旁的空格填。一边跟他下棋一边托着腮帮子笑，明明是颇为侮辱人的招式，被他一笑，反倒显现出富家少爷的娇憨来。
顾大帅背对着镜头，他的背脊僵硬了一会儿，随后伸手握了握荆少爷的，说：“天凉了，该多穿些衣裳。”
“卡！过——”
程鹏飞松了一口气，立马从自己大长袍里拿出剧本开始看后面的部分。
他剧本密密麻麻的都是标注，除开董川给他讲解的那些，还有不少自己领悟的。
董川晚上有个通告要赶，这会儿已经卸了妆离开片场了。
他们俩的对手戏也就捱后再拍。
在保姆车上，如命说：“董哥，一会儿到了活动现场，主持人可能董哥？”
董川回神，揉了揉太阳x,ue，说：“没什么过火的问题就没事，我先睡一会儿。”
说完歪过头，靠在u型枕上。
刚刚跟程鹏飞对戏时，董川发现，程鹏飞的手指似乎都有摩擦过的痕迹。
以前应该吃过不少苦，那人的手指上都是老茧。荆少爷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种，他的手上怎么可能有茧子呢。
为了拍荆少爷，程鹏飞好像用指甲刀把老茧都给磨去了，手指头嫩红嫩红的。
原本以为就是一个有天赋的素人，现在看来还得加上努力一条。
他自己也算是这个圈子里的老人了，虽然说年纪不大，得亏以前那个吸人血的经纪公司，该经历的肮脏事儿没少经历过。无论是全网黑还是全网捧，董川现如今都提不起兴趣了。
他现在办事儿决定全凭自己开心。
这素人年纪也不大，倒是个好性子，为人也努力。
接了陈导的戏之后，少不了邀约。
董川眯着眼，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董川录完通告立马就往片场赶，一晚上几乎就靠着车上睡了两三个小时过活。
赶到片场时，里边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
董川虽然平时性子比较冷淡，但为人处世还是很有一套的。昨天自己请了假，自然得补上来。两个助理提着满满几口袋的冷饮过来，给片场到了的道具组先发了。
董川打了个哈欠，端着两杯绿豆沙走到角落。那人背对着他抽烟，手里拿着剧本看。翻页的角已经被他磨得烂烂的，原本崭新的纸张也有了折痕。
“吃了没？”
程鹏飞吓了一跳，下意识想站起来，两人猛地撞上，绿豆沙浇了一身。
片场是没有地方给两人洗澡的，董川拉着程鹏飞回了休息室，叫如命端了盆热水回来。
“还好没有穿着戏服，不然今天可就糟糕了。”
董川说着，把衬衫扒了下来。随后拿着毛巾给自己擦身。
一旁的程鹏飞愣愣地看着他，董川察觉到视线，挑眉说：“怎么了？身上不黏糊？”
程鹏飞摇头。他穿着一件浅绿色的体恤，不知道是什么杂牌，后边商标都缺一个字母。接过董川的毛巾后利落的脱了衣服，他拧了水朝着自己身上擦。
不得不说，程鹏飞的身材很好。
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身形已经成长得很不错了。脱了t恤后，高腰的牛仔裤更是把那双大长腿勾勒得清清楚楚。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那人肚子上全是疤，像是被刀子划过一样，大约七条，密密麻麻的，看着格外瘆人。
董川皱着眉，没问他，但是不着痕迹地把程鹏飞扫了个遍，随后拿起自己备用的衣服递给他。
“不用了，马上拍，我换戏服就行。”说着就打算赤着上身出去。
董川一把拉住他，说：“你等等！”
程鹏飞挑眉，看着董川的手，说：“怎么了？”
“我叫如命帮你拿戏服，你这刚沾着水，出去一吹风得感冒了。”
你这个身材给我欣赏欣赏就行了，出去显摆干嘛。
说着董川自己就拉开门唤如命拿戏服。
剧情进行得很顺利，两人的第一个矛盾爆发点也来了。
宅院里满是花香味道，荆少爷坐在石桌上看书，他刚从国外回来，长袍已经换成了西装。他的头发剪短不少，用发油梳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原本之前书生气十足的人，这会儿多了一丝沉稳来。
丫鬟从外面进来，拿着一封书信，说是外头来人给顾少爷的。
“我还没见着他呢，倒是先见着寄给他的信了。”荆少爷眯着眼笑，他取下金丝眼镜，折叠好放到口袋里，随后才接过信来。
丫鬟退了出去，院子里又剩下荆少爷一人。
他把书信摆放在对边的桌上，似乎在等着那人过来陪他时顺便把书信给看了。
荆少爷喝了口茶，红嫩的指尖在杯沿摸了几下。
“横竖都是我兄弟”荆少爷嘟囔一句，恍惚间似乎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他笑着把书信拿过来拆了。
镜头打远，着重拍了荆少爷的背影。
只见他手指扣在桌沿上，似乎在压抑着什么。脊背有些不可控地发抖。
镜头外的董川慢慢走近镜头内，平时自持冷静的人，今日脚步竟然带了些急切。
镜头特写在董川的脸上，之前还冷硬的面孔，在看到荆少爷的背影后微微抿唇，似乎是含着笑。
荆少爷听到动静，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他脸色苍白，拿着书信丢到顾大帅脸上。声音凄烈，唤道：“顾军！”
纸张掉到地上，上面写着黄埔军校。
“卡——程鹏飞，一会儿拍看到书信那块时感情再有层次一点。我们再来一条，过了今天就收工。”
作者有话说
明天开始就是一天一章啦
谢谢大家支持吼
第11章
随着最后一声卡响起，程鹏飞松了口气。
今天弄得有点晚，化妆师给他卸了妆后，说：“你用这个发油好像你是不是过敏了啊？”
程鹏飞接过他递来的镜子看，果然头皮处有些小红疹子。
“你经纪人呢？我叫他送你去医院。”大a说着，准备拿电话喊人。
程鹏飞摇头说：“徐哥没来，有别的事情要忙。”
“我怎么觉着他一直没来过呢？就他忙啊，人家董大神的经纪人不忙吗？这个月来第三次了。”
“徐哥有别的艺人要带。”
大a看着程鹏飞这得过且过的模样就来气，跟他小半个月相处下来，算是把他脾气摸了个门清。看着挺有脾气一刺头，其实对什么事儿都不在乎。
“你不是他艺人啊！”
声音有些大，外头有人朝化妆间看了几眼。
程鹏飞这才摸了摸红疹处，说：“我有药膏，一会儿自己擦擦就行。”见大a还要说什么，立马说，“谢谢a哥。”
“啧，叫人家a姐。”大a说着也不管他这事儿了，扭着腰一晃一晃地往外走。
后面都是穿西装打领带的戏，程鹏飞开始痛恨那个年代的人，为什么非要用发油。
不知道很容易过敏吗？
原来的红疹处似乎有些往外扩的意思，连带着最开始那几处痒得厉害。
程鹏飞伸手挠了挠，一手发油。
他叹口气，去卫生间洗手。听到有个人在打电话。
“我放了，恩。钱什么时候打给我啊？哎哟你放心吧保管让人看不出来。我哪儿敢往公共的地方放，要是伤着人家董大神只怕我吃不了兜着走。”那人声音小了些，说，“我放发油里了，那玩意儿就他角色需要用。”
那人说着冲水准备出厕所，程鹏飞闪身出去，藏在厕所门外的小巷子里。
那人还在打电话，一口一个你放心。
程鹏飞看了眼，似乎是道具组的人。
拍完今天的戏后，程鹏飞跟董川坐了同一辆车回公寓。
董川还在拿着剧本思考剧情，一旁的程鹏飞像屁股底下有钉子似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总之就是拧来拧去的。
“你不舒服？”
程鹏飞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抿着唇说：“没事。”
董川多看了他几眼，低头拿出手机，给如命发了个短信。
【今天程鹏飞拍单人戏出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事啊，就是戏中出了会儿神，被陈导说了几句。】
说了几句，不至于吧。
董川看向程鹏飞，那人坐得直直的，也不玩手机，就这么干坐着看窗外。
程鹏飞回公寓洗了个澡，随后蹲在地上翻箱子。
电话响了，他按了免提，继续找着。
“哥你还没找到啊？”
“没有，我可能忘带了。”
“不能吧，妈妈给你收拾的箱子啊。你等我问问妈妈去。”说着小茗好一会儿没动静，隔了半天是个妇女说话，“喂，小飞啊，你看看你牛仔裤底下。”
程鹏飞翻出自己的牛仔裤，说：“恩，下面没有。”
“啊？怎么会没有呢，我记得我把小药箱都塞到那下边了啊。”
程鹏飞轻轻叹了口气，拿起电话说：“没事，我明天跟导演请个假去医院看看，你们别担心。”
“哎哟，怎么会过敏了呢。严不严重啊小飞？”
“不严重阿姨，真的，赶明儿就好了。”程鹏飞听到小茗他妈说话，声音就不自觉的放缓，说，“我还怕明天就好了，没理由跟导演请假了呢。”
好说歹说那头才挂了电话，程鹏飞忍着瘙痒，准备再去冲一个冷水澡。
刚打开门，董川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神色不明地说：“过敏？”
山区的夜晚总是要寒冷几分，程鹏飞披着董川的外套，缩在车后座里。
窗外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程鹏飞这几天琢磨剧本都没怎么睡，他迷迷糊糊地看着董川，没一会儿就跌入一个柔软的怀抱。
带着淡淡的香水味。
到医院时已经是凌晨了，董川拍拍程鹏飞的肩膀，见人还迷糊着，便戴上帽子和口罩，拉着他从地下停车场的位置上医院。
怕招来是非，董川直接开了个病房，叫医生过来看。
还好医生职业c,ao守过硬，见着一个会说话会喘气的影帝在医院也没太过激的反应。
“有点严重啊你这，怎么不早点来医院呢。”
话音刚落，董川就一个眼刀杀向程鹏飞。
程鹏飞自知理亏，抿着唇不说话。
除了药膏以外，程鹏飞没想到还要输液。见到护士拿着皮试针进来时，程鹏飞整个人都僵硬了。
“董董川。”
董川还在跟医生聊过敏源的事情，听他喊便先一步进病房，说：“怎么了？”
“能不能不打针啊？”
“不能。”
程鹏飞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似乎在懊悔不应该让董川知道一样。
董川看着他难得孩子气的脸失笑，跟护士打了个招呼，随后对病床上已经僵硬得不行的男生温柔地说：“别看那边，看着我。”
护士手一抖，差点cha进别处去。
程鹏飞咬着牙不看那边，只觉得手腕处疼了一下，随后便没了动静。
“这、这就没了？”
董川诚心吓唬他，说：“一会儿有几下呢。”
见程鹏飞脸色灰败，董川别过头闷声笑。
输完液后，程鹏飞下意识摸了摸脑袋，刚抬手就听见啪的一声，手背立刻出现三指红印。
董川抬眸看他，收回手说:“不准挠。”
“……”
见程鹏飞堪堪地忍住了瘙痒，董川说:“这几天我给你请个假，顺便托人去镇上买新的发油去。你好好歇着，看着不金贵，怎么这么容易就过敏了？”
想起那天在厕所外听到的话，程鹏飞对着董川眨巴眨巴眼睛，想了一会儿还是托盘而出。
他自己倒是没什么所谓，毕竟就是一个素人。但那人都能动到他身上指不定哪天还想动到男主角身上呢。程鹏飞念着董川给他恩，提点他一句也不是坏事。
而董川却一点都没想到程鹏飞的那些弯弯道道，光是听到有人朝他发油里下东西整张脸就拉得又长又臭。
董川忍了半天，梗着脖子问道：“你想怎么解决？”
“没挨过y刀子，不清楚怎么挖后边那人。”
董川冷哼一声，娱乐圈就是这样，看着谁与谁交好，背着地里不知道使什么绊子。
“那交给我？”
程鹏飞看了他一眼。
说实话这人实在是没理由帮他那么多，不过到底了自己确实没人脉，什么都查不了，憋急了只能拿以前混道上的老法子做。
“行。”
董川听见这话，面上才舒缓了些。他从车后座里拿出自己的u型枕，塞到程鹏飞脖颈处，说：“睡一觉吧，山路还长呢。”
程鹏飞也不含糊，闻着u型枕上淡淡的香水味睡了过去。
董川脸依然臭臭的，盯着前排看。
司机无端地觉得后脑勺刺刺地疼，只好坐直了看路，生怕遇见个石子啥的，把影帝给癫着。
第12章
把程鹏飞安置回房间已经近凌晨三点了，董川送司机出去，顺带让他多休息一日，明天不用来接他。
司机连忙点头出去，掖上了门。
董川给经纪人魏栋打了个电话，那头睡得迷迷糊糊的，看到是董川以及凌晨三点立马惊醒，说道：“怎么了？你要出柜了？？”
“”
董川是gay的事情魏栋一开始就很清楚。
董川年纪虽然不大，但是高一就出来拍戏了，算是小童星。当时年纪小不懂事，背后被人y过数次。他这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掘他祖坟的性格，差点把人整出娱乐圈。但是里头弯弯道道太多，董川自己还真犯不上在息影当头漟这个浑水，想来还是交给自己经纪人比较妥当。
魏栋和钱如命是刚出来就一直跟着董川的，魏栋为人仗义，圈内不少资源，他一步步看着董川从一个演小角色被骂得狗血淋头一直到走上影帝的颁奖台，其中的苦楚只有他们三人知道。
在得知董川要息影，魏栋也没太强求，毕竟董川向来有主意，自己一言半语是撼动不了什么的。
“这样，我这边查查。”魏栋听完董川说的，打了个哈欠，说，“你怎么事事都念着人程鹏飞呢，工作室又签了他，又找了徐一平给他当经纪人。”
董川这边没说话，魏栋那头就急了，说：“诶你可别看上人家啊，保管不齐那人直得跟钢筋似的，你暗示明显了人家抓着把柄怎么办？”
魏栋跟董川都是多年交情了，这话也就他敢跟董川说。
董川笑了下，想起程鹏飞那笔直的双腿和漂亮的腹肌曲线，说：“谢谢你提醒我。”
魏栋：“”
魏栋挂了电话叹气，他上位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给董川处理过情感的公关危机，怼记者怼私生饭怼经纪公司的公关危机倒是处理过不少次，这人就像没情没爱似的，明明家境也殷实。
人家兄弟朋友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倒是好，花丛都不去，成天站在花台上，还嫌人家花长得没他自个儿好看。
程鹏飞休息了两天也就不再耽搁拍戏进程了，大早上吃过饭就溜到片场里。导演正坐在里间跟董川说戏，远远地看到程鹏飞便招手喊他。
“怎么不多休息一阵，疹子消了吗？”
程鹏飞点头，说：“昨天就消了。”
说完陈导也不好再让他多休息一阵的，确实这段日子进度耽误不少。
董川见程鹏飞没有去挠头发的意思，估摸着好了个七七八八。这会儿正值早上，大家都还忙着自己的事儿，没开工。董川便领着人去换衣间，叫化妆师给他上妆。
“哎哟我的小乖乖，疹子是消了，还留着一个个红印呢。”大a一边说着，一边接过董川递来的新发油。
程鹏飞打了个哈欠，说：“等拍完了回家把头剃了就行，擦点药膏总该能好。”
董川一听，皱着眉说：“到时候去医院开药方子拿药膏，别把那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儿往头上抹。”
说完又觉得自己语气重了些，董川补充说，“或者，等戏杀青叫如命带你去。要是需要打针输液的，别又推了，听医生的话才能好得快，怕打针算什么理由。”
程鹏飞生怕他唠叨，连忙点头。
瞥到眼大a含笑的模样，又微微红了耳根。
前面几场戏都是单人的，程鹏飞耽误不少进程，不好再推脱。从早上一直拍到晚上一点才堪堪地把耽搁的戏份拍完。
董川一早就拍完了自己的，闲来无事坐在片场看程鹏飞演。
这小孩儿虽然没经过专业训练，但是天赋是一顶一的高，说什么立马就能改。就是荆少爷这个角色演着演着平白多了分程鹏飞的气性，被陈导说了又说。
董川勾着唇笑，顺手接了魏栋的电话。
“喂，查出来了。使绊子那个你应该查出来是谁了，后边窜事儿的是之前跟陈导合作话剧那个大少爷，跟春长对戏那个，叫什么……赵天还是赵地的。”
“也是。”董川点点头，说，“之前陈导在这两个人中间纠结，我提了一下程鹏飞，陈导卖了我一个面子。”
“可不嘛，那人后头经纪人你猜是哪家？”
“哪家？”
“你的老东家，恒兴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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