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龙的男人[快穿] 作者:鲤什么
正文 第3节
龙的男人[快穿] 作者:鲤什么
第3节
最后一轮赌局开始了。
围观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地盯住大汉手上的动作。
那大汉也使出了全力,双手的动作快如闪电,以凡人的视力根本无法捕捉。
足足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大汉才终于体力不支,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好了,你猜吧。”
“这哪猜得出来啊!”众人一阵叹息。
顾沈仍是笑咪咪的,手往中间那只碗上轻轻一点。“在这里。”
大汉脸色一变,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木板。“这叫花子作弊!”
随着他这一声大吼,电光火石之间,形势陡变。
围观的人如鸟兽散去,却还剩下了六七个,看样子都是大汉的同伙,面色凶恶地朝顾沈扑过来。
顾沈起身迎击,三拳两脚打趴下一个,无奈对方人手众多,渐渐落了下风。
只见孙二麻从树上折下一只柳枝,狠狠抽在一个小流氓屁股上。“让你们骗人,让你们骗人!”打得那小流氓捂着屁股到处跳。
大汉捏起拳头冲向顾沈,浑身筋r_ou_暴起,气势汹汹。
顾沈从地上捡起两块尖锐的石头,藏在手心,等到那大汉冲到他近处,才抬起手举到面前。大汉出于惯性无法停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胸口被石块尖锐的边缘划得鲜血淋漓。
顾沈一扔石块,笑着勾勾手指。“再来!”
大汉怒发冲冠,咬紧了牙关飞起一脚,朝着他的脸端端踢上来。
顾沈已经看透了这大汉打斗的套路,光靠蛮力,不讲技巧。等到大汉的脚已经逼近,他双腿一弯,矮下身子,轻易避过。那大汉反倒因为用力过猛,自己摔倒在地。
“你这臭叫花子!”
大汉骂骂咧咧地,正要爬起来,顾沈已经蹦过去,一脚踩在大汉胸口。一口浓血从大汉口中喷出,呛得他直咳嗽。
孙二麻也已经收拾完了大汉的其余同伙,信步走过来。“年轻人啊,愿赌服输。连这道理都不明白,还要怎么在街上混啊?”
那大汉眼看败势无法扭转,这才不情不愿地从怀里掏出那锭银子,交到顾沈手里。
顾沈收了银子,拉住孙二麻要走。孙二麻临走还不忘恐吓他们一句:“这回是我的小兄弟不跟你们计较,若以后还敢在这街上行骗,看老头子不打断你们的腿!”
那一伙骗子相互搀扶着从地上爬起来,丝毫没了威风。孙二麻这才转头问顾沈:“小兄弟,现在咱们上哪儿去?”
“咱们先去他们说的那个仙游客栈,吃个痛快!”
孙二麻一捋胡子。“好!”
那仙游客栈是陆州城中首屈一指的名店。
他们两个叫花子并肩走进去,周围客人纷纷捂住鼻子。店小二连忙挥着白巾,要赶他们出去:“去去,不许到里头来要钱!”
顾沈也不恼,将白白胖胖的大元宝轻轻放在柜台上。“开两间天字房,再要一桌酒菜。”
小二看得眼睛都直了,隔了几秒才回过神来,旋即笑容满面地弯下腰来。“二位里边请!”
二人点了香酥鸭,卤牛r_ou_,清蒸鲑鱼和一斤烧酒,酒足饭饱,只花了不到一两银子。
孙二麻拍着吃得圆滚滚的肚子,好不痛快。“小兄弟,你可真是运气好,那么快的手,也亏得你还能猜中。”
其实顾沈不是猜的。
前头两把,他知道人群里有骗子,会带着其他人选错误的答案,于是故意猜没有人选的那一只碗。到了最后一把,大家都屏息凝神,静可闻针。虽然大汉手上的动作难以分辨,可是他只要追着声音,便能知道骰子在哪只碗里。
他同孙二麻一一说明其中缘由,孙二麻这才恍然大悟。“你这小兄弟,看起来不声不响的,脑瓜子倒是真聪明。”
“孙长老过奖了。”他一抱拳头,同孙二麻道别。“您先去房中沐浴休息,我还有些事情要办。”
孙二麻哈哈一笑。“怎么,赚银子,又要去见清风堂的那位徐公子了?”
顾沈摇摇头。阿青当然是要见的,但是在那之前,还要再做一点准备工作。
第15章 乞丐x花魁
徐季青现在很生气,十分生气,非常非常地生气。
陈兆一竟然还有脸在旁边指手画脚:“小王爷,您现在可是花魁了,不能这么吊儿郎当地坐着……”
徐季青正抱着一只腿坐在榻上,狠狠怼了回去。“这能怪我吗!一会儿是小流氓一会儿是花魁,我能一下子习惯这么多人设吗!”
陈兆一见他动了怒,这才赶紧低下头。“王爷我错了,都是我不好。”
徐季青真是要气死了。他只是想来监视一下那小魔君的动向,哪能想到竟然还得栖身相公堂子,每天见些大腹便便的老色鬼,还必须态度良好,有说有笑。
“光说有错了有什么用啊!你赶紧想办法把我弄出去啊!”
陈兆一连连点头。“属下这就去办!”
陈兆一前脚刚出去,老鸨阿姨后脚就走了进来。“阿青,有客人要见你。”
“是谁啊?”徐季青随口问道。
“不知道呢,是个姓顾的富家公子,头一回来,模样还挺俊的。”
姓顾?总觉得心里有一些不好的预感……不过那家伙都已经成了叫花子了,总不会一日之间就变成什么富家公子。
徐季青跳下床,理了理衣裳,往会客的屋子里走。
入夜不久,正是花街柳巷最热闹的时候。清风堂里挂满了五彩的琉璃灯,在风中轻轻摇晃着,满目流光。四处的窗户都传出管弦之声,与空气中流淌的香料气味彼此交织,宛如置身梦境。
他走到自己的那间屋子,推门进去,看见顾沈隔着帘子坐在对面,笑脸盈盈。
“怎么又是你。”他皱起眉头。
正在替他摆置古琴的侍儿一脸不解:“这位公子从前来过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徐季青叹口气。“他就是中午那个叫花子啊。”
侍儿一时吃惊,手中一滑,差点摔了琴。“那个又臭又脏的叫花子?”
也不怪侍儿认不出来。顾沈不知想了什么办法,此时已经将自己梳洗得干干净净,换了一身名贵的丝绸衣裳,腰间还佩着块美玉。原本稻草似的头发也打理得整齐光洁,梳成了时兴的式样。
乍一看去,哪里还有叫花子的影子,分明是个锦衣玉食,风度翩翩的小少爷。
可惜人却还是老样子,一见到徐季青,便笑得连眼睛都没有了。
徐季青隔着帘子,在琴前坐定。“你想听什么曲子?”手指落在弦上,信手勾出一段婉转空灵的调子。
顾沈摇摇头。“我不想听琴,只想看你。”
徐季青才懒得理他。“那就听《良宵引》吧。”
低下头去絮絮弹奏,手指轻揉,琴弦飞吟。旋律如行云流水,空旷而有仙气。
顾沈却根本没有仔细听。他眼中只有满室灯火映在徐季青脸上,光影摇曳,勾勒出清秀轮廓,俊美如画。
徐季青低头弹琴,隐约觉察到一道直白的视线一直停在自己脸上,心里一阵烦躁,脸也跟着有些烫起来。手指落下的时候愈发踟蹰,终于弹完一曲,抬起头来,顾沈还在怔怔看他。
“你到底看什么啊!烦不烦!”他凶巴巴地说。
顾沈一点也不生气,嘴角挂着淡淡笑容。“我在想,最后得到你的那个人,该是修了多少世的福分……不过嘛,”顾沈忽然话头一转,“那个人当然就是我啦!”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幸好手边没有茶水,不然徐季青真的要一杯茶泼到他脸上。
“兰儿,送客。”徐季青吩咐侍儿,起身便要离开。
“可是先生,他花了五炷香的钱……”侍儿不知如何是好。
“钱不要了,退给他!”徐季青答得果断。
“先生,”侍儿劝他,“你就再耐着性子,陪他说几句吧。”
兰儿怎么突然帮顾沈说起话来,徐季青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你小子是不是收他钱了?”
“我怎么可能收了他的钱呢!我永远是站在先生这边的!”兰儿说得信誓旦旦。“可我忽然肚子不太舒服,要暂时回避一下。”说着就捂着肚子跑出门去。
“喂!你给我等——”徐季青话还没说话,身后一阵窸窣轻响,顾沈已经掀起帘子,走到他身边来。
“阿青,我可以抱抱你吗?”顾沈问。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当然不可以!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顾沈已经走到他面前,伸手将他拉进了怀里。胸膛厚实又温暖,有森林的味道。
徐季青一定是被那有毒的草木香气熏昏了头脑,才一时忘了推开面前的混蛋。
“阿青,记好了,这是你男人的样子。”顾沈用手指轻轻勾起他的下巴,逼他抬头望进自己温柔又深邃的眼睛。“不只今生今世,就是一百世,一千世,你也永远都是我的人。”
伴随着顾沈口中笃定的誓言,滚烫的气息落在徐季青唇畔。明明没有喝酒,脸却烫得像火烧,差一点点就要沦陷在那双暖褐色的眼睛里。
徐季青一时有些茫然无措,晚风忽然吹开了窗户,送来一丝清凉。他这才恍然回神来,挣开了顾沈的手,夺路而逃。
第16章 乞丐x花魁
顾沈从清风堂回来,整个人都容光焕发,面露红光。
“去见了你那位徐公子啦?”孙二麻坐在仙游客栈二楼的门廊上,饮着一壶烧酒。
顾沈笑着不说话,一屁股坐到孙二麻身旁。他想到方才徐季青烛光下的脸,温润如瓷,隐约透着几分微红,墨笔勾勒的睫毛轻轻颤动,在脸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喉头一阵干渴,顾沈也端起酒壶仰头长饮,酒液清凉,入喉却温烫地烧灼。
“小兄弟,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呐?”孙二麻问。
在仙游客栈吃饭住店,花去白银三两。去见阿青,再花去八两五钱,那五钱是塞给兰儿的小小贿赂。
他还去上午欺辱他的那位宋家老板娘的店里买了一套衣裳,撂下五两银子,不要找零。老板娘连连跟他道歉,说自己有眼无珠,不识泰山。
手里还剩下三十多两银子,也是个大数目。“咱们留下十两,应付吃穿用度,剩下二十两,咱们明天去城里逛逛,看有没有什么生意可做。”
孙二麻十分敬佩。“有了钱不想如何花天酒地,挥霍一空,而是ji,ng打细算,以钱生钱。小兄弟果然志存高远,令人佩服。”
“哪里哪里,”顾沈爬起来,拍拍孙二麻的肩膀,“孙长老好生休息,明天见。”
顾沈回到自己屋中,脱衣躺下,在丝绸被褥上舒舒服服地打了个滚儿。
他合上眼睛,眼前全是徐季青的样子。
阿青,这一世,我一定要成为你的男人!
清晨,顾沈正梦到他和阿青在清风堂里执手相看,深情款款。
“阿沈……”阿青羞怯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他凑近了,眼看就要亲上去——忽然一双大手伸进了被窝里,把他拽了出来。
“怎么回事?”顾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见客房里站满了人。
拉他起来的人身穿衙门制服,看样子是个捕快。
“是他吗?”捕快指着他的脸问。
“是,就是他!”说话的人竟是前一天遇见的那个脸上有刀疤的大汉。“我亲眼看到他偷偷溜进官府,偷走了五十两库银!”
“胡说八道!”顾沈骤然清醒过来,意识到大汉是想诬陷自己,“那五十两银子明明是——”
捕快反擒着他的双手,猛一用力,顾沈痛得几乎失去知觉。“休要狡辩!小二,他昨天住店用的银两,可还在?”
“在,在,我这就去拿!”小二连声应了,从一楼帐房取来了那锭元宝。
捕快接过一看,元宝底部果然还有浅浅的官印,却用砂纸磨了去,掩人耳目。
“不光是他,还有一个留着长胡子的老叫花子!”大汉告诉捕快,脸上写满了复仇的得意。
捕快转过头去,询问小二:“你可见过那老叫花子?”
小二唯唯诺诺地点着头。“见过,就住在隔壁。”
陷害他便罢了,不能把孙二麻也牵扯进来。顾沈挣扎起来:“官爷,你听我解释!”
“人证物证俱在,休要狡辩!”捕快转头对属下道:“去隔壁把那个老的也抓起来,没收所有随身财物,投入大狱!”
午后正是清静时光,徐季青斜倚在靠窗的贵妃榻上,听窗外细雨。矮桌上暖着一壶茉莉龙珠,清香醉人。
消失了一夜的陈兆一匆忙归来,风尘仆仆。“小王爷,我已经同老鸨说好了,本月之内便举办拍卖宴会,出价高者可以得到共度良宵的机会。这城里有个刘姓富商一心修仙问道,求长生不老,我许他十年阳寿,他答应出钱赢得竞价,晚些再替你赎身。”
徐季青听得直叹气。“搞得这么复杂,就不能直接把我赎出去?”
“属下也尽力了,”陈兆一垂下头来,“这是堂子里的规矩。若是不拍卖初夜便赎你出去,少赚了一大笔钱,老鸨也是不依的。”
看他诚惶诚恐,徐季青也不忍责怪。“罢了罢了,你可跟那老头说好了,只是做场戏?”
“这是自然。我说小王爷是仙人降世,凡人若敢染指,必定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徐季青这才满意。“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
“对了,还有一事,”陈兆一又说,“顾沈偷了官府的库银,给关进牢里了。”
“他竟然偷了官银?”徐季青眉头微挑。怪不得昨天晚上忽然变了个人,挥金如土。“胆大包天,活该。”他冷冷说。
“可是小王爷,他不能使用妖术邪法,只是暂时之事。若将他逼至生死关头,万一他突破了时空封印,将地狱恶鬼都召唤出来,到时候y阳大乱,生灵涂炭……”
“好了好了,”徐季青实在不想再听,不耐烦地捂住陈兆一的嘴,“我知道了,我去救他。”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交论文了,请假一天qaq
第17章 乞丐x花魁
那官狱说来是牢房重地,只不过给狱卒塞了几钱银子,狱卒便笑盈盈地请他们进去,将顾沈押了出来。
牢房修在地下,石壁y冷潮shi,徐季青略一咳嗽,陈兆一立刻为他披上随身携带的狐皮薄氅。顾沈却只穿着件又脏又破的单衣,用铁铐锁着双手,铁铐粗糙的边缘在手腕上磨出深深的红痕。
“您有话慢慢说,有什么事招呼我一声便是。”那狱卒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将他们三人留在小屋里。
顾沈人都瘦了一圈,面色蜡黄,眼睛里布满血丝,脸上还挂着黑漆漆的眼圈。一见徐季青,却笑得像往常一样灿烂。“阿青,你来看我了。”
徐季青面无表情,语气愠怒。“你这臭叫花子胆子可不小,连官银也敢偷?”
“银子真的不是我偷的。”顾沈连忙解释。“是我去赌钱,从几个流氓手里赢的。他们不服输又挨了打,才来陷害我。”
徐季青冷哼一声。“这会儿倒知道狡辩了。”
“我不是狡辩!”顾沈急得眼睛都红了。“那些人怎么想都无所谓,我只在乎你信不信。”
徐季青想他堂堂魔界少主,性子也直来直去的,既然这样说了,想必确实是被人陷害。但嘴上还是依旧冷冷淡淡的:“随你怎么说。你毕竟是我的客人,偷了官银来见我,说出去总不好听。我这次便帮你一回——”
“阿青,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顾沈还想解释。
“你到底听不听我说?不听我就走了。”徐季青声音虽然不大,却吓得顾沈立马乖乖闭上了嘴,端端坐好。“听你说。”
“我替你买通了几个证人。到时候上了公堂,你只管一口咬死钱不是你偷的,是那告你的人看走了眼。”
徐季青说完便站了起来。“我可只帮你这一回,往后你是死是活,我都再不管了。”
即使他这样说了,顾沈脸上依然满是感动。“阿青,谢谢你。”
陈兆一替他拉开门,徐季青正要迈步出去,又听得顾沈在身后说:“等我出去了,一定会赚钱娶你的,阿青,你一定要等我。”
都沦落到大牢里了,这人还是满口大话。徐季青叹了口气,登上石阶,出了大牢。
“公子慢走。”狱卒一面赔笑,一面关上了那扇沉重的铁门。
三日后,开堂公审。堂上木匾高悬,衙役个个高大威武,气氛庄严。
三声响亮的升堂鼓,顾沈和孙二麻被押了上来,并肩跪在堂下。原告便是那脸上有刀疤的大汉,将他那一通鬼话当着陆州知府的面又说了一遍。
“嫌犯顾沈,你可认罪!”知府大人一拍惊堂木。
“不认。”顾沈答得果决。
“我有证人!”大汉咄咄逼人。“当时还有好几个人跟我在一起,都看到了顾沈从官库里偷银子!”
知府吩咐差役。“带证人上堂。”
上来的三个证人都是那天大汉的同伙。大汉满脸得意,自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等那些证人一开口,却一个个都犯起了含糊:“我……我当时也没有看清楚……”
“虽然我看到有人偷走了银子,可是……”其中一个证人还走到顾沈面前,上下打量一番。“我见到的那贼,似乎比这个要瘦一点儿。”
大汉气急败坏。“哎呀,你们怎么回事,当初不是跟我一起看得清清楚楚吗!”
“不许喧哗!”知府大人又转头逐一问那些证人:“你们看清楚,真的不是他?”
证人们纷纷点头。“不是他。”
“那想必,只能是你眼花了。”知府道。“将嫌犯顾沈松绑,无罪释放。”
大汉气得鼻子都歪了,却又无力扭转局势,只好转而指向孙二麻。“年轻的我没看清楚,可老的一定是他!”
顾沈才站起来,正揉着刚解下铁铐的手腕,听到大汉的话,立刻抬起头来。“你这无赖,休要血口喷人!孙长老是丐帮之人,行侠仗义,怎么会去官库里偷钱!”
“你们看到了吗?”知府又问那几个证人。
“这个嘛……”证人们抓耳挠腮,犹豫了起来。“好像也没有看清。”
“你们真的没有看清吗!”大汉不依,凶神恶煞地逼问。“你们要是敢做假证,那可是杀头的大罪!这小叫花子没偷银子,老叫花子也没偷银子,那银子能是谁偷的!难道是你们几个?”
大汉的手朝这边一指,几个证人吓得双腿发软,连忙改口:“我,我们看到了!就是这个老叫花子偷的!”
第18章 乞丐x花魁
“不是这样的!知府大人,你不要听他们信口胡言!”顾沈连忙说。
可那知府却根本不听他的话,又拍了拍惊堂木。“犯人孙二麻,盗用官银私用,花天酒地,罪大恶极。杖棍二十,发配戍边。”
大汉在旁边连连恭维。“大人英明!”
“孙长老,你快跟他们解释啊。”顾沈焦急地催促孙二麻。
孙二麻却哈哈一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发配充军,说不定也是桩美事。”
眼看那知府大人已经站起身来,就要离开大堂,顾沈走过去,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大人,孙二麻有恩于我,我愿替他受罚!”
“律法严明,岂有替人受罚之理?”知府厉声道。
顾沈毫不畏惧。“孙二麻年老体弱,纵使戍边,也只是个年迈老兵。不如将我发配充军,愿尽余生为国效力。”
“你这叫花子倒也奇怪,才刚证明了你是无罪之人,现在却又要主动受刑。”知府只觉他是个怪人。“罢了,就遂了你的愿,你便替孙二麻挨二十棍,充军戍边!”
知府扬长而去,顾沈在后头恭恭敬敬地道谢:“谢大人恩典!”
顾沈被几个衙役押下大堂,五花大绑地捆在一根长凳上。
行刑的长棍由荆条制成,足有杯口粗细。眼看衙役横眉竖目地提棍上前,顾沈紧紧闭上了眼睛。
衙役将长棍举到半空,正要落下,门外忽然有人来唤:“刘二,你过来一下。”
持棍的衙役闻声出去,门外的同僚压低了声音跟他说:“有人出十两银子保他,你看着办吧。”
行刑的衙役再回来时,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表情温和了许多。
那衙役打过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屁股,早都轻车熟路,力道控制得炉火纯青。棍子落在顾沈屁股上,啪啪直响,却并不怎么痛。
二十棍打完了,只是皮肤有些泛红,什么伤也没有留下。
顾沈被押回牢房里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要出发去往边疆。
肚子饿得咕咕叫,却连口水也没得喝。他躺在稻草铺成的床上,翻来覆去,无法成眠。
“小兄弟,小兄弟。”他忽然听到孙二麻的声音,四下张望,才看到孙二麻出现在天花板附近那一条窄窄的铁窗外。
他忙走过去。“孙长老,你怎么来了?”
“你替我挨了棍子,我还能让你在里头饿肚子呐?”
孙二麻将一只五香烧ji拆成数块,用荷叶包好,从那铁窗的缝隙里塞了进来。还有用细竹筒封装的清水、烧酒和几两碎银。
“小兄弟,从今往后,只要你有难,只管跟我说,老头子就是为你上刀山下火海,眼睛都不眨一下。”
“孙长老言重了,”顾沈笑起来,“从小我娘就教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还怕还不起您那一碗汤的情呢。”
“哎哟,你跟我客气什么?照我说,你最该谢的是那个清风堂的徐公子。”
顾沈点点头。“我知道。”如此说来,他自愿替孙二麻发配边疆,身陷囹圄,倒是辜负了徐季青的一番心意。
“我找人打听过了,是他托人向狱卒塞了银子,才免你皮r_ou_之苦。你将来若是回陆州城来,记得要去道谢。”孙二麻说。
“孙长老,”顾沈顺势说,“我不在的时候,还请你多关照他。”
“人家是当红的相公,我一个叫花子,能关照啥。”孙二麻叹口气。“不过嘛,小兄弟你放心,我一定帮你留个心眼,替你看着点他。”
顾沈这才放心。“多谢孙长老。”
“此去千里遥遥,小兄弟一定保重身体,后会有期!”
道别了孙长老,早就饥肠辘辘的顾沈一屁股坐到地上,三下五除二,飞快地吃完了烧ji,然后在泥地上信手挖了个坑,将残渣剩骨都埋进去。
窗外夜色渐深,沿河花街的歌声袅袅,随着晚风隐约传来。
顾沈靠在地牢冰冷的石壁上,仰头看着窗外清冷的明月。
边塞路途遥远,不知道这一世还有没有回来的机会。
他的手摸到了藏在贴身口袋里的那颗小石头。只要激活时空瞬移机,他就能去往下一个时空,去找那里的阿青。可是……
他想起第一次在清风堂见到阿青的时候,竹青长衫,胭脂殷红,不过一眼,他就连呼吸也忘了。
要是他就这样不管不顾地走了,阿青会怎么样呢?会被哪个大腹便便的富家老爷娶回家里?还是沦落风尘,孤苦伶仃?
他不敢细想,牢牢地攥紧了手中的石头。这一世,只有一种可能——他会替阿青赎身,然后成为阿青唯一的男人。
清晨,天边才刚泛起一点浅白,顾沈就被衙役拽了起来,加入了前往边塞服役的队伍。
城中一草一木,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顾沈放慢脚步,想回头多看几眼薄雾中的清风堂,官差却一鞭子抽在他脚边。“看什么看,赶紧走!”
队伍行至城外树林,一行人暂时落脚歇息。只见一匹白马从城中飞奔而来,停在官差面前。
“来者何人!”官差质问。
陈兆一从马上下来,塞给官差一枚银子。“官爷,我表哥要去从军了,我来送些行李。”
官差点头应允。“送完就走,不许久留。”
陈兆一将顾沈拉出队伍,将手里鼓鼓囊囊的包裹递给他。“这是先生帮你准备的。里头有路上吃的干粮,应急的药品,御寒衣物和一些银两。”
顾沈接过包袱,脸上掩不住的笑。“兆一,你说你家先生……是不是心里有我?”
陈兆一叹口气。“我家先生心里有没有你,你还不知道么?他就是这个性子,嘴上一套心里一套,我早都习惯了。”
“兆一,”顾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替我看好阿青,在我回来之前,可千万别被人拐跑了。”
陈兆一勉为其难地点点头。“任务艰巨,我也只能尽力而为。”
“那个偷钱的!赶紧过来!”押犯人的官差催了起来。
顾沈回到了队伍里。眼前的千山万水,忽然都变得可爱起来。
他低下头去闻,包袱上沾着阿青屋里淡淡的檀香味,好香好香。
作者有话要说: 目标是三天更一万!!给自己加加油
第19章 乞丐x花魁
队伍越走越远,周围渐渐没了人烟,官差不再害怕他们逃走,稍稍放松了管束。
时近傍晚,队伍到了荒郊野外的一处小店。官差住店休息,将他们锁在柴房中,店小二送来几斤玉米木奉作为晚饭。
同行的还有六个犯人,早都饥肠辘辘,饿狼似的扑上去,没一会儿就抢得一干二净,肚子里却还是空荡荡的,反而因为刚才那几口玉米的甘甜,变得更加饥饿起来。
柴房角落里却传来咀嚼的声音,
几个犯人回头一看,只见顾沈独自靠墙坐着,正美滋滋地啃着一片又香又脆的炸锅巴。
几个人纷纷吞咽着口水,羡慕不已。
“喂,小兄弟,”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走上前去。“你袋子里可还有锅巴,拿出来给爷吃点。”充军的犯人,犯的大都是重罪。说话的这个人,姓赵,名熊三,本是山中土匪,据说心狠手辣,杀人无数,只因没有足够证据,才最终判了个发配从军。
其余几人见赵熊三开口了,也都跟在后头,鼓足气势。“对啊,拿出来给爷们尝尝!”
顾沈自然一百个不愿意。别的不说,这可是阿青专门为他准备的,哪能轻易分给别人?可是对方人数众多,将来又是要一起上沙场的伙伴,也不能闹得太僵。
他正在沉思,赵熊三一捋袖子,眼看就要动手。“怎么,你还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赵大哥,这个给你。”他从包裹里摸出五钱银子,扔给赵熊三。“这锅巴是我男人给的,不能辜负他心意。银子你们拿去,找店家买些吃的吧。”
赵熊三接了银子,愣了愣,忽又笑起来。“也好,我便找店家买去。”
六个人趴到门边,用石子去扔帐房的窗户。小二怒气冲冲地走过来,正要开口训斥,赵熊三却递过那五钱银子,向小二买一斤卤牛r_ou_,一坛高粱酒。
等小二送了酒菜来,几个人吃饱喝足,回头一看,顾沈还在啃他的锅巴。
赵熊三这会儿倒是不馋了,只是笑话他:“你这叫花子,没想到还是个情种。怎么,你那几片锅巴,就比牛r_ou_还好吃?”
顾沈笑着点头。“我男人准备的,就是天底下最好吃的。”
犯人们哈哈大笑。
“你这小兄弟还算有情有意,这回就算是爷几个欠你的人情,” 赵熊三道,“将来到了边塞,有什么要我们帮把手的事,尽管开口。”
“对,只管开口便是!”余下几人纷纷附和。
顾沈逐一抱拳谢过。“那就多谢几位兄弟了!”
可是他们并没有顺利到达边塞。
那天午夜,七个人躺在稻草堆上睡得正香,门忽然被人推开,一声大吼将他们从梦中叫醒。
“都给我起来!”
一群人揉着朦胧睡眼坐起身子,只见门口立着个头戴红翎头盔的军队校尉,手里擎着火把。“快起来!”
校尉将他们唤出门,只见外头还站着十几个银枪铁甲的士卒,个个神色冷峻。
“这是怎么回事?”赵熊三小声嘀咕。
校尉指着身后的一辆木板车,车上堆满了盔甲兵器。“赶紧换上盔甲,到了你们将功补过的时候!”
“戚大人,出什么事了?” 押送犯人的官差拉住校尉问。
“胤亲王起兵谋反,离此地不到十里,这些重犯正好可以去当平乱的先锋。”
“可是戚大人,这些只是正要押去边疆的犯人,尚未经过任何训练。就这样让他们上战场,怕是对战事也没什么助益……”
校尉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们当真缺这几个人手?如今战事尚不明朗,朝廷的援兵未到,胤王手下的军队战无不胜,所向披靡。我们若是不反抗,朝廷怪罪下来,是杀头之罪。我们若奋起反抗,且不说刀剑无情,生死难卜,若是将来胤王成功谋反,我们岂不是又成了违逆天子的罪人?”
“所以戚大人的意思是,让这些虾兵蟹将,先去抵挡一阵?”官差恍然大悟。
校尉点点头。“这样我们出了兵,不能说抵挡不力。万一将来怪罪起来,又能说他们并非正规部队,只是行军途中偶遇叛军,并非奉军令前去。等周围战况明朗一些,我们再做打算。”
那一众犯人却并不知道这些军爷心里的小算盘,只顾着在木板车上挑选合身的盔甲和趁手的武器。
等他们穿戴整齐,便被那姓戚的校尉带到军营,编进了一只杂牌军队,里头除了从各处搜罗来的罪犯,便是些老弱病残。
校尉立在高台上,环顾一周,信手指了指赵熊三和顾沈。“你们二人便是这队伍的正副哨官,率领队伍西行二十里,到达凤鸣山的驻地,自会有人接应。”
其实根本没有任何接应。他们西行不出十里,便会遭遇亲王手下的叛军,难逃一场恶战。
赵熊三却只道自已一夜之间由犯人成了哨官,一身武艺终于有了施展之处,兴高采烈地领了命。“属下遵命!”
一只良莠不齐的队伍就这样离开营地,奉令西行。
第20章 乞丐x花魁
队伍里有不少伤残老弱,都从梦中被唤起来,连夜行军,苦不堪言。
队伍刚走出暸望塔的视线范围,顾沈立刻对赵熊三说:“我们得停下来休息才行。如此连夜赶路,对体力消耗实在太大。”
“都是皮糙r_ou_厚的汉子,怕什么?”赵熊三起初还不听,闷头赶路,又行出二里,
只听得身后众人怨声载道。
“哨官,让我们歇一歇吧!”
眼看这歪七扭八的队伍走得越来越慢,赵熊三终于点头应允。“那就先停下来,歇息半个时辰。”
ji,ng疲力竭的众人终于在旁边的树林里横七竖八地躺下来,暂作休息。
赵熊三虽然看起来ji,ng神百倍,其实也已经又困又累,靠着一截老树根便沉沉睡去。顾沈看着众人纷纷倒下,自己也找了棵大树靠着,闭目休息。
连续几天没有睡好,顾沈也积攒了不少倦意。还以为自己刚合上眼,再睁开时,天色却已经熹微,即将日出。
四周晨雾弥漫,悄无声息。
顾沈四下环视了片刻,忽然觉察到不妥,连忙走到不远处,将还在打鼾的赵熊三推醒。“赵大哥,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赵熊三打了个哈欠,睁开迷蒙的睡眼。
“赵大哥,咱们队伍里的人,全跑了!”
赵熊三爬起来,顺着顾沈的手指看过去,树林里满地都是乱七八糟的脚印,哪里还有半个人影?趁着他们二人熟睡,原本就毫无斗志、滥竽充数的士兵们随即四散奔逃,各寻生路。
“哎呀,”赵熊三气得直跺脚,“都怪你说要休息!这下好了吧,一觉睡醒,队伍没了!”
顾沈自知做错了事,任由赵熊三撒气,并不还口。
赵熊三叹口气。“这下我们才真是进退两难。若是就这样去了凤鸣山营地,队伍逃跑,管理失责,我二人必会受罚。若是咱们也就这样跑了,岂不是也成了逃兵,按军令是要杀头的。”
“可还有什么别的法子……”顾沈正说着,林子里竟猛然s,he出一只箭来,十字形的箭头呼啸着刺破晨雾,深深没入他们身后的树干。
“是谁!”
二人立刻拿起了兵器,谨慎地环顾四周。
浓雾成了敌人天然的掩护。他们只能听见林间窸窣的脚步声,却无法看清敌人的位置。
林中又连连放出六七箭,好在这次二人已有准备,以手中兵刃将箭一一击落。
“他们只有两个人,冲过去!”林中有人下了令。
周围的灌木丛中窜出十来个人影,也都身着戎装,但头盔上的长翎并非红色,而是墨黑。顾沈虽然不明白为何同穿军装,却要自相残杀,但对方已经出手在先,只能以牙还牙。
“哈哈,”赵熊三竟然大笑起来,“他们倒替咱们哥俩做了决定。这下没有退路,只能背水一战了。叫花子,过了今天是生是死,就看咱们自己的造化了!”
说着便挥舞着手里的两把大刀,跟最先近前的敌人厮打起来。
顾沈手里一柄红缨长戟,舞得飒飒生风,一刺一挑,便打掉了面前那黑翎军人手里的长矛,又趁胜追击,在那人胸口猛刺几下,眼看热血喷薄,再转头应付下一个。
虽有四五人同时围住顾沈,但碍于他气势勇猛,招招致命,竟无一人能近身。
趁着他在应付身前的对手,背后有人举刀砍来,顾沈用手中的长棍向后猛戳,敲在那人头盔上,竟将那人生生敲晕过去。
好不容易解决掉面前的几个对手,赵熊三也正好从恶战中抽出身来。二人都打得一身热汗,才刚要松懈下来,森林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竟然又有十几个人冲了出来。
“妈的!这还没完了没了了!”赵熊三大骂一声,又提刀上去。
二人的体力都消耗了不少,打得比方才吃力了许多。到终于放倒大半敌人时,两个人都挂了彩。赵熊三的袖子被割去了半条,胳膊淌着血,顾沈脸上也被对手的长矛划出一道伤口。
眼前只剩下两三个敌人,见他们这样能打,掉头就跑。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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