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这个病人我不治了![快穿] 作者:千非
正文 第34节
这个病人我不治了![快穿] 作者:千非
第34节
但持剑之人早已入魔太深, 非纯澈之气无法将他从魔魇中惊醒。
剑客一路走到深褐色的木门前,没有抬手,木门就已经被他身上的煞气推开, 老朽的木门发出不堪忍受的吱呀响动,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一般。
然而木门推开后, 出现在剑客眼前的除了长满荒草的地面外, 还有一个清瘦的身影。
看起来将将成年的青年穿着一身朴素的灰色衣衫,乍一看没什么不一样的, 但凝神一看就能发现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过于懵懂了, 眼神也澄澈干净的不像是这个年龄的人, 倒像是……还没明白善恶是非的稚子一般。
纯然的善,也是纯然的恶。
正常心智的成年人看到有人提着染血长剑从自己家中走出,肯定都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说对剑客喊打喊杀,也会对对方怒目而视,但青年的视线在长剑和剑客衣角的血迹上划过,却仿佛看到了遍地都是的草木一般,没有丝毫反应。
反而歪了歪头,把手中的东西往前剑客身前递了递,露出一个看到新朋友的、毫无y霾的笑容,细声细气地问:“要吃莲子吗?”
他掌心捧着十几颗碧绿清脆的莲子,一颗颗圆溜溜的落在青年手心,是青年出门的时候从刚刚发现的莲花池摘下的。
这些莲子生长的莲花池底埋藏着一股先天孕育而生的纯澈之气,于是在其中结出来的莲子也沾染上了这股气息,能够使人明智。
懵懂痴儿澄澈的眼眸仿佛湖底清脆的映象,能够映照出人心深处所有的丑恶,再加以碧绿莲子上带着的纯澈之气的辅助,剑客忽然从魔魇中猛然醒悟了过来。
但他不敢面对自己在失去控制时做下的事,尤其在这样一双眼眸的注视下,更加显出他的丑恶来。
于是片刻的僵硬过后,剑客选择了逃离。
没有回答青年要不要吃莲子的问题,剑客匆忙绕过在自己面前捧着莲子的青年,用最快的速度远离了这处充满不详的地方。
剑客走后,青年愣了一下,不过他一贯不是心思重的性格,对着剑客离开的方向看了两眼后,也就不在意这个奇怪的人了,走进敞开的院门,用清瘦的身躯努力地弯腰从院中打了点水,弯着眉眼将手中捧着的莲子洗了一遍,准备分给家人吃。
然而当他捧着莲子走入堂屋中时,看到的却是一副家人都倒在地上,地上血迹漫漫的触目惊心的场景。
虽然青年仍旧不明白血迹代表着什么,但倒在地上不会动弹的家人却让他本能地升起了惊慌失措的感觉。
就这么安静地躺在地上,不会动……是不是再也不会和他说话了?
曾经他养过一只受伤的鸟,养在大哥帮他织成的草窝里,笨拙却细心的照料了十天,但当第十一天,青年去给他喂食的时候,那只鸟还是躺在窝里不动了,眼睛紧紧地闭上,羽翅半开着,身体摸上去已经是冰凉而且僵硬的触感。
“啾啾。”
他一开始还没意识到什么,依旧像以往的每个清晨一样,弯下腰小声地叫着自己给鸟儿起的名字,但当无论他怎么叫,倒在草窝里的鸟儿都没有像往常那样用“啾啾”回应他时,才开始慌张起来。
他慌慌张张地捧着浑身僵硬的鸟儿去找大哥时,却被摸了摸头,然后被告知这只鸟是“死了”。
死了,就是不会动了,身体也变凉变硬,不会再朝着他“啾啾”叫。
这是青年在之前人生中唯一一次的离别中认识到的概念。
看着倒在地上的家人,青年猛然慌张起来,顾不得捧在手中的莲子,任凭它们从细瘦指尖漏下去,磕到地上,只连忙蹲下身去摸最近的大哥的身体。
还是软的、热的,不是那时候在鸟儿身上摸到的僵硬触感。
不是“死了”。
青年稍稍松了一口气,推推自家大哥的胳膊,想要把他叫起来。
“哥哥,我带了莲子回来,还没有吃,给大家留着呢。”
“起来一起吃好不好……”
“起来呀——”
躺在地上的大哥始终没有回应他。
隐约想着是不是大哥睡得太沉了,因为大哥一向都喜欢睡懒觉,因为这事不知道被嫂子掐着腰气哼哼地训了多少次。
这次应该也是一样的。
“哥哥,你真懒,比我还懒。”
趁着哥哥睡得沉听不见,青年低声嘟囔抱怨了一句,起身换了个地方,去叫躺在哥哥身边的父亲。
父亲最勤快了,起的也早,一定不会像哥哥一样叫不醒的。
……
然而还没等他走到父亲身旁,之前落到地上的几颗莲子被青年一脚踩碎。
莲子中包含的澄澈之气逸出,因为过于纯粹,甚至在空中生成了浅淡的白雾,顺着呼吸的频率被青年吸入口鼻中,将他脑海中一直堵塞着的地方轻轻打通。
那一瞬间,醍醐灌顶,懵懂了十几年的痴儿,终于在先天澄澈之气的灌注下明悟了人间的事理和喜悲。
也明白了,不只有身体僵硬才算“死了。
……
“ok!”
导演压抑着兴奋的声音从一旁响起,标志着这场试镜到此结束。
在观看试镜的过程中,他手中握着的剧本已经被他过重的力道捏得皱巴巴的了,却一点儿都没意识到。
苏断的表现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青年的表演其实说不上多么有张力、让人看了之后心潮澎湃,因为这个角色在前期痴傻的时候,就不是那种吸睛的人设。
让导演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点在于,苏断在刚刚的试镜中表现得非常自然,自然到不会让人察觉到这是一场表演,而是让人恍惚觉得他就是剧里的人,那个懵懂了十几年、对世间万物都只会用同一种视线看待的痴儿。
即便痴傻,但依旧干净听话;即使不能明辨是非,但依旧能在善恶的两极间选择善良的一端。
自然也不让人惊讶他的家人为何会如此疼惜他了,将一个不能劳作的痴儿仔仔细细地照料到那么大,没有一丝怨言。
毕竟这样一个让人打心底里觉得干净舒服的痴儿,也不知道比一般人强多少倍了。
尤其是那双眼神,不包含任何被浮世染上的色彩和欲望,如同一张白纸,干净的让人忍不住自惭形秽。
瞥见那双像是水洗过的琉璃一般的黑眸,导演甚至有一瞬间都想开始反省自己身上的缺点。
不过身为圈内有名的大导演,谢导毕竟见识的多了,什么演技妖孽的影帝影后没见过,下一秒就从这种情绪中摆脱了出来,转而开始自得于自己怎么能加出这么妙的人设来。
只要苏断能保持刚刚的水平把这个角色演下去,等到《成魔》播出的时候,痴儿这个角色肯定会引起一波不小的讨论度。
虽然《成魔》的剧情原本就已经足够丰满,但优点总是不嫌多的,身为导演,谢导完全不介意电影的爆点更多一些。
他笑的眯起了眼,乐呵呵地对着试镜完后不知为何站在台上没下来的苏断夸赞道:“小苏,你演的很好,非常好,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这个角色我们今天就定下了,刚刚你的表演给了我一些灵感,我要把这个角色的剧本再改动一些,等到改好了,就可以进组开拍了。”
然而站在那里的青年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的话,就有一道黑色高大身影跨过他,上前两步将苏断搂在了怀里。
伸手小心地搂住青年瘦弱的肩膀,看着他眼底浮现出的浅淡水光,在一旁坐立难安了许久的严深心底浮现出难以抑制的心疼,用平生最轻柔的声音哄着:“别难受了。”
或许别人没有发现,但他却敏锐地察觉到,青年在演戏的时候,似乎有些入戏太深,以至于在试镜结束后还有些呆呆的,显然是沉浸在伤心的情绪中无法走出来。
苏断眨眨眼,想回答说自己没事。
和严深因为过于注重而紧张兮兮的担忧不同,他其实并没有严深想象的那么伤心。
剧里的故事是剧里的,离别与遗憾都是被虚构和书写出来的,他有自己的人生。
虽然也会有分离,但和剧里不一样的是,他清楚地知道在下一次任务到来的时候,他和那个人还会重新相遇。
苏断有时候会瞒着系统偷偷想,要是能这么一直把任务做下去也是很好的,至少在这个过程中他和那个不知道来处的人能够一直在一起。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都已经是一颗成熟的小土豆了,没有那么脆弱,因为演了伤心的剧就会哭鼻子。
但被人这么紧张万分的搂着安慰,忽然就不知道从哪里来了数不清的委屈,刚刚还觉得自己是颗不脆弱的成熟土豆的苏断鼻根一酸,积蓄在眼底的眼泪蛮不讲理地啪嗒掉了两滴出来。
好像很久之前因为分离攒下的细微情绪,趁着这个机会,全部流泻出来了一样。
第101章 大佬的药
原本在台下就心疼的恨不得让青年别演了的严总一看见家里的小仓鼠开始掉眼泪, 瞬间失去了理智。
演什么戏!打什么脸!把人往外赶什么赶!
要是依小仓鼠的心思让他在家待着,好好地投投食顺顺毛, 也没今天这事儿了。
看见不顺眼的把人直接把人封杀不就行了!还要用这种迂回的方式教训人,说出去简直都不像个总裁能干出来的!
严总生气地决定要做些符合自己总裁身份的事, 比如说随手把谢竹封杀!
……不, 这个好像不太行。
忽然想起什么,严总澎湃的内心稍微顿了一下, 发了点小岔,想。
《成魔》还在拍,要是现在封杀谢竹的话,投资的电影受到损失,青年肯定又会委屈地指责他败家的, 怎么说也得等电影回本了才行。
他们家小仓鼠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小财迷ji,ng。
小财迷ji,ng张着黑琉璃一般的眼眸, 这次是真的被水洗过了, 眼底泛着挥之不去的潮气。
人呆,哭的时候也是呆的,愣愣地张着眼, 也不皱鼻子,不出声,眼泪就啪嗒啪嗒的直往下掉,纤长的眼睫被黏成一缕缕的, 有的上面染着泪珠, 摇摇欲坠地落下来。
安静的要命。
严总感觉自己快要被心底满涨的情绪拉扯成两半了。
苏断哭起来的样子实在太乖了, 乖得仿佛任人揉扁揉圆一般, 乖得勾起了他心底近乎诡诞的占有欲,让他想拽着这个人细弱的手腕,把他囚禁在只有自己能接触到的地方。
就连哭也只哭给自己看。
那样的话,哭也没关系,他可以搂着人,用唇舌一点一点地把滚落的泪珠细致的舔干净,用数不清的时间和耐心把人哄好。
然而与此同时,却又有着更强烈的心疼在心底蔓延,将这种病态的占有欲冲淡了一些。
想什么呢……按照苏断那种整天宅在家里、只有他哄着才肯出来爬几步的生活习性,他想把人关在家里的话,小仓鼠大概会乐吱吱地主动朝他伸爪子吧。
舍不得的。
在心底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严深从某种怪诞的偏执中稍微脱离了一些,他用掌心蹭蹭苏断柔软的脸颊,用指尖轻轻把他眼角沁出的透明液体抿掉。
然而下一秒新的液体又涌了出来,将他的指尖沾的shi淋淋的,简直越擦越多。
在一旁夸了苏断一通之后就无人搭理的导演独自尴尬了一会儿,这时候终于慢摆拍的反应了过来,从身旁的编剧兜里抢了包纸巾出来,极有眼色地递给严深:“小苏这是入戏了,别急,没事没事……来,快给小苏擦擦。”
严深空出一只手接过纸巾,说:“谢谢。”
“别客气、别客气。”终于被搭理的导演搓搓手,试图将刚刚的尴尬全部忘掉。
严深抽出纸巾,给苏断擦着眼泪。
导演这一打岔,苏断意识到这里除了他和严深之外还有别人,终于后知后觉地有了点不好意思的感觉,莫名的伤怀情绪被冲淡许多,眼泪慢慢地止住。
他握住严深攥着纸巾的手背,小声说:“我不哭了。”
然而话音刚落,就控制不住地小声打了一个嗝。
哭嗝,带着水汽的那种,打起来肩膀会耸动一下,像是只被戳到尾巴根的小仓鼠一样。
苏断:“……”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自己家小仓鼠眼角还挂着泪珠,一副可怜相,严总心中却不合时宜地泛出某种无奈又柔软的情绪,甚至还有些想笑的冲动。
怕他打嗝打的不舒服,严深就着弯腰的姿势,伸手在青年清瘦的脊背上轻轻拍着,帮他顺气,不敢重了也不能轻了,严深没有这么照顾人的经验,就这么摸索着帮他拍着。
苏断也凑近了一点儿,把脑袋抵在他肌r_ou_绷紧的肩头,还在打嗝,不过速度倒是逐渐慢了一些。
导演:“……”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种好不容易挥散开的感觉又来了,他感觉自己站在这里似乎有些……好吧是很多余。
明明人家也没当众干什么亲亲摸摸之类的露骨举动,至多就是半搂在一起,还是因为拍背的客观需要,但导演总觉得这俩人只要站在一块,就有着让周围的人全进化成电灯泡的神奇气场。
不仅仅是他,同样在试镜室里的副编剧和谢竹的感觉也好不到哪去。
副编剧和导演的感觉差不多,主要是觉得自己亮堂堂的,跟上千瓦的大灯泡似的,站在人家这明显在腻腻歪歪联络感情的一对旁边情不自禁地有那么点碍眼。
十分想回家找媳妇,也腻歪腻歪。
谢竹的感受可就比较复杂了。
一开始他以为苏断是被严深包养了,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或者说远不止这么回事。
哪有金主对包养的小明星会细心体贴成这样的?
亲自来陪着走后门还能勉强解释为对小宠物的太过宠爱,但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低下姿态地给人又是擦眼泪又是拍背的,要说成是金钱交易关系可就太离奇了。
金主也不是做慈善的,人都有劣性根,能花钱买到的对象必然不是多么珍贵的,所以也没必要怎么疼惜,能伺候的自己舒服才最重要。
这又是陪着来给资源,又是哄得恨不得揉到心尖上的姿态,倒像是拼了命地去宠自己好不容易求来的小媳妇一样。
毫不夸张的说,就是谢竹自己谈女朋友的时候,对女方都没有这么体贴过。
谢竹烦闷地碾了碾脚底,强忍着不在面上露出什么端倪来。
说不清到底在恼怒什么,总之就是窝火的要命,心底涌动着一股强烈的不甘。
要是……要是那天去参加的饭局的是他——
现在享受这种待遇的,是不是就会成了他?
虽然明白在面对同一个机会时,不同人的人最后的结果很可能不同,但眼睁睁看着一个原本有可能抓住的机会在自己眼前失之交臂,落到了一个从前自己根本没正眼看过的人身上,那种悔恨又嫉妒的折磨感是根本无法排遣的。
……
苏断一哭就容易打嗝,但是只要不哭了打嗝也会很快停止,他在严深怀里趴了有五六分钟,就没什么动静了,把脑袋抬起来,推推严深。
严深直起身体,最后帮他擦擦眼角因为打嗝沁出的泪花,低声问:“我们回去?”
苏断点点头。
因为他哭得乖,没有用手揉眼睛,严深给他擦的时候也是轻轻的,所以眼眶红的不明显,只有鼻尖还有一点儿痕迹。
严深伸手在他鼻尖上揉了揉,拉着人转过身跟一旁的导演说:“我们先回去了,您先忙。”
导演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这几分钟简直是他有生以来度过的最难熬的几分钟。
不过面上是不能露出来的,导演笑着说:“好的好的,路上小心,回去让小苏好好休息休息,我这边改好了和你们联系。”
严深:“……嗯,再见。”
其实他已经不怎么想让苏断演了,下意识地就想说不用联系了,但转念一想这是苏断的角色,还是要回去问问自家小仓鼠的意见才行,才勉强把回绝的话咽了回去。
苏断被他拉着手,半藏在他身后,也跟着有样学样地小声说:“再见”
导演:“……”
导演:“哎,再见。”
临走了还这么伤害他。
副编剧还能去媳妇那里寻找一些温暖,可他身为一个大龄单身文艺中年,应该是只能自抱自泣了。
简直惨。
不对,说起来的话,还有个谢竹现在心里的感觉肯定比他更惨。
他当时听到的说法,可是苏断是代替谢竹出席饭局的。
说是提携新人,可看起来根本不是那回事,指不定背后里有什么打算呢,最后y差阳错地真“提携”成功了,苏断被一根金光闪闪的大腿一提溜就带了回去,谢竹的表情简直难看的跟吃了什么似的。
找到自己男一号垫底的导演瞬间心理平衡了许多,瞥了一眼即使谢竹极力隐藏但也泄露出一些端倪的青黑脸色,心胸舒畅地招呼人去拍戏。
……
苏断最终还是决定演。
这个角色虽然有些悲情,但悲剧往往更能打动人心、让观众记得更清楚,这个角色从设置上说,无疑是非常出彩的,虽然是中途加的,但不仅看不出丝毫违和,反而完美的融入了原剧情中,为原剧情增彩添色。
这样一个角色,就算是公开招演员,竞争无疑也是非常激烈的。
不过这些因素苏断当然用不着考虑,他只是因为某些经历上的奇异重叠,挺喜欢痴儿这个角色,又觉得让导演加角色后不演,让人白忙活一场不太有礼貌,就坚定地推拒了严深让他放弃这个角色的提议。
一开始卖力想劝人出去演戏的严总:“……”
他当初是脑子进了什么东西才会那么想把人赶出去工作?
不管怎么说,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好在自己当初还答应了对方要每天去剧组探班和接送,严总想到这些心里才好受了一点儿。
……
导演和编剧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对这个角色进行了微调,把完成后的剧本发给苏断后,就让他准备进组了。
毕竟只是一个临时加出来的角色,之前的剧情都是定好的,考虑到电影的总时长,就算再怎么调,这个角色的戏份也不可能多到哪去,所以预计苏断最多只用在剧组里待上不到十天,就能把所有的戏份拍完。
虽然知道但这么短的时间应该很难发生什么幺蛾子,但考虑到自己男主角和苏断之间有些奇妙的关系,导演还是决定对这位即将进组的小新人多一些关注,防止人在剧组里受欺负了,回头没法儿向老板交代。
毕竟是老板放在手里捧着的人,那天为了给人拍背,严深愣是弯了近十分钟的腰。就算是身体好,保持这么别扭的姿势这么久,也谈不上轻松。
不管是什么关系,包养也好,真爱也好,严深既然能为苏断做到这种地步,导演都觉得自己得有点眼色才行。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一幕戏拍完,导演正巧接到了苏断经纪人的电话,说被门卫拦下了,请导演和门卫解释一下,给他们放行。
他的剧组安保工作一向是做的很好的,杜绝一切非内部人员的进入,像是粉丝探班或是媒体采访这些也都把控的很严,轻易不会让人进来。
导演想了想,说:“这样,你们在那里稍等一会儿,我过去接一下,正好让门卫认认车和人,以后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挂了电话后,导演宣布中场休息半小时,准备亲自去把苏断接进组,也好让剧组里的人心里有点数,知道这个小新人是有后台的,是不能随便动的。
然而当他溜溜达达地走到剧组门口时,停在一旁的黑色迈巴赫车门打开,率先下车的却不是身形清瘦的黑发小新人,而是穿着一身灰色休闲西装、面容冷硬的男人。
男人弯腰对着车门内伸出手,伸手锢着一截细瘦的手腕,将穿着一身乖乖的浅灰纯棉t恤和驼色长裤的青年从车里牵了出来。
这一次出来的,才是他等的正主。
导演:“……”
等等,小新人的后台怎么亲自来了?
心底反s,he性涌起不详的预感,导演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第102章 大佬的药
“严总, 您怎么亲自来了?”
片刻僵硬过后,导演凑了上去。
在心底微弱地猜测着严深只是送人来片场, 等会儿还会离开,还没等对方回应, 导演就连忙保证:“您别担心,我一定把小苏给您看好了, 绝对不会让人在剧组受委屈的。”
堂堂一个大公司的董事长, 应该也不大可能整天把时间花费在片场里——
严深客气地说:“不用了, 今天我陪着他。”
……吧。
导演在心里默默地为刚刚的猜测补了个小尾巴。
严深理了理袖口,漆黑眼眸乍一看很和善,其实十分具有威胁性地问:“应该不打扰吧?”
很打扰,非常打扰!简直是需要投诉的那种打扰!
——尤其是对一位单身导演而言。
但实话是不敢说的,这辈子都不敢说的,面对着自己的大投资商, 导演表面热烈欢迎,其实内里心酸的都要溢出水来:“当然不当然不。”然后又转头吩咐一旁的保安:“带着人去停车,认认车牌和人,以后来就直接放进去。”
不就是陪着小新人演戏吗!
陪就陪, 人家是投资商,他难道还能把人赶出去?
保安说好, 然后胆战心惊地指挥黑色迈巴赫停到一旁专门用来停放车辆的位置。
虽然来片场的明星其实有不少都是开着豪车来的, 但豪到这种地步的却很少见。
停好车后, 经纪人和司机也下了车。
其实作为经纪人, 是应该跟着苏断一起下车的, 但无奈有人抢了他的几乎所有活计,这人还根本不是他能动的,所以经纪人就只能识时务地和司机共进退了。
他这个经纪人当的,真是比一开始预想的还要悠闲的多,能干的都被严深抢走干了,像是给苏断选剧本、挑节目、做未来的路线规划什么的,严深想的甚至比他都全面,动手也远比他快的多。
像是这次《成魔》的这个角色,他知道的时候,严深都已经和导演定下让苏断去试镜了。
他除了在边边角角出场一下以示自己还存在着,再偶尔从严深手里捡点对方的身份实在不适合干的事,就真的没什么事了……
狗粮倒是管饱。
后座一大一小两个老板下车后,经纪人和司机坐在前座上,又相视一眼,冥冥之中倒是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默契感。
……
司机下车后,从后备箱里拎出了一个不小的手提箱,里面都是苏断在片场可能会用得到的东西,擦汗的毛巾、解暑的药,自带的杯子和饮料……零零碎碎地也装了不少。
在车上的时候他是司机,下车就成了助理。
因为司机先生尽职尽责又心细,是可以放心看护小仓鼠的人,所以严深经过一番考量后,给他加了工资,让他去当苏断的司机兼助理。
当助理其实并不需要多么专业的技能,很多明星的助理都不是专业被培训出来的,忠心护主才是严深最看重的一点。
苏断要去演戏,本身行程就不确定,他虽然因为病发的事放缓了公司那边的事,但也不是说丢下就一点儿都不管的,他总有因为工作或是其他原因没办法陪在苏断身边的时候,像是这种情况,就需要有一个他信得过的人帮忙看着他的小仓鼠。
已经经过一段时间考察的司机无疑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在加工资的攻势下,司机经过了一番人性的挣扎,最终还是选择向罪恶的资本主义低下了头颅。
——不就是吃狗粮吗?
为了加工资,他还能再多吃一点!
……
导演带着苏断进剧组的时候,毫无意外地引起了几乎所有人的关注。
电影拍到一半给剧本加角色让新人进组本来就够引人注目了,谢导在导演圈的地位也不低了,而且还有些固执,能请动他在这时候改剧本,不是交情够好就是对方背景够硬。
更别说这个新人还是由导演亲自领着进来的。
可想而知有多大手笔了。
在导演通知会有人进组后,剧组里就一直有人讨论,猜测到底是谁能有这么大能量,是不是哪个财阀或者上面哪家的小公子想来演戏玩玩,才安排了这一出?
不然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找不出什么符合的人选。
然而这个人一进来,却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这个新进来的人,怎么这么眼熟?
有和谢竹搭戏比较多的人看了苏断两眼,很快就想起来了,在心里惊疑地想,这不是谢竹那个一直在用的替身吗?
再扭头一看谢竹的表情,已经难看的连掩盖都掩盖不住了,很明显这个让导演加了新角色的“新人”,就是给谢竹当过挺长一段时间替身的苏断。
于是事情就开始变得有些奇异了起来。
再看一眼苏断身后跟着的气质冰冷、即使穿着休闲款式的西装也掩盖不住身上威势,但却轻轻揽住苏断的肩、和他显得很亲密的男人,众人纷纷不约而同地猜测到……苏断难道是哪个世家遗落在外的孩子,刚被捡回去的那种?
他身边的那个男人,说是长辈年龄似乎有些不够,说是兄长什么的,态度却又有些异样亲昵了,按理说面对会和自己抢家产的同辈人,不应该会这么友善才对。
难道是有着别的目的……
除了谢竹和导演知情的寥寥数人外,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了豪门宅斗的脑补中。
也不怪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豪门认亲的鲤鱼跃龙门剧情,而不是金主包养的狗血戏码,因为只要混过圈的都知道,这种程度的捧远远不是钱色交易所能带来的。
就算真的是,能尽心尽力到这种地步,说上一句真爱,也没什么毛病。
因为是在演艺基地取景的,所以剧组的休息条件比较好,主演和比较重要的配角会有专门的休息室,虽然不是单独的,但胜在空间大,又装了空调,在已经开始热起来的天气映衬下显得尤为珍贵。
后面剧组换场地,换到荒郊野外,可就不一定有这么舒适的条件了。
苏断运气好,或者说严深有意和导演提过,这个新加的角色戏份都是能在基地里拍的,因为他连主配都算不上,镜头算起来很少,所以大场面的打斗戏份在布景下拍,然后取特写加背景和特效,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现在的后期技术完全能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苏断倒是也想过敬业一点儿,跟着剧组去荒郊野岭上拍,但考虑到不能离严深太远,也就没怎么犹豫地决定当一个不敬业的演员了。
虽然有点心虚,但是,还是对象重要一些。
新到剧组,总得熟悉安置一下才行,上午没有苏断的戏份,导演叫了人,带着小新人和小新人的经纪人助理和金主去休息室安置。
剧组一共有两个大休息室,主演们共用一个,剩下的主配用另一个,导演给苏断安排的是主配的那个休息室,在比较空的角落用隔间给他隔出了一个位置。
毕竟要待的时间不长,比起其他演员来,苏断的东西不多,但都比较零碎,经纪人和变身助理的司机先生一起放了半小时,才把东西都安置好。
助理和经纪人收拾东西的时候,苏断就乖乖地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看剧本。
严深把西装外套脱了,原本严谨的扣到最上面的内衫扣子也解开了三颗,一扯裤腿,十分不总裁地蹲在了苏断身边陪他看。
苏断听见动静从剧本中抬起头来,看到严深别扭的姿势,眨眨眼,挪动屁股从小板凳上下来,小声说:“你坐。”
严深腿那么长,蹲在地上看着都不舒服,小板凳虽然矮了点,坐上去应该也不合适,但总比干蹲着要好一点儿。
“不用了——”严深本来是想推拒的,但推拒的话刚说到一半,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改口说:“好,谢谢宝贝儿。”
苏断抱着剧本,对他露出一个细小的笑,露着一点点小白牙,显得乖极了。
乖得让严总想发疯。
心脏忽然不受控制地开始激烈跳动,严深稍稍定了一下神,将想在这里欺负人的欲望往下压了压,弯腰坐下去后,忽然伸手环住站在一旁的青年细瘦腰身,稍微用了点在搏斗技巧中学到的巧劲,青年就稳当的落到了他怀里。
垂眼视线对上双睁的圆溜溜,含着一缕诧异的黑眸,严深心底的占有欲被稍微满足了一些,他眯了眯眼,低头轻轻在青年鼻尖上啾了一下——他还记得那天苏断在试镜室哭得鼻尖红扑扑的样子,从此就对青年这个小小翘翘的部位特别感兴趣,没事总想亲两口——理所当然地说:“一起坐。”
被亲了一口的苏断后知后觉地用剧本捂他的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在外面呢……”
严深把剧本从脸上扒下来,淡定地塞回苏断手里,长而微翘起的眼睫因为垂眼的动作显得尤为明显,下面掩映着因为某种病态占有欲而显得尤为深沉的漆黑眼眸。
又低头在他软乎乎的脸颊上也轻轻啾了一下,严深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没有外人,乖,接着看你的剧本,上午没你的戏,看累了就睡一会儿。”
很想成为外人的经纪人:“……”
不知道究竟想不想成为外人的助理:“……”
诡异地相顾沉默数秒后,想到自己刚加的工资,助理忽然冷静了一些,对着经纪人说:“毛巾递给我一下,我把这个软椅擦一边。”
严总有洁癖,连带着他们收拾东西的时候也要仔仔细细、彻彻底底的。
别人用过的软椅擦干净只是第一步,后面还要把自带的干净小花格子布罩盖在上面,才能把严总家养的小仓鼠放上去。
经纪人游戏狐疑地看着他,不明白这段时间一直都和自己很有默契的原?司机?现?助理怎么忽然叛变了组织。
助理十分敬业且平常心地催他:“快点儿,擦完软椅还要再洗洗擦化妆台呢。”
经纪人:“……”
这人怎么回事儿?
第103章 大佬的药
假装接收不到经纪人震惊的眼神, 助理见他不拿毛巾, 就自己扭头去箱子里翻, 翻出来后又弯着腰勤勤恳恳地擦椅子,擦得锃光瓦亮的,显得快活极了。
就差哼着唱一句“劳动最光荣”了。
经纪人:“……”
这人是中邪了吗?
两人忙活了一阵, 终于把这间迷你休息室整理的干干净净, 小花格子布罩也放好了, 就等严总提溜着自家的小仓鼠放上去。
休息室的空间不大, 两个人待着很宽松,三个人恰恰好, 四个人就有些挤了。
导演一开始应该想的是这么一个只用拍几天的角色,苏断顶天了也就带一个经纪人和一个助理来, 所以就按照三个人的位置分的, 结果现在一下子来了四个人, 多出来的那个还是赶不走的, 这个小小的休息室就难免有些不够用。
再加上各种细碎的东西,就显得更热闹了。
苏断被严深安稳抱着, 缩在小角落里,总担心严深那么大一只缩在小板凳上不舒服,更别提自己还在上面压着他,和严深咬了半天耳朵让他起来,但严总纹丝不动, 只哄着他说没事。
苏断要是再说, 就会被抓住亲, 亲完鼻尖亲下巴,被弄了两次之后也不敢吭声了,只是在心里偷偷问系统严深有没有腿麻之类的。
系统:“……系统分析数据得出,治愈目标体质数据高于这个世界上人类的平均水平,按照宿主的体重以及治愈目标的受力角度计算,暂时应该不会因为血液流通不畅引起局部神经麻痹。”
苏断:“嗯嗯,谢谢。”
系统的分析还是很靠谱的,于是苏断暂时也就不担心严深会被他压的腿麻脚麻了,就那么乖乖地缩在人怀里看剧本,脊背和小屁股硌着男人有些硬的大腿,肩膀挨着紧实的腰腹,看累了就抬头观察观察辛勤劳作的助理和经纪人。
然后就发现休息室空间有些不够。
苏断在心里苦思冥想了一会儿。
不然让经纪人先生回去好了,他只是来演一个小角色,就算用脚丫子想都用不着三个人陪着他。
怎么看……也没有那么多事情可以忙的。
刚刚进来的时候,他看到很多明星都只是带了一个助理,很少有经纪人是时刻跟着的。
东西都放置收拾的差不多后,身下硬邦邦的大腿动了动,苏断被扶着站了起来。
——随即就被塞到了铺上干净小花格子布罩的软椅中。
他眨眨眼,刚想开口说让经纪人先回去干别的工作,刚刚勤劳地和助理一起收拾好了休息室的经纪人就已经开口说:“我去和导演沟通一下苏先生下午的拍摄,确定一下具体情况。”
刚刚还在想经纪人应该没什么要忙的苏断:“……”
原来是有事情要忙的吗?
那经纪人有工作要做,助理先生要给他们开车,剩下的看起来似乎有些多余的严深他又不舍得赶走,怎么看都只能四个人这么挤着了。
其实也不是太挤,苏断是在上个世界跟着维叽在按照洛塔族体型建造的、已经不能用巨大来形容的房子里住的太久了,才会反s,he性地觉得空间有点儿不够用,要知道这种条件已经比很多其他剧组的休息室好多了。
说到底,就是有两个人在这里的话,严深要亲他,苏断就总感觉有点儿不好意思,想把严深凑过来的脸推开。
这样可是很影响他的治疗计划的。
虽然单纯的亲脸颊和接吻的效果没有亲花花显著,但坚持积少成多以及量变造成质变这两个真理的小茯苓ji,ng还是觉得,不能放过每一个微小的机会。
只要他每天多努力一点儿,严深或许就能早点儿摆脱病症的困扰。
看着忽然之间陷入沉思的苏断,其实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溜走、不想继续伤害自己的经纪人顿了一下,面不改色地重复道:“那我先去了?”
苏断这才回过神来,“嗯嗯,辛苦你了。”
将苏断的杯子放好,直起腰的助理看看经纪人,忽然说:“苏先生,我也一起去。”
苏断又眨眨眼,情不自禁地在心里觉得经纪人先生和助理先生真是太认真负责了……
不过还没等他说好,一旁的经纪人就已经开口不轻不重地把助理的话堵了回去:“不用了,外面热,我一个人去就够了,你在这里凉快着吧。”
刚刚不是很开心吗?
——那就接着开心好了。
还凉快,多好。
察觉到经纪人想要坑他的意图,助理的脸色僵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活络地笑了起来,解释说:“其实是这样,我长这么大还没来过拍戏的剧组呢,想去看看他们是怎么拍戏的,看个热闹嘛。”
虽然为了工资他不介意多吃点狗粮,但现在有机会少吃点,不溜的才是傻子!
况且——
大老板应该也正想把他们赶出去呢。
“这不是老板在这里,要是老板不在的话,我是绝对不敢出去开小差的。”说出自己的“小心思”,助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经纪人:“……”
看来这人不要脸的程度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的多,拍马屁的功夫也是。
呕。
苏断脾气很好地说:“没事的,你去吧,我这里应该没什么要忙的。”
“都去吧,有事会给你们打电话。”严深淡声说。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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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4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