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喵殿下养鱼记[重生] 作者:朝朝暮夕
正文 第8节
喵殿下养鱼记[重生] 作者:朝朝暮夕
第8节
齐小喵:啊咧咧,收到定情信物了怎么办?这是少玄的鳞片,哪里的鳞片?
作者君:嘿嘿嘿,你猜~
第二十六章 鳞片
小豹崽撅着小屁股, 盯着床榻上的一片黑黑的鳞片看,时不时抬头瞄瞄和它一样动作的七哥。
他哥盯着这鳞片老久, 好像这样盯下去, 鳞片上能开出花似的。
只见哥哥目光灼灼, 满脸绯红, 整个人奇奇怪怪,好像很高兴, 很期待,又有几分为难。
小豹崽忍不住蹭了蹭哥哥的手, 想看看他是不是发烧了……结果当然是还好。
“嗷呜嗷呜~”小家伙轻轻唤了一声, 没得到哥哥的回应,只能把目光重新投到鳞片上, 它伸长脖子嗅了嗅, 闻到了已经再熟悉不过的气息。
——这是少玄哥送给哥哥的, 上面果然有少玄哥的味道~哦,是海的味道!嗷呜~
小豹崽想起在莱夷半岛见到的大池子(雾), 于是伸出毛茸茸的小爪爪, 想要去摸那鳞片。
趴在一边的齐璟用一根手指点在小豹崽的小爪爪上,阻止了它的动作:“先别碰。”
——实在不是他小气, 而是他还没搞明白,少玄平白无故送鳞片给他的用意……最重要的是,这鳞片是鲛人哪个部位的鳞片啊!!!
他们刚刚逛了半宿的灯会, 少玄由始至终只猜了那么一次灯谜。
齐璟买下了那盏灯,得到了鲛人的鳞片, 从这成色上看,应该就是少玄自己的鳞片无疑了。
九州人对神秘莫测的鲛人了解甚少,除了知道他们也拥有鲛人皇和鲛人皇族、知道他们除了养育子嗣的时候恐受海上妖魔威胁之外再无敌手,还听过一些零零散散、无从考证的传闻,对于其真正的生活习性的了解,可谓一片空白。
七皇子不知道送鳞片对于鲛人来说,到底是普通的礼尚往来,还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哪里敢轻举妄动。
生怕小豹崽咬一咬那鳞片,少玄就要跟沾口水的十一长相厮守了,那他怎么办……
呸呸,他不是这个意思,他的意思是……总之不能瞎碰!
虽然少玄每日都会用水浸泡鲛尾,但有贼心没贼胆的齐璟只有在莱夷卫的近海见过少玄真身一次。
因为他落水,当时一阵兵荒马乱的,他倒是上下其手摸了、也看了,但匆忙中只隐隐约约有个印象、有种触感。
后来他曾几度好奇,鲛人是如何把那么……咳咳……那么大的东西藏起来的,却已经没机会去探寻了。
一想到这鳞片可能是遮挡某处的鳞片,他的脸就跟火烧的一样又红又热。
他实在不好意思去问,也猜想鲛人不会轻易回答自己,所以只能在这里独自纠结……好吧,还带着小十一一起纠结。
可小豹崽其实没有哥哥那么辗转反侧。
对于它来说,虽然那鳞片很漂亮,像黑珍珠一样有迷人的光泽,但到底是黑漆漆的一片,个头也不大,看来看去就一个样。
喜欢新鲜事物的小家伙觉得,这东西除了上面有海的气息,感觉有点特别外,并不具备持续的吸引力——毕竟它想要闻海的味道,直接挨着少玄哥本人,不就够了吗?
所以等齐璟意识过来的时候,小豹崽已经就着趴在那里的姿势……睡着了。
孤独寂寞无人知的齐老七松开自己的手指,小家伙也没有收回自己的小爪爪,跟冻住了一样呼呼大睡,完全没有体会哥哥此刻纠结的心情。
小豹崽:“呼呼……呼呼……”
齐璟:“……”呵,睡得这么快,无忧无虑的小崽儿真是幸福……哼,小白眼豹!
轻轻地把小家伙抱到垫子里睡后,齐璟小心地翻了个身。
小家伙触到软软的垫子,也翻了个身,变成了朝齐璟的方向侧卧,团成一小团,并没有醒来。
齐璟瞄了它一眼,确定小家伙睡得安稳,才单手枕在头下,另一只手举着鳞片对着屋里的烛光变换角度,让它折s,he出变幻莫测的光芒。
某人看着看着,回忆着第一次在月下见到少玄的场景,还有那次与他在水中相拥,以及一路走来,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原本躁动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安静纯粹的夜色中,他好像能听到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闻到海洋的气息。
那是与这里完全不同的风景。
背井离乡需要很大的勇气,更何况还是离开赖以生存的海洋,到陆地这完全陌生的地方。
如果少玄不信任他,根本不可能跟他跑到天京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何必去纠结这鳞片到底是为什么而送,总归是对方一份至诚心意,他好好珍惜就是了。
至于他不敢去深想的,是他们朦朦胧胧的关系,总觉得现在去探究,会破坏现在的美好。
齐老七握着那鳞片蜷缩起来,跟小豹崽一模一样的睡姿,进入了梦乡。
……
七皇子逛灯会买的那盏灯,后来一直挂在少玄屋里,深得鲛人皇子的喜欢。
但他也敏锐地发现齐璟对自己微妙的变化。
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热情,一如既往地细心,一如既往地喜欢嬉皮笑脸……只是偶尔冲得太快、靠得太近,就会不自觉地退后些,多了份与原来不同的小心翼翼,好像无形中生了什么顾虑。
少玄送鳞片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
哪怕是在雌性鲛人更少的鲛人族中,雄性鲛人都未必会结伴,更何况是在礼教森严的九州。
他一点都不担心某人会犹豫不决。
因为,只要自己知道想要什么,就足够了。
大海的规则是优胜劣汰,弱r_ou_强食,想要什么就得争,就得抢。
而且越是珍贵的,就越难抢,想要得偿所愿就要有无比的耐心……
他曾在少海的海岛上追寻过野猫的踪迹,但只是有点喜欢,从未有将它们占为己有的欲_望。
现在,他有了……所以势在必得!
只是对方看着能说会道,胆大妄为,脸皮也厚得惊人,但真到了关键时候,可能还没有他那只小奶喵坦率直接。
旁人一个不小心,他就可能趁机溜走,不能逼得太紧。
少玄最近学了不少新词,什么引狼入室,养虎为患……似乎都不是什么好词,决定下次旁敲侧击问问罗秦,该用个什么美好的词汇,来形容他们的关系。
于是,一切如常。
七皇子本来还有点徘徊和忐忑,可见少玄送了鳞片之后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似乎并没有把送东西当成一回事,慢慢又松懈了下来。
他想,也许这真的只是朋友间寻常的赠予,就跟送一幅画、一盏灯没什么区别……只是松了口气同时,又莫名有点失落。
——没事乱送个什么东西,撩得人心里痒痒,又没有着落的……少玄太过分了!
某人完全忘记了,自己在救了人家之后,献了多少殷勤,送了多少莫名其妙的礼物,又大大咧咧撩拨了多少次。
直到宗人寺同意了七皇子府改湖道的要求,皇子府选了个吉日开始动工,齐璟又开始忙碌起来,就暂时不再去想收到礼物的问题。
只是某天从校场回家的路上,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勒马往集市的方向奔去,最后停在一家宝器店跟前。
“掌柜的,我想把这个镶起来挂着,不能损坏原物,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公子这是……什么鱼的鳞甲?看着是个大家伙啊!”
齐璟想想家里那个明明跟自己同龄、却生得高大的人,确实是个大家伙,于是点点头。
掌柜想着眼前这位贵人如此看重这东西,还以为是什么极其珍贵的鱼,也不敢随便接活,于是道:“这要跟店里的老师傅问问,才好跟您回话。”
既然不能损坏原物,那就不能开洞,但若是镶嵌在一种底座上,又怕变得太厚,失了原物的轻盈。只有跟师傅当面商量,才能拿出一个合适的方案。
“我就等在这里,你现在拿进去去问。”
掌柜闻言,不禁又仔细看了看那鳞片。
——这也太宝贝了点……所以到底是何等罕见的鱼?
后来连着三天,七皇子府的男主人都没有回府用午膳和晚膳,直到快要宵禁的时候才到家里。
到了第三天,齐璟稍早回来,秋夕看出殿下心情甚好,于是问了一句。
“没事。”七皇子一脸兴高采烈地说着无事,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他总不能跟秋夕说,他想把少玄送的东西随身带着,又不放心把鳞片留在别人店里过夜,于是只能亲自等在那里监工,等了整整两个下午加晚上,才拿到手。
他偷偷把做好的坠子带在身上,并不知道少玄早就感应到自己的鳞片,每次见到他,都恨不得把他的衣服扒掉,看看自己的鳞片挂在他胸口的样子。
……
宫里正“热闹”给二皇子和五皇子定正妃人选的时候,七皇子府的湖道终于改好了,也建了新亭子和栈道。
七皇子还定了一只小船,就等满月的气候带佳人……咳咳,是带少玄和小十一赏月来着。
完工的那天午后,齐璟高高兴兴地带少玄去看忙活一段时间的成果。
两人刚站到亭子里,七皇子就听鲛人面无表情地道:
“海没有,湖有了,什么时候学游泳?”
齐璟:“!!!”
第二十七章 游泳
小豹崽坐在垫子上, 用小爪爪拨弄铜质的熏香铜球,时不时昂起小脑袋, 看看在屋里来回走动的哥哥。
“嗷呜嗷呜~”虽然在屋里, 没有外人, 但它没有叫得太大声, 有点自言自语或者跟铜球单向交流的意思。
但一旁的七皇子却犹如惊弓之鸟,一听到小豹崽呜呜, 立刻停住脚步看过来,一边面露惊恐一边道:“什么?怎么了?哦, 没事……”
见弟弟并没有叫自己, 他继续来回踱步,嘴里还念念有词。
小豹崽:“……”完蛋了, 哥哥又傻了, 真愁人(豹), 嗷呜~
贴心小棉袄怎么可能放着齐璟一个人在那里孤苦伶仃、彷徨无依,它立刻推开了熏香铜球, 往哥哥身边跑。
然后小家伙就跟他一起在房间里来回走, 一边屁颠屁颠地跟着,一边抬头, 用充满关爱的眼神看着他。
齐璟又走了两圈,才注意到身边跟了个小毛球,于是感动地蹲下来, 把小豹崽抱到自己腿上:“好孩子,少玄哥要教游泳来着, 咱们明天一起,好好学?”
——把小十一给带上,少玄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那岂不是很可惜……呸呸,什么可惜!一点不可惜!
小豹崽一听要学游泳,根本没管亲哥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
它扭动小身体,一下子就挣脱开来,刚落地就撒开小肥腿往旁边跑,只留给孤单齐璟一个圆润的小背影。
齐璟:“……”说好的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
小豹崽回到毛茸茸的垫子上,继续推自己的球球玩,假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粉饰太平,而且坚决不再跟他有任何眼神交流,一副“小十一自己玩哥哥你看不到你完全看不到我”的小模样。
齐璟见状,眯眯眼走过去,把“忙碌”的小家伙抱起来,轻轻摇晃了一下。
“别想装傻耍赖,之前说好的,游泳是必须要学的,这是个好本事……你看海边的小孩子,八、九岁能潜水,还有荆州水乡的人,小小年纪就能做弄潮儿,不是很厉害?”
由于莱夷半岛深入黄海,再加上郁城、s,he阳、丰城皆临海,使得疆域不如邻国冀州的青州,拥有绵延的海岸线。
青州靠海为生的老百姓不少,齐璟他们这次也见识了些他们的生活,看的时候还生出过向往和羡慕。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真打算要去学的时候,压力还是挺大的——不管是来自哪方面的压力,都挺大的。
在小家伙看来,洗澡的时候在盆子里踩水,是它玩水,但到了湖里被水包裹起来,那就是水玩它了……
聪慧过人的小豹崽扭动了一下身体没挣开,只能蹬蹬小肥腿,嗷呜叫了两声。
——不可能学游泳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学游泳的!嗷呜~
……
“哥哥!哥哥来!嘿嘿嘿~”
穿着小裤裤的小十一抱着一个大瓠瓜在水里扑腾,高兴得激烈拍打水面,周围立刻jian开大片的水花,引得小家伙咯咯自笑。
昨夜跟小豹崽斗智斗勇、聊了半天人生的齐璟:“……”
有少玄在小十一身边护着,根本不用担心小家伙的安危,齐璟现在比较担心的是自己。
他穿着一件罩衫,罩衫里穿着海鲛皮做的水靠,这是在去莱夷卫之前就做好的,只是一直没机会用上。
等真正用上了,才发现穿在身上跟没穿似的,让人怪难为情的,还不如像小十一那样穿个裤衩,起码遮了些重点。
齐璟忍不住又瞄了瞄能够轻松浮在水中的少玄……的腹部,不自觉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都是同龄人,怎么人家看起来硬_硬的,他也练武,却什么都没有练出来……
因为是光天化日之下,岸边还有亲卫和侍女,少玄没有化出鲛尾。
不过天生为水而生的鲛人,就算不怎么动腿,也能在水里畅游,要想办法浮在水面,简直是易如反掌。
他的双手呈合围之势,靠近小十一的身边,可以随时护住他。
只不过小家伙自己抱了个堵住口的空心大瓠瓜,浮力极好,旁人根本不需要为他c,ao心。
少玄觉得,相比于那只扭扭捏捏的大的,这只小的厉害许多。
虽然刚开始还没入水的时候,抱着他哥的脖子死活不撒手,但真等到了水里,在少玄和大瓠瓜的陪伴下,立马就忘记了害怕和矜持,玩得那叫一个高兴,还频频对着岸上的七皇子招招小手,嘚瑟得紧。
兄弟俩儿遥遥相望,深情对视,一个极其热情,一个特别冷漠,把周围的人看得暗自憋笑。
秋夕拿着布巾是打算给自家殿下擦水的,但殿下迟迟不下去,她准备的东西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眼看十一殿下都能放开瓠瓜,被少玄少爷托着小肚子划弄两下了,她走上前去,轻轻对某人道:“殿下,要不要再让重九去拿两个瓠瓜来?”
七皇子瞪圆了眼睛看向自己一向贴心细心的大宫女,一脸“孤乃堂堂青州七皇子岂会用瓠瓜那种傻儿吧唧的东西你在开玩笑吧”的表情。
秋夕许久没见过他露出这般幼稚的神情,不禁莞尔,明明大不了他几个月,却因一直照顾七皇子起居而突然生出几分怜惜之意。
只有极亲近的人才知道,他们殿下这些年过得有多不容易。
虽然生为皇子,却因没有觉醒而备受非议,六皇子常常挑衅,若非殿下天资聪慧、文武皆有天赋,恐会会郁郁伤怀。
再加上生母一直对他冷冷淡淡,也极少能有向谁倾诉的机会。
早些年他还小,心中对俞昭仪有孺慕之情,常常赖在文思殿,默默看俞昭仪抄诗、抄经和读书,哪怕一句话不说也能坐上半天。
这一年来,也不知道是渐渐冷了心,还是长大了不再那么依赖母亲,殿下已经极少在文思殿久坐。
秋夕仔细想想,自家殿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开始笑得真切,笑得开怀的呢?
——仿佛就是把十一殿下接回来的时候,尤其是遇到少玄少爷之后吧!
肆无忌惮地笑,有时闹闹别扭,生生气,偶尔也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一下,生动而快活……大宫女想:她们殿下要是能一直这么无忧无虑下去,该有多好啊!
……
齐璟并不知道秋夕因为他想了多少事。
他被心腹宫女的话一激,瞬间激起了豪情万丈,单手把衣带子一解,往旁边一丢,动作潇洒极了。
于是,众人只见自家殿下脱去罩衫,穿着那身怪怪的水靠,奋力往湖里一跃,以极其优美的姿势入了水,然后……开始瞎扑腾,喊起了救命。
还没等重九和刘柏他们做出反应,湖中的少玄已经以极快的速度赶过去,一边稳稳托着十一殿下,一边把不停拍水却依旧不断往下沉的七皇子搂进了怀里。
经过刚刚那么一段,秋夕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差点没跟着跳下去,好歹记住自己水性不好,下去也是添乱,才止住了步伐。
等再看到少玄少爷脸上掌控一切的淡定表情和十一殿下笑嘻嘻的小脸蛋,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明明十一殿下和少玄少爷都好好的,他们殿下这动静……瞅着未免也太吓人了些啊!
齐璟一半是真不会水,一半也是故意咋咋呼呼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谁知真的等温香软玉在怀(好像反了),又有点心猿意马起来。
少玄没像齐璟那样全副武装穿起水靠,而是跟小十一一样,穿了条比较贴身的布裤。
他水性好,穿着容易带水的衣裤也完全没有影响,就跟没穿东西在水里游一样自在。
他裸_露的上身因着小十一和齐璟弄出的水花浇了个shi透,水珠在其行动间顺着他肌r_ou_的机理慢慢滑下去,流到下腹后终于汇入水中,看得某人眼睛都直了。
齐璟挂在他身上,手扶在他腰上,假装呛了水,然后欲盖弥彰地咳嗽了几下,倒是趁机摸了好几下。
某人自以为在水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把人家比较敏_感的地方碰了个遍,让别人想忽略都不可能。
但少玄却是全程面无表情,就像真的完全没有发现似的,只尽心尽责地保护两只玩水的小旱喵。
是以岸上的人更加不知道他们殿下的“水中恶行”。
这边,目睹齐璟入水全过程的小十一怜悯地看向好像是遭了罪的哥哥。
他心疼地伸出小胖手拍拍齐璟的肩膀,给他顺气。
——他这么厉害、几乎无所不能的七哥竟然也有搞不定的事情……那很会游泳的少玄哥,岂不是非常非常厉害?
小家伙这样想着,于是看向他少玄哥的眼神,就带上了一点小崇拜。
齐璟见状,总算燃起了当哥哥的自尊。
偷摸也顾不上摸了,决定重新拿回小白眼豹心中那个最厉害且最帅的位置,甚至暗中发誓,不学会游泳,就不上岸换衣服!
……
事实上,有最好、最耐心的先生,再加上一个不笨的学生,大部分事情还是能够教好、学好的。
等吃了午饭,小十一去睡午觉后,他们再单独在湖里练习,七皇子殿下已经不用整个人挂在鲛人身上,而可以用狗刨式划一段距离了。
不是齐璟不想游的优雅一点,实在是当他注意了手脚的动作,人就开始往下沉,还不如狗刨式来得实用。
少玄看出他有些沮丧,于是道:“将头埋入水中,才能浮起。”
齐璟还有些犹豫,就听到对方轻声道:“别害怕,我陪你。”
这天是个y天,湖水凉凉的,但两人交叠的手却能感受到一股暖意,让人觉得十分可靠。
齐璟几乎立刻就点了头,然后跟着他一起闭上眼睛、屏住呼吸,沉入了水中。
在水下闭着眼睛,全身都被湖水包覆,对于齐璟来说其实是种很奇怪的感觉。
因为看不到,多少会让人紧张和恐惧。但他与少玄待在一起,却出奇的平静。
天地间的声音突然都消失了,自己身边只感受得到与他握着手的这个人,好像能一直待到地老天荒似的。
当他们一起浮出水面,睁开眼睛就看到彼此的时候,齐璟突然想对凝视自己的少玄笑一笑。
就在这时,重九于岸上对七皇子道:“殿下,宫里刚刚传了旨,陛下召您入宫。”
第二十八章 击鞠
今日休沐, 陛下没有临朝,齐璟也趁着崇文馆休馆, 在自己的皇子府里学游泳。
但其实宫里是有活动的, 太后娘娘带着一些贵女在东校场击鞠。
当然, 上场的是年轻人, 太后只是观看。
对于天生爱美的少女们来说,天y反倒是好事, 趁着早上天气稍凉爽,正适合做些户外活动。
若是以往, 齐璟还可能有兴趣去凑个热闹, 但他最近佳人有约,要跟少玄学游泳了, 自然就找借口避开了去。
之后他专注于练习, 更没功夫去打听宫里那场击鞠的结果, 直到听到陛下召见,才从传旨的内官那里得知, 东校场出了事情。
“上柱国之长孙女高氏坠马, 伤的有些重?”
齐璟听闻这个名字,心头顿时一紧——这不就是两辈子都被定作二皇兄正妃的女子?
上辈子, 明明自己就是将门之女的俞昭仪曾跟齐璟暗示,不喜高氏为武将长孙女、性格刚烈好强,恐不好与之相处。
后来齐璟自己也想明白了, 她明面上抱怨性格不合,实则是怕二皇子听高氏蛊惑, 日后会偏向岳家,而与文思殿、安国公府渐行渐远。
相比之下,若二皇子正妃为文官出身,不仅能拓宽齐珩的人脉,还可与安国公府一文一武相互配合,齐心辅佐二殿下。
为了讨好母亲,齐璟花了很长时间布局,好不容易挖到了一段陈年旧事,想办法引了高氏的青梅竹马“偶遇”寺中进香还愿的高氏,然后亲自去碰个正着。
高氏那时候除了未得明旨,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二皇子妃,却被七皇子撞见与男子私会,即便两人没有做什么越礼之事,但只要传出去,众口铄金,一不小心可能变成丑闻。
后来,是上柱国府自己想了办法遮掩。
外人只知高氏从闺阁高处不慎滚下楼梯,摔伤了腿,但因二皇子的婚事不能有碍,于是主动以恶疾为名,向陛下请情,反正明旨未下,尚有转圜的余地。
之所以是上柱国府在运作,是因为齐璟心有愧疚,一开始并未如俞昭仪计划的那样,直接将高氏寺中私会男子的事情嚷嚷出来、通过损坏高氏的名声来达到立刻退亲的目的。
他私下拿这件事威胁对方,好让上柱国府掩盖痕迹。
那位青梅竹马之所以会上当,自是因为心中有高氏,所以对寺中之事绝口不提,没有真的让高氏名节受损。
因为处置隐秘,连陛下和太后都未有察觉,只道上柱国府的女儿没有福气做这个王妃,另外指了文官之女给二皇子做正室。
后来养好伤的高氏嫁给了当初那个青梅竹马,成婚不久就随夫婿去了西境,此后与皇家再无瓜葛。
俞昭仪和安国公府自然是高兴的,而且二皇子自己也被劝服。
毕竟他身后已有镇守边境、掌控兵权的安国公府,若是再得京中武将为岳家,时间长了,未必不会被陛下所忌惮。
与其这样,不如择文官为岳家,也好在朝堂之中多个帮手,弥补安国公不在京中的遗憾。
但在重活一辈子的齐璟看来,父皇和太后给二皇兄找的这个岳家,其实比文官要好太多了。
安国公在东境掌莱夷卫一半兵权不假,但遇到事情鞭长莫及也是真。
一旦京中出了什么事情,安国公远在莱夷半岛,有再多的兵权也形同虚设,还不如天京十六卫中的一位上将军来得有用。
天京十六卫中,左右卫、左右骁卫、左右武卫、左右威卫、左右领军卫和左右金吾卫居中御外,卫戍京师,是府兵和禁军的合一。
十六卫的另外四卫,左右监门卫和左右千牛卫,前者掌诸门禁卫,后者为皇帝侍从、仪卫。
因十六卫官署在皇宫之南,又称南衙府兵,与守卫皇宫北门﹑由招募配充的兵士组成的北衙禁军交错宿卫,乃真正的天子之兵。
上柱国虽是闲赋在家的勋爵,但高家长子乃右监门卫上将军,与大皇子岳父、左监门卫范将军乃是同僚,掌控一支护卫皇城的军队。
齐璟曾经想过:上柱国有爵位,乃是勋贵之家,长子任上将军,有兵权、掌实务,高家可谓既有面子也有里子的家族,可见父皇对二皇兄,终究是很好的……起码现在,是真心在为他考虑。
但安国公府有自己的私心,没办法在这件事上一心一意为二皇子着想,所以最后的结果,当然不会跟皇帝和太后最初设想的一样。
这一世,齐璟想要远离宫中纷争,不愿再被生母蛊惑去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所以从二皇子选妃开始,他就想各种办法游离之外,完全不cha手、不参与,连太后打趣时提到皇子选妃,他都假装害羞地避而不答。
他还没有那个自信,想自以为是地去弥补高氏女什么,怕越做越错,反而又害人家一次。
谁知道,这一世他明明没有去利用其隐私威胁对方,高氏女还是受了伤。
齐璟想都不用想,这里面一定有俞昭仪的手笔。
至于安国公府有没有参与,现在还不好下定论,但齐璟猜想,若真是昭仪做的,安国公府多半会认同昭仪所为的。
现在,对于齐璟来说,要担心的是,为何父皇突然要召他入宫。
虽然这辈子什么都没有做,但他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少玄见他换好了衣服要去宫里,脸上却带着迟疑,似在为什么所扰,抓住了他的手腕,等齐璟看过来,他道:“注意脚下。”
齐璟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门槛前。
感受到少玄手中的温度通过接触的地方传来,对方的力量就好像在湖里时扶着他一样坚实可靠,让齐璟稍回过神、静下心来。
——事到如今,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可是有家累的一家之主,可不能软!
想到这里,齐璟点了点头:“嗯,知道了,我去去就回……若是小十一醒了,吵着要再去玩水,就说待水中太久,湖里的鱼要出来咬他屁股了,明天再带他玩。”
少玄:“……”这种乱七八糟哄骗孩子的话,你自己说去!
……
齐璟赶到了宫里,因着换衣到底耽误了些时候,于是主动跟父皇请罪。
“这么说,你一早上都在府中学游水?告诉朕,学得如何?”
因着上辈子一直待在宫里没有出去建府,齐璟算是在青州皇帝身边待的最久的皇子,多少了解自己父皇的脾气。
他听皇帝这么说话,顿时警惕了起来。
“回父皇的话,儿臣在这方面没有天赋,水性委实有些差,嫌姿势不美,方才学会了闭气,只是没来得及再试,游得不好。”
本来这个时候,自己说一句“小十一比儿臣还有天赋些”,可以打趣一下,稍微缓和一些,但齐璟不知道父皇叫自己进宫的目的,不敢轻易提及小十一,免得牵扯到他,于是自谦一番后就不说话了。
七皇子没有说其它的事,但陛下却好像回忆起什么,跟儿子道:“早些年,你皇叔锋亲王和外祖安国公刚去莱夷卫的时候,都不会游泳,也是这几十年待在海边,才慢慢练出来的。”
停顿了一下,他又道:“学学也好,说不准什么时候又去水边了,你有这个本事,也好展现我青州皇族的风采。”
齐璟闻言,故作为难:“父皇,您让儿臣骑马s,he箭,儿臣还能勉力一为,但若说要游泳,儿臣可真不敢拿出来现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齐璟无意中提到了什么,青州皇帝忽而抬头看向他,看了半天,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道:“今岁你二皇兄要迎娶王妃,是时候去镇国寺看看德妃的长明灯……你陪你二哥一起去吧。”
说完,皇帝让齐璟去给太后和俞昭仪请个安,再就自行回府去。
齐璟在御前听了一阵,完全没有搞明白父皇的意思,只能听命退出了紫宸殿。
送他出殿门的内官是童海的一个干儿子,与七皇子还算说得上话。
齐璟知道童海这位大内总管向来公允,在宫中这等吃人的地方,算是个难得的好人,所以重生以后一直有意识地与之交好。
虽然不敢走得太近,怕引起父皇猜忌,但也不像上辈子一样,完全不与之联系。
临到要离开的时候,身边的内官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着对齐璟道:“听闻殿下得的宝驹墨风还在东校场的马场,咱家不知何时有幸目睹其风采。”
齐璟一开始有些莫名其妙,但见对方虽在微笑,目中却有警示之意,电光石火间,脑中仿若遭到针刺一般,立刻想起了什么。
——原来是这样……难怪父皇要敲打他!这就叫人在屋中坐,祸从天上来吗?!
齐璟佯装无事,向内官告辞,然后离开紫宸殿,先绕远去了太后的慈安宫,然后又到文思殿看了生母俞昭仪,没有多待,就出宫回了府里。
回到皇子府,齐璟心中的火气在看到少玄抱着小十一、似在帮他够树上什么东西时,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家伙看到哥哥回来了,立刻抛弃了陪自己一下午的少玄哥,伸出小胖手就要齐璟抱。
齐璟大步流星地走过去:“等哥换身衣服再抱你。”
小十一点点头,把头靠回少玄怀里,笑眯眯看着齐璟。
虽然七皇子殿下在孩子面前刻意隐藏了自己的不快,但少玄还是看出了什么,目光深沉地望着他。
第二十九章 离间
用过晚膳之后, 小十一和少玄都在齐璟的屋子里,一个负责自己玩, 一个日常读书练字。
“哥哥!”小家伙把自己的玩偶递给七哥看, 娃娃是旧的, 但衣服是新的, 穿的赫然是一个布版水靠,分明是仿着七皇子殿下早上的装扮制的。
原本想尽快忘记这段历史但现在又不得不想起来的齐璟:“……”
——呵呵呵, 若璃的手真巧!那为什么给荣观绣个荷包,永远都是绣竹子咧!
小家伙倒不觉得哥哥穿着水靠有多丑或者有多怪异, 他拿着穿新衣服的布偶很开心, 还特意给亲哥本人展示一下。
七皇子殿下不动声色地接过他递来的玩偶,皱着眉头一本正经地道:“堂堂男子汉玩什么布偶, 那都是小姑娘玩的, 你要玩就玩……额, 玩球吧!”
他找了一圈,在榻上摆着的几个玩具里随便挑了一个塞到小十一手里, 顺便没收了那个玩偶。
小小男子汉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熏香铜球, 再看着哥哥把玩偶藏到身后,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充满了天真无邪,顿时把齐老七看得心虚不已。
好在小十一在齐璟这里总是听话的,再加上球也确实是他比较喜欢的, 所以没有再跟齐璟要那个穿水靠的布偶,老老实实在榻上推球玩。
齐璟安顿好幼弟, 拿着那个布偶走到桌边,偷偷把它丢进装杂物的竹篓子里。
——到底是若璃辛苦给小十一做的,直接丢了不太好……就放这里面,眼不见为净吧!
原本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但等齐璟扭头一看,发现平日练字都极其认真专注的少玄,竟正看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看过来的。
更让齐璟意外的是,一向冷然的少玄竟然计较起这等小事来:“你丢那里,就看不见了吗?”
其实少玄是担心入宫后回来有些异样的齐璟,又不知当不当问宫里发生的事情,于是就想先跟他说点别的话。
齐璟不疑有他,回答:“先放一会儿,等过两天十一要它,我就还给他。”
——当然,前提是把那身丑儿吧唧的水靠给扒掉……他宁愿以自己为原型的那个布偶光着!
齐璟不想再谈这件事,于是转移话题问:“今天回来的时候看你们在树下找东西,找什么呢?”
“十一的竹蜻蜓飞上去了,我给他拿。”
亲哥不在的时候,小十一最喜欢找少玄,使得他现在成了十一皇子的御用玩伴……的副手,负责在齐璟出门的时候陪着这个缠人的小东西。
齐璟想想少玄面无表情跟小十一一起玩竹蜻蜓的场景,顿时什么烦恼都没有了,笑得眉眼弯弯:“院子里那棵树确实太大了些,明个儿叫人稍微修下枝。”
他想起自己还有事情要查,接下来几天恐怕要稍晚回家,于是对少玄道:“若明日午后我未归,你要想去湖边,或者想泛舟,就叫守湖的人帮你撑桨。”
原本他们说好,学了游泳之后就立刻试试新船的,但齐璟被皇帝召去了皇宫,这个计划就没能实现。
少玄想了想,开口道:“我不去,我不是船主人。”
他猜到齐璟遇到了麻烦事,不想在他烦恼的时候,自己还在皇子府里享乐,即便真要泛舟湖上,也希望跟齐璟这个船主人一起,才让人高兴。
齐璟却以为少玄是担心麻烦了别人:“你是我的……我院子里的人,怕什么?你想要泛舟,就跟我想要泛舟一样,他们不会怠慢的……”
说到这里,突然有什么从他脑海中穿过,快到让齐璟差点没能抓住。
少玄见他脸色一变,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放下手中的笔就要过来,对方却挥手示意自己没事。
“等等……让我想想,让我好好地想一想……”
齐璟靠在桌边,闭目思索了一阵,然后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脸上露出了茅塞顿开的表情。
少玄发现他露出了轻松神色,意识到了什么,终于开口问道:“今日,你为何进宫。”
齐璟没有瞒他:“皇祖母带京城贵女到东校场击鞠,期间遇到了突发事故,上柱国长孙女高氏坠马,另一武官之女受其牵连,各有损伤,因我得墨风之后很是在东校场的马场徘徊过一阵,所以父皇心中存疑,将我叫过去,一方面是试探,一方面也略作敲打。”
那个紫宸殿的内官无缘无故跟他提及墨风,就是在提醒他皇帝召他的症结所在,所以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
高氏坠马,多半是因东校场的马出了问题,而他又因为墨风在马场,光是为专门照顾墨风就留下了三人,确实会让多疑的帝王注意。
因着上辈子的记忆,齐璟先入为主地认为,此事必然是俞昭仪所为,又因她计有失遗而牵连到他。
光是俞昭仪用他频繁接触过的人做这等y损事情,丝毫不顾及事发之后被皇帝察觉会不会影响七皇子在陛下心中的印象,就足够让人心寒了。
齐璟一时之间悲愤交加,原本就对俞昭仪失望的情绪渐渐往怨恨的方向发展。
去文思殿的时候,他恨不得立刻与之对峙,质问对方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
最后之所以没有轻举妄动,是因为潜意识里觉得整件事有尾无头,他还什么都不知情,为免被动,才决定先查探一番,再做打算。
直到回到府中,见到小十一和少玄,他总算恢复了些往日的冷静。
就是心静之后,又经跟少玄的对话,受到了启发,让齐璟突然想明白了些关键性的问题。
以他对生母的了解,俞昭仪再不谨慎,也不该这般鲁莽施为。
就比如上辈子,她就曾提醒他,莫要在宫中生事。
即便这一次齐璟不愿出面,但安国公府在京中,完全可以受其指示。
更何况齐璟原本就怀疑,自己上辈子能够那么顺利地查到高氏的事,根本是俞昭仪早有安排。
要不然她也不可能那么快想到用什么办法逼上柱国府就范。
他们是母子,他在马场留下的仆从,极容易受俞昭仪驱使,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但与之相对的,若这些仆从以在马场做事为便、对高氏的马做了手脚,事发之后七皇子固然会受到牵连,难道俞昭仪就能全身而退、丝毫不被怀疑了吗?
不,她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当初七皇子提出抱小十一出宫的时候,皇帝和其他宫里的娘娘就怀疑是俞昭仪授意。
现在也是同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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