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落叶 作者:壹叶人
正文 第3节
落叶 作者:壹叶人
第3节
欧文慌忙躲在公爵身后:“别别别!妈妈你听我解释!”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难道是他逼你?”玛莎夫人匕首直指克洛德,利刃寒光闪闪,如冷冽的月光。
克洛德护着身后的欧文,卡修要去夺玛莎夫人的匕首,克洛德怕他失手伤到玛莎夫人,于是拦下他。克洛德原想让双方冷静下来好好谈谈,不料就在卡修把注意力留在克洛德身上的瞬间,玛莎夫人的匕首刺向克洛德,克洛德情急之下空手抵挡,被划伤手背。
“主人!”卡修夺下匕首,用随身丝帕迅速给克洛德包扎。
欧文吓呆了,这可是行刺皇室成员:“妈妈,你这是做什么?!”
玛莎夫人被夺匕首,气势却丝毫没有减弱,像一头猎食的母狮。“没事没事。”克洛德示意卡修让开,“夫人,您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就是!我又没干什么!我只是来关心关心朋友。”
“朋友?你说朋友?!你忘了我是怎么跟你们说的?!千叮咛万嘱咐,不许踏入林荫居一步!现在呢?!你还把你妹妹推进火坑!”
克洛德和卡修一下子变了脸色,卡修欲上前争辩,又被克洛德拦住,前者满脸怒色,后者只有无可奈何的苦笑。
西里尔,索菲亚,艾玛原本在花园里,听说有人闯进林荫居就追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然是玛莎夫人。
索菲亚眼见怒火冲天的玛莎,急忙解释:“不是那样的妈妈,我是自愿陪殿下去……”
“妈妈,这是国王陛下的命令。”艾玛抢先说,她比索菲亚更能摸透妈妈的情绪,推说国王命令才能说服玛莎。
“我可是冤枉的!”欧文不安地看了眼克洛德,克洛德手背上的血已经渗染了白色的纱巾,“我、我、殿下、我、我妈妈不是那个意思……她就是太、太……”
克洛德拍拍阿兰肩膀:“玛莎夫人也是担心你们。不过,亲爱的欧文,或许我能和夫人谈谈?
“请随我来。”卡修想把书房留给克洛德和玛莎夫人,可是离开的时候又担心克洛德。卡修嘲笑自己,不过是个仆人而已,有什么资格管主人的闲事呢?
欧文等人离开后,克洛德锁上房门。这是他第一次单独和玛莎夫人待在一起。第一次遇见她时,他十一岁,并没有过多留意这个大着肚子的□□,他的全部注意力,被她年轻的丈夫阿兰吸引了。他曾经嫉妒这个女人,嫉妒她可以光明正大占有阿兰。
“阿兰,在你眼里,我难道不比玛莎美吗?”
“这……这怎么比较?”
年轻时的自己真是荒唐可笑,他有什么资格嫉妒玛莎夫人?
“玛莎夫人……”
“离开他们。”玛莎夫人话里不参杂丝毫感情,几乎是在命令克洛德。
“夫人……”克洛德压低嗓音,他不知道以何种语气,才能让玛莎夫人知道他在她面前,只有愧疚,只有悔恨,没有高贵的王子,只有卑微的,甘愿献出一切的仆人。
“离开他!”玛莎夫人不去看克洛德的脸,她不想去回忆过去。
克洛德深叹一口气,以缓解胸腔内灼烧的痛苦:“夫人,过了这么多年,只要一眼,我便认出了他。叫我如何将眼睛,从他身上移开?”
玛莎夫人终于抬头对克洛德怒目而视:“恶魔,你究竟想怎样?为什么你就是y魂不散?”
克洛德双手握住提亚夫人一只手,单膝下跪,再怎么克制,也无法掩饰脸上的悲愤:“玛莎,你难道不明白吗?这是命运的决定,不是我。”
玛莎夫人挣脱克洛德:“离开他!或者,同归于尽!”
“你知道我最深的秘密,知道我的一切。每当看见他,我就想起昔年时光,多么美好的岁月啊!
玛莎夫人冷笑:“你还是和当年一样无耻。你有什么资格提起过去的美好岁月?你有什么资格想起他?我们原本可以拥有幸福的日子,是你!是你毁了他!是你毁了我的丈夫阿兰·提亚!我的!他就是死了,也是我的!”
克洛德强撑身体站起来,要不是扶住书桌,他恐怕会倒下:“我原以为我忘记了,忘记了他的样子,直到我见到欧文。我知道,忘不了,怎么可能忘得掉?我和阿兰在沙滩上戏耍,在酒吧里彻夜深谈,忘得掉吗?行行好吧夫人,就让我在一旁看着他,就让我来帮助欧文,无论他遇到什么困难,无论他需要什么帮助,就像当年他父亲守卫我那样。”
“可你忘记了,他父亲是被你害死的!”
玛莎夫人歇斯底里的呼喊刺穿了克洛德的所有感官,他觉得耳中嗡嗡作响,疼痛接憧而来,眼前环绕似真似幻的虚影:“是的、是我……可是……”
“当年我也求他离开你,求你远离他,假如当年你肯发发善心,阿兰和我,怎么会y阳永离?我的孩子们,怎么会变成没有父亲的孤儿?”玛莎夫人清楚克洛德的弱点,她知道语言能成为利器,它正在一下一下割裂心,一刀一刀撕开克洛德的身体。她喜欢折磨他,她庆幸阿兰的死让自己多了这一份力量,她正在享受对方的苦苦挣扎,就像在玩弄将死老鼠的猫。她知道自己的话语是成功了,克洛德脸色惨白,在通红眼眶里打转许久的泪滴终于滑落,他的痛苦给她带来无尽的欢乐。
克洛德抹去脸上的水滴,它却顽固地召唤了自己众多兄弟继任自己:“我在荒野游荡二十年,自认已心如磐石,可是今天……”克洛德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泪滴,疼痛感蔓袭咽喉,堵住了所有呼喊。
克洛德嘶哑的嗓子吐出断断续续的话语,似一个将死之人,拼尽全力喊出最后的遗言:“我答应你,欧文绝不会遭受阿兰的经历。我也不愿意让他卷入这场生存游戏,阿兰是怎么死的,想必你我心中有数,难道你不想为阿兰报仇吗?”
玛莎夫人俏眉一动:“什么意思?”
“我不会让我们仇人逍遥法外。等着吧,暴风雨即将来临。有光明的地方就有y影,让我来成为那y影,让我了为你们服务,让我尝遍敌人腥臭的血液,让欧文痛饮清泉的甘甜。
玛莎夫人神色平静:“你说的仇人,是谁?”
书房安静下来,玛莎夫人平静的神色告诉克洛德她不信他,但是她和孩子们知道的越少越好。
面对沉默的克洛德,玛莎夫人眼里满是鄙夷和嘲笑:“我不管你要做什么,那都与我无关。对我来说,孩子们就是一切,假如他们受到伤害……”
“我发誓以生命保护他们。此外,等到我们的敌人迎来末日,我这卑贱的性命将交到您的手中,由您处置。”
“这可是你说的,克洛德王子。”
克洛德王子……
很久没有人这样叫自己了,这一声“克洛德王子”,离他好远,仿佛是他前往天堂的距离,而他现在身处地狱。
克洛德靠着书桌,跌坐在地上,连玛莎夫人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也没有听见卡修急切的呼唤。
第5章 落叶
欧文的森林别墅就在王城郊外一座密林里,建在山坡之上,四周树林环绕,整整齐齐的杉木遮挡住别墅,以防外人打扰。此处就像欧文的秘密花园,外围百木丛生,一条隐秘的石径蜿蜒曲折,直通别墅,别墅前是平坦的草地,五颜六色的小花肆意生长,褐色的兔子在草丛间捉迷藏。一两只刚出生不久的小兔子显然不熟悉别墅的主人,歪着脑袋耷拉耳朵瞅进进出出搬卸桌椅器皿的人类。
橘色的阳光落在克洛德的绿酒里,也不知道欧文上哪弄的颜色奇奇怪怪的酒,连尝遍各类名酒的他也叫不上名,不过倒是意外的好喝,微醺的克洛德仿佛飘在云端。
欧文踩着鼓点与同伴翩翩起舞,诡异的笑骂声传进克洛德耳朵里,他靠在桌边,不让人窥见他的疲惫。那群放荡不羁的声音在谈论他,在询问欧文新来的客人。
音乐结束了,欧文这才发现这位最重要的客人不见了,躲在角落里,见欧文与他对视,便举起酒杯,示意欧文继续自己的娱乐。
克洛德独自在角落里喝酒,他已经忘记参加派对的感觉了,不再和年少的时候一样成为派对的中心,不再紧随音乐的节奏跳舞,也不想留在那一片喧闹中。
欧文舞跳得很好,他幽默风趣,懂得最新的潮流,一点也不像阿兰。
一片叶子落在克洛德头发上,他捻住这片叶子,放在眼前。细密纹路如同地震后大地的裂纹,又像枯树葬在地底顽固的根。他曾经在这里为阿兰读古老的神话故事,就在这棵喜欢掉叶子的树下。树,还是这棵树,落叶,还是这片落叶,人,还是那个人吗?克洛德凝望欧文那张青春快活的脸,笑了。
欧文从不会怠慢金主,更何况克洛德替他还清了所有债务,还给他一笔可观的投资,虽然他毫不怀疑是自己把这位金主灌得晕头转向,但是这从天而降的大礼令他更清楚克洛德的重要性,他怎么可能错过这个行走的钱包?
欧文撇下狐朋狗友,走向角落里的克洛德。树荫遮住了他的面容,走近后欧文才发现对方脸上难以掩盖的醉意,克洛德脸上的红晕竟如此迷人。欧文知道自己醉了。
“怎么不去跳舞了?”克洛德捏住一颗紫色葡萄,半开玩笑地塞进欧文嘴里,“甜吗?”
欧文放下酒杯,酸甜的滋味在唇齿间久久不散,克洛德身上的香水味犹如陈酿。
“他们太吵了,殿下,我想给你看看我的私藏,只留给你。”欧文凝望克洛德的眼睛,那是一片星海。
天空拉上了黑色幕帘,欧文的卧室内烛光摇曳。欧文小心翼翼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只有他拥有这个柜子的钥匙。蓝色的液体流出杯中,欧文点燃一根火柴,蓝酒在触到火焰的瞬间燃烧,冒出滚滚白烟,不一会儿,蓝色液体变成橘红色,最上面还有薄薄一层紫红。欧文像一个演员一样摊开手,以展示这场完美的演出,他静待对方惊讶的欢呼,对方却只是痴痴一笑:“原来是落叶呀,你还收着呢。”
欧文完全摸不清头脑,这酒是他偶然间在家里阁楼上发现的,看着挺神奇,又好喝,就收到别墅里,难道克洛德喝过这种酒?
克洛德举起酒杯,橘红色的液体艳丽暖人,这是阿兰递给他的,他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他希望自己喝下这杯酒。克洛德一饮而尽,他永远不会拒绝阿兰的任何要求。
欧文早就醉了,一半因为酒,一半因为克洛德。对方如此痛快,令他心生怯意,他仅存的意识警告他这酒烈得很,平时他只敢尝一点点。但是克洛德直接灌进去,作为东道主,他是绝对不能示弱的。欧文闭着眼睛,为了面子逼自己把这杯酒全灌进肚子里。
怎么回事?他是谁?欧文眼中只有一个英俊的男人,他已经忘记克洛德的身份了,他还以为自己在酒馆里。
“你是,新来的?”欧文解开对方的衣扣,搂住他的腰,很好,是他喜欢的完美弧度。他记不起来酒馆何时来了这样的尤物,他一定不便宜,不过自己已经带了足够的金币。
欧文从不做这种事,即便经常跟朋友们去酒馆,也不曾做这种事。但是身下的尤物死死勾住他的眼睛,光滑的肌肤温暖宜人,脸上的红晕释放贪婪的欲望。他才不要被别人主宰,是这人诱惑他的。
欧文将身下人翻个身,用自己的领带遮住他的眼睛,随身丝帕堵住他的嘴巴,他卷起克洛德白色的衬衫,手指划过这人嫩滑的脊背,轻按两下凹下的腰窝,身下人动了动。欧文解开克洛德的腰带,手指剥落他最后的遮掩。
欧文眯着眼睛,压在克洛德身上,他能感受到身体传来的热度。
一阵冷风忽过,欧文打了个寒颤,幽暗中似乎有某种声音在阻挠他。他决定发发善心,暂时饶过这个可爱的美人。
欧文强撑着起身,却被人抓住了手腕。
“别走,别走,陪陪我,好冷……”
欧文脑子里一团浆糊:“宝贝儿,下次……”
“阿兰……”
欧文一哆嗦,连你也敢藐视我吗?
欧文抓起自己的皮制腰带,像魔鬼一样抽打身下的人。
“啊!”克洛德昂起头,剧透打散了醉意。他回过头,猛见面目狰狞的欧文挥舞着皮带,震惊之余,连乱鞭砸在自己身上也毫无反应。
“阿兰?”
清脆皮带着r_ou_声,恐怖的皮带破空声响彻整间卧室,奈何欧文听不见,也看不见死死咬住被子满头大汗的克洛德。
这诡异的气氛大概持续了十分钟。
欧文停下手里的动作,他累了,本就半醒半醉他使尽力气,身体软绵绵地一头栽到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第二天清晨,阳光和鸟鸣唤醒了宿醉的欧文。他一个人睡在自己的床上,身上盖着软和的被子。
“奇怪,我居然梦见自己去酒馆玩?”欧文摸着脑袋,努力回想昨天发生的事。他只记得大家在跳舞,在喝酒,然后他邀请克洛德品尝珍藏的美酒。最后喝醉了,还做了一个奇怪的美梦,“不过话说回来,梦里那个小倌的身材还真是,啧啧。”
第6章 棋子
欧文走在中心大道,行人匆匆而过,车夫絮絮叨叨,讨价还价的尖锐嗓音此起彼伏。
“梦里的人是谁?”
欧文不停询问自己,这个梦太平常,所以太不正常。欧文一时间记起克洛德的脸庞,儒雅憔悴,一种楚楚可怜的y郁笼罩在脸上,眼里却闪烁着奇异的火光。
他和其他人不一样,欧文敏锐的眼睛不会错过任何一个人,克洛德的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故事?欧文喜欢刨根问底,他相信每个人都有其价值,只是缺少挖掘的人。
但是他摸不清克洛德。这个美丽又诡异的男人激起了他所有好奇心,特别是那晚之后。一种诡异的欲望刺激着欧文,冲击着他薄弱的道德法则,他想一探究竟,深入克洛德的灵魂。再来一次舞会怎么样?他会弄清谁是午夜美神。
欧文稀里糊涂走到王宫外,侍卫竟然没有阻拦他,而是任他出入,这令他倍感自豪。
克洛德的寝宫远离喧嚣,花园里种满了紫罗兰,青翠欲滴的爬山虎几乎铺满整面白墙,欧文悄悄站在窗外,不动声色观察屋里的人。
克洛德的寝宫是两层小屋,窗台上的盆景绿叶子伸出栏杆,向所有路过的人问好,欧文只能瞧见一楼的起居室,高高的红木书架十分抢眼,书架旁挂着一面穿衣银镜,像极了林荫居。
克洛德半躺在长沙发上看书,索菲亚整理着阳台上的盆栽,克洛德不时偷偷瞄她一眼,但是没有瞧见窗外的欧文,他掩藏得非常好。
克洛德放下书本:“索菲亚,别忙活了。你都忙了一天了,肯定累了吧?”
“我不累。看,这凤凰花多美。”索菲亚摆弄着一盆凤凰花,虽然小小的花盆抑制了凤凰花的生长,但是它火红的躯体依旧叛逆地疯狂向外伸展。
“因为有一位好园丁。”克洛德挪了挪身体,并不知道他温柔的赞语已经令索菲亚心跳加快,面红耳赤。他抓住遮住一半身体的被子,将身体稍稍侧向另一边,以缓解疼痛。那天夜里,他实在不敢再想了。
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慢慢靠近他,他身上有醉人的香气,记忆深处的热度,柳叶般的细眉,颤动的长睫毛,波光闪闪的桃花眼,冰冷的鼻尖映入他的眼帘,刻在他的灵魂上,柔软的唇瓣吻化了寒霜。
克洛德承认那天夜里自己醉了,他搂着欧文的脖子,祈求他折磨自己。克洛德相信,只要一个眼神,欧文就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到那时,他会乞求欧文的怜悯,剥夺他献出的灵魂和躯体。欧文果然还是仁慈的,他撕开了他的枷锁,侵占他破碎的身躯,久违的爱欲原来是那么甜蜜,克洛德就像一个四处漂泊的旅人,孤行在无边无际的荒漠里,就在奄奄一息的一刻,天空突然间降下一滴甜美的水滴。
空气撕裂的呼啸和燃烧般的疼痛把克洛德带进了另一个梦,这个梦里,他才记起这个征服者不是阿兰。
疼痛越来越真实,可是,随他吧,随他吧,继续活在拥有阿兰的梦里吧。
卡修找到了克洛德,他们没有惊动熟睡的欧文,蹑手蹑脚离开了。
克洛德借着着凉生病的借口,一整天躺在沙发长椅上,看着索菲亚忙东忙西,引走大部分注意力,好掩盖自己的伤情。
克洛德不安分地挪动,不经意间瞥见站在窗外的人。
又是那张脸!
那张如梦如幻的脸像春天的花蜜,克洛德则是飞舞的蝴蝶。午后的阳光温煦灿烂,欧文的侧脸如梦如幻,克洛德信步至窗边,欧文愣愣与其对视,带着一丝微妙的尴尬。
“欧文?”索菲亚的质问中带着一丝恼怒,她不知道欧文为什么能出现在这里,但是他一来准没好事,索菲亚一点也不希望美好的午间时光被欧文破坏。
“嘿嘿。”欧文扯起嘴角尬笑,绕过窗户,正式敲了敲门。索菲亚抢先一步给欧文开门,讨人厌的欧文大步上前,朝着克洛德深鞠一躬。
欧文凝视克洛德星辰般的眼眸,这双眼睛温柔深情,欧文重新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所以,欧文先生是怕妹妹寂寞,特地赶来的吗?守宫的卫兵没有为难你?”克洛德思索无数遍,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欧文会留下来吗?他真心希望欧文留下。克洛德亲自为欧文搬了把沙发椅,令欧文和索菲亚手足无措。
欧文笔直杵在原地,直到索菲亚捅了他的手臂。
“殿下,我……”欧文脑中一片空白,他闻到了那夜梦中的香气,“我想看看索菲亚,看她是否还缺什么东西。”
欧文暗骂自己,蹩脚的理由任何人都能看破。
索菲亚正要发作,赶走这个无聊的哥哥,没想到克洛德竟把他留下了,还要和他一起用餐,甚至在餐后委婉地赶走她,欧文自豪地附和说要和克洛德聊聊男人之间的话题,不适合索菲亚在场。
晚餐安静地开始,安静地结束,欧文靠近克洛德,那阵香气愈来愈浓,像陈年佳酿,欧文觉得自己又要醉了,就和那一夜一样。
“欧文,你还有什么事吗?”克洛德转过身,他不停提醒自己,这是欧文,不是阿兰,可是,他知道欧文就站在自己身后,慢慢靠近,只在咫尺之间。他受不了了,猛地回身,差点撞在欧文身上。然而,对方并没有后退的意思,这张脸这么近,几乎碰上对方的鼻尖。
“克洛德……我……”欧文觉得热血沸腾,克洛德楚楚动人的脸,苍白的双唇具有可怕的魔力,欧文无法抵挡。
是,他想自己是喜欢上克洛德了,他回想那个奇异的梦,手不安分地搂住克洛德纤细的腰。
“主人。”
欧文触电一样抖了一下,随即收回手,他从梦境中清醒过来,祈祷这是梦境,自己并没有做出冒犯克洛德的举动。
卡修急匆匆闯进来,看到这一幕突然停下脚步,一股怒意涌上心头,要不是克洛德提醒,他都忘记自己来干嘛了。卡修在克洛德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一缕狡黠的笑意掠过克洛德的脸。
“你先出去吧。”克洛德吩咐道,“别让其他人进来。”
卡修领命离去,离开前恶狠狠瞪了欧文一眼。
“欧文,看来今晚会有人扰了你的雅兴,酒怕是喝不成了。”克洛德笑着使了个眼色,混迹市井的欧文机敏地领会了克洛德的眼神,转身爬上二楼。二楼是克洛德的寝室,欧文靠在墙上,呆呆望着天花板。
“看见这封信,我就知道过去的鬼魅又在缠绕,恶魔已敲响了死亡的钟声。”一个女人的声音出现在克洛德的屋子,她藏匿在黑色长袍里,如果不出声,没人能知道她是男是女,胆小的人,恐怕还会以为是来人间复仇的鬼魂。
“您好呀,尊敬的米迦夫人。您是听说我险些在大火中丧命,特地来看望我的吗?”克洛德礼貌地询问,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讥讽。
“你想怎么样?”
克洛德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怎么样?你居然问我想怎么样?”
“放开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米迦夫人甩开克洛德钳子一样的手,深色的兜帽落下,展露一头金色的秀发。
克洛德冷哼一声:“我当然在知道!我在要回我的女人!我的!”
“住口!”美丽的米迦夫人怒不可遏。
克洛德冷笑道:“谁能想象,一个女人,竟然能狠心抛下一个真心为她付出的男人,不顾那个男人的祈求,对另一个男人投怀送抱吗?”
“呸!克洛德,你就是个无耻小人!”
克洛德仰天大笑,一把将米迦夫人抓到自己怀里,一只手摸上她美丽的脸庞。米迦夫人十分厌恶,却躲不开。
“米迦,看看我,我不是你深爱的克洛德吗?我不是你日思夜想的人吗?我不是想方设法,让你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吗?你怎么忍心抛弃我?看看我,看看我,别把头转过去,看看我。”克洛德抚摸米迦夫人米迦的卷发,目光深情又忧伤,在外人看来,他就是个被挚爱抛弃的可怜人。然而他的深情并没有伪装多久,柔情的注视变成了冷酷的狞笑。
“啊,米迦,多么美丽高贵的米迦夫人啊。”克洛德突然掐住这位□□的脖子,“要是没有我绞尽脑汁把你安排在路易身边,你能有今天?你不过是沙漠里一支快腐朽枯萎的野玫瑰。”
米迦夫人甩开魔鬼的手,怒瞪克洛德:“那都是过去了,我现在,是米迦夫人!”
克洛德饶有趣味玩弄手中的猎物:“没错,米迦夫人,为了荣华富贵,你什么都能做。所以,米迦,现在我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你了。如果路易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呢?知道你不是好人家的女儿,还爬上他哥哥的床,你说,那多有趣?”
米迦夫人全身颤抖,却吐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米迦,想想我们过去的好日子吧,在床笫之上的甜蜜日子啊。”克洛德抚摸米迦夫人的脸庞:“你不是一直渴望富贵吗?我给你了,把你安排在路易身边,帮你成功地引诱他。可是,你并未给我丝毫回报呢,现在我想从你身上要回点微薄的报酬,总不过分吧?”
米迦夫人冷哼,克洛德也太小看她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把我安排在陛下身边,就是想利用我吗?想得美,我现在可是米迦夫人。”
克洛德:“是吗?你这颗棋很多年前就已经被我布下了,你该不会真以为,一颗棋子能逃脱下棋人的手吗?呵呵呵,米迦,如果路易知道,我们有多少个缠绵的夜晚,你有多少个富有的恩客,你说,他会怎么做?”
“别说了!”米迦夫人甩开克洛德的手,她恨不得把这个披着人皮的野狼碎尸万段。他是她的噩梦,年少的她曾经疯狂迷恋克洛德,她为了满足克洛德,为他在权贵之间辗转,以为他是个真正的君子,没想到他竟然是个骗子。
“□□永远是□□,你摆脱不掉命运的,就像我一样。我们都摆脱不了。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帮我,要么死。”克洛德儒雅的脸并不能掩盖他的冷酷,相反,强烈的反差使得这张英俊的脸更加狰狞可怖。他对付女人很有一套,否则早被那些想靠他爬上枝头的莺莺燕燕烦死。
米迦夫人抓住桌角,险些瘫软摔倒在地,她闭上眼睛,发出一声痛苦的叹息:“你想让我干什么?”
“这就对了。最近北方不太平,我听说彼得以前认识过那边的人。你明白的,你相信你做得到。可怜的彼得,他竟然背叛了我们的路易王。”克洛德假装难过,像一个正在表演的话剧演员一样双手捂住心口,“我虽然非常痛心,可是我必须忠于陛下。”
“你假惺惺演给谁看?我照做就是了。”
克洛德为米迦夫人倒了半杯红酒:“可爱的米迦,我相信你能办到。”
米迦夫人呆呆盯着酒杯,血红色的酒在杯中摇曳,却始终只能留在杯中,待人饮用。克洛德俯下身,轻轻在她耳边说:“这是最后一次,只要你办成了,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人用过去的秘密来烦你。”他把酒杯递给米迦夫人,“祝我们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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