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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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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觉醒来怀了崽 作者:檐上樱

    正文 第8节

    一觉醒来怀了崽 作者:檐上樱

    第8节

    “哦?”幼枝一笑,“雪生找来瑶华宫,买通梅妆,庄妃方才向陛下哭诉自己冤枉,不曾为之,难道这不是不知情?”

    庄絮照一楞,呐呐地说:“臣妾的确不知情。”

    幼枝收起笑意,杏眸微眯,盯着雪生说:“你这奴婢居然敢欺上瞒下,谋害本宫。”

    雪生慌忙摇头,“娘娘,奴婢没有,奴婢没有。”

    庄絮照这才反应过来,让幼枝将了一局,她应当咬死梅妆在污蔑自己,可此时反悔也并无用处,略一思索,庄絮照蹙眉道:“娘娘,即使是雪生所为,可她为何如此?”

    “为何?”

    幼枝慢悠悠地说:“本宫意外发现陈副统领时常与人换班,特意从南二宫换至北三宫当值,而蒹葭宫正处于北三宫之列,想必……就是为了与这奴婢幽会。”

    庄絮照倏然抬眼,“什么?”

    她的心口一跳,心知倘若此刻再度否认,便会暴露陈文瀚是来蒹葭宫见自己,而后宫嫔妃自然不允许私下无故与其他男子相见。闷热的夏夜,庄絮照惊出一身冷汗,她回头望着无措的雪生,艰难地开口问道:“你居然私下与陈副统领私会?”

    雪生怔忪片刻,不可置信地问道:“娘娘?”

    “原来庄妃尚不知情。”幼枝走至雪生的身旁,语气轻缓道:“这样一来,本宫大致明白了。先是清清在宫外与陈公子起了争执,是以陈副统领怀恨在心,而庄妃身边的宫女爱慕他,便私自用庄妃的名号买通梅妆,换了点翠的香囊,之后小贵子莫名失踪,陈副统领和点翠见一计不成,便又企图对清清下毒手,为陈公子报仇。”

    “心思当真歹毒。”幼枝似笑非笑地问雪生:“你可知如此一来,你是要被株连九族的?”

    “贵妃娘娘,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雪生吓得面无血色,她求救似的看向庄絮照,“娘娘,求求你告诉贵妃娘娘,奴婢没有这样、奴婢真的没有!”

    庄絮照自顾不暇,只垂下眼问道:“雪生,本宫待你亲如姐妹,你为何要陷害本宫?”

    幼枝对薛白说:“王爷,想必清清遇刺,你定然怒不可遏,依你之见,稍后该如何处置这宫女?”

    薛白一个眼神扫过去,自然知晓幼枝别有用心,他的语气没什么起伏,“既然敢动清清,不若拔去舌头,剜去眼睛,砍掉四肢,做成人彘,让她后悔终生。”

    雪生抖如糠筛,“娘娘、娘娘,救救奴婢。”

    庄絮照闭上眼,对她的求救充耳不闻,“你做出这等事,本宫救不了你。”

    薛蔚暗自松下一口气,正欲处置雪生与陈文瀚,“来人,把他们押入天牢,听候……”

    几个侍卫听命上前,一把扯住雪生,雪生一边挣扎一边含泪望向庄絮照,可是庄絮照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良久以后,雪生似是明白了什么,她狠了狠心,挣开侍卫的束缚,爬到幼枝面前,“贵妃娘娘,不是奴婢,是她,是娘娘。”

    “望贵妃娘娘明鉴。”

    雪生抽噎道:“是娘娘嫉恨贵妃娘娘已久,她想要将贵妃娘娘取而代之,也是娘娘要陈大公子派人刺杀王妃!”

    庄絮照对此始料未及,闻言根本就来不及多想,她起身走至雪生的身旁,一巴掌向她甩过去,“你这贱婢怎的满口胡言乱语?”

    “奴婢没有胡言乱语。”雪生用衣袖拭去眼泪,“陛下、贵妃娘娘,你们若是不信任奴婢,大可让人去蒹葭宫,娘娘的妆奁还藏有十年红的粉末。”

    庄絮照还欲向雪生甩去一掌,“你陷害本宫?”

    幼枝拦住她,“庄妃何不待她将话说完?”

    雪生低下头又说:“娘娘心知陈大公子对她有恋慕之心,是以时常私下唤来陈大公子,蒹葭宫的每一个宫人都知晓此事,陛下与娘娘可以逐一询问。”

    形势急转直下,庄絮照忙不迭拉住薛蔚的衣袖,“陛下,您切莫听信这等……”

    薛蔚抬手向她挥来一掌,打得庄絮照跌倒在地,她捂住脸颊,怔怔地望着薛蔚,不禁落下两行清泪,而薛蔚却只当没有看见,眉宇间满是y沉。他怒容满面地问陈文瀚:“这个奴婢所说是否属实?”

    陈文瀚犹豫片刻,“她……”

    薛蔚冷笑道:“倘若再有刻意欺瞒,你们陈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朕要一片一片刮下他们的r_ou_,扒下他们的皮r_ou_,抽下他们的筋骨。”

    薛蔚行事向来残暴,此等酷刑并非是他做不出来的,陈文瀚的面色一白,他自己沦落斩首处决,是罪有应得,但绝不能牵扯陈家。

    只是……

    薛蔚望向庄絮照,她跪坐在地,此刻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惜,薛蔚到底于心不忍。他握紧拳头,苦苦挣扎许久,终于闭着眼睛说:“回禀陛下,她所言……”

    幼枝懒懒地提议道:“陛下,不若现下便把陈家人带入宫来,要他们当着面说清楚。”

    陈文瀚闻言又是一阵犹豫,陈家与庄絮照,究竟孰轻孰重,他心里本就有自己的答案,但是他始终不愿看见庄絮照落泪。

    可陈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何罪之有?

    陈文瀚的目光闪了闪,良久以后,他终究选择了陈家,没有牵连他们。陈文瀚闭上眼睛,不再看庄絮照,狠下心道:“……所言属实。”

    庄絮照握住的手一时失了轻重,生生折断自己的一半指甲。

    “好一个庄絮照、好、你真是好!”

    薛蔚怒极反笑,他把庄絮照从王府带回,也是他让其成为后宫四妃之一,原先的怜爱在此刻全然变为滔天怒火,薛蔚指着庄絮照,睚眦欲裂,“来人!庄妃无贤无德,善嫉狡诈,心思狠毒,即日起贬为美人,廷杖六十,发配掖庭,永世不得踏出一步!”

    庄絮照无从辩驳,只得失神地唤道:“陛下!”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薛蔚的眉宇间全然是她的厌恶,他向侍卫吩咐道:“把她给朕带下去。”

    侍卫上前来拖行,庄絮照奋力挣扎,她的余光从幼枝身上掠过,如梦初醒。庄絮照心存侥幸地求饶道:“陛下,臣妾身怀龙种,即使臣妾罪无可赦,可臣妾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呀!”

    薛蔚冷冷地问道:“你怀的究竟是朕的龙种,还是他的野种?”

    庄絮照泣声道:“陛下,臣妾怎敢如此?”

    “你如何不敢?”

    幼枝思忖片刻,走上前来,弯着眼睛笑道:“陛下,您是九五之尊,想必庄妃定然不敢鱼目混珠。”

    庄絮照见幼枝为自己说话,心下只觉有异。

    没过多久,幼枝又慢条斯理地说:“陛下,算算时日,臣妾如今入宫已有六年,但是这六年却皆无所出,既然庄妃犯下如此滔天罪过,罚自然是要罚,只是眼下她怀有龙胎,六十杖打不得,掖庭宫也去不得,不若暂且打入冷宫,其余的秋后再同她算账。”

    “至于她腹中的胎儿……”

    幼枝轻描淡写道:“不若就过继给臣妾。”

    庄絮照不可置信道:“陛下!”

    薛蔚此刻已然平静下来,庄絮照的确不能重罚,更何况细细想来,她诞下胎儿以后,交由幼枝抚养是再好不过的。薛蔚挥了挥手,略带倦意地说:“既然你想接到身边抚养,那便先把她关进冷宫,生下来再说。”

    庄絮照不甘心,她满心以为即使此刻满盘皆输,只要自己得以诞下龙子,日后总会有翻盘的时候,却不想幼枝直接断了自己的后路。她凄苦道:“……陛下,无需劳烦贵妃娘娘,臣妾可自行抚养。”

    “你?”薛蔚嗤笑一声,不想再搭理她,“来人,把她带出去。”

    “陛下!”庄絮照犹不死心,她的面上满是泪痕,再不见往日的楚楚可怜,只显得狼狈不已,“臣妾只是、只是一时的糊涂。更何况这一年来,臣妾侍候左右,即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当真不可怜惜臣妾几分?”

    薛蔚问他:“你有什么苦劳?言行举止、衣着打扮效仿枝枝的苦劳?”

    庄絮照一僵,喃喃道:“陛下……”

    “朕从未想过,你的心思竟会歹毒至此。”薛蔚指着她说:“一时糊涂?先是陷害枝枝,后又栽赃你的宫女,朕看你是猪油蒙了心,不择手段!”

    庄絮照自知再无回旋的余地,颓唐地跌坐在地。

    侍卫得了令,扯着庄絮照往外押送,只是才走至门口,她忽而大力挣扎,侍卫一时疏忽,竟让她挣脱。此刻庄絮照的发髻全然散落,又shi漉漉地贴着脸颊,满目通红,状若疯癫,她直直地向幼枝走来,而后伸手欲要推人,却被侍卫狠狠扯住头发,拽了回去。

    庄絮照疼痛难忍,“放手,你们放手!你们怎么敢……”

    薛蔚向她甩来一巴掌,“滚!”

    这一巴掌太过用力,打得庄絮照发懵。她愣愣地盯着薛蔚,从未想过薛蔚会这样对待自己,时至此刻,庄絮照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男人的柔情万千、情深款款,全部都不属于她,任凭自己如何效仿幼枝的穿衣打扮,效仿她的一举一动,在薛蔚的眼里,需要的时候,她就是幼枝,是幼枝的替代品,而不需要的时候,自己不过是东施效颦、邯郸学步罢了。

    取而代之?

    幼枝是远天的明月,而她只是映入水中的幻影,捞月人见到水中月,欣喜地探入水中,只掬起满手空空。

    自己什么也不是,何谈取而代之?

    无上的地位、帝王的宠爱与腹中的龙胎无一再是属于自己的,这个念头让庄絮照在顷刻间心如死灰。她不再挣扎,任由侍卫扯着自己退出御书房,走过守候在外的宫人,步入沉沉黑夜。

    她什么也没有了。

    庄絮照不禁泪流满面。

    薛蔚发落完庄絮照,又让侍卫将陈文瀚与雪生押入天牢,听候发落,而幼清从头到尾都没有舍得眨一下眼睛,这会儿庄絮照不在了,他就歪着头问幼枝:“阿姊,你为什么要过继她的宝宝呀?”

    说着,幼枝鼓起脸不太开心地埋怨道:“你明明说过我生的才好玩,以后要过继我生出来的!”

    薛白闻言眉梢轻抬,侧眸望过来,“过继你生的?”

    幼清忘记薛白还在这里,忙不迭捂住自己的嘴巴,心虚地躲到幼枝的身后。可是没过多久,他又觉得自己不可以露怯,于是幼清又从幼枝的身后探出一颗脑袋,气势汹汹地说:“对呀,我已经把你想要的小世子提前预定给阿姊了!”

    稍微想了想,幼清又补充了一句:“跟你一样讨厌的话,以后就过继给阿姊来养!”

    “……”

    薛白沉默了许久,缓缓地问他:“你还没有怀上,就已经打算以后要过继给别人来养?”

    作者有话要说:  幼清清→瓜子儿被抢了,气冲冲地要人赔,阿姊问他要儿子,立刻美滋滋地往外送。

    王爷:???

    第31章

    幼清一脸无辜,“是的呀。”

    薛白似笑非笑地望向少年, 幼清冲着他做了一个鬼脸, 又底气不那么足地嚷道:“你不许看我。”

    让他再多说几句, 保不准自己就全露馅了,尽管幼枝不掺和幼老爷与赵氏拐走幼清一事,但这会儿仍然是要向着幼清的,她笑眯眯地对薛白说:“本宫前几日逗清清玩,要他把长子过继给本宫,谁知道清清这个小傻子竟当了真。”

    略微停顿了一下, 幼枝又道:“况且男子受孕不易, 本宫想着时候还早, 便同他随口这么一提罢了,王爷不要放在心上。”

    幼枝揶揄道:“本宫可没有趁着王爷不在, 趁机哄骗清清把你们的长子过继来。”

    薛白微微颔首, 倒没有开口。

    幼清小声地指责道:“阿姊又在偷偷说我坏话!”

    “偷偷说你坏话?”幼枝挑起眉,蔻丹甲捏住幼清软软的脸, “我何时偷偷说过你的不是了?可都是当着你的面说的。”

    幼清不搭理她了, 扯住薛白的衣袖说:“我们快点走。”

    回回一说不过就不理人。

    幼枝见状忍不住笑, “记得给爹娘说我相安无事, 无需担忧,省得他们夜里还是睡不着觉。”

    幼清记仇, 头都不扭一下,“阿姊自己说,我才不要给你跑腿。”

    “这样呀。”幼枝慢悠悠地说:“我要人做了些枣泥酥, 原本还打算让你带回去吃,既然这样,那我便自己吃了。”

    幼清眨了眨眼睛,有点后悔了,“阿姊。”

    “嗯?”

    幼清向枣泥酥屈服,他瞟着幼枝小声地咕哝:“反正我已经给你跑过很多次腿了,还可以再多跑一次的。”

    想了想,幼清又口是心非地说:“我才不是因为想吃你的枣泥酥。”

    他这副犯馋的模样看得幼枝发笑,幼枝戳着幼清的额头说:“是是是,我们家清清呀,从来都不贪嘴。”

    幼清为了枣泥酥,只好忍气吞声,鼓着脸不讲话。

    逗弄完幼清,幼枝才遣了点翠把枣泥酥带过来。毕竟有薛白跟着幼清,幼枝便用不着再把人往外送,只站在御书房外目送薛白与幼清走远,良久以后,她欲要返回瑶华宫,薛蔚却把幼枝拦住,情深款款地说:“今晚留下来陪陪朕。”

    幼枝收回手,摇了摇头说:“臣妾身体不适。”

    薛蔚的眉宇间掠过几分y沉,却耐着性子问她:“枝枝,你可是还在埋怨朕?”

    幼枝平静地反问道:“臣妾为何要埋怨陛下?”

    “庄妃……罢了。”

    薛蔚闭上眼睛,缓缓地说:“你若是心里对朕没有怨言,又为何始终不肯为朕诞下龙子,并且次次提出要过继他人之子。”

    “并非是臣妾不肯。”幼枝低下头,“臣妾入宫六年,独得陛下专宠,倘若生得出来,又怎会至今都一无所出?”

    薛蔚迟疑片刻,“爱妃……”

    幼枝向薛蔚款款行礼,不卑不亢道:“陛下,臣妾告退。”

    宫人提着灯笼,火光映得幼枝的侧脸忽明忽暗。她不紧不慢地走着,徒留薛蔚立于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水色的罗裙拂过地上的残红,幼枝若有所思地望向旁侧枯萎的海棠,弯着眼睛无声地笑,美则美矣,眉目却是凉薄到了极致。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荣华富贵或是帝王的偏宠。

    幼清回到王府,到底是吃人的嘴短,先溜达过去替幼枝给幼老爷和赵氏报平安了,薛白并没有跟过来。幼清手舞足蹈地给幼老爷和赵氏讲自己的阿姊是怎么样大显神威的,他自个儿倒是兴冲冲的,全然不晓得赵氏和幼老爷已然怒不可遏。

    赵氏沉下脸,冷笑了一声,“庄絮照算是什么东西?当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自己受封为妃,便可以胡作非为了?升米恩,斗米仇说的便是她,当初就应当任由她被卖进那秦楼楚馆,且看她如今能成什么德行,”

    幼老爷是个不讲道理的,庄絮照让赵氏骂完了,他就又给薛白记下一笔,“那劳什子的王爷跟着你都还能让你给受伤了?挡都不知道给你挡一下?真是不会疼人。清清,过几日我们就回金陵,重新给你找一个会挡刀的。”

    幼清乖乖地答应下来。

    他没能再这边赖上太久,就被赵氏赶回屋去睡觉了。幼清凑了一晚上的热闹,身上全是汗,他钻进木桶里洗浴,屋外有茬早桂兀自飘香,在枝头那处金灿灿的,幼清瞄了几眼,忍不住趴到木桶边念叨起桂花糕。

    待到薛白推开门的时候,幼清已经睡着了。

    少年侧着脸趴在木桶边,浓长的睫毛搭下来,沾上细细的水珠,白皙的肤色被水汽氤氲出胭脂色,脸庞红扑扑的一片,而披散下来的黑发掩着圆润的肩头,若隐若现,显得单薄又漂亮。

    薛白定定地看了他几秒,随即缓缓走过来,附身要把人抱起。只是莹白如玉的手才碰至少年的腰,幼清就胡乱推开,然后咂巴了几下嘴,“……桂花糕。”

    薛白的动作一顿,拂落少年发间的桂子,又将他从水里抱出来了。

    幼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你……”

    薛白低下头,“嗯?”

    幼清人还没有完全清醒,他傻乎乎地对薛白说:“爹爹嫌你不会挡刀!”

    薛白把他放到床上,漫不经心地问道:“挡什么刀?”

    “挡……”

    幼清说了一半,倏然瞪圆乌溜溜的眼睛,总算是醒过来了。他盯着薛白没有收回去的手,气呼呼地说:“你又抱我!”

    薛白平静地说:“你会着凉。”

    幼清揉了揉眼睛,钻进被窝里把自己裹成一团,他瓮声瓮气地说:“那也不行。”

    “你是本王的王妃。”薛白眉梢轻抬,“为何本王不能抱你?”

    幼清理直气壮地回答:“因为夏天太热!”

    “是吗。”

    薛白低笑一声,幼清把自己闷在被窝里,没一会儿就热得受不了,他悄悄探出一颗脑袋,乌黑的瞳仁水汪汪的。

    “你看这样好不好。”幼清忍不住异想天开,他软绵绵地和薛白打商量:“要不然以后我们夏天和离,冬天再和好,这样我就不会热也不会冷了,还可以回金陵。”

    作者有话要说:  幼清清:安排得明明白白。

    第32章

    “不好。”

    薛白半阖着眼帘,拉起薄被遮住幼清露在外面的肩头, 嗓音平稳地说:“……你不想夏天与本王亲近, 本王也不喜欢冬天与你亲近。”

    “那就更好了。”幼清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 抬起脸兴冲冲地说:“我们和离!”

    “……”

    薛白俯下身,眸色一片深黑,“和离?”

    幼清点了点头,没有留意到他陡然沉下来的眼神,只顾着自己开心去了。幼清美滋滋地说:“我可以回金陵,你可以再重新找一个王妃。”

    薛白一顿, 气定神闲地说:“本王养不起。”

    “没有关系的。”幼清才不会轻易认输, 他瞄了几眼薛白, 企图用肮脏的金钱来收买薛白,“我可以偷偷给你钱, 然后你再来养一个王妃!”

    薛白捏住他的脸, “你倒是大方。”

    幼清点头如捣蒜,他歪着头迫不及待地问道:“好不好?”

    薛白眯起眼, 语气没什么起伏地答道:“不好。”

    幼清泄气了, 踢着腿埋怨道:“这也不行, 那也不行, 你怎么这么麻烦。”

    最麻烦的那个家伙却在说别人麻烦,薛白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而后捉住幼清的脚踝,“本王只想要你这个王妃。”

    “走开!”

    一有人碰自己,幼清就开始嫌痒, 他下意识要踹人,完全忘记自己这会儿还是光溜溜的,简直入口即食。薛白倾身压下来,无波无澜的眼瞳稍显深暗,他来同幼清秋后算账,“本王记得……你想把我们的长子过继给贵妃。”

    幼清紧张地睁圆眼睛,“怎、怎么了。”

    薛白似笑非笑道:“既然你想给她过继,那么就先把长子生出来,以后我们再来谈回金陵的事。”

    幼清捂住自己的肚子,心虚地说:“……不生不生不生,我现在就要谈。”

    “不生?”少年的乌发散落下来,面色又红扑扑的,衬得眉眼格外漂亮。薛白把这散发拢至幼清的耳后,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不生就不谈。”

    幼清跟人吵架全靠嚷,“生不出来!”

    “不肯生?”薛白嗓音沉沉道:“本王还以为你很想生,所以已经打算好,以后要过继给贵妃。”

    幼清小声地说:“阿姊都说是开玩笑的了。”

    薛白瞥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说:“贵妃是说笑,本王却觉得你并不是在说笑。”

    幼清慢吞吞地说:“我说不是就不是。”

    “你可是在怪本王近日冷落了你?”少年的眼神shi漉漉的,又因为太心虚,飘忽不定,薛白看得心中微动,生出几分逗弄他的心思。

    “若是你想过继给贵妃,也不是不可以。”骨节分明的手抬起,薛白轻轻地捏住幼清的下颔,低头亲吻他的唇,而后又贴在幼清的耳边,声音低沉而沙哑,“但是你难以受孕,不如从今日起……”

    薛白凑得太近,幼清红着脸把人推开,“你、你走开。”

    他不经逗,说来说去都只有这么两句话,薛白抚过幼清的脸,低笑着问他:“你要本王走到哪里?”

    幼清眼泪汪汪地说:“你出去。”

    骨节分明的手按住少年白皙的肩,薛白的嗓音很沉很沉,“清清。”

    幼清被困在他的怀里,挣脱不开也钻不出来,他试着踹了薛白几脚,委屈巴巴地说:“我要跟你和离。”

    薛白的眉头一动,“嗯?”

    幼清指责他:“你老是占我便宜,又亲又抱的,我一点儿也不喜欢。”

    “你是我的王妃。”薛白的瞳眸沾上几分笑意,“本王对你做什么,都不算是占便宜。无论是对你又亲又抱,还是……”

    “以前是你的王妃,现在不是了。”幼清一门心思反驳他,结果一不留神就脱口而出了,“我失忆了!”

    话音才落下,幼清回过神来,慌忙捂住嘴巴,一对乌溜溜的眼睛睁得圆圆的,他支支吾吾地说:“我、我……”

    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他没憋出几个字儿。

    薛白倒是一早就猜到他失忆,并且试探过许多次,此刻却眉头一皱,只装作自己毫不知情,“失忆?”

    幼清尝试不承认,吞吞吐吐地说:“我骗你的。”

    “难怪近来你表现得如此异常。只要本王接近你,就会往旁边躲。”薛白起身,并不给他圆谎的机会,只垂下眸状似疑惑地问道:“既然失忆了,为何从未告诉过本王?”

    幼清压根儿都不知道薛白又在唬自己,毕竟不管他有没有失忆,一到入夏,脾气都是大的,不肯让人碰,也不要人凑得太近。

    幼清苦着脸挣扎道:“我真的是骗你的。”

    薛白油盐不进,“为何瞒着本王?”

    幼清抬起头,脸都皱成了一团,过了好半天,他才吞吞吐吐地说:“给你一个惊喜。”

    “……”

    薛白一顿,半阖着眼,平静地问幼清:“为什么会失忆?”

    幼清咕哝道:“我都失忆了,怎么会记得呀。”

    薛白又问他:“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

    “不是所有的都忘记了。”幼清摇了摇头,乌溜溜的眼直直瞅着薛白,他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只忘记了你。”

    薛白皱眉,“只忘记了我?”

    “我忘掉了两年的事情,太医说是有淤血,反正别人都记得,只有你是我不认识的。”幼清点了点头,又脆生生地补充道:“不是我想针对你的!”

    薛白似笑非笑地问他:“因为失忆了,你才你想回金陵?”

    “……然后再也不回京?”

    “不是的。”幼清当然不肯承认,他一脸无辜地说:“我就是想回去吃大闸蟹。”

    说完,幼清觉得这个理由不够充分,又口是心非地说:“在京城做王妃多好呀,我才不想回金陵种红薯。”

    这会儿再说起金陵,幼清就想起来幼老爷和赵氏天天对他耳提面命,叮嘱自己别让薛白发现他失忆了,否则就回不去金陵了。回金陵是小事,挨揍是大事,幼清连忙扯了扯薛白的衣袖,小心翼翼地说:“那个……”

    “嗯?”

    幼清小声地说:“你可不可以假装不知道我失忆了?”

    薛白不置可否。

    “要不然爹爹知道了,肯定会揍我的。”幼清皱着脸,懊恼不已地说:“而且居然还是我自己亲口说出来的!”

    薛白挑起眉,“居然?”

    幼清得意洋洋地说:“要不是我自己说漏嘴,我演的这么像,你肯定发现不了的!”

    薛白侧眸瞥他一眼,少年尚弯着眼睛偷乐,便缓缓地说:“……是的,若非你说漏嘴,本王根本就发现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算了,配合一下。

    第33章

    幼清沾沾自喜道:“我就知道。”

    他让人哄高兴了, 又缠着薛白答应自己装作不知道他失忆这回事儿, 薛白盯着他若有所思地说:“不是不可以, 但……”

    幼清稍微睁圆眼睛。

    薛白的神色淡淡,“倘若本王现下并不知晓你失忆, 便只能按照以往的方式来和你相处。”

    幼清好奇地问他:“那以前我们是怎么相处的呀?”

    薛白握住幼清的一只手,而后抬起来放至唇边,亲了亲他的指尖,“这样。”

    幼清缩回来手, 脸又有点红,胡乱嚷嚷道:“我不喜欢!”

    薛白定定地望着他, 目光无波无澜, 他平静地说:“不喜欢便算了, 我会告知岳丈,你失忆是本王自己的发现的。”

    “爹爹才不会信的。”

    幼老爷总是说薛白的坏话,说他这里不好,那里不是,简直一无是处,肯定发现不了自己失忆的。幼清抱住薄被蹭去,冥思苦想了好半天, 才委屈巴巴地:“那、那我忍着点好了。”

    过了一会儿, 幼清又说:“可是说不定我就和你翻脸了。”

    薛白嗓音沉沉道:“你可以先试着习惯本王在你身边。”

    幼清疑惑地问他:“怎么习惯?”

    薛白回答:“岳丈和岳母不在时, 本王多亲近你一些。”

    幼清眨了眨眼睛,当即就决定下来了,“好的呀。”

    他压根儿就没有意识到, 自己又把自己卖了,而且还喜滋滋地想:计划通!

    翌日一早,幼老爷不知道打哪儿买来一箩筐青蟹,正准备扔给后厨煮了,幼清偏要抢过来玩,他趴在桌上欺负两只被细绳捆着的青蟹,手指头戳几下蟹钳又收回来,幼老爷看得心烦,“给我。”

    “不给。”

    赵氏坐在旁边嗑瓜子,给幼清攒了满手的果仁,然后慢悠悠地对幼老爷说:“他又吃不了,你就让他玩玩算了,省得馋得要命。”

    幼清慢吞吞地问道:“我吃不了?”

    赵氏点头,扫了一眼还没显形的肚子,“你这才两个月,还没怀稳,吃不得。”

    幼清顿时就蔫巴了,“你们吃螃蟹,我只能吃草,不公平。”

    赵氏忍着笑问他:“你倒是说说看,我们什么时候让你吃草了?”

    幼清不讲道理,白生生的手指头戳着青蟹,他闷闷不乐地说:“药草煮出来的药汤也算草,你们老是逼着我喝。”

    说起来幼老爷隔三差五的谎称身体不适,让自己身边的侍女去王府的后厨熬药,实则是给幼清煮的安胎药,黑乎乎的,吃多少颗蜜饯都还会苦得吐舌头,幼清当然不爱喝,能逃就逃。幼老爷闻言让他给提醒了,又来招惹幼清,“待会儿我们吃螃蟹,你就看着喝药。”

    幼清才不看,扭头就把两只青蟹提溜到池塘放生了。

    再一回来,摸上王府的沈栖鹤正翘着二郎腿,跟赵氏耍贫嘴,把人逗得乐不可支。一瞄见幼清,沈栖鹤就摇开手里的折扇,高深莫测地说:“幼清清,马上我带你蹭吃蹭喝,去不去?”

    幼清好奇地问道:“到哪里蹭?”

    沈栖鹤回答:“诗会。”

    “不去。”幼清当即摇了摇头,他不爱念书,胸无点墨,去了一准儿让人嘲笑,“诗会最不好玩了,而且我又作不出来诗。”

    “所以你是去蹭吃蹭喝,其余的风头就交给我来出了。”沈栖鹤指着自己,得意地说

    “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什么?”

    幼清莫名其妙地说:“你是人呀。”

    “……”

    沈栖鹤用折扇敲幼清的脑袋,磨着牙说:“我可是咱们村儿里唯一出来的状元郎。”

    幼清不认输,“那我还是我们村里唯一的王妃!”

    沈栖鹤又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状元郎就可以打人了?

    幼清捂住脑门儿给赵氏告状,结果赵氏只是笑了笑,懒得掺合他们的笑闹。她往幼清的小荷包里塞了几把瓜子儿,挥了挥手开始赶人了,“要你去你就去,你自己胸无点墨就算了,起码让肚子里的那个往后出息点。”

    沈栖鹤一听,来了兴致,盯着幼清的肚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幼清清,不如以后我来做他的启蒙先生。我把我的毕生绝学传授给他,保准他考中进士,平步青云。”

    “为什么要考进士?”幼清奇怪地问道:“当世子不好玩吗?”

    “……”

    沈栖鹤面无表情地说:“伯母,往后清清肚子里的那个生出来了,你们可别让他来养。”

    赵氏笑吟吟地说:“别只笑话我们家清清,你自己也是个不靠谱的。”

    说完,她把两个人送到府门口,并且再三交待沈栖鹤看着点幼清,注意他的饮食,沈栖鹤答应得倒是干脆,转脸就趁赵氏不在,欺负起她儿子,捏着幼清的脸啧啧叹道:“你怎么屁事儿这么多?”

    幼清烦死他了,差点跟沈栖鹤打一架。

    不过沈栖鹤嫌弃归嫌弃,到了举办诗会酒楼,见到往来的人多,还是任劳任怨地护把幼清护在身后,不让旁人撞着他。

    “沈兄,许久不见,真是稀客啊。”

    “哟,瞧这衣冠楚楚、风流倜傥的模样,这不是我们的状元郎沈兄。”

    ……

    沈栖鹤的狐朋狗友多,出言恭维的人也多,他一面和人打招呼,一面压低声音给幼清介绍;“这个黄衣服的叶公子,家里铸剑的,和你一样人傻钱多;那个蓝衣服的是魏公子,你离他远点儿,就是一个暴脾气,专爱给人开瓢;看见坐在窗边饮茶的那个公子没有?据说是京城第一才子,惊才绝艳,你多瞅几眼,给你肚子里的那个沾点墨水儿。”

    幼清嘀咕道:“那还不如直接喝几口墨水。”

    沈栖鹤摇了摇折扇,从幼清的小荷包里捞出一把瓜子儿,才扔进嘴里,余光就瞟见被人簇拥而来的庄秋桐与陆嫣,他一拍大腿,赶忙撞了几下幼清,兴致勃勃地说:“庄小姐也来了。”

    他纯属看热闹不嫌事大,生怕幼清不晓得庄秋桐是谁,贴心地解释道:“我记得庄小姐属意你家王爷好多年了,结果偏偏让你给截了胡。”

    “喜欢王爷?”幼清下意识眨着眼睛问道:“她是不是中蛊了呀?”

    幼清实在想不通,下意识念叨着说:“这个王爷好穷,连背着我在外面偷偷养人都没有钱,为什么会有人喜欢他呀?”

    沈栖鹤被幼清噎了一下,险些咬到舌头,他过了好半天才艰难地说:“……大概庄小姐就是喜欢他穷。”

    幼清才不相信,他喜滋滋地说:“可是我这么有钱,喜欢我的人也有很多。”

    说着,幼清要从小荷包里摸瓜子,结果却摸到了沈栖鹤探进去的手,别说庄小姐,就连薛白都是没有瓜子儿重要的,幼清慢慢地抬起眼,怒气冲冲地指责沈栖鹤道:“你又偷拿我瓜子儿。每回我想凑热闹都没有瓜子儿吃,肯定是你偷偷拿走的!”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

    第34章

    沈栖鹤不慌不忙地拍掉手上的瓜子壳, 毁尸灭迹, “幼清清, 你连瓜子儿没得吃都能怪到我头上,你还讲不讲理了?”

    幼清气鼓鼓地说:“你才不讲理, 你偷吃瓜子儿还说我坏话!”

    “这哪里是偷吃?”沈栖鹤一脸正色地说:“伯母说你不能乱吃东西,我是怕你吃出毛病,自己先来替你吃一吃有没有毒。”

    说完,沈栖鹤高深莫测地说:“瓜里没有毒, 你吃。”

    沈栖鹤这么不要脸,幼清不想搭理他了。

    他们这边为了瓜子儿闹翻天, 陆嫣已经挽着庄秋桐入了座, 她厌烦不已地望着周围凑上来大献殷勤的公子少爷, 小声地抱怨道:“表姐,我真想不明白为什么你总爱来这诗会,又吵又闹的,还有这么多人跟苍蝇似的围在旁边,嗡嗡嗡地叫不停。”

    “嫣儿。”庄秋桐轻声制止道。她环顾四周,爱慕与欣羡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庄秋桐假意不知情, 只矜持地向那些人点头致意, 看似态度冷淡, 而当她望至窗边的雅座时,动作稍止,随即庄秋桐又面色如常地说:“来这诗会, 自然是为以诗会友,寻觅知音。”

    “知音……”

    陆嫣撑着下巴,四处瞄了几眼,话音忽顿,“从嘉王妃。”

    庄秋桐轻轻皱眉,“王妃?”

    “那里。”陆嫣朝着幼清抬起下颔,打趣道:“表姐是为寻觅知音而来,偏生与他狭路相逢。”

    她略一思索,尚还记得当日幼清与赵氏害得她下不了台,当即提议道:“表姐是京城第一才女,不若今日就给他一个下马威。”

    庄秋桐淡淡地说:“从嘉王妃尚在金陵时,师从黄先生,想必才学不会差到哪里去。”

    她口中的黄先生是黄之恩,出身世家,意气风发,在京中素有惊才风逸的美名,就连先帝对其也颇为推崇,选了他做从嘉王的太傅,只是待到当今圣上登基时,黄先生借病告老,陪着夫人回了金陵定居。

    庄秋桐垂眸道:“说来王妃与王爷,两人都师承黄先生。”

    “他?”

    陆嫣自然是不信的,她又端详了幼清几眼,少年生得倒是肤色白净,眉眼漂亮,只是无论怎么瞧,都是一个娇纵的小少爷,没有一星半点的书卷气。她抚掌道:“表姐,他有没有才学,一试便知。”

    庄秋桐本欲阻拦,但是转念一想,到底没有出声,而是端起清茶抿了一口。

    陆嫣见状,便当她这是默许了,故作疑惑地问道:“可有人知晓黄先生是何许人也?”

    “黄先生?陆小姐询问的可是黄从恩先生?”

    “在下不才,略有所知,听说是极有才华。”

    “黄先生呀,听说曾是从嘉王的太傅,并且直言当今圣上不过……”

    “李公子,休谈国事。”

    ……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开来,他们颇为欣赏庄秋桐的才情,是以连带着对陆嫣也爱屋及乌,热络不已,更何况庄秋桐与陆嫣,一个是丞相之女,另一个则是掌刑狱的陆廷尉家的千金,态度便不由自主地带上几分恭维。

    有公子哥故作潇洒地说:“这样说来,那黄先生昔日也是风流之辈,不知道和如今的庄小姐与季公子比来,可否分得出来一个高下。”

    陆嫣笑嘻嘻地说:“可以比比看呀。”

    “如何比?”

    “我知晓一人,师从黄先生,只是他来此诗会,并未透露自己的身份,大概是不愿声张,所以我也就不便告知诸位公子他的身份。”陆嫣笑得狡黠,她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下,抬手指向幼清,“就是那一位穿着水绿色衣衫的公子,可以让他来同表姐和季才子比试一番。”

    “公子、公子。”幼清还在尝酒楼的糕点,有人离得近,便对他说:“公子,听说你师从黄先生,不若来与庄小姐和季才子比试一番。”

    幼清睁大了眼睛,慢吞吞地问旁边的沈栖鹤:“我是不是听错了呀?”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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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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