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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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姐,请留步 作者:蒜苗炒肉

    正文 第3节

    学姐,请留步 作者:蒜苗炒肉

    第3节

    赵寒看纪婷都快哭了。

    包拉链还没拉上,赵寒提出那个自制的火腿夹馍:“我这儿还有多余的,谁没吃饱。”

    程一雪:“我……”

    赵寒笑:“你别吃了,长胖就不好看了!”

    有人立刻接话:“给纪婷啊,纪婷不是没怎么吃么!”

    赵寒生怕这位姐姐有不食周粟的ji,ng神当众拒绝她的火腿夹馍,讲真的,爬山消耗能量,这东西还是自己回程的补充,绝对不是负累,赵寒问纪婷:“要?”

    纪婷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她俩离得远,赵寒把袋子给了隔壁的人:“那传过去吧。”她的包被她带的歪斜地倒在地上,抓绒衣露出来一个角,旁边的男生给她扶包的时候看见了:“你还多带了衣服?”

    “嗯,谁冷,可以借。”

    大家都叫:“我!”

    冷食果腹,又被山上的小凉风一溜,大家是真的都冷,程一雪把手伸过来:“学姐,不信你摸我的手,都冻透了!”不知道她这位学姐是个同性恋似的。

    赵寒没碰她:“你冷你穿。”

    程一雪提着衣服扬了扬:“纪婷你要不要啊?不要我穿了!”

    爬山爬出来的薄汗被凉风一灌,针织衫不挡风,纪婷才是冻透了,无论是赵寒还是程一雪,都和她关系不好,她不是不想宁死不屈,可是她实在没什么缺衣少食的经历,空腹爬山又冷又饿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纪婷道:“我要!”她这回走过去拿衣服,从程一雪手里接过衣服,对赵寒说了声谢谢。

    赵寒挑着嘴角:“不客气。”说的十分字正腔圆。

    下山等车的时候下起了雨,大家都淋得狼狈,本来准备下山后大吃一顿的计划也报销了,大家都各回各家洗漱更衣去了。

    女生就住在那几栋楼,回去都顺路,这阵雨大,他们一路过来衣服都shi了,纪婷不好意思把衣服直接给赵寒,于是说:“我洗了给你吧,今天谢谢你。”这大概是赵寒认识纪婷以来纪婷对话说话最客气的一次。

    赵寒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不客气,给我吧,我自己洗。”她说着都伸出了手,纪婷和她不熟,看她那手的姿态不好拒绝,只好脱下来给她了。

    进宿舍楼的时候程一雪抱怨:“学姐脾气也太好了吧,你都不知道哪天在实验室她怎么说你!要我,我就偏不给她,让她冻着饿着去吧!她纯粹是自作自受,爬山打扮地跟去爬梯似的,能怪别人!”她说的就是实验室里因为八卦赵寒的帖子差点干起架来的事儿。

    赵寒看了她一眼:“我脾气不好,最好别惹我。”挺严肃认真的口气。

    程一雪嘻嘻笑了:“学姐这还脾气不好,连老板都说你脾气好,识大体,做事很沉得下心呢!”

    这话是那天桂老板叫她进办公室说的,但说桂老板的话不止这些,这些后面还有个但是。

    但是,不应该应该因为个人生活作风问题影响实验室的关系和风气,等等等等。

    赵寒侧头看过去,程一雪笑靥天真,是心无城府的样子。

    第9章 第九章

    赵寒洗完澡出来时快到关宿舍门的时间了,就这个点罗青稗才宿舍,她显然出门也没带伞,浑身淋得shi透,衣角往下淌水,额发贴在脸颊上,水珠顺着脸颊不停往下滚像是偶像剧里拍雨戏似的。

    罗青稗没喊什么狗血的话,她就着这副狼狈的模样,把一杯打包的红枣牛奶递到了赵寒手里,牙齿打着寒战说谢谢学姐。

    赵寒双手捧着那杯热饮,觉得这温度简直能暖和一个骤然降雨的寒夜。

    即使罗青稗天天是肥大的t恤和肥大的长裤,时刻像一个行走的麻袋一样,衣着叫人着实看不下去,但她的颜值,在这个最邋遢落魄时候,都显得十分能打。

    是个好苗子啊!赵寒心里感叹,嘴上倒是说:“快去洗个澡吧。”

    罗青稗是冻着了,点头的动作僵硬地跟个机器人似的。

    水声哗哗,隔着卫生间的门,喊话喊不清楚,赵寒敲了敲门,本意是等罗青稗关了水再说,罗青稗却伸手把卫生间的门拉来了一条缝。

    水汽氤氲里春色隐约着滑过赵寒眼前,赵寒一瞬间忘了自己要问什么,还是罗青稗摸着脸上的水问:“怎么了,学姐?”特别懵懂而不避嫌。

    赵寒:“……我去楼下洗衣服,你的要不要捎下去?”

    “可……可以吗?”罗青稗十分不确定地。

    “当然。”赵寒笑。

    “那谢谢学姐呀。”罗青稗在门后笑了一下。

    赵寒替她关上了门:“不客气。”

    楼下洗衣机全自动,四十五分钟一个流程,赵寒靠着正在进水的洗衣机给自己设收衣服的闹钟——尽管浴室里水汽弥漫,她作为一个同性恋者,更不能在那种情况下盯着别人放肆的看,但那不防备的一撇之间,她还是隐约看到,热水蒸腾成淡粉的身体上,有几道陈年未除的伤痕。

    赵寒是个八卦绝缘体,究其原因其实是懒,罗青稗身上的伤痕,她看过也就过了,倒是觉得这世界挺神奇的——纪婷和她除了同在一个实验室没别的交情,却生怕自己看上她似的,爬山的时候连她的登山杖都不敢接。

    罗青稗呢?跟她住一个宿舍,以上次的经验,身边还尽是些恐同分子,她倒是好,宿舍不换,洗澡的时候连卫生间的门都敢开!

    不知是坦荡,还是傻!

    想到坦荡,赵寒苦笑了一下。

    晚上睡觉的时候赵寒觉得有点难受,她在医药箱里翻出温度计给自己量了一下,有点低烧,看来即使是老驴,也扛不住秋雨一场寒呐,她找了下,还剩半盒感冒清,喝了一包睡觉!

    感冒清这东西正经感冒的时候喝了还不如喝一碗粥管用,赵寒夜里睡不安稳,辗转反侧都是梦,没有清晰的场景,只有非常缠绵的雨声,沙沙地刷着枯黄的叶子,她就坐在窗边听着雨声,窗玻璃映衬出莹白的一段肌肤,是人的胴体,其上还有几道殷红的伤痕,此人望着远方,眉眼如画地,浅浅一笑——罗青稗的眉眼。

    赵寒一转眼,身后并没有人,再看窗子,也没有了影子,心里才恍惚地意识到她和这人经年久别,再未相见。

    赵寒倾身伏倒,浑身都疼,疼醒了,模糊的呻/吟声绕在耳边,她反应了好一阵才分清梦境现实,这声音是从罗青稗那边传过来的。

    赵寒以为罗青稗又是做噩梦,准备好翻个身继续睡了,但罗青稗那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压抑又痛苦,听她呼吸也很粗重,不像是梦魇,赵寒滚了两圈睡不着,终于还是按亮了台灯。

    罗青稗面朝着赵寒床这边,几乎蜷成了个虾米,脸色红的像被开水烫过,时不时地还要手脚抽动一下。

    赵寒直觉不妙,怕隔远了自己睡眼惺忪看不清,特意跑罗青稗床上看了一会,这会是看清楚了。

    罗青稗是真的脸色绯红,额上一层冷汗,唇上一层白起的干皮,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赵寒伸手背碰了碰罗青稗的额头,这温度和她今晚递给赵寒的那一杯红枣牛奶不低。

    赵寒怕自己这个人r_ou_温度计不准,又去药箱里翻出了温度计,测了一遍,三十九度七!

    成年人烧成这个样子是很严重了。

    赵寒叫罗青稗,又叫又晃了半天,罗青稗半醒不醒地,含混地睡着梦话,倒给赵寒折腾出了一声汗。

    赵寒把自己那小药箱翻了个底朝天,能治感冒的药也只有感冒清,这二半夜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她冲了一包感冒清,罗青稗糊涂地根本不会自己喝药,赵寒费了大的劲,才把人裹在怀里,拿勺子给她把药喂了进去。

    赵寒定了个闹钟,一个小时后闹钟响了又去给罗青稗量温度,三十九度七变成了三十九度八!

    坑爹的感冒清!

    赵寒披了件衣服,第一个人想到的人是她妈李河,半夜的电话特别惊魂,赵寒都能听到她妈边接电话边穿衣服:“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妈,不是我,您别紧张……”她说了罗青稗的状况和自己给她喂药的事儿。

    李河催她:“这还有什么良方,赶紧送医院吧,别给烧傻了,考个大学多不容易啊烧傻可惜了!”

    “校医院?市医院?还是……”

    “感冒发烧送校医院就行了,你一个人可不可以?我过来帮忙?”

    “不用了,我找个……同学,安顿好了给你打电话。”说找同学,赵寒也有些没底气,她这个情况二半夜敲女同学的门可能会被当流氓打出去。

    但到了这个份上,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敲别人的门了。

    赵寒读研的时候才搬到这个楼上来,同学之间还流传着她是个摸室友胸的变态流言,大家心里膈应,她那臭脾气也没有主动示好的可能,加上读研也忙,跟谁也处的不亲密,二半夜找人帮忙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可现在无论找石玖关楠还是李河,都有点远水解不了近渴。

    赵寒砸隔壁宿舍的门,隔壁的人没醒,斜对门的人被她吵醒了,也不知扔了个什么东西,哐地一声砸在门上,一忍喝问:“半夜吵什么吵,不睡觉了?”

    赵寒叹了口气,索性去敲斜对面宿舍的门,人很快就来了,对方本来齐耳畔的头发睡得跟个鸟窝似的,即使相互面熟,这时候被吵醒也不客气,眉头皱着疙瘩,简直喝问:“你到底什么毛病!”

    赵寒尽量语气平静地说明原委,开门的人听了倒二话不说,换了个衣服和赵寒来挪罗青稗了。

    这半夜雨虽然停了,但冷照旧是冷,她们两个把发高烧的罗青稗当做热量的来源,挨近了取暖。

    校园里特别安静,偶尔还能听到别人山响的呼噜声,路灯把他们三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像一个缓慢移动的怪兽。

    罗青稗是感冒加脚腕上的伤口沾水发炎才导致高烧,在医院一通折腾,等给打上吊针,外面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他两个人困得眼睛张不开,罗青稗还没醒。

    “今晚真谢谢你,你回去再睡一会儿吧,等这边事儿完了,我请你吃饭……”赵寒强打着ji,ng神,话说一半想起来她俩就只是楼道里碰见面熟,彼此还不认识:“我赵寒,留个电话?”

    “苏欢,我认识你。”苏欢揉了一把她造型很独特的头发。

    赵寒:“……是吗?”她不就是喜欢个女生,难道已经出名到这地步了么?

    “别误会,我认识你不是因为那个,上学期末学术汇报,我们小组特靠后,我无聊瞎转来着,刚好路过你们的汇报厅,正好你在汇报,虽然讲了个啥我没懂,不过台风不错。”苏欢大咧咧道。

    “谢谢。”赵寒忽然挺开心地:“那回头请你吃饭。”关楠是没看错她,她只会请人吃饭这一招。

    苏欢摆了摆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要客气,那什么,我就先回了,我实在困得受不住。”

    校医院人少,打吊针还有床可以躺,赵寒也有点轻感冒,头重脚轻地,守在罗青稗床边看点滴,黎明前的困顿让她频频顿首,最后只能趴在床头小憩。

    罗青稗醒不过来,睡得也不安稳,断断续续地梦呓,赵寒迷迷糊糊里只伸手隔着被子拍了拍她以示安慰。

    但后来罗青稗口齿清晰地道:“我不是,我没有!”

    特别凄切。

    赵寒都被这声调里的凄切给难过清醒了,她几乎是靠着意念才坐起来,病房灯亮的有点晃眼,罗青稗眼角的泪水积聚多了,扑簌簌顺着鬓角滑下来,灯光下熠熠发亮。

    赵寒摇了摇她:“青稗,青稗?”

    罗青稗含着泪眼醒过来,缓不过劲来似的,顺着梦境,抓住了赵寒的手,委屈至极的申诉:“我没有,我都没和他们说过话。”

    美人一哭,如芙蓉承露。

    赵寒拍小孩似的隔着被子轻轻拍着罗青稗:“是,我信你,你没有。”她其实根本不知道罗青稗念叨的是个什么,只是顺嘴安慰,罗青稗却抽噎了一声,把赵寒的手臂拉近怀里紧紧抱住。

    赵寒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她手背上的吊针没有走针,便又淡定地,继续拿另一只给罗青稗拍着,好一阵儿,罗青稗才缓过来似的,抬起头轻轻叫了一声:“学姐。”

    赵寒收回在罗青稗怀里暖的温热的手臂,问她:“没事儿吧?”

    她不问还好,一问罗青稗无语凝噎。

    赵寒不太会处理这场景,只避重就轻地:“其实也没事,感冒发烧了,大夫说打三天吊瓶就好,你再睡一会儿吧。”

    好半天,罗青稗又叫了一声:“学姐。”

    赵寒闻声,打了惊天动地的喷嚏,鼻涕泡几乎冒出来,罗青稗才从她深切悲戚的梦境里恢复过来一点:“学姐,你回去睡觉吧,我自己看着药。”

    一个人在外不易,罗青稗这话听得赵寒一阵可怜,便道:“这药应该还能滴半个小时,我定个闹钟咱们都再睡会儿吧。”她伸手摸了一把罗青稗的额头:“没那么烫了,等会儿再测测体温。”

    罗青稗往里让了让:“学姐你也躺着吧。”

    病房里没人,床有的是,但是没人的病床上没有被子,赵寒睡觉之前就有点着凉,又折腾到现在,压根不敢逞强睡光床板,但是同床共枕……

    她也不是不长记性的人,她是为此闹出过事儿来的。

    赵寒给罗青稗掖了掖被子:“这床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我趴会儿就好了。”

    “学姐!”罗青稗要坐起来。

    赵寒揉了揉眉心:“那你自己看着药,我正好去抽根烟。”

    罗青稗抬起轻红的眼皮看着赵寒:“学姐,抽烟……不好。”

    赵寒笑了一下:“可不是,烟盒都写吸烟有害健康。”

    十月的清早,变天之后冷的不像话。

    就抽了支烟,加上让烟味儿散了会儿的功夫,赵寒回去的时候罗青稗已经换了一瓶新药。

    赵寒:“这么快!”

    罗青稗靠在床头上:“嗯,我九点还有个家教。”

    赵寒:“……”她没听错?这样子还去家教,怕不是中途就能晕倒,但赵寒也没明着阻止:“药滴太快人会不舒服。”

    “国庆排的比较满,我不能迟到……学姐,我没事的。”

    赵寒好半天没吱声。

    “那你自己看着点滴,我去买点早餐,稀饭包子怎么样?”赵寒裹了裹衣服,吃饱总不容易给人讲课讲一半晕过去。

    赵寒往门外走的时候,听罗青稗又叫了她一声:“学姐。”

    赵寒扶着门框回过头去,罗青稗后知后觉解释似的:“学姐,我真的得挣钱,而且,我真的好多了。”

    是夜,罗青稗在笔记本上补充:“学姐抱着我喂药,特别温柔,不知道是不是梦。”

    第10章 第十章

    国庆节实验室没人,清净,特别适合加班加点的工作,整整一天下来,赵寒都觉得自己这效率是平时的两倍。

    回去的时候华灯初上,赵寒在料峭的寒意里觉得有点头晕脑胀,她还是吃了两袋感冒清,感冒的症状没什么缓解,学校外面有药店,她拐进去,买感冒药,顺便补充些其他的常用药。

    药店的货架上摆着罐装的中药药材,当归黄芪类补气血的药,赵寒顺手拿了个当归。

    今早罗青稗急晃晃打完吊针掀被子下床的时候,她俩都被床上那一滩血迹吓了一大跳,罗青稗掰着指头算了三遍,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的大姨妈整整提前了一个礼拜,猝不及防。

    尴尬来的也很猝不及防。

    赵寒看罗青稗那样子,恨不能原地升华成一缕蒸汽,赵寒虽然很快面上就冷静如铁,但心里正翻江倒海——昨晚上罗青稗烧成那德行,把人带出门的时候,她给罗青稗套的衣服可是自己的。

    罗青稗只有一句:“学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感觉……”

    赵寒信是信的,就罗青稗昨晚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别说是突然造访的大姨妈,就是把她拖去卖了她也不会知道,赵寒忍着心里一万头奔腾的草泥马,安抚罗青稗,跟护士解释,最终才搀着晕乎乎的罗青稗出了校医院的大门。

    赵寒自己没太多感受,但石玖每次特殊时期简直像是掉了半血似的半死不活,十分艰难。

    罗青稗呢,罗青稗还在感冒,看她那症状更不好,赵寒谨记着养生学家关楠的教诲,还记得红糖当归泡水对缓解经期综合征似乎有点用。

    跟药店隔不远的超市正搞促销,喇叭喊得震天响,赵寒提着当归顺道又过去买红糖,以前没注意,原来光一个红糖也能列两层货架,各个看起来都作用非凡。

    赵寒给关楠打电话咨询怎么挑红糖,关楠给她上了一节养生课,还差点专门把她男朋友三八节送的古法红糖给赵寒送过来,赵寒听这养生课是越听越糊涂,挂了电话后,拎了一包看起来就很老实本分的红糖了事。

    从本部回南校,穿过马路抄近道,有条挤满了小吃十元店和小服装店的巷子,是个近道,赵寒买完东西刚好顺路,晃悠着从那边回宿舍,路过桂香飘逸的“保研路”时,怔了一下,又倒了回去!

    “保研路”顾名思义,是条有点偏僻的路,一边是高大葳蕤的桂花树,一边还是高大葳蕤的桂花树。

    一遍的桂花树后是一栋老教学楼,另一边的桂花树后紧邻着一个种满行道树的斜坡,斜坡之后是个小山包。

    不知怎么,“保研路”上的路灯总好不过三天,日常情况下,这条路的可见度十分堪忧。

    要不是这个点儿还早,赵寒平常也不太走这条路。

    可没想到还能在这条路上疑似碰到熟人。

    罗青稗不高,背后是高耸的树木,前面是个怎么看也要奔到一米八的男生,要不是声音,她夹在这两个高大的事物的中间,能淹没在人的视线盲区里了。

    赵寒匆匆一眼扫过的时候一点都没注意,毕竟这场景看起来像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她一个单身狗,为了不被人恩爱党随手撒下的狗粮打破头,躲都来不及,还瞎掺和个什么劲!

    但她人都走过去了,却听到一句及其熟悉的台词:“我不是,我没有!”

    不同的是,罗青稗梦里说这两句话说的及其凄凉绝望,现在说着两句话,却是忍着愤怒的挣扎和抗辩。

    赵寒还在估量万一起了冲突的话,就自己这个点跆拳道的功夫和这位奔一米八的仁兄之间武力值能不能相提并论,就见罗青稗蚍蜉撼树似的推了这位仁兄一把:“你让开!”

    赵寒:“……”先动手的都理亏啊!

    “我不让,你又想跑?你不是心虚你跑什么,除了跑你还会干什么?罗青稗,耍我很好玩吗?就算你初中就跟人睡过,我……”

    这话让赵寒有点不淡定,她手里还提着一堆药,溜着大步走了过去,这动静,奔八仁兄在连珠炮似的逼问里拨冗抬了下头。

    赵寒看着树影下的罗青稗和奔八仁兄:“干什么呢?”

    语气之严肃,犹如教导主任抓到了翘自习上网的学生。

    奔八仁兄本来没打算搭理赵寒,听了这话才拨冗看一眼,换了个侧身看过来的姿势,暗暗打量赵寒,毕竟是在人家的校园,这碰上个老师什么的也不太好,可是看起来这位的年龄驾驭不了老师这个职业。

    赵寒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奔八仁兄一侧身,视线盲区里的罗青稗就露了出来,她显然是被奔八仁兄刚才的话给刺激到了,两只拳头死攥着,垂在身体两侧,浑身绷紧,似乎簌簌发抖,脸上的神情又是气愤又是失望,含愁带情的眼眸中汪着不肯落下的泪花和委屈。

    赵寒心里啧了一声,面上冷酷如铁地,这次是跟罗青稗说:“过来。”

    罗青稗瞪了奔八仁兄一眼,坚决地往赵寒跟前走,离得近了赵寒才能看清,罗青稗不□□愤恼恨,还有病中未愈的憔悴。

    奔八仁兄毕竟不是木奉槌,伸手要拉罗青稗衣袖,被罗青稗摔开了,他气急地:“罗青稗,话说不清楚不许走!”

    赵寒往前走了一步把罗青稗护在身后,警告对方:“不许动手!”

    奔八仁兄:“你谁?我和女朋友说话你也要管吗?”

    赵寒心里转了几转,语气终是不放松:“这是学校,不许随便动手!”她护着罗青稗半走半退地:“就算说话也得往亮堂的地方走。”她本科的时候,隔壁宿舍楼前的草坪上,一个女学生就因为感情纠葛,被男友用刀捅了,那可是青天白日!

    终于退到了主干路上,国庆节,校园里人少,这么个天这么个点,过路的人只有三三两两,打着寒战说笑着就走过去了。

    但毕竟到了亮堂的地方,赵寒心里定了一些,先发制人:“你是哪个院的?干什么把女同学堵在这条路上?”

    奔八仁兄回过神来,有的学校有这种制度,会让一些行政保研的学姐学长担任本科生的导员,负责班内各种琐事,要说眼前这人是个导员,倒也勉强说的过去,他也一肚子的火,尽量压着:“这是我女朋友,我们聊天儿,聊天儿也管么?”

    赵寒看了一眼罗青稗:“这是你男朋友吗?”

    罗青稗摇了摇头:“不是。”

    奔八仁兄:“罗青稗你过分了,你他么摸着良心说话!我不是你男朋友,过去那些大叔是你男朋友?还是昨晚开豪车的那个才是你男朋友?!”

    罗青稗被这话震惊了似的,一双眉毛要飞起来,瞪着眼睛看奔八仁兄,嘴里荷荷喘了两口气,最终却是气急无语,她眩晕似的扶了下额头,踉跄着,转身就走,连辩驳地机会都放弃了。

    奔八仁兄要追,被赵寒伸手拦住了,奔八仁兄看起来是强忍着才没动手:“你还要干什么,我追女朋友不成吗!”

    “第一,她不承认是你女朋友,第二,你行为冲动,我有理由认为你是要伤害她,我得为我学生的安全负责,吵架我不管,你再追,我就叫保安!”赵寒说着摸出手机,保安还给她拉过架,她真有一个南校保安的电话,她举着手机:“你是选择明天再谈还是我现在叫保安?”

    奔八仁兄喘气如牛地瞪着赵寒,赵寒手指都按上了拨号键,斜眼里瞥见罗青稗又折了回来,走的脚底生风,像是来决斗的。

    赵寒心里暗骂了声罗青稗傻子,嘴里还忽悠奔八仁兄:“情侣吵架是常事,现在你们都心情不好,见了面还是吵,今晚你们各自冷静冷静。”

    赵寒说完转身就走,带着罗青稗一起。

    奔八仁兄这时也看见了她要找的女主角,喊了一声:“青稗!”

    但罗青稗和那个年轻导师已经走到了路边的一家小卖部边,那边人烟稠密,罗青稗要是不愿意和她说话,吵起来要么就是被围观要么就是一场混乱。

    奔八仁兄终于顿住了脚步。

    赵寒脚底生风地揽着罗青稗的肩膀往宿舍走,有点急怨:“你还回来干什么,真要动手我未必打的过他!”

    本是气势汹汹的罗青稗,侧头看了一眼赵寒,赵寒的头发柔顺地披散下来,遮着半边白净的脸庞,走路时那头发随风飘啊飘啊,洗发水和护肤品混杂着的,淡淡的香味就飘了过来。

    罗青稗心里撑着的那口气泄了一半,委屈地不知从何说起,微余缄默,以及一些欲言又止。

    赵寒很体谅的,撇开了这档子事儿,嘱咐她:“晚上最好别走那条路。”

    “嗯。”

    “感冒好些没?”

    “好多了。”

    “还发烧吗?”赵寒说着,随手要摸她额头温度,正巧宿舍门口有人出来,她一瞬间又收敛地收回了手:“回去量一□□温,不行的话,早点去医院。”

    罗青稗应得有点迟疑:“学姐……剩下的吊瓶可以不打了吗?我真的好很多了。”

    赵寒不需要想,也知道罗青稗这么说是为什么,她状似轻松地:“当然可以,开出的药医院只管付没付钱,用没用他们没那个功夫监督!”

    罗青稗:“……”

    赵寒开宿舍门的时候,罗青稗在她身后蚊子似的哼哼:“学姐,医药费过完国庆我就给你。”

    “那不急。倒是今天找你的人……”

    罗青稗一下子贴着门站住了。

    赵寒无意探听隐私,怕自己问的冒昧,当做不经意地解释:“你早出晚归,他再堵你,你会不会有危险?”

    罗青稗反应了好一阵似的才摇了摇头:“我走另一个门。”显然并不能确定这个男生会不会动手,她看着赵寒,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深深叹了口气。

    赵寒当做没看见的,把袋子里的常用药品在药箱里归置好,剩下的红糖和当归放罗青稗桌子上:“药店打折的时候送的,你看用不用得上。”

    “学姐……”

    赵寒应了一声,看着她,微笑地:“怎么了啊?”

    “他说的……不是真的,我没有……”还是说不出口,咬住了嘴唇。

    “我知道啊。”赵寒尽量轻松地。

    赵寒也不是轻率的相信谁的一面之词,她是比较相信大款们的眼光。

    大款们混的都是高端场合,能出入其中的女性就算外貌不是惊为天人,也有ji,ng致的妆容和高定的服装衬托,他们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不至于闲来无事,专门来民间发掘一个总穿着麻袋一样t恤的女学生的颜值。

    就算这个女学生的颜值很能打,但这世上不缺能打的颜值。

    再说,大款们找人是有用的,就罗青稗这“日理万机”的德行,大款们找她是为了挪出功夫来看她一边学习一边打工地励志吗?

    赵寒不过是说了一句我知道,她无心窥人伤心事,为了将话题引过去,说完还不甚在意地转过身去忙别的了,是以罗青稗在她身后叫了一身“学姐”的时候,赵寒浑身一层ji皮疙瘩。

    这一声“学姐”实在含义太多,赵寒一时间消化不了,她回头的时候,罗青稗还贴着门站着,一双眼睛正正看在赵寒身上。

    淡定如赵寒,也心绪难定,但她面不改色道:“傻站着干什么,洗漱去啊!”

    罗青稗应了一声去洗手池那边了,赵寒还维持着靠着桌边的姿势没动。

    是夜罗青稗在本子上写:“学姐说她知道,她信我。”写到“信我”两个字,新潮澎湃,一连在后面重复了两行,像罚抄写。

    写两行也不能平复心绪,最后一捺,鼻尖戳破了本子。

    第11章 第十一章

    奔八仁兄挡道的事,赵寒没再提,只是第二天早上罗青稗起床她也就起床了,和罗青稗一起出发,两人绕到另一个校门出门,赵寒去实验室,分别前嘱咐罗青稗:“打吊针一个人不方便,你去医院之前打电话。”

    罗青稗又抬起眼睛看着赵寒。

    罗青稗长得有古意,她的眼睛非常漂亮,垂着眼睛时,双眼皮只是浅浅的一道痕,抬起来时,才有一个ji,ng巧的弧度,她睫毛卷翘,掩盖着黑眸中的情绪,眸里总含着一点水光似的,像是晕着一点清浅的愁思。她鼻梁轻巧,嘴很小,是古典小说里常说的那种樱桃小口,有下巴,又不是那种所谓的锥子下巴。

    罗青稗这个人整体是增一分过多,减一分嫌少的那种敲到好处的好看。

    罗青稗是匣中璞玉这话,真的是出自她的口。

    那时罗青稗刚搬进来,程一雪来探过情况,她下楼打水的时候又碰着程一雪,当时程一雪跟她吐槽罗青稗的衣着打扮,她说这句话来替罗青稗辩解。

    一句反驳虽然是真话,但也不是打罗青稗的主意,赵寒当时主要目的,还是想表明自己不会和程一雪八卦室友的穿着,她觉得室友这个样子完全没问题的态度。

    结果一时大意了。

    罗青稗用这样一双眼睛这么看着赵寒,赵寒心里在“我去”,面上很淡定地扯犊子:“你是不不准备去打吊针了?”

    公交车来了,大国庆的,挤公交的人也多,罗青稗一边上车一边回头答话:“不,我会去的,学姐再见。”

    赵寒看着公交车屁股冒着青烟开走后,站路边抽了支烟,撩了下长发泡实验室去了。

    中途接到老板电话,桂老板节后要出差,鉴于赵寒去年临时顶替桂老板给本科生那边上过导论,据说表现还不错,桂老板钦点她给本科生那边上两节《信号处理基础》,赵寒心里合计了一下,正好,爽快答应了。

    只是《信号处理基础》不是导论课,赵寒也不是个手眼通天的学霸,自己手上的事一处理地差不多,就开始啃专业课了。

    学习使赵寒快乐,等赵寒被电话从学习的海洋里拉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了,来电人是罗青稗,这姑娘很上道,跑去打吊瓶了。

    赵寒问到她还没吃饭,在校外的小吃街打包了两份粥奔医院去。

    在医院见到罗青稗,这姑娘全程都低着头。

    赵寒:“你脖子难受不?”

    罗青稗瓮声瓮气地:“啊?不难受。”

    赵寒又不瞎,就罗青稗那红通通的眼眶,光低着头就能掩饰吗?赵寒都替她难受!但讲道理安慰人这种事是关楠的特长,她也就一本正经讲讲课汇汇报的本事,她给人讲道理能把听话的给闷死。

    两个人谁都没再说话,罗青稗一边打吊针,一只手还翻她的本子,也不知道是学习还是干什么玩意儿,赵寒在一边和关楠石玖聊了两句天,就撑着下巴睡着了。

    学习虽然使人快乐,但学习也让人困倦。

    三瓶吊针打完,真到了回去洗洗睡的时间,路上溜着小寒风,赵寒被风一激,清醒了一点,就听罗青稗解释似的:“回来的时候换了个校门,但还是被挡住了……”

    “哦……”

    这是不用推理就能看着的,显而易见的事情,这两天就这么点事儿,罗青稗哭都哭了,必然是又被堵着了。

    话又说回来,她早上说都那么说了,罗青稗还是被堵完,哭完之后才给她打电话——这事儿罗青稗并不想让她知道全部,也是显而易见地事情。

    “没事儿就好。”赵寒不问,只当是安慰。

    罗青稗深深地叹了口气,一路在欲言又止里犹豫了好一阵,最后一路沉默,都快到宿舍了,罗青稗才说:“他走了。”

    赵寒:“……”

    所以罗青稗是舍不得呢?还是庆幸呢?赵寒刚在想卷积积分的事,没太注意,又不好再问,只模棱两可地:“看开点儿。”

    罗青稗却很受教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赵寒内心:“我都不知道我说了个啥你知道什么?”

    国庆七天,赵寒最后两天才有空回家,七号那天一大早罗青稗的电话就来了,约她中午吃饭,约在步行街那边。

    看在乍寒还暖,天气不错的份儿上,赵寒答应了。

    赵寒去的时候罗青稗已经到了,罗青稗就在门口等着,赵寒看了眼罗青稗选中的西餐厅,默了一会儿,带着罗青稗在步行街晃悠了两圈,最终选了四喜馄饨。

    坐都坐定了,罗青稗还不吱声,赵寒不管她,就要了两碗馄饨,罗青稗终于抬起眼皮看着她:“学姐……”

    赵寒对这俩字儿有点招受不住,她靠在椅背上解释:“今早我妈做的菜太辣了,我胃疼,吃不动西餐。”

    这是扯淡。

    罗青稗没再说什么,从包里摸出钱包,数出了她高烧迷糊时候赵寒给她垫付的医药费:“谢谢学姐。”

    “我不急的。”

    罗青稗把钱往她跟前又递了一点:“我有钱的。”

    “有钱就行吧。”赵寒收了钱,就罗青稗这性格,推来推去也没什么意思。

    “还有衣服……”那天状况惨烈,血迹又难清洗,就算能洗,也不能就这么洗干净还过去了事,可是现在就赔,罗青稗实在拿不出来。

    “衣服真不用了,三年前的旧衣服,你赔我件新的,我怎么给你算折旧?”

    “那……”

    馄饨端了上来,赵寒擦了擦勺子:“不用管它,青稗,人和人之间,大致公平就好,锱铢必较地讲公平没有可c,ao作性……”赵寒这个道理讲的自己都听不下去,点了点桌面:“吃饭吧。”

    两个人就吃了两碗馄饨,吃完溜大街,步行街上是五花八门的小店铺,人群往来进出,热闹非凡。

    赵寒在一家店里看上一副耳坠,想买了给她妈李河,但小店里的镜子跟前站满了人,她没法比着看,只好拉罗青稗试试样子。

    罗青稗十分乖巧地站了过来,赵寒拿着耳坠往她耳朵上一比,泪滴状的珠子在罗青稗脸颊边一晃,十分相称,她好奇地掀开罗青稗头发,果然有耳洞,罗青稗抬着眼皮看她:“好看吗?”

    “好看,你要……”赵寒半道改口:“你请我吃饭了,我送你啊,不贵的。”

    罗青稗的眼睛还在那耳坠上挪不开,人却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我不戴这些。”

    赵寒在这话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点微妙的辛酸,她挡在挂耳环的架子前,不让罗青稗看见,拿了两对去付钱

    罗青稗穿着简素的像是苦行僧,饰品更是不消说,从发夹到手镯耳环或项链,甚至毛衣链,她一个都没有。

    出门的时候时候赵寒拿耳坠给罗青稗:“看,要不要戴起来?”

    罗青稗愣了一下,几乎是本能的直直摇头。

    赵寒分得清什么是真的拒绝,什么是不好意思,什么是欲拒还迎。

    她不明白罗青稗这种本能般抗拒的缘由,但并不想逼她,只说:“不戴就不戴,留着玩儿吧!”

    恰好关楠打电话来,听着她这边人声鼎沸地,问她:“哪儿呢?”

    赵寒:“逛街,怎么了?”

    “海底捞排不上队,换别家,时间不变。你和谁逛街,你不是晚上有饭局白天就懒死在家里了么?”

    赵寒:“……额……今天天气……好。”明明是秋阳吉瑞的日子,就她说话这一会儿功夫,有点转y,还起风了。

    “你可真能扯?和谁?你室友?”

    赵寒:“晚上换哪家?”

    挂了电话,罗青稗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轻轻叫她:“学姐……”欲言又止。

    这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耳坠的事儿,赵寒不想深究,抬头看广场那边飘着几只风筝,晚上吃饭的地儿就在步行街附近,赵寒懒得来回折腾,这个天儿放风筝是个不错的主意,她不以为意地指了指那几只在高空飘飘摇摇的风筝:“下午我就放风筝去了,你有事儿就忙。”

    罗青稗道:“我也去,我不忙。”

    话是这么说,赵寒买风筝的时候,罗青稗躲她三尺远在打电话,状似告假。

    步行街尽头穿过一个小小的门洞,就能抄近道到广场,放风筝的多是小孩子和老年人。

    青年呢?他们三两成对,不知谈讲什么,都说说笑笑,欢欢喜喜地着走过。

    放风筝这事儿只要风筝扎得好,要放起来真不需要技术含量,赵寒和罗青稗赵寒和罗青稗两个人追着风筝奔了两圈儿,两只风筝已经扶摇直上了。

    两个人跟着风向顺着风筝的力道在广场上踏着八卦阵,赵寒自己想事儿特别容易想明白,这会顺道给罗青稗想了想,她讲道理不行,还不知道怎么讲呢,风筝就跟别人的缠一块儿了。

    赵寒:“这玩意儿放好可能真需要技术。”

    把高飞的风筝拽下来,罗青稗跑着去解绕一起的风筝线,被对面的女生在肩膀拍了一巴掌:“诶,小朋友好了?”

    罗青稗一脸茫然。

    这地儿能碰见苏欢,赵寒有点惊喜。

    苏欢性格好,不等赵寒开口就自我介绍了:“前几天你烧地稀里糊涂,我还扛你去医院呢。”

    罗青稗站起来:“谢谢你。”简直要鞠个躬的架势。

    赵寒提着她的后衣领把她弯下去的腰拉起来一点:“苏欢,叫学姐。”顺便把刚想明白的道理给她安利了出去:“大家相互帮助,别人帮你是因为你不错,你值得,你记着就成,别那么当回事儿。”

    罗青稗:“谢谢苏学姐。”

    苏欢摸了一把罗青稗脑袋:“这么乖,不客气的,赵寒你怎么跟教小孩似的,不过赵寒这话没错,人和人之间嘛,指点破事儿不值得鞠躬道谢,折煞学姐了!”

    解风筝线这种事儿苏欢干不来,招了招手,那边一个圆滚滚的男生一弹一弹蹦了过来,苏欢言简意赅的介绍:“男朋友,外校的。”

    苏欢男朋友一双胖手,但是灵活的很,一个人把三个人的活儿干了,苏欢没事儿干跟赵寒八卦:“你和程一雪一个实验室?”

    赵寒因为吃过谣言的亏,推己及人,一般不在背后说人,只问“你认识程一雪?”

    苏欢嘁了一声,很是不屑:“本科时候认识的,不知道现在怎么样,那会儿很会恃美行凶!”她说着胳膊肘撞了下她男朋友:“是不是?”

    这种生存问题,苏欢男朋友机智地回答:“美吗?还没你们三个美。”

    苏欢才不吃这套,眼睛斜过去:“说人话。”

    苏欢男朋友抬起眼皮扫了一圈三个人:“没这个小姑娘好看。”

    苏欢哼了一声:“这才是实话,长得就平均往上吧,还捻酸要强,讨厌得很!”

    罗青稗就坐在赵寒边上,被人夸好看,她本能的蹙了蹙眉头,赵寒轻易地察觉了罗青稗的抗拒,还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

    赵寒安抚似的,把手搭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第12章 第十二章

    收假第一天早上,赵寒她妈李河又给赵寒打包东西:“你能急人之难是好事儿,和同学好好相处,你们俩感冒都还没好全,药不能停,饭也要吃好。”

    赵寒:“药不能停?”

    李河拍了她一巴掌:“别抠字眼儿了!吃的给左领右舍都分点,联络感情。”

    赵寒嘴上应着,心里很不以为然。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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