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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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经是天道宠儿 作者:王旋旋

    正文 第9节

    我曾经是天道宠儿 作者:王旋旋

    第9节

    这里灵力充沛,结出的果子应当也是清甜爽口的。

    嗯,一定是这样。

    剑术课散课后,季行风风风火火地去找小伙伴,连和师父告辞都没有。

    苏玉檀敛眉不语,一拂袖,打算去散散心。

    寂静无人的剑峰高地,冤家路窄,死路一条——呸。

    默默对视的两人心中是何感受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方云溪神色冷淡道:“峰主。”然后抽身离开。

    “慢着。”苏玉檀下意识地喊住他,他酝酿片刻,“那一日是我唐突了。”

    “嗯?”方云溪起了兴致,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挑眉道:“这就完了,对不起呢。”

    ji,ng致美丽的重瓣木芙蓉,即使是骄矜恼人的模样也格外诱人。

    苏玉檀按捺下心中底涌起的一丝高傲,一字一句道:“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粗暴。对自己的弟子做出那种事情,我实在愧为人师。”

    这下方云溪反而不自在了,他的指尖摩擦着脸庞,眼神游离,“……那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反正剑术课我是不会回去上的。”

    “也可。”苏玉檀的眼神稍有变化,“其实,y柔的剑法未尝不会更适合你。”

    “……”方云溪的脸色却登时有些难看,“峰主的意思,莫非是说我娘气?!”

    峰主没有说出口,但方云溪明显感到了对方的想法。

    “哼。”方云溪愤愤地瞪了他一眼,甩袖离开。

    苏玉檀在远处站了会儿,嗤笑一声,心情甚好地唤出自己的本命灵剑,悠然练剑。

    “年少轻狂真好啊……”青年模样的剑修入道之近已过百年,来芒天界已有二十余年。

    季行风见云溪不在自己的院子里也不敢去找他,只得乖乖坐在石凳上等他回来。

    这间院子太安静了,是以,云溪方一推门,季行风就激动地从凳子上弹跳起来,“云、云溪!”

    方云溪还在气头上,气势汹汹地往石凳上一坐,倒了杯凉茶,“那个狗剑修真不会说话!”

    “……诶?”都已经不再喊峰主了吗,多大仇多大怨。

    季行风不知所措。

    那日寒潭洞发生的事情,云溪一点也没对他说,所以他只知道这几天云溪和师父很不对盘,深仇大恨应该是没有的……吧?

    眼前小伙伴吃人似的表情震住了他,季行风一时之间甚至怀疑是不是师父把云溪的剑饰给扔了。

    “早晚把他打到叫爸爸。”方云溪恶狠狠地说道。

    “这——云溪,此事还是从长计议。之前说过的筑基后四处历练的事情你可还记得?”季行风灵机一动,换了个话题。

    “哦,那事啊。”方云溪的面色还是有些y沉,但好歹缓和了些,“你选好地方了吗?”

    “这里。”季行风取出一张地图,“金都附近的山脉。我们一路游历,然后再去这处我们宗门设立的驻地去静修。”

    方云溪的脸色再次回暖,“金都,不错。”

    “咳,我们可不是为了那金都糕点去那儿的。别记挂着它,结果一路上毫无收获。”季行风笑道,不过,本来他选金都附近的山脉也是有私欲的。

    云溪的心愿就是他的心愿,云溪想要的他都想让他能得到。

    云溪,就像是自己的同胞弟弟一样。

    暗地里季行风一直觉得,两人是契合的剑与鞘。他是一柄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失控的剑,而云溪是他的剑鞘。

    想到这里,季行风悄悄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就在筑基的时候,他突然想起幼时的一些事情。季行风很清楚地意识到,那不像是自己。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不敢向旁人诉说,也不愿让云溪担心。

    “行,什么时候动身?”方云溪的心情恢复如常,懒懒散散地趴在石桌上。

    “明日我就向师父请辞。”季行风道。

    “这么急?”方云溪的下巴抵在胳膊上,柔软光滑的布料蹭着很舒服,他忍不住又蹭了蹭。

    “嗯……反正最近没什么事。”季行风的目光突然闪烁起来,但他没法控制自己的目光从云溪的脸上挪开。

    云溪,真的很好看啊。

    伯父伯母,长什么样的来着?

    我的……父母呢?

    季行风稍一回忆,就头痛欲裂。

    作者有话要说:  方云溪:狗直男!

    众师姐师妹:狗直男!呸!

    苏玉檀:……?

    ————————

    季行风:云溪就和我同胞弟弟一样。

    n章后——

    季行风:真香。

    ——————

    呸呸呸,社会主义社会主义!坚定不动摇

    【为了苏】划掉

    ☆、金色金都

    方季二人告别宗门,远离城池,走上一条由各个小村庄串联起的鲜有人烟的路途。

    临出发时,方云溪都已经忘到脑后的小乌龟生花兽慢腾腾地爬到他的床榻上,吸引他的注意。前几日他刚把小乌龟从灵璧师姐那里带回来,打算观察几天的。

    方云溪一拍手,逮住在回生峰掀砖揭瓦的小胖猫,把它和小乌龟打包送到药溪长老处,气得药溪长老塞给他二十个玉匣,让他想办法带二十株活的不同的凡品奇花异草回去,算是出门一趟的附加任务。

    金都地理位置靠北,云枯山脉是中部偏南,纯靠脚力得走两个月。二人一路上除魔卫道、清剿山贼等,全程耗去了近三个月。

    六月初出发,抵达金都已是八月底了。

    金都八月底开始变得凉爽宜人,道路上行人众多,热闹非凡。

    “好久没看到这么多人了。”季行风兴奋道,“我们去买甜点吧!”

    “先订客房。”方云溪的目光在行人的脸上一一略过,“最近金都是有什么盛事吗,这么多人。”

    “不知道,问问客房小二吧。”季行风这才发现街道上的人是要比他印象中多得多。

    “走。”

    两人随意找了间客栈,老板娘热情洋溢,小二看起来也很勤快。

    老板娘语速很快地变忙活着边说,金都新设的金球桂花园那个香气飘的啊,隔个十里八里的都能闻得清清楚楚呢。

    方云溪和季行风对视一眼,心下有了计划。

    订好房后,两人决定出去转转,久违地逛逛闹市街头。

    方云溪的注意力集中在路边小摊上,试图找出什么奇花异草来。

    他已经收集到十七八株可能符合药溪长老要求的花花草草,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心多采集几种。

    其实也是因为——他还摘了不少路上随处可见的野花当作奇花异草。

    希望药溪长老不要气到拔光胡子。

    “金都,金球桂。云溪,这金球桂种得好啊!”季行风道,“这下金都离不开金色了。”

    “希望经此一举,桂花糕能更美味。”方云溪认真道。

    “……”这两者之间恐怕没什么关系吧。

    “啊——!”儒雅打扮的女子惊呼一声,随即捂住自己的嘴。

    同行的鹅黄色襦裙女子疑惑道:“长久,怎么了?”

    燕长久松开手,附耳道:“看那边,人群里最靓的那个就是我们宗的镇宗之宝方云溪。他旁边的长相俊俏的小伙子是他基友,季行风。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看到他们。”

    “呃……你是说,天赐神颜方云溪和剑修天才季行风?”

    “这是什么称号?”燕长久满脸问号,“是捞月秘境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女子温婉动人地展现笑颜,柔声道:“我听去捞月的师妹们说的。她们还给我看了他们比剑的影像,真的是无双剑舞,英竹之姿。”

    “英竹之姿?”燕长久先是疑惑,然后恍然大悟状,“季师弟啊。”

    “不,是方云溪。”女子温声细语,却不解释。

    燕长久啊了一声,“那季师弟呢,长宁你觉得季师弟不好吗?”

    闻言,长宁姑娘软软的声音带着困惑地解释道:“我……虽然我也觉得他确实是剑修天才。可他,毕竟没有自己的风格。而且我向来是欣赏气质而不是是否强大的……他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燕长久琢磨片刻,把下巴都摸红了,最终她诚恳道:“长宁,是不是季师弟长得不符合你审美?你更喜欢柔美款的?”

    “……”若真是那么简单倒不会这么纠结了。罢了。长宁姑娘细眉微颦,扯扯友人的衣角,“我们到那边去。”

    方云溪没看到燕长久她们,就算看到了也不能上去热情地打招呼。毕竟,作为“云溪师弟”的自己并没有认识她。

    “云溪!你看,这剑饰不错耶。”季行风在一个小摊前驻足。

    方云溪伸头去看,“嗯……不够ji,ng致细腻。”

    “诶?一节流苏还那么讲究的吗。”季行风又仔细看了眼,小声道:“这么细致还不够嘛。”

    “走了。”方云溪拉拉他,走过那个摊子之后,他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根浅紫色流苏来,在季行风眼前晃晃,“看见没,这才叫ji,ng致。”

    “哇——”季行风惊呆了,“这、这是怎么做到的,完全是艺术品呀!”

    谁知方云溪的情绪很快又冷淡下来,收了流苏,不咸不淡地说道:“以修士的能力做出这样的工艺品不足为奇。”

    “是修士做的……?”季行风疑惑,“修士也会耗力气做这种事情吗?”

    “当然。有的人道很大,说难听点,虚无缥缈的。而有的人道则很小,也许仅仅在一片叶子里也说不定。既然有崇尚强大实力的人,为什么不能有愿意将小事做ji,ng做细的人呢?”方云溪说的时候,下意识地想抚摸自己的剑柄,但他的剑在进城的时候就已经收进储物袋中了。

    “我的道……”季行风迷惑不解,“我的道是大还是小呢?”

    “这我怎么知道,问你自己去。”

    “应该是大的吧,大的听起来帅气一点。”季行风自信满满地点头,“适合我这样的英俊男子。”

    “及冠了吗小ji,还英俊男子。”

    方云溪的脚步明显一顿。

    此时,仿佛有一道电光在两人之间穿过。

    气氛一下子凝滞起来。

    场面差点无法控制。

    季行风的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半晌,他呼出一口浊气,友好地说道:“嗯?”

    方云溪眼神游离,“你还是个年轻水嫩的少年呢季行风,自称男子实在是委屈你了。”

    “不准再把那个词脱口而出!”季行风热泪盈眶状,“为什么你给我的昵称要那么奇怪啊?!”

    “……”方云溪莫名委屈,“那ji崽?”

    “饶了我吧。”

    “诶?挺可爱的来着。”方云溪愈发委屈。

    “装委屈的时候别在那偷笑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时候——

    方云溪:季崽!我来找你玩啦!

    季行风:ji崽?

    方云溪:ji崽。

    季行风:……行吧。

    长大后——

    方云溪:小ji!

    季行风【羞涩】:小ji个鬼啊!别这么喊我!

    方云溪:哦。(内心:啧,大猪蹄子)

    ☆、孔雀蓝绿

    走路好累。

    金球桂的香味很甜,桂花糕的味道还是那样好吃。

    以上是方云溪这几个月以来的收获。

    是以,方云溪脑袋空空地被关在一间洞府中,完全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闭关,该做些什么呢。

    感觉像是在考试一样。

    巩固修为说着简单,实则枯燥无比。

    方云溪盯着石门,迫不得已开始了自己的闭关生活。

    十月初,筑基初期境界稳定的方云溪不顾季行风的苦苦哀求,冷酷无情地让对方先行一步,表示自己还有事要做。

    天上舟召请他回去在舞宴献舞一曲。

    顿时,方云溪感到,这一个多月的暗无天日没那么恐怖,所有茫然全都一扫而空。

    披着遮掩身形容貌的暗金斗篷,方云溪伴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缓缓向城郊走去。

    灰蒙蒙的天宛若写意的泼墨山水画,街边金色银杏叶绚烂如驻足人间的夏日阳光。y雨连绵里,银杏的金黄也变得朦胧,稀稀落落的雨滴串连着染上金漆,带了金贵的韵味。

    行道路面铺了薄薄一层金叶子,富贵荣华的盛世虚景染上颓败。

    一点暗金的人影仿佛融入这景中,要随着它步入颓废。

    方云溪垂眸,又忽地回首,看着身后长长的银杏大道,在目光可及的道路尽头,两棵银杏几乎交和在一起。

    他想到这次剑舞的主要元素该是什么了。

    那一定相当——相当的美。

    储子京本在外界四处游混,可药溪长老非要他回来自证平安。架不住长辈的深切关怀,他还是哀叹一声回了老家。

    恰巧,天上舟的楼主与储子京相识,知晓他回来后,亲自发出请柬邀他观舞。其实,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二人都心知肚明。

    楼主希望天上舟能在大千世界中巡游。

    她需要储子京外出得到的情报。

    储子京坐着他的宝贝酒葫芦,瞬息千里,心情舒畅地在金都郊区落地。

    一个披着纹理ji,ng致的斗篷,瞧着方向和自己一样的人就走在金毯铺就的道路中央。

    单看背影,什么都看不出来。

    或许是舞者。储子京想。

    紧接着,那个披着斗篷的人忽然回头了。

    那人没有注意到他,但储子京敢发誓自己绝对忘不掉她。

    是的,她一定是舞者了。

    储子京神情恍惚,还沉浸在方才的惊鸿一瞥中。

    她外套着孔雀蓝烟罗衫,上绣金线,华贵优雅,然而她少女的体态和尚且稚嫩的脸庞又使得优雅感被淡化,神秘感悄然升起。由于暗金黑底斗篷的遮挡,他没看到少女外套里着的什么衣裳,

    但这些并不是储子京被震撼的原因。

    少女天神般迷人的容颜才是真正令他心魂失守的元凶。

    “哐当——”

    从不离手的酒葫芦掉在shi漉漉的地上。

    储子京猝然惊醒,茫然抬头,“……什么时候下雨了?”

    “阿溪!”燕长久惊喜道,“你终于回来了!”

    “嗯。”方云溪看向她身边细眉小嘴的温婉姑娘,“你是……长宁姑娘吧。”

    长宁姑娘似在想些什么心事,经他一提起,立马柔柔弱弱地笑了笑,“是的。上次麻烦阿溪姑娘了。”

    接着,她满怀歉意道:“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一步。”

    方云溪随燕长久一道去休息室。

    走廊空无一人,燕长久突然道,“阿溪,你认识季师弟?”

    “……”

    此话突然点醒方云溪一件事。他和燕长久一起回去的时候,是男装男声,然后一到宗门山门外,自己就跑去季行风那里打招呼。

    看来马甲是保不住了。

    燕长久看方云溪一脸深思的样子,就明白了一切。她善解人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必多说,我明白的。物尽其用罢了。”随后她在方云溪耳边悄悄说,“云溪师弟,我见多识广,明白你的苦衷的。”

    你不必强调明白了什么。

    “我当时就奇怪,我们万道宗骨龄十四就炼气圆满的修道天才就那么几个,却没有一个能对得上你。”

    方云溪拍掉她的手,装作不懂,“燕师姐?”

    燕师姐稳重地收回手,转而提起这次舞宴的事情,“上面通知下来了,你我一组,合舞。长宁这一次是想在楼里练练舞,不上台表演。”

    “合舞。第三次登台就是合作演出,楼主可真放心。”方云溪不解,“对了,刚刚我有了这次剑舞的一些灵感,三日后舞宴,现在练还来得及。”

    “哦~”燕长久啪的一下合上玉骨扇,“那这次就依你的想法来,恰好这些天我毫无灵感,浑浑噩噩的。”

    “?”方云溪疑惑。

    燕长久笑,“这次舞宴结束,我就该回去闭关结丹了。我在犹豫,要不要出去闯荡。”

    方云溪哦了声,“想起来了。这些给你,络心草,还有录像。”

    燕长久神色复杂,她接过朴素简单的匣子和和录音符,也没看,直接放进乾坤袋里,“没想到,那些传言是真的,捞月真的苏醒了。谢了。”

    “嗯。”方云溪卷卷的睫毛微微颤动,终于放弃自我欺骗,“你说,季行风会不会知道我是谁。”

    “不见得。男人的眼睛和女人的眼睛不一样。”燕长久一展手中扇,轻遮半脸,露出的狭长双眼泛着笑意,“毕竟即使是个女子妆前妆后,他们往往也不能认出来。更别说是跨性别了。”

    方云溪刚想放下心来,就听到燕师姐的声音还在继续,“除非——”

    “?”方云溪抬眼看她。

    燕师姐骨扇遮面,美目深邃,但笑而不语,和她师尊经禅峰主的□□有几分相似。

    “真让人着急。”方云溪不满地哼哼,“算了,去练舞吧,这次我绝对还是全场最佳。”

    “借你吉言。”燕长久狡猾一笑,“我们联手当然是最木奉的。”

    “你我之中,我——”方云溪顿了顿,“不行,不能破坏了平衡感。”

    “阿溪你很在意表演的效果呢。”燕长久佯装生气,“哼,为了大局着想才没说你更好吧。”

    “对。用心排练的舞蹈,我不希望因为任何一个人而遭到破坏。即使是我自己。”方云溪道。说这话时,他向来盈满清高自傲的清亮眼眸中,出现了偏执的情绪。

    骄傲的美貌少女露出这样的表情,却没有毁掉她的气质,而又为她添上几笔强硬的线条。

    “哇,那我可得认真认真再认真了。万一害的阿溪屠戮同门师姐,闹得沸沸扬扬可就不好了。”

    “确实如此。”方云溪矜持道。

    季行风回到万道宗剑峰,向师父汇报历练情况以及闭关收获。

    十月初,高耸的山巅已经变成了银调,云雾显而易见地愈加浓厚。方云溪惦记着的梨子他没法吃上,现在,梨树的果子不知去处,叶子也稀释无几。

    苏玉檀听着弟子的报告,翻看一本杂记。

    末了,他轻抬起头,“方云溪又要在外停留数日?”

    “是的。”季行风尽力为小伙伴解释,“药溪长老托他寻找的二十株奇花异草,他还没收集完全。”

    “哦?”苏玉檀听出弟子话语中的维护之意,微不可闻地轻笑一声,“我知道了。只要他记得自己是谁,又是谁的弟子,在外面呆多久都没关系。”

    “是。”季行风深深一鞠躬,“徒弟回宗后很多事还没有做,先行告退。”

    “……”

    苏玉檀这下真的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弟子离去的背影。他微微皱眉,略一抬手,却又想起什么般,笑了声,放了下去。

    “——鬼王之子,到底是谁呢。”

    他自言自语道。

    倏忽间,他想起好几个月之前,洗炼峰主让他交给方云溪的信件。那封信早就由季行风转交过去。

    他又想起宗门之中的弟子,对方云溪的评价普遍极高。

    人缘真好啊。

    ……我想这些干什么。

    回生峰。

    “灵璧师姐,这是云溪让我转交的东西。”季行风道。

    “季师弟。”灵璧师姐吃了一惊,她洗了洗手,接过去,“云溪师弟呢?”

    她紧张道:“难不成是受伤了?!”

    “没有,云溪还有事,所以才没能回来。”季行风笑,“东西我已经带到,人就不久留了。”

    “啊……”灵璧师姐呆愣地看季师弟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身影,喃喃道:“果然对云溪师弟以外的人完全没有耐心啊。”

    苏玉檀静坐书房中,倏然起身。他拣了一根竹简,指腹一抹,上面就印上蝇头小字。随后,他轻车熟路地开辟空间通道,竹简翩然飞去。

    然而这一回,对面很快就扔回竹简。

    伴随着竹简而出的,是那人稳重略飘的一句话——

    “……玉檀兄,私事跟我说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  燕师姐:季师弟不可能发现的,除非——

    方云溪:除非什么?

    燕师姐:除非他也是个女装大佬。

    远在云枯山脉的季行风【打了个冷颤】:怎么回事,又降温了吗???

    —————————

    储子京欣赏的美真的就是美而已,他是个不懂欣赏美女的家伙:)

    ☆、盛世衰颓

    天上舟的楼主不喜看见觥筹交错的场景,是以成就了天舞楼独特的观舞设计。

    楼主是杆老烟枪,这会儿,正在吞云吐雾的空档里和储子京谈事情。

    “你能别抽烟——好吗?”储子京抚额,“有点呛人。”

    “这才是一点点烟味而已。”楼书呵呵笑,也还是收了银柄烟杆子,“你鼻子挺ji,ng贵的。”

    女人身着深红色花鸟纹旗袍,脚上一双尖头高跟鞋。她梳的古朴典雅风发髻,画着雍容华贵的妆容,靠着鼻翼偏上些的左边脸上有一点小黑痣,又或许有些红。

    “怎么样,子京。”女人笑起来颇有些笑脸佛的感觉,但她虽是慈眉善目可又莫名给人j,i,an邪狡诈之感,“我事业心很强的。”

    储子京半躺在舒适柔软的兽茸椅子上,面对台上歌舞少见地流露出兴味索然。他眼神呆滞,看着空气中的某一点,“我知道。请放心,外面的世界绝对是你喜欢的。不过,外面也要危险很多。你可晓得什么是鬼?”

    楼主讶异,右手自然抬起在嘴边,唇瓣轻轻触碰到指节,“鬼——”

    她的缓缓抬起眼帘,“我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储子京惊诧,眉头不由自主地紧蹙。

    “我活得可比你久。”楼主眯着眼睛笑,“所以,你觉得,出去的话什么样的舞蹈更好呢。”

    “……”储子京的视线逐渐聚焦,他嘴皮子微微动几下,“有神性的,好看的。算了,好看就行。”

    “你的要求可太高了。”楼主伸出一指,轻轻往下一指,染了鲜红丹蔻的甲面闪着光,“对了,待会儿献舞的你可要好好看看。”

    储子京不解,“干什么。”

    “那个孩子很有意思,可惜留不住她。”女人越发像一尊笑面佛。

    方云溪所说的灵感得到燕师姐的大力支持,两人勤勤恳恳练了整整三天。

    在休息室候着的时候,燕长久竟然开始紧张起来。

    她把自己那把白金配色的扇子开开合合,合合开开。

    “这就是我最后一次在这里跳舞了。”她一下子合上扇子,“阿溪,其实我以后还想和你合舞。”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来这跳舞。”方云溪轻笑,“我还是更喜欢在开阔的地方舞剑,在这里总觉得碍手碍脚的。而且,我不想再装成女人了。”

    “欸?”燕长久深感意外,“我以为云溪师弟对扮女装不在乎。”

    方云溪解脱般叹口气,“我怕总是装成娇弱少女,我会慢慢养出一颗柔弱的心。”

    “应该不会?”

    “我决定认真修炼,早日结丹。到现在,我都没弄明白我的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方云溪心里其实有个大胆的猜测。

    这种道途恐怕与他自小就备受天道眷顾的情况有关系。

    捞月的苏醒说不定真的如明心道君所说,就是受到方云溪的“不醒梦道”影响。

    不醒梦,顾名思义,和美梦成真异曲同工。

    显然和他当初立道后猜测的维护世界美好大相径庭。

    “没弄明白?你不是剑道的吗?”燕师姐惊异。

    “就算是剑道也分很多很多种。你上过课吗?”方云溪看傻子一样看她一眼。

    “那你还留在剑峰吗?”燕师姐问出她最关心的问题。

    “留。我的道比较奇怪。”方云溪简要道。

    “而且你要陪着季师弟,对吧。”燕师姐嘿嘿笑,“这样对你修炼不会有影响吧。”

    方云溪摇摇头,“不会。”

    “那么有意思,你居然都没有想方设法留她下来?”储子京挑眉,“不像是你。”

    “我可留不起,也不敢硬留。”楼主道。

    储子京这才来了兴趣,“怎么,背景很强?”

    “嘘——”女人单指抵住唇,“不可说,不可说。”

    女人的脸上又浮现出和善的笑容。

    储子京没再追问。

    台上,一群黄色襦裙的女孩子婷婷袅袅地消失在烟雾中。

    楼主口中的孩子该上场了。

    首先入眼的是点缀金饰孔雀蓝绿的衣摆。

    储子京顿住。

    他坐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

    少女转身,正是他心中所想的那张脸。

    “!”储子京中邪似的,睁大了眼睛去看。

    “看来她刚巧是你喜欢的类型。”女人按捺不住想吸一口烟,“喜欢小女孩的变态大叔。”

    “只是欣赏而已。”储子京严肃道,“别乱说。你本是佛家弟子,怎么一出山就忘了清规戒律。”

    “因为欲望。”女人道,“所以我归还了‘无欲’的法号,重拾旧姓,离开灵云寺。”

    “也抛弃了视你为再生父母的弟子无妄僧。”储子京又提旧事,“那是个不负责任的决定。”

    “对他,我已经倾囊相授。”

    天舞楼主故姓为李,不过也没几个人称呼她会带上姓氏,他们都喊她楼主。

    她喃喃道:“佛法。我自己都无法参悟,如何教他呢。”

    说着,她终于拿出她心爱的烟斗,神情迷蒙地吸了一口。

    “后来他怎样了。”她问。

    “灵云寺住持心存不忍,收他为弟子。如今他已经是民间颇有名望的高僧。”储子京悠悠道,“——没有人提起你。”

    女人又吸了一口,忽地一下全吐出来。

    “挺不错。”

    她拿着烟杆的手,指尖轻轻点了点它表面的雕花。

    “这样不是很好么。”

    剑扇合舞,舞一曲富贵繁荣的盛世之景。

    然而在末时,观者却突然感到荣光下掩藏的颓败。

    繁荣的景象如同水面的倒影般颓然粉碎,徒留下空落落的、失落的心情。

    孔雀死了。

    楼主的表情骤然一变。

    “她不能跳这种舞!”楼主断然捏起传音符,急促道:“结束这场表演,尽快。”

    “楼主?”那边负责场务的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按我说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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