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我曾经是天道宠儿 作者:王旋旋
正文 第19节
我曾经是天道宠儿 作者:王旋旋
第19节
“……”方云溪伸手,轻轻抚摸苏玉檀的脸,他的拇指沿着苏玉檀的下眼线划过,“你真奇怪,既强横又温柔。明明一直强硬下去,你想要的都能得到,你却偏偏要有一颗在不该心软的时候软弱的心。”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云溪。”苏玉檀的手掌覆上青年贴着自己脸的手,眼睛笑得弯弯的,嘴角也控制不住地扬起,“明明一直拒绝下去,你或许就有机会离开,但你却偏要渐渐对我心软。你知道,我再也不会放你走。”
悄悄地,静修室里也有了那种淡淡的甜香。
“可能是因为我们很像,但你却比我强大数倍。”方云溪的脚放下石台,踩在苏玉檀垂在冰凉地面的衣摆上,慢慢俯身。他鼻尖与半跪着的男人的脸仅有一指的距离,“你征服了我那颗追求强大的心。”
苏玉檀笑,“你以为你没有进犯我的心池吗,我只是被迫反击。”
“你要和我比一比谁更会说那些情话吗?”方云溪嗤笑一声。
“你的甜言蜜语我早就见识过。”苏玉檀稍一侧脸,看着青年,吐出鲜红的舌尖舔了舔他的手心,“它们总是让人兴奋。”
作者有话要说: 无妄僧:这佛珠取不下来。
方云溪:解释。
无妄僧:……定情信物【划掉】
☆、踏入归途
天机门人算了一卦,卦象是有惊无险,但看不出出路在哪。
之后方云溪的身体每况愈下,如今已经到了难以自主活动的地步。
“真奇怪,我的头脑还很清醒。”方云溪艰难道,琥珀色的眼睛在现在看来,更像是脆弱的象征了。
“……云溪。”苏玉檀抱着他,头埋在他的胸口。忽然,他抬头,坚定道:“我再去向天机门求一卦。天星长老定能解卦。”
方云溪想要笑,却难以笑出来,“我觉得,要是就这样死掉也挺好的。我没什么想要的,也没什么要做的了。”
“季行风呢,你不管他了?”苏玉檀抱紧他,“别乱想,我们去天机门。”
“天机……”方云溪困极,闭上眼睛。
“天星长老这几天都不见人,请回吧。”侍童对面色匆匆的来者道,深深鞠躬。
“什么?我的大好前途——”
“请回吧。”
侍童冷淡而又疏离,还有与身份不同的高贵之感。
这来者面色不善,怏怏离去。
“童童,天星长老有事?”余生机路过一旁听到对话,不由问道。
“余师叔。”侍童行礼后恭敬回道:“是有贵客。想来是山门的人还没有收到这几日天星长老不见客的消息,才让这些人白费力气。”
“这几日?这一卦有些久。”余生机好奇,“是什么样的贵客?”
“芒天道君。”
“……”余生机收敛神色,“他?他来算什么?”
“算……他的道侣的劫数。”
这话侍童说得很轻。
“他有道侣?!”余生机震惊,“我要看看。他道侣在哪。”
“这……余师叔,不太好。”侍童道。
余生机咳了声,“就看一眼,好奇而已。”
“那人就在这边的厢房中。芒天道君正在天机台上为天星长老护法,不在这。”侍童决定送佛送到西,因为他也有些好奇。当时芒天道君是直接抱着人进去的,看不到脸也看不出身形。
“好。”
余生机鬼鬼祟祟地溜进去,悄悄掀起床帘,在定睛看清那人的脸后,不禁失色,喃喃道:“芒天道君的道侣是云溪美人?这不可能啊。”
“有什么不可能的。”苍老的声音中蕴含责备之情,“余生机,你在这做什么。这里是客人住的地方,难不成你要说你走错了路?”
“!!!”余生机被吓了一大跳,飞速地往后跳了几步,“这,这……天星长老,我确实是走岔了路。”
“好了,还不拜见芒天道君。”
余生机这才发现几步之外面色冷漠的男人,他没敢多看,向男人行礼后连声道歉。
“无事。”苏玉檀道,“你认识云溪?”
“一面之缘。”余生机不敢多言,他早听闻芒天道君暴虐无道,生怕自己刚刚对云溪美人冒昧的称呼会惹恼对方。
“哦。”苏玉檀不再看他。
天星长老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余生机一眼,示意他快滚,免得被芒天道君给削了。
余生机一脸委屈地告辞。
“见笑见笑,一个不成器的后辈。”天星长老擦汗道。
“你还没说卦象如何。”
天星长老叹了声,“这个说来,或许涉及天机。”
“有我在,天星长老何惧之有?”苏玉檀坐在床边,轻柔地握住青年冰凉的手。
“这位道友与天道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没有生父生母,像是凭空诞生的孩子。”天星长老摸着胡子,“芒天道君,据我所知,只有海州界那一队来路不明的傀儡护卫们才有这样的卦象。”
“傀儡?云溪有自己的思想,他和那些傀儡不一样。”苏玉檀低头看着青年,“继续说。”
“那些傀儡和y鬼界之间的联系匪浅,或许芒天道君可以去寻一线生机。”天星长老摇摇头,“看破天机的人,不止我一人。芒天道君此去,一路艰难险阻,难避死劫。”
“要去y鬼界的何处?”苏玉檀问。
“最深处。”
苏玉檀起身就要走。
“道君须带着他,一同前去。如此方解道君之难。”
“……”苏玉檀往回看,皱了皱眉,还是折回去抱起青年,向外去。
“道君——”天星长老忍不住迈了一步,“y鬼界的情况对道君极其不利,千万要多加小心。”
“多谢。”
天星长老站在房门前唉声叹气,“有些事真的该要到头了,芒天道君,千百年过去,你也该放过自己,别再——”
“告辞。”苏玉檀打断他,冷声道。
把水墨丹青穿在身上的男人抱着青年,乘上凭空出现的玉白飞舟。
余生机被天星长老赶出来以后,就坐在某个山坡上发呆。
忽然,他看向天。
一艘似是白玉雕砌的天舟正穿越时空裂缝离开。
“莫非……是芒天道君走了吗。”他心中一动,想着回去向天星长老问些事情。
苏玉檀从海州界的门进去y鬼界。进去时,那一队傀儡护卫的目光没有落在白色天舟上。
傀儡护卫仅仅是看到苏玉檀其人,就放行了。
他们从来不说一句话,确确实实就是普通的傀儡。
无人知晓他们究竟受谁的控制。
“九叔,你说过云溪会来这里。”季行风站在裂瀑布顶上的巨石高头,飒飒烈风吹鼓着他的长袍。在他后边飘着一个纸片似的东西,拎着把剑。
季行风的身边站着一个神态苍老的男人,花白的发,花白的胡须,相貌体态都极为普通。
这人就是九叔。
“他会来,芒天道君也会来。”九叔笃定道,“我为少爷算过的东西,哪一样出过错?”
“没有过。”季行风道,“但那最重要的一条还没有实现。”
“那个不急于一时。”九叔笑,“何况,我不算感情一事。那只是个祝福。”
瀑布轰轰而下,浑浊的水流冲击江面的声音极大,震耳欲聋。
“这水真脏。”
“这一块碎石细沙多,才会这样。”九叔突然紧盯远方一点,笑容满面,“少爷,这一卦,还是对的。”
季行风也笑,他握着剑,道:“我就要杀了苏玉檀这个人间渣滓。”
九叔笑意加深,“少爷当然可以。”
他未说完,那个少年人就已经冲向天际。被抛下的纸片人迷迷糊糊地原地转了几圈,才后知后觉地追过去。
九叔在原地拜了一拜送走二者,只眼看向天边。
作者有话要说: 方云溪:滴——掉线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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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初见
“让开。”苏玉檀道,“少碍事。”
“云溪是不是在那里面。”季行风浮在空中,看着白舟,想穿过那飞舟看到其中的样子。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苏玉檀冷色,“我此次来,不欲除鬼。”
“……哦。”季行风缓缓平举双臂,漆黑的鬼气自他身后蔓延开,“看来云溪确实是在里面了,就是不知为何不出来见我。”
苏玉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跳梁小丑,“看起来,这些年,你的剑术毫无长进,倒是迷上了不入流的小把戏。”
“又不是只有剑。”季行风大声道,铺天盖地的黑雾凝成千般利器,“这世上兵器数不胜数,偏执于剑又是何苦!”
“难怪你没有剑骨。”苏玉檀不为所动,连剑都不出。
“哼,反正是用来杀人的利器,够锋利够好用就足够了。”季行风y郁神情与旧日难能相较,眼中的狠毒是能击碎镜面的锋芒,“剑术再高明,又不是能抵御所有的攻击。”
“你说得对。只是,剑不只是简单的杀人利器。”
“道君,你是想说,还有守护之道?”季行风冷笑,拉开攻势,身后利器嗡鸣,杀气惊人,“真是庸俗。”
“舞剑生风,其势如竹。剑也是美的载体。”苏玉檀轻笑,但只一瞬,他就恢复了面对外人时的冷漠神情。
季行风下意识地想到云溪的剑,他的表情更加凶狠狰狞,如野兽嘶吼般大声道:“这美与你何关!!”
漫天兵器铮铮作响,这瀑布上游的水依旧有些浑浊,在灵气的带动下兴起水浪,乍看之下竟如蛟龙作乱般。
y鬼界终年y云密布,此刻,更是y沉昏暗,不泄明光。
妖风徐徐,y冷潮shi的空气能激化人心中的负面情绪。
“心不静,不成器。”苏玉檀拂袖,袖风剑意威慑云霄。素衣剑修眼中无波动,他淡淡道:“莫扰云溪。”
震怒的少年忽地双臂外展,闭上眼。
江水逐渐平静,然而表象之下,是危险的酝酿。这天这水,如同一个大匣子,要装进这一方世界,将人活活闷死在其中。
在经过的飞鸟的眼中,有人形慢慢出现在每一把骇人兵器的旁边,当形体不全轮廓模糊的他们通通握上杀人的兵器上,震天响雷劈下云层。
“轰——轰——!!!”
季行风睁眼,眼中如有云烟,又似江流涌动。这一刻,他即他们,他们是他。
“这世上兵器有万万千,那么,我也有千千万。”少年的声音似从每一个虚影的口中传出,又好像只是一个人说话,带起回音轰鸣,“我不爱剑,我爱的,是所有的兵器。锋利的它,沉重的它,我全部都想看透。”
“你杀心太重。”苏玉檀道。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张了张口,“是啊。早有预兆。”
季行风的眼里含有怒火,他厉声道,“我只是别无选择。”
“弱者行凶的借口。”苏玉檀冷冷地看着他,“看在云溪那么重视你的份上,今日就留你一条活路。”
听到这样的话,季行风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但他看了眼白舟,还是忍下去。
云溪……
纸片似的恶鬼偷偷溜到白舟的后头去了,它摇摇晃晃地要滑进船舱中。
忽然,白舟如有心脏般震响,恶鬼被吓了一跳,噌地往后退。
“……”
但过了一会,恶鬼又鼓起勇气蹭了过去。
这下白舟没了动静,恶鬼偷偷摸摸地从缝里钻了进去。
那个让它感到熟悉的人,就躺在中间的床上,被床帘遮住。
“……呜!”纸片人突然发出哀鸣声,身体抽风似的反复折叠。
咻的一下,恶鬼极速离开这,向上方僵持着的两人而去。
“果然,和他们说的一样,在y鬼界,你也没那么强了。”季行风控制着这些虚影有些费力,而且,其实他也并没有完全掌握这些兵器。
但是,一时之间,苏玉檀竟然也没有突破这兵阵,这实在是让季行风产生更强的战意,攻势愈加凌厉。
苏玉檀皱眉,终于出剑挥退众兵器。
“——!”连碎多柄利器后,剑风终于被消磨地没了威力。
季行风急急收回鬼气,剩余的兵刃全化为利剑,环绕着他。
这些剑剑身细长,剑柄有云饰,仿谁的剑一眼就知道。
模样滑稽的恶鬼飞到季行风的身后,乖巧地持剑而立。它的剑,是一柄与季行风以前的风格相近的剑。
“你的父亲将他的法术传给了你,你却没有学好。”苏玉檀平淡地收剑,“你现在就走,还可以免得皮r_ou_伤。”
“休想!”
y云密布的天空中,孤鸟徘徊长泣。
真正的碾压没有任何华丽的灵光,实力决定一切。但苏玉檀终究是留了他一条命。
“苏·玉·檀!”季行风跌落在江边泥水中,含着无尽怒火的泪珠滚落下去,他的表情尤为凶狠可怖,嘶喊着:“我们没有区别,你怎么敢装成那种样子!”
那人乘着白舟,远远而去,根本就不在意季行风蕴含着灵力的话语。
躺着躺着,季行风突然就不顾脏水烂泥地蜷成一团,大声哭泣。
年少时,恶鬼与他争夺身体,他赢了,又没赢。恶鬼仍然潜伏在他的身体之中,蛊惑着他,诱导着他。
这让他做出了,很多无法挽回的事情。
还记得第一次悄悄干坏事,是在又一次看着云溪去回生峰找那个叫灵璧的师姐时,无法控制地尾随过去。
灵璧要云溪带一些花,季行风就下意识想到先前去云溪三区的时候偶然摘到的毒花。灵璧不会知道那花有毒,季行风还是从一本古书上看到它的介绍的。他也知道,云溪不会晓得那是什么花,云溪连普通的灵花都分不太清。
这株花白白小小的,还有灵气环绕,甚是喜人。它有煽动闻到花香的人的情绪,将负面情绪扩大化的作用。
灵璧本就性子温柔,心思细腻,被扩大情绪一定会对她有影响。
恶念初起,季行风却没有任何犹豫。他把花种在巨石边,只是还没来得及走,就看到了云溪的身影。于是,他急忙藏在石头后边。
“咦,这花……”
云溪果然挖走了那棵白花。
季行风忍不住嘴角上扬,眼中满含对灵璧那个女人的恶意。
耳边,突然捕捉到窸窣的怪声,季行风眼睛一动,就看到石边一条细蛇游走,要去咬云溪。
季行风抓住蛇,然后捏死了它。
石后有脚步声渐远,季行风呼了口气,扔掉蛇尸,准备从另外的路离开。云溪回去后肯定会喊他去喝茶聊天的,他得清洗一下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去见他。
忽然间,很多窸窣的声音迭起,季行风脊背一僵,回头,看到身旁树上吊着的数条毒蛇。
“——!!!”
季行风疯狂地从另一边狂奔,但这外面的区域毕竟不大,他在云溪附近路过,急忙又改了道。
最后,他还是想办法杀掉了所有的蛇,在云溪走后到了白鹤站。
“季师弟。”白鹤站的师姐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发抖,神色也透露出一丝惧怕,“这这这……这些蛇?”
季行风露出笑容,“哦,任务所需。”
作者有话要说: 苏峰主:趁云溪不知道,赶紧欺负他的小朋友:)
季行风:……嗷呜呜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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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几万字内完结,然后填同人坑,然后开新坑。
新坑大概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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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y霾
“季行风,你在看什么呢?”少年时期的方云溪疑惑地看着他。
这时候,两人刚从金都回宗门,天上舟刚离开芒天界。
方云溪色泽温暖如朝阳的眸子似水玲珑,但看它的人却很难从中找到自己的身影。
“我在想——”
“云溪师兄!”女孩子跑过来,“你看这一招,我练得怎么样?”
季行风看这人舞剑,力气很到位,就是没一点美感。简而言之就是舞得很差劲。
“还不错,只是这里……”
云溪有耐心地解说着剑招,季行风撑着头,面上带笑,假得很。他看到院子外面还有几个小弟子偷偷往里看。
这些人真烦,没一点眼力劲。
当天晚上,他就和苏峰主请示,让师弟师妹们以后去向他请教剑招。
当然了,指点那些愚蠢的家伙时,他还是得摆着阳光开朗的人设,耐下心去对待他们。
“季行风,来玩嘛。”喜欢扎着高马尾,显得很神气的少年摇着手里的草杆,在树下坐着。
季行风看着那边练剑的师弟师妹们,道:“还得看着他们练剑。”
“啊……你为什么要接下这么个任务。”方云溪抱怨道,“都没时间和我们一起玩了。”
“既然占了峰主真传弟子的位置,我就得尽一些力。”季行风解释说,然后很高兴地笑,“云溪今天要去哪里玩?”
方云溪咳了声,“我听任务堂的王君说,山下雾中城的舞楼来了个善舞的姑娘,就想顺便去看看。”
“还顺便……”季行风拍拍他的肩头,“你快点走吧,不然赶不上舞楼晚宴了。”
方云溪脸微红,不好意思地打他的手,“那我先走了。”
“嗯。”
季行风的笑容在方云溪转身的瞬间就变得冰冷。
视线中有白鹤飞走,季行风就拍了拍手,语气冷淡地解散了这一帮师弟师妹们。
师弟师妹们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地散开了。
“啧,王君这个碍事的家伙。”季行风一挥袖,追着云溪而去。
雾中城外如镜江面上,游船灯影幢幢,画舫飞楼红绸飘飘。欢声笑语在其中绵绵不绝。
季行风混在观舞的人群中,看着最大的画舫上的舞台。
庸俗,无趣。
可方云溪却看得起劲,时不时露出思索的神情。
隔着几层人墙,季行风紧紧地盯着他。
“?”方云溪若有所觉般看过去,没看到什么人有让他警惕的眼神。
“……”季行风压下竹帽,藏在人后。
台上响起咿咿呀呀的戏声,季行风一听,就觉得头痛。他悄悄看方云溪,对方仍是一脸兴致盎然。
“唉。”季行风摇了摇头。
算了吧,云溪也不会对那个舞女有多余的兴趣的。
画舫上热热闹闹,季行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然而,接下来的一周,一个月,方云溪每晚都要到城中去。
“云溪,你又要下山去吗?”季行风问。
“啊,是啊。”方云溪的笑容中有些羞涩,“长宁姑娘邀我过去观舞。”
“她是谁,就是那个新来的舞女吗。”季行风的声音透着不易察觉的冷意,“你天天去看她跳舞,还看不腻吗?”
“哈哈,其实,我是要和她一起在宗中的年宴上表演的。”方云溪的笑容愈加明媚,“别说出去了。”
“原来是这样。”季行风露出轻松的笑来,轻飘飘道:“我都以为云溪是心悦于她了。”
可季行风的眼睛里却没有放松愉悦的意味。
要是没一点感觉,依着云溪的性格,怎么可能天天都赶着去看那舞女,有时候还旷了课。
果然,方云溪的眼神略有闪躲,“这……这要是心悦于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什——”
美貌的少年目含秋光,如陷情河,“长宁就是我喜欢的类型。”
长宁,就是云溪喜欢的类型?
呵,呵呵呵。
什么长宁,她算个什么东西。
季行风像是平常好友般揶揄道:“会有女子喜欢比自己还要漂亮的人吗?”
“哼,我长大后,当然是变帅气。”方云溪很快又回到兴奋的状态,“我走啦!”
“云溪。”季行风突然喊了声。
方云溪回头,满脸疑惑。
“我等着看你们合舞。”季行风轻笑。
“好!”
万道宗年宴相当热闹,山下的普通人还有别的门派的人也前来观赏。
云溪和长宁的合舞在最后,他们两人就坐在席上说说笑笑,坐在剑峰峰主身旁的季行风眼神冰冷地看着。
身旁弟子不同寻常的表现引起了苏玉檀的注意,但他只是略略扫过其目光所及之处就没在意了。
他只当是弟子小孩子心性,见不得好朋友被人霸占。
可谁都会有个伴侣,总会有好朋友被分走的时候。
不过,若是谈起这一对少年少女是否相配,这小姑娘差得远了。
“云溪师兄!!”
“云溪师兄啊啊啊——!”
“师弟!看我!”
场面突然失控,年轻的弟子们兴奋大喊方云溪的名字,各峰主诧异又好笑地说了几句。
云溪和长宁的舞,叫做……赏梨。
季行风的眼神暗下去。
雾气弥漫,笛声潇落。
少女曼妙的身姿逐渐显露出来,她初显淡雅的脸上满含哀戚。少女独自一人,在雾气中撑着伞,跌跌绊绊似地舞着。
忽然,笛声一顿,急促地一声后,又有一个人影现出。紧接着,那少年提着剑,悠哉地踏着步子,走出来。
他一挥剑,眨眼间,就有梨树幻化而生。
季行风站起来,不好意思地笑道:“师父,徒弟昨天晚上太激动,一晚上没睡。现在困了,就先离席了。”
苏玉檀微微点头,目光还跟着舞剑的那个少年。
季行风冷着脸回了剑峰,在院子里愤愤挥剑。
“长宁……!”
一道剑气向上急冲。
“哼!”
夜色深,少年收剑静立。
“别想再出现了。”
冬日雪落雪融时,长宁,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季行风:云溪,信我,苏玉檀那家伙坏得很qaq
苏玉檀:……
苏玉檀::)
☆、长宁不眠
“这里……”苏玉檀看着这座庞大的宫殿群,以及蕴含天地之力的禁制。
y鬼界为何会有这样的地方。
上次来时,没有的。
他划出剑光试探,没想到直接穿透那屏障,轰碎了房檐。
只不过,在他找到正门时,却看到上面贴着字条,这里不让那乘行用的法器进。不待思索,苏玉檀便抱着方云溪走进去。
屏障贴着他们的身体穿透过去。
一进屏障中,仿佛是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阳光明媚,光线明亮。
宫门内有人打开门,迎接他们。
苏玉檀只消一眼就看出这是个没有思想的傀儡。
或许,云溪真的和傀儡有些关系吧。
宫人带着他,在复杂的宫道中穿梭,这些宫殿虽然华美,却死气沉沉的,没有生机。
最终,他们停在最里的一座宫殿前。
“进来。”细软又不掩激动的女声传出。
宫人为他推开门,苏玉檀看了眼那宫人,面色沉静地走进去。
女人长相娇柔温婉,细眉小嘴,隐隐约约间,有些眼熟。
“啊,云溪少主!”女人慌忙从主座上起来,一把白色墨绘的油纸伞从她腿上滚落下去。她的行动有些僵硬,就像是好久没走过路一样。
苏玉檀不让她碰他,“我来带我的道侣看病。”
女人停下,“病?”随后她咯咯笑,还是娇美柔弱的姿态,“哦,你需要在这y鬼界寻几样东西来。”
“你能救他?”
“对。”女人以袖遮面,眼神冷冽,淬毒似的,“下面我说的这几样东西,你需要每天寻到一样,记住,你得按顺序取来。”
“你是什么人。”苏玉檀问。
“我?我是你不能知道的人。”女人笑着说了好几样东西,每一样听起来都极其难得,“快把我的云溪还给我,你,可不要带着我的云溪受苦。”
“……”
苏玉檀收回目光,温柔地看着怀中的青年,道:“先将云溪安置好。”
女人又是咯咯笑,领着他去了早已布置好的床榻边。
季行风没能消沉下去,九叔又算了一卦,说是苏玉檀会去险地寻物,去救云溪。
“云溪怎么了?九叔,上次你可没说云溪有恙!”季行风急道。
九叔不急不慢地捋着胡子,“因为告诉你了,你也没有办法,徒增烦恼。但现在,你可以趁此机会带人去杀了苏玉檀,接回方云溪。”
“趁人之危?”
“如果不把握机会,你还有希望吗。”九叔淡淡道。
“……”季行风冷笑一声,“好,说得对。”
“属下就在此静候少爷佳音了。”九叔满意地点点头,“苏玉檀不能在此发挥出全部的力量,你就借此来牵制他。”
“好。”
共有六样东西,前五样拿到手虽有些难度,但也不算什么困难。
只是这最后一样,实在不同寻常。
那女人要y鬼界的灵脉。偌大y鬼界,只有一条灵脉。灵脉被拔出,这y鬼界将不再适宜修士居住,无论是否是恶鬼。
她是要这一界的崩溃。
“好。”苏玉檀轻笑,“你说,云溪的身体已无大碍,只是差最后一步醒过来,是么。”
“对。”女人还是咯咯笑,笑得仿若疯癫,“只要你拿回那灵脉的灵髓,云溪就会醒过来。”
“你想要我死在这。”苏玉檀语气肯定道,“我树敌不少,但对你,我没有印象。”
女人的袖子遮着半脸,“我确实想要你死,但你得把灵髓带回来,才能去死。”
苏玉檀起身,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青年恬静的睡颜,嘴角勾了勾,大步离开。
华丽奢侈的宫殿空荡荡的,女人站在床前,忽然就掩着嘴娇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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