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鱼米之厢 作者:南未水
正文 第2节
鱼米之厢 作者:南未水
第2节
于家当家寿宴热热闹闹的迎来了贺寿之人,大门外贺寿排队都已到了结尾转弯处。
这还是羋恬适第一次见这于老爷,大概六十有余,满头白发,虽脸上抹了一层浅浅粉尘红润脸色,可也是无法遮掩的布满沧桑,似乎已时日无多吧,当时被山贼殴打,落下的病根在老年之时怕撑不了多久了。
趁着此时府内繁忙,羋恬适一溜烟就进了厨房,今天留初一一狗留在房内,若是不给点好处,搞不好会掀了自己的房间。萨摩耶乖是挺乖,就是太粘人,平时自己如厕,它都得跟着,一定要有人陪着才行。
夜幕降临,于府前来贺寿之人才渐渐平息,而大厅内,被蜡烛照的通透,高唐之上坐着于老爷与一女人,羋恬适不禁多看两眼,这定是于清晟她娘,年事虽高,却是仍掩饰不了满身的韵味,与于清晟相似的外貌更显得成熟,而两侧的那些女人,看得出年轻时也是佳人,可脸上已布满了岁月,只能用胭脂掩盖,看着别扭至极。
这座位是由从大到小排的吧,那于清晟虽说是大夫人所生,却也是年纪最小,便坐在了离门最近的位置。
羋恬适随手拿过一板凳,悄悄搬到于清晟身边坐定,“什么时候开始?我都等腻了。”
旁边忽然出现一声音,让于清晟不禁一吓,反正过来才知是他,略有嗔怒道,“这般多人,你这坐下来不怕惹人非议。”
“我都坐下来了,能怎么办呢!”羋恬适无辜的睁着大眼睛,满脸竟是可怜样。
“……”怎么从不知这人还这般无赖呢,于清晟心中叹口气,转头看向高堂处。
羋恬适见她不理自己,撇了撇嘴,安静了大概两分钟,又抬手戳了戳于清晟的肩膀处,附身上山,“那篮龙眼给我吃。”
于清晟拿过桌上的龙眼便塞入羋恬适手中,“不准再出声。”
“哦!”
于家总有三男一女,其余小妾都还未生育。这家产所有人都认为会落入三子手中,可却怎知,比其三子更为优秀的却是一女子。
大儿子身为长子,理应担任家主,现在正在帮忙打理大部分的生意。
二儿子,一事无成,整天花天酒地,不足为俱。
三儿子,文弱书生,若大儿子出事或许就会是第二继承人。
“无脑之人乃是一把双刃剑,清晟可否想到了什么?”羋恬适趴在于清晟耳边,轻声道。
显然于清晟也想到什么,或许是本早有如此打算,两眼不禁含了一丝笑意,似真似假。
这女人真可怕……
大儿子送了一套茶具,无任意特点,跳过。
到了那二儿子,羋恬适盯着那摆放在托盘之上的陶瓷眼睛瞬间一亮。
白蓝色打底,瓶身用金子镶嵌了一只巨龙,整体好似一只巨龙在云中翱翔。
“此物是儿子花重金打造,希望父亲与此龙一样,霸气威猛。”
“不读书不看报,这龙可是帝王家才能使用,象征皇权与天子,二皇子可是要造反?”
这声音……于清晟转过头看向身边,果然,原本吃着龙眼的人不知何时不见了。
“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此话一出,大堂内的脸色瞬间一变,气氛随之浓重起来。
那二儿子站在大堂中,身姿已开始渐渐佝偻起来,胆怯的看向中间早已黑脸的于老爷。
不知何时,羋恬适又端坐在了于清晟一旁吃着龙眼,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今日过后,二哥怕是要被赶出府了。”其实于清晟未想将人赶出府,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毕竟天高皇帝远,那闲散王爷也不会过分理会此事。不过这当家人,想停止舆论,一定会将人赶出家门。
“置于死地而后生。”羋恬适两腮帮子被龙眼塞得满满,口齿不清的说道。
“你就不能一个个吃么。”于清晟默默送出一白眼,拿起手帕擦拭那从嘴角流出的汁液。
羋恬适不以为然,嘴里继续咀嚼着,“肚子饿的厉害,我都闻见外头那饭菜的香气了。”
“你这五尺五大个,每日就想着吃。”这几日下来,仿佛这一人一狗一起床就是等吃早膳,随后等吃午膳,午膳过后等吃点心,最后就是晚膳,晚膳过后刚想着煮些宵夜。
“可我内心还只是个孩子!”
“……”于清晟见他满脸理直气壮,一瞬间愣神,可不可以别这么不要脸……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南齐王送来贺礼。”门外的一声叫唤,瞬间引走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包括那于老爷在内。
南齐王?南齐王难不成就是自己?羋恬适惊异的看向门外徐徐走来之人,家儿!羋恬适赶紧一低头,又钻入了人群之中。
“于老爷,我家王爷事物繁忙,出门在外一时无法赶回为您老祝寿,便拖奴婢将寿礼送上。”家儿说着,掀开一旁的红布,“此物乃番邦进贡,翡翠玲珑桃,用天然翡翠雕琢而成,在此,家儿代表王爷祝于老爷万寿无疆。”
说的还真好听,这不就是她书房里,被自己遗落在角落里的装饰品吗!羋恬适撇撇嘴,找了个隐蔽之地站着,看堂内一个个感叹于家地位的老百姓,和堂中央热泪盈眶的于老爷。
等到家儿又带着一批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于府,羋恬适才又回到了于清晟一旁。
而堂内,也因这一cha曲缓解了尴尬。
“老二还小,不懂事,此番也是无心之举。老爷,我们来看看老三的寿礼可好?”说话的是于母。
“嗯。”于老爷脸上却也难掩一丝疲惫之意。
当羋恬适看着于清晟所拿出的画,不禁再一次感叹多才多艺,也不知以后与她成婚的会是什么人,可能是状元之类的人吧。
一颗桃树之下,一只鹿叼着一根拐杖抬头望向天,欲有飞天之意,可谓栩栩如生,配于一旁所提的词,这张画亮出,瞬间使得那于老爷眉开眼笑,也引起了在座的齐齐夸赞。
这一场寿宴下来,羋恬适也算吃饱喝足,可也是完全没了形象,吃一些拿一些,惹得同桌之人频频回头看他,心里寻思着哪来的乞丐蹭吃蹭喝。
这全身没钱财,自己一人倒罢了,毕竟还有一狗,羋恬适只能厚着脸皮这么做,不过这样倒也自在。
天色已暗,月亮早已挂在上空,原本满是热闹的于府也渐渐平静下来,剩下的只是忙碌的打扫与收拾。
羋恬适一手捧着装满厚厚一包ji腿鸭腿的油纸,满脸堆笑的向房间走去,又解决了初一两天的温饱了。
“卧槽!”在羋恬适路过那湖泊之时,眼边忽闪过一丝白影,吓得她瞬间一颤,惊呼而起。
“夜已深,还这般大呼小叫的。”
这声音?羋恬适回神重新望去,只见一体态纤弱的女子穿着白衣在凉亭内喝茶,“你这大晚上坐在这干什么呢,吓死人了。”
“房内太过闷热,便来此处透透气。”说着,抬手微抿口茶,青丝随风飘起,月光之下,恍如一不问世间百态的仙子。
“哎……”羋恬适轻叹口气,走至于清晟对边坐下,“可有烦心事了?”
于清晟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变为淡然,把玩起手中茶杯,“你可知于家在国内有多少产业?”
“不知……”每天吃吃喝喝睡睡,还真没怎么了解过,羋恬适尴尬的撇开头不去看对面之人。
“于家由一酒楼起家,刚巧先皇欲发展南方,才有机会壮大,后又涉及到米,直至前年,受于那南齐王之拖,在南方售盐。现如今,酒楼与米铺,共有一百三十四家。”
羋恬适仔细聆听着这土豪家的发展使,没准能够学以致用。
“刚在书房内,二哥已被那老头赶出了府,将米铺交于大哥,盐铺交于三哥。”
老头?羋恬适倒是惊讶,原先一直敬语在口中的人今天会用这两个字唤人,“所以酒楼交于你了?”
“嗯。”于清晟缓声应道。
“这不挺好么。”羋恬适疑惑的看着眼前人,她不是想要整个于家么,现在成功一半了,反倒唉声叹气了,难不成是想表达一下成功多寂寞?
“自我出生后,时常被人告知我以后定会嫁于人妇,官宦之家,商贾之家,越是如此,我心中越发不愿,虽表面应承,心中却是反抗至极。”说着,于清晟将杯中水缓缓送入嘴中,“加之等老头不在,母亲与我定会在于家被挤兑,我才想夺得产业。”
“哎……”羋恬适起身坐至于清晟一旁,抬手摸了摸头表示安慰。于清晟若是活在现代,定能活出不一般的色彩,可惜却是活在了男尊女卑的古代,这样下来,怕是已被压的喘不过气了吧。
于清晟抬头看向羋恬适,双眼迷离好似一只无助的小狐狸,不禁惹得羋恬适又萌心大起,“这忽然间的变故,一时间我竟不知何去何从。”
这于清晟是天蝎座吧……只有在主导才会有安全感,失去了方向就变得迷茫不安。
“恬适可知该如何是好?十八年间,你却是我唯一亲近之人。”
哦?我地位这么高吗?听此话,羋恬适的嘴巴不知何时已经快裂向耳下,才一个月就能收货一美女心,是因为自己太帅了吗?不对……就于清晟这人,即使心情再差也不会说这种话。
这么想着,羋恬适微微靠向于清晟,一股清香瞬间迎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酒ji,ng?
……
“我送你回房,你喝醉了。”说罢,羋恬适将手放于其腿下,轻轻一提,于清晟便顺势躺在怀中。这男子力气就是大,于清晟应该有167吧,公主抱就跟拎棉花似的。
“我才没醉,区区几两酒又怎在话下。”说着,还似鲶鱼般颠了颠。
“晟哥,您老能别动么,我还得赶回去喂狗呢!”语气中满是无奈。
“狗狗狗,到底狗重要还是我重要?”
“你重要你重要,和狗比,您还真有出息。”
“……”
第 6 章
第二日一早,于清晟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微愣,昨日晚上发生了何事?她是如何回到房内的?
依稀记得羋恬适好像也在……
“嗞嘎。”房门忽缓缓开启,“醒了?”
于清晟见来人,轻轻松口气,“随意进出他人闺房可是要浸猪笼。”
“这些都不是大问题,你可知昨晚你说了什么?”羋恬适倒不以为然,笑眯眯的从怀中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张,“昨晚有一酒鬼与我说,她拿到了于家酒楼,哭着喊着要养我。”
“哭着喊着?米恬适,你脑袋可是刚刚钻进了驴窝了?”于清晟毫无顾忌送上一白眼,满脸写着不相信。她于清晟,哭着喊着养他?怎不说哭着喊着嫁给他。
“白纸黑字,上头还有您老的手印。”羋恬适无比得瑟的将手中纸张抖了抖,放在于清晟手中。“于清晟,于家四小姐,七月初三之夜,趁酒醉之意,调戏良家妇男米恬适,对其造成ji,ng神与r_ou_体的非礼,特立此据终身赡养其人与其狗初一,不得赶人。瞧瞧,下面还有手印。”
“荒诞无稽。”于清晟举手就将纸撕成了碎片,“我何时调戏于你,趁人之危。”
“清晟!”羋恬适惊呼,赶紧上前拿起床上的纸张,可却早已碎成了这般,怕是拼都拼不起来,“有话可好好说,何必撕了它。”
那悲壮感让于清晟不禁觉得自己是否做太过,眼前人双眼朦胧,好似要随这碎纸一起去了,“刚刚一时气急……”
“没事,我还留了两张。”羋恬适从怀中瞬间又掏出两张,工工整整叠好,嘟囔着走出门外,“我去找个地放好,省的又被你撕了。”
“……”戏可真足。
羋恬适确实不担心于清晟会将自己赶出去,准确说不会将自己赶出去,这一出只是为了告诫下她,什么叫喝酒误事,若昨晚不是自己,而是别人,今早于清晟定是赤果的躺于床上,谁叫自己一身正气呢(主要还是因为是女的)。
不过于清晟好似真的很愿意养自己,刚刚否认两次都是在保全自己的形象,全然没有否认养自己的事,不禁又让羋恬适感叹,这果然土豪就是土豪,都不差钱。
“小姐,大事不好了。大公子……他……”
大公子……于清晟心中有丝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不在等那丫鬟,“带我去。”
这发生了什么?羋恬适刚打算去遛狗,就见于府中的小厮丫鬟,都急冲冲的向一个方向走去,作为一个爱看热闹的中国人,当然也要义不容辞的去凑个热闹。
都围着干什么呢?羋恬适看着那里三层外三层围起的人群,好在自己身高有优势,一垫脚,倒是能依稀看着中间躺着一人。
“小姐来了,全部让开。”话音刚落,人群瞬间让开一条小道。
羋恬适赶紧蹭在于清晟一旁向前查看。
这……这倒在血泊中的是……那个老大?羋恬适难以置信的看向躺在地上,没有一丝生命迹象的人,又看向站在一旁的于清晟,只见她满脸愕然,呆愣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全部散开。”羋恬适起身,对着围成一圈的人狠狠推了一把,试图让人散开,“自家少爷被人重伤,你们这帮人还站着看,还有没有良心。”
被推的几人,顿时心升不满,“又不是我们弄得,要是怪罪到我们身上,我们可承担不了。”
“……”羋恬适不在理会,深吸一口气平复此刻的心情,一手将手指放于那老大脖子后方,一手放于手臂处,有脉搏,很微弱。需要人工呼吸才行。
这虽然在现代经常学,可是实际c,ao作还是第一次……羋恬适难免有些不自在,不过人命关天,羋恬适拉开那老大的口腔,深吸一口气,就嘴对嘴对其输气,时不时来几次心脏复苏,确保那人不会忽然心脏骤停。
渐渐,身边围着的人越来越多,那老大的生母赶来之时,本引起了s_ao动,却是被于清晟安抚下来。她虽不知羋恬适到底在做什么,可是她能感受到羋恬适正在拯救她大哥,所以下意识的命令所有人不得打扰,包括那二姨太。
不多时,大夫便匆匆赶来,羋恬适见这白发苍苍的老头总算出现,大呼一口气,靠坐在一旁深呼吸,身上的衣服也早已沾上了泥泞与血液,狼狈不堪。
“并无性命之忧,只是这身上伤势颇重,来几人将公子送入房内,老夫好处理伤口。”
原本围着的人都知,这大少爷已迈入了鬼门关,早已没了呼吸,就这人刚刚两下,瞬间救回了那大少爷,不禁所有人为之感叹。
“你这不去看着你大哥,怎么反而跟着我回来了?”看着于清晟随着自己回来,羋恬适心里也是高兴,这是一种在乎的表现吗?
“知无事也就不必多看,倒是你,先去洗漱,稍后让人送几件干净的衣物。”
“好。”
当羋恬适沐浴后穿着亵衣走出屏风,就见几套衣裳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桌上,这面料柔软舒适,穿上之后更是合身非常,之前于清晟说为她买布做衣裳,后不了了之,自己也就没当回事,现在看来,于清晟是记在了心上,只是嘴上没说罢了。
之前在于府,羋恬适穿的都是麻制服,而且还都偏大,久而久之更是耷拉着,使得羋恬适完全无任何形象,索性连头发都随意扎了,此时有了好衣裳,当然也要好好整理一番。
一柱香后,羋恬适整理完毕,准备出门去寻于清晟,这时间,大概又在凉亭内吧。
“这天气,若是在这用膳,定是美味。”羋恬适刚入这院内,迎面凉风习习,好不畅快,若不是晚上蚊子多,羋恬适就想着在这里睡也不错。
“换了衣裳倒是一表人才。”于清晟轻笑道。
“吼吼吼,怎的?是不是爱上了本公子?”不知何时,羋恬适在于清晟面前已变得直言不讳,有什么说什么,不在顾忌。
而于清晟也似习惯了般,并不在意这些轻挑的话语。
“今日晚膳之时怕会掀起风浪,你此番打扮倒也能见人。”于清晟淡然一笑,
羋恬适一惊,“啥意思?你不会让我晚上一起吧?”
“嗯哼!”
“不不不,我不能去。”开玩笑,如果她没猜错,那于老头应该认识自己,若是去了,被认出来,那这一切就完了,“打死我也不能去。”
“其实,我逃离家中,就是不愿参与纷争,只想图个清静。”逃离家是真的,只是原因是那个家真的太清静了,还是这里热闹,有戏看。
“那你可知你早已参与在此中了。当r,i你出手教训二哥,今日又出手救大哥。若今日之事,是二哥所为,那你怕是不得安生了。”说到此处,于清晟身体微微一颤,心中变得空荡荡,若真是二哥所为,那他日二哥定会找上羋恬适……于清晟不敢想象他倒于血泊中的模样。
“喂!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羋恬适抬手挥了挥示意于清晟回神,“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是你二哥所为呢?”
“最有动机。”
“假设,你是你二哥,作为一名无脑的放荡之人,被赶出家门后第一件事是找那些狐朋狗友偷袭大哥还是去一趟青楼买醉?”说着,羋恬适低声继续道,“若是后者,那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真相,福尔摩斯说的。”
于清晟才不关注那福尔摩斯是什么人,只是这让她很难相信所谓的真相。
当傍晚用膳之时。
于清晟缓缓走入偏厅用膳之时,入眼只见老二被五花大绑坐于圆桌左侧。
自月前,于老头身体越发虚弱,便不在晚膳之时出现,现虽发生这般大事,于母大概也未与于老头说吧。
于清晟打量老二片刻,不在理会,径直走去自己位上坐下,向一旁的老三点头招呼,“三哥。”
“小妹。”老三也是回头笑回道。
“三哥可否为我递杯茶,小妹匆忙而来,嘴中略渴。”
“好的。”老三答道,起身为于清晟沏了杯茶,举手投足尽是儒雅。
这是……于清晟快速打量老三一眼,眼睛最后定格于那鞋子白布底旁的一块绿色污渍之上,老三因为读书人,自觉牛筋底鞋太过粗矿,便一直穿着千层底鞋,但是千层底鞋太过容易沾惹脏渍,所以他不到万不得已,从不去偏僻之地。
所以……可能真如羋恬适所言,人心难测。
“晟儿,听闻今救金儿男子住于你别院之中?”出声的是二姨妈,就是那大儿子,于子金的生母。
于清晟见他满脸期待,该是急切相见羋恬适,可是他不愿来见人,于清晟也只能借口推脱了,“嗯,他身体时常抱恙,也喜好清静,不愿过多沾惹他人。”
“原来如此,那晟儿可帮二娘感谢他对我儿救命之恩,日后待金儿痊愈,定是上门答谢。”
“嗯。”
“哼,那这事与我何干,为何要绑着我。”一旁的老二也是气盛,扬声开口道。
“于子木,你给老娘住嘴。”还未等人出声制止,那三姨娘就出声,对着于子木就是一耳光,“你这逆子,怎做出如此之事,现两江总捕头都参与此事,你这是闯了大锅,居还不知悔改。”
“娘,你要相信我,这真不是我做的。昨晚爹将我丢出于府,我一气之下就去了酒楼喝酒,直至天明被绑回了于府,我真不知发生了何事。”
“还不认罪,不是你还能是谁。难不成是水儿吗?还是晟儿!”从小到大,一个人对所有人的印象真的会引起那偏袒性的舆论,因于子木从小不务正业无所事事,而于子水乖巧,每日只会读圣贤书,此事一出,所有人都愿相信于子水,而怀疑于子木,连于清晟开始也是这么觉得。
“三娘无需责怪二哥,既然官府已介入,只需等官府查询结果便可,此时无凭无据,倒也冤枉不得二哥。”吐语如珠,一句便将所有人已到喉间的话语压下了肚子。
“晟儿说的不无道理,大家先坐下用膳吧。”
一餐饭下来。
有几个了了几口就回了房,还有些也是事不关己的模样,淡定的吃完了一顿饭。
第 7 章
“清晟,给我些钱。”
夜幕已降,于清晟见他一身月白色衣袍,长若流水的黑发顺在肩处与后背,不知为何,似有着疏狂的味道。
“这打扮,可是要去何处?”于清晟意味深长的看向眼前之人,这时间还如此打扮。
“去青楼玩!”
“……”是她活的太年轻,还是认识太短浅,一个男的去青楼还找她要钱?这儿子找娘要钱都知道找借口吧。
羋恬适见她一直神游,俯身看向于清晟,眨巴着眼睛,“嘿……别愣着了!两人份的。”
“两人?难不成还想带初一同去?”于清晟挑眉,话语虽是波澜不惊,可不知为何,更像是如暴风雨前的宁静,这若是下一句一说错,那来的恐怕是狂风暴雨。
“那个二少爷呗。”羋恬适微叹口气,伸手摸了摸于清晟的脑袋,“你这于府太不安生,总要想办法把你那三哥揪出来,不然一直留着总是个祸害。”
于清晟听她如此说,抿嘴一笑,已没了之前脸上的y霾,“你倒是有心。”
“我想在这安静的住着,你又不能去,只能我去了。”
这青楼与赌场,虽是乱遭之地,可里头的人都是在城中厮混之人,既然那三少爷与这些人有染,自是会有一条能够走通。
“咚咚咚!”大晚上,另一个别院的房门被敲响。
“谁啊!”
“我!”羋恬适继续敲门,那原本遮掩的门就被羋恬适给敲开了,“你干嘛……s?”羋恬适看着里屋的人被五花大绑的人惊异道。
“是你?”于子木看着忽然出现在门外的人,如果他没记错,这是之前那扇了自己一耳光的人。“怎么?来看我笑话不成?”
“笑话随时都能看,澄清自己的事今晚只有一次。”
“何意?”
“哎……”羋恬适轻叹口气,上前为于子木松绑,“我想在这于府过的安生些,我俩虽有恩怨,可也冤枉不得人,此事清晟也知并非你作为,只道揪出此人,能够过个安逸日子。”顺便看些戏……
“小妹知我是冤枉的?”于子木满脸惊愕,“所以才愿在晚膳之时替我说话。”
“哥啊,可长点心吧!走了。”
“去哪?”
“青楼。”
在于子木左窜右绕之下,带着羋恬适来到一间灯火辉煌的房子前。
整条街本是冷冷清清,却被一幢楼的吵闹声,灯火的亮光所照应着。
这就是传说中的青楼,羋恬适呆愣的看向眼前的一切,几个女的站在看台上挥舞着手巾,虽然长相并不如意。
“此处是城里最大的青楼,你想找的也许会在这。”
“打于子金之人,必然与你那些酒r_ou_朋友有所联系,你那可有什么消息?”如果查出,真是那老三所做,接下来,清晟定会有危险。
“呦~于公子,今晚又来照顾姑娘们的生意,还真是深海蛟龙!”
这前来打招呼的该是老鸨吧,这口中说的又来,果然昨晚于子木是在这青楼过夜。
“今日本少爷带了一人,所以便不要姑娘,只在厅堂内坐着,上些酒菜就可。”于子木说罢,随意找了一处坐下,全然无视了周边那些露骨的人。
这到底是青楼还是妓院?青楼不是只看美女吹拉弹唱的吗。怎么这一个个已经只剩了一件肚兜,坐在男子身上任其抚摸灌酒,羋恬适局促的坐在边上低着头,这简直比看岛国片还尴尬……
“难怪小妹这么护你,你还是第二个来到这地方不叫姑娘也不露色相的男人。”
因为我是女的!羋恬适无语的暼了眼于子木。“第一个是谁?”
“南齐王。几年前,老头子就想让小妹嫁于那王爷,却是被那王爷拒绝了,都说那王爷正直,难以被女□□惑,后来又有传闻称他是断袖之癖,难怪不喜女色了。难不成你也……”
……看来这原主的断袖是人人皆知的事了,羋恬适当然不会忘记,就因为这个,她才逃了出来,这感情之事她是真不知道怎么处理。
羋恬适干咳一声,“赶紧看看,有没有可疑之人。”
“你怎知于子金的伤就是泼皮所为。”于子木也听闻他那大哥已没了气,这明显是要他命来的,没准是练家子,为什么就肯定是那些人做的。
“看伤。于子金身上的伤,轻重不一样,背部居多,明显就是群殴。单纯的练家子都是招招致命,怎么会留下这一身伤。”羋恬适说着,不禁皱起了眉头,那人就是冲着命来的,若是一不留神,也许下一秒,本该在的却已不在了,“必须尽快找出人。”
“看那个。”于子木向一个方向挑眉,“这泼皮只要有钱什么都干,但基本都输进了赌坊,今天倒是有了钱来这。”
一脸渣胡,头发也是凌乱不堪,倒真有混混的气质。羋恬适随手拦下一小厮,递上银两在小厮耳边说了几句,就走入了后院较为僻静之地。
“这位爷。”
本在一女子身上摸蹭的男人被一小厮打扰的,脸上尽显起不耐烦,“干什么!”
“我们花魁请您去后院一趟。”
“花魁?”男人一扫之前的y郁,满脸的惊喜,也不顾真假,甩开身上的女子就走,完全诠释了何为色字头上一把刀。
男人刚走到后院,环顾四周,心想着花魁定是羞涩,怕是躲在了哪个角落处,就缓缓向偏僻地走去,模样好似采花大盗进闺房一般。
“咚!”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男人瞬间倒落在地。
别说,这声音还真好听。羋恬适想着,随即将手上的棍子cha在自己后背上,预备着第二次攻击。
“给,先用绳子捆起来。”也不知于子木从哪掏出的绳子递给了羋恬适。
羋恬适也不多想,接过绳子就给利落的将人绑起,为什么如此熟练呢,这还得靠在现代看的一本岛国书,虽然没那方面的兴趣,但是捆绑方式真的很不错,瞧,现在不就用上了么。
“这绑人手法倒是前所未见。”于子木惊讶的看着地上那被绳子捆的只能跪倒在地的男人,就这捆法,力气再大,怕也是挣脱不开了。
“要两块黑布遮面,在拿一盆水来。”羋恬适起身,拍了拍手上沾强的灰尘,说道。
不多时,于子木就拿着两块黑布与水走来,为了惹起不必要的麻烦,两人带上黑布后,拿起水就向地上的人泼去。
男子被一盆水瞬间泼醒,看到眼前两男人,张口就骂,“噗,你们是谁,居然他妈敢动老子。”
“那你认不认识于子金。”
男子瞪大双眼,一脸惊恐状,“你们是……于子金手下!”
看来真是找对人了,羋恬适勾嘴一笑,从怀中拿出一瓷瓶,“可知这瓶中是何物?”羋恬适打开瓷瓶倒出一颗黑丸,“一颗蜡丸中藏着无数蛊卵,当它进入你体内,随着体内的热量逐渐融化,孵化……”
男人双眼直直盯着羋恬适手中的蜡丸,额角一滴水顺着脸颊滑落,“于……于子金这事与我无关,我只是中介人。”
“何人委托。”于子木一脚踢在了男子身上,喝声道。
“这个我真不知,只是有一日,我收到一封书信,里头还附有一张银票,让我昨晚的时候去对付于子金,致残给一千两,致死三千两,我叫了几个人之后,今早就在家中收到了三千两银票了。”
“书信在何处。”三千两,还真是大手笔。羋恬适心中冷哼,有些人,攒一辈子都不一定攒的了这么多。
“之前我揉成了一团随手扔了。”
两个人抬一人虽说不轻松,却也并不吃力,没一会,就来到一处僻静的小巷内。
这混混的房间,真是脏到了极致,羋恬适走入门内,都不知要从哪下脚。
“当时坐在桌边查看,书信也许在床边那。”
羋恬适在屋内摸索许久,终在床下找到了那封已被揉成团的书信,随即又在地板的空隙处摸出了剩余两张一千面值的银票。
“这钱本就不属于你,你也别再妄想。”羋恬适将银票与书信放入怀中,拿起后背的棍子对着男人的后脑勺又是一下。
趁着男人昏迷之际,为其解绑,两人才急急跑回了于府。
“我先去与清晟商量,你先回房,若是被发现你不在房内怕是说不清了。”羋恬适对于子木说罢,就转身向别院走去。
羋恬适已不是第一次打人,实在的说,打人却是一种习惯而又陌生的事,说的明白些,她以前就是一个校园暴力的始俑者。
中学以及高中时,羋恬适也是一个泼皮,青春的叛逆期,让她觉得在处理矛盾的方式只有暴力,打的对方心服口服才是解决矛盾的唯一办法,哪怕只有过路后的擦撞,都能让事变得复杂化。
渐渐,随着年龄的增长,羋恬适看着那一切的经历,似乎又变的越发透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步入社会后,看着一个个奇葩到处处挑战他人底线的人,羋恬适觉着永远不要和一个傻瓜争论,因为他会把你拉到和他一样的高度,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羋恬适远处,就见到于清晟的房内,透着丝丝红光。
“清晟。”羋恬适敲了敲房门轻喊道。
“进来吧。”随着羋恬适刚入房,于清晟很明显闻到其身上那股浓烈的胭脂味,不禁皱了皱眉,“此番去青楼,怕是已抱得美人归了。”
“美人倒没有,钱有一堆。”羋恬适从怀中拿出书信与银票放置于清晟面前,“从一人房中找出两千两,你大哥的命算是便宜还是贵。”
“银两属冰山一角,不值一提。”于清晟从中抽出那封书信,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书信的笔迹并非三哥。”
“清晟,我并非想多管你家中之事,你大哥也好,三哥也罢,都与我未有一丝关系。”刚刚那丝异样虽显露瞬间,却也恰巧被羋恬适捕捉到,谁让刚刚羋恬适正在盯着于清晟的侧脸发呆,“我只怕他会对你不利,毕竟有一必有二,谁又知道下一个是你还是你二哥。”
第 8 章
于清晟低下头暗了脸色,“卖盐虽利润丰厚,可终不是长久之计,也许哪天眼睛一睁,那南齐王便改了主意让于家禁止贩盐。生意之事本该与我无关,可谁都未想到老头会将酒楼交于我打理,也许他是想还了我娘的人情。可三哥心中难免无法平衡。”
“明眼人都知,你比那三人更合适。”羋恬适听着,心中更是不满,她也是女的,这凭什么女的就不能继承家业,“那于子金从小学经商,继承米业本是应该。你相比那于子水,有决断,有思绪,当个皇帝都不为过,你那三哥凭什么心理不平衡。”
当皇帝……城中虽人人相传于家四小姐才华横溢,是才女,每人心中想的是那四小姐未来的夫君定是人中龙凤,好似在他们心中,她的努力只是为了找一个好归宿般。可眼前之人,却是万绿丛中一点红,肯定了她这十几年的努力,像一只手,将她从那早已被认定的未来中拉起。
“你还真是不一般。”于清晟抬头,含笑看着羋恬适继续道,“清晟万分庆幸能与你相识。”
羋恬适被这话说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心里头早已乐开了花,可这忽然冒出一句话,还是有些莫名的尴尬,“那……那我先走了,这事你好好考虑明日答复我……我,初一还在等我呢,我先走了哈。”说罢,头也不回的向自己厢房走去,哎呦妈呀,好看到犯罪啊,连她一女的,都被撩了。
于清晟看着那匆匆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意也已藏不住,心中对这个人越发觉得好奇,此人到底是何来历,米姓……属于北方姓氏,南方较少,当日救他之时,他身着青纱长衫,头嵌玉小白金冠,这般讲究,难不成他是北方米氏族人……
第二日一早。
“老爷,四小姐想让你们去一趟偏厅。”
自于老头病重,身体变得越发虚弱,便再也未出庭院,每日过上了退休的日子。于母也为了顾着于老头的病,只报喜不报忧,因此于子金之事也未很快的传入于老头耳中。
当于老头被搀扶的走入偏厅内,于家老小基本都已在偏厅内坐着,家丁丫鬟也站于院中向偏厅内张望着。
于老头落坐上房,沙哑着嗓音开口道,“晟儿今日将人聚于此可有何事?”
“爹可知前夜大哥被打之事?”于清晟此话一出,让在场的瞬间惊愕,又转头看向于老头,好似怕他受刺激而倒地,每人脸上那不同的表情都收入了于清晟眼中。于母感觉递上眼神,示意于清晟住口,可却被于清晟忽略而过,继续开口道,“昨日一早大哥已在鬼门关饶了一圈。”
“鬼……咳……鬼门关?这……”于老头那越发颤抖的双手紧紧握着扶手处,皱眉死死的看向于清晟,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狰狞着,夹杂着惊异,生气,还有因激动导致身体软塌而强忍住的痛苦,从牙中奋力挤出话语,“晟……儿,你说。”
“以爹的身体状况,此事不该告知爹。可本该管事的大哥,却躺在床上,仅凭微弱的脉搏生存着,所以,万不得已才来告知爹。”那人说的极对,有一必有二,今日念情而放过犯事之人,他日定会犯到自己头上,他在开始选择了抛弃亲情获得利益,自己又怎能指望他记住恩情去抛弃利益。于清晟故作无意的向于子水暼了眼。
“可……可报官?”
“报官也无用,报官只能抓住那些动手的泼皮罢了。”于清晟从袖中拿出一张信与两张银票,这便是昨日羋恬适拿于她的,“致残一千两,致死三千两。”
“到底是何人如此狠心,竟对我家金儿下如此重手!”二姨妈想伸手拿过书信查看,却被于清晟躲过,索性转身就坐在了于老头脚边,哭喊着,“老爷啊……您一定要为金儿做主啊……”
“三哥,你可知一普通商家一年所赚多少银两?”于清晟看向一旁的于子水,只见他一直低着头,也未回话。
“我家水儿饱读圣贤书,从未接触过其他商人,哪会知这种事。”四姨娘暼了眼于清晟,不屑道。
“一家布店生意好时为一两,平常为六钱。普通人每月工钱三钱。这随手扔出去的赏银却是抵了一些人半辈子的努力。三哥,你虽饱读圣贤书,却不知世态炎凉,这书读的又有何用!”
四姨娘一听,瞬是急眼,“晟儿,你怎可如此说你三哥,一姑娘家又怎么懂得男子的志气,何况一千两三千两还不及于家的每日收入的一层,有何可计较。”
“不是自己挣的,自然也就不珍惜了。”突兀的话语引走了堂内所有人的注意,只见一身穿黑衣,面上戴一面具的男子出现在门外,而那声音也许因面具而变得异常低沉。
四姨娘听此人话,越发气急,脸部狰狞,毫无顾忌了自己的身份,上前拉扯住男子,“何人,竟闯入于府,来人啊!”
男子一把甩开四姨娘拉住自己的手,淡声道,“既然于老爷在,倒还轮不到你来赶我,或者说,你怕我将你们的丑事公布于众?”
于清晟对于羋恬适忽然的闯入虽有惊讶,却也一闪而过,看此人这副打扮,于清晟也不再言语,退至一旁。
“昨日本人不巧,走至一小巷,遇见了几个惹事的泼皮,随即一问,竟是殴打于子金之人,三少爷与四姨太,两人是否觉得很巧呢?”在场之人虽看不见其面容,可那如谈笑的问话,振的全场一片寂静,“于是,就从泼皮家中找到了一封书信,与几千两面值的银票。”
“难不成公子认为是于府内人所为?”于母开口问道。
“不是认为,而是肯定。众所周知,于家与那南齐王交好,官府都需忍让三分,一些泼皮又怎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何况于子金接家中之事只达数日,短短时间,何来取命之仇,怕只有钱财之掠。” 羋恬适缓缓走至于清晟一旁的位置坐下。
于清晟微叹口气,抬手拨动腮边的几缕发丝,瞥了眼四姨娘,拿出一旁的茶杯把玩着,“有些事在府内说开便罢,三哥若是执意不愿承认,也莫怪晟儿去官府走一趟。”
“于清晟!”那于子水未说话,四姨娘却率先站起身,死死盯着仍是一副悠然自得的于清晟,好似要上前撕开她一般,“水儿哪点对不起你,让你冤枉他,水儿从小饱读圣贤书,怎会和泼皮认识。老爷,女儿家终是女儿家,嫁出去便不再是自家人,难不成因为外人的一句话而污蔑了自家人吗!”
此话一出,让于母更是紧皱眉头,“只要我一日为家母,哪怕晟儿嫁于千里之外,都是我们于家之人。”
“好了!”于老头出声制止了争吵,这你来我往使得他越发烦躁,“水儿!”
“父亲。”于子水颔首,仿佛未被堂中争吵所影响,仍是一番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
“你可知为何我只将盐商之事给予你管理。”于老头虽依旧虚弱,倒也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
于子水身子一震,面下闪过惊愕,却因颔首被掩盖,“不知!”
“你自小便爱读书,经商着实不合适,卖盐之事本是南齐王所托,他r,i你定需与他接触,月前,我与南齐王说过举人之事,他也应允,进京赴考,官员得知南齐王举荐也定会给予你一功名。盐商虽不稳,利润却也够你娘两过上富足之日。”于老头坐至高堂凝视着于子水,话闭,又看了眼一旁的于清晟,这孩子越发想得她母亲,她母亲若非被青楼所绊,怕是未有自己容身之处了。
这番话一出,让羋恬适对那于老头有了些许改观,虽说这人是一渣男,到老了还是一老色鬼,可却也在为自己的孩子着想,为他们铺路。
“孩儿,知错……”
短短四个字,也说明了一切,而四姨娘那暴怒的模样瞬间化为震惊,不可思议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儿子,那儒雅斯文的儿子,怎会雇人去打人。
读书人,是古代一个道德最高点的象征,受人尊重。一个贪字,却是毁了一切。于子水若是事先已安排了周密的计划,或许此事也不会解决如此快,才三日,怪就只怪他太过急切,抛出于子木这个砖,却未成功引出玉,让人看了破绽。
“此番若是被王爷知道定会动怒,晟儿,你大哥既有伤养身,米铺与盐铺之事要辛苦你了。”
一伤一走一痞,这渔翁做的真是舒坦。羋恬适面具下的脸早已笑成了花。
第 9 章
自那日后,羋恬适已经过几日未见到于清晟,每天都是与初一大眼瞪小眼。
羋恬适索性牵着狗坐到了于清晟庭院内,今日定要逮到那见不到人影的人,不然这日子还怎么过。
当于清晟回府之时,早已入了夜。秋日的夜晚格外清冷,加之在南方,于清晟总觉得身上有丝潮气,格外难受。
“小姐,米公子以在庭院内等您一天了。”
于清晟听他等自己一天,心中竟闪过一丝异样,微皱眉,“他等我做甚。”
“这几日米公子时时喊着无趣。”
因生意接手,于清晟每日忙碌于各个总店与账房内,早出晚归,想着只要忙过这一阵便好。
“清晟!”羋恬适撑着脑袋已昏昏欲睡,听见动静一抬头,便见一熟悉的身影走近,“你终于回来了!”
“夜已深,怎不回房休息?”
“我来寻你,已过几日未见,你怎回的这般晚。”
“刚接手,难免有些忙碌。”说着,于清晟推入房门,“外头清凉,进屋说。”
“哦。”羋恬适刚进屋,一阵暖流袭来,连着初一也抖了两下,果然还是屋里暖和,“事永远做不完,身体才是奋斗的本钱,何必如此拼呢。”
“主要一些交接之事,熟悉了也就不繁忙了,若你真感觉无聊,明日大哥的那位表哥会前来探望,你也可去寻个热闹。”于清晟本想让他自己出门游玩,可心中却是不放心,虽说眼前这个是一男子,可总是让人觉着不靠谱,好似一出门就会被拐了般。
“人家表哥探望,非亲非故,我又何必去凑热闹……”
于清晟含笑,“那表哥年前被知府招为女婿,于情于理,我也该出面迎接用餐,若你无聊,便跟随一起。”
“这个可以有,那你明日记得寻我啊。我先回屋了,困死了。”说罢,还未等于清晟反应,已出了房门。
于清晟无奈的摇头,怕他是眼皮已打架了,这般还在院内撑着,真是傻。
第二日,日上三竿,于清晟才领着羋恬适进了厅内。
于母已坐至正堂,一旁的两位置坐着一白面书生与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
于老头依旧未露面,不过羋恬适为了安全起见,在这公开之地,还是会带着一副面具,防止那于老头忽然冒出。
“清晟来了啊!”于母笑道。
“嗯,清晟见过母亲,表哥表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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