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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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止水无为 作者:乜水兔

    正文 第19节

    止水无为 作者:乜水兔

    第19节

    怎么办呢,来不及说了……

    还想告诉他,答应过,要打架的……

    “啊!!”

    这声高止弃的,又惊又慌!

    永凝珠又撞到他胸口上了?!

    不!

    这次是因为,他看见……尚千水高兴得‘死’了。

    第23章 二十三

    烟波飘飘,水气袅袅,一道俊雅的身影若隐于烟水之间,正是宽衣解带,穿簪束发,准备下池沐浴……

    今天选的是飘溢着青酒醇香的温池,配上一壶小酌,正合他此刻心境。

    晚空月光圆亮,皎白色的长袍挂在屏风上随风摇曳,乘着玉晶杯的小托在烟波缥缈的水面上荡荡漾漾,杯中青酒温香,修长的五指将之执起,对月邀举,然后贴至唇边,浅酌一口,惬意悠然。

    花芳不再有,酒香更沁心。

    低低吟过一声,俊雅的男人舒展开四肢,把身体完全浸泡在醇馥的酒池里,慵懒的余光飘向竹林深处,唇角微微一弯,“姑娘,你们非礼了。”

    呼呼风过,竹林里的四位女子各自站立在一根竹枝上,嫣衣红裳轻盈若飘,蔷薇刺印娇艳欲滴。

    男人笑了笑,“诗情画意,别来无恙。”

    只闻琴音先至,瑟色铮铿和鸣,箫笛悠扬相伴,在静谧夜色中,徐徐奏起一曲醉月吟风……

    曲韵清幽,声声悦耳动听。一曲既尽,余音收势,‘诗情画意’四人已围至池边四面,不出五尺。

    男子献出掌声,“好曲。”

    “作赠一曲,以还进闯非礼之失。”说着,名为‘诗’的女子从琴中抽出一把极细长的轻剑,“取血满剑,以偿亵我少主之罪。”

    “要血?”男人浅笑,指尖在掌心利落划开一道血口,殷红的鲜血流出,他看着,然后挥去一掌,风中染了血的味道。

    眨眼一刹,只见‘诗’的细剑已注满血光,在皎月清辉的照耀下,竟有摄人心魄的绯红。

    “可以么?”男人又一笑,执起剔透莹莹的玉晶杯,饮尽了杯中温香的青酒。

    “如此,百花侯已死。”‘诗’把染满绯血的轻剑收回琴中。

    男人歪了歪头,动作表现得有几分任性,“死因为何?”

    “在自家的浴盆里淹死。”名为‘情’女子冷冷的抛出个建议给他参考。

    “那可是‘武林榜’位七的千丈画仙百花侯啊……”男人悠悠拂动着温池里的水,“要不能体面一些?”

    “那就为了作画痴执成狂,最终忘记吃饭而饿死。”名为‘意’的女子给了他出第二种个参考。

    而名为‘画’的女子听罢拧了眉头,“就不能更简单直接的,走路时扑街死?”

    shi过酒池香气的手指轻点着双唇,男人静静想了会,慵媚一笑,“为得尚少主之心,表明真意,不惜舍身以命相许,可以么?”

    隐隐中,传来几声作呕……

    ‘诗’沉下脸色,“少主之名不能与你的伪身共存一话。”

    男人随即摆出一副撒手不干的姿态,“既然不能与尚少主共存一话,那是死而不甘,我就不要死了。”

    “你!”‘诗’切齿欲骂,然而作为杀手的心性使她很快冷静下去,“你想怎样?”

    男人悠悠道,“就说……画仙百花侯与为他入画的第一百位美人邂逅红尘,一霄良缘佳梦,从此只觉天下美色不过浮云。为求携手永世,双双魂归千丈画卷,任焚火烧烬,之后人间再无仙踪。可以么?”

    隐隐中,又几声作呕……不要脸!

    “咳,这随你胡作。”‘诗’额角抽了抽,换上郑重的语气,“那夜蔷薇楼中,本应负责接待阁下的蔷薇笑无故而去,还让他人冒充顶替,误致此番事端,是为我方之过。”

    男人倚坐在酒池里,手臂放沿边上支着头,优雅的薄唇含笑戏谑,“哦,有尚少主亲身作陪,我倒乐在其中。”

    “这不是玩笑!”名为‘画’的女子警告他。

    ‘诗’抬起手,让同伴先冷静,“这次过失,将由蔷薇楼负责。依楼主所言,可以让阁下提出一个要求,以作补偿。”

    “要求?”男人含笑着,又饮下一杯。

    “任何要求。”‘诗’眯起双眼,把每一个字都咬得清楚无误。

    “那就让尚少主再来陪我一晚吧!”男人爽快直接。

    ‘诗,情,画,意’目光一致的瞪向这个不要脸的男人。

    “可以么?”男人倒不收敛,反而更加颇有兴致的把酒饮过一杯又一杯。

    “可以。”‘诗’脸无表情的回了他句,双手捧出一个ji,ng致的小木盒,“这是楼主吩咐,一旦阁下提出的是这个要求,就必须将之交给阁下。”

    瞟过木盒上的蔷薇刻印,男人笑道,“蔷薇楼主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请替我谢过她。”

    ‘诗’将木盒放置在池边,“阁下打算以何身份驾临?”

    圆月皎白映清辉,温池青酒与共醉。

    男人缓缓摇晃手中玉晶杯,凝视着映照在酒中的皎白月光,想了想,“当今‘武林榜’位五有一酒中奇人,白衣胜皎月,其身盈满酒香,千杯不醉,号名醉月君。”

    隐隐中,再次传来几声作呕……

    “那么,蔷薇楼将恭候醉月君大驾。”

    ‘诗’留下一句,与‘情,画,意’一起,闪身消失了。

    呼风过后,幽幽竹林再无人影人声,一切归于静谧。

    男人笑意依然,泡过了一澡后,身心舒畅无比。他拿起那个木盒,轻步踏出温池,取了皎白的长袍披上身肩,随手把那发髻上的木簪一拨,墨色长发如瀑倾泻,扬扬飘逸,风采翩然。

    好,真好,实在太好!

    月落日升,夜尽黎明,天光极暗。

    此时,十里外的越良城中……

    高止弃蹲坐在长生镖局门前的石阶上,暗乎乎的风吹乱了他的散发,一身单衣苍白无力,远看潦倒落魄,近看更是一塌糊涂。

    林孤凉捧了两坛酒,走到他身旁,伸脚踢去,想看他还会动不会?结果这一脚踢空了,那身影闪间消失,定眼再看,高止弃他人已坐到另一侧。

    又是那烂熟的移影剑式,还只有一成的。

    “不错!”林孤凉拍了他肩膀,力度一如既往的生猛。

    高止弃咬牙挨下这堪以碎石的一击,伸手取过对方手里的酒,仰头灌下大口,“怎么是水?!”

    “酒来着,”林孤凉与他相靠坐下,接着自己也灌了一口,“只是掺过些水罢了……”

    林孤凉的状况一清二白,想来他那长生镖局也快揭不开锅了,却也肯掏钱买酒来陪自己解愁,高止弃在感动之余,不掩内心的流露出郁闷之情……

    “这是水!”完全尝不出酒味!

    “是酒!”是他用了最后十个铜板换来的‘酒’!

    “是水!”高止弃强调事实。

    “掺多了水的酒!”林孤凉勉退一步。

    “掺了点酒的水!”高止弃得寸进尺。

    从小到大,他们之间说话从不需要拘礼客气,而且越损越好。

    “水就水!喝你的水去!”林孤凉不耐,仰头灌下一肚子水。对,跟高止弃这种人品不堪的家伙就不需要伙拘礼客气,还对他越损越好!

    “水……”一字入心,高止弃泄了气似的,垂下头,喃喃唸着这一字。

    黎明的光极暗,风极冷,酒坛中的水极寒,高止弃楞地望进坛口里,晃荡在那水面上的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林孤凉瞧见他失魂落魄的沮丧模样,叹声,“节哀顺变……”

    “人还没死!”高止弃冲他一拳!

    林孤凉不闪不避,反正于他不痛不痒,“你说,一个人全身冰冷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没了呼吸也止了脉搏,那叫什么?”

    “没活过来!”高止弃修正言辞。

    林孤凉蹙眉深思,“自古都说人死不能复生,而他竟然是个千古例外!”

    高止弃撇嘴,一举将酒坛里的水灌了大半,“自古不也说有志者事竟成吗,那我们都是千古例外!”

    “咳,凡事都有例外……”林孤凉一掌拍在他肩膀。

    高止弃的肩膀,痛!

    “这也太奇怪了,不是吗……”高止弃突然歪起头,神情忧郁苦恼,“其实只是一件事情,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嗯,的确很奇怪,很简单。”林孤凉附和着他道。

    “我去找他见面,相互打过招呼,说好要打架的,结果他晕了又晕,我只能等了又等,还陪他做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甚至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高止弃仰头,继续给自己灌水,“我拼命地努力,就是为了跟他打场架……但到头来想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跟他发生了什么?!”

    这水里掺的酒少得可怜,根本醉不了人,奈何高止弃这话说得颠三倒四,模糊不清,听着像真醉了一样……

    “可不是么,你看我当镖啊,”林孤凉也灌了一口水,奉陪道,“其实就是帮人送点东西而已,怎么偏要送不成,还莫名其妙的带多了个东西回家……”

    “不就是打架吗!看,我站在这里,他站在那里,”高止弃又猛灌一口,往那无人的空地上左右各一指,“他拿颗球,我拿个水瓢,大家准备好了,我就马上冲过去朝他脑瓜使劲打一下,让他爱叫不叫,要痛不痛,反正所有都结束了,什么废剩一成,十年不胜,通通都结束了!”

    “带了回家的东西放着就也罢,放着还退不回去,哪来多管闲事的风,这下连下半身都被看光了,还得对人家负责任,你说荒唐不荒唐!”

    “从此以后,他继续待在他清清冷冷的尚水宫,我回到我破破烂烂的百通客栈,大家当个永远不要见的朋友,留份回忆等以后忘记掉就算了。那些什么江湖侠风不是这样子的吗!?哪来这么多风!?”

    “没错,就是要你多风!”

    只见这两只你一言我一语的胡乱瞎扯起来,坐在路边东歪西倒,喝着两坛水在买醉。

    “到底为什么!”高止弃大喊,一口气喝光了坛里的水,再随手抛掉。姿态颇有几分侠客豪迈,只可惜他本人正风中凌乱。

    “因为……”林孤凉也跟着把水喝光,抛开坛子,正想说,却给高止弃先抢了出口!

    “因为他是尚千水!”

    尚。千。水!

    荡气回肠的三字,冲破凛凛冷风,直上云霄……

    “就因为他是尚千水,才会诸多麻烦!就因为他是尚千水,才会问题缠身!就因为他是尚千水,才会要我整天绕着他万劫不复!”

    乍听之下,是无理取闹,强行甩锅,然而深思细想,又仿佛确有此理,微妙至极。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他?”林孤凉问他。

    高止弃咬牙,“打架!”

    “确定打?”林孤凉只觉他这决定悬念甚大。十年不胜之咒,选由此人来解开?!

    “打!”高止弃坚定握拳,豁出去似的大义凛然,“人就在这里了,走不掉的。若此刻放弃,那我之前拼命救他的努力岂不付之东流!”

    所以,一定要打,必须打!可恶的尚千水!就要打他!

    “万一他活不回来怎办?”

    林孤凉说这话其实并无恶意,然而高止弃闻言一僵,方才燃起的斗志熄灭了,心里还仿佛被个什么东西重重撞击一下,顿生闷痛……

    此时,十二笑从屋内匆匆走出来,带着s_ao魂抖魄的声音,一脸浓妆艳抹看起来十分高兴,“尚千水他,又活回来了!”

    第24章 二十四

    如水澄清,纯净无瑕。

    独藏水宫,不染纤尘。

    予诫之……

    勿愤怒,勿哀悲,勿愁忧,勿泣喜。

    不为情而波动,不为感而生愫。

    止水之心,无爱恨,无情感。

    …………

    “嘻嘻呀……在这里,可算找到了!”

    雨中传来一串狰狞刺耳的尖笑……

    “南宫竞天放出的消息不假,那件独一无二的宝贝儿果真落到凡尘了。”

    “南宫竞天?!”尚千水退了几步,赫见前方出现两道庞大的y影……

    雨越下越大,四周模糊不清,两道y影在雨中合拢成一具巨大的白骨,三分似蛛虫七分似鬼兽,形态狰狞恐怖。蜘足般的长爪向尚千水伸来,未端尖勾拭过他白净的脸颊。“嘻嘻呀……宝贝儿,怎么一个人走出来了呢,你那个尚水宫主的爹知道你在这里吗?”

    那具骨骸背上伸出了两颗头颅,腥脸焦发,血r_ou_乱缠。阵阵y森笑声从头颅的嘴巴里发出,呲呀刺耳。

    看着眼前渗人的景象,尚千水只问,“你们来做什么?”

    “宝贝儿还不知道自己是个宝贝儿呀,满大江的人都想来睡你这个宝贝儿呀!嘻嘻呀!!”

    “……睡?”他眸光单纯如水。

    “嘻嘻呀,真是个可爱极的宝贝呀!!”一颗头颅不断发出戾笑。

    四周聚起寒气,冰霜弥漫雨中,碧蓝碎光闪闪作亮,另一颗头颅兴奋的狂呼,“来吧,你就是世间最独一无二的宝贝了,快来属于我们吧,让我们来爱惨你!”

    一根粘稠的蛛丝把巨大的白骨倒挂在半空,八根锐利的长爪向尚千水猛扎而去,势要将他彻底贯穿。

    雨水哗哗落到尚千水身上,每一滴都灌予了止水心法的内力,清灵之水缭绕着凌冷无瑕的躯体,冲来的长爪未能触及分毫,已被寒气化为凝冰,碎散纷飞。

    头颅断裂,巨骨散架,满地残骸嶙峋,那回荡着的y森笑声越发低沉……

    “飞星无涯之后,斗魁天枢的唯一血脉呀,连血液里都是摩星门百年所承的真气呀!宝贝儿……”

    散落满地的白骨再次组拢起来,一条骨蟒欲欲成型,大嘴撕张,向尚千水这身当头吞噬!

    尚千水急跳避开,长蛇身躯盘缠,逐渐缩窄了猎物逃窜的范围,只见那尖锐的锥尾猛地缩捞,尚千水闪不及,身体被牢牢桎梏于白骨之中……

    “你们在说什么,快放开我!”尚千水挣扎着。

    “一定要得到你呀,宝贝儿!!”

    蟒躯不断收紧,把尚千水的身体越勒越紧……

    “放开,快放开我!”

    尖锐的疼痛钻入皮r_ou_,直刺入他心脏!

    “不要!啊啊啊!!”

    忽然,一道y冷的掌风打来,幻影四散纷飞!

    …………

    ……

    噩梦之中,尚千水又一次‘活’回来,然而‘死’前剧烈的痛苦犹存体内,y影挥之不散,令他身心迷失,久久分不清幻梦与真实……

    每一次‘死’,都要承受超荷的剧痛,每一次‘生’,都伴随彷徨空洞的绝望。生生死死,反反复复,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到底何谓‘死去活来’,世间给这一词注满了无数诠释,用以形容一切至深至彻的痛苦,却独独只有尚千水一人,体会得至深至彻……

    永凝珠被紧紧抱在怀中,寒气不断渗入心脏,扩散至全身。寒y两道交缠抗衡的力量解开后,所有波澜又再化作了一片止水。

    然而这两次情绪骤变得太频急,所牵动的冲击也太激烈,身体显然负荷不上,心脉极虚弱……尚千水睁开眼睛后,茫然望着头顶的空白,心跳一下又一下地,缓慢跳动着。

    他在哪?

    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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