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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条路多难走,他也只想往好的方向看。
他觉得这辈子,他只能这样子喜欢这一个人,是别人不行。
在安市待了三天,又被李知月送到h市。
这几天他和宗远完全没有见过面。
钟意决定摒弃一切杂念,他要专心好好画画。
一切都可以等到高考结束后。
长达三个月的美术校考从这个月23号开始,大部分学生已经确定好自己这几个月要去考的学校。
每天晚上除了画画,大部分学生都窝在一起看报考指南,划出自己想考的学校,确定日期。
从安市回来后钟意比以往更加沉默。
有些学生考完省考已经回了学校上文化课,每天都有一部分学生要去考试,画室比以往冷清许多。白天偶尔能看到一两个人画画,晚上大家多数聚在一起闲聊。
他每天都与往常一样画画。
下午三点钟左右,画室空荡荡。
今天在艺校考点的几个二本学院招的人数都在40以上,录取比例大,他们画室想要考保本学校的学生全都缴了报名费,画室没剩下几个人,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网吧打游戏。
周林抱着一大堆对联纸上了三楼,看见画室只有钟意一个人坐着画画,笑着夸他。
这时候省统考成绩还没出来,但钟意的画技在这一届是他在这个画室带的所有学生里最好的。
才来的时候确实有点骄躁,浮,静不下心。
有意想往北方考,他给了不少央美和清华美院的范画大师作品给他揣摩,现在真有了几分样子。有灵性又肯踏实画,照这样下去,周林估计他想考央美是不成问题的。
周林把抱来的纸都放在桌上,又下楼去拿了笔墨和砚。
钟意放在正在画的素描,走到周林旁边,看他摊着两张为着笔墨的对联纸,磨好砚沾湿毛笔笔头,翻开旁边专门写门对的一本线装书,照着上面的对联写。
这时候离过年已经不到一个月,周林每年这个时候都要为一些小区的老人写门联。
“要不要也试试写一个?你字还是不错的,写过毛笔吗?”
钟意说:“上小学时候学过一点。”
“来试试。”周林写完上联,从笔筒里抽出一支毛笔递给他。
钟意接过来,说:“我用这边裁过的废纸写。”
师生俩一排而立,他脱了身上的厚羽绒服,单穿着一件灰色毛线衣,学着周林的姿势提笔,瞄了一副对联的上半句,一笔一划下笔。
周林往钟意这边看了一眼,说:“字能立人的精气神,字如其人,这句话是有几分道理的。艺术都有相通性,这就跟画画一样,我们看一幅画,也能从中看出这人的性格。”
他写的对联里有一个“远”字,他写的格外用心小心翼翼,可就是因为太谨慎,反而落笔时不干脆,写的结构失衡。
“我有一个朋友,他字写的很好。”钟意说这句话,心里隐隐一股自豪感,似乎宗远所有的好都是值得他骄傲的。不自觉又落笔,在纸上写了他的名字。
这一下午是钟意难得的轻松。他听周林侃这些年带的学生,自己的求学生活的趣事。他们还谈论了爱情观。
钟意这才知道原来老周和师母是高中同学。两个人高一同桌过,后来直到上大学也只是偶尔有过联系,聚会见个面。直到周林大二办了一次画展,以不错的价格卖出去画。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坐火车到师母大学的那个城市,买了一束玫瑰去和她告白。
他对钟意说:“当初是个穷小子不敢跟她说,一是怕她拒绝,更多的是因为自己没有能力对她好。只要在自己足够能力的情况下,能确定给她好的未来,才敢去使劲追她。”
“其实老师也希望自己学生里能有成好事的,将来不管十年二十年,还能牵手过来看看我。”周林说着笑,问钟意现在有没有心上人。
他没否认,师生俩第一次聊得这么开。
第49章
五点钟是每一天校考的结束时间。
钟意陪周林写字写到四点半,这时候画室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偶尔有提前从考场回来的学生过来放画包,来和他打招呼说几句话。
他现在每天除了画画,没有其他事可以做。
姚锡聪提前半个小时就交了水粉,在艺校大门口等同行的同学。
手机一开机全是祝俊任航他们的短信和未接来电提醒。
姚锡聪点开短信一条一条看下去,脑子里轰隆一声,四周嘈杂的环境全都成了一片寂静。
他上了学校贴吧,那篇帖子被顶到首页。
刺眼的标题,那么高的点击率和留言,姚锡聪点开帖子,他只看了偷排的模糊的第一张照片。
光线昏暗的南苑停车场,熟悉的两个的身影。
姚锡聪不敢再看下去。
回画室的出租车很难拦到,姚锡聪给周礼娟发了短信自己先走。可他站在路口拦了半个多小时的车,也没能拦到一辆。
考好的同学们都聚到他身边来,有人还在调侃他,想要一个人先走还不是没能走的了。
他们都是一中的学生,到了这时候画室里的人考试几乎都是以自己学校为单位一伙儿去考试的。
大家都希望能在将来读大学的时候,可以和亲近的同学再次成为校友。
姚锡聪抿唇不语,他神情焦躁地看着前面。
周礼娟发现他不对劲,过来拉他衣袖:“耳朵,你怎么了?”
有正在低头玩手机的人突然惊呼,她抬头慌张地看向众人,结结巴巴说:“钟意……他和宗远……贴吧里面有照片……”
“有什么好看的!妈的谁这么缺德,学校怎么回事,他妈的到现在还不**!”姚锡聪凶狠地抢过那个女生的手机要扔掉。
“耳朵!你无缘无故发什么火!”周礼娟拽住他,她扳开他的手把手机拿过来,还给那个已经被吓哭的女生。
一路上再无人多说话。
他们去往公交车的底站,再等了十多分钟,终于搭上回画室的车。
回去的路上,学校贴吧的帖子终于被删除,可早已经于事无补。
全校皆知。
下车后,离画室的路程越来越近,姚锡聪光是想着刚刚看到的那些其他同学留下的刺眼字句,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和钟意说。
离帖子被发到贴吧上已经过去两天了。
钟意在知道的那天晚上情绪失控地要回去,他撞倒了一排画架被姚锡聪拦着,他抱住他哀求,我答应过宗远,不让你回去,老大,你听宗远的话吧,回去了又能怎么样。
李知月打电话过来哭着求他不准回去,他从未看过她掉眼泪。即使在钟宁海抛弃他们母子的最先几年,李知月也从未当着他的面哭过。
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