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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碧海蓝天映衬着苏灏僵硬微笑着的脸庞,显得格外安祥。
苏裕恒哭累了,趴在苏策肩膀上睡着了。微风吹着他的小脸,慢慢将紧锁的眉头拂开。
李逆鳞将苏裕恒抱回舱里休息,随便找个借口,闭门不出。事情变化得太快,让他来不及整理思绪,他哪怕是独自躲在无人的角落,大脑里也是空荡荡的,什么也不能想。南佳木说他就是矫情,可他能怎么办呢?一方面,他觉得自己不能跟苏三白在一起,他应该要离开,可另一方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又不能就这样置苏三白不顾,这个情绪不稳的苏三白,说不准下一秒就能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来。
李逆鳞死皮赖脸跟自己耗着,把该做的决定一拖再拖。南佳木一再警告他,这样不好,别等到又把自己搭进去,伤得遍体鳞伤才决定逃跑,可李逆鳞知道,他放不下苏三白,他得守着他,确保他还能活蹦乱跳地瞎折腾。
苏灏的葬礼过后,苏裕恒也不哭了,这孩子一夜之间仿佛长大了,整天板着个脸,不多话,也不吵着李逆鳞要听童话故事了。苏少爷给他配了枪,让他学着自己保护自己。
战争越演越烈,政府军追着天羽号,鱼死网破似地拼命。苏少爷火了,跳到陆地上,插了根旗帜怒火滔天地喊:“他妈的这地盘老子占了!不相干的人都滚开!”
占地为王!苏少爷用原始的方式,激怒了觊觎这片土地的临时政府。他就像一条疯狗,逮着人就咬,自己咬不过瘾,还要带着大部队来咬,他跟天羽号的成员说,死怕什么,大不了重生一次。妈的,我哥都不在了,谁还管你们重不重生!
天羽号竭尽全力,争夺着末世过后唯一的生存空间。
战火一直燃烧到大海上,将天空渲染成赤红的颜色。
夏炎秋成功地利用秦望这颗打入临时政府的棋子,将整个高层从内部瓦解,与在外围打硬战的苏少爷里应外合,几个回合下来,将政府军逼上绝路。
关于对政府军的处决问题,天羽号在关键时刻分裂成两派。陆爷和苏少爷都杀红了眼,主张将余党一网打尽,永绝后患,但夏公子却不赞同。夏公子认为,任何在末世幸存下来的人都应该是同胞,既然政府军已经降白旗投降,就该放他们一条生路。
苏少爷没想到夏炎秋在最后关头摆了他一道,暴跳如雷。夏公子冷着脸说:“我是为你好。我怕你再急吼吼地往前冲,把小命都搭进去。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整天疯疯颠颠的,要是真成了精神病,你让李逆鳞带着苏裕恒跟陆爷过日子去吗?”
苏少爷顿时就清醒了。
南佳木原本在旁边看着他们吵,这时突然大吼了一声:“他妈的吵什么吵!屁大点的事,婆婆妈妈像什么样子!要我说,拟份文件让政府那帮人签了得了。从此以后,我们才是政府,让他们滚出这块地盘!茫茫大海,他们爱上哪溜弯上哪溜去!”
“好主意!”陆爷早就想这么潇洒地干一票了,甩胳膊搭在南佳木肩膀上,说,“看不出来,咱们船医还是有点头脑的。”
“滚!”南佳木吐着咆哮体。自打屁股上多了块消不掉的伤疤,他的脾气就越发暴躁了。妈的,陆爷算个屁,没了枪支没了手下,陆爷连南佳木都不如。南佳木现在也没把这些当初海和号上的大人物放进眼里,他现在想开了,生活来之不易,该暴躁的时候就得暴躁,别等到哪天死了,一肚子怨气还得带到阴曹地府地府去,留着下辈子用吗?
苏少爷冷静下来,站在天羽号的瞭望台上,望向高高的天空。
天空澄澈,万里无云。
苏少爷看天空的时候,李逆鳞就在下面,仰头看着他。
谁都没有说话,耳畔只有风声在响。
苏少爷掏出纸笔,扬扬洒洒地起草了份合约,然后把南佳木叫来,对他说:“去,把这个拿给我媳妇儿过过目。”
南佳木扫了一眼那几页纸,又怒了,吼道:“你他妈一个人写的能算数吗?还拿给你媳妇儿看,你当老子是跑腿的啊!”
苏少爷跟他眨着三白眼,说:“你拿去就是了。”
“去你妹!”南佳木骂骂咧咧,搞不懂苏少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极不情愿地跑下瞭望台,将纸张发泄似地全甩到李逆鳞脸上。
“什么啊?”李逆鳞莫名其妙把纸捡起来,飞快地扫了一眼,心脏顿时漏跳了两拍。
这是很普通的合约,按正常格式写明了立约双方应该遵守的规则及违约后的惩罚,没有新奇之处,条款也不是特别完善,但李逆鳞的眼睛就是怎么都挪不开了。
这是李逆鳞第一次看见苏少爷写字。
南佳木叉着腰对李逆鳞吼:“你到底怎么想的,走还是留,给个准话!这么没声没息地耗着,谋杀时间啊你们!老子烦死了,看见你就烦,看见苏三白更烦!”
“佳木,别吼了,生气伤身。”李逆鳞双目空洞地说。
南佳木一下就愣住了。
李逆鳞推开南佳木,三步并作两步蹬在瞭望台,一把扣住苏少爷手腕,将他整个人压在栏杆上,压低嗓音,问他:“你又骗我?”
“你没问,我没提,不叫骗,顶多只是隐瞒事实。”苏少爷用比天空还澄澈的目光看着李逆鳞。
李逆鳞的胸口蹿着火,一股无法辨清的情愫在四经八脉冲撞,让他大脑嗡嗡作响,呼吸不畅。他极力克制着自己,咬着牙说:“那好。我现在问你,我爸什么时候死的?”
“在你十三岁,在我十一岁的时候。”苏少爷凝视着李逆鳞,用清淡的嗓音说。
李逆鳞的脸色一下变成死灰。
苏少爷撑开李逆鳞,站直身子,一字一句地说:“那一天,天空下着雨,浓云压顶,令整个世界都变得黑暗。老鬼在这样的天气里再度回到了苏家。他放火烧了苏家,但陆家仍然没有放过他,他走投无路,只好再来求我哥。我哥把他交给我,让我来处置。我没想过要杀他,可他跪在我面前,说他如果不死,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他在大雨里缓缓举起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我问他还有没有遗言,他说有,他说苏少爷,我儿子寄给我的信今天就到了,麻烦你去邮局替我取,还有,别让他知道我死了……我还记得,那天我撑着一把小小的伞,穿着雨靴,踩着满地的红血,替他去邮局取信……”
李逆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