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快穿之向死而生 作者:莫重九
正文 第38节
快穿之向死而生 作者:莫重九
第38节
莫音和手中传来冰凉触感，似乎现在他握着的不是一只手，而是一块冰。
小孩似是很喜欢莫音和身上的暖度，他一点一点将自己靠近莫音和。
莫音和看他小心模样很是想笑，主动靠近他，既然他不怕火莲之力，似乎还很是喜欢，那么就是给他又如何？莫音和指间燃起一丝火焰，他不靠近小孩，想试探这孩子到底怕不怕火莲之力。
小孩很是好奇眼前有着绚丽颜色的东西，他似乎想要去抓，丝毫没有惧怕的模样。
在他要抓到火焰的瞬间，莫音和指间的火焰便是消失了。虽然小孩不怕，可是火莲之力焚尽万物，能焚烧的可不仅仅是y浊。就这么个小孩无知无觉触碰到了，定是会受伤的。
莫音和不明白，秦楚怎么又变成小孩子了。不仅是小孩子，怎么看起来话也不会说，也无法交流的样子？这是说他又要养孩子了吗？
现在的秦楚如此孱弱，可是莫音和才来到这个世界时却是感知到了秦楚极强的灵魂波动啊，这是怎么回事？是受伤了吗？
莫音和也苦恼，若是受伤了还好，天上地下，定是能找到治疗的方法的;若秦楚是人族小孩，那莫音和还是等得起的，可现在秦楚明显不是人族的样子。那是不是意味着，莫音和等他长大就要等待万年？
莫音和无奈苦笑，万年？那还能怎么样，只能等了呗。
小孩不明所以，眼中虽是没有疑惑，但是莫音和明显感觉到了小孩的不解。
莫音和叹气，拉起小孩，用灵力为他编织一套黑色小袍子，一下看起来就顺眼多了。
莫音和看得出小孩很是警惕，他虽是靠近自己，却又很是不相信自己。莫音和尝试着用手轻抚过小孩头顶，问道：“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
小孩毫无反应，看来是听不懂了。莫音和接着问：“你有名字吗？”虽然知道很是徒劳，但莫音和还是保有些许希望。这一次秦楚不像阿胖这样有明显特征，所以即使是只有一个名字，对莫音和了解秦楚的身世都很有帮助。说不定他也是走丢了呢？或者他是受了重伤呢？
原本莫音和只是抱着希望一问，却不想这一次小孩真的有反应，似是明白了莫音和在说什么。他轻轻张开嘴，可是莫音和却是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莫音和靠近，却只听见了破碎的气音。
他努力分辨了许久，下一瞬却如同晴空万雷同响，震彻心扉，劈碎了神袛那不灭身躯，湮灭神袛无情魂魄。黑暗之中云层分离似是透出一抹微光，让人看见了淹没在黑暗中山河的剪影。未见世界，只见一隅。只见一隅，莫音和却看到了整片山河。
小孩没有发出声音，他破碎气音中断断续续只发出了一个音。
“莫……”
第147章 洪荒战记·八
八音境，空回音。乱心曲，断魂域。
茫茫空山，无一杂音，此静丝毫不平复心曲，反而令人心悸胆颤。茫然十里山脉被一层变换色彩的水膜拢住，透不进一点声息，在此山中，却连虫鸣鸟叫和水流声都无，诡异不已。
而在这十里大山中，有一白衣人正端坐于大石之上，阖目似在休憩。这一幕很是赏心悦目，却美似水墨画一般，难有生机。
却不想，这副水墨画被人无情撕开，显现出其本质并非只是一幅画。画中人也终是睁开眼，走出画中，成为活人。
“玄季，你可让我一顿好找。”
来人一身也纵然一身白衣，却没有丝毫仙邈气质，冷得如同一把冰刀，狠狠撕碎这副画卷，眉角的嘲弄令人不喜，却又无法否认，此等眉眼，即使是嘲弄也如此ji,ng致若雕琢玉像。
此声一出，寂静之海被撕出一道口子，万流喧闹而下，声音纷纷而来。明明是在深山之中，却能听见闹市之中各种声色，明明只有两人，却似万人齐齐开口。除却人声，各种水声，鸣声络绎不绝。寂静之海的细流流淌过人世便沾染上了颜色，最终汇成了万声之林。
被称为玄季的人也不恼。无声自有无声之美，万声也有万声的乐趣。只是可惜了他沉静这么多年，才平息了这八音境。
莫音和自是看到了玄季无奈双眼，却不觉得丝毫内疚。毕竟若是玄季愿意，莫音和就连这八音境都不得而入，既然他同意了自己入内，那定是已经想到了这一幕了。
玄季不是多言之人，即使是见到了多年未见故人，也不见他多说一句。莫音和觉得在此事上，秦楚和这家伙可能会很是意趣相投。虽然不知现在秦楚到底为何族类，但既是人界寻到的他，那就当他是人界之人了。
莫音和牵着秦楚，看着秦楚似乎在听着这万种声音，明白他有自己的玩处，便沉心要和这玄季好好谈谈。
玄季是谁？乃是当今凡尘界人皇，莫音和所知所闻所见历史中最佛的道士，也不知他这神出鬼没万事不沾身的样子，怎么当上的人皇。
莫音和长话短说，玄季少言，他也懒得长篇大论，比对笔天下所说还要ji,ng炼不少，除了轮回那一段，其余之言ji,ng简再ji,ng简，但莫音和丝毫不担心玄季听不懂。以玄季之心智手段，即使莫音和掐头去尾，他也应该能够推测出十之八九。
言毕，玄季并没有很是惊讶的样子，似乎并不意外莫音和所遭遇之事，莫音和便知道玄季定是知晓其中部分内情。这玄季不应该叫玄季，应该改名知天下，和笔天下那老贼抢生意。就玄季这不争不抢，与人为善的性格，莫音和相信笔仙阁应该是分分钟就倒闭。
玄季摇摇头，莫音和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是失落，还仅仅只是想到了什么却又否决？
身边万声吵得莫音和有些头痛，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听玄季能说出什么来。
“天帝，失仁。”
两个词，确如寒川之水淋头而下，冻彻骨血。但莫音和却并不感到意外，果然是天帝那一脉出了问题。
但这个还不是结束，玄季竟然还有未竟之言。
“魔帝，失魂。”
魔帝失魂？怎么，是被涟默迷得走不动路了？可是世界线里，即使涟默再怎么做出让莫音和极其无法忍受的事情，可是去伤害一个种族只为了一己私利，莫音和觉得这不像是涟默能够做出的事。
“天帝身边那人何名？”
玄季似乎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默涟。”
什么玩意儿？墨莲还是默涟？不是涟默吗？哪里出来的默涟？
莫音和惊了，这入侵者光明正大的让莫音和惊骇，可是仔细一想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毕竟他的靠山可是天帝，四界主宰之一，即使莫音和身为巡游者，也不敢就这么冲上去就把那个什么劳甚子默涟给一波带走。要是莫音和这样做了，那被一波带走的肯定是自己。他现在才找到秦楚就离开这个世界，这不是亏大发了吗？
“你知道涟默吗？”
玄季虽是不喜说话，但是面对莫音和问的每一个问题都有好好思索，思索一会儿，似是确定自己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才缓缓摇头。
涟默，默涟？这是想做什么？若是想要做出区分，何必做这么多此一举的事情，若就是一个人，那换个名字多好，也不怕嘴巴顺拐了。莫音和懒得思考那默涟涟默，随即又问：“金鳞一族，如何处置？”
此事玄季似乎已经有了安排，也不隐瞒莫音和，直接说道：“兵马南天宫。”
哟呵，莫音和一挑眉。人皇可以啊，看似天天钓鱼不务正事，关键时刻很是靠谱。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兵马，又有哪几界参与，但这件事玄季已经要出面解决了。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四界之中，即有怜悯之心，又有共感之情的，当是人族。四龙族虽是各个归顺于一界，表面上老死不相往来，但其实若是一方出事，另三族定不会坐视不理。即使只冲着这个原因，玄季也会就此事出面和天帝谈判。
“玄季，我是否同行？”莫音和不是凑热闹，他还真是想去，毕竟可能是与阿胖有血缘关系的金鳞一族，而且那一次巨龙交付的两枚龙鳞，或许就是希望莫音和能够助他们金鳞一族一臂之力吧。
玄季点点头，随后便直直看着莫音和。
莫音和摇头，转身摆摆手，没有丝毫留恋就离开了八音境。玄季的眼神在赶他走，这一次莫音和看出来玄季想表达什么了。
在莫音和离开后，玄季瞟了一眼乖乖跟在莫音和身后的小童，皱眉似是思索着什么，未果，便又偏头，似是又重新走进了这一副水墨画中。可这一切毕竟已然被破坏，水墨画中可不会有这么多奇怪的声音。
玄季摇头，似是在可惜自己已经被拨乱的八音境。就如同这世间运道一般。能看到结局，不代表那就是结局。
玄季再一次等着万音沉寂，却再也未果。
……
三日后，四界四皇中聚齐二皇，正是人皇和妖皇。文祭阒与妖皇也是老相识，有个见过面的交情。莫音和没有告诉二人之前消失千年都是被魔帝封印，此等恶劣之事，私下解决就好，何必让他人知晓。
两皇并没有带着多少人，算上莫音和也不过是三人而已。莫音和摇头，这人皇所说的兵马合着是吓唬他呢？可是玄季，不是个说出此等诳语的人啊。
来到天界南天宫，莫音和才知道，兵马是有的，只是不是魑魅界的也不是凡尘界的，而是天魔界的。
莫音和早该想到，人皇妖皇轻易不会对天灵界出手，但是毕竟是来到他人地界职责天帝失职，即使是两界帝君，也不得不防，那么与天灵界素来有仇，大战没有小战不断的天魔界不就是个挺好的盾牌。
魔帝闇翊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被其余两皇当做刀使，但很明显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啧，这种莽人就是莽人，脑子里全长的肌r_ou_吧。
莫音和遥遥便看见万军之中身披黑色战甲的闇翊，而闇翊在看到两皇到来之时，便看到了站在他们身后的文祭阒。
两人相见，新仇暂时还无，旧恨却已然涌上心头。
莫音和哼笑一声冷眉横对闇翊，闇翊自也是冷嘲一下，赤色双瞳中尽是不屑。
玄季自是把这一切都收在眼中，却是一声不吭，似是忘记了两人之间争斗数十万年的事情一样，无知无觉带着莫音和继续向前。
莫音和收回看着闇翊的目光，今日重点并非是在魔帝身上。莫音和倒是不想放过闇翊，但凡莫音和有着能够单挑的能力，分分钟就要去单挑闇翊。
手中牵着的秦楚似是感知到了什么，握着莫音和的手轻轻一握。他的血色双眸看向了天空中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将莫音和的手紧紧攥住。
秦楚的改变莫音和自然是感觉到了，他似乎是有些紧张。难道是因为没有见过这么多人吗？即使是秦楚，现在也不过是一个没有了记忆又变成了小孩的人而已，莫音和一时间有些责怪自己，怎么不把秦楚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但是一旦想着好不容易找的人就这样又分开，莫音和心中又很是不舍。
莫音和这一动作却是让闇翊顿时就看到了莫音和手中牵着的小男孩。
这神袛后族可以啊，肩上趴着一只小金龙，手中牵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野孩子。他无心无情又高傲冷绝，真不知挣脱了自己的封印后染上了什么臭毛病。收养一只灵宠找一个徒弟，就能够掩盖神袛之血的冷漠吗？
闇翊收回落在文祭阒身上的目光，天帝此时已经走出了南天宫，小小一个文祭阒，又何须花费他如此多的心神。若是再对他不敬，他能封印他一次，自然是能够再封印他一次。
莫音和怎会不知道闇翊的心思，冷哼一声。而今的他，真的还能被闇翊随随便便封印不成？
玄季似也是感知到了两人之间无声的百场交锋，也很是头痛。他有种直觉，此次找完钧灏以后，大概他还得在天灵界之外劝架。
第148章 洪荒战记·九
天帝钧灏出现在南天宫前，白衣无风自动，真真一副仙人模样。
这一次主要找麻烦的还是魔帝，其余人不过是添头而已。钧灏才现身，这九重天就响起了闇翊那讽刺的声音。
“九重天上的败类，你倒是自在。”
莫音和听此莫名想笑，这给金鳞一族找个说法的，怎么闇翊一开口就变成了天魔界与天灵界之间的私斗了。真要坐实了这名头，金鳞一族是不是还得对魔帝闇翊恭恭敬敬。这闇翊，到底是莽夫还只是深藏不漏？
莫音和觉得是后者。
莫音和没笑，玄季笑了，还笑的不是很小声。这倒是不出莫音和所料，玄季就是这样的人，想笑了自然就会笑，想生气了自然就会生气。莫音和很羡慕，因为他暂时还不能。能让他展现出最真实一面的那个人他暂时弄丢了，还没找回来。
回首看一眼乖乖站在自己身后的迷你秦楚，莫音和拉住了他小小的手掌，只觉得此余温暖了他的心魄。
天帝闻言，冰蓝双眸中不复往日那般道貌岸然的温和，反而成了万年不化玄冰，冷得令人心悸。
“来本帝的地界，你倒是好大的口气。”
莫音和头疼，正事一句未提倒是就想打架了。明显玄季和莫音和想到一块去了，在闇翊还没有第二次开口时就抢先对钧灏说道：“钧灏君，我们四帝齐聚一堂，可不是看你和闇翊君争吵的，我们还有件事需要询问，一旦得到结果，两位再叙旧也不迟。”
妖皇妄祈与玄季一块，自然是也就顺着玄季的话头接了下去：“两位都消消气，今日的确还有其他要事相商。”
莫音和觉得有些奇怪，这钧灏好像一心只看得见闇翊，人皇和妖皇齐齐开口他才似乎是看见两皇的样子。该说钧灏是太过于高傲了吗？两界之皇都似乎已经不放在眼中。
别说莫音和，就是玄季都有些奇怪。这钧灏此次态度十分可疑，似乎他和妄祈就要比他低一等一样。不过近百年未见，这钧灏身上是发生了什么吗？还是凡尘界和魑魅界衰弱到他不屑一顾的程度了？
钧灏点头表示同意，闇翊也出乎意料的没有捣乱，玄季便开始询问钧灏极东之海的事情。正说着，玄季发现钧灏脸色似乎有些许不对，却迟迟没有开口打断玄季，也没有反驳，但看样子应该也不是很震惊的样子。
玄季等人不知内情，只觉得此时钧灏似乎并不是很意外，那么极东之海十之八九应该与他是脱不开关系的。但莫音和却想到了一个人，默涟。他很好奇，这极东之海的变故与默涟是不是有关系。
听完玄季所说，钧灏脸色并不好看，他对玄季一行礼：“此时劳烦玄季君与妄祈君c,ao劳了，本帝立刻就去核实此事真伪。”
啧，这事到底真假钧灏都不知道了，到底是钧灏被蒙蔽的太好，还是他想做什么，现在要把默涟推出去当替死鬼了？莫音和略一皱眉，钧灏能说出这句话，就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若是小事化不了怎么办？金鳞一族依附天灵界，即使是帮助他们，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钧灏用家务事这种理由来堵住他们的嘴实在是太简单了。
莫音和正想着冒得罪天帝的险提出去极东之海一看，却不想有人快他一步。
“昏庸至极，若是害怕就滚回你的南天宫，不然跟我们极东之海走一转。”闇翊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几乎是指着钧灏的脑门说他是个昏君，若是不然就和他们去一趟极东之海。
果不其然，闇翊话音刚落，莫音和就见钧灏身后一瞬燃起又散去的天火。那是天帝欲要发怒的前奏，闇翊却是毫不在乎。可钧灏又岂会被闇翊一句话给激将到，自是不愿意就此答应，却不想闇翊再次开口，这一次却让钧灏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堂堂天帝不敢去看自己的子民。神袛后族？你和天灵界不是走得挺近的吗？怎么不和天帝说说你手腕上那小金龙的故事？”闇翊将“天帝”一词咬得很重，两个字中蕴含着百倍的恶意与嘲弄。
莫音和根本没想到四帝之间的对话会被引到自己身上，被闇翊点名的莫音和抬头看向闇翊，之间他满目都是恶质的目光，似乎在对莫音和说“没有任何人会保护你”。
眼睛会说话吗？不，眼睛并不会说话，它只会反映出部分情绪而已，但莫音和就是明白了闇翊眼神中所代表的含义。
天灵界与神袛后族的关系密不可分，若是一方出现问题，另一方一定倾力相助。可这样的关系不也是被涟默打破了吗？天帝钧灏为何要对文祭阒如此狠心，其实莫音和也不懂。他明明都有把握相信若是被人追杀，人皇和妖皇能够伸出援手，却不敢相信钧灏能，这又是为什么呢？
众叛亲离，闇翊，这就是你想看到的文祭阒吗？那文祭阒到底又做错了什么，让你不惜一切都要让他痛苦，让他死亡？
看着钧灏落在手腕上的目光，莫音和知道钧灏是感觉到了阿胖的存在了。
既然你想听，告诉你又如何？莫音和收回了落在闇翊身上的目光，看向钧灏，一字一句告诉他，甚至比当初口述给笔天下还要详细得多。除了龙鳞那一段没有说以外，就连阿胖通过金水莲受到了祝福，莫音和都告诉给了钧灏。
这无形的一巴掌似乎是狠狠地扇在了钧灏骄傲的脸上，看着莫音和的眼神已经毫无交情，只有被指控的愤怒。
玄季有些担忧地看向莫音和，他自然知道闇翊这么做的原因，却不想莫音和真的决绝到了这个地步，即使可能会被钧灏记恨，也把所经历之事公之于众，这几乎就是变相地逼着钧灏去极东之海。
闇翊这一手玩的极其不高明，就连三岁小孩都看得出他在挑拨离间。但是这么一手，他或许真的成功了。他不仅狠狠打压了钧灏的气势，还让他最讨厌的神袛后族与最讨厌的钧灏之间产生隔阂。他明明应该很开心，甚至再嘲讽钧灏一句话，可是闇翊没有。
文祭阒看着他的目光很奇怪。不想以前那般充满厌恶与憎恨，也没了不屑与怒火。里面一片平静，即使他已经看破了自己挑拨离间的举动，却也没有生气，反而真的按照他想就把得罪钧灏的话给说了出来。
眼前这人还是文祭阒吗？闇翊很是奇怪，最奇怪的是，看着这样的文祭阒，闇翊觉得很不开心，他觉得，文祭阒就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可他应该怎样？难道还要笑对自己不成？闇翊又忍不住将目光落到了文祭阒身上，越发觉得这人深不可测。
莫音和一番话说出来，钧灏不得不随着三帝去到极东之海。
来到极东之海上方，风平浪静，丝毫没有金龙一族在海上游走。一行人又潜入海底寻到金水莲，金水莲旁的黑色物质也早已消失，毕竟有了先天火莲借力，金水莲想要驱逐那些污浊并非难事。
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莫音和心中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
这是个圈套？！骤然，莫音和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针对他。已经闹到了四帝现身极东之海的地步，到底是谁在陷害他？闇翊？还是钧灏？
钧灏冷笑一声：“文祭阒，你是神袛后族，与天灵界自小亲近，本帝也对你多多照拂，可你呢？你是怎么报答本帝的？诬陷本帝为君不仁就是你报复我的方式？”
玄季已然察觉到了，这是个陷阱。若是今日出头的不是文祭阒，那么这个陷阱抓到的就是自己。那接下来呢？钧灏是否一怒之下引发两界之战？这个不无可能。
玄季没有在钧灏开口之后说话，莫音和就知道玄季定然是选择自保了。莫音和能理解，玄季身为一界之皇，他并不弱，可是他不能为了一己私利而陷天下苍生为不义。他只是在亿万生灵与一个人之间做了选择而已，莫音和觉得并不奇怪。若是他，他也会这么选，只有一个人能够让他改变答案，可那人此时就被他紧紧攥在手心里。
几乎是没有招呼，一道天火便降在身上。
天火不灭，即使是在海中，天火依旧不受影响地砸在莫音和身上。
莫音和没想到天帝忽然发难，第一反应就是将秦楚护在身后，莲金骨玉护甲一出，却还是没能完整地将天火挡住。莫音和情急之下将秦楚牢牢护在身后，用右臂接住一记天火。还好莲金骨玉挡住了大部分的天火，只有极少的一部分落在了莫音和身上。
莫音和明白，钧灏这是不想让自己开口解释，还不如先把自己制服，那时候要安什么罪名还不是他碰碰嘴皮子的事情。
当下莫音和可没有什么还要和大家好好解释的想法。反正他来这个世界就是为了找到秦楚，而今已经找到，守护这个世界是他的职责，若是无法守护，秦楚的安危自然是放在第一位的。莫音和懒得更多解释，就在接住天火的那一瞬，莫音和便已经消失在了原地，而他的脚下，是一个传送阵。就在莫音和消失的瞬间，传送阵便消散在水中，只余下点点红色星芒。
其余三帝沉默看着这一切变故突然之间发生，闇翊也意识到自己想要让钧灏难堪，却似乎帮钧灏下套暗算文祭阒了。
玄季和妄祈没停留多久就走了。既然极东之海风平浪静，他们自然也就没有逗留的原因了。
回到八音境的玄季打开手掌，掌心之中正躺着一枚小小的细麟，细麟闪烁着淡淡的金芒，泛起一圈琉璃般夺目的颜色。这是文祭阒离开前给他的。
他还会不会，再辜负一次文祭阒给他的信任？
第149章 洪荒战记·十
闇翊坐在天魔殿内，极是烦躁。
天魔殿内已经很多年没有什么后宫之人来往，几乎就从那一次妙灵儿出事以后，这里就再也没有人敢来闇翊面前搔首弄姿。百年已过，闇翊无心沉醉欲望，亦是不想修炼，于是四界之内，六合之中几乎没有闇翊没有去过的地方，而今烦躁的心情涌上心头，这清冷的天魔殿也不欲多留，瞬息之间身影便消失不见。
闇翊向着西方而走，不知目的，只寻方向。
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在牵引着闇翊向前而去，闇翊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冥冥之中天注定，那是天道给他的指引，可是闇翊却不知道为何天道希望他向着那里而去。那方是有什么值得他寻找的东西吗？
向西而去，来到魑魅界。
魑魅界乃是四界中很是散漫的一界，不如天魔界混乱，却也不如天灵界与凡尘界那般严谨。
闇翊凭着感觉来到一片深山之中，感知到前方不远处有一方灵泉。这灵泉并不有什么奇异之处，若说奇异之处，该是灵泉中的人吧。
闇翊无需走进就知道，灵泉中的人就是那一日逃离的文祭阒，还有他带着的那个孩子。
那孩子是谁？与他又是何种关系？向来眼高于顶的神袛后族还会关心他人？那才真是笑话，可是事实似乎就如此摆在面前。
那孩子身边还有一条正在水中用尾巴将水挑飞的小金龙，正是之前跟在文祭阒身边被他揪出来的小金龙，也是让文祭阒逃亡的开始。
只见文祭阒将那小孩剥光丢进了水里，那小孩也乖乖任由文祭阒对他搓扁揉圆，若是有什么不满意地就喊着“莫”，似乎他只会说一句话，也就只会说那么一个词。可是那是什么意思，那个小孩的名字吗？可是看那个小孩的神色，明明就是在呼唤文祭阒。什么时候文祭阒还多了一个叫做“莫”的名字？
文祭阒很是耐心地为小孩洗漱，也不管水浸shi了衣物。闇翊看清了文祭阒的目光，那目光即使温柔，似乎此时他手里捧着绝世珍宝，生怕碰坏了一点。
那小孩到底什么来头，值得文祭阒如此小心对待？闇翊如此想着，丝毫未察觉这不满中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
可即使闇翊知道，他却也不知道嫉妒的源头是哪里，更不知道嫉妒的对象到底是谁。
闇翊没有走近，他一直远远跟着两人一龙，并不靠近，就这样看着。
文祭阒将小孩洗漱干净之后便为他换了一身藏青色长袍，显得小孩更是粉雕玉琢。一双沉黑眼眸静静看着为他上下打理的文祭阒，眼中映照出的只有他的身影。
文祭阒似乎是对自己为小孩选择的衣服满意极了，满意一笑，随即做出一个闇翊一辈子都觉得文祭阒不会做的动作。
他轻轻吻了小孩的额首，满目都是喜悦与喜爱。
原来无心无情的神袛后族，也是能够拥有此般情绪的种族吗？
闇翊已经很久不知道喜爱是什么感觉了，那种纯粹的欢喜，闇翊早已经忘记了，他只记得自己似乎曾经拥有过。他只有占有欲，他已然渐渐不明白什么是喜爱。只要心悦，必定属我，这几乎已经是闇翊的信条了。
那么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若是将心铸成钟，闇翊觉得文祭阒现在就是撞钟人。他若无其事地一下下撞击上，却不告诉闇翊下一次什么时候才会再次撞上。
闇翊皱眉，不知为何会将文祭阒看作是撞钟人。情不知所起，因为闇翊只能选择默默地看下去。
从来都是一人独观山河，而今他观山河中人，未知心头到底何种意味。
将小孩收拾干净以后，文祭阒带着小孩继续深入山中。文祭阒或许根本没有发现那个小孩的真身是什么，但是闇翊却明白。那小孩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身上y气极重，可能是在怨气或者y气中诞生的灵智所成生命。
他的体质极y寒，但文祭阒乃是神袛后族，体质极阳，按理来说两者应该走不到一起去，即使走到一起也会想看两相厌，却不知为何，那小孩似是很黏文祭阒，文祭阒也不像往日般对此等y寒之物恨之入骨，而是对他很是照顾，照顾到恨不得揉进骨子里，就是在眼前都不能消失一秒。
闇翊攥紧拳头，克制住自己不伤到自己。魔血很是特殊，一旦泄露，以文祭阒神袛后族的感知，定是不出一会儿就能感知到他正在看着他们。
闇翊不知文祭阒来到此山是否有其目的，只好遥遥坠在他们身后。
他们越走越偏，闇翊却感觉他们似乎并非是漫无目的地前行。
在进到这无名山中深处时，闇翊感知到一丝外泄的y气，这y寒让闇翊都觉得些许不舒服。闇翊虽是魔，但却并不依靠y气修炼，所以对于y气极是排斥。闇翊自己都排斥到如此地步，自然也明白此时文祭阒好受不到哪里去。
体内封印着先天火莲的神袛后族，或许y气可以成为他最讨厌的东西之一。闇翊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然了解文祭阒到如此地步，却没有看见文祭阒脸上有任何厌恶或者讨厌的情绪，倒是那个小孩，神色极是放松，似乎到了让他极是感到舒适的地方。
闇翊心中的钟又被撞了一下。这一次不复以往那般浅浅撞击，就连回音都几不可闻。这一次在他心中撞出的声音震彻胸腔，就连耳膜都被这回荡的声响震得发痛，头也被震得产生剧痛。
这余震迟迟不平息，闇翊便看不清文祭阒脸上模样，只知道那脸上没有厌恶，没有忍耐，只有满目的叹慰。文祭阒知道那小孩是y气汇聚之物，他知道，所以他才带他来这里。
闇翊唇角微颤，那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一丝痛苦。
文祭阒带着那小孩越走越深，深到y气都快要蒙蔽了闇翊的双眼，他都没有停下来。闇翊知道，在这种环境里，文祭阒定是其实不舒服的，时间长了甚至还会对他造成一定的伤害，但是文祭阒全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这不该是记忆中那个文祭阒，他不该是。他应该对那个小孩横眉冷眼，不屑与他为伍，怎么可能会为了他而一步步走入y气之中，只是为了让那个小孩修炼。
随即，闇翊想到此时文祭阒正在躲避钧灏的追杀。就连了解文祭阒如厮的自己都没有想过他会来到y气如此之中的地方，钧灏更是不会想到这一点，或许并不是为了那个孩子，而是为了不让钧灏发现他。
可真的是这个蹩脚的理由，找到这个理由的闇翊自己都觉得可笑。为了逃命而委屈自己，文祭阒还真不像那种人。他大概是宁死不屈，即使被抽魂裂骨他都不会逃避。那改变文祭阒的是什么？是那次封印吗？还是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孩？
进入y气深处，闇翊眼睁睁看着文祭阒不舍的放开那小孩，知道那小孩走近了y气的中心，他才收回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直到看见那小孩入定，他才在身边燃起一盏火莲，驱散身边y气，照出一片光明。
两个人，一人是明灯，另一人是黑暗。不是黑暗向往着光明，却是光明主动守护黑暗。这到底算是什么回事？
这模样，真是令人生厌。
文祭阒一直守着那小孩，直到那小孩醒来，两人又再次走出这y气厚重之地，回到山中稍作休息。即使有火莲常伴身侧，却也难以抵挡那绵长y气的不断侵袭。
在两人相处之时，在文祭阒错目没有看向那孩子时，闇翊看见了那孩子目光骤变。
不过五六孩童，为何眼中却充满了闇翊不懂的爱意？一介小子，又怎么能懂什么才是情，什么又是爱？
最让闇翊惊怪的是，下一瞬，那孩子便看向了他所在的地方，随后便立即侧目，看向转过身来的文祭阒。闇翊原以为那是巧合，直到下一次那小孩再次看来时，闇翊才知，那小孩真的发现了他。这更让闇翊奇怪，这小小孩童，修为没有多少，怎能发现他所在此地。
解释不多，要么他是哪家老怪的化身，要么就是他与自己有所渊源。
可是闇翊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和这样的小孩子有所牵连，又觉得所见太过刺目，便转身离去。
在离开之前，闇翊回首看向文祭阒，随后又再次消失。
他得知道，那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回到天魔殿，闇翊知道若是凭借自己的记忆定是有所缺漏，于是便来到一间只属于他的密室，开始细细查看起来。
这一查看，让他神魂震彻，魂钟长鸣。
洪荒之初，闇翊初为魔界之首。魔界乱而无序，天道降道，闇翊问道。
他问，四界之中，洪荒之内，什么力量最强。
天道答曰：情。
他又问，四界之中，洪荒之内，什么力量最弱。
天道答曰：情。
他再问，若情既强又弱，为何为首。
天道答曰：以情为刃，能斩万物，能灭神灵，能使灵魂衰弱，能使心神寂灭。
随即，天道消失，闇翊沉默。
闇翊沉默良久，他便取出一魄，既非毒，控情爱一魄，封印镇压，使其不灭不散于太渊山下。那是，太渊山还是一介灵山，生灵万物，繁盛异常。
万年后，闇翊已经忘记了自己已然少了一魄，太渊山也早已不复原样。
那小孩，即是收纳y气而觉醒的非毒一魄。他神智不全，无法与人沟通，但是他所表达的感情，不参杂着丝毫的虚伪，没有丁点的遮掩。因为，他只识情，只知情。他不知对错，不明是非，只要心悦，满心皆是。
闇翊有些恨文祭阒了，为什么找到他这一魄的，偏偏就是他，为什么他这一魄满心满意的，就是他？若是收回那一魄，是否又会被那感情所影响？闇翊不知，更是不知是否该将那一魄收回。
一时间，他没有再想去跟着那两人一龙，他需要一点时间静一静。
文祭阒，到底知不知道，他一直保护着的那人只是残缺一魄。他这到底只是偶遇，还是刻意？
第150章 洪荒战记·十一
闇翊无声无息，在天魔殿静坐一日一夜。
天魔殿内看不到日升日落，这里永日都如黄昏一般，只有淡淡昏黄暖光。
闇翊看着远处，以他修为不用刻意都能看见城池之内一静一动。在不远处有一魔正跟着另一个魔，即使被跟随的人并不回首看一眼。
闇翊明白追逐名利，追逐实力，可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力量驱使着一个人去追逐另一个人。闇翊自嘲一笑，非毒一魄已然不属于他，他带走了自己对于欢喜的感受，自然是不明白的。
他觉得不明白好。将自己的一切都放在一个人身上，这是很荒谬的。尤其到他们这一境界，有如此一个人就是弱点。闇翊不需要弱点，他只需要将天魔界牢牢攥在手里，不让天灵界能够打入天魔界，让自己修为更进一步，突破此时极限，能够真正修成神明。
闇翊转身面对天魔殿，背过了自己的内心。
他背对着撞钟人，对他说，我不想要这方钟了。
……
莫音和正打坐，但并没有修炼，只是静静看着秦楚的侧脸。他已经有心理准备，要等待秦楚成长很久，所以三个月过去，秦楚就连发丝都没有多长一寸，他一点都不意外。但是，不知为何，秦楚的神智似乎一直都很是不清楚。他除了认出自己以外，不能言语，不能交流，不识世事，只有偶尔流露出的目光神色让莫音和看到秦楚的影子。
在这种y气浓厚之地，莫音和很是不舒服，可是看着秦楚安静侧脸，这一切都并非不可忍受了。
就在此时，一丝y气波动被莫音和捕捉到。莫音和看向y泉，那波动似乎是从那里传来的。
y气浓厚之地对于阿胖更是不友好，莫音和尚且能够凭借火莲之力抵抗，可是阿胖只是一介幼龙，并且阿胖对y气更是敏感男人，阿胖就被他扔进了芥子空间里，不然阿胖再此就能详细告诉莫音和是什么地方传来的异常。
但莫音和没有想到的是，就在那y气颤动瞬间，秦楚也睁开了，看向身后那汪y泉。这似乎是莫音和第二次见到秦楚明显的表达自己的意向。第一次就是他们相见之时。
秦楚站起来，转身看向莫音和，似乎是在等待着莫音和走过去。莫音和自然懂秦楚在等他，便起身走近，自然而然牵起秦楚的手，和他一起走近y泉。
这一汪y泉由于万年不见阳光，千年未有阳气，渐渐演化成为了一汪y泉。这y泉对秦楚修炼更好，也能让莫音和稍微舒适一些，不会连气都喘不过来。
秦楚一双无波无澜的黑色双瞳紧紧盯着水面，似乎在透过水面看着什么。
莫音和见此便掐出一个法诀，淡金色的灵壁将两人笼罩其中，随即莫音和便带着秦楚一起入水。
甫一入水，即使有灵壁抵挡，还是有一股凉气笼罩全身，似乎就连心神都要冻住。这水并非是冰冷的，只是因为y气太重，而使得人神魂都似乎被冻僵了一般。
这一汪y泉很是深黑，不过几尺，四周便已然是不见五指，莫音和不愿燃起火莲吸引到水中未知灵兽或者妖兽，于是便拿出几颗灵石，丢入水中。
灵石之上泛着淡淡的光芒，照明不足，但是能够让莫音和看到水底是什么情况。
手指被轻轻拉住，莫音和看向秦楚，只见秦楚看着一个方向。
莫音和也是有求必应，当即便向那而去，才一靠近，不需要借助灵石照明，莫音和便看见了一条墨黑锁链。
这锁链似乎让莫音和想到了自己身上的莲金骨玉，顿时眉目染了两分厌恶。
莫音和也不怕这锁链是否封印着什么妖兽或者大恶，沉下水去找这锁链所缚之物。
直到几乎要沉到底部，莫音和才看到了那被缚住之物。不，不能说是物，那是一个人。
莫音和靠近，那人黑色发丝随水飘动着，双眸紧闭，就这样直直暴露在y水之中受到y水侵袭。除非是像秦楚这样专修y气，否则没有人能够受得了被这样的y气侵袭。若是当年闇翊将他关押封印在这样的地方，那此时的莫音和定是无比孱弱的。
莫音和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和人结了什么深仇大恨，但这人模样却着实让莫音和吃了一惊。
他的发丝随着水流起起伏伏，紧闭的双眼很是恬静而美好，若不是在一方y水之中，莫音和都想赞叹这真是好一个睡美人。
而这人，和默涟长得一模一样。
秦楚静静盯着眼前之人，依旧一言不发。
莫音和看着秦楚模样，一时一个大胆猜测涌上心头。该不会真正的涟默，就在眼前吧？那之前见到的那个默涟又是谁？莫音和一直觉得那个默涟就是入侵者，取名默涟，意为颠倒姓名，时空轮换，回到过去的意思。难道自己才错了？
这个封印并不是很强，但涟默不过一介人族，被封印在这样的地方，想要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挣脱封印真是太难了。只能日复一日接受y气的侵袭，随后在这里腐化为一缕浮萍。
火莲燃起，断y除秽。
几乎没有费莫音和多大力气就将封印破除，可是即使封印破除，眼前这人还是没有清醒过来，可见已经被侵蚀得很是厉害，即使解封也已经没有醒来的力气了。
莫音和正打算将这人拉入灵壁之中，却被阻止了。秦楚小小的手拦住他，满眼都是拒绝，似乎并不想让莫音和接触到别人。
莫音和失笑，这一点，真是无论变成什么模样，变成什么岁数，变成什么身份，都没有变过。
莫音和双指掐诀，重新聚了一个灵壁拢住“涟默”，将他从水里运了出来，放到岸边。才一出水，这人唇边眉上尽成冰霜，瞬间年轻人就变成了老头子。莫音和见他嘴唇青紫，知道是y气侵袭过重，也不敢用火莲之力为他驱散体内y气，只好运气灵力渡给他。
秦楚在一旁好好守着，并不是很在意这莫名多出来的人，就直直看着莫音和动作，似乎在防备着他接触那人的模样。
莫音和自是知道，也不如以前的世界里那样训斥秦楚，而是任他看去。
待到“涟默”醒来之时，秦楚已经睡了，枕着莫音和的腿还不忘将手环在莫音和的腰上，一副生怕莫音和逃跑的模样。
这人醒来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迷茫的左看右看才看到了身边不远处就坐着两个人，他似乎一惊，看样子应是想到了封印他的人，惊得欲要一下跳起，却被牢牢压制住。
莫音和见他醒来一惊一乍的模样，顿时运起灵力将他牢牢制住，不想让他吵到秦楚休息。
莫音和见他安静下来，手指竖在唇前对他微微一笑。他看懂了莫音和的动作，也看清楚了莫音和不是封印他的人，一时间也就安静下来，与莫音和静静对视着。可莫音和却并不欲要向他解释更多，转而轻轻拍了拍秦楚的背，不想让秦楚因此而醒来。
这么长时间，莫音和从未见过秦楚休息，这还是第一次，莫音和希望他能休息得好一些。
但或许生人的气息还是侵扰到了秦楚，不一会儿秦楚便醒来。
他醒来第一件事并不睁眼，反而将手紧缩，将莫音和更紧地抱住，似乎是在确认莫音和是否还在。待到确定莫音和没有离开还在自己身边，他才睁开眼。
以往秦楚睁眼都会吻住莫音和的双眼，随后轻笑一声。而今这一些都没了，于是莫音和便决定做一次秦楚做的事。
他轻轻吻住秦楚的眼帘，轻柔的像这个吻只不过是拂过的一阵微风。
秦楚抬眸看了一眼莫音和，眼中没有惊诧，却是莫音和熟悉的神色。秦楚一直以来都这样看着他，无论他有无记忆，他都这样看着他。或远或近，但他们一定会相遇。
看到秦楚醒来，莫音和才解除了“涟默”的禁制，随即便扬眉问道：“小子，你怎么会被缚在这y泉之底？”
莫音和初问，那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有人再问他话，反而似乎因为很久为听到声音，莫音和才出声他就一惊，耸着双肩看着莫音和，衣服受了惊的小兔子模样。这样子丝毫没有引起莫音和的怜爱，见他太久没有听过人说话，于是又耐着性子再问了一遍。
这一次，他终于明白了莫音和想说什么，尝试发声了好几遍，才能发出细而嘶哑的声音。
“我叫涟默，是人族……”才说道这里，看到莫音和露出果不其然的模样，他又渐渐噤声。没有人会找到这里的，难不成是那个人派来找他的？他又想要做什么？
莫音和见涟默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便知道此事与那个默涟一定脱不开关系。
还未等莫音和继续问下去，他阖眸深吸一口气，转身看着某个方向。
闇翊与文祭阒对视。
那双眼，依旧无心无情，一如闇翊所见全是虚幻。
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就连感情难道也只是个伪装？
文祭阒不避不闪，直视闇翊，似乎根本不在乎闇翊是否会暴露他们的行踪，也根本不在乎闇翊想要做什么。他只做了一件事，就是面对闇翊时，将那小孩遮在身后，不让闇翊见到分毫。
闇翊觉得这一举动真是刺目，不知为何，那个小孩更是如同细刺，绵绵cha入神魂之中，不痛不痒，却在意得令人生厌。
还未等莫音和开口，闇翊便来到莫音和身前，指着他身后浑身上下满是水的涟默问道：“他是谁？”
第151章 洪荒战记·十二
闇翊站在莫音和面前，就那么几日，什么时候又多出了这么一个人？
莫音和敏锐地感知到了闇翊话语中的不满，却不知这不满从何而来。就在此时，秦楚牵住了莫音和的手，闇翊见此，不满更是涌上心头，莫音和却无暇关注闇翊的不满，他回头看着秦楚，只见秦楚静静看着闇翊。他的眼神中没有不满，但却带着一种莫音和说不清的情绪。
面对闇翊的质问，莫音和不知该如何回答闇翊，回答说这是你的老相好吗？
莫音和心想魔帝闇翊就是一眼相中涟默的，此时若是将涟默托付给他也并无不妥，就现在这情况来看，闇翊似乎挺关心他的。
莫音和侧身将涟默的身影让了出来，说道：“正巧，这名人族似乎与天魔界有所牵扯，不如你带他回天魔界吧。”说罢，莫音和不欲多留，转身欲要离开。闇翊见此怎会让莫音和就如此离开，灵力运转之间便来到莫音和身前阻挡莫音和前进的步伐。
莫音和抬首看着闇翊，不知此举何解？是还想要封印他一次吗？
莫音和不欲听闇翊解释，也知晓闇翊岂会给出什么解释，运起莲金骨玉将秦楚牢牢护在身后，火莲于掌心燃起，即使是闇翊也不敢直面莫音和此时锋芒。
闇翊不欲与文祭阒刀剑相对，却又不知该如何和他交流，只得下意识问出：“你要去哪里？”
莫音和看着闇翊，眉眼之中带着些许未解与嘲弄：“我去何方，与你何干？”
听此嘲弄语气，闇翊明白文祭阒去何方与自己的确无关，但闇翊却感觉到哪里都不对，他几乎是控制不住地嘲弄回文祭阒：“本帝一缕魂魄就在你身边，我自是要跟在你身边。”
莫音和欲走，却突然停住了脚步，握紧了秦楚的手，忽而转身，眉目之中满是冷厉。又是这样的目光，为什么面对自己的时候，文祭阒永远都是这样的目光？可仔细想想，为什么不会是这样的目光呢？正是有这样的目光，说明他就是那个文祭阒。
千年之争，封印之仇，文祭阒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他觉得并无不对。就是那一方被他生生敲碎的钟，此时又停留在原地。它不曾变动过，变动过的是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对文祭阒什么感觉，因为他是不完整的，他有一部分，落在文祭阒那里了。而今，他想拿回来了。
莫音和不知心头这大起大落是何种感受，第一反应却是将秦楚牢牢护在身后，似乎怕闇翊暴起来与他抢夺秦楚一样。
闇翊见此眼神一沉，又是这样。明明那个小孩与他本就是一体，可是为什么面对他和那小孩完全不一样呢？
一切因涟默身份而起，最终却都与涟默无关。涟默浑身shi透，静静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涟默都以为他们俩都要开始争斗时，却见他们俩同时转身不再继续之前的话题，同时转身看向了自己。
涟默不知道他们俩人之间有什么样奇怪的默契，似乎就将那一切都忘记了一样，然后他就成为了两个人之间的平衡点，他们二人带他去见了一个天灵界大名鼎鼎的人——笔天下。
……
笔天下正在书库翻阅着古时传说历史，正在焦头烂额之际，却闻笔仙阁有人到来，一时间头更大了。人皇交代下来的事情很是难办，一边是天帝，一边是人皇和神袛后族，笔天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找到些什么东西来。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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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8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