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睡我上铺的老攻 作者:方六六
正文 第18节
睡我上铺的老攻 作者:方六六
第18节
唐子豪被叫去收拾烂摊子的时候,清楚地看到了一个刚吃完早点的死胖子,把豆浆杯子小心翼翼地搁在了“金字塔”上,随后,那个杯子不负众望地从是上面滚落下来,顺势把另外了垃圾也给带掉了一些。
那胖子背对着唐子豪,还没发现周围有人,将功补过地一脚踩在了那堆溢出的垃圾上。
本来想着压缩一下节省空间,结果是于事无补还越搞越糟。
数十个纸杯子塑料瓶子哗啦啦地被外来的压力挤了满地,看的唐子豪脸色一阵青一阵紫。
然后,他趁着那胖子还未移步,眼疾手快地上前把他的脑袋按到了垃圾桶里,一边按一边骂:“老子日。你妈,日。你妈!”
……
没错,这就是第二个原因——恶意攻击ji,ng英班成员,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系主任带口音,通报的时候把“恶劣”念成了“恶略”,被还是戴罪之身的唐子豪默默地抄了小本子记下。
其三,便是412三杰夜不归寝被心血来潮的辅导员查了。
向行一向认为唐子豪英明神武可以独当一面,下三滥得把全部责任都推到了他身上,对外宣称自己和吕易是无辜的。
唐子豪无所谓地又被记了一笔。
这天晚上,寝室热闹得想一个小火炉。
邓智和姜思远购置了好酒好菜给唐子豪接风洗尘,蓝巧巧这个不做饭不知财迷油盐贵的还购置了一个全新的电炒锅和火锅。
上一代电炒锅被唐子豪的火锅底料祸害得面目全非,临死前还未来得及净身,就被无情地抛弃到寝室门口的大总垃圾箱里。
男生寝室不同于女生,那种随意串门的情谊会被赋予神秘的色彩,因而很多人都是死守着自己的几分天地,有时连邻居姓甚名谁都不解。
可是今天。412却来了一位客人——徐红。
人如其名,此人爱好一身中国红的装扮,并且把中国人食不言的饮食文化诠释到了极致,全程只一个劲夹菜,活像一只干瘪瘪的饿死鬼。
饭吃到一半,唐子豪终于忍不住下了逐客令。
徐红怔了,一时不知所措。
唐子豪:“你给我吐出来。”
……
于是,在众人的注目下,徐红把还未咀嚼的菜吐到了碗里。
……
……
……
……
一阵沉默过后,蓝巧巧首先动手了。他肥硕的屁股魔性地一扭,对着邓智高叫道:“走,到厕所去干他!”
邓智一言不发地,只晓得抠脑壳。抠下来一阵雪花似的头屑,差点飞进了锅里,幸好被蒸腾的雾气给带到别处去了。
唐子豪这顿饭吃不下去了,彻底吃不下去了。
他若无其事地筷子一搁,无来由地暗自神伤。
变了,不一样了,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可他就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
他预料中的事没有出现,例如仲二没当场要了他的命,吕易也没有烟急火燎的去寻他,只给他一个不太真切的猜测。
虽然死里逃生确实是一种神奇的体验,但同时,希望落空,实实在在给了他当头一木奉。
他下意识地看看身边的吕易,发现他碗里的饭菜也没动了,只抱着酒瓶子闷。
一个寝室六个人,有三个都收拾徐红去了,向行灵魂出窍一般地把桌子当木鱼敲,一边把不愉快挂在了脸上。
好好的气氛,就因为一个人给毁了。
向行忧愁的声音自喉咙深处传来:“我看,按照这个发展速度,总有一天,c外会变成基。佬窝。”
唐子豪顿时一个脑袋两头大。
向行继续说:“你没听到蓝巧巧那厮刚刚说什么来着?”
这话一出口,唐子豪立即反应过来,不够出来错愕,他竟还有点同病相怜的兴奋。
向行:“一入gay圈深似海,这个徐红,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会跟蓝巧巧混在一起。混在一起就算了吧,被带来见父母,居然还干出这种破事。难为他了,没智商确实很难讨人喜。”
吕易冷不丁道:“什么智商,是情商吧。”
唐子豪搓着下巴,一时觉着信息量过于丰富,挑了最要紧的一个:“你说说,谁是父谁是母啊?”
☆、冰火
语出惊人的唐子豪没有得到任何回答,还被貌似长了透视眼的向行上上下下审视了一番。
吕易一言不发地喝闷酒,心里却早已波涛汹涌,只是因为害怕和激动交加,他不敢做一个看起来自己对此耿耿于怀的动作。
他只听向行如是说“中华文化博大ji,ng深,只可意会不了言传”,便用余光把他意味深长的眼神尽收眼底。
唐子豪:“徐红这厮,性向变得比这狗|日的天气还快,我记得开学那一阵,他还在我上|床调|戏学姐来着。”
“想多了,真要是个直男怎么可能这么容易上道,他原本就是寂|寞惯了,天生男女通吃的。”
“说起来,那个学姐呢?外联部拉到什么赞助了?我前几天看到工作人员在楼道里派豆浆。”
向行噗嗤一笑,差点把鼻涕喷出来。
“唐哥,那可不是给你喝的。是给痛经的女同学喝的,不过c外女生太多,一碗水端不平,就很容易出事。”
他比划了一个动作,唐子豪琢磨老半天,才发现他是在比划人体的曲线。
唐子豪:“……嘿嘿嘿,干啥呢?意| y 学姐?”
向行谈女色变,对好看的不好看的都避而不见。那些穿得大胆得更是吓地太退避三舍,恨不得钻到娘胎里去。
这一点,唐子豪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向行:“不是。唐哥,我给你说吧。学姐老漂亮了,身材好,心又好,女生多了就小家子气,眼红的人见缝cha针,特别喜欢当喷子。派豆浆的钱是学姐自己出的,可我说了这事不能面面俱到,照顾不了所有人,有人不满意就在上面做文章。”
唐子豪眉毛一挑,脸上写着“愿闻其详”。
向行:“良家少女当然不敢面子上迁怒于她,背地里骂就算出气了。可是咱们学校可是有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赶死队的。穆勒优,听说她有天晚上把学姐拦下来,怎么羞辱了一番,搞得人家缺席了几天,没去上课,好多人去关心。”
“又怎么了?”
“学姐一根筋,死脑筋,为了赚豆浆钱跑出去打工。可你知道她干的什么工作吗?唉,我都不想说了,唉……擦鞋……”
唐子豪:“……擦鞋?”
好巧不巧,有个同行。
“对啊,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为了一帮不相关的人要死要活的。这也算了,擦鞋没赚多少钱,还是供不应求,她转移阵地,到培英楼派豆浆去了。”
这也难怪,怪不得昨天去培英楼收拾的时候,几个垃圾桶里整整齐齐的豆浆杯子。
唐子豪:“一杯豆浆一块。她派一栋楼,是疯了么?好人不是这样当的。”
吕易突然cha嘴了事:“人家有的是钱。”
唐子豪:“???”
向行顺着吕易的话茬接下去:“没错,后来穆勒优告诉我,学姐其实是个富养的独生女,只是她不屑过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所以才显得比较接地气。这样说我也猜到了,外联部的赞助多半是在他爸那里拉的,反正是个有钱的大佬,几杯豆浆不成问题。”
豆浆的背后是一个强大的家族,唐子豪莫名感到c外卧虎藏龙的架势,在迷茫之中把自己渺小成了一粒微不足道的沙。
回想起来,那个学姐穿着总是站在时尚前沿,也为这个不知道是不是真相的揭示做了铺垫,此时他虽然有些迷茫,却不至于不敢相信。
人要死了都能活过来,就别谈什么难以置信了。他甚至觉得就算有一天,他妈告诉他自己是乡间小路上捡的,他也会平淡如水地接受了。
道听途说也好,有理有据也罢,唐子豪都没有兴趣。
听向行滔滔不绝半天,他终于把自己杂乱的心绪该收拾的给收拾,该扔的给扔了,该面对和希望面对的,也被赤|裸|裸放在了他面前。
他突然转向了吕易,后者喝酒上脸,整张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光,眼睛半睁不闭的,竟有种属于男子特有的娇羞和魅|惑。
唐子豪试探性地从吕易的手里把酒瓶拿过来,后者没有一点反抗的,就那样任他拿去了。
随后,唐子豪用斗ji眼盯着瓶口,快要把它盯出了花。
向行正寻思着唐哥是哪门子短路,就见他如痴如醉地把嘴堵在瓶口,一下下把酒咀干净了。
……
……
一瞬间,他感受到属于单身狗的凄凉。
吕易先是一震,脑袋跟着机械般地摇晃两下,把酒瓶抢了过去。
唐子豪:“喝啤酒都醉,你要我说你什么好?”
他心道:老子快要坚持不住了。
吕易:“太久没喝了。”
“你什么时候喝过?”
“很久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我爸妈吵架,我就学着他们喝闷酒。”
“哦?”唐子豪强忍着难受,“看不出来,你还会心情不好,没心没肺的,还会借酒消愁吗?”
吕易倏地抬头,用几乎是聚不了焦的眼睛打量他的脸,这使他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
不过因为长得太美,这傻乎乎变成了暗送秋波的深情款款,看得唐子豪心肝一颤一颤的。
或许有一天,我就会在这条路上一去不复返了。他心道。
向行见事态不对,很有意思回避,不过看好戏的性子拉着他的双脚,让他不能行动。
吕易:“我心情不好。”
唐子豪:“怎么?”
“你好丑。”
“……”
有朝一日,终于有人说出“丑”这个字了,唐子豪像是一个得到了审判的死刑犯,忽然释然了,仿佛心里一块y霾被揭开,豁然开朗了。
他把吕易的再次夺过来,这次用的力气很大,带有点不可拒绝的决绝。他用手指摩挲着瓶口,缓缓说道:“喝酒容易上脸,你知道是什么回事吗?”
吕易不回答,只是重复了刚才的话。
“你好丑。”
“……吕易!老子……”
向行要笑疯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唐子豪把瓶子举过头顶,眼看着就要朝吕易的头上砸去。
后半段动作被吕易的一只手给制止了。
吕易蓦地挣起来,唐子豪被他提了手臂也硬生生地扯起来,像一个无辜的玩偶,被娃娃机夹子提起来。
吕易一贯把腰板直得跟个旗杆似的。
“唐子豪,你真的好丑。”
“你他妈……”
唐子豪一脚打算踹他的要害,被后者又一只手给制止了。
两个人保持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无意中火锅蒸腾的雾气做了遮挡,向行有点看不清吕易的手在干什么,只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唐子豪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啊啊啊啊!!!吕易你他妈在干啥!!!”
向行站起来才看清,吕易顺手脱了唐子豪的鞋子,很幼稚地抠着他的脚板。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唐子豪笑着蹲了下去,可是脚被吕易控制着,重心不稳干脆倒在了地上。
吕易单膝跪地,用手指戳他浮肿未消的脸,一边不依不饶:“唐子豪,你好丑,你真的好丑。”
“丑你妈|逼!啊哈哈哈,吕易你的手!!”
终于,在一阵牛头不对马嘴的尖叫声和爆笑声中,向行消耗了直男的最后一丝耐心,摸摸拉开门走了。
门板合上的那一刻,他有种自己从牢笼里脱身的释然。
对面徐红的寝室里,那几个哥们该玩得瞎玩,不管不顾厕所里的动静。邓智和姜思远左右护法,在门边站成了两盏风吹灯。
初冬,寒气凛冽,却丝毫影响不到那些寻欢作乐的人。
此时的云苑2舍,已是冰火两重天。
唐子豪笑得快岔气了:“啊哈哈哈,吕易,你个狗娘养的,老子等下弄死你。”
吕易:“唐子豪,你真丑,你真丑,丑死了,丑八怪。”
“……闭嘴!”
唐子豪心道:不能忍了,忍不下去了。
他用了吃奶的力气,把脚向吕易那边一踢,吕易手下不知为何一松,他终于摆脱了折磨,屈身睡在地上。
有几秒钟的光y,仿佛都是静止的。吕易关了火锅电源,高汤不再沸腾,周围静得只剩下吕易的呼吸声。
他轻声说道:“唐子豪,你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唐子豪站起来,给了他一个白眼:“老子知道自己很丑,你他妈别戳伤疤好不好?”
“什么伤疤?你明明在笑。多听几次之类的话,不会让你感到释怀吗?”
“……你狠,你想说什么?”最后,他有点妥协了。
唐子豪垂手赤这一只足站立,一高一矮很不平衡,他干脆把另外一只鞋子给蹬掉了。
虽然尽量收敛着自己的神态和呼吸,但胸膛里一颗心滚烫烫的心脏却时刻不得消停,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唐子豪心道:你要是再多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老子马上就上了你。
吕易郑重成了一尊雕像,不过这尊雕像不像什么神神鬼鬼画像一样肥头大耳,也不像战争中军士一样冷冰冰。
那双眼里含着若有若无的泪光,把整个人装点成了一个美如画的窈窕仙子。
吕易:“唐子豪,你真的好丑。”
“嗯,”唐子豪现在也不反驳了,“还有呢?”
“天不怕地不怕,你连死都不怕,你可真丑,你是我见过最丑的人,唐子豪。”
“……”
“可我就是喜欢你。”
☆、永恒
饶是再怎么风雨飘摇的心,在这时终于着手安心地自我土崩瓦解了伪装,把赤诚担在明面上,将来人的心意尽收于底。
可是赤诚是后来的,唐子豪愣了片刻,竟然不知如何作答。
他不知道吕易为什么喜欢他——因为长相?因为个性不,或许只是年轻人一时想不开,单纯寻些乐子罢了;也兴许是辨别真伪的能力还未成熟,空把革命友谊定义成了喜欢。
青少年没有千锤百炼,对情愫还难以抗拒,很多行为都处于感性。
唐子豪也应了这句话,他微微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吕易十分扫面子地扯了一个嗝,随后快速合上了嘴。
前后不过几秒的光y,难过地却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在漫长拉锯后,唐子豪开口了:“巧了,我他妈也是。”
吕易干咳一声。
“你是什么?”
“吕易你就是个缺心眼,”唐子豪自笑道,“我是你男人!”
这句话一说完,他这边最后一根引线终于也燃到了头,噼里啪啦开始炸了起来。
他不顾一切地朝吕易吻了上去。
后者刚开始还有点回绝,像是被人侵|犯一般露出警惕,后头也不矜持了,一手扣了唐子豪的后脑勺,一手把他拥入怀,反客为主。
唐子豪一头雾水地被架在了一个不利的地位,仿佛自己多走一步都是禁锢。可是他还是心甘情愿地禁锢了自己,双手并用把在吕易身上狂魔乱舞一阵,越魔越疯了。
随后,吕易顺手地把开关按灭了。
向行在楼下吹风,乍一看到寝室灯灭了,魔怔了半天,斟酌几下,还是决定为唐子豪祈祷。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吕易太强了。
别的地方暂且不论,他的力气首先就很厉害。
唐子豪被他搂得前胸贴后背,上气不接下气的,可以说是狼狈不堪。这货肺活量上的劣势此刻被隐藏地极好,亲了半天,也不带多喘的。
他陡然想到:这货轻轻松松扔了个实心球的纪录,自己背上说不定已经青了。
他豁出去了,心道:管它了,怎么舒服怎么来。
就这样,俩人在黑暗里瞎摸,终于摸到了床上。
吕易的绅士风度被他扔在地下狠狠践踏,现在的他可以说是残暴不仁。
他重重地把唐子豪往床上一掷,摔得那货七荤八素的,脑袋一下子碰到了床边的金属,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唐子豪逼迫自己暂时感官缺失,一边不忘挑逗吕易:“吕易,喝酒上脸,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吕易伸手去扯唐子豪的衣服:“你说说,怎么回事。”
“肾虚。”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唐子豪笑出了猪叫声。
。
张阿姨手里提着一串钥匙叮叮当当地走过来时,正碰上向行在门口蹲着出神。她自然而然地伸手打算在他背后拍一下,正巧后者一下子转过来,本来该落在背上的手,被向行的脸给挡着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都很尴尬。
最后,是向行先开的口,问了句不知道什么的好,翻着脚板跑了。
赵飞燕在张阿姨身后议论:“这些娃娃,一天都在瞎琢磨什么玩意儿?”
“大学生嘛,偶尔有事情分心,那有正常,瞎读死书,多晦气。”
“人家正常,你不正常。你是有老公的人,手上注意点,别整得跟个恋童癖似的,我很怕老弟当着我面对你提起诉讼,搞得到时候谁都不好收拾。”
“没问题吧,赵姐,你还真以为我是什么变态么?”
“呵,那说不定,我看小伙子的眼睛藏了很多东西,不晓得他们私下怎么议论你的。对了,那边有毛线球,去给你家二娃打件新衣服把,这狗|日的天气,指不定哪天就把人冻感冒了,多件衣裳置办着,多少也暖和些。”
张阿姨关了门,跟赵飞燕手挽手归了寝。
张阿姨:“腿痛得厉害,我怕是睡不着。”她瞅着床头的毛线球发愣,“置办新衣是假,消磨时光是真吧,唉,我这双腿,真想切了它。都是年轻时候臭美,大冬天穿短裙出门,落下病根了。”
“穿那么漂亮,不还是只有我老弟看上了你,”
“对呀,早知道就该裹着棉被出门,近水楼台就是近水楼台,我早应该知道另一半就在身边,只是当时抱了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总想着我要去大城市,找一个家大业大的帅气小老公,后头想想,不如农村种烟种田的实在。”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
这一段自我检讨的话算是为这天画上句号,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赵飞燕开了暖手炉,心平气和地捧了一本育儿圣经研究,示意她:洗洗睡吧。
赵飞燕虽是黄金剩女并起誓终生不婚,却始终奋斗在育儿教儿的前线,她和姊妹的工作时间恰好能错开,周末她就在家帮她带孩子。
这样热心肠,想想也真是佛了。
这一边,向行敲门的手还没来得及落下,就听到了里面的 y |叫。
唐子豪笑得岔气,笑两声咳嗽三声,比无奈更明显的是挑衅,直道:“啊哈哈哈,宝贝,你可压死我了。”
向行:“……”
寝室那年代久远的床嘎吱嘎吱响了一阵,吕易的声音混杂在其中:“谁肾虚,到底谁肾虚……”
唐子豪:“啊哈哈哈哈,我虚我虚我最虚,啊哈哈哈……唉哟,吕易!”
向行闻言,面有菜色地走远了,他寻思着寝室哪天找蓝巧巧讹一扇隔音性能好的门。
“412”三个金灿灿的大字粘在门上,看得他一阵牙疼。
唐子豪忘乎所以,嘴上功夫却没少:“吕易,老子明天一准废了你。”
“嗯。”
“你嗯个屁!”
吕易在他的眉心轻轻吻了一下,顺了顺他父额头上的黄毛,附身在他的耳际轻语:“唐子豪,我喜欢你,你是我的人,我让你只喜欢我。”
“混蛋。”唐子豪含糊不清地来了一句,“你他妈简直废话。”
这句话他是笑着说的,吕易善解其意,几个凌乱的吻一番加持,把这一刻镌刻成了永恒。
。
第二天,蓝巧巧蓬头垢面地身着半男不女的装扮从隔壁寝室进门时,终于让吹了一夜冷风的向行回了笼。
后者连打三声响彻云霄的喷嚏,立刻捕捉到了室内今时不同于往日的光景——乱,乱得跟ji窝似的,但ji窝里不是ji,这也很正常。
蓝巧巧下意识道:“咦,吕易呢?那厮不是对扫帚情有独钟么?”
向行刚想说“人一准学习去了”,下一秒就被打了脸。
吕易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起来,第一反应不是眨巴眼睛,而是用手去揉旁边鼓囊囊被撑起的铺盖,那动作温柔得像是在抚摸一条流浪狗。
向行惊出了一身ji皮疙瘩,而蓝巧巧体察到了同道中人的情愫渐生:“哟,这是发|情期到了。”。
唐子豪的声音憋在喉咙里:“吕易,你他妈不要碰我——”
“不,我就要。”
被子里沉静片刻。
吕易:“对了,你昨晚说要废了我,怎么废?”他在唐子豪屁股上拍了一把,“嘿,你还起得来吗?”
唐子豪没睡醒也被气醒了,当即掀了铺盖,打算把吕易按在床上摩擦。
可是不知他是太高估自己还是太低估对方,吕易像山一样强推不倒,见状还敞开胸怀,把来人一把扣在了怀里。
他手指穿过唐子豪的头发,一边不失爱抚喃喃:“你想得可真美。”
“把你的手拿开,吕易,”唐子豪把嘴撅得老高,“从来没人敢c,ao|我,从来没有。你他妈可真混蛋。”
“是吗?昨晚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放屁!我说什么了?!”他欲盖弥彰地一脸正色。
吕易在他耳边哈了一口气,念念有词,竟然生生把他的脸给说红了。
“你放屁,明明就没有。”
“有。”吕易斩钉截铁地下了定论。
向行简直要被吓尿了。
邓智和姜思远耳濡目染,被蓝巧巧驯化过了的,也没有太过惊讶。
唐子豪从吕易臂弯里张望,喝道:“看什么看?!自己做自己的去!”
一干人马令行禁止,倏地散了。
唐子豪艰难地翻了一个身,立刻钻进了被窝里,抱怨道:“吕易,你可真他妈混蛋。”
吕易只当他是在跟自己撒娇,非但没有不快,反是脸上又明媚些许,他伸手在被窝里捣鼓几下。
吕易:“诶,我起床了。”
“哦。”
“你早点起来。”
“我起不来!!”
“……呃,那我帮你请假?”
收拾碗筷的蓝巧巧把徐红的碗给丢进了垃圾桶:“唐哥,你都是系里的大红人了,还拉下什么面子请假啊。依我看,你缺席个十天半个月,也没人管你了。你现在出去,说不定一大堆校园记着举着话筒要采访你呢。”
吕易接过话茬:“又怎么了?”
“又怎么?昨天的事呗,你培英楼的好伙伴门集体罢课,我看你也可以不用去了,在寝室享受天伦之乐多好。那群人可真是厉害。”
蓝巧巧纳闷:“他们居然敢罢课。”
☆、相拥
蓝巧巧:“不过这也太奇怪了,ji,ng英班学生罢课,众人都是一提了之,唐哥你不过一天没清理垃圾,居然就上了头条。”
唐子豪把被子拢了拢:“祖国的花朵嘛,哪里经得起贬低,他们再想掀起点什么浪,外面有点说法,领导也合力压下来,美名其曰释放压力。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们计较,不过百八十来个人,我还不信他们无法无天得能把我吃了。”
“你这个时候还挺看得开,是,他们是没闹多久,不过等你去收拾的时候就知道了,这几天豆浆只在培英楼派,够你忙活。你眼神不好使,也可以把眼镜借你,你也不至于摔得个四脚朝天。”
说着,他顺手放了一个造型独特的眼镜在公共桌上的零食盘子里。
“我不听课,用不着,干脆送给你了。”
唐子豪不屑:“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诶,培英楼老大是谁,选人关管太松,拿过几个奖的都当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毕恭毕敬请进来。怎么没想到他们良莠不齐,有颗耗子屎就能坏了一锅汤?”
他补充道:“不对,耗子屎还不止一颗。谁爱去给那几个擦屁股自己去,老子不干了。大不了我把那个有老寒腿的阿姨给逼回来,自己回家种田去。这狗|日的垃圾大学,老子还不屑读了。老子回家打飞机养小青蛙去,读个什么书。”
蓝巧巧咳嗽了一声,求生欲战胜了说话的欲|望,憋了一口气,竟然三下五除二把床帘给摘了下来。
他这番动作极其麻利,和他的身形不搭调,前后不过一分钟,外面的屏障终于被褪去露出内里一片甜腻的粉红,看得邓智一愣一愣的,手指在发际线边试探。
蓝巧巧了解那厮的尿性,一拐手把他准备胡来的手给打掉了:“还嫌你的天灵盖厚了!抠头皮下来祭土地神吗?”
唐子豪闻言,胃里一阵翻涌,他不安地把脚在被子里乱踹。
吕易被他踹得七上八下,把他遮挡脑袋的铺盖掀起一个角:“你动什么动?有点暖气就被你踢散了,最近流感盛行,自己注意点。”
说着,他还怒笑着在唐子豪的屁股拍了一把。
“吕易,你又打我!”唐子豪一下炸了,“你就知道打我!”
话是这样说,他却没有从被子里出来的意思。
吕易:“你刚才说我来着,我就不能打你了?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人,你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多虚心学习懂不懂。”
“……满嘴喷粪!老子哪个时候说你了!”
吕易不置一词,自顾自地穿戴。
唐子豪还没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培英楼那堆耗子屎,不分例外地把吕易也包括在其中了。
蓝巧巧十分同情地苦口婆心道:“情场如战场,豺狼虎数不胜数防不胜防。唐哥,枪杆子下出政权,你丢了枪就算了,居然还埋地雷炸自己人,这是要向光杆司令迈进的节奏。”
“……你他妈不能说人话吗?”
蓝巧巧嘴上输不得:“你是出厂的时候脑袋里没装中央处理器吧?”
吕易字字听在耳朵里,知道蓝巧巧是有意要为难,自己又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只得自觉打了圆场:“打狗还得看主人,教训我的人,你还不够资格,蓝巧巧。”
要是唐子豪和吕易的关系之前还处于混沌状态,那么吕易这句话就等于下了一个铿锵有力的结论——咱俩就是有一腿!
向行一口气吸到了丹田,这层神秘面纱揭得太累太快了些,太令人猝不及防。仿佛不是人揭开的,而是龙卷风刮起来的。
这场龙卷风神通广大,竟然就把唐子豪刮得一|丝|不|挂。而当事人还不知廉耻——他心满意足地在吕易的耳朵上擦了擦,送给他一个如花的微笑。
蓝巧巧恰如其分地形容:“唐哥现在屁|眼儿都是笑脸吧。”
吕易:“……”
唐子豪:“……”
。
通天大道下的万里长梯,从此成了唐子豪每天的值班地点。
培英楼的垃圾他对付不过来,又对那群里外不一的学霸嗤之以鼻,所以干脆和扫大道的阿姨换了班,日落后抄起扫帚扫满地的纸屑和落叶。
银杏树的叶子差不多掉光了,果实也不能再为他所用——腐烂了,都臭了,不顶用了。
值班之前,人群鱼贯而行,扫地的时候,吕易就在灯光下看着他。
“看个锤子你看!快过来帮老子!”
吕易:“不。”
“你还长劲了,信不信我……”
他拎了拳头过来,吕易轻轻松松地一手就握住了,意味不明地笑说:“别生气,我给你做首诗。”
那个年头,女生们热衷于在节日互赠贺卡,偶尔有情侣互相送情诗的,能引起好一片人声鼎沸。
唐子豪心脏扑通一下,动作有点软了。
唐子豪:“写什么诗?我是粗人,看不懂。叫你爹多打点钱过来是真的,冬天shi气太重他姑爷我需要吃点火锅补补,这天气又y沉沉地憋得我肺疼。明天的思政课你要是肯陪我一起出去,我感恩戴德,怕是要飞升了,嗯?”
他双眼冒着金光。
唐子豪这十几年过得其实很憋屈。
贫穷限制了他的行动力,他这些年来,说不上是驰骋江湖,虽然被冠以“唐哥”之类的名号,但说到底,只是一只底气不足死要面子的井底之蛙。
他深谙在黑灯瞎火和小混混打游击的制胜秘诀,也晓得怎么在筒子楼地道里摸爬滚打和成群结队的老鼠斗智斗勇,却不知道怎么作为一个相对正常的人在太阳底下生活。
他宅得死心塌地,多数时间给了虚幻的梦境,不过对周公的棋局一窍不通而导致尝尝吃亏,梦里都在还债擦皮鞋,没有顺心过。
和狐朋狗友口口相传的也不过是些变质发霉的冷笑话,穷极无聊的时候拿出来嚼,接地气接得津津有味、乐此不疲。
更好笑的是,他连脏话都学不会几句。挂在嘴边的除了“你他妈”就是“缺心眼”,初听很霸气,翻来覆去一重一个样就是彻彻底底一个傻逼。
他暗自嘲讽自己——乡村野ji!
吕易却没有言听计从。
他不留情面地拒绝:“不去。安乐容易使人丧失斗志。”
“……”
“不过如果你答应我给你写诗,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哟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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