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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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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底奶爸 作者:司晨守夜

    正文 第40节

    卧底奶爸 作者:司晨守夜

    第40节

    孙海洋坐在自己的床上,呆呆望着窗外的繁星点点。

    今年不知怎么回事,冬天的天气好的很,没有几天雾霾,晚上都能看见星星,他盯着窗外的天空,无聊地一颗一颗数着星星。

    他姐姐在门口敲了三下门,也不等他说话,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孙海洋,”他姐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他。

    孙海洋慢吞吞转过头来,眼神毫不躲闪地直视着他老姐。

    李梓虹看着她弟弟一脸的倔强不屈,突然笑了,“行,孙海洋,你牛逼,你翅膀终于硬了,怎么着,贺晓年给你打ji血了?”

    孙海洋咬了咬嘴唇,不说话。他不想跟他姐争辩,他不太明白他姐对这件事这么抵触,到底是抵触他喜欢男人,还是抵触他喜欢的是贺晓年。

    不过对他来说都一样,他的确是喜欢男人了,而且他喜欢的这个男人的确是贺晓年,你李梓虹同不同意也都既成事实,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

    从现在开始,我只对贺晓年负责!

    我不会再让他失望了!

    李梓虹见他不说话,一甩手把一个挂着绳子的塑料卡片扔到他身上,冷冷道:“明天我们公司在龙华山庄开订货会,这是嘉宾胸卡,你,戴着这个自己进去!”

    孙海洋愣住,他拎起嘉宾胸卡,怔怔地问:“我戴这个干嘛?不是,我去你们订货会干嘛?”

    李梓虹直勾勾瞅着他,半天才从牙缝里勒出几个字:“因、为、有、人、想、对、你、说、对、不、起!”

    说罢,她转身,昂头挺胸走出孙海洋的房间。

    孙海洋手里握着胸牌,从昨晚到现在,铺了一心房的死灰一点点、一点点复燃了。

    他心头一阵狂喜,紧接着,又是一阵说不清缘由的痛楚。心疼得他的鼻子都开始发酸。

    他紧紧捏住胸卡,双腿蜷起,把头埋在膝盖里。

    贺晓年,你怎么这样!你说什么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

    你这样,你知不知道我会很难受,很心疼!!

    我明天就去找你,我想你了!

    第75章 七十五

    龙华山庄6号楼展厅。

    t型台后面的更衣室乱糟糟一团。

    市场部请来的化妆师满脸大汗从人堆里挤出来,蹭到贺晓年身边,“贺先生,你来帮看看这两个模特,他俩的妆要什么效果的?”

    贺晓年抬头奇怪地看了小姑娘一眼:“正常效果就行,又不是拍电视剧,还得安排个角色,你给他们化的正常点儿就行!”

    化妆师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讪笑了下,心说:你说的倒轻巧,那俩人脸上褶子加一块都能做十把折扇了,得遮掩到什么程度才算正常??

    贺晓年看穿小姑娘心里的腹诽,缓了下语气,耐心解释:“公司这次请这几位老人来,为的就是体现一个老字,你不要给他们用太多遮瑕膏,自然点儿就好!”

    化妆师走后,他慢慢坐到一把椅子里,疲倦地打了个哈欠。

    ada挤到他身边,忧心忡忡道:“sfield,你这回找的这几个模特都太不专业了,别待会在台上出什么洋相来?”

    贺晓年闭着眼睛摆了摆手,“不至于的,就穿着咱的衣服,上台走一圈,不需要走猫步,不需要摆什么pose,关键解说环节能跟上,灯光音乐也配套,效果就能出来!”

    ada还是一脸担忧,不过都这会儿了,多说也无益了,只能祈祷上帝,待会别出岔子。

    ……

    主展厅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各地的代理商带着自己的团队,还有o品牌自己的业务和零售店员,把整个展厅塞得满满当当。

    大家一边转圈看展示架上的样品,一边交叉循环地打招呼寒暄。

    正中央t型台边还有音响师在紧张地调试设备。

    “哎,你们这次走秀请的什么明星?”有客户问身边的陪同业务。

    “呃,这个,”这个业务卡了壳,他隐隐约约听ada说,这次公司不打算请明星过来镇场,并且听说,好像请的模特都不是正经模特,还找了俩老头老太太来,“今年我们好像没请明星,今年我们的产品……接地气一些,走家庭温馨风!”

    客户有点儿惊讶,自言自语:“是吗?那人家c品牌都请xxx了,你们竟然谁都不请,这么抠门,搞什么名堂??”

    业务很尴尬,可他也不知道公司这一次订货会到底要搞什么名堂,只好摸着鼻子在一边陪着傻笑。

    沈未来到展厅的时候,展厅里灯光音响都已经调试完毕了,有主持人拿着麦克正在台上“喂喂”的试麦。

    t型台外的一圈椅子上已经坐满了人,好多人没混到位置,只能在外围又站了两圈,挨挨挤挤交头接耳着。

    他只得也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站着。ada前两天在酒吧里碰见他,给了他一个嘉宾胸牌,他今天也没什么事,便想过来凑凑热闹。

    可是刚才见到了ada,觉得他这几天不知是忙得有些恍惚了,还是对他确实没那么在意了,不咸不淡把自己领进展厅,陪着说了不到两句话,就晾在这不管,跑去陪别的客户了。

    沈未转圈看了一眼四周嗡嗡着的人群,在t型台左边的一小撮人里,看到了正陪着客户喜笑颜开的ada,他盯着看了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掏出手机开始刷微信。

    有人在旁边轻轻碰了下他的胳膊,他抬头,看到身边站着的孙海洋。

    他很惊讶:“海洋?你也来了!”

    孙海洋有些局促,腼腆笑了笑,低声打了个招呼:“沈大夫!”

    沈未有些尴尬,他最后一次见到孙海洋是在贺晓年家门口,孙海洋当时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对着他冷眉冷眼,连个厕所都没让他借用一下。

    也不知道他和贺晓年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不过他今天既然也来看贺晓年的服装秀,那八成……是定了吧。

    沈未心里一阵唏嘘。

    孙海洋跟沈未也是没什么话说。他决定来找贺晓年,他知道今天这个场合,贺晓年一定会非常耀眼,他想站在现场,近距离地、亲眼看着贺晓年。

    但是真的到了这个场合,多少还是会有些不安,尤其自己还是一个人站在这里,总算在人堆里见到了沈未,虽然也会觉得尴尬,但还是不自觉找了过来。

    两个人站在一块儿,各自沉默地盯着t型台上已经在做秀前秀的主持人。橘色s,he灯下,主持人正容光焕发,用磁性悦耳的声音,介绍本季订货会的产品概念、系列。

    伴随着他的解说词,一组又一组的模特,穿着介绍中的服装,从音乐声里,有节奏地走向舞台正中央,搔首弄姿。

    业务和客户都不再交谈,大家开始把目光投向舞台,仔细观看模特身上的每一件样品和配件。

    ada趁着这个空当从人群里钻过来,站到沈未身边,“沈……,oh y god!!!海洋!”

    他没压住自己的尖叫,一把揪住孙海洋的胳膊,“oh,y!海洋你来了,这可太……,sfield知道吗?天!他都快想死你了,他都后悔死了,他都快……我告诉你,你今儿可不能就这么走了!”

    他太兴奋了,说话声音越来越大,周围一圈人频频朝他这个方向看过来。

    客户们倒还好,但公司那些业务还有过来盯展的工作人员,已经从ada寥寥几句话中,判断出了孙海洋的身份。

    所有人都兴奋了,大家的眼睛放着绿光s,he向孙海洋,在昏暗的会场里像一簇簇的磷火。

    孙海洋没太注意到别人的眼光,他就是单纯觉得ada这么抓着他让他很局促。他扒拉着ada的手,皱了皱眉,“我不走,我……”

    他轻声说,“在这等我哥!”

    ada松开手,双手捂住自己的嘴,他眼眶shi润,显然激动得快要哭了,半天,他才放下手,嘴里叨咕,“我去找他,我去帮你找他!”

    他原地转了一圈,才辨明了方向,连跑带跳奔向t型台后方的更衣室。

    “……”又未能跟ada说上话的沈未傻傻望着他的背影,满心失落。

    ada走后,沈未和孙海洋又沉默地尬站在原地。

    不过这次倒没之前那么安静了,旁边的人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变得忙乱起来。

    一会儿过来个人跑到孙海洋身前,隔着他冲后面的人喊话:

    “啊,那个胡总来了吗,好好,我这就去接下!”

    看着孙海洋喊完这句话后,再从他身前绕了一圈,绕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顺路跑出大门。

    一会儿过来个人走到两人面前,盯着孙海洋说:“哎呀,两位是哪个区的业务负责的客户啊?……哦哦,不是客户,那没事了,你看你们也累了,要不就……”说完看了一圈周围,发现实在找不出空椅子了,便耸耸肩走开了。

    “……”孙海洋莫名其妙被十来个工作人员参观了一圈后,终于察觉出有点儿不对劲了。

    他看了看同样一脸懵圈的沈未,说:“这太吵了,要不咱俩,换个地方站吧!”

    沈未有点儿犹豫,他怕走开了,待会儿ada回来找不到他。

    ……

    这时,四周的灯突然齐刷刷灭了,t型台下的场地变得更加黑暗,偌大个展厅只剩下舞台上那几盏刺目的s,he灯,把背景幕布上投s,he出来的两个美工大字映得特别清晰:留住。

    背景音乐也从之前节奏感极强的舞曲切换成一首老歌——《牵手》。

    音乐缓缓流淌,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的古早的歌词和曲调却在这个突然安静下来的幽暗里,一字一句清晰地传递到每个人心里。

    “因为爱着你的爱,

    因为梦过你的梦,

    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

    幸福着你的幸福……”

    舞台上,几对眼神清亮、满脸童真的小朋友,手牵手,迈着稚嫩的脚步,一对一对走了出来。

    孩子的身后,是牵着手的一对对夫妇。

    有年轻的父母,脸上还带着未退却的孩子气和初为人父人母的喜悦;

    有中年的父母,不再青春靓丽,脸上有疲惫,却也有不惑的笃定和从容;

    还有年老的夫妇,白发苍苍,步履蹒跚,拄着拐杖,也搀扶着彼此……

    他们身上的春装,与o品牌每一季春装的风格都大相径庭,没有繁复的图案,也没有复杂的设计,没有让人看不懂的高逼格,也没有假装遗世独立的冷吊酷!

    简单的剪裁,温暖的色彩,小孩子涂鸦一般随性的图案,简简单单,模模糊糊,却能看到暖阳,看到笑脸,看到爱,看到家……

    主持人略带磁性的低沉声音缓缓解说:

    因为誓言不敢听,

    因为承诺不敢信,

    因为风雨躲不过,

    因为坎坷总得走,

    我们这一生,脚步匆匆,似乎总在错过,

    没有什么留得住,

    青春易逝,年华易老,快乐和悲伤都经不起推敲,

    我们或慢,或快,行走在路上,

    路过孤独寂寞,路过人山人海,

    路过我们的孩子,我们的父母,

    也路过我们的爱人!

    ……

    我们却又总想留住,

    留不住光y,却想留住记忆,

    留不住年少,却想留住梦想,

    留不住容颜,却想留住爱情,

    留不住亲人,却想留住家!

    舞台上的灯光,一盏一盏,黯淡下来。站成两排的模特们,或高或低,举起手里的玻璃碗。

    每个碗里都冻着一朵红玫瑰,每块冰上都cha着一根小蜡烛。烛火在幽暗的展厅里,摇摇曳曳,照亮不了整个空间,却照亮了身后的每一张脸!

    主持人低声说:o品牌,2020春季主推系列——《留住》,在这个冬季,帮你留住春天,留住温暖,留住爱,留住家!

    背景幕布上缓缓打出一行字:设计师——贺晓年!

    ……

    全场一片安静,良久,有几声突兀的掌声响起,由点到面,连成一片,由稀疏渐渐热烈,响了很久很久。

    掌声里,孙海洋抹了把满脸的泪痕,转身走出展厅。

    主持人也很激动,他有些哽咽,缓了下情绪,才重新扬起声音,“有请我们的设计师——贺晓年!”

    台下已经减弱了的掌声重新热烈起来,坐着的人站起来,站着的人掂起脚,同时把视线投向舞台后方,等着贺晓年的出现。

    不过等了半天,只等出来一个连跑带跳的ada。底下顿时一片哗然。

    ada跑到主持人身边,跟主持人耳语了一番。

    主持人反应很快,立即调整好自己脸上的笑容,无奈却轻松的对大家耸了耸肩:“抱歉,诸位,我们的设计师恐怕暂时没空和大家见面了,因为他……忙着去留住他的爱情和爱人了!”

    场内,o品牌的所有员工瞬间疯了,一声声尖叫、口哨从会场的每个角落里窜了出来,有好几个女员工跳着脚尖叫着搂做一团,男人们也“嗷嗷”跟着起哄。

    客户们不明所以,只是觉得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不嗨白不嗨,也立即呜哇大叫着加入到身边或击掌相庆、或搂做一团的人堆里,又嚎又叫,又蹦又跳,又搂又抱……

    场面顿时失控!

    ……

    6号楼外,一棵光秃秃的梧桐树下,孙海洋呆呆地扶着树干发愣。

    他的眼泪已经被风吹干了,脸上没什么哭过的痕迹,只是眼圈还微微发红。

    愣了一会儿,他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艹,说好了要站在现场,亲眼看着舞台上的贺晓年的,也想让台上的贺晓年能看到自己!结果自己竟然又他妈跑了出来……,孙海洋,你四不四撒啊你!

    他满心懊恼,对着树干狠狠锤了一拳头。

    有一个带着工作牌的小姑娘从他身前跑过,突然又倒退着跑了回来,“你,你是不是那个,那谁,李梓虹她弟弟?”

    孙海洋迷迷瞪瞪地看了她一眼,怎么老姐在公司里这么受人尊重吗?连当她弟弟都这么受关注!

    “是,我是,”他不好意思地说,“那什么,你知道你们公司那个贺晓年,在哪能找到他吗?”

    小姑娘没回答他,而是用手捂住嘴,“啊!!”尖叫一声跑开了。

    孙海洋莫名其妙,隐隐觉得不太秒,怎么自己好像突然间成了他们公司的名人,谁都想来参观一脸。

    他正奇怪着,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唤他:“海洋!”

    孙海洋身子顿了顿,慢慢转了过去。

    贺晓年站在他面前,带着一身r_ou_眼可见的疲倦,正静静地凝视着他。他这几天来想必没睡过一个好觉,脸色发青,眼睑发黑,双眼布满血丝。

    孙海洋心里哽了哽,他低下头,压住涌入鼻腔的一股酸涩。

    他低低地叫:“哥!”

    贺晓年心里一酸,险险掉下泪来。不知是不是情人眼里出病娇,他看着眼前的孙海洋,总觉得就这么两天,他整个人就好像瘦掉了两圈,那张年轻飞扬的脸丧得让他心口发疼。

    他走过去,抓着孙海洋的一只手,紧紧握住。

    “海洋,”他哽着声音说,“对不起!我那天,真的是说错话了,我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我可能是……太生气了,我可能太在乎你了!”

    孙海洋别过头,抽了抽鼻子,心里的难受一个劲儿地翻涌,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他摇着头,哽咽道:“不是,是我该说对不起,是我太懦弱了,我老让你失望!”他转过头来,眼泪汪汪地看着贺晓年,“我以后肯定不会那样了,哥,我不会再让你失望的!”

    贺晓年含着眼泪,笑了笑,点点头,他准备了一肚子的道歉,现在似乎都用不上了。

    什么都不必再说了,就这么牵着他的手,紧紧地牵着手。

    ……

    沉默地站了一会儿,贺晓年拉着孙海洋,往6号楼的停车场走。

    “哥,哥,你去哪?”孙海洋不明所以。

    “回家!咱俩回家!”

    “你不开订货会了?订货会不是还没结束吗?”

    “不用了,我盯完今天的走秀就可以回家了,我们老大给我放假了,让我回家,”贺晓年回头看了眼孙海洋,突然凑过来跟他贴了下脸,小声说,“先解决下终身大事!他让我赶紧搞定你!”

    孙海洋不可思议,他瞬间又想起这一上午一直被人参观的事,顿时有点儿毛骨悚然:“你们领导,他怎么知道你……那啥,和我的,不是,他怎么知道我的?”

    贺晓年满不在乎地答:“当然知道你,我们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全公司一千多号人都在等着我搞定你!”

    “……”孙海洋。

    ……

    孙海洋开车。因为贺晓年太疲倦了,累的在车上直接睡了一小觉。

    孙海洋边开车边想,等下回到家,让他先回屋踏踏实实睡个觉,我给他熬汤,给他做他爱吃的溜肥肠,小宝回来,我就带着小宝回屋玩儿,不让小宝吵到他,让他能一气睡上十几二十个小时的,把缺的觉都补回来……

    想了一路,到家后,跟贺晓年先后脚进了门,那些体贴的想法就全被黄鼠狼给吞了。他满脑子就剩下一个念头,啊啊啊啊!!我都好几天没碰过他了……

    他紧紧兜住贺晓年就往小宝的屋子里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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