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魔王与娇花 作者:宁容暄
正文 第36节
魔王与娇花 作者:宁容暄
第36节
“呜呜呜我开心啊啊啊!帝王cp党居然圆满了我爆哭!”
“对哦!学姐你论文可以过了!你可以毕业啦!”
学宫这边叫成一团,百家诸人也不甘落后,齐齐恭贺。
风越辞轻拂衣袖,空中忽然散落无数光点,众人争抢着接住,落在掌心化作各式各样的灵宝,竟都是他们各自最想要的,或是灵器,或是灵草,或是灵剑,甚至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礼物。
“啊啊啊!”
“魔王陛下太好啦!爱你爱你爱你呀!”
“姜帝陛下不表示一下么?”
这种时候,再谨慎的人胆子也大了起来,又蹦又跳地笑闹。
姜桓竖起一根手指,冲众人摇了摇,道:“不准说‘爱’他,这个只能我说!”
“……”众人面面相觑,寂静一瞬后,不知是谁爆发出冲天的叫声:“魔王陛下是姜帝陛下的,两位陛下天生一对!”
姜桓笑道:“这求生欲不错么。”
大家哄然大笑,东倒西歪地乱喊。
“行了行了,吵得头疼,你们自己去喝喜酒找糖吃吧。”
姜桓挥手,也送了一堆礼物出去,随即握紧风越辞的手,低声道:“阿越,我们走。”
风越辞道:“好。”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高台上,出现在海底。
姜桓布下结界,以免海岛不堪震荡,分崩离析。
风越辞握住剑柄,霎时间光影闪烁,一道清寒的剑光划破天际,绽开绚美的灵光。
天阶自脚下显现,延伸而上,白云间,有瑶台琼枝,宫楼仙境。
林冬灵僵了僵,好像有什么力量脱离了身体,她低头看了看手掌。
“冬灵?”
“阿姐,玉壶杏林以后就只是普通的灵物,而不是陛下信物了。”
好在她已在陛下的帮助下生出了魂灵,否则那一点微弱的灵识只怕会这瞬间泯灭。
与此同时,拥有信物的李眠溪、吴一岸与季时妍亦是浑身一颤,朱明离焰、虚实之镜与四时花冠仍在,但其中的玄妙之意却不见了。
吴一岸抬头看向虚空。
季时妍下意识地捂着心口。
“季学姐!”李眠溪睁大了眼睛,指了指她身后,“你看!”
季时妍若有所感,转瞬回头,就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眼眸,熟悉得令她泪目。
陈无方的虚影站在那里,神情就像很多年前来接她回家一样,温暖柔和,“阿妍,你回来了。”
不是“我回来了”,而是“你回来了”。
在陈无方最后的记忆里,他始终在等着他的大小姐,他始终相信他的大小姐会归来。
他终于等到了。
季时妍捂着嘴唇,刹那间泪如雨下,她声音发抖,全身都在颤抖,道:“无方哥哥,我回来了,你也回来了。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好吗?”
陈无方摸摸她的头,认真道:“好。”
笼罩着学宫的斗转星阵,同样失去了魔王之力,变成了一件普通的防护阵法。
风越辞迈上最后的天阶,九重天阙的大门在跟前缓缓打开。
姜桓站在他身旁,心中五味纷杂,兜兜转转,到头来还是回到了这里。
是九重天阙,亦是碧空境。
第102章 缠绵
一路走来, 空无人影。
纵然天境之战时有不少人陨落在此, 尸身也早已化作烟尘, 不复存在。
重回故地,姜桓不想怀念什么,因为他最美好的回忆并非在九重天阙, 甚至此处留给他的只有漫长无边的思念与孤寂。
“阿越, 来。”
姜桓牵着风越辞的手, 迈过空旷的道路,转眼踏入了望浮宫, 入眼处是一片苍郁未枯的园林,林中有百棵树木尤为高大,其中九十二棵上挂着各种各样的灵物。
树木环绕中, 有一座雾气缭绕的水池。
“你还记得这个池子吗?你去凡世陪我时, 我无意中踏入了你的结界,”姜桓说着就笑了, 道:“我偷看了你洗澡。”
风越辞站在叶落纷飞的林中,看着熟悉的场景,道:“你都记得。”
姜桓摇摇头, 道:“其实没有刻意去记, 只是忘不了。”
就是在这些忘不了的记忆里, 他清楚地知晓有一轮明月已在心中永驻,倘若终究得不到,那这一生都无法释怀。
他也试过权势名利,荣华富贵, 他身处高位,得到过旁人想要的一切,却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自有灵丹妙药忘记一切,何苦?”
“但为君故。”
倘若真想忘,凭着姜帝的能力与地位,又怎会忘不掉?说到底,不是忘不了,而是不想忘。
姜桓走了几步,从身后揽住了风越辞的腰,轻轻磨蹭着他腰间束带。
风越辞微怔,按住他的手道:”望庭。”
姜桓嘴角挂着散漫的笑意,下巴靠在他肩上,声音微哑道:“心肝宝贝儿,你说,礼成后该做什么?”
既已成道侣,风越辞并无拒绝之意,只叫他稍稍退开些,道:“不急。”
他要先引聚百件信物中的神魂之力。
姜桓轻而易举地扯开了束带,嘴上应道:“嗯,不急。”
不急才怪。
他又不像风越辞清心诀张口即来,一直清心寡欲。自他年少时动情至今,再没有多看旁人一眼,憋了六千年都快憋出毛病来了。
不过在有所动作之前,他没忘记先屏蔽血眸姜桓,将之踹到了意识海深处,又裹蚕茧似得裹了好几层。
随着魔王归来,封印加剧,血眸姜桓比起最开始的嚣张,已明显地衰弱下去,偶尔才会跳出来。
正反面本为一体,但不知为何,这股衰弱之意没有影响到姜桓。
或许是因为姜桓本我的力量源于自身修行所得,而血眸姜桓作为天道化身,承载了世界反面之力。
姜桓懒得去管,他始终记着血眸姜桓刺了风越辞一刀,就算会影响自身,也巴不得赶紧弄死他。
风吹林动,簌簌轻响。
细碎的光点宛如夜中的萤火,自树梢上悄然浮起,渐渐地,布满林间。
风越辞周身似笼了一层雪化而生的凉烟,分明红裳艳绝,人依旧如月皎洁。
“望庭,别动。”
“那你看我。”
风越辞回头看他,姜桓又挑开衣上系带,扑过去道:“我要摔倒了。”
他扑过去时用了十分的力道,连带着风越辞双双倒地。
但他手底下护着,没让风越辞摔着。
“当心。”风越辞微微起身,扶他胳膊,与此同时,被他扯开系带的红衣顿时散了开来,露出白皙的双肩与锁骨,极为诱人。
姜桓看得眼热,俯身就咬了上去。
“洞房吧,越越,”他一边啃咬,一边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跟我洞房。”
肌肤相贴,风越辞未与人这样亲近过,几乎要凭本能将姜桓从身上掀开,可又清楚得知晓这是谁。
是他道侣,是他心上之人。
红晕自耳根漫延,风越辞面上也泛出薄红,抚了抚姜桓后背,没拒绝,便是依从了。
姜桓的情念如火,来势汹汹,渐渐地,捂热了风越辞常年如冰的身体。
姜桓道:“越越,难受吗?”
风越辞静默片刻,给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他道:“很温暖。”
不灭的凤凰真火也融不了他体内的寒冰,但姜桓可以。
“还可以更温暖。”
姜桓褪下了碍事的衣物,大红衣袍铺开,挡在上方,衣袍中,两人之间再无阻隔,滚烫的身体触到了清寒的肌肤。
姜桓摸摸他的脸颊,问道:“怎么样?”
风越辞躺在暖意中,只觉得很是安宁。
自神魂碎裂后,他很难再安稳舒适地休息一刻。
倦意未曾显露,却藏在神魂深处,直到被姜桓的气息包围,才挣扎着散了出来,想要得到安抚。
四周光点越来越亮,缓缓聚拢。
姜桓察觉到自己的神魂之力不受控制地向风越辞涌去。
风越辞道:“抱歉。”
因两人先前神魂双修过,是以当一方需要,另一方的神魂之力便会被吸走,哪怕并非主动所为。
风越辞伸手想先推开姜桓。
姜桓却将他抱得更紧了些,眼中难得显露了不满,道:“你需要,为什么不要?又为什么要道歉?阿越,我已是你道侣,难道你还当我是外人么?”
风越辞道:“恐伤你。”
姜桓道:“我又不是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哪需要你这般谨慎?我说过的,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若推拒才会让我难过受伤。”
说罢,姜桓直接与他额头相抵。
霎时间,光点汇聚成一团圆月,没入了风越辞的体内。
身侧的长发无风而起,风越辞微阖双眸,又重新睁开,眉心之上的玄妙纹路若隐若现,漆黑的眼眸泛出淡淡的银华,显出极致的冷清。
姜桓头越来越痛,像是要炸裂开一般,纵然如此,他也没有躲开,仍贴着风越辞不放,还有心情调侃道:“大美人,至少给我留口气,等洞房后再吸干我吧。”
风越辞抬手微转,两人的位置已然颠倒。
姜桓不以为意,搂着他脖颈道:“我想亲你。”
风越辞顿了顿,才俯身落下轻吻,眉心纹路闪烁不停,他微微蹙眉。
“是不是头痛?”姜桓顺势哄道:“我头也痛,所以我们双修吧,双修就不痛了,真的!”
他生动形象地展现了什么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风越辞看了他一眼,再次亲他。
姜桓忙不迭地张口,与他唇舌交缠,手也不安分地到处揉捏。
“越越,别只亲啊,摸摸我……不是摸头!我教你,这里这里。”
“别动。”
“那宝贝儿你别学一步摸一步,别停别停,千万别停,停在这儿要我命了!”
“望庭。”
“什么?”
“安静。”
“好好好,那越越叫给我听,你声音好听,我想听你叫。”
大红衣袍飘起一角又落下,遮住了相拥交缠的二人。
姜桓忽然闷哼一声。
风越辞淡淡道:“你叫。”
姜桓:“……”
前戏时,姜桓在风越辞耳边说个不停,等到水到渠成真正融为一体,反而什么话都讲不出来了。
他原以为到了这种时候会很激烈,以为自己会控制不住地去撕咬占有风越辞。
但都没有。
因为掌控主导权的是风越辞。
姜桓想,原来不是只有他情难自禁,原来他心心念念之人也是想要他的。
没有比这个更让他安心与满足的了。
他们动作的幅度不大,风越辞从始至终都是安静的,连呼吸都没有多急促,只如雪的容色似落了一滴鲜红的墨,无声无息地晕染开来。
如他们这般境界,本就不该被情欲掌控,而是掌控情欲。
姜桓满心灼伤人的炽热都化作了脉脉温情,他指尖卷起风越辞一缕长发,喉咙间溢出低哑的碎声,忍不住抬头亲吻风越辞的唇角,认真道:“我爱你。”
风越辞道:“我亦然。”
姜桓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他曾向往天上月,便让自己奔九天,而今九重天上,终于得偿所愿。
第103章 脉脉
风吹树摇, 花叶纷落如雨, 热气弥漫的水池中隐约透出两道相拥的人影。两人皆着白色里衣, 靠在池边,黑发交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发丝浸入了水中。
姜桓将头埋在风越辞的脖颈处细细啃咬, 声音里还含着未散的情韵, 道:“再来吗?”
风越辞看起来与往常有些不同——眉心玄印, 眸光浅淡,这是姜桓在他神魂世界里见过的模样。
本是清极静极宛若悬月, 却因方才一场情事化去了不近人情的冷淡。
他手心贴在姜桓后背,输送灵力过去,安抚着姜桓紊乱的气息。
“不用不用。”姜桓笑吟吟地搂着他, 亲吻着他的嘴角道:“我好得很, 还能再来一百次!”
虽说实际情况和春梦中有点偏差,但上下这种小事在姜桓看来根本不值一提。
最重要的是他们真正属于彼此了。
姜桓面上含笑, 仅仅是看着风越辞,就有源源不断的欢喜与情意自心间溢出,见风越辞半响未出声, 便逗他道:“宝贝儿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了?”
“并未。”
人之七情六欲, 无不可直视者, 唯有非礼勿视。
风越辞素来清心寡欲,却也知既为道侣,此乃人之常情,因而十分坦荡。
可他肤白, 红晕上脸,这会安静垂眸的模样活像被欺负了似得,哪怕姜桓知道不是,也看得心痒,忍不住一亲再亲。
风越辞按着他头,道:“望庭,你该休息。”
姜桓道:“我不累,真的!”
风越辞道:“纵欲不好。你先前说双修,却未如此。”
姜桓嘴上哄着人双修,一次又一次地缠着不放,然而沉溺进去后就将什么功法灵力都抛在脑后了,一心只想与他亲近。
两人修为高实力强,好的是恢复速度快,不好的就是没法在身体上留下痕迹。
姜桓对此十分遗憾,他想要在风越辞身上留满吻痕的梦想破灭了。
“这不是纵欲,是洞房啊。”姜桓多的是歪理,亲一下说一句,“我喜欢你,可喜欢可喜欢你了,越越难道不喜欢跟我亲近么?”
风越辞道:“喜欢。”
姜桓开心极了,蹭他脸颊道:“美人,我就喜欢你这副坦诚的模样!”
风越辞道:“望庭。”
喜欢也不能胡来。
修道之人本就不重情欲,道侣之间更多是纯粹的神魂双修。在此事上,风越辞已是很纵容姜桓。
还好两人性情互补,姜桓放纵,风越辞却克制,否则这么折腾下去,再厉害也要死在床上了。
“好好好,都听你的。”姜桓从他身上退开些许,这才空出心神想起别的事,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道:“阿越,我记得在幻境里看到你小时候,眉心上是没有这种玄纹的,是后来出现的么?”
风越辞颔首道:“神魂封印沌兽所致。”
他神魂重聚,并未令沌兽立即现世,是因封印仍在,玄纹即是封印的展现,倘若玄纹完全消失,情况便不妙了。
姜桓皱眉道:“那封印还可维持多久?”
风越辞道:“少则一天,多则一年。”
姜桓摸了摸他眉心,道:“阿越已入过轮回,如今可有找到答案?”
沌兽因反面之力而生,亦因此而壮大,若世界反面消失,沌兽自会随之消散。
当年风越辞想重建轮回,化解反面之力,却没能成功,因而才亲自去轮回寻找答案。
风越辞闻言,只望着姜桓,未出声。
姜桓心中一动,道:“阿越这样看我,莫非答案与我有关?你直接跟我说,没关系的。”
风越辞道:“有两种化解之法。一为我燃尽神魂……”
姜桓听都不想听这个,打断他道:“不行!第二种呢?”
风越辞道:“补足万界轮回缺失之物,令其成为真正的轮回。”
姜桓追问道:“万界轮回缺什么?”
风越辞道:“缺少超脱起源之地的契机。”
姜桓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道:“契机……与穿越者有关吗?阿越,我想起一件事来,我最初的穿越,真的是巧合么?”
风越辞道:“是,也不是。”
昔年沌兽出现,风越辞碎裂神魂将其封印万年,在此过程中,他一直在寻找破解灾劫之法。
姜桓并非是他召唤而来,但应该与他脱不了干系。
风越辞看着姜桓,并无隐瞒之意,坦言道:“望庭,契机在你身上。”
姜桓怔了怔,恍然道:“我明白了,原来阿越最初去凡世寻我救我,不是因为觉得我天赋异禀,将来必成大器,而是因为我是你算到的契机啊!”
见姜桓震惊的模样,风越辞反倒不解,道:“我以为望庭知晓。”
天赋异禀,必成大器?
风越辞从来不愿主宰旁人的命运,又怎会知晓姜望庭未来如何?当然是有原因的。
少年时候的姜望庭,虽然天赋绝佳,可魔王陛下活了几千年,什么样的奇才没见过,怎么可能这么土包子。
风越辞道:“我曾对你讲过,你我相遇,并非巧合。”
“……我中二,”姜桓一言难尽地道:“我以为阿越搜罗天下,然后看我骨骼清奇,一见就觉得我不同凡响,可以担当大任,所以才主动来找我……我是这么理解的,宝贝儿你懂么?”
风越辞听得似懂非懂,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见他大受打击的模样,便摸摸他的头,安抚他道:“是这样。”
“越越别哄我了,我太难过了,哄不住的。”姜桓唉声叹气,见风越辞看来,便话锋一转道:“除非……”
风越辞道:“除非?”
姜桓抱住他道:“除非再洞房一次!”
说着,他掌心凭空显出一件大红嫁衣,笑眯眯地道:“要穿上这个。”
如此套路一气呵成。
风越辞竟无言以对。
姜桓道:“好不好?好不好?”
不等他回答,姜桓抖开嫁衣就帮他穿上,系好衣带。
衣摆漾起水波,水珠轻轻jian在风越辞的发梢与面容上,清透无暇,引得姜桓凑过去,伸出舌尖舔了舔他脸庞,低声笑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怎么这么好看呢!”
风越辞动作极轻地戳了下他额头,道:“望庭也好看。”
姜桓趴在他身上,在他耳边道:“其实我们可以试试另一种姿势。”
风越辞道:“别闹。”
姜桓欣赏了会红色嫁衣的大美人,又伸手去解自己刚刚才系上的衣带,又来哄人道:“难得有越越不懂的东西,你不好奇么?学无止境,对不对?就算是修行,也该跳出桎梏,去尝试一切未知才是啊。”
风越辞看他一眼,道:“强词夺理。”
姜桓继续胡扯道:“其实是这样的,我……”
风越辞抬头,吻他的唇,轻声道:“最后一次。若再胡来,便不依你了。”
分明不是什么动人情话,却透着十足的温柔与纵容,且硬生生地被姜桓歪解出了一点撒娇的意味,顿时撩得他神魂颠倒,不知今夕何夕了。
姜桓捧着风越辞的脸,回吻他,喃喃道:“好甜。”
第104章 回归
姜桓缠着风越辞又闹了一场, 成功将自己折腾得筋疲力尽, 搂着大美人便睡了过去。
醒来时,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周身空荡荡的,没摸到人。
姜桓睁开眼睛, 扫了一圈, 没看到风越辞的身影。他迅速穿好衣物, 往前走了一段,唤道:“阿越?阿越!”
不会是他闹得太过分将人吓跑了吧?
姜桓难得自我反省了一刻, 但想想这也不是风越辞的性情,便止住了胡思乱想,到处找人。
穿过林子, 他瞄到了空中的白衣人影, 这才松了口气。
风越辞披头散发地坐在云上,手里在编着东西, 听到动静,便抬了抬眼,道:“我在。”
姜桓走过来, 弯腰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还以为你跑了。”
风越辞道:“不会。”
姜桓好奇地道:“宝贝儿你在弄什么呢?这是头发?”
两束黑发在风越辞手中缠绕成一根细长的线, 一头在他手心,一头隐入姜桓掌心,渐渐染上红色,随即消失不见。
姜桓摊开手, 其上有一道口子还在,因这代表着结为道侣的契约,是以不会愈合。
而此刻,除却契约外,还有一道红线连住了他们。
契约能感受彼此的存在,红线却能引着他们寻到彼此。
姜桓试了试,顿时勾起唇角,道:“这个好,我喜欢。”
风越辞垂眸盯着手掌,眉心之上的纹路若隐若现。
“我们一直在一起,”姜桓后知后觉地品出点不同寻常的意味,道:“阿越为何要弄这个?”
风越辞起身,乌发落了满身,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眼中的银华似乎更深了些。
姜桓牵他的手,含笑问:“难不成还怕我们走散啊?”
风越辞轻描淡写地道:“是你说要结发。”
“……”
姜桓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做最后一次时,他接过主导权,试了传说中的“脐橙”姿势,坐在风越辞身上欺负人来着。约莫是情念上头,他不仅拿自己头发跟风越辞缠在一起打结,还逼着风越辞喊各种羞耻的称呼。
……风越辞当然没喊出口。
不过脸红微喘,眼带水光的模样还是让姜桓满足了。
姜桓一回忆那个画面就狼血沸腾,然而太过分的下场就是被风越辞施了清心咒加睡咒,十分凄惨了。
倒是没想到风越辞会将他们的断发收好,弄成了红线。
姜桓越想越甜,凑过去又亲了亲,道:“越越真好。”
风越辞正要出声,却是玄纹一闪,微微发烫,他抚着眉心,往前走道:“望庭,我们回去。”
姜桓神情微敛:“出事了?”
风越辞道:“嗯。”
姜桓不满道:“这才几天,工作也得有婚假吧。”
他还没跟风越辞腻歪够,又得面临一群电灯泡了。
风越辞道:“封印多年,九重天阙的时间有所变化。”
姜桓:“哦?”
他心思都在风越辞身上,一进来就拐着人洞房,也没仔细查探过此处,这会凝神一看,顿时皱了皱眉。
九重天阙的时间流速的确变了,毕竟这里是当年天境之战的主战场,又处在封印中这么多年,难免会有影响。
只怕这里一天,抵过下面几个月了,风越辞重聚神魂以及他们双修所花费的时日,定然不止一天。
姜桓点点头,挥手打开门,两人身形一闪,便已离开了九重天阙,重新回到了叶家海岛。
谁知刚落地,就见眼前有三道身影打成一团——居然是叶云起与姜之梦在围攻姜之意!
这简直要惊掉人的下巴。
叶云起跟姜之意打起来跟正常,可姜家兄妹向来形影不离,一个兄控一个妹控,姜之梦是吃错药了不帮她兄长,反而帮叶云起?
姜桓仔细一看,忽然道:“不对。”
被围攻的人虽然跟姜之意长得一模一样,但身影模模糊糊的,像影子一般,令姜桓想起了某个熟悉的物种——山鬼。
姜之梦眼尖瞥到了他们,惊喜地大叫道:“两位陛下救命啊!这人不是我兄长!”
她出声的同时,姜桓已瞬间出手,打散了形似姜之意的影子。
姜之梦松了口气,拍拍胸口,跑道两人跟前,几乎喜极而泣,激动道:“两位陛下终于回来了!”
叶云起亦收剑,见礼道:“陛下。”
姜桓道:“我们走了多久?”
姜之梦叫道:“整整三年了!”
居然这么久?
姜桓跟风越辞对视一眼,又问:“方才那个影子,我瞧着有点像山鬼,出什么事了?”
倘若真是山鬼,想来便是风越辞重聚神魂,导致世界反面出现了震荡。
姜之梦道:“对对对,山鬼!季姐姐他们也是这么讲的!”
她喘了口气,神情凝重地将事情一一道来。
原来姜桓与风越辞大婚离开后,众人便各回各家。百家诸人经此一役,关系比以前还好了许多。
姜叶两家更是因着帝王归来而水涨船高。
如此平静了一年,变故突生。
先是百家出现了盗窃之事,两方各执一词,被盗者说是亲眼看见了盗贼是某家公子,而某家公子又嚷着自己是被冤枉的,吵来吵去,动了真火,就打了起来。
若是一起事件,还能说是巧合,但类似之事却越来越多。
如此下来,百家乱成一团,竟隐隐出现了当年百城之乱的苗头。
彼时姜桓与风越辞都不在,姜叶两家自然要出面,谁知他们两家也被牵扯了进去。
有人看见姜大公子当街伤人,又有人瞧见叶大公子行凶作恶,且是证据确凿,百口莫辩。
关系已缓和的两家小辈又开始出现了争斗,姜叶两家自顾不暇,也乱成了一锅粥。
最后是四魔将察觉出不对劲,未免百城悲剧重演,索性直接制住了众人,召开了百家会盟,告知了山鬼之事。
姜之梦道:“我就说兄长不是那种人,他们还不信,还好季姐姐他们聪明,揪出了山鬼,否则我兄长他们要被冤枉死了!”
姜桓听出了问题,道:“你所说的山鬼,是可以单独行动,而不是附身在你兄长身上?”
姜之梦道:“没错,而且山鬼都跟我们长得一模一样,很难分辨,杀了一个又出现一个……所以校长就教我们对口诀,见到人便对一句,对不上来就是假的!可是这办法也不能完全避开危险,昨天兄长就被冒充我的山鬼打伤了,方才若非叶大公子,我也要被骗了。”
面对至亲至爱之人,难免会有犹豫,生怕伤了对方,这就给了山鬼机会。
姜桓偏头看风越辞,道:“阿越,这批山鬼跟当年的不太一样。”
当年导致百城覆灭的山鬼是人之反面,本为一体,如同姜桓与血眸姜桓之间的关系。
但听姜之梦所言,如今出现的这些却并非如此,而更像是被镜子复刻出来的小喽啰。
风越辞道:“前兆。”
姜桓看了看他额头,玄纹上浮着一层细碎的冰霜,忍不住摸了摸,沉声道:“你是说……沌兽降世的前兆?”
风越辞虚空凝长剑,抬手挥向天际,只见寒光破云,清辉逸散,一剑落,万影皆散。
叶云起面无表情,眼睛却亮了亮,紧紧盯着他手中的忘浮生剑。
姜之梦“哇”了一声,兴奋道:“魔王陛下,是不是所有山鬼都剑光劈散了?”
风越辞未答,收剑转身离去。
根源未除,这些山鬼消散,仍会生出新的,源源不断。
“哎?两位陛下,您们去哪儿?”
姜之梦的叫喊声落在身后,姜桓摆了摆手,冲风越辞道:“阿越,这是去华夏学宫的方向。”
风越辞道:“嗯。”
姜桓了然道:“你想先送校长他们回家。”
风越辞颔首道:“望庭可想回去?”
姜桓笑了笑,握紧他的手道:“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百家生乱,华夏学宫有校长与季时妍等人坐镇,反倒是最平静的地方。
此刻,四魔将都聚在华夏学宫,与校长商议对策,讨论怎么解决当下的麻烦。
季时妍时不时地就要偏头,看一眼身旁陈无方的身影,确定他在才会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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